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沈王
一行人到潞安府后,便在客栈赁了一个小院子,独门独户的,方便自由进出。
这是什么意思?阮清沅想着,难不成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不成,顾蘩秋到底是什么打算?
忘忧已经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大同和绥德两边都没消息传来,太原府那里也不通音讯,清沅觉得这丫头有时候便是太会
心。清雪倒很开心,潞安这里很太平,又没人管她,她也难得地爬在刘妈妈背上可以出去玩个一两次。
“你若这么着急,便往大诚号分号去打听打听。”
忘忧一愣。清沅对她笑笑,“嬢嬢当时是跟着大诚号的三掌柜他们的车队走的,也许还能有些消息。”
忘忧立刻转忧为喜。
“你也不用太开心,毕竟他们与我们府上也是泛泛之
,也不一定就知道什么。不过…也许嬢嬢也想到通过大诚号递消息给我们也不一定…你先去问问吧。”
忘忧便立刻收拾着出门去,清雪了见看嘟起嘴来,觉得她是背着自己出去玩,清沅笑着拍拍她的头。
顾蘩秋身边的一个护卫来找清沅:
“二爷吩咐下来,姑娘如果想上街,请自行前去即可,若有事吩咐请只管告诉我们…若您这两
急于寻亲,还请稍等等…”
清沅笑着点点头:“麻烦了,我们一切都好,请世子爷不用为我们担心。”
刘妈妈正收拾好包裹过来,对清沅说:“姑娘不么怎托他们寻个信儿?”
清沅看着那护卫离去的身影。“他们给了我们方便,我们自然也要体谅人家。想必如今他们有事要做,无暇来顾及我们了…”
沈王府中。
顾蘩秋镇静自若地坐着喝茶,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开了碗沿上的一片茶叶。
他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神情却有些防备。
顾蘩秋对他悠悠一笑,“王爷不么怎喝茶?”
沈王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也端起手边的茶盅。
两人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谧。
顾蘩秋终于把视线从茶叶落到了沈王身上,说着:“王爷的府邸似乎有些冷清了…”
沈王的府邸还是他祖父时期翻新修建的,已经有了几分破败。
沈王脸色不豫,他这个王爷上本基是属于无人理会的。不要说府邸冷清了。若不是这次晋王事变,恐怕也没有人会想到他。
“顾世子这次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顾蘩秋看着他,轻轻叹一声,“我来做什么。恐怕王爷心里也有数。”
沈王冷笑。“看来我倒要感谢晋王了。若不是他,我这个角落里的落魄王爷哪里能入你未来定北侯的眼。”
顾蘩秋眉目间依旧温和如初,笑着说:“王爷不必妄自菲薄…我是来帮你的…”
沈王这次笑出声来:“帮我?恐怕顾世子也是看中我岳家的势力吧?明人不说暗话。你尽管说吧,拿什么来换?”
顾蘩秋看着他眼角眉梢的讥诮,人个这,倒的确只适合做个闲散王爷…
“哦?”他依旧笑意浅浅,“他们都是拿什么来跟你换?”
“让我来猜猜吧。”顾蘩秋不等他回话,就继续说:“晋王许你什么,是概大荣华富贵吧?而另一方…拿着临清关的盐船和你谈条件的,是楚遥吧?”
楚遥便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如今在锦衣卫当差,是御前的红人。
沈王讶异,道知他的确是皇后娘家做的手脚,却不知顾蘩秋怎么能断定就是楚遥。
顾蘩秋看出了他的疑惑,说:“这小子的作风我还是了解几分的,简单的一桩事,他也会不辞辛劳,非要兜着这么大的圈子来。”
沈王倒也有兴致和他说两句了,“这么说来,顾世子倒是希望直来直往的与人谈条件?”
顾蘩秋依旧笑看他,可不是人人都是晋王,觉得自己有底牌和全天下叫板。
“我没有这样的本事,我只是知道沈王殿下要的是什么。”
沈王肃容。
顾蘩秋用手指在杯中茶水蘸了蘸,指尖在桌上比划,“潞安府此处,看着虽好,却四面受阻,地方不大,州县却多,殿下在此处恐怕束手束脚地已经够了吧?”
“你若不想偏安一隅,最好的办法…”水渍沿着指尖划向西北方向,清润的嗓音吐出四个字:“入主晋中。”
沈王惊住了,他的想法藏得很深,竟这么容易被他看破。
入主晋中,换句话说,就是代替晋王。
晋王和沈王不一样,若显祖篡位不成功,晋王便是嫡系血脉,便是继承大统也是有可能的,显祖虽对他们有所忌惮,却架不住前任晋王有能耐,而今上即位后,晋王更有本事哄得他同意松口恢复卫队。
此后晋王便如土皇帝一样,在山西境内说一不二,连朝廷大员都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自己这样的落魄皇亲。
晋王甚至连谋逆这样的大事,也心安理得地想把他拖下水,简直欺人太甚。
这到想里,沈王便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顾蘩秋看了他一眼,说:“若王爷只是有野心便也罢了,恐怕你早答应了楚遥。只是…王爷同时还是个情深意重之人吧。”
沈王蹙眉看他。
顾蘩秋毫不在意,四下看了看屋里的陈设,“王妃嫁过来候时的,恐怕陪嫁之物必不止如此…”
大诚号别的没有,钱却有的是,沈王府却依旧如此破败,可见沈王并不喜欢用岳家的钱。
“王爷的王位来得意外,人人都说王爷命好,我瞧着,许是尊夫人深情厚意才是。”
以沈王的身份,当年极有可能只封个护国将军之
的爵位,而他却能从嫡系手里顺利接过王爷爵位,大诚号尹家恐怕为此花了不少人力物力。
沈王苦笑,低声承认:“你说得没错…她和岳家,的确待我仁至义尽。”
所以他更没有脸面再去赔上岳家给楚遥了…
顾蘩秋悠悠说着:“王爷,世上可没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沈王叹气,他也知道,抱负与情义是往往难以两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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