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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艺女青年的新婚
 已然是许久没有提笔,想来从上次长篇至此尽有半个年头了。历经了秋去冬来,再次与大家见面你嫣然不知我心中的忐忑,不知这消失的半年时光里我的故事是怎样百转千回,不可思议。

 是的,我结婚了。在一片祝福与抗议,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喧哗中匆匆结束了自己二十四年孑然一身的悠悠岁月。还记得年初被母亲催促婚姻时,尴尬的穿梭于各类相亲会上信誓旦旦讲话的自己,那时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与挑剔。而今坐在书桌前敲打这行字时当真要笑了出来。

 记得当时朋友调侃着说:如你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是要怎样一种人才能将你收入囊中,接了地气。

 然而,须臾间,那个成里穿着白裙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跳舞的女孩不见了。她成了别人的子,也即将成为一位孩子的母亲。是每个女人理所应当的蜕变。可还是来了圈内不少朋友的惋惜:少了清新脱俗,少了文化熏染,被世俗牵绊后的安婕叶想来是不会再写出令人心动的文字了。毕竟文艺女青年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拖地做饭看孩子的。

 看到这里会让人想起用对着自己头颅自杀的海明威,想起一袭婚纱站在舞台上流泪唱歌的梅芳。是要怎样的勇气才能用艺术与人生抗衡,才能在纯粹的灵魂中收获一个完整的自己。

 是夜,新婚后的余热还盘旋在脑海,房间里的喜字和彩带依旧将白炽灯渲染成一片微熏沉醉之。红色的单上躺着的男人正在睡,他睡着的样子真像个孩子,还如当年谈恋爱时在后排的座椅上仰面天真的脸。只是辗转而来,如一场梦,他尽然成了我的丈夫。在余后的时光里我依然缓不过神来。依旧一觉醒来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任到说走就走游的少女。

 只是,没有了胭脂,没有了高跟鞋,没有了翩翩起舞时的轻盈。身子愈发的笨重,一整个冬天都裹在一个绿色的臃肿的棉衣里,脸色也显的憔悴。成呆在家里昏昏睡。有那么一段时间,当真是抑郁了,因为生活的急剧反差让人缓不过神来。不想碰文字,觉得愤世嫉俗的自己在婚姻里完全是灵魂出窍了,觉得爱情和婚姻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如果是一个连信仰都动摇了的女人,又如何写出敲动心扉的文,和那些绵悱恻的爱情。

 当然了,这一切的原由都是因为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他来的猝不及防,在阳光洒满窗口的午后用最自然朴实的方式牵动着我柔软的心。为此,我放弃了工作,放弃了梦想,放弃了精致的妆容和昔日的洒,当真是孤注一掷了,满心欢喜满腔忧。

 如果我还是那个我,轻低眉,面带忧,站在有回音的房里饶有兴致的跳一曲霓裳舞。

 如果我还是那个我,一个背包,一台单反,就可以说走就走四处

 如果我还是那个我,在下着雨的下午一头栽进放着轻音乐的咖啡厅悠闲地读《暗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终究是下了一场鹅大雪,这个冬天在尾端莫名的冷‮来起了‬。我穿着粉红色的大衣,遮住头发和脸,北风依旧刺骨。我们站在民政局门口连笑容都被冻僵了,是个让人铭记刻骨的日子。你说:媳妇,这一路走来,坎坷之多,真真是如孙悟空取经般历经艰险,而今终于是修成正果了。然后,你吻我双,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流泪,如结婚典礼上突然夺眶而出的热泪,滚滚的融化了整个寒冬。

 人生,总有一段让人永生难忘的桥段,而那些命中该有的情节不到最后谁都无法揣摩。

 我们坐上回返龙城的火车,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站台上皆是拎着行李匆匆赶路的人,鹅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灯光在列车走开‮候时的‬被甩在后面老远,成为永恒。我靠在你的肩膀上,终于是想好好的睡一觉,这一路走得太累了。

 睡梦中,我梦到第一次见你时,你年少轻狂却待我略带羞涩的脸,梦到你开着车送我回家时将我的左手攥得很紧却一言不发的神情。梦见乔家大院,梦见鬼屋,梦见开着车驶在高速路上时有过的声笑语,梦见家里反对婚姻时我们在萧瑟冬天的马路上哭的像个孩子,梦到结婚前一晚,你开着车子撞得面目全非被铁管子在下面时我有过的心惊胆战,而结婚当天,你腿疼的厉害,依旧抱我上车,我穿着婚纱在冬天里早已忘却了寒冷。几经吵闹,几经分手才携手的爱人,愿现世安稳,我们安好。

 我们回到了龙城,过起了所有小夫都在历经的日子,偶尔生气,偶尔闹脾气却越来越融入到对方的生命。

 明年的现在,将会听到一声啼哭降临的孩子。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妈妈却在淘宝上未雨绸缪的买起了婴儿毯,老公和妹妹在电脑前兴致的打游戏,我看了眼窗外,看到爸爸在院子里挂起的红旗和对面银装素裹的山上飘起的烟囱里的烟相映成趣。想来,日子是终于接了点地气,我过去彷徨过的孤独和幻想随着一场猝不及防的婚姻一一远去。

 人生,到了另外一个转折点,它焕然一新,让人在余后的岁月里铭记。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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