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冯怀真回府后,偷偷摸摸溜到苏沁的房间。
苏沁虽是婢女身分,可她俩感情特别好,在她的坚持下,她爹总算同意让沁姊有一间自己的房。
“小姐?!”正在刺绣的苏沁瞧见冯怀真进门吓了一大跳。“你一整天都上哪去,我担心死了。”
“沁姊,我去庙里帮你析福,还替你求一个平安符,这个平安符可保佑你身体快点好起来。”
苏沁收下平安符,笑得好不温柔。“我没病啊。”
“我也希望沁姊没病可没病怎会整
病恹恹的?反正你就戴上这个平安符,不可以拿下知道吗?”
“是,多谢小姐了。”苏沁随即戴上平安符。
冯怀真这才满意地
出微笑。“沁姊,我今天遇上人个一,一个…
有趣的人,来起看博学多闻,又很懂人情世故,我一路与他聊到进城都得觉不无趣,甚至还觉得时间太短暂了。”
“看来这位公子吸引了我的小姐呢!”苏沁打趣地说。
“咦?我、我又没说是男的,沁姊怎胡乱猜啊!”冯怀真赶紧澄清。
苏沁掩嘴而笑。“我确实胡乱猜,可到想没一猜就中,小姐真好骗!”
冯怀真吨嘴,佯装不高兴。“我那么聪明怎可能好骗!”她明明就很聪明,连夫子都对她赞不绝口。
“是是是,小姐不好骗,只是小姐刚才的表情很像是小莲提起心上人的模样,我才会大胆猜测,敢问那位公子是城内哪户人家?”
“他是外地人,沁姊可别说出去,免得爹娘挂心。”
“我当然不会说,只是…既然对方是外地人,很有可能过些日子便要离开,小姐切勿对此人放下太多感情,相信老爷也不舍得让小姐嫁至外地。”
冯怀真羞红了脸,反驳道:“沁姊,你未免担心太早了,我今天才认识这位公子,连个朋友都还称不上,怎可能放下太多感情?再者,我当然也明白爹舍不得我远嫁,放心,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记着别又太晚睡,我先回房。”
冯怀真回到自己房里一面解开辫子,一面想着那个叫严观羽的男人。
不可讳言,他的外表确实吸引人,内在也不肤浅,几句话便轻易引起她继续交谈的兴致。
爹不喜欢她出门,更不可能让她和其他男人交谈,因此她的
友受到局限,这样的男人,她还真没认识几个,她也不可能因为他是外地人而保持距离,既是如此,就当多
个朋友未尝不好,朋友本就多多益善。
翌
,冯怀真非常庆幸爹娘又出门,于是偷偷来到云霞客栈。
严观羽早已等在门口,她走上前寒喧过后,便还他钱。
“严公子不点点看数目吗?”
“坦白说,这笔钱早在昨
便已不属于我,我数不数有何重要?倒是有件事比较棘手…”严观羽面
难
。
“何事?若能帮上忙必当尽全力。”他这番话令她印象更好。
“我初来乍到,对
河城一点也不熟悉,正想找个人带我逛逛这里,不知冯姑娘可有适当人选可推荐,关于工钱,严某绝不亏待。”
“严公子愿意当怀真是朋友吗?”
他含笑回应:“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
“既然是,就让我这个新朋友为你介绍
河城吧。”
“严某也气客不,多谢冯姑娘。”清楚她的
子之后,他也不学那些有钱人的作风,恢复他的本
。
冯怀真带着严观羽在街上闲逛,早上他们到贯穿整座城的
河边,一面欣赏小桥
水一面品茗,午时,她带他到城内最知名的馆子用饭,教他怎么吃酸绵瓜。
“很少有男人喜爱酸的滋味。”严观羽果然非常人也。
对此,严观羽自有一番见解。
“酸甜苦辣各有归属,甜的滋味留给姑娘们,让她们说话甜蜜
;苦的滋味已在我们身上可见,生活是苦,工作是苦,赚钱有苦,享乐亦有苦。至于辣的滋味,嗜辣者脾气多半不好,为修身养
,我不吃辣。酸味虽然不多人喜欢,我却觉得酸反而能刺
人上进,酸后的甘甜更别有韵味。”
“享乐哪来的苦?”她疑问。
“你享乐的同时却有人在受苦,若你悲天悯人,这乐还能享得无忧无虑吗?”
严观羽说的虽然有些歪理,不过也有更值得深思的地方,冯怀真觉得认识他是件好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有空便来云霞客栈找他,他们从不约定时间,完全顺其自然,然而无论她几时来总是能找得到人,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她。
这
午后,她领着他上山参拜,她愈来愈喜欢和严观羽相处,因此愿意和他分享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两人来到庙后的崖边,远处是层垒的山峦,山岚围绕,教人看得目不转睛,
面吹来的是阵阵凉风,教人甘愿忘记一切,在此呆坐一整
。
“这儿视野辽阔,很好。”
“我很喜欢这里,每次心里有不舒坦就会跑来远眺最远处的山。”
“你这年纪能有什么不舒坦?”严观羽倒好奇她的内心事。
“人的渺小总在这里能轻易发现,自然万物有一定规则得遵循,其实人也同样,事来事去又能事到什么?结果不也是孤冢一座,最多是后人为你立碑怀念罢了,可真正怀念你的有几人?反而看破、看透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条路,不受影响,只走自己认为对的路,我认为那样才是真正的人生,无悔亦无恨。”
不是长篇大道理,只是短短一席话,竟深深撞入严观羽的心底,他十分诧异,她这年纪竟能看透这么多事,让人难以反驳。
“你想太多了。”他震憾于她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看待这名少女。
“不,是我想得太少,若我想得多,应该就能做更多事而不只是独善其身罢了。等将来我有能力,必要学习爹的乐善好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不让昨天的事再度重演,只可惜我不是男人,不能进京谋求官职,要不我必定能做更多!”尽管雄心万丈,无奈她是女儿身,能做的非常有限。
严观羽情不自
地抚上她的颊有些惋惜道:“为何你年纪这么小…”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他便受到她的吸引,言词间带有看透一切的淡泊,令他意外连连,到想没寻觅多年,从未能遇上能够令他心动的女子,怎知头一次萌生喜欢的感觉,却是对一名尚未及算的少女,这是老天开的玩笑吗?
她的容貌娇美,他却更喜爱她足以包容一切的宽阔
怀,不过半个月光景,她已让他动了心。
冯怀真红了脸,不着痕迹避开他微烫的掌心。她只有感受过爹的厚掌,这个陌生男人的掌心竟令她心儿卜通卜通猛跳,幸好她有捂住
口,然不要被听见了可就丢人。
“你说我年纪小,我看你也不大吧?”她猜他顶多二十出头。
“我二十六了。”
二十六…整整大上她一轮一好老。
冯怀真呆住,不过还是很有良心地说:“呃…虽然你来起看年长许多,外表却像是二十出头的人轻年。”末了还是住不忍偷笑。
“男人是愈沉愈香。”
冯怀真立刻板起脸一脸不赞同地说:“那为何女人却是愈老愈不值钱?这究竟是什么论调?凭什么女人似花,雕了便不再受人怜爱;男人如酒,却能喜新厌旧?”
“因为如今一切是以男人为主想要改变这现况并不容易。”
冯怀真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得也是,我若妄想改变这件事,就真的是痴人说梦了,但我希望我将来的夫婿不是这样的男人。”
“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如此至少我不是。”严观羽不疾不徐的表明心意。
“你?”冯怀真扬起质疑的眸光。
“我这样说,你当然不信,假如有天你嫁给我,到时你就会相信了。”
她楞了儿会一,方明白他竟然在言语上轻薄她,霎时连耳
子也红透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才没想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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