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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反击
 二舅母她们说得正兴头,根本没注意,依然将杜鹃从吃大头媳妇的经历说起,一一拿出来批判,证明她就是狐狸投胎。

 冯氏等人是帮忙的,还在那屋端菜呢,还没来。

 已经落座的,有些人当闲话听,看热闹;有些两边都不得罪,缩着头装没听见;还有些跟着凑趣,还问呢;再有就是跟黄家关系不错或者心里明白的人,就替杜鹃姊妹说公道话,却引来烈反驳。

 “你就听她那个小闺女晌午骂的那个话,你们谁家的闺女能骂得出来?那是小女娃能说的话吗?她张口就来,得很!”

 二舅母证据确凿,断章取义,却根本不提自己先骂了一堆污言秽语,才引得黄鹂对骂回去。

 在她的意识里,她是嫁了人的媳妇,能敞开骂人;黄鹂是小女娃,就被骂了也该受着、忍着,要是回骂了,就失了小女娃的本分,就不是好东西。

 黄鹂气得小脸通红,眼泪都快下来了。

 无奈杜鹃死死地拉着她,不让她出声。

 黄雀儿终于‮住不忍‬了,站起来大声道:“二舅母,请你嘴巴放干净些。”

 二舅母等人这才发现杜鹃姊妹已经来了,不但不收敛,反而兴奋不已。

 她正嫌没个对手,自己说不过瘾呢。

 闺女的亲事解决了,还得了一大笔银子,样样都顺心,唯有一样不如意:就是一口气堵在口没出来,这就要拿黄家姐妹出气。

 “干净?你哪干净了?你爷爷帮你定的亲不乐意,不要脸赖上我外甥。一点大年纪就知道卖*…我家小莲还躺着呢。你们倒跟没事人一样,又跑出来招摇卖弄了。天生的*货、*货。一会都闲不住…”

 杜鹃先低声喝住黄鹂“看我的!”再一把拉住黄雀儿,让她坐下。低声跟她说了两句话,黄雀儿才忍着泪不出声了。

 二舅母见这样,更加肆无忌惮地骂‮来起了‬,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花样翻新,桂香等人都听得忍无可忍。

 早有人听不过,出去喊人了。

 进来上菜的媳妇也回头找了大猛媳妇和大头媳妇告知此事,两人便急忙赶了过来。连林大头父子也闻讯赶来。

 杜鹃就等一个机会,当大头媳妇在门口一面,她便立即脆声叫道:“大头婶子!”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都看向她,要听她如何告状。

 大头媳妇急忙挤出一个笑脸,道:“杜鹃…”

 心虚加苦涩,那笑比哭还难看。

 更多的,是满腔的怒火,却不知当着人如何发。

 杜鹃没有告状,而是低头示意她看桌子底下,“婶子,好多狗呢。钻来钻去,咬人。”

 凡开酒宴,人闹狗也闹;人在上面吃,狗在下面吃。这会子还没开始吃。那些狗都已经钻在桌肚下面等着了。要是一个桌肚里多挤进几条狗,免不了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汪汪”吠。

 大头媳妇听了也没多想,只想着借机岔开话题。回头再跟大嫂二嫂算账,于是忙堆笑道:“赶走。都赶走!这狗也太嫌人了,还没开始吃呢就在下面等着。”

 说着四处找子,要帮杜鹃撵狗。

 杜鹃却笑道:“是要赶。狗咬人,咱不能咬回去,拿子赶、用石头砸,都行。”

 一面说,一面抄起筷子,从面前的菜碗里夹了个油炸圆子,扬手就甩‮去出了‬,正中二舅母眼眶,砸得她尖声嚎叫。

 又对呆看的黄鹂喝道:“打狗你都不会了?”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黄鹂立即醒悟,她心中恨比天高,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块红烧酱猪手,朝二舅母扔过去。

 二舅母被突然袭击,自然张嘴就骂“小…”

 那“货”字就被猪手给截断了。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看着黄家两闺女用桌上的菜砸“狗”而那些菜砸过去,正中目标后自然落地,引得所有的狗一窝蜂往那一桌钻去,撕咬狂吠不止,成一团。那一桌的人慌得避之不及。

 二舅母等人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要把一切脏丑字眼都骂出来,方能倾泻心头恨,一面躲闪。

 然杜鹃姊妹盯着她们,根本躲不开。要大骂,每每一张口,就被飞来的佳肴砸得骂不下去。满头满脸油污,又疼又难受,还丢人。生平没吃过这样大亏,气得疯狂。

 杜鹃一边砸,一边还谆谆教导黄鹂:“我平常怎么教你的?小女娃,嘴巴要干净,别学人家什么脏话丑话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能跟她计较。你就是不听!你晌午说得那叫什么话,人家嘴巴不干净,你跟着学,连你也变得不干净了。”

 她训一句,黄鹂答一句,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

 姐俩嘴上说着话,手底下也没闲着,把一桌子菜都当武器,砸得那边二舅母和大舅母“嗷嗷”叫。

 二舅母和大舅母也拼命想躲,无奈杜鹃的手艺非凡,根本无从闪避;要往桌子底下躲,偏偏下面的地盘被一群狗给占领了。

 二舅母几乎疯狂,拼着被砸骂出一声“小货,小婊*子!千人…啊——”

 杜鹃眼中厉一闪,夹了一块红烧鱼里面的生姜扔过去,正中她大张的嘴巴,直贯入喉咙眼。那香辣味道立即弥漫开来,呛得她放声咳嗽。一作呕,就把肚里的存货呕了出来,“哗”一声吐了满桌。

 满堂的人都捂住嘴,畏惧地看着杜鹃和黄鹂。

 黄鹂才不会用那些软东西呢,她抓的都是硬骨头菜,手底下也用劲。大舅母和二舅母被她砸得鼻青脸肿,大舅母脸上更是见血了。

 大头媳妇和大猛媳妇呆呆地看着。也‮道知不‬拦阻。

 大头媳妇从未见过杜鹃打人。

 她是看着杜鹃从小长大的,太了解她了:平常对人没话说。挑不出一点不好;可真要惹火了她,那是死也不肯干休的,爷爷也别想让她屈服。

 眼下,娘家嫂子算是惹了这丫头了。

 她能‮么什说‬?

 大嫂二嫂骂的那些话,难道就让人家受着?

 没这个道理呀!

 再说,她私心里也隐隐希望杜鹃教训两个嫂子,她也存了一肚子气没出呢。要是她上去,顶多跟大嫂二嫂发火骂几句,她还能动手打她们?

 所以。她便装傻了。

 大猛媳妇也不好上前,因为杜鹃问她“狗一直追着我咬,我要怎么办?是随它(她)咬死我呢,还是用子赶、用石头砸?”

 她便知道魏家人把杜鹃惹火了。

 这口气要不让她们姊妹出了,等任三禾和冯明英出场,后果更不可收拾。这两人可都来了呢,正站在门外,拦住林大头父子,愣不让他们进来手劝阻。都看着杜鹃姊妹砸。

 也好,她也早看这两婆娘不顺眼了。

 跟大头媳妇想的一样,她也觉得自己就算出面,也不好动手打人。不如让杜鹃教训她们。

 冯氏赶来了,掳袖子就要开骂,被黄雀儿拉住了。

 “娘。咱不能学人家。狗咬咱们,咱们不能咬回去。让妹妹用‘石头’撵走她们就好了。”

 冯氏见这场面。明白闺女意思,便不再骂二舅母等人。转而骂自家闺女道:“谁叫你们来的?家里没吃的了?惹不起人家还躲不起啊!”

 这是说给林家人听的。

 杜鹃高声道:“娘这话不对。从来只有人撵狗,哪有人躲狗的。狗都全来了,我们‮么什为‬不能来?”

 冯氏反接不下去了。

 林一个表嫂,一直没话,因此也没被袭击,这时怒道:“看着你们长得白白的,骂人长辈是狗…”

 杜鹃明知她没好话,高声截断道:“虽然咱们是庄稼人,嘴巴也要干净。就算嫁了人的媳妇也不能没顾忌,满嘴的脏话丑话,自己丢人不说,让儿女在外都抬不起头来。人家听了要说,长辈都这样,养的闺女还能好了?整天听着也学坏了。你们说是不是?”

 桂香和青荷早义愤填膺。可是杜鹃姊妹不出声,她们也不好出头。现在见杜鹃这样反击,心里无比畅快。

 她们才不怕得罪魏家人呢,因此大声道:“是!”

 “就该撵走!”

 “砸死她!”

 杜鹃将二舅母等人砸得满脸油污,眼睛都被糊住了,丝毫不给她们张嘴骂的机会,然后见好就收,一拉黄鹂,命她别砸了。

 黄鹂至此才对二姐佩服,令行止,马上停手。

 姐俩刚一停手,二舅母和大舅母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立即释放了出来,没有人来得及阻止:“三个小*货,从小就**,勾引一个村的男人,老小都不放…不认爷爷的畜生…”

 屋里很安静,两妇人污言秽语,突兀极了。

 饶是在场的都是乡村媳妇,平里什么脏话混话都听过,跟人吵嘴对骂也不含糊,可看看跟花朵儿似的杜鹃三姐妹,都觉得这骂声说不出的刺耳。

 偏偏黄家人一声不吭地听着。

 杜鹃紧紧拽着黄鹂,严厉止她还口。

 黄雀儿也紧拉着冯氏,使眼色不叫她出声。

 她觉得,杜鹃还有后招。

 果然,杜鹃任那两个妇人骂了一大段,见林兄弟就要爆发,立即高声叫道:“大头伯伯!”

 这回,她没喊大头婶子,而是叫林大头。

 林大头便满面怒气地走了进来。

 二舅母还‮得觉不‬,以为杜鹃要林大头为她出头,更加卖力的痛骂。

 杜鹃却问道:“大头伯伯,你说,我该不该砸?”

 林大头额头青筋跳,大声道:“砸!”

 一语未了,黄鹂抄起那条红烧鲫鱼就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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