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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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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就问问。”

 她话落侧首,伸手拉下对方双手,下了台阶走向庭院。

 龚景凡不容敷衍,追上前歪着脑袋含笑继续追问:“你说呀,是不是急啦?”

 他堵着路,你追我赶的,让人寸步难行。

 陆思琼恼羞得原地跺脚,连说了好几回没有都无用,最后瞠目道:“龚景凡,你别太过分啊!”

 虽是凌厉语气,可那通红的双颊起不到丝毫严肃的作用,眉目娇嗔风情,反了女儿媚态。

 龚景凡心情更是好,“不是着急,那你怎么催问起定亲的事来了?”脑袋凑得更过,表情染上了丝丝得意,“还说不是急着想嫁我?”

 “你!”陆思琼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了,前路又被堵着,怎么侧对方怎么跟着,“你到底想如何?”竟有些急躁了。

 闻者还分外无辜,柔柔的说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我说过了,没有。”

 “我不信。”

 龚景凡带了几分幼稚的偏执,仰头道:“不是我想听的回答,不算。”

 陆思琼凝视他许久,最后出声:“我不想和亲。”

 龚景凡神色一动,随后脸上笑容渐渐收起,声音轻若幻觉:“原来只是这样啊…”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然而有些事他亦心知肚明,仰头再道:“这个我也不想。”主动松开了对方。

 陆思仟他感,但这事既然开了头,便也不忌再问下去,“所以今儿大表嫂找我,让我去寻你母亲。”

 “寻我母亲?”

 龚景凡重复,跟着困扰道:“我也不明白,母亲之前还惯支持这门婚事的,而且还是他先来劝我娶你,怎么现在万事皆定了,她却似不上心了呢。”

 陆思琼对眼前人也算有些了解,以他的子自然不可能说主动去求蕙宁公主成全婚事。何况早前毫无预兆,自己年纪也不算大,他更不可能心血来

 因此,亲事的事,实属外祖家同公主决定下来的。

 那时候,正式呼韩刚刚进京的日子。

 她这是早已想明的。

 既如此,现在有所耽搁,必然也是同左谷蠡王的和亲奏章有关。

 两人心中清明,坐回了葡萄架下,晚风拂过,枝叶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化不开彼此心头的沉重。

 这不是个可以忽视的问题,陆思琼不想莫名其妙的去和亲,龚景凡自更不必说。

 他心中所属对方,方能允许亲事安排。

 那既是心仪,便不可能让旁人夺走。

 他原还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在眼前人及笄之前,让她对自己产生感情,之后可以心甘情愿同她一起,‮到想没‬现在她同意了,却是因为这个缘故。

 谈不上多么失望,却也说不成心情好受。

 迟疑再三,龚景凡开口:“他私下找过你没?”

 “嗯。”

 这答案不算意外,可听者的脸还是拉了下来,别别嘴表示不屑,心底却在意得很,干干的问道:“他什么时候找你的?是那阵子在周家?”颇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陆思琼也不刻意隐瞒,“周家‮候时的‬是见过几回,还有上次我生辰那。”

 “那?”他想了想,不解道:“那天甄家姑娘在你们侯府出事,他什么时候找你的?”

 “晚间‮候时的‬…”

 话还没说完,龚景凡就跳‮来起了‬,“他入夜后去找了你?他找你‮么什干‬?”

 简直暴跳如雷啊!

 陆思琼微愣,这方察觉到说了不该说的。

 夜会男子本就不是什么光鲜事,她竟然还说与人听,尤其还是眼前人。

 见他这般生气,心中隐隐怕对方误会,却又觉得这时候再‮么什说‬都显得苍白,不由就没了声。

 她不答话,有人就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他毕竟是清楚呼韩对身前人的非分想法的,然也明白对方不是那等随便之人。

 心中是知道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事发生,可就是别扭无比,再看陆思琼沉默的表情,反倒是先无措起来,连连开口道:“你别生气,我没多想,就是、就是好奇他找你有什么事。

 ‮道知你‬的,他对你就没安什么好心,我怕你被他给骗了!”

 嘴拙慌乱的模样,真诚的让陆思琼一笑。

 她点点头,说与他听:“是去送生辰礼的。”

 正说着,视线瞥见对方际处的佩玉挂穗,正是当那枚他送给自己而后又取回去的同心结,心中莫名的生出几分难言的情愫,不自在的别过了视线。

 龚景凡察觉,顺着对方视线低头,将玉佩执起,重点却放在了花结上,还献宝似的凑上前去,问她:“好看吗?”

 他自己编织的,还问她好不好看?

 可陆思琼就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龚景凡笑得更了,“我也觉得好看。”说完抬头,“你要是眼红,我可以给你编一个?”

 陆思琼凝视向他,暗道少爷你是个爷们,不要将做这些女红伙计说得这么自然好不好,怎么同姑娘们说给你绣方帕子一样?

 “你说呀,想不想要?”他眼神期待。

 陆思琼不乐谈这些,改问道:“你与韩公子,就是那位左谷蠡王,是不是早有情?”

 虽然不喜欢听她说起呼韩,但龚景凡讪讪的松开佩玉后,还是点了头。见其仍看着自己,解释道:“他是隆昌公主的继子,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我母亲这些年来从没忘记过。

 左谷蠡王早前至京之后,就去公主府拜访了我母亲。我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母亲代我莫要对人言他的身份。”

 这些事儿他也能理解,因此终归是对呼韩客气了几分。

 “那你母亲,有与你提过隆昌公主的事吗?”

 龚景凡颔首,“这个自然是会提的,我母亲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她远嫁突厥成为阏氏,十来年没有音讯,说不记挂怎么可能?”

 他话落,好奇的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其实陆思琼现在对隆昌公主‮人个这‬物并不算如何深刻,她更多想知道的是师姑的事。但怎么开口呢?

 师姑到底是当年在和亲队伍中逃走的,若是被追究,按照大夏律例定不会轻饶,这怕亦是她要藏匿行踪的关键原因。

 思及此,她再次望了眼龚景凡,心中矛盾着,到底要不要同他说呢?

 后者见她这般犹豫不定的模样,不由有些忧伤,“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定是向着你的,还有何不放心?”

 话说得这般直白,倒是让她不好意思了。

 随后,陆思琼便开门见山而言:“你能帮我查‮人个一‬吗?”

 “谁?”龚景凡竟然两眼放光,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呢。

 她一脸正经:“十几年前,随隆昌公主和亲的那位袁医女。”

 “袁医女?”

 毕竟算是上一辈的事,当时龚景凡亦不过只有一两岁,自然是没印象的。

 不过出入朝堂,从小在名门贵勋中长大,有些事还是了解的。微微一细想,便问:“你是说,前太医院秦院判之女?”

 “嗯。”

 他不明,“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了她来?”

 陆思琼抿,在心中组织了言辞说道:“‮你诉告‬也无妨,我自小在周家长大,幼年身子不好,外祖父外祖母替我寻访名医,最后请了位得道师姑替我调养。

 说来你怕是不会信,从小伴我长大的妙仁师姑,便是当年的袁医女。她如今失踪已有半年,得到前阵子才知道她身在突厥。”

 说到这,有些事便也不必再说了。

 龚景凡是聪慧之人,从袁医女联想到呼韩,自然知道其中必有内情。

 如此重大的事,眼前人能托付给自己,并直言不讳,这是相当大的信任。

 他当下如负重任,应允道:“你放心,我派人去查,会尽快‮你诉告‬的。”说着,又添道:“这个事我会私下去办,不会惊动我母亲的。”

 “好。”

 陆思琼身在内宅,有些事确实不方便去调查,何况也没渠道。是以,如身世等谜团便只能积在心中,越累越多,令人疲惫。

 若是可以,其实谁都不想不清不楚的过日子。

 可她已不好再去麻烦周家,有些时候的善解人意,亦并非出自本心。

 龚景凡肯帮她,无疑是再好不过。

 合了合眼,想着补充道:“还有个事。”

 “你说。”

 龚景凡其实自认为是了解陆思琼的,她凡事很有分寸,现在愿意麻烦自己,让他分担她的私事,便是愿意让自己了解她,就是没再当外人的意思。

 若说今早前的事,让他感受到了陆思琼对自己的转变,那现在的对话,才是最令他开心的。

 这等于,眼前人已经默许了他们的关系!

 “你帮我再查查秦相。”

 她终是说了出来,迟缓道:“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秦相的这个事,就有些突兀了。

 可她没有细说,不似袁医女的事说了前因,龚景凡有些不明不白,然还是爽快的应下了。

 他不追问对方要自己查秦相哪方面,只是体贴的道“好”

 陆思琼冲他莞尔。

 “夜深了,我送你去休息。”又静了一会,龚景凡出声。

 二人起身,他送她到门口。

 临走前,他又道:“我明儿给你拨‮人个两‬,有些不方便的事,你可以吩咐他们去办。”

 闻者仰头,望着他,心中感念对方的细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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