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卢象升眼，沿边武、晋商和林纯鸿，实属一丘之貉，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林纯鸿试图购买羊
，还允许他在里面分享利润，他没有不干的道理。当然，卢象升没有为自己谋万贯家财的打算，他唯一的追求就是“了却君王天下事”
而且，卢象升在官场这滩烂泥横摸滚爬十几年，对官场上的弯弯道道了如指掌。道知他，要把羊
换粮食落到实处，绕不过宣大监军和朝廷。在一番思索后，他首先找到了宣大监军高起潜，提出了以羊
换粮食的打算。高起潜听了后，面无任何表情，心里却对卢象升鄙视到极点，暗道：羊
换粮食？二十斤羊，才能换一石粮食，那该要剪多少只羊？既费事，利润又薄，这卢象升来起看精明无比，为何在这事上犯糊涂？“总督大人一力主之，本公公并无异议。至于上书朝廷，本公公就不参合了，免得没来由地讨人嫌。”
高起潜抱着看卢象升笑话的心态，皮笑
不笑地表了态。在得到高起潜的肯定答复后，卢象升一刻也不停留，马上给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杨嗣昌上书一封，希望朝廷同意羊
换粮食。没有任何意外，杨嗣昌和朱由检皆不反对。这年头，户部仓库几乎饿死老鼠，卢象升能积极搞钱，杨嗣昌和朱由检有没都反对的理由。
走顺朝廷和监军两条路后，卢象升立即指派杨廷麟与黄渤协商具体事宜。
在经历了长达十五天的艰苦谈判后，黄渤立即南下，正准备渡过黄河时，听闻林纯鸿
降了艾能奇，正率部在巩县夹津口休整，黄渤马上掉头向西，往夹津口而去。当黄渤见到林纯鸿时，惊奇地发现，陆世明也在夹津口。
陆世明早已被任命为阁幕使，权势
益见涨，本应该在都督府参军司坐镇，此时却出现在林纯鸿身边，黄渤估计，原的局势恐怕并不是来起看那么简单。似乎看出了黄渤的疑惑，林纯鸿笑道：“河南
成了一团糟，只好把陆幕使请来，帮我拿拿主意。你这次前往大同，与卢象升谈得样么怎？”黄渤定了定神，从袖掏出一张盖着关防大印的书，递给林纯鸿，道：“卢象升同意我们以宣大总督的名誉从荆州至大同往来贩卖粮食和羊
，并且允许我们在泌水建立转站，每次来往最多派遣五百
卒护送。不过…”黄渤顿了顿，颇有点懊恼地说道：“卢象升一口咬定，一石粮食换购二十斤羊
，绝不松口，而且还不允许我们在大同、宣府公开收购，只能找杨廷麟购买。”林纯鸿与陆世明对望一眼，道：“看来卢象升想搞垄断啊！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能在宣大一线购买羊
，我们就跨出了第一步。”陆世明皱眉道：“卢象升乃谨慎人，恐怕除了宣大附近的羊
外，草原上的羊无法
入我们的手。”林纯鸿笑道：“无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贩卖羊
有利可图，卢象升就是玉皇大帝降生，也无能为力。”黄渤本来一直担心林纯鸿会对垄断不满，这时见林纯鸿说得风淡云轻，方把心放回肚子。不过刚放下一事，又想到了利润，心里凭地泛出一丝苦涩之意。
他拿捏半晌，小心地说道：“从石柱往荆州贩卖兔
，水路畅通，成本低廉，一斤兔能挣一钱二分银子。现在从大同至荆州，长达两千多里，这一路运输费用恐怕不是小数字。属下不才，算了一笔账，一斤羊，恐怕要亏八分银子左右。如果能把纺工坊建在大同、宣府，一斤羊能赚两钱四分银子。”林纯鸿似乎早有准备，转头吩咐道：“摆舆图！”
很快，一幅巨大的舆图就摆在了林纯鸿、陆世明和黄渤的眼前。黄渤略一细看，大吃一惊，道：“都督手头居然有如此详细的山西舆图？”
林纯鸿道：“这份舆图得来可不容易，八十多人，忙活了两年，还有十三人长眠在吕梁山和太行山间。”
黄渤悚然，心里直琢磨，难道都督对山西早已垂涎三尺了？两年前，都督就已经想到了今
之事？林纯鸿也不管黄渤想什么，指着沁水县窦庄村道：“这个地方，沁河穿山而过，正适合建水车。你算算看，从大同至窦庄，大约能赚多少银子？”
黄渤皱着眉默算半晌，回道：“勉强能保本，羊
纺织成线后，大部分还得运回荆州，或者运到江南，成本也不低。”林纯鸿笑道：“能保本就不错了，本来就不指望
线挣钱。线这玩意，一则生产起来麻烦，再则销售量也不高，早就应该想别的招了。你想想，线织成衣，全凭手工，一年能销售多少？万一在大同和宣府打开了羊市场，羊如洪水一般拥到沁水，恐怕咱们也吃不下。”黄渤正有这个担忧，林纯鸿的话算是说到了他心里，他竖起耳朵凝神细听。且听林纯鸿继续说道：“在遥远的泰西，有个国家叫英吉利，莱尔就是从那个国家来的。早在两三百年前，英吉利人就用羊
纺织呢绒，呢绒虽然工序复杂，但好在能够批量生产，做成衣服也省劳力，只要能生产出来，估计比棉布还要受
。”“呢绒？”
林纯鸿点头道：“不错。呢绒到底是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你这次回荆州后，一方面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去向莱尔学习，莱尔不懂，就派人到广东找懂的人；另一方面，在沁水县建
纺工坊，需要的大圆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和棉业部各出多少大圆，各占多少份额，你和顾绣兴去谈。”言毕，林纯鸿又吩咐道：“这事抓紧了，争取在年底前能让我看到在沁水生产的第一块呢绒，明白了吗？”
黄渤虽对呢绒狐疑万分，却点头如捣蒜，答应而去。 Ｍ.isＪxs.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