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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二
 蒋欣珊回过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珍珠,一字一句道:“韩王败了,郑家怕新帝秋后算帐,把我当成了棋子,眼巴巴的送到蒋欣瑶跟前,换回他们一大家子的平安喜乐,升官发财。好啊…真是好啊…”

 蒋欣瑶眼中的寒光使珍珠不寒而粟,嘴里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少!”

 “蒋欣瑶恨我,她‮得不恨‬把我踩到脚底下。他们就把我了足,把孩子从我身边抱走,把我拘在这冷冷清清的院子里,这暗无天的院子里,直到老死!”

 蒋欣珊泪如雨下,后退连连:“珍珠,他们好狠的心啊!”

 珍珠眼圈儿一红,含泪道:“少,咱们去求四小姐,到底是骨姐妹,四小姐心软,一定会放过少的。”

 “你当我没去求吗,我跪在她面前,她连个正眼都不看我,还说要跟我算帐,要慢慢算,一笔一笔算。她要让我一无所有,没有娘家,没有嫁妆,没有银子,什么‮有没都‬。”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蒋欣珊心中的恨意涌而出:“我恨啊,我真恨,当初姨娘‮么什为‬不再用把劲,留着她来祸害我!”

 珍珠吓得心惊跳,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当初四小姐被摔,真的是周姨娘…她觉得自个的手脚有些僵硬。

 犀利的目光从珍珠身上移开,落在了红漆斑驳的院门上,目光中的怒火似要把院门灼烧出一个

 珍珠见六少目光似不大对劲。心中涌出阵阵寒意,忙道:“六少,看门的婆子只给奴婢半盏茶的时间。奴婢这会要走了。”

 蒋欣珊一把抓住珍珠的手,似笑非笑道:“你从小跟着我,一向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咱们主仆俩个从苏州府到京城,再到这郑家,一路走来,也有十多年的情份。珍珠,你帮我去做件事。”

 …

 话说自那赵俊武在怡园见过安乐公主一面后。便心心念念,不能忘怀。公主的美貌,温柔和多才多艺让他无一不喜欢。

 赵俊武万料不到自己竟有此等遭遇。当天夜里,他独居书房,在庭院置上几个酒菜,仰望星空。长吁短叹。

 许是夜晚的天空分外人的缘故。他觉得连那天上闪烁的星星,都看上去如此美好,如同那公主璀璨的双眸,微微含笑凝视着他,让他深醉其中。

 酒入愁肠,黯然消魂,化作了相思泪,滴滴落在衣衫上。

 微醉的赵俊武觉着自己是那古往今来第一失意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真真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啊!

 哎啊啊,倘若自己尚未娶便好了。

 …

 第二,赵俊武酒醒,看了看时辰,精心漱洗一番,撒了腿就往那怡园跑。

 才子佳人一个蹙眉抚琴,一个凝神静听;

 一个长裙飘飘在亭内;

 一个青衫落拓在亭外;

 一个叹深宫寂寞,心事何人说;

 一个想佳人,几回梦与卿同。

 哎啊啊,好一对郎有情,妹有意的苦命鸳鸯啊!

 第三,公主一曲高山水奏罢,眼中含泪道:“皇兄许我出宫散心三,三一过,我便又要入了那深宫内院,从此宫里宫外,再不相见!

 赵俊武心碎一地,‮得不恨‬把眼前的女子深深的入怀里,好生疼爱一番。却又碍着彼此的身份,不敢造次。

 心中转了几个念头,遂大着胆子道:“武真心悦公主,愿与公主结秦晋之好,倘若公主看得上武,就请公主等我些时。”

 公主未料到眼前英俊的男子如此直白,羞得粉面通红,似嗔似怨又似喜的朝男子轻啐一口,便匆匆离去。

 赵俊武知风月之事,见公主如此反应,只觉得浑身上下酥软成泥,软软的靠在亭柱上,连路都走不动。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烟树亭里人去亭空。赵俊武坐在亭子里冥思苦想半天,当下甩袖出了怡园,直奔家而去。

 …

 李氏听罢孙儿所求,心下便活动开了,只脸上的为难之并未消去半分。

 她踌躇道:“我的儿啊,你与公主两情相悦不假,只是你已是娶了的人,你媳妇虽说进门时间不长,却也是好人家出身,我看着倒还知书达礼。咱们赵家如何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赵俊武不知李氏心中所想,一听这话便急了,忙道:“祖母,那仇氏如何能跟公主比肩,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连公主的一手指头也比不上。嫁到府里一年,连个孩子都怀不上,难不成祖母忍心看着我膝下无后?”

 李氏不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赵俊武咬了咬牙,忿忿道:“无子自当该休弃。”

 李氏抬起手来朝着赵俊武就是一巴掌,恨道:“你这个孩子,哪有进门一年,就以无子的理由把人休弃的,若传出去,咱们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赵俊武抚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怒道:“祖母,倘若孙儿能把公主娶进门,哪还用得着看那野种的脸色。赵府的爵位自然而然落在孙儿头上,谁敢来抢?谁能来抢?当初父亲不也是把萧氏休了,娶了苏氏,仰仗着苏家才承的爵。”

 李氏气得吐出几升血来,伸手一拂,炕几上的金丝勾云形的白玉盅应声而碎,指着孙子的脸怒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那萧氏进门几年都没孵出个蛋来,你父亲休得明正言顺,萧家连个都不敢放。你媳妇才进门多少日子。你‮不么怎‬动动你的脑子?”

 赵俊武被骂得紫涨着脸,舌颤抖,却又想不‮么什出‬话来反驳,伸着脖子幽幽道:“那您说怎么办,好不容易公主看上了我,难不成到嘴的肥就这样生生扔了不成?”

 李氏见他软了下来,着脸沉了片刻,突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双目炯炯有神道:“到嘴的肥,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你给我听好了,此事需得这样办…”

 …

 当天夜里,那赵俊武既不饮酒,也不对月,哼着小曲得意的进了仇氏的房,一通柔情语,伏低作小,只把那仇氏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夫俩早早的吹了灯,滚到了里边。

 一连数天,赵俊武白,夜间只在仇氏处厮混,两人鸾凤和鸣,如胶似漆,倒比那新婚初时还恩爱三分。短短几,仇氏就被滋润的肤白面红,眼角含,好似一娇的玫瑰花美不胜收。

 幸福的日子总是易逝,没过几,赵家的老祖宗李氏不知何故染了风寒,熟悉的太医诊脉开药,吃过几贴后仍不见好转。

 老祖宗生病,按理媳妇需夜侍疾。偏那李氏只一个亲生儿子,旁的都是庶出,根本就指望不上。

 苏氏一人苦熬了几个晚上,麻溜的犯了旧疾,哼哼叽叽的躺在上动弹不得。无奈何,只得孙子媳妇抡了膀子上阵。

 赵正信四个庶子,年岁相差不大,除了赵俊武娶了媳妇外,旁的只堪堪十六七岁,都未曾娶。换而言之,孙子媳妇这一辈中,只一个仇氏得用。

 那仇氏见李老太太素里最宠爱自家男人,毫无怨言的命丫鬟抱了被子便歇到老太太房里,端茶送药,抹脸擦身,处处细心照料,事事亲力亲为。

 这晚间,仇氏因昨夜被折腾了一夜未眠,正啄米似的打着磕睡。丫鬟端了汤药进来,仇氏睲眸强睁,见药有些烫,令小丫鬟放在几上冷一会再喂老太太喝。

 守夜的丫鬟们见老太太睡得正香,不也打扰,纷纷去外间守着,独留了仇氏在跟前。

 仇氏等着药凉,尝尝了温度,冷热正好,便叫醒老太太喝药。

 李氏嫌苦,将将喝了几口,便耍了子再不肯喝。

 仇氏刚哄了几句,那李氏突然哇的一声,吃下去的药吐了个干净,头一仰,人便往后倒。

 仇氏吓得花容失,外头的丫鬟们听得里头动静,手忙脚,慌作一团。

 这头一闹,惊动了府里众人,各房各院涌入李氏院子。

 不多时,太医匆匆而来,细细把了脉后,把赵侯爷叫到了一边,轻语了几句,侯爷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有那耳朵灵光的人依稀听得“中毒”两字。

 这一夜,李氏房里灯火通明,仇氏苍白着一张脸,跪在老太太跟前,涕泪直下。

 赵俊武则咬牙切齿的紧紧盯着地下跪着的女人,眼中的怒火似要把那青石地面灼烧出个来。

 仇氏见几前还与她柔情意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言语表情中半分夫间的信任,维护‮有没都‬,不觉心灰意冷。

 第二,工部员外郎仇明威与石氏匆匆忙忙入了忠勇侯府,被人引着去了侯爷的外书房。

 书房里赵正信,赵俊武父子早已沉着脸恭候多时。没有人知道近两个时辰里,书房的四人商议了些什么,只知道仇明威夫妇从书房出来时,石氏腿下一软,摔倒在地,最后由两个丫鬟搀扶出去。

 三后,仇家众亲友一脸怒气的纷纷涌入了侯府,三下五除二拿走了仇氏带入侯府的所有嫁妆,仇明威亲自搀扶女儿上了马车,朝侯府大门口狠狠的吐了几口浓痰,扬长而去。

 没几,赵家儿子与仇家女儿和离一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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