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盛夏
一
我曾经不止一次对有人说过,我讨厌阴天——是其尤细雨飘飞的阴天。
但今年的夏天却给我开了个玩笑——时节已入夏,却还是温凉中夹杂着细雨,一点也不干脆。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习惯独自散步。以前周建名在候时的,无论上学还是放学,我都和他走在一起,丝毫没有寂寞。他是一个很会玩的人。
校园里满是川
的人群。他们的脚步是那么的匆忙,没有一丝停留之意。我拖着沉重的思绪,慢慢地挪动脚步,心里
满了莫名的苦恼与悲伤,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间。
我回头望了望,还是没有
人——我总是喜欢这样,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在等谁?我自己都道知不。我细心算了算,过去的一年里,倒真的认识了不少人,却没有几个
人。
忽然想起“汪老头”(他称我为‘胡老头’,这个绰号是我回应他的),我经常能够碰见他,然后一起去食堂,一起吃饭,一起回教室。但要试考候时的,他也间时没等我了。
初
候时的,操场边的几棵老树
出了几许新绿,夹杂在墨绿色的老叶中,格外扎眼。那新绿或许在向我诉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不会再来,何不追求新的起点。
我陷入了深思…
雨还是来了,悄悄地,没让我发觉。
天还是一往的阴暗,乌云密布。
多雨的时节总是徘徊。蒙蒙细雨迷茫了我的视线,不知路在何方。感觉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时我初到璧山。父母为了方便照顾我,举家搬迁到了这里。或许,他们并道知不我么什为非要坚持在毕业试考前夕,从大路镇转校到县城的北街小学,只是有些惊讶。哼,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幼稚,事事都想逃避。那时我暗恋着虹。后来不知怎的,全校的同学都知道了我的心事。我承受不了这种压力,选择了逃避。
在北街小学试考完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细雨。我就像
亡一样,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当时我面临着两条路,一是回去,读大路中学;一是留下,缴钱读璧山中学。几乎没怎么考虑,我就选择了后者——我太想离开了,还有我舍不得北街。
静听那夏雨敲打树叶音声的,心中不
又泛起一丝凄凉。
同样是面临选择,在中考之后,我还是被迫留了下来——这为现在的一切,埋下了伏笔。我同样是想离开,但这次不同于以往…
啊,就让我心中的哀愁像这漫天飘舞的丝雨,洒向那无垠的大地吧。
在雨中漫步,搜寻夏天的痕迹。哪里?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鸟鸣。顺着声音,我寻到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雨来了,主却把它遗忘在了这里。
也许,我的一些行为真的有点古怪——有人曾问我,是否信什么教。淡然一笑,我不信教,只是喜欢用佛教“生死轮回”“天理循环”的观念来思考许多问题。面对死亡候时的,也不例外。
当我听到表弟去世的消息时,心里很平静,静得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冷血。不过,在随后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心真的很痛——尤其害怕黑夜,总是开灯睡觉。有时,我也固执地认为他还活着,大概藏在什么地方了吧,找不到而已。总以为那是梦,醒来后一切如初——结果证明,是自己太天真了!事实是,他死了。他从我的生活里蒸发了!家人都刻意不再提起他,提起有关他的一切。他们把他当做不祥人,甚是避讳。不久前,我翻看相册,发现许多我和表弟的合照都被撕了,只剩下我。
哼,人走了,怎么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二
很多人都说过,我太天真了,太幼稚了:李珍珍,恒宇,容莹,汪老头,任茂佳…我真的太天真了吗?许多事情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不是我不相信,是我不愿相信,不敢相信。
我从不否认,我想离开这里。去哪儿?遥望,远方白茫茫的一片。我厌烦了脚下的这片土地。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凝固成记忆,封冻在过去。但这里的一切还在
动!
偶尔开玩笑时,我会跟别人说,我要出家。自然不是真的,但也不全是假的——我真的有些厌倦学校里各种没有意义的争斗。我想要找到一种灵魂的归属感。可是,转念一想,佛不也是人变的吗?终究难以超脱世俗。
食堂里很挤,人太多了,队排得老长。漫长的等待,只会带来无尽的回忆。道知要,等待,是最美丽也是最痛苦的事情。
现在的一切,给了我一种初一时的感觉。唯一例外的,是学校的饭菜,一年不如一年了。
记得自己曾经写过一篇小说,大意是:人个一把天堂毁灭后,发现
动的时间在那一刻冰冻了。然后,然后是无限制的循环。他的一切全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忏悔。
我的时间也陷入了循环之中。但是,我没有犯罪,不需要救赎。这几天我时常在想,如果把自己认识的人都记录下来,那会写下多少个名字啊?我估算了一下,三百多个吧。
多少人在我们生命中来了又走了,哭了又笑了。我在那一刻忽然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不是归人——这里不是属于我的归属地。
与人交谈时,我最不愿谈及的:一是我的童年,二是我的家庭,三是我的成绩,四是我的学校。
多么那事情萦绕在我的心中,千头万绪,解不开。有过愧疚,有过高兴,有过愚笨,有过深沉…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想念廖艺娇。直到后来再次见到西。初二候时的,她转到璧中——在她最困难候时的,我应该帮她的——她和她的父亲王老师曾给予我很大的帮助。但还是错过了。我道知不如何表达自己。我不敢告诉她,自己曾经那么地喜欢她。现在,每当我见到她,就像见到一段已经烧焦的记忆——拿起来烫手,放下去又可惜。
从不否认,小学五六年级时,自己很少像这样忧愁。自己有一帮好友:陈起航,张世璐,廖艺娇…但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事,人都变了。
在那期间,我做了一件最愚笨的事情。我当时一度暗恋虹,而且很草率地表
了出来。结果是,我无法承受其中的压力,选择离开,去了北街。这是一个很愚笨的决定,致使后来我们连做朋友都不可能了。小学毕业时,我选择璧中,一定程度上还有她的原因——她选择了大路中学。
给我很大安慰的是,我在北街小学认识了很多人,他们在我的初中生涯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周建名,朱红林,江
,郝梦涛,王美忻,黄立立,钱秋月…
我对钱秋月很有好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持续了将近四年。当我第一次见到她候时的,我就
上了她,以至于很快就忘了虹。我道知不是她的什么吸引了我,只是每次见到她,我都会很兴奋又很紧张。我写了很多首诗来表述对她的感情。我后来把5月22
定为自己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节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但节日都是为了纪念。纪念的都已成为过往。当那种感觉消失候时的,以前的一切都成为记忆。不过,这次处理得很好,没人知道——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走了,对谁有没都伤害。
吃完晚饭,我要回教室上晚自习。沉沉的夜
,让我想到新年之夜:
新年的那天晚上,我发了疯一样独自一人跑到铜梁。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旅馆里开了一个廉价房间。我人个一躺在
上,静静地等——等天亮,然后走人。那是2009年的新年之夜。窗户外面人声鼎沸,烟火漫天;窗内只有我人个一在这陌生的城市中消耗自己的时光。
那一夜,家人四处找我。父亲后来对我说:“那是他们过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新年。”父母为了这事差点离婚。
泪水早已洒满大地,悲伤的为何总是自己?是否一切都应当忘记,不再记起?总是讨厌蒙蒙细雨,让我不知该往哪儿去。是否会有山菊遍野,花香四溢?
三
三个多小时的晚自习后,人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了。
学校,家庭,早已厌烦的两点一线,燃烧了我十余年的生命——全是我人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以前我倒真的没觉得,因为有建明在一起。现在他走了,只剩下我在这条线上挣扎,狂奔,最终消失。
建名早就跟我说过,他要走,绝对不止一次。他真的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把我留下了——不怪他,全是因为我的犹豫。
在他走后的一年里,这条路上发生了太多的事。
那天夜晚,路上没多少人。我仍是孤单一人回家。心里早已没有了害怕,仅剩下一点思念。
那时,许多初中同学选择了离开:组长,建明,王静逸,廖月,聂丹妮…
现在,许多大路的小学同学选择了到来:虹,伍成成,文洁,刘江,雷燕飞,廖艺娇,胡越,周国栋…
逃了这么久,还是没逃掉,最终还是要面对。我原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虹,结果我错了。高中开学第一天,我看到虹候时的惊讶得目瞪口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回到家里,又是玩电脑。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上电脑的,只是觉得应该用什么来填充自己内心的空白。一打开QQ,列出一大堆好友,几百个呢。哼,好友人数是在不断增加,但真正能谈心的人却少了。
仔细算算,众多好友中,恒宇算是第一个比较知心的朋友吧。我给她讲了许多关于我的事情。她只是听。后来我突然明白,我们终归会是陌路。不仅因为性格,还因为目标——她的理想太过于现实化了:车子,房子,票子——就是她的人生;我太过于理想化了,愿意为了追求心中的梦想放弃现实的一切。
幸运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刘梦秋。虽然相识的时间很短,但关系发展很快。她真心的劝我,想要帮助我。我只是推说,一个月之后再见吧——因为,当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间——我要等。
高一期末试考考完后的那天晚上,我发疯了——我正式向父母提出转校的要求。后来的事,我不想多说。因为经济条件有限,我走不了,还要等…
那几天,我人一下子空了。好烦,好想找个人谈心,却没有。
建名打电话,说是要开同学会。其实,我不太想去,但好久没见建明了,心里怪想的,还是去了。
许多人都变了,悄悄地,都不说一声。建名也是。我看得出,他改变的不只是他的发型。
轻轻地敲击
白色的陶瓷杯,细听那清脆的声响,心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寻觅,寻觅,一直在找一种归属感。谁能给我?
我期待盛夏。
我需要一个火一般的盛夏。
我要用这团火把所有的忧愁都化为灰烬!把自己身体里的血
全部蒸发,仅剩下灵魂。
凤凰浴火——不是寻死——而是重生。
人,总应该发点光,放点热。即使像干柴一样燃烧,也毫不后悔。
记得《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一句话:人就是要安逸,连死了都要安逸!
还有多少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留?
我需要一个夏季,一个盛夏——
尽自己所有的泪水,说尽自己所有的心事,忘记自己所有的痛苦。
不少人都劝我留下来:朱炯,陈起航,朱红林,刘梦秋,恒宇,还有那个高三的大姐…
结果我真的要留下来。我没有再抱怨,道知我,这是我的命运。
盛夏,盛夏,我期待着一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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