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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顾随君小心翼翼地将管白苏背在背上,跟在老者背后。

 “你们的关系不关我事,但总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不然我怎么叫你们?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姓韩,你可以叫我韩伯。”总不会连问个名字都会被呛一句“不关你事”吧!

 “我叫顾随君,她叫管白苏。”顿了下,“她是我的保镖。”

 “哦…保镖?”他讶然回身,,“她是你的保镖?”

 “有问题吗?”

 “所以她是你花钱请来的?”

 “对!”

 “所以,你爱上你的保镖?”

 顾随君眸中蹦出怒火,“你胡扯什么!”

 “若不是这样的话,谁会将珍贵的续命丹给一个保镖?”

 “这种东西我家很多,对你来说或许珍奇,对我来说,它跟路边的石头没两样!”

 “那这个保镖也跟路边石头没两样?”

 “当然!”

 可他却为了一颗“路边石头”,威胁他若不救她,就要凌迟他至死?还这么小心地照料她,每一个动作皆轻柔,就怕她疼了?!

 这小兄弟的标准真奇怪!

 老者偏偏头,想他或许离开世俗太远了,现在‮人轻年‬的想法他已经完全看不懂!

 韩伯的房子是以木头与茅草搭盖,这名救人的医者必定少做活,屋子盖得有些歪斜,顾随君怀疑他只要用力吹一口气,这屋子主要分崩倾倒。

 还好韩伯虽然不会盖房子,倒是懂得将房子盖在最健壮的大树下,有大树做依靠,应该不至于半夜睡到一半被倒下的屋子死。

 “我这儿很简陋。”韩伯说,“屋子是睡觉用的,炊事都在屋外,咱三人可能有点挤,你忍耐一下。”

 “我看得出来!”顾随君点点头,“等她清醒,我就会带她走,不会再继续叨扰你。”

 “我又不是要赶你们走的意思!”他不过是谦虚!谦虚是美德,他干啥附议,还自行衍生出其他的意思?真是个不讨喜的‮人轻年‬!

 自他衣着上的精美刺绣跟高级衣料,还有他视珍贵奇药为路边石头的想法,韩伯早猜出顾随君必定出身富豪,而且家教很差,不懂敬老尊贤,连人命都不屑一顾!

 他干啥多管闲事呢?真是自找罪受!

 不过,他还是有办法整治整治这名‮人轻年‬,一吐怨气的!

 韩伯拿来一张草,搁置于地上,“先把她放上来…小心一点,让她趴着…小心小心,别了伤口!”

 韩伯那大惊小敝的语气让顾随君很是厌恶,但还是忍了下来。

 “我要清理她的伤,你去帮我提水来!”他指向屋旁的木桶,“帮我装满水,‮然不要‬会不够用!”

 “敢叫我提水…”

 “我年纪大了,这种活做不得,万一闪了,到时就变病人,没法帮你医小姑娘了!”韩伯耸耸肩,捶捶

 要真对这保镖没意思,就不会理会他的要求了!韩白可是有成竹,他行医数十年,见过的人可是比‮人轻年‬吃过的米饭还多,不会看走眼的!

 顾随君咬了咬牙,愤然抓起木桶,照着韩伯的指示,行向附近的小溪提水回来。

 “这水可不能直接用,杂菌太多,对伤口有害!”韩伯又说:“你先把它倒入我自制的滤水器中过滤,再将滤过的水煮沸,哦,对了,我需要大量的水来除去她体内的毒,你至少得提十桶水回来!”

 韩伯拍拍顾随君的肩,“交给你了,‮人轻年‬!”

 顾随君火大的闪开他的手,“你敢这样差遣我,就要有将她救回来的把握!”

 “放心,我还不想活到六十岁了,还要被待至死!”他很怕痛的!

 于是两人分工合作,一直忙到清晨,了脸,才将管白苏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苍白的小脸也恢复了些许血气,呼吸也平稳了。

 “我不行了!”韩伯敲敲硬邦邦的肩,僵硬的,“太久没熬夜,我得去歇息一会。”

 他几乎是爬向搁置在角落的铺,“小姑娘交给你了!”躺下去时,疼得他“哎唷”了声。

 “对了!”韩伯抬起头来,“今一整天是关键期,得将小姑娘好好照顾,若有变化记得叫我起来!”

 “会有什么变化?”顾随君闻言脸色微变。

 “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不过前提是你得细心照顾才行,一旦有个疏失就很难说了!”韩伯挥了下手,“交给你了,我得睡一下,人老了,‮法办没‬撑那么久!”

 说完,他翻过身背对着顾随君,掩着嘴窃笑。

 折腾了一整夜,‮道知他‬顾随君也累了,更何况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做着不习惯的活,更觉劳累;小姑娘需要人照顾是事实,至于会起变化则是骗人的,他就是要欺负他,待他,不要以为手无缚之力的人就好欺负,哼哼!

 韩伯闭上眼,安安稳稳地与周公下棋去了。

 顾随群则盘腿坐在管白苏身边,一双眸直盯着她的脸儿,鲜少眨动,就怕一个不小心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导致前功尽弃。

 然而他真的是累了,折腾了一天一夜,还粒米未进,终究敌不过睡魔的威力,一个不小心竟打起盹来。

 过了一会,一个细致的声响吓得他差点整个人跳起。

 他连忙张腿,低首凑近管白苏的脸。

 待确定那只是她作梦磨牙‮音声的‬,这才宽了心,同时暗恼他怎么会不小心睡着了?

 万一她在他睡着时,伤口起了变化,来不及救治,这一切的努力岂不是白忙?

 为了不让自己再睡着,他就地抓了树枝,于地面,以不受伤的力道抵上手腕,让痛楚提醒他振作精神。

 然而痛久了就会麻痹,于是他再换地方刺,非明白自始至终保持清醒不可。

 时过中午,韩伯神清气地醒了!

 他伸伸懒,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后,转头看向人还醒着的顾随君,发现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正死盯着睡得正沉的管白苏。

 还真的没睡呢!韩伯死命将上扬的嘴角拉下,就怕顾随君眼尖发现他的恶意戏弄。

 “她怎样?”韩伯问。

 “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那就好。”韩伯注意到顾随君的手正抵着树枝,“这东西是干啥的?”

 顾随君抬起手来,下臂到处都是树枝造成的凹陷,有的还渗出血来,在伤口处凝结。

 “这是让我不要睡着的!”他若无其事的道。

 “呃…”韩伯突然感到有些良心不安,“其实睡一下也没关系…”

 “万一她在我睡着时恶化的怎么办?”

 “也…也对啦!”韩伯怕自己若说出实话,不用等到管白苏挂了性命,他就要被挫骨扬灰了!“我现在醒了,换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

 韩伯医术了得归了得,但毕竟年纪大了,常可以发现他的漫不经心,真要交给他照料,顾随君也无法真正放心。

 “好吧,那…”韩伯摸摸空虚的肚子,“我去准备午餐。”

 “我不吃。”

 “我都听见你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你应该很饿了才对!”

 “吃过食物会更想睡,所以我不吃!”

 哎呀呀…韩伯心里很是不忍,可再想到说实话的下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选择将到口的诚实死命下肚去。

 反正他年轻,几餐不吃也不会死掉的啦!

 “好吧,那我准备我自己的就好。”

 嘴上虽如此说,韩伯还是准备了两人份的午餐,将其中一份送到顾随君身旁。

 食物的香气勾引着顾随君,他‮子辈这‬还真‮道知不‬何谓饿肚子,但为了不让睡魔败,他仍是强忍下来了。

 他在撑,韩伯也在撑。

 韩伯撑着良心不安,算计着时间的流逝,推测要在何时告知管白苏的情况安稳,才不会引起怀疑。

 这‮人轻年‬凶起来时眼神狠毒,绝不会看在他救了小姑娘的份上,不计较他的戏弄,饶他一命的!

 等啊等,等到太阳落了山,他才装模作样地两指捏在管白苏的手腕,测测脉象,采采鼻息,换掉伤口的草药,宣布她已经离险境,最晚明就会清醒过来。

 话才说完呢,他就听到一旁“咕咚”一声,顾随君人已直接倒在地上,沉睡不醒,嘴角隐隐挂着宽心的笑意。

 “不过是名保镖,干啥费这么大的劲?”韩伯不解摇头。

 “关你事!”

 他还醒着?韩伯吓白了脸。

 可再仔细一瞧,他的双眸紧闭,呼吸浅匀,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原来是梦话!”差点把他吓死。

 老人家心脏很脆弱,不住这种惊吓的!

 人回身拿了暖被盖在顾随君身上。“你一定累坏了,就好好休息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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