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水沿
天黑候时的,她总会做一个梦。手指突地被割破,先是红色的血
,然后一下子变蓝,周围都蓝了,无法呼吸。那像是在一个学校的验血室里。她看到惊恐的眼睛,红的绿的,扭曲的身体。绝望如同梦魇。她醒了。
汗水顺着脸庞倘下,水
一般,她睁大眼,这是第几个夜晚了?自从那个地方回来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蓝色的血
将她囚
,找不到出口,但她恐惧的不是她的血
,而是那些魔鬼般的人,她伸出手想要去将他们驱散,但楚痛会像了烈
里的风一样袭来,每一张都是自己的脸,狰狞的,嘲讽的,冷漠的,她害怕的大叫,可是没人回答,接着像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深渊,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它会将她带向哪?这时候四点的闹钟响了。
刚才的梦境还在
绕,只是感觉淡了。她轻轻的起身,拉了拉自己的罗裙,柔和的丝质衬托出纤细的身姿,但她却皱紧了眉头,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又到底什么东西束缚了我让我无法挣脱。窗外还是黑的,一轮明月明晃晃的照着大地。透过玻璃窗子望向天上的光明,这景
如同几年前一样,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快高考的学生。的天每繁重学务并没有把她
倒,反而让她能够在沉重的负担中
出心情欣赏黑暗,然后在黑暗中狂妄的微笑。那时候,真让人怀念。
“叮叮叮,叮叮叮…”电话响起来。她跑到另一个屋子,“喂,请问找谁?”
“喂,水沿,起来啦?
准时的嘛!”是火奴音声的,“哈哈,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太阳东升西落才肯醒呢!”
“去你的,你才睡到太阳东升西落。”她从自己虚幻的世界中出来,“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不怕我把你五马分尸啊?”
“请问小姐,昨天是谁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五点叫你起
的?我看你可怜,又很有决心的样子才破例浪费我的电话费,到想没你却这样对待我,这世道啊…”
“好啦,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啊,你快准备准备,今天我带你去一个的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等一会我来接你。拜拜!”
“喂,喂…”
电话挂了,水沿听到自己声音被“滴、滴”的忙音覆盖,就像大海里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水珠。在电话机旁久久的伫立、沉默,火奴的笑声一直在耳边,他那样天真的笑,让水沿很悲伤。同时她在他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更让她感到悲凉。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期盼的不就是现在的情况吗?火奴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影子,他的目光如火一样凝视自己。可么什为现在讨厌了。从前的她不是一直
恋火奴的么?有火奴在候时的就心不在焉,无法学习,记得自己还愚蠢的写过一封信,没有得到回音。人真是可笑的动物,那时候的她是个傻子,现在火奴是傻子。然而谁才是真正的傻。水沿无从回答,也不想回答,她只想弄明白现在的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回忆起那个梦,蓝色的血
还有魔鬼般的自己。道知她,古代欧洲传说中,天神的贵族全身
淌的是蓝色的血
,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还是自己潜意识里向往蓝血贵族?她感到困惑与无可适从。
不一会,楼下响起了摩托车音声的。水沿赶紧漱洗了一阵,着上平时的衣裳,跑下楼。她不想让火奴等太久,那样就欠火奴更多了。下到楼道口候时的,火奴坐在车上朝她微笑,她装着没看见,故意转移话题。
“怎么,就我们俩?”明知道这是火奴制造的两人独处、增加亲密度的机会,但水沿不便揭穿,只好装傻。她从来都是不会对人残忍的女孩。如果是鲁鲁,或许就不同了,水沿会说:“怎么,暗恋我,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啊。”这是玩笑话,知道鲁鲁也会回:“暗恋你?我吃
了没事找事干?”另外加一句:“不过你做我情人我不介意,多一个比少一个好。”而火奴却真以为她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明里带暗地说:“是啊,不我们俩还有谁?”
“鲁鲁,白银他们呢?他们不一起来么?”
“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
“哼,昨天还信誓旦旦呢。”水沿噘起嘴,故意生气的样子。完全把火奴忽略掉。
“你意愿不跟我一起去吗?”
火奴这样一句正好道中水沿的心理,她有点心虚,觉得很起不对火奴的好意。忙解释道:“不,不是的。人多一点有意思,我一直喜欢热闹的。”
“上车吧,抓紧。”
水沿顺从的抓紧了火奴的衣服。
车停下候时的,他们来到了一个池塘边。天边太阳微
,田野里清新的空气包围着水沿,全身舒展,自由开始膨
。眼前是一大片荷花,硕大的叶子托着摇曳的花朵,风微微吹过,一大片绿色粉红色便跟着轻轻的跳动,如波
一般,但又比波
优雅、大方。它们是一群可爱的姑娘,水灵水灵的模样,有点孤傲但是亲切,让人神魂颠倒。至少让水沿的神魂颠倒了。她的目光无法离开。
“天,天哪,太漂亮了。”水沿忘了夜里的梦,忘了叹息,忘了自己和身边的火奴,道知不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之情,这时候,感情,无数的无法归类的感情充满着她,让她激动得快要窒息,她一直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有点反常的激动,但她明白,这种激动可以让她到达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美妙的世界,那里忽略了忧伤忽略了背叛忽略了仇恨,有的只是爱与热情。她的心与荷花、荷叶、池塘,早晨的泥土的气息融合在了一起,仿佛她正是一朵伫立水中央的荷花,
着风等待太阳的光。
“你不是一直说要来看我家的荷花吗?”火奴突然说话,迫使水沿从她的美妙世界中回到现实,“这季节正是荷花开的旺季,过一段时间就有莲蓬了。”
虽然有点生气火奴的突然入侵,但明白自己的世界并不是与外面世界相通的,火奴也只是无意间将其打碎,自己不喜欢火奴也正是因为他存在于她的世界之外,这是两个独立体之间的隔阂。耶稣说,原谅他们吧,因为他们道知不自己在做什么。于是水沿便原谅了。
“候时到莲蓬
了,我便摘几个给你吧,你吃过没?”火奴转身看着水沿,希望听她发表意见。本来他带水沿来就是为了增加他俩的沟通与交流,在他简单的心里,这个从前害羞得不敢正视他的女孩现在已经长大,有了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气质。三年没见面,虽经历过很多人,但看到水沿便觉得她与其他女孩不同,她似乎生活在别处,说话、走路都表现出一种不在意的漠然,但又不忽略任何她的朋友们。她似乎没想过要表现什么,大家都在一起时,她只会在一旁淡淡地笑。当她和某个人开玩笑笑得很开心时能让周围的人都心生钦羡,生怕她落下了自己,努力想要去引起她的注意。她对所有她的男孩女孩朋友都热情,虽偶尔表现出对鲁鲁的更加关心,但那是因为鲁鲁和她是青梅竹马。
“我只在小时候吃过,到现在都有十几年了,呵呵。”水沿想起她第一次吃莲子。那是在火车上,几岁时跟爸妈去南岳山玩,她还记得那是夜晚,火车经过一个地方,也不知驶了多久停下来,窗外就有卖莲子的。人声鼎沸,热闹的情形从此便留在记忆中。
“很想吃呢。”水沿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回答火奴。声音很小,可能火奴并没听到。
“到我家坐一坐吧,我家就在前面。”火奴建议。
“白银是不是住在附近啊?叫他也来吧,这时候还不起来就真是懒虫了。”
“应该起来了。”火奴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这便是朋友间的情谊,只要能一起玩就高兴了。
回到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虽然火奴、白银极力想要留她吃饭,但还是被水沿委婉拒绝。他们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谈到了初中、高中然后是大学。人个每的经历都不同呢,只是在水沿笑着的脸上藏着别人无法看到的
惑与渺茫,他们不会懂,所以水沿也没有说出来。
“鲁鲁,我的电脑出问题了,你有时间来一下吧。”水沿给鲁鲁发短信,等了一会,没收到回音。正在无聊之际,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她去开门,“鲁鲁!”
鲁鲁站在门外,“收到你的短信我就跑过来了。怎么了?”他一边换鞋一边问。水沿穿着睡衣在他面前,人个两有没都感到拘束。
“道知不,速度很慢,而且‘我的电脑’打不开,里面总在搜索什么东西。”
“看看,可能是系统问题。”鲁鲁把电脑打开。在水沿家,他已不陌生。他们两家人都彼此认识,又经常来往,一次他妈妈跟水沿的妈妈开玩笑:“什么时候我们家鲁鲁被人甩了,就做你们家的倒
门女婿。”水沿的妈妈当真地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倒是水沿在一边大笑着
嘴:“好啊,好啊,我无所谓。”她心里真
喜欢鲁鲁,但只是喜欢而已,不会产生爱情。那时候鲁鲁不在场,在场的话,他俩一定会握手表示一致的,有点像周星驰无厘头电影里的情节。
“重装系统吧,那样会好点。你多久没重装了?”鲁鲁问。
“很久了,大概一年吧。”
“我们在学校一个月重装一次,盗版的系统盘5块钱一张。”
“可是我没有系统盘啊。”
“街上有卖吧,我们出去看看。”
“嗯。”水沿在隔壁房换好衣服,和鲁鲁一起走出门。
“坐摩托车?不是很近嘛,走路就行了。”
“上来吧。”水沿坐上去,有点犹豫,但还是抱紧了鲁鲁。
“别抱那么紧,热。”鲁鲁说。
“谁叫你开那么快,万一我摔下来怎么办。”水沿轻轻的松了些手,但车子一驶出去,她立马又抱紧了,鲁鲁开车有点疯,但很稳,水沿很相信他。
他们很快买了盗版系统盘回来。鲁鲁坐在电脑旁开始重装系统,水沿在房里跑来跑去。
“鲁鲁,吃东西吗?”
“不吃。”
“吃西瓜吗?”
“不吃。”
“么什为?”
“麻烦,弄得到处都是汁水。”
“晕,那吃桃子吗?”
“不吃。”
“那吃什么啊。”
“你就乖乖看着我装系统吧,不用那么客气。”
“噢。”水沿乖乖的来到了电脑旁,在边上的
上躺下。
“你爸妈呢?”鲁鲁问。
“出去了。”水沿回答。在鲁鲁面前,她感到很轻松,不用掩饰什么,也不用假装什么。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没有丝毫男女感情,有的只是默契与对对方的喜爱,这种感觉很微妙。只是有一次,听到鲁鲁在学校
女朋友了,水沿的心情复杂了很久,她道知不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受。但担心似乎多余,他俩的关系一点有没都因为另一个女孩的闯入而受到影响,鲁鲁对水沿反而愈加好了。
“水沿!”鲁鲁突然回头。
“嗯?”
鲁鲁坏笑着:“你人个一在这,不怕有危险啊?”
水沿抬起头,睁着眼睛望着鲁鲁:“你?”她明白鲁鲁的意思,开始大笑,“你啊?算了吧,我可从没把你当男的看。”
鲁鲁笑笑,又继续他的工作。水沿在一旁,拿着他的手机给自己拍照玩,“我要把我的照片做你手机的桌面,哈哈。”意思是让他女朋友吃醋。
送走鲁鲁竟然是下午6点多,水沿急忙回到电脑旁,打开OICQ。很久很久,小航的头像没有闪动。他没有给自己留言,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也没有来信,水沿有点失望。十几天了,十几天小乎没有和她联系,到底他出了什么问题,即使有什么事情也应该通知她一声阿,这是做男朋友最基本的。水沿很生气,关了电脑。
晚上,噩梦重现。又是蓝色的血
,可怕的人们,水沿的呼吸一点点的困难,突然她来到一条走廊上,那像是伊斯兰教的教堂,可没有尽头,四周依然深蓝,没有人个一影。水沿害怕地蹲在地上,不敢向前。小航!她看见小航,小航站在她前面,沉默的望着她。你是来救我的吗,小航?带我走出这无尽的恐怖,带我去有阳光的地方。水沿伸出手,用乞求的眼睛望着小航。但是小航却转头,向远处走去。水沿掉入黑色的深渊,失去知觉。
“水沿,水沿,起
啦。”她睁开眼,看见妈妈正在推她。水沿感到头很痛,“我再睡一会。”就又倒下了。她希望她从此就不再醒来,那样就不会伤心,不会失望,不会思念,不会难受了。如果她死了,小航会不会伤心呢?这到想里,她决定给小乎打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等了一会,水沿又打过去,“您好,对方已关机。”水沿真想大哭一场,可是她大哭了小航也看不到,这有什么用,她有种冲动想立刻买火车票回学校,看看小航到底在么什干。但她又想:可能真的有事情,也许正在打工不方便接电话。水沿不喜欢怀疑别人,特别是自己的男友,她总愿意往好的方面想,以免冤枉了好人。
这几天,同学总来水沿家找她玩,这让她对小航的思念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人个一独处候时的,她又难受了,小航还是没有联系她,噩梦也依旧折磨着她,但梦中没有再出现小航。
“水沿,你二表姐明天结婚,你跟我们一块去喝喜酒。”妈妈告诉水沿。水沿疑惑:“怎么就结婚啦,她不是才22吗?那男的是么什干的。”
“什么那男的,没大没小,见了要叫姐夫知道吗?”
“知道!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么早就结婚啊,他们怎么认识的?”
“也该结婚啦,他们是人介绍认识的。”
“那样。”水沿沉思了一阵,在她眼中,22岁的二表姐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的感觉,去年她们还在一起说着调皮话,今年怎么就结婚了呢?真的,两年后她也该嫁了么?可是么什为自己没有感觉?而且姐夫还是经人介绍的,不可思议。么什为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很想问这些问题,可是某种不可名状的事物侵入她的脑海:媚俗。这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不敢去奢望,不敢去追求,因为现实阻止了她,打击了她。于是她只有顺从现实。水沿突然很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女人,变成像大街上为了一点点买菜钱斤斤计较的小妇人。虽然明白这没什么可
,但她感到空前恐惧,对未来的无法预测与把握的恐惧。
第二天他们来到表姐家。表姐穿着大红的旗袍
接他们,水沿感觉不认识她了,她是谁?一脸的幸福笑容,那就是所谓的幸福吗?“水沿,叫姐夫!”妈妈在一边命令。水沿不开口,成家是为了什么?组建一个家庭,生一个儿子,还有,还有呢?难道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甘心吗?在一个地方出生,长大,老死。长年累月的忍受,压制着自己的
望,渐渐的麻木,忘记了想要什么。可是自己又想要什么呢?要什么样的生命形式?自己的答案都没找到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的生活?但是道知她得她厌恶眼前的东西。她努力想要去挣脱,挣脱那不自然的笑和虚伪的话语,她不想祝福表姐,所以她没有说话。
她睁着眼睛很放肆的望着眼前这位笑容满面的姐夫,突然觉得他也很无辜,不是一样被生活所折磨的人么?她只有选择逃避,她走到一处没多少人的地方,人个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孩子,不懂事。”妈妈给姐夫解释着。水沿听见了,很无奈的笑笑。不远处,大表姐5岁的孩子吵吵闹闹着,儿会一要人个这的东西儿会一又抢另一个小孩的玩具。水沿赶紧躲到几个人后面以免让那小孩看见,她有点吃惊自己的这一举动,从前自己不是一直喜欢小孩子的吗?现在对小孩也害怕了。这个热闹的地方让她凉透了,她开始想念小航。如果小航在,他就可以明白自己的心事了,小航总是在她沮丧候时的鼓励她,而她也总是愿意听小航的话,我想和小航一直在一起,这是她对小航说的,当时小航看着她,点点头:“放心,没人跟你抢。”回到婚礼上水沿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
感了,空想那些不存在的问题,大家的笑脸不是很真实地在眼前吗?没有人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难道她愿意看到所有人都叫苦连天,将喜事办成丧失?生活中本来没有什么太多的快乐,一辈子一次的婚礼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是的,应该高兴。水沿起身走向人群,走到表姐表姐夫旁边,“姐,终于嫁出去了,不用总和我吵架了。”水沿说着玩笑话,表姐愉快的笑,她,真的长大了,不会再和我一起玩了。水沿看着表姐想。
噩梦是在从表姐家回来之后开始纠
水沿的。那个地方成了她灵魂深处的一个阴影,她一直害怕的媚俗史无前例的无限扩张,它让太多人的眼睛失去光泽,现在又开始折磨她。她想逃,可是逃到哪里,媚俗就像黑
,稍不留意便会给
进去,永远也出不来了。
这天夜里,她于半夜中醒来,这是少有的事。天空一片漆黑,像她梦中的深渊,不知会通向什么地方。水沿打开灯,走到外面的阳台,她抬头,不远处可以看见别人的房屋,人们都在
睡。小航又出现在她的思想中,但此刻她想得不是小航没有联系她,而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小航是学校学生会主席,第一次见他时,水沿表现出对他的极不屑。她以为的混到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一定拍马
的工夫特别厉害,要不就是圆滑,趋炎附势,阿谀奉承,反正不是好人。后来慢慢接触中,觉得小航并非自己所想。事实上他是一个极好的男孩,很有能力,让大家都不得不心服口服,老师也特别欣赏他。当他告诉水沿他喜欢她时,水沿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做他女朋友。小航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他们的理想也很一致,所以水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信永恒与白头偕老。只要努力、真诚,并且相信,就会出现奇迹,这是小航告诉她的。他们俩之间从没有怀疑过对方,也没有问过你爱不爱我,到底有多爱之类的愚蠢的问题。水沿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她告诉自己要知足并且珍惜。水沿又想起鲁鲁,她一直佩服鲁鲁,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个有点傲气的男孩让多少人望而生畏,只有道知她他心里的善良,别看他上课候时的总是和老师作对,可是试考起来从没有落下过,他眼里同样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这让水沿觉得他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或许前世是兄妹。么什为我不会喜欢上鲁鲁呢?电视里不是青梅竹马都彼此爱恋吗?水沿想着想着觉得不可思议。也许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从前她喜欢火奴,现在火奴喜欢她,与鲁鲁呢一点迹象都没产生过,现在却又成了小航的女朋友。人个两能彼此喜欢对方是多么美好的事,也是多么不容易。很多时候,大家不是人个这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又喜欢另人个一就是人个这喜欢的人她又不喜欢他,感情的折磨比毒药还毒,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恋着,于是悲伤了,孤独了,痛苦了,却迟迟不肯忘记。如果没有爱该多好,可是割舍的下吗?为了避免折磨水沿可以放弃小航吗?不,不会,即使到最后分开了也依然不后悔现在的付出,况且,小航不是说过吗,要相信奇迹。水沿就真相信了。
她重又回到
上,关了灯,下半夜睡得很香。
小航的电话依然打不通。水沿决定给他留言。
“小航,很忙吗?都不给我联系,我很担心你呢。身体还好吧,不要太累了,要记得吃饭知道吗,傻瓜。我很想你,打你手机你都是关机,出了什么事情吗?我真不该回家的,不然我就可以陪着你了。你在学校都干些什么,不无聊吧?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老是做恶梦,有一次还梦见你,你不理我了。可是听说梦里的东西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所以我就不担心了。我们家小航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吧?说好了要不离不弃的,你可不能反悔,因为反悔也来不及啦。哈哈。你在学校看了什么书没?我在家看了几部早期的革命电影,心中激动极了。无论,无论遇到什么苦难,只要有这一颗执著的心你就可以达到你要去的地方,即便是死了也是胜利。我在想如果我身在那个时代也会去当红军的,不怕牺牲不怕
林弹雨。我是宁愿战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做苟且偷生的人。但现实依然让我们无奈,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
着我,让我无法挣脱,小航,我真想你在身边,真的,很想。你已经成了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分不开。我道知不如果没有了你我会样么怎?天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还过得好好的。起不对,说这样没骨气的话你生气了吧,我应该坚强的。好了,亲爱的,我会很努力的。我爱你。”
思念的心情发送出去似乎把水沿的心也送到了小航那,等待回音是最痛苦的事,一天,两天,三天。水沿找了无数借口为小航开
,也许没有时间上网,会不会没有收到?但小航的回复还是在一个星期后到来。
那天水沿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登陆OICQ,小航的头像在闪动。太好了,那混蛋终于知道给我消息了。“起不对,水沿。我们分手吧。我…我喜欢上了别人。”留言上的字让水沿的心掉到了冰窖里。她不敢相信。她的手在发抖,心跳加快,这种事,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不是电视里才有的吗?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她把那条十八个字的留言看了好几遍,然后起身去喝水,身体在颤抖,有点走不稳了。她支撑着,一步一步的走向另一个房间。她很奇怪她么什为没有哭,这种情况下应该哭得阿。没关系的,水沿,感情本来就是不可以勉强,既然小航喜欢上其他女孩,你应该祝福他才对,至少他没有欺骗你啊。可是她又觉得可笑,她开始笑起来,可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可笑的。她关了电脑,不管其他人的留言,她什么都管不了了。一头栽在
上,但身体依旧没有停止颤动,头脑一片空白,她觉得她的灵魂有没都了,只剩下躯体,在空
的世界里游离。水沿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的,她平静了,没有难受也没有悲痛
绝,但是么什为身体在颤抖呢?停不下来。不要想,不要想,睡觉!可是么什为睡不着?刚才不是昏昏
睡么?水沿想让自己哭出来,但眼睛却干涸了。
她道知不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一晚的,后来她睡着了,没有做那个噩梦。
除了那十八个字的留言,小航什么也没给水沿留下。被甩的事实接受了,她想出去走走,不管去哪里。可是哪里是尽头,哪里又有她的容身之处?哪里对她有没都太大的意义。没有了小航,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是么什为她什么都不想做?这世界上好男孩不是很多吗?凭她水沿还找不到一个喜欢她的?可是她又明白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世界上的男孩多好,可是她却依然恋着小航。也许他只是一时没有见到她才那样的,水沿想,也许她回到学校小航就又会回到她身边了,又或者小航只是在开她玩笑,曾经的一切他难道都忘了吗?他们在一起许的愿望,还有小航对她说的“你是我的宝贝”,么什为?么什为会这样。水沿终于痛哭起来,她哭得很伤心,从没像现在这样伤心过,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哭得这般厉害。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出现,水沿想到了堕落。她要折磨自己,报复小航,但如果小航根本不在意呢?那她的报复还有什么作用?她不过是在自作多情而已。清醒吧,水沿,不要再爱了。没有了爱也就不会难受了。可是?可是什么?他已经伤害了你,你又何必再伤害自己一次?我不甘心,我一直坚信的就是这般结局?
是不是经过了许多欺骗所以不再相信,是不是爱过了许多次所以不再执著?我们到底追求什么又为了什么而开始腐烂?漂亮的外表,肮脏的灵魂,么什为选择魔鬼的巢
,在那里发霉,透
出恶臭的气味,是什么让我们选择了魔鬼,不再低头天真?我道知不,我什么都道知不。
水沿摆
不了,所以她想麻痹自己,上网。
“宝贝,来啦。”这是她以前认识的一个乐手,他一直叫她宝贝,但关系仅仅维持在玩笑上。
“不么怎说话,心情不好么?”乐手关切地问。
“被人甩了。”水沿故作轻松的回答。
“我都被人甩不知好几百次了。”
“好几百次?你每天换几个女朋友啊?”
“几个说不上,倒是有上午
的下午甩了。”
“你甩人家还是人家甩你?”
“都有,大多是我甩人家,哈哈。”
“花心大萝卜,我不理你了。”
“别别,我开玩笑的,宝贝,如果是你我就不会甩啦。”
“作我男朋友吧?”水沿突然转话题。
“宝贝,受刺
啦?受刺
也不用这样啊。”
“只是想你帮我,我忘不了他。”
“那你把我看成什么?”
“好朋友多一点点。”
“好朋友?多一点点?如果道知你我的故事你就不会那样说了。我有过很多女人。”
“没关系。”
“作我男朋友吧!拜托了。”
“这…好吧”
“真的?”
“嗯。”
“那你是我男朋友了。”
“嗯怎么有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不会吧,那么让你难受吗?”
“不是。”
水沿有些兴奋,她道知不这种兴奋是否真实,又或是悲伤过度后的虚幻?她道知不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但是有一点,她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她希望她的感情也转移,但不是在乐手身上。她只是把他当好朋友看的,她要自己明白这一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亦。”
“我是水沿。”
然而思念并没有减轻,反而与
俱增。她企盼见到小航,把一切都问清楚。但问清楚了又能样么怎?结果是那样,她又能改变什么?每次在网上和亦聊得很愉快,一下网就失魂落魄了。她像被诅咒了一般,好像有哪个巫婆在某个地方用针刺在刻有她名字的木偶
口,让她难受得无处躲藏,这种难受无法消除,但如果,如果小航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依然爱她,那末她一下子就可以好起来,继续做自己的事。
很久很久,找不到出路,水沿决定去见亦。她买好去亦所在城市的火车票,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很信任亦,但即便亦欺骗她也没关系。她想到了要和亦发生关系,这没什么了不起。正好自己也想出去走走,她要离开脆弱的自己。
见到亦候时的是下午三点。太阳很毒的晒着大地,空气在蒸发,人也快要蒸发了。水沿提着一个旅行包很突兀的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看到亦的那一霎那,她轻轻笑了,笑是水沿身上唯一不会消失的力量,她总是保持着一种微笑的状态。亦一边过来帮她提包一边问:“你笑什么呢?”水沿不回答,只是轻轻的低下头,她觉察到身边的这个男孩让她喜欢。白色的T恤,明亮的眼睛,干净的脸庞,虽然多少还是有些陌生,但水沿依然感觉到了亲切。从亦身上透
出来的真诚的亲切。他们坐车去意的住所,一路上,水沿开始看窗外忽闪而过的房子,树木,人们,心中莫名的轻松,这里没有人个一认识她,真好!但又有人个一认识她,只认识她的一个男孩,不,确切地说是男友。她暗暗的高兴,开始听意说着一些话,望着意的眼睛以及脸庞,望久了,有点不好意思。
亦的住所在一幢公寓的五楼,坐电梯候时的,关着的门里只有水沿和意人个两,沉默充斥着小小的空间。突然电梯门打开了,水沿没反应过来,亦就走出去,“到啦,丫头。”意回头对着水沿笑,像大哥哥一样把她领进了房子。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一个大厅,一间卧室,还有一个厨房和盥洗室。一扇大玻璃安在大厅的正面,光线从外面
进来,明亮极了。对面是一栋高楼,挡着了太阳,所以并得觉不热。“宝贝,先坐着吧。我给你弄水。”又是意开的口,也就是说从开始到现在水沿都没怎么说话,她在火车上想着要和亦说的话包括见面时的拥抱有没都实现。她只是木纳的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听到意叫她宝贝,水沿有些吃惊。虽说在网上他一直是那样叫她的,但当真真正正的出现在她的耳朵里,她又不敢相信了。
“亦,我想你。”这是水沿说的第一句话。突然听到水沿开口,亦也吃了一惊,但他马上镇静下来。“我也想你,宝贝。”他倒了一杯水坐到水沿的旁边,看着她喝完,又把杯子拿走,一切进行的安安静静。连亦走路都是安静的,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声响。水沿想着这个玩乐队的男孩怎么会如此的安静。亦做完这一切,道知不该么什干了。他打开电视,“宝贝,看点什么吗?”“随便什么都行。”气氛有点尴尬,两个彼此没有见过面的情人突然见面了就好像古代的夫
新婚之夜,茫然不知所措。不自然的拘束,
言又止的话语,凝固的空气,连呼吸都听得到。水沿道知不意在想什么,么什为他不说话?么什为他不拉一下自己的手,他们是男女朋友啊。可是水沿又害怕亦会那样,因为她怕自己会拒绝。亦说的“我会尊重你”一直在水沿的脑海里,可这时候水沿却又有点希望他不尊重她了。这样人个两坐在一张沙发上捱到了晚上十一点,连手有没都碰一下。“宝贝,很晚了,睡觉吧。你睡我
上,我睡外边。”亦起身,给水沿准备地方,他絮絮叨叨的告诉水沿,“这是灯的开关,这是被子,冷了就盖上,注意别着凉了。”没听到回答,亦回头,水沿蜷缩在沙发上,头埋在合抱的双膝中轻轻的
泣。他不再说话,慢慢走到水沿旁边,“宝贝,怎么了?想家了么?”他摸着水沿的头,就像在哄一个小女孩。“我难受,亦。我想他,我控制不住,我道知不该怎么办?”水沿的身体在颤抖,
搐,好像有恶魔闯入她的身体让她痛不
生。对,对小航的眷恋就是恶魔,折磨着水沿的精神。她的眼里心里梦里都是小航的影子,忘不掉,忘不掉。突然,亦把水沿的头抬起来,他靠的水沿的脸很近。水沿抬起眼睛望着亦候时的,亦的嘴
已经吻在了水沿的嘴
上,炙热的紧紧地,水沿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她需要意的吻,疯狂的炽烈的让她沉醉进去。亦开始解她的衣服,但水沿清醒过来。她不想让自己爱上亦,她明白她开始不想拒绝他,渴望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但那是没有结果的。水沿哭着:“不行,亦。不行。”亦松开自己紧搂着水沿身体的手,开始安静。么什为,么什为会这样?么什为亦是一个乐手,一个有过很多女人的乐手,他不能给自己幸福,而且会像小航一样抛弃她就像
一件衣衫那样简单。水沿不明白,道知她自己在玩一场游戏,可是她玩不起,她很容易就会当真,一当真就会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曾经她那么相信爱情,可是小航最后还是丢下了她,她之所以会让亦做自己的男友是为了忘记小航。可是事情开始变了,她开始想念亦,开始想要见他,亦让她感到了安全。但这种安全是否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水沿矛盾着,明明人个两都彼此喜欢么什为不能相恋?可是真的是人个两彼此喜欢吗?如果亦只是虚情假意,临场做戏怎么办?谁能知道呢?人个两终究是人个两,即便所谓的心灵相通也只是杜撰的吧,谁能真正知道对方怎么想呢?水沿开始绝望,这种绝望像冬天里的寒风一样,让她难受得想要死去。她孱弱得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对,她想找一个主人,一个可以给她温暖,累了可以停留的地方。但她又知道这种依靠别的事物的想法很愚蠢,没有谁是谁的保险箱,即便是保险箱也不一定可靠。水沿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在她还是读高中候时的就知道了,那是她对小鲵说的话“自己才是自己的保险箱”,小鲵当时若有所思的附和“也对阿,这是谁说的话?”“我”水沿头也不偏一下。可是现在,水沿不像从前那样自信了,又或是说从没自信过,她用高傲的外表掩饰着内心的害怕以及不确定。到这时候,一切强颜欢笑被揭穿,赤
的暴
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她无能为力,却只有让自己蜷缩在角落里,靠着墙壁,这样才不会倒下。亦似乎很快清醒,他靠近水沿,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水沿没有拒绝,她感觉这怀抱是真实的,没有欺骗,像哥哥的怀抱一样。她在他怀中睡着了。
第二天,亦带水沿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在路上大声地说话,大笑。看五颜六
,奇形怪状的不同城市建筑。晚上,她去听了亦的乐队排练,在用棉被隔音的仓库的一间小房子,电吉他音声的动听极了,还有亦在弹贝斯弹到兴奋时跳起来的快乐,这一切直抵水沿的骨子里,把沉睡的她叫醒,她道知不发
原来这般痛快,那群男孩望着她友好地笑,她也跟着跳动起来,唱起来。排练完后,他们一起去吃夜宵。他们递给水沿啤酒,从没喝过酒的水沿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喝了一瓶竟然没醉,但男孩子们没让她再喝,怕她真醉了会难受。
三天后,水沿决定离开,“谢谢你,亦。”走候时的,水沿望着亦笑得很开心,“也谢谢你的朋友们,别忘了对他们表示我的感谢阿,忘记了我就不饶你。告诉他们,我很喜欢他们,也很喜欢你。亦。”“把手伸出来!”亦说。水沿纳闷,伸出手。亦把手腕上带着的链子取下来给水沿戴上:“这个给你,丫头,以后不许傻了,知道吗?”“嗯,记住了。”
火车进站了,水沿开始走进通道,走了很远,回头看见亦还在,她又大声对着亦说:“我会再来烦你的!你等我!”远处亦留下了永恒的笑容。
“我想要什么,小航吗?但和他在一起了又能怎样?我总还是会不安,害怕失去。我不要不安的生活,活在某个人的背影下。那我到底要什么?我所看到的真实是否真实,不真实又是否不真实?梦里头我总是想逃,却总也逃不了,这样何不干脆去
接?
接蓝色的血,
接恐惧,你连恐惧都接受了那还有什么好害怕?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很多人没见么?怎么可以就这样消沉。世界这么大,你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灰尘罢了,既是灰尘就不要那么在意,只管按自己的心去飘扬好了,做真正的自己。”水沿在那天喝完酒后的晚上想到。
噩梦也好,爱情也好,悲哀也好,只要很努力的活,以自己所喜爱的方式活着,便不会被不安纠
了。
火车向远方驶去,留下一段长长的轰隆声,铁轨的弧线很漂亮,世界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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