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
编者按 此文为红袖审核组推荐
华。 推荐评语:此文中的铁轨及婴儿都有某种象征意义。从家庭的伤痛中出发的两个孩子,沿着铁路可通向未来或幸福,但终于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也没有幸福。 我在铁轨上捡到他,他那时的模样还非常稚
,粉白的圆脸,五官不清晰,大小刚好够我的两只手掌并排摊开。他柔软的躯壳就这样被我拾起,放在手中。任我摆布。
那天的天空阴沉得厉害,铁轨张开自己的血脉
茎,纵横
错将大地分裂。锈迹斑斑。我带着我的狗,一只浑身雪白出生不久的小生命,徒步穿越横亘在草原村庄之间的铁路。我的小狗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它还非常小,断
没几天,因此显得虚弱,走起路来不那么利索。时常跌倒,又爬起,如此循环不息,我面带微笑地看着它行进,暗自为它的坚韧而骄傲。
有很多碎石子,沿路密密麻麻。天空有厚重的云,拨不开。间隙有阳光撒下,但微弱。我于是猜测有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于是加快步伐,匆匆穿过铁路。
就在这时,我的小狗停住了脚步。我以为它跌倒,它来起看这样柔弱。可是,它战立着,高昂着蘑菇似的头,连连发出婴孩般酥软声,冲沙石旁的草堆,兴致盎然。我走过去,小心翼翼拨开茂密的杂草,在草丛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抱起他,左右摇晃。他不会说话,嘴巴紧闭,两片薄薄的
,五官发育的不好。我没有看清他的鼻子。即使仔细寻找,也在能只嘴
上方找到一团
,鲜红地,未成形地
团,还有淡淡的血腥飘过耳际。
我不知该怎么处置这个生命。站着,坐下,踱步,尝试摇醒他。我的狗在我脚下转圈,不知疲累。天又暗了。我正踌躇。突然听见一个女子音声的,细碎,柔媚地。她说,走,我们回家。
一
小野常常带我来看铁轨,虽然我道知不他的意图,但事实上我非常喜欢看它们。一种说不出原由地喜欢,见看一它们如蟒蛇彼此
绕并缱绻地样子,我就会仰面微笑。这样
越。仿佛看见的是爱情,看见我和小野彼此
织,不离不弃。小野站在我身边,神情肃穆。他的黑色风衣被大风吹起,细碎的短发,眼神忧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顺着身后摇晃的杂草,慢慢蹲下来。天上飞过一群鸟,发出哀怨地鸣叫。我对小野说,你带我离开吧。
小野仍旧看着铁轨,深深叹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玫瑰,我们去到铁路的边际,在那里生活好不好?
我幸福地点头,目光又落在天边某片不知名的白云上。我们俩就这样保持着姿势,带着憧憬目光停顿在铁路边际。到底有多远,究竟还要经过多少城市,才能抵达铁路的尽头?我们有没都答案。也不想追问,我想若是一直能和小野在一起,即使在地狱,我也无怨无悔。
黄昏时分,太阳像一个鸭蛋黄,倒挂在半空。小野拉起我僵直的躯体,拍拍我身上的尘土,扬一扬头说,咱们回家。我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及那副郑重表情,都不由地会笑出声来。这时,小野也会笑,表情不再严肃,带着些许孩子气。拉住我冰凉地小手,疯跑起来,沿路一起大叫,歇斯底里。
我被他的手紧紧抓住,炽热的温度。厚实的手掌,我的小野。我们要走去世界尽头。就这样一直紧握我的手不放,好么?
城市很快凸显在眼中,大街小巷蹿动的人群。霓虹灯疲惫地再一次燃起。小野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吃馄饨。我们并排坐在狭小的厅堂里。我四处张望,企图在一张张大同小异的脸上找到同学的身影。小野则注视着餐桌上一滴酱油,看到出神。我回过身,叫他。他也不理,我眯起眼,朝那滴酱油看了看,没有什么名堂。又看了看小野,他浓郁的眉毛蹙在一起,浓密地简直可以跟公园里的草地媲美。我笑了笑,朝冰冷的空气中吐了一口热气。拿起筷子,
了
,等待馄饨的到来。
馄饨一个个非常大,里面的馅也不一样。我数了数,一共十个。小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眉毛又分开,慈祥的脸。
我每咬开一个馄饨,都会先看一下它的馅。若是海鲜之类的,就会夹去小野的碗中。海鲜让我过敏,从小就不怎么吃。有一次,吃了几口虾,不儿会一,身上就长满了一粒粒类似青春豆的脓包,而且
,自此,我再也不吃海鲜。这件事,深刻烙印在我记忆中。挥之不去。它给我带来了如此深重的伤害。
吃到第五个馄饨候时的,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我示意小野不要发出声音,按下接听键。妈妈在电话那头,问我现在在哪?口气非常淡然,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通电话。我说,吃馄饨呢,儿会一就回去。妈妈又说,今天我和你父亲办好了离婚手续,你早点回来,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姐姐在家等你呢,你看看你要跟谁过。我的鼻子一酸,但咬着牙说,好,道知我了妈妈。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闷头继续吃热馄饨,眼泪噼里啪啦地砸进碗中,不可抑制。
小野看着我
眼泪,没有说安慰我的话,也没有询问我哭的原由。只是再次拉住了我的手,更紧,更坚定。我转头,泪眼婆娑看他,他若无其事地吃馄饨,偶尔发出呲牙裂嘴的表情,没有看我。我紧紧捏住他温暖的大手,又大口吃起了馄饨。
爸妈的离婚,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我道知不,么什为在听见这个消息候时的,会哭的这样厉害。他们常吵架,原因不详。可以大到父亲赌博输掉家里半年开支,小到母亲少洗一个碗。诸如此类,吵闹频繁加剧。母亲哭哭闹闹砸光所有能砸的器皿,父亲拿起所有能打人的东西
打母亲,皮带,绳子,香烟。这些细小的东西,在母亲细腻的皮肤上留下大小不一的痕迹,血
,泪水,纠
而下。
我和姐姐伫立在客厅,面无表情的听他们叫嚷。母亲和父亲扭打,仿佛前世今生有深仇大恨,屋内不断发出尖叫。划破寂静黑夜。
通常在听见母亲第三次尖叫候时的,姐姐会厌倦地打个哈欠,走到门口,点燃一
烟,并且表现出极度的不屑,说,妹妹,我出去玩了。然后,她就真的走了,重重关上铁门,一个晚上有没都回来。
我把这些告诉小野候时的,已经走到了我家楼下。我还舍不得跟他告别。拉着他的手,不放。小野顺势将我搂进怀中,他的头发在我脖子上摩挲,我轻轻发出声音,感受迅速包裹住我的他的气息,安然而浓郁。小野沉默了五分钟,我们拥抱了五分钟。之后,他说,玫瑰,知道我么什为要带你去看铁轨吗?因为,我真的要带你离开,做火车,去铁轨的尽头。好么?
我哭了,我说好的,好的。
小野身后的天空,划过一颗明亮的流星,稍纵即逝。快的我还没有缓过神,便已没有了踪迹。
二
父母正式离婚编者按 此文为红袖审核组推荐
华。 推荐评语:此文中的铁轨及婴儿都有某种象征意义。从家庭的伤痛中出发的两个孩子,沿着铁路可通向未来或幸福,但终于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也没有幸福。,我还没有想好要跟谁过。姐姐已经临近大学毕业,所以她选择了父亲。因为父亲管的不严厉,可以纵容女儿的任何一切行为,不会加以阻止。跟着父亲,就意味着可以拥有更多自由,姐姐的选择很明智。母亲坐在沙发上,吐出一口烟,淡然地望着我,等待我给他们的答案。我说,你们离婚,我谁也不跟。母亲对我的答案感到意外,她说,是么?我真要感谢你给我减轻的负担。她沉
了儿会一,放大声音,又说,但你,必须跟我。语气凶狠,带着不容反驳的霸气。
我反驳过去,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我跟你,为何还要我的答案,你做主不就得了?
母亲表现的非常镇定,目光凶狠地瞪着父亲,继而看着我说,这是我和你父亲商议的结果,在你到家之前五分钟的决定,你爸爸要你姐姐,不要你,知道了么?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嘴里嘀咕着,算你厉害。推开房门,一头倒在
上,再没起来。
屋外客厅里,又传来阵阵来细碎的嘀咕声,真实难辨。片刻,睡意席卷。
我很快就睡着了,出呼意料地顺畅,这一觉一直持续到天亮,没有梦。
现在想想,那一觉真是冗长。仿佛度过大半生,从没如此酣畅过。
小野又来找我,我下楼时,看见他蹲坐在水泥铺就的台阶上,打瞌睡。我推推他,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我,迫不及待地说,玫瑰,我们后天就动身离开这里吧。
非常突然地决定,我想都没想。我说好。好的。小野。
我的小野一下子笑了,褐色瞳孔里满是繁茂的樱花,他慢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整个躯体显现在我眼前。他很高,这样高,足足比我高一个头,原来我才发现,我的小野已经成
了,成
到可以撑起我们渺小的幸福,
迹天涯,不会丢失。我的小野,亲爱的,让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城市吧。
我拉着小野的手,小野牵引我穿过人群。黄昏的太阳悬挂天空,深浓的红色,像一枚经久不衰的红宝石,璀璨夺目。小野走的很快,我们擦着各式人的肩膀,在怒骂或不屑中行进。城市在倒退,我看见它苍老的皱纹,遍布在我的脚下。爬山虎肆意生长,陈旧的高楼大厦,无人的废气工厂。沉默破旧的摩托车,瘦而高的驾驶员,许多人为了生计,驾驶着各种交通工具,穿梭在城市乡村。小野,我们要坐什么离开呢?
坐火车吧,我想看铁轨。
小野又带我来那段铁轨,是这个星期的第4次。到达那之后,他从
袋里翻找出一张全国地图,把它摊在碎石子上,对我说,玫瑰,咱们来找一个地方吧,以后就在那定居。我弯下身子,费力地沿路一个一个找。说实话,这张地图的年龄在我和小野的之上,表面参差不齐,纸张泛黄,边角已经残缺,我真道知不,他从哪弄来的这张全国地图。
最终,小野指着地图边沿的一个圆点,带着
昂音声的,大声宣布说,就去这里!我们就去那里,玫瑰。
我笑着望了望无边的铁轨,也许,它真的具备某种魔力,能够给我和小野祝福,带着我们前往一个未知世界,幸福安逸地自在生活。也许。哦,不。是一定。一定。
我靠在小野的肩膀,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关上房门,尽情搜刮我的物品,要带的,要扔的,要留下的。此时,我才发现,我真正拥有了哪些,哪些是我的个人财产,而并不是我和姐姐或者母亲共同拥有的东西。我发现除去一个长
娃娃,几个相册,
记本和一些书,几件样式算不还的看难衣服,我拥有的真的屈指可数了,甚至,很难再找到,尽管我的房间类似一个储藏室,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我把它们一一放进我蓝色的背包里,用手一
,还有许多空间。我又转身去找,看看还可以拿些什么。找到多年前的
记,不知是谁的,字迹娟秀,封面是一片暧昧不清的绿,纯粹的颜色。找到儿时的照片,小小的我,站在樟树班驳的阴影下。样子有些呆,虎头虎脑,着实可爱。拿捏在手中,把玩。最终放进包里,打算带走。
小野和我明天就动身。傍晚他送我回来后,就跑去买火车票了。约好明天一早在火车站见面,带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我和小野都成年了,工作相信不难找。但钱是一定要多带的,防身之用。我找了好几个储蓄罐,硬币声音叮叮当当,有几张大面值的人民币,和我十几年的
岁钱储蓄,明天一早我就去领。
我这样想着候时的,又笑了。这一次,我终于自由。
那个晚上,父母和姐姐有没都回来。早晨很快到来,我几乎没有合眼,为我和小野的计划激动不已。连连颤抖。
离开家候时的,我又在每个房间走了一遍看了一遍。我虽然不爱这个破碎的家,但至少它是我记忆的一部分。走到门口候时的,我呢喃着说,再见。再见。转身,重重地关上了门。
三
小野在人头攒动的角落里等我,我穿过嘈杂人
,背着蓝色背包,步态矫健。连蹦带跳,跑向我的小野。
小野带了一个旅行箱,拖在地上,像一个黑色的大乌
。那么大。我猜想,他一定带了许多许多东西,要是满满一箱钱,那该多好。我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红了脸。
小野站起来,拉起我的手,托着重重的旅行箱,又接过我的背包,背在肩上。人多么那,没人注意我们。小野走的很快,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意思。而我走两步停一步,道知不舍不得什么。又放不下什么。
踏上火车,找到座位。小野让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说沿途能看见许多美丽的风景。又拉住我的手,给我剥了一个橘子。
火车渐渐启动,我感觉自己在飞。城市退去了,那些高耸的建筑群,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母亲,父亲,姐姐,还有伴随我成长的那些人,统统消失了。我的视线模糊起来,趴在小野的肩膀上,哭出声音。小野轻轻拍打我的背,安慰着我,说,玫瑰,以后我们谁也不离开谁好么?
我在他温热的脖子里,点了点头。
沿途真的有许多风景。我趴在窗前,像个孩子看这些风景掠过眼前,出现又消失。看见一些山脉,淡淡的轮廓,还不清晰,宏伟入云。红砖瓦房,许多孩子站立在铁路边的杂草中,好奇地看火车呼啸而过,脸上是清澈的光泽,就像那时的我和小野。我转过身,看
睡中的小野,他的头发散下来,很长了,遮住了他杏仁般的大眼睛。他睡的安详,偶儿打鼾,但声音都很轻。我的手还被他拉着,
不掉。我顺势靠在小野的编者按 此文为红袖审核组推荐
华。 推荐评语:此文中的铁轨及婴儿都有某种象征意义。从家庭的伤痛中出发的两个孩子,沿着铁路可通向未来或幸福,但终于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也没有幸福。肩膀,闭上眼睛,尝试入睡。小野的呼吸,在我的耳际起伏,一下一下。
漉漉的。
几次颠簸之后,我也奇迹般地沉睡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暗,
光淡薄,黄昏即将过去。小野竟还未醒来,窗外亮起了
水般的灯火,闪闪烁烁,起起伏伏。我目光迟钝地看着它们,车子发出阵阵哀鸣,道知我,又一个城镇即将远离我而去,也许此去,就是永恒。
小野,我们真的会奔向幸福吗?
火车喧嚣第8个小时之后,小野终于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问我见过琥珀没?我纳闷,他么什为要问这个,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见过,之前只是在书本或是电视中听说。他诡异一笑,打开旅行箱,在最底下的一个红色盒子里,拿出一枚晶亮的宝石,哦,不是宝石。但很像。不大,跟我的拇指指甲差不多大。通体晶莹,颜色偏黄。我放在掌心,掂了掂分量,不重。小野在我耳边悄悄说,玫瑰,我昨晚一晚没睡,在大街上游
。这个琥珀是抢来的,我砸了一家店。
我瞪圆原先就大的眼球,惊讶的望着小野。小野在笑,图谋不轨。我焦急起来,放低声音,说小野,你不怕被通缉吗?
听我这样一说,他笑来起了。他说,玫瑰,一枚小小的琥珀还不至于到全国通缉的地步拉。
我还是担心,拿着琥珀,想送回去。小野打断我的话,无比轻柔地说,你喜欢它么,玫瑰?
喜欢,当然喜欢,可是…我说道。
喜欢就好,就当作我们的结婚戒指好么?小野音声的异常温柔。
我又看了眼这个稚气未
的孩子,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坚定。容光焕发,神采熠熠。带着不容质疑的慈祥,他简直就是上帝,天庭大地的主宰,我又能么什说呢,我的小野。
小野又掏出那张地图,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研究了儿会一,说,玫瑰还有6个城市,再经过六个城市,我们就到了。
地图蜿蜒,如一条蛇。城市好象蚂蚁,密密麻麻,庸碌乏味。
我点了点头,小心摩挲着那枚琥珀。窗外,风声肃穆。大树摇曳,又一个村庄,急速飞过眼前。直至淡化成一滩淤水。
而小野,我的上帝,自始自终,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四
这个城市比我想象的荒凉,站在车站2楼的厅堂,透过灰尘密布的窗户,几乎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建筑。也就是说,2楼车站,在这个城市已经算高层建筑了。
小野拉着我,手足无措的穿行在一条条荒芜的街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介,在中学附近,地点非常隐蔽。店主是个中年妇女,肥胖,臃肿。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言语。小野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写下,我们要租一间房价便宜的房子,递给她。她看后,点了点头,又扬起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最终给我们介绍了一间靠近铁路的房子。
房价的确便宜,空间不大,但足够容纳我和小野。我们付了三个月的房租,房东高兴的对我们连连点头。放好行李,我开始收拾屋子,小野出去买家具。下午,我们布置好一切物品,倒在
上,小野望着天花板对我说,玫瑰,咱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之后他吻了我,非常小心并且温柔。我在朦胧中闻见他芬芳的体味,原来幸福离我们这样近。我
了泪。幸福又悲伤。
烧饭,做菜。这些原先看上去简单的步骤,此刻却特别难学。小野坐在门口择菜。我在油烟升腾中睁不开眼。他偶尔会叫,他说我来帮你啊,我说不用。他就咯咯笑,笑我狼狈的样子。
饭菜不出意料的失败,小野一开始还欺骗我,大口大口的吃,连说好吃好吃。我听着,觉得必有蹊跷,夹一口放进嘴里,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嚼几口,就吐掉。小野在一边慈眉善目,我不断做出各种古怪表情,来表达这些菜如何难吃。
我和小野就这样度过一个月,一个月以后的一天中午,小野突然跟我说,他已经找好了工作,帮忙造铁路,国家打算继续往前延伸铁路。明天就开工。
我点了点头,说好,并且微笑。
小野拉着我的手在
边,坐了下来。他说,玫瑰,知道我么什为这么着
铁路吗?10年前我的父亲死于火车事故,当时火车正穿越一条大江,桥段不稳固,导致崩塌。整辆火车都掉了下去,所有人都死于这场灾难。无一幸免。
所以我要造铁轨,不让事故再发生。小野说候时的,豪言壮语,竟有一种悲壮的意味。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说好,伟大的小野工程师,接下去就看你的拉。
小野呵呵地笑,又无比悲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野就离开了我们的家。我正睡意朦胧,看见小野站在
边,对我说再见。之后,他就消失了。一觉醒来,已近中午。阳光炽热。我的肚子莫名疼起来,一阵一阵。我艰难的穿好衣服,在门口拦到一辆三轮车径直去了医院。
近来时常不舒服,肚子痛,又找不到原因。我感觉纳闷。
医院来起看破败不堪。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家医院。中年医生仔细给我做了检查,确认我的病情之后,说三天之后来拿结果。我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候时的,他微微一笑,说,小姐,做好准备,你可能怀孕了!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怀孕的事。回到家,洗了几件衣服,就
酸背痛起来。坐在
上,摸着肚子,直
气。突然就想家了,想爸爸妈妈现在样么怎了?姐姐生活的可好?要不等孩子出生了,带他回去?
不。我摇了摇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孩子,妈妈和爸爸会给你一个完满温馨的家的。一定。
五
小野近来特别忙碌,每天一早,就离开家,傍晚才回来,满身臭汗。
我的小野,曾经像个孩子般天真纯洁的小野,现在真的长大了,撑起了家里的全部开支。他真的像个大男人了,面目沉静,胡须开始逐渐浓密,头发又长了,索
扎起来。肌
结实多了,摸上去硬硬的,简直像一块石头。
我的小野,我和孩子为你感到骄傲。
自从小野得知自己马上快做爸爸候时的,高兴地背起我在屋子里直打转。我
快地叫,放下,小野。小野却转的更
,一边还发出阵阵尖叫,兴奋地好像中了头彩一样。
小野工作更加勤奋了,回来的更加晚了。每次我心疼地望着他
渐消瘦的身体,他都笑着说,为了孩子嘛。我的心一阵酸楚,泪水不由自主陨落。
孩子,一切都为了你。都为了你啊编者按 此文为红袖审核组推荐
华。 推荐评语:此文中的铁轨及婴儿都有某种象征意义。从家庭的伤痛中出发的两个孩子,沿着铁路可通向未来或幸福,但终于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也没有幸福。,孩子。
我轻轻抚摸肚子里的小生命,跟他说话,聊天。他都一一回应我,踢我的肚子或者转动小小的身躯。呵呵,真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离生产仅差3个月了。小野他们的进程也很快,铁路一直从这端延伸过几座山。蜿蜒
错。没有边际。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对铁路无比憧憬的女孩了。每天黄昏,支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望着铁路上的夕阳,等小野归来的身影。夕阳火红,满地金红。小野的身影总会出现在我热切的目光中,由远到近,渐渐变成一个完整的小野。他笑,或者不说话。但从不皱眉或发脾气。他如此温柔,这样温柔,堪称完美。他扶起我,把我领进家,无限柔情的抚摸我肚中的小生命。为我端茶倒水,不厌其烦。他不抽烟,不喝酒,口腔洁净,明眸皓齿。爱洗澡,身上的体味有茉莉般的清雅。睡觉候时的会拉着我的手,紧紧的,不肯放。他的手掌大而柔软,厚厚的,完全包裹住我了的手。
我从没想过,若有一天,我的小野不再回来了我将会是什么样子。真的,一次都没想过。
而这次,我真的没有等到小野回家。我足足等了一个晚上。夜里裹着被子坐在寒冷的铁路边。大风不断袭击树木,鸟儿发出尖利的叫声,
森可怕。我就这样僵硬地坐了一个晚上,小野没有回来。我费力地站起,听见血
轰然音声的,一下子倾倒。我的小野,你在哪?
就这样,我等了五天,依旧没有小野的任何消息。我不相信他死了,或是出意外了。他一定是累了,在路边睡着了,我要去找他。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关上窗户和门,带上钥匙。准备启程,沿着铁路来回寻找。我的小野,我带你回家。我的肚子太大,这成了我行走的最大障碍。我不能走太快,否则肚子会痛。我不断拍打肚子,说,孩子,等等,等我找回爸爸,你再活动好么?
一步一步走,脚底出了泡,疼痛难熬。累了,就坐在草丛边,当然旁边一定要有颗大树或什么支撑点。可以支着站起来。这样寻找,我渐渐忘记自己吃了些什么,走了多久。忘了停下休息了几次,喝了几口水。只是走,不停走。满脑子只有小野的身影。
铁路长而迂回,真的没有边境一般。
小野,你究竟在哪?
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孩子没了。那枚琥珀也跟着没了。我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真的没了。消失了。那天,我蹲在草丛中解手,疼痛难忍,虚
一般,这之后,我虚弱的站起来,继续走,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孩子没了,真的消失了。我非常焦急,四处寻找。我想一定是我把它遗落在某地了,可是在哪呢?我叫他的名字,我说小城,小城,四处是风呜呜的回声,我的孩子没有回应,杳无音讯。
小野,小城,你们在哪呢?一定是在和我玩捉
藏吧,呵呵,定一我会找到你们。
后记:
我的小狗突然安静下来,我抱着那个死去的婴儿,伫立在茫茫草丛边。我放下他,双手合十,为他祈祷着。一段铁轨横陈在眼前。摇摇晃晃。那场事故之后,铁路就没在建造了,炸山
候时的,所有工人,仅剩3人幸免于难,其余全部死于事故,死无全尸。而那三人,至今仍昏
不醒。
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附近常有一个肮脏,面目模糊的女人,行踪诡异。大声哀叫,似在寻找某人,高亢音声的撕心裂肺,之后,又是哭。哭声带有沉闷和怨怒。
只是后来,一切好像又都回归到本真。安静下来。那声音从没存在过。有人猜测那女子可能已身亡或离开了这里。也有人觉得那女子改嫁了,嫁给了郊外那个多年单身的老光
。因为最近,听说他结婚了。
我把婴儿又放回草丛中,轻轻的,慢慢的,生怕惊扰他的美梦。
转身离开,天空下起了小雨。身旁的一段铁轨在雨水冲刷中发出回音。在铁轨边突然看见一个面容清澈的女子,纠结着被风吹起,她花儿般盛开地微笑,她说,小野,小城,我们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好么?编者按 此文为红袖审核组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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