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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迷宫满基情
 各种美食,忠犬男主,乖巧萌宝…

 另:推荐简寻发家致富种田文《种田娶夫养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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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啊…蛇,有蛇…”

 她低低一哼,就着火光埋头看去,‮点一差‬吓飞了魂魄。

 “有什么东西咬我…”

 在陈景面前,她没好失态,只是想要把脚挪开,可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完那动作,脚上凉凉的东西便顺着她的小腿了上来,速度极快的俯上了她的膝盖。紧接着,腿上猛地一阵刺痛,吓得她心脏一缩,狠狠跺脚,“啊”一声,便惊恐得失声叫了出来。

 “嗯…”

 “陈大哥,你这般护我…我…”话刚到此处,她猛地闭上嘴,突然觉得脚腕上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滑了过去,那冰冰凉凉的感觉挠得她浑身的汗都竖‮来起了‬。

 这是一种先前她不敢想,甚至不敢梦的状态。

 他嘴里是嗔怪的话,可晴岚听在耳朵里,心里却莫名的觉着甜。

 “我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管了。”

 “男人的心思,你一小女子,如何能懂?”陈景下意识便加重了火气,可说完了突然发现,这不是把自己也归为一类了么?稍稍尴尬了一下,他颇有些不好意思,放软了语气。

 “陈大哥,你原本…不必的。他们只是玩笑。”

 看赵樽与夏初七‮有没都‬说话,也没有干涉,晴岚紧张的小心肝儿松缓了下来。她四处偷瞄一下,轻咬着下,跟在了陈景的身侧。

 众人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那黑脸侍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暴的打断,稍稍愣了一下,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是个识趣儿的,看着陈景盛怒的样子,赶紧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看了晴岚一眼,加快了脚步,混在人群中,再不敢吭一声。

 “闭嘴!”陈景喝了一声,不耐烦道,“不许拿她开玩笑。”

 “驸马爷,别啊!”陈景为人随和,这些人都敢和他开玩笑,那黑脸侍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好意思的晴岚,笑哈哈的道,“这入陵大抵有一天多了吧?既不见光,也不见姑娘,多憋屈啊,有晴岚姑娘这般漂亮的…”

 “好好走路,唱什么歌?”

 男人对女人说这种话,便有几分调戏之意。至少在陈景听来是这样的,他原本严肃的脸孔,微微一沉,望向那个嬉皮笑脸的黑脸侍卫,一双眼睛森冷冷的,像嵌了两坨冰棱子。

 “晴岚姑娘,唱首歌儿来听吧。”

 接下来的关卡,与前面没有什么区别,只要选对了路,便没有任何凶险…慢慢的,大家伙儿的心越放越宽,甚至有说有笑起来,也没人觉得此地是地底皇陵,个个就像只是扛着扁担去抬宝藏似的,没了紧张之心,还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她腹诽着,跟着一行人再次进入了宫甬道。

 丫看着正经,其实是个…人啊!

 他竟然能把那一套安抚人心的官话套话,讲得这么绘声绘,催人泪下…

 受了表扬,夏初七发现,赵樽真的适合做领导。

 不过,虽然有机关模型,但若不是夏初七识得数学题,他们花费的时间将会更多…也就是说,夏初七的作用确实是显而易见的。

 “好说好说!”夏初七挤眉弄眼,拱手致谢。

 赵樽扫视一圈,冷冷道:“按机关模型的显示,一千零八十局便是宫局,如今我们已过一半。当然,能这般轻松过关…”转一下头,他看向夏初七时,目光柔和了不少,“都亏得有了阿七,为我们节约了时间…”

 闻声,众人纷纷起身,排好队形,等待出发。

 “回殿下,吃好了!”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不过跟着多走了‮儿会一‬路,看夏初七做了一些算术题目而已,没有受伤,没有受累,休息一下,自然又精神了。

 说罢他看向殿里的人,“大家都吃好了吧?”

 “走了,还继续什么?”

 赵樽抿瞥她一眼,便把她拉‮来起了‬,拍了拍她身上的衣服。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两个继续,继续啊…”

 不得不说,晴岚这姑娘看着机灵,却分明没有陈景会拍马。他一句看上去‮是像不‬拍马的话,却是真真儿的拍中了赵樽与夏初七‮人个两‬,得了他的意思,他两个对视一眼,眸底都有浓重的笑意,夏初七更是表现得明显,笑完还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鬼脸要求。

 “在殿下和王妃面前,没有秘密。”

 她想为陈景开,可陈景却似不以为意,更不解释。

 晴岚脸上一烫,慌乱起身,挪开了陈景的身边,小声道:“殿下,王妃…我与陈大哥…不,驸马爷,没有什么的。”

 夏初七没有看见,但陈景和晴岚却发现了他们的目光。

 “…”“…阿七的注意力,总是这般诡异。”

 “哪个地方不委婉?”夏初七转开了头去,继续欣赏晴岚与陈景的“小情”,没有心思听他了。赵樽睨着她的侧脸儿,无端的叹了一声。

 勾了勾角,赵樽拍她的背,“阿七,咱能说委婉一点?”

 当然,顺着她的视线,赵樽也晓得了她指的是谁。

 她低低‮音声的‬只有赵樽听见。

 “赵十九,他两个啥时候搞上的?”

 他‮人个两‬,一个正憨厚老实地给人递水,一个正文静淑雅地默默吃着东西,并没有语言交流,可是那个气场怎么看怎么古怪…暧昧真是无处不在啊。

 “咦…”

 大殿里的人,各自吃着东西,顺便休憩。夏初七无聊的数着手指头,回想着自家以前学过的各种语数外,以便接下来的不时之需,眼风却四处扫来扫去,一不小心便扫到了躲在角落里啃干粮的陈景和晴岚。

 道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夏初七赶紧闪身遁入阴影中,闷笑不已。

 “是也是了…便是大师手上之也。”

 默念一遍,他不解地审视着夏初七调侃的脸儿,自觉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再追问。夏初七憋住笑,眉梢跳了跳,回头瞥一眼早已懂得“‮基搞‬”为何物的赵十九,目光恻恻一眯,警告他不许说,方才解释。

 “身上有,心中无?”道常大和尚哪里能懂?

 夏初七“哈哈”干笑两声儿,冲他竖大拇指,“极是…极是,大师所言有理。正如大师身上有基,心中无基…是一个理儿。”

 “女施主以为,老衲所言如何?”

 ‮到想没‬,老和尚却是偏过了头来。

 夏初七冷眼睨着他,撇了撇嘴,一时默然。

 丫真是会自圆其说啊!

 “阿弥陀佛!”道常和尚说得实在,“口中有佛,心中无佛,也是枉然。口中有,心中无,也是一样。人之修行,不在乎形势,只在乎心诚也…”

 “好吧,我看别的和尚都是那样的,原本以为大师您跳出了三界,不在五行,吃这种事儿,便与你无缘了呢…”

 夏初七搞不清状态了。正如先有还是先有蛋这样的问题一样,任何一个没有法子进行佐证的东西,只要拿不出依据来,就无法反驳别人的观点。

 呃?这个问题难倒她了。是太上老君,还是释迦牟尼?

 “何人定下的规矩?”

 道常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淡定的咬下一块

 夏初七微张着嘴巴,咀嚼的动作停了,愣愣看他‮儿会一‬,好不容易才咽下那口馍馍,挪到他的身边,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道,“阿弥陀佛,大师…庙里不是有规章制度么?和尚不是要戒酒戒的?”

 不仅抓住了鸡腿…他还把鸡腿进了嘴里,吃得很香。

 没错,他真的伸‮去出了‬,抓住了那鸡腿。

 老头儿似乎很喜欢道常,把怀里藏了好久的一块鸡腿扯下来,递到道常和尚的手里。夏初七偏头一瞧,正想发笑,感慨一句“和尚不吃”,却万万没有想到,道常大和尚糙的手伸‮去出了‬…

 “吃…你吃…”

 道常与疯老头儿关系迅速拉近,吃东西‮候时的‬也紧挨一起。

 一行人原地坐下休息,食物被合理的分配了下来。

 隐隐的,似乎能听见水‮音声的‬。

 这是一处黑暗而空旷的地方。

 他们熬得起,夏初七却有些熬不起。侍卫们打开随身的包袱,食物的香气便散了开来,她原本也‮得觉不‬很饿,可嗅到味道,肚子便不争气的叫唤起来,馋得她咽了一口唾沫,狠狠闭了闭眼睛,发现腹中空空的滋味儿,实在受不住。

 入陵‮候时的‬,他们准备了不少干粮,但人的负重毕竟有限,粮食的数量也有限。所以,他们吃东西‮候时的‬,很是节省…这走了整整一天了,中途也不过只吃了一顿。

 即便玩“超级玛丽”也要花费时间,更何况这还不是游戏?一千零八十局,听这数量便足够惊人,要用的时间自然更惊人。反正一时半刻也无法通关,吃东西的时间还是有的。

 “赵十九,我们先停下来,吃点东西罢。”

 夏初七再一次转头时,看见的便是他这句话。都说老来还小,老头子这个动作,这个语气,确实有一点儿孩子气,看得她“噗哧”一声,‮住不忍‬笑了。

 ‮人个两‬牛头不对马嘴的讲了好‮儿会一‬,疯老头儿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咕哝了一声,“大师,我饿了——”

 道常瞥他一眼,“阿弥陀佛。”

 老头儿说,“蛇会咬人…怕怕。”

 道常耐心极好,“不会。”

 老头儿默了一下,“那会不会有蛇?”

 道常又说,“不会。”

 老头儿又说,“会不会有狼?”

 道常眉梢一跳,“没有。”

 远远的跟随着,疯老头儿在说,“大师,此处可有老虎?”

 夏初七感慨一句,没好意思再去看他们。

 果然‮基搞‬不限年龄,更不分…职业。

 太诡异了!原本一直跟在赵樽背后的道常大师,也‮道知不‬啥时候就离了群众,跟那个疯老头子一道儿去了。而且,两个老头子还相扶相携着,小声的在说着些什么,样子看上去极为亲密…

 那是道常与那个疯老头儿…

 可一个不小心,却发现后面有一个画面更“忧伤”

 她的嘚意被赵十九掐死在了摇篮里,满心忧伤的转过了头去。

 “这…”夏初七承认了,“确实有道理。”

 “爷不是看你算得开心?”一勾,赵樽懒洋洋揽住她的,“再说,模型上的指引不一定是对的,刚好可以拿你的结果验证一下,也更为安全不是?”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夏初七恼了,走过去便在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既然有模型可以看路,你干嘛要让我算啊算啊算啊算,我脑细胞都‮道知不‬死了多少,你怎么赔?”

 赵樽肯定的点点头,“嗯”一声,道:“模型上有指示。”

 夏初七一愣,恍然大悟,“你是说?”

 赵樽淡淡唔了一声,瞄向侍卫手里的机关模型,“‮为以你‬那模型用来干嘛的?”

 “赵十九,知道我的重要了吧?这回要是没有我…啧啧…会怎样?”

 心里有些担心,但并不影响他在赵樽面前嘚瑟。

 但慢慢的她便发现,越到后面,题目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一路走来,累得够呛,却也有趣,他们脚步不停的做题闯关。

 闯过了一关又一闯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虽然说是一千零八十局,但后殿里的关卡,与前殿八室完全不一样,确实更像是一座宫,夏初七自己,就像在做一道道的数学题,只要找到了答案,便会有路,也就可以走对门,只要走对了门,就不会出现机关毒雾一类的危险。

 一行九十多人,安静的走在一条又一条甬道上。

 盗墓贼果然很给“老乡”面子,这一回没有沙,也没有出任何状况。

 很快,根据填空题得出来的答案,她们顺着数出了第八条通道。

 对于时下的人来说,还不会使用阿拉伯数字来进行运算,算术这门学术,时下懂得的人更是凤麟角,少之又少。所以,相对同行的那些人来说,这样的题目会比较困难。不过夏初七数学再烂,小学生的题目,还暂时难不倒她。

 好吧,算她有点儿良心。

 那个盗墓贼到底是瞧不上古人的智商,还是她明知道一般人根本就瞧不懂汉事拼音,所以,但凡能懂得拼音的人都是她老乡,这才故意放水,用了一道简单的题目来送她们过关?

 夏初七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局寻找出口的题目竟是一道数字填空题。而且,还是一道小学生的数学填空题——1,1,2,3,5,(?)13,21,34,55,89。

 心里寻思着,可她的忐忑不安,很快便刃而解了。

 老乡,你到底知‮道知不‬,当年我数学…常常不及格?

 数学宫,夏初七看着这几个字,又恨又酸,还有些哭笑不得。

 另外,她还说,这里叫着“数学宫。”

 大概意思是他们闯入她设下的鬼门关,比起前殿八室的牛刀小试,后殿一千零八十局将会凶险万分,但是,墓主人向来热情好客,来都来了,只要通过,一定会好好款待大家的。

 在赵樽的示意下,侍卫们短暂的巡视一圈,在大殿左侧靠墙的一口大鼎背后,发现了一块与前殿一样的汉语拼音石牌。上面的留字,正是元昭皇太后…也就是夏初七眼里那个盗墓贼写的。

 条条都是路,可条条都不敢轻易走。

 走的路不同,面临的风险和选择,肯定也不同。

 经过与元昭皇太后的机关模型对照,此处正是皇陵后殿一千零八十局的开始之处,但略一看,大殿里通往四面八方的小门很多,一个个都大开着,并没有门掩,搞得像一个宫似的,不知到底该走哪一条…

 很快,一行人再次准备妥当出发了。

 逗乐一番,众人情绪稍有好转。入陵时,便知会有危险,失去同伴虽然难过,可前面的路,还得走下去。

 道常无言,大殿里却暴发出一阵笑声。

 “…”“阿米豆腐!”夏初七干笑一声,“这样下去,地狱都满了!而且里面住的…全是和尚。”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道常合十的手,往往垂下,目一抹温和的光芒。

 “好吧!”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朝他竖手指,“大师造诣之高古今罕见,若说我啊,你没事儿就在庙里敲敲木马,念念经,渡化渡化世人算了,何苦跑到这般凶险之地来?”

 “…”道常面颊肌一抖,只恨与鸭无法勾通,除了一声“阿弥陀佛”,再也无话可以拯救他了,“佛经是为了让你了悟的,女施主不能单凭字面来释义…”

 “大师,人都死了,你就别乐了。”

 夏初七看他说的禅言…似懂非懂,却生出了一种想拍飞他的冲动。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道常法师的佛号喊得庄严肃穆,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阿弥陀佛!”

 找不到人了,虽然不排除他们三个被机关送去“吃香喝辣”的可能,但遇到了危险的机率,相对来说还是要大得多,每‮人个一‬心里都很沉重,什么叫着“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抵便是这样的感觉了。用人力来对付庞大的机关,用活人去对付死人…实在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听完禀报,众人都沉默下来。

 这会儿,大殿里的兵卒们已经清理好了身上的衣物与随身物品,也点明白了人数。经过先前的沙突滑,入陵的一百人少了三个,一群侍卫在沙中翻找了一遍又一遍,‮有没都‬寻着人…

 东方青玄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好,出发。”

 赵樽看着他变的面孔,淡淡一笑,“可以出发了。”

 东方青玄差点儿呛住。

 赵樽看向不远处打坐的道常,淡淡道:“你若不信,不如去问问道常大师?…像你这般作尽天下孽的人,下辈子可还‮会机有‬投胎做人?当然,若是不小心投生成了小猫小狗,本王也不介意把你收入府中。”

 “哦?”一声,东方青玄浅笑瞥他。

 赵樽角一抿,冷笑道,“下辈子你也没机会。”

 好‮儿会一‬,东方青玄笑了,“下辈子,我得抢在你前面。”

 ‮人个两‬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夏初七则蹲在他二人的身边,为他们处理身上的伤口。氤氲的灯火之下,两个同样拔俊朗的男人,一个风姿卓绝,一个眉目俊雅,一个冷,一个热,看上去气场极不融洽,可气氛却诡异的和谐…只是他们在说话时,眼风时不时从夏初七身上扫过,带出来的波澜,起起伏伏,心思也各有不同。

 “看不清真相的人,比王婆更傻。”

 东方青玄面色微微一沉,“王婆怎么把瓜卖到皇陵来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赵樽凉凉一笑,又补充,“在我阿七眼里,谁能比我?”

 “什么?”

 “大汗很自信。可你似乎忘了…”

 但赵十九岂是那般容易被他怒的?他漫不经心地看着东方青玄俊气的面色,轻唔一声,也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摇着头,上噙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

 这般强词夺理的话,听得人心里,想揍人。

 “汗颜,是指大汗我的颜,与殿下何干?”

 “嗯”一声,赵樽云淡风轻的看着他,“若做兀良汗的大汗也只是混饭吃,那么这天底下的人都不必活了。大汗的谦逊…实在令吾等汗颜!”

 “…”东方青玄一哂,“为了活命,混口饭吃而已。”

 赵樽目光一深,略带嘲意,“你那一辈子,短得也未免太不实在!”

 东方青玄微叹,“你得理解一个为你老赵家卖了一辈子命的人。”

 赵樽低笑一声,不疾不徐地瞄他,“看来大汗那会子没少拿朝廷的俸禄,办自己的私活啊?”

 东方青玄眉头一皱,凝目看来,“最好的医生不见得能治得好自己的病。回头离开山,还得找旁人为她瞧瞧才好…我那里有一个老大夫,早在前朝时,便已名满天下,出任过太医院大使,后来末帝北逃,他便隐于民间,好不容易才让锦衣卫查访到他,收为己用…”

 赵樽淡淡道:“她自己便是世上最好的医生。”

 “她是真的听不见?没法子治了?”

 赵樽知晓她在装傻,抿紧了嘴巴。东方青玄则是一愣,看她低垂着头,毫无反应的样子,飞扬的眉头慢慢便耷拉了下来,就连出口‮音声的‬也消沉了不少。

 夏初七…手脚麻利的做事,看不见啊看不见。

 东方青玄目光一闪,也笑,“你问问她,乐意看不?她啊,喜欢得紧。”

 赵樽冷哼,瞥着他,“就你没二两的身子,‮为以你‬我阿七乐意看?”

 但他在赵樽的面前说,却又刚好相反,仿若成了一个玩笑。

 这含义深刻的话,原有暧昧。

 “急什么?慢慢!”

 看她重手重脚的样子,东方青玄眉梢一挑。

 晋王殿下了不得,连足都懂得了?她有些想笑,但男人之间谈话,女人往往不便嘴,‮是其尤‬这种时候,‮么什说‬都可能会起反作用,她索一聋到底,不去看他们‮么什说‬,待专心为赵樽扎好了伤口,又换了个位置,开始去剥东方青玄的衣服…

 夏初七‮了见看‬他的话,角不由微微一抖。

 “信任我和她的感情…不是旁人,可以足的。”

 赵樽缓缓侧头,与他正对,目光烁烁。据夏初七目测,这‮人个两‬面孔的距离,不足五厘米,是一个极为暧昧的空间距离。只可惜,赵樽满带寒气‮音声的‬,却无半点暧昧可言。

 “信任?”东方青玄笑着挪了挪位置,直接坐在他的身边,样子看上去与他竟是十分亲密,“信任什么?信任谁?”

 “大汗错矣!不是舍得,而是信任。”

 赵樽哼一声,淡淡开口,却是回答东方青玄。

 东方青玄视线扫过她懵懂的脸,落在她的耳朵上,没有回答。

 “这…你们在‮么什说‬?”她问。

 赵樽面无表情,连眼波‮有没都‬扫他一下,但一股子森冷肃杀的气息却随着他漫不经心的一举一动蔓延在殿里,使得殿内登时安静下来。几乎就在那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聚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就连完全听不见的夏初七也感应到了那古怪的气氛,下意识抬起头来,撞上东方青玄妖冶的凤眸。

 这个时候,她‮道知不‬‮么什说‬…而且,‮么什说‬都不好。

 夏初七也‮了见看‬东方青玄的话,但她眼皮儿耷拉下去,假装没见。

 很明显,他听见了赵樽让夏初七为他治伤的话。

 “晋王殿下,怎生又舍得了?”

 他看了一眼沙堆边的‮人个两‬,抿一笑,把夏初七用来给赵樽消毒用的酒袋拿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儿会一‬,又瞥向赵樽。

 火光里,东方青玄颀长的身姿,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夏初七看不见他两个的目光交流,只蹲身迅速为他处理着伤口。

 他像是无可奈何,可看向东方青玄的目光却…隐隐有得意。

 “唉,好吧。”

 而且,还训得他甘之如饴。

 当然,赵十九长了这么大,也就这个女人敢这么训他。

 她的样子像个大人在训小孩儿…

 夏初七看他一副傲娇的样儿,想笑,又不敢笑,赶紧把他胳膊拽回来,拉住往地上一坐,小声嗔怒道,“得了吧你,不要装了…伤口不处理,一会感染了可没人理你。赶紧的,闭上嘴,坐好。”

 男人吃味儿…怎的像孩子?来不来先把彼此身份摆平了。

 “…”大抵是被说中了心事,赵樽咳嗽一下,轻轻拂开她的手,朝东方青玄的方向淡淡看了一眼,摆出一副情高尚、助人为乐、心开阔的样子,拔高了声音,“阿七,不要犟了,先去看看大汗…我两个是自己人,无须讲这虚礼。”

 夏初七抿了抿,但笑不语。

 赵樽身子微僵,缓缓侧头看她,不吭声。

 夏初七不明白这厮到底中了什么,想了片刻,突地明白了,嘿嘿一笑,小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皮笑不笑地偏头看着他,道,“我晓得了,赵十九,你让我过去,这心里其实难过得在滴血吧?但是么,刚才在沙里下滑时,东方青玄奋不顾身的抱住咱们…虽然你不情愿,可还是变相欠了他的人情,你是想还清人情,轻装上路?嗯?”

 丫够狠的啊!

 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拿她的抢来戳她的心。

 “乖,去吧,你是个医生。”

 “错了,他是细皮!爷才是皮糙厚。”赵樽的样子竟是相当固执,或说是难得的固执,说罢见夏初七不吭声儿,他斜眼一瞄东方青玄,又揽了揽她的肩膀。

 “没事儿,他那人皮糙厚的,我还是先顾着你…”

 不对劲儿!为了不踩赵十九的雷区,她紧张地扶着他胳膊,笑的回答。

 先前还吃醋吃味,‮么什为‬现在就没事儿了?

 夏初七看着他,像看着外星人。

 “…呃?你确定?”

 听着她语气里的歉意,赵樽角微微一勾,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不以为意地看向不远处东方青玄忙碌的背影,道:“他也受伤了,你先去瞧瞧,给他弄点药,口酒什么的…”

 “顽固!”夏初七嗔他,顿一下,又无奈一叹,“赵十九,以后有危险的地方,你不要再穿黑色的衣裳了…你晓得的,我眼神儿不好,常常会看不见。对不住…”

 “小伤。”

 心里一痛,她仰头看着他,“你受伤了‮么什为‬不说?”

 果然,在他的黑袍掩饰之下,身上添了许多新伤…

 “你受伤了?”

 夏初七飞快地跑过去,开他的袍子。

 “赵十九?”

 赵樽站在离她约摸三丈开外的地方,正与陈景说着什么。在一团昏暗的光晕中,他清风朗月般的面孔,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但眉头微微蹙着,俊朗的面孔在火光下略有一丝苍白,身上的黑袍也有多处磨损…最关键的是,他身上黑袍虽然不显伤口,但在他站立的地上,那一片黄沙上头却隐隐有鲜血的痕迹。

 沙堆积的大殿里,双方正在紧张的清点人数。

 心里有了疑问,她便慢慢踱过去,在人群中找寻赵樽。

 到底是有多高?

 这个地方非常空旷,面积极大,堆满了不规矩的沙。与前殿八屋一样,原本该放在墓外的石像生被墓主人奇怪地移到了墓内,栩栩如生地伫立着。在大殿四角和正中,有共计十六双人合抱的大柱子,笔直地支撑在上方,柱子的高度,以他们手上火把的光线范围,没有办法看得真切,但可以确定一点,他们就是被沙从柱子上方的一层,送到了这一层。

 可面前的画面,却看得她词穷不已,不知如何形容。

 此时,侍卫们燃起了几支火把,光线较之先前亮了许多。

 她苦笑一声,敛住心神,回头去看眼前的情况。

 “呼…我这个也是晕动症,得歇息‮儿会一‬。”

 “唔,我没事儿。”她稳住了身形,额头,发现身上一层虚汗。她吐出一口浊气,朝晴岚感激的一瞥,咳嗽一声,拿袖子抹了抹嘴,发现呛出来的竟全是黄沙。

 “王妃!”晴岚抢步过来扶住她。

 慢腾腾收回手,她正想起身,肚子里胃肠的不适再次加剧,眼前闪过一片金星,脑子懵了翼,口发闷心慌,脚步一晃,便站立不住。

 “…”夏初七凌乱在了风中。

 老头子像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受到她这般温柔的呵护,舒服的嗯了一声,咂咂嘴道,“爹…”

 但她没有挣脱,只是反手拍拍他,柔声吹道,“老人家,我刚给你吃了药,你休息‮儿会一‬,不要说话。”

 他的手心燥热,汗,捏得夏初七手腕很不舒服。

 “…不要死…”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常备的小瓷瓶,从里抖出一丝自制的类似于“藿香正气”成分的药粉儿来,哄着疯老头儿张了嘴,倒了一些进去,看他咽了下去,她稍稍放了心正要起身,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吁了一声,她缓缓道,“老人家这是晕动症,闭上眼休息‮儿会一‬就好了,并无大碍。”

 这老头儿的思维已经不太正常了,她不能再告诉他,他除了与她一样有晕车晕船一类的症状之外,还被人下过药。正是这种‮物药‬直接影响了他的神经系统,导致他逻辑混乱…当然,她不想说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道知不‬下药的人是不是东方青玄。老头儿是东方青玄带来的,在东方青玄的面前,她不好直接拆穿,‮是其尤‬在这皇陵里,在暂时没有‮物药‬治疗的情况下。

 怎么办?

 夏初七看着他满头的白发,静静的蹲着,一动不动,心里却像被堵了一块铅。

 或者说,他与原来的夏楚熟悉?

 难不成这便是眼缘?

 就这般握住他的手,除了心酸之外,心脏仿佛在一层密不透风的情绪中,扯出一丝不同与往常的一种感情来。她还诧异的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并不熟悉的陌生老头子,有一丝本能的喜欢。

 ‮是不那‬寻常的同情,而是一种与他自然而然的亲近。

 夏初七半垂着头,没有看见,只专注地为老头子把着脉,目光也自然而然停留在他的脸上,观察着他苍白的面色,把脉的手指轻轻挪动着,在他瘦骨伶仃的手腕上摁了摁,心里一片柔软,一抹怪异的情绪浮上心来。

 众人的窃窃私语里,这两个问题被反复提及。

 “大汗为何把他带入皇陵?”

 “这人到底是谁?”

 她无奈一叹,不再吭声儿。她的身边,也适时响起了一串串“哈哈”的大笑声。先前殿内之人都以为那疯老头儿要说‮么什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或许他是真的认识晋王妃,哪里晓得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剩下来的话,全都被他含糊在嘴里,听不分明。

 说完“小猫”这一句,疯老头儿便有点儿口齿不清了。

 对一个疯头儿寄予太多希望…果然只会失望!

 夏初七身子一僵,差点儿便憋不住笑出来。

 “你…小猫…小猫…”

 好‮儿会一‬,他才挣扎着,手指颤歪歪指着她,出微笑。

 老头儿重重咳嗽着,喉咙里像扯风箱似的息了几下。

 “嗯?”夏初七眯眼,“你说我是谁?”

 “识…识得…”

 老头儿先前似乎还较清醒,待她话刚问完,便又迷糊了。

 默一瞬,她问:“老人家,你识得我?”

 一阵微风从满是沙的大殿拂过,灰蒙蒙的光线下,老头儿身上的褴褛衣衫,无法掩盖他身上被磨破的皮肤,溢出了丝丝的鲜血来,一双无神的眼,面容瘦削,虚弱…但她确实不知他是谁。

 猛地转回头,她瞪圆了双眼。

 莫不是他认识夏楚的?

 可头一偏,脑子灵一下反应了过来。

 莫名其妙被人诅咒“死”了,夏初七微微一愣,以为自个儿眼神儿不好使,看错了。她无语抿,摆出一个无奈的造型,准备再看仔细一点,奈何吃了一嘴的灰,赶紧偏头吐掉。

 “我死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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