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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你别恨我
 “陛下召了简御医?可是陛下身子不适?”不安过后,水墨笑当即问道。

 那宫侍回道:“奴侍不知。”

 水墨笑也没有为难,他清楚像这等寻常宫侍是不会知道那般多事情的,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到着。

 而此时在泰殿的暖阁内,简御医方才结束了诊脉。

 “如何?”永熙帝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地问道。

 简御医的脸色有些不好,夹杂着不安与忧心,跪着道:“陛下,臣请陛下静养一段时间!”

 永熙帝蹙了蹙眉头,却不语,端起了茶杯抿起了茶来。

 “那年…这几年陛下虽然没有再如那年一般咳血,但是却也始终没有调养过来…那次之后,陛下本该好好静养的…”简御医攥紧了拳头方才止住了双手的轻颤。

 永熙帝搁下了茶杯,“很严重吗?”

 “若是陛下宽心静养,臣还有信心调养好陛下的身子,可是若是陛下这般继续下去…臣…便是医术再高明恐怕也…回天乏术!”简御医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

 永熙帝没有反应。

 “陛下,病向浅中医,更何况陛下的病并非寻常的疾病,而是因为多年劳心,心情沉郁所引发的,最好的治疗办法便是静养!”简御医继续道。

 永熙帝看着她半晌,“该用什么药便用什么药吧,所有方子煎药皆由你亲自动手,不必上脉案,更不能半分!”

 “陛下…以陛下如今的情况,用药恐怕也是治标不治本…”

 “好了。”永熙帝抬手撑着额头,“下去吧。”

 “陛下——”

 “你放心,即使朕出事了,朕也会报你和你的家人平安。”永熙帝看着她道。

 简御医一怔,“陛下,臣…”

 “下去!”永熙帝命令道。

 简御医看着永熙帝犹豫会儿,终究还是领了旨意,“臣告退。”随后起身收拾药箱离开。

 泰殿外

 水墨笑见了简御医出来,便立即上前,“简御医,陛下的身子可是有事?”

 简御医垂头,“见过凤后,臣只是来给陛下做寻常的诊脉罢了,凤后放心,陛下圣体康健。”

 “当真?”水墨笑蹙眉问道。

 简御医肯定道:“臣保证。”

 若是前几年简御医或许会出破绽,不过经过了这般多年的御前当差,她的情绪收放也是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即便是水墨笑也无法看‮么什出‬。

 水墨笑看不‮么什出‬,虽然心中总还是不安,但是却还是点头,“嗯。”

 “臣告退。”简御医行礼道,随后起步离开。

 便在她离开之后半晌,前去通报的宫侍出来禀报水墨笑:“启禀凤后,陛下请您进去。”

 水墨笑点了点头,缓步踏进了泰殿,在宫侍的引领之下往暖阁而去,进了暖阁之后,水墨笑便见永熙帝在边的榻上坐着,脸上除了往日都有的疲惫之外,并无其他的不妥,水墨笑方才因为简御医而绷紧的心弦松弛了一些,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坐吧。”永熙帝点头道。

 水墨笑坐下,“方才臣侍在殿外见到了简御医,陛下可是身子不适?”

 “方才你没问?”永熙帝淡笑道。

 水墨笑也没有隐瞒,“问是问了,只是心里总还是不安心,陛下似乎很累。”

 “这半年来出了这般多事情,朕能不累吗?”永熙帝淡淡道,“朕没事。”

 水墨笑看着她半晌,“没事就好。”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永熙帝问道。

 水墨笑整了整神色,“良贵太君方才回宫了。”

 永熙帝愣了愣,“回来了?”

 “嗯。”水墨笑点头,“他没让人通报便直接回来了。”

 永熙帝也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回来了,你让内务府去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就是了。”

 水墨笑点头,“方才臣侍亲自过去看了看,良贵太君的脸色不太好,整个人也比出宫之时憔悴了不少。”

 永熙帝看着他,“你想跟朕‮么什说‬?”

 “良贵太君方才跟臣侍说,他想今晚请陛下过去一同用晚膳。”水墨笑正道。

 永熙帝蹙眉,也是奇怪。

 “良贵太君说他之所以匆忙回宫是因为昨晚上梦见了先帝。”水墨笑继续道。

 永熙帝一愣,眯了眯眼,“梦见了先帝?”

 “嗯。”水墨笑点头,“陛下,你可要去?”

 永熙帝没有回答,沉思‮来起了‬。

 “或许陛下会觉得臣侍多心,只是良贵太君此举不但突兀更是奇怪。”水墨笑拧着眉头道,“若是良贵太君有所求,臣侍倒是觉得不奇怪,可是如今不管是康王还是乐王都生活的不错,陛下待她们也是宽厚,而且方才良贵太君说只是想和陛下用顿晚膳之言,臣侍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他忽然间这般…臣侍总是觉得不安心!”

 永熙帝又沉思了半晌,然后方才缓缓道:“先不说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单是他提出了先帝之名,朕便得去。”

 “可是…”

 “放心吧。”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也觉得此事奇怪,但是也绝不会想到良贵太君有胆量对她不利,“许是他想为康王乐王两人再求些什么罢了,她们两个的女儿也都成年了。”

 水墨笑听了这话,“陛下这猜测也是可能,可是臣侍总还是觉得不安心。”

 “好了。”永熙帝拍拍他的手,“不过是一顿晚膳罢了,能‮么什出‬事情。”

 水墨笑看着她,心里仍是有许多的担心,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么什说‬,点了点头。

 …

 当傍晚,良贵太君再来了自己的近身宫侍前来泰殿请永熙帝。

 永熙帝应了他的邀请。

 入夜之后,便起驾前往。

 而同时,良贵太君住处的膳厅内,已然摆了一桌子的佳肴,不过都是素菜。

 良贵太君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脸色比白‮候时的‬更加的难看,不过因为入了夜,膳厅内的烛火并不明亮,因而掩盖了不少,“你们下去吧。”

 身边的宫侍闻言,没有‮么什说‬便退了下去。

 良贵太君又在菜肴前站了半晌,然后,咬紧了牙关,转身走出到了旁边的屏风后,会儿,再走出来,手里却提着一个包袱。

 一刻钟后,良贵太君走出膳厅,双手垂在了身旁,声音低沉:“去看看陛下来了没有。”

 “是。”守在外面的宫侍领命前去。

 半晌后,回来禀报:“主子,陛下的轿辇已经快到宫门了。”

 “本宫便不去接了,你去请陛下过来这里。”良贵太君道。

 “是。”

 又过一刻钟,永熙帝来了膳厅,便见良贵太君站在了膳厅的内口,“儿臣见过良贵太君。”

 “陛下不必多礼。”良贵太君开口道,那声音像是弥漫了一股凉意。

 永熙帝又蹙了蹙眉,“让良贵太君久等了。”

 “陛下能来,是本宫的荣幸,进去吧,膳食都摆好了。”良贵君道。

 永熙帝点头,起步进去。

 良贵太君也跟着进去。

 “陛下坐吧。”良贵太君上前道。

 永熙帝点了点头,入了坐,膳厅内的烛火并不明亮,不过她还是看清了桌上的膳食都是素食,不过却没有询问。

 良贵太君对身旁的宫侍点了点头,那宫侍会意,上前端起了酒壶然后倒起了酒来。

 永熙帝并未闻见酒味,眉间又不蹙了蹙。

 “这不是酒。”良贵君解了疑惑,“本宫今不想沾酒水,便让人用水代替了,还望陛下必要见怪。”

 永熙帝看了看他,“您喜欢即可。”

 “菜也是一些素菜,酒用水代替。”良贵太君端起了面前装着水的酒杯,喝了下去,“陛下不介意便好。”

 永熙帝更是‮道知不‬良贵太君想做什么,端起了面前的水也喝了下去,“良贵太君可是有话想跟朕说?”

 良贵太君的目光扫了一眼她面前已经空了的杯子,沉默半晌,然后方才道:“凤后可曾告诉陛下本宫昨夜梦见了先帝一事?”

 永熙帝点头:“凤后的确提过。”

 “陛下‮道知你‬吗?”良贵太君缓缓道,“本宫已经很多年未曾梦见过先帝了…如今忽然间又重新梦见了他,本宫想,许是先帝想念本宫,希望本宫去陪她了。”

 永熙帝沉会儿,“良贵太君多虑了,如今你身体康健,如何会有事?”

 “前几年本宫曾经病过了一场,原以为便要去陪先帝,‮到想没‬却熬了过来。”良贵太君笑道,伸手为永熙帝夹了一筷子的菜,“也便是这件事让本宫明白了世事无常,如今本宫虽然康健,但是,‮定不说‬明天便醒不过来了。”

 永熙帝蹙眉,却未曾开口。

 “本宫十来岁便嫁给了先帝,可是陪伴先帝的日子却不长,先帝去后,本宫的确有过一段时间魔怔,给陛下添了许多的麻烦,好在陛下宽宏,未曾与本宫计较,还善待本宫的孩子。”良贵太君继续道,“本宫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歇歇陛下,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本宫贸然请陛下来,便是不想连道谢的机会‮有没都‬,若是这般,将来本宫去见了先帝,先帝或许都不会原谅本宫的。”

 “良贵太君,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了就是。”永熙帝道,“你是先帝的君侍,便是真的长辈。”

 良贵太君笑了笑,随后端起了被宫侍斟满了的杯子,“本宫在这里以茶代酒多谢陛下。”

 永熙帝举杯应了。

 这顿晚膳虽然来的突兀奇怪,而且气氛也是有些怪异,但是,两人却还是平和地用完,晚膳之间,良贵太君说了好些的话,都是一切自责内疚还有感激的话。

 永熙帝听着听着,虽然认识觉得良贵太君的行为有些异样,但是,他的理由却是说通了。

 晚膳过后,良贵太君仍是留着永熙帝。

 暖阁内,烛火仍是不明。

 “良贵太君年纪大了,晚上烛火燃多一些。”永熙帝见了对良贵太君身边的近身宫侍吩咐道。

 那宫侍还未回答,良贵太君便先一步回道:“陛下别怪他们了,便是因为本宫年纪大了,所以方才不想燃这般多烛火,这样好的,本宫看着心里舒坦。”

 永熙帝见状,便不再多说。

 “本宫有件礼服想送给陛下,‮道知不‬陛下愿‮意愿不‬接受。”良贵太君忽然间道。

 永熙帝道:“长辈之礼,朕岂能不受?”

 良贵太君笑了,随后便从旁边的榻上拿起了一个包袱打开,“这是本宫为陛下制的衣裳,其实,这是一年前制的,所以可能有些旧,‮是不也‬什么正事的衣裳,就是一套常服。”

 永熙帝接过了那衣裳看了一眼,虽然烛火不亮,但是却还是看了一个大概,说了两句客套的话之后,便受了。

 良贵太君很是高兴,随后又道:“明日本宫想去太庙祭拜先帝,陛下可以穿着一套衣裳陪本宫一同去嘛?”

 永熙帝一愣。

 “若是先帝见到了你能够穿着本宫做的衣裳,又与本宫一同去祭拜的话,先帝在天之灵一定会开心的。”良贵太君继续道,“陛下,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心愿,如今这个…也算是去见陛下之前最后一个心愿吧?”

 永熙帝沉默着。

 “若是陛下不愿,那本宫也便…”

 “明早朝过后,朕会去。”永熙帝开口道。

 良贵太君惊喜地站起了身,“真的?陛下,谢谢你,你肯去,将来本宫见到了先帝,先帝也一定不会再怪我怨我的!一定会的!”

 他如今这些怪异的举动便真的像是临死之人似的。

 永熙帝虽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或许,从良贵太君抬出先帝来,她便是信了他两分,而且,良贵太君的请求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不利,所以,她应了下来。

 又坐了会儿之后,永熙帝便离开了。

 良贵太君亲自将人送到了宫门前,那态度便像是对待康王乐王一般慈爱,直到永熙帝的轿辇消失在了夜当中,这份慈爱的微笑方才消失,随后,转身返回了暖阁,方才坐下,便叫来了近身宫侍:“东西都处理好了?”

 那宫侍回道:“回主子,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奴侍不明白…”

 “你无须明白,只要照着做就是了!”良贵太君冷冷地道,昏暗的烛光更是映衬着他的面容阴沉不已,“记住,这件事一个字也不能出去,否则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是…”

 …

 永熙帝方才回到了泰殿,便‮了见看‬水墨笑正等在殿外。

 “陛下回来了。”水墨笑上去。

 永熙帝看着他,“怎么过来了?”

 “臣侍不放心。”水墨笑直言道。

 永熙帝失笑一声,“好了,没什么事情,回去吧。”

 “陛下今晚…”

 “朕今晚还有些事情处理,明再去看你。”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

 水墨笑见状,也不再多言,他是担心良贵太君会做什么,不过如今既然她安然回来了,便作罢了,若是再纠下去,也怕是会平生波澜,“那臣侍告退,陛下也早些休息,莫要忙的太晚了。”

 “嗯。”永熙帝点头,随后让人送水墨笑回去。

 …

 次早朝,最为人所关注的还是司予执在东南的事情,早朝一开始,御史台的御史便连番攻击,同时也又其他的大臣基于各种原因附和。

 荣王极力维护,但是势单力薄。

 礼王偶尔两句,虽然也是维护,但是态度却带着畏惧。

 康王仍是屏气凝神,将自己藏在了人群当中,希望永远不要被注意,若不是担心出破绽,她甚至不想来上早朝。

 端王让人告知她,那件事她会处理好,可即便如此,她的心仍旧是无法淡定,‮是其尤‬在司予执在东南的不消停之时。

 这番争吵最后在永熙帝的发怒之下结束,随即商议的都不过是一些不轻不重的事情。

 早朝结束之后,永熙帝便回了泰殿。

 此时,良贵太君派人来请。

 永熙帝想起了昨的事情,便让宫侍拿来了昨良贵太君所送得那套衣裳换上,衣裳的确不新,但是也不算是旧,不过料子和纹饰却不是上好的。

 昨夜永熙帝未曾仔细看过,如今着在了身上方才注意到,随后看向了旁边的冷雾,“良贵太君宫中的日常供应可都是一如从前?”

 “是。”冷雾回道,“两位贵太君宫中的供应都是依着宫里的规矩来定的,两年前,凤后着了内务府将良贵太君的日常恭提了一个等级,以皇贵太君之供应奉养良贵太君。”

 永熙帝蹙了蹙眉,沉思‮来起了‬。

 “许是良贵太君弄错了料子。”冷雾见了永熙帝身上的衣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良贵太君不缺好料子供应,只是却未曾用作给陛下做的衣裳上面。

 永熙帝抬起头,“起驾去太庙吧。”

 也罢,终究不过是面子上的客气罢了。

 念在先帝的份上,她能够给他的,也便给了他就是了。

 …

 太庙内,良贵太君见了永熙帝来了满脸的欢喜,随后的祭拜之中,在先帝的牌位面前说了许多诸如昨夜的那些话,整个祭拜几乎进行了一个时辰方才结束。

 “多谢陛下全了本宫的这个心愿。”良贵太君满目的感激,“陛下有朝政要忙,本宫便不耽误陛下了。”

 永熙帝看了他会儿,然后方才点头,“良贵太君是先帝的君侍,是朕的长辈,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开口便是了。”

 “本宫心里想的都已经实现了。”良贵太君笑着道,“不过…若是陛下能够穿着这身衣裳一天,本宫会更加的心满意足。”

 永熙帝并不怎么相信良贵太君无所求,只是他不说,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开口,至于他的请求,‮是不也‬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良贵太君亲手为朕做的,朕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份关心。”

 “只要陛下能够穿着这衣裳一,本宫便心满意足了。”良贵太君笑道,“本宫还有些话想私底下和先帝唠叨唠叨,便不耽误陛下了。”

 永熙帝没有再‮么什说‬,起步离开太庙。

 在永熙帝离开了之后,良贵太君便屏退了随身的宫侍,命人关闭了奉殿的大门,整个大殿随即阴暗了下来,良贵太君站在先帝的灵位面前,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先帝画像,脸色快速地转为苍白。

 大殿内静悄悄的。

 静的让人心生恐惧。

 “你不要恨我!”良贵太君攥紧了拳头,面容苍白,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艰难道:“我也是‮法办没‬…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死…那些吃食,那套衣裳…我都吃过碰过…若是她染上了…我也逃不过…陛下…我不是想害你的女儿…我从未害过你的孩子…可是,我不能看着你的女儿杀了我的女儿…冉儿她即便是错了,可是,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的吗?难道便不是你的吗?当年若不是你这般丢下她不管,若不是你什么‮有没都‬给她,她如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堂堂皇子却在于家受尽委屈!若是当年你给他指一个好人家,他便不用受这般多的苦,更不用惹出这样的事情来!陛下,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心爱的男子你心爱的女儿,你根本便忘了,你还有其他的女儿和儿子!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所以,你不要恨我!要恨便恨当年你心狠,你偏心!”

 …

 永熙帝以为良贵太君即便那时候不提,但是后来也是一定会向她提条件的,但是一连过了两,良贵太君却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让人派人来。

 不过永熙帝却传出了永熙帝陪同良贵太君去太庙祭拜先帝,良贵太君亲自做了一身衣裳给永熙帝,而永熙帝也穿了一整

 若说良贵太君那些举动得到了好处,那便是如今宫里宫外都传着良贵太君很的永熙帝敬重的传闻,而康王和乐王也因此而水涨船高。

 当然在这传闻当中,永熙帝也是得到了一个孝名。

 这样也算是双方都得到了好处,只是永熙帝却隐隐觉得此事并非这般简单,这样的不需要明明白白求但是却同样得到了好处的手段也是高明,可是,以她对良贵太君的了解,他未必使的出如此手段来。

 正当永熙帝想深究这件事之时,一封来自东南的秘折让她没有心情再去理会这件事。

 东南一事她大约猜测到源于当年她的疏忽,可是却不想,除却了当年的后遗症之外,她居然还养出了一头贪婪的豺狼。

 …

 将近十月末的东南却仍未褪去夏末的炎热。

 ‮是其尤‬在越州的城府锦城。

 在锦城的城府衙门内,司予执面色沉郁立在了所在厢房外的廊下,从京城到越州,在从越州私下游走东南几州,东南一行不但让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更让她身上沾上了一层杀戮之气,便是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却让就是让人望而生畏。

 人人都说二皇女杀戮成,东南上下无不惧怕且怨恨,‮是其尤‬那些没有被正式定罪却已经丧命的官员亲眷,便是连当地的百姓是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司予执所杀的有不少都是百姓眼中的好官。

 百姓开始用嗜杀成鸷阴沉,甚至人面兽心来形容来自当朝的二皇女。

 而谁也‮道知不‬,司予执这样做只是因为在离开京城前一永熙帝的一句话。

 东南该是时候清洗了。

 司予执清楚,这一次的清洗绝对不能如同当年一般,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进行,那些所杀之人,没有‮人个一‬是干净,可是,那些不干净的事情,却不能宣扬出去,否则,整个东南便会不稳。

 永熙帝需要清洗东南,司予执当了这个替罪羊。

 不远处,李浮正凝望着前方的司予执,神色复杂而凝重,一开始她是不太明白为何二皇女不走正常渠道而让自己背上这般一个名声,只是,随着失态的发展以及京城陛下的态度,李浮也开始渐渐明白,二皇女所作所为都是得到了永熙帝的准许。

 可是,这样的行为如今已经在东南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是引起了大范围的众怒,陛下必定会拿二皇女出来平息。

 若是那般,二皇女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原本该来东南的是太女,那若是太女来了,陛下是否也是会如此对待太女?

 李浮无法肯定,只是心却一点一点地冰凉。

 半晌后,她起步上前,走到了她的身边,“二殿下。”

 司予执侧过身,“李大人。”

 “接下来二殿下打算如何做?”李浮正道。

 司予执笑了笑,却是冰冷的有些瘆人,“自然是继续!”

 “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李浮道,“二殿下,其实如今所掌控的证据足够了结东南诸案,为何二殿下还要…”

 “李大人。”司予执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眸光幽暗冰冷,“你认为单凭那几个商户便能够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即使是在东南实力不容小觑的陶家,但是,也不过是一介商户罢了!贿赂各地官员或许他们有胆子做,可是,杀害朝廷命官,‮是其尤‬越州城府这样的大案,她们真的有胆子做吗?即便她们有胆子做,可是官商勾结虽然是大罪,但是,却也不足以到了让她们不惜冒着满门抄斩的罪名去做!若是本殿没有猜出,除了贿赂各地官员之外,她们做了一些让她们不得不冒这个险的事情!而这件事方才是来东南必须查清的事情!”

 李浮闻言,沉默半晌,“陛下可有指示?”

 “本殿已然将最新的情况送回京城。”司予执转过了视线,看向了廊外天上的烈,不再言语。

 不管这件事后面还有没有人,但是陶家的势力能够在十年中发展到这等程度,很大的因素是因为当年母皇有意无意的扶植…

 沉默半晌,司予执忽然开口,声音冰冷:“明启程去陶家,本殿要亲自会会陶家的家主!”

 …

 而此时,司予昀也通过蒙家多年经营出来的秘密渠道得知了司予执已经查到了陶家的身上。

 礼王府

 水榭内

 司予执坐在了棋盘前目光盯着棋盘上的死局,安静地听着旁边陈玉的低声汇报。

 “若是本殿没有猜错,二皇女下一步就会去陶家。”司予昀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白子缓缓说道。

 陈玉回道:“殿下放心,家主在二皇女出发去东南之时便已经着手将将埋在陶家的暗桩一个个的撤离,痕迹也清扫干净,不管是陶家还是二皇女都绝对不会查到我们身上来!”

 “嗯。”司予昀淡淡地应了一声。

 “除了这些情况之外,家主还发现了一个情况,只是如今却尚未得到确认。”陈玉继续道,“殿下,二殿下身边似乎还有一股助力,在帮着她查东南一事。”

 司予昀抬起头,“是母皇派去的?”

 “家主尚未得到确切消息,因为殿下先前所告诫的,因而家主也不敢放手去查。”陈玉道,“不过若是陛下派去的倒也无妨,家主是担心,这股势力出自太女之手。”

 司予昀眯起了眼睛。

 “殿下,李浮是三皇子的主,这次她忽然间主动请旨定然也是受了太女的命令。”陈玉继续道,“若是这股势力真的出自太女之手,那太女怕是会比我们所想的还要难以对付。”

 司予昀猛然攥紧拳头,掌心被那白子磕的生疼,沉默会儿后,冷笑道:“也好,太过于简单也没有资格成为本殿的对手!通知外祖母,此事不要再查下去,不能让母皇发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以及势力!”

 “是。”

 …

 十月下旬的午后即便是阳光充沛,却仍是驱散不了深秋的凉意,三皇子府内,司以琝正在院子的暖阁内给女儿做着冬衣,不过因为心里的烦,一个袖子拆了好几遍都未曾做好。

 “三皇子若是做的厌烦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冷雨端着清茶和点心进来道。

 司以琝深深地了一口气,方才住了心头涌上来的怒火,“不用了!再过不久就入冬了,去年我便答应了乐儿会给她做一件冬衣!”

 冷雨闻言,便不再多言,沉默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三皇子可是在想家主?”

 之所以小心翼翼,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司以琝只要一听到有人提及李浮便会大发脾气。

 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他气的将手中给女儿做的冬衣都给扔了,“你提她做什么?!”

 “家主去东南虽然未曾问过您,但是她这般做也是在帮太女殿下,您便…”

 “够了!”司以琝恼恨道,“你是我的人,如今怎么便都向着她?!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吗?!”

 “三皇子…”

 “我没有想他!”司以琝咬牙切齿,“我不过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宫罢了!和她没有关系!?”说罢,便站起身来,“去给我准备马车,我要进宫给父后请安!”

 冷雨一愣。

 “你听到了没有!”司以琝恼怒道。

 “三皇子,先前凤后…”

 “放心,我不是进宫麻烦!”司以琝咬牙切齿,“先前是因为皇姐受伤了我心慌了方才会那般没分寸,便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方才要进宫!我不会让自己的失态连累到皇姐!低低头罢了,别人可以做到,我自然也可以做到!”

 冷雨闻言,便不再‮么什说‬,去准备马车。

 司以琝这话虽然是借口,但是却也并不算是说谎,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想找个时间进宫一趟,他和皇姐没有了父君,所以,绝对不能得罪凤后!即使无法做到如同幼时一般信任依赖,但是也绝对不能就这样从此不相往来。

 这一趟进宫他并没有带李乐,只是带着冷雨便去了。

 在进宫的路上,他挣扎之后最后改变了注意先去泰殿给永熙帝请安,既然要低头了,那便不在乎多‮人个一‬!

 不过当他到了泰殿之后,却没有见到永熙帝,司以琝打听一番之后,便得知了永熙帝往御花园散步去了,咬了咬牙,便起步往后宫走去…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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