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军中效力
赵全乐呵呵的提着食盒回到御书房,小心端出里面的紫参野
汤,亲自送到朱显面前。朱显恰好握着俪妃的手在一张撒花素签上描红,一眼瞥见了就随口问道:“谁送来的?”
赵全忙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话,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来给您补身的。见俪妃娘娘在这,皇后娘娘就没有进来,已经回坤宁宫去了。”
“嗯,放下吧!”朱显点点头随意的说道。赵全想了想,搁下了那碗紫参野
汤后,又把那叠
沙纸放在了一旁。
“这又是什么?”俪妃斜瞥了那叠写满字的
沙纸一眼,不解的问道。
赵全笑呵呵的说道:“是太子这两
的功课,皇后娘娘一起送来的,说是请皇上阅览。”
他话音刚落,俪妃手中的
笔一歪,好好的一幅字帖就被写坏了。她怒气冲冲的把笔掷进一旁水绿色的冰裂笔洗里,说道:“不写了,不写了,什么丹青高手的帖子?这么难描。”
朱显只得无奈摇头笑道:“瞧瞧,又耍小
子。”
俪妃
着手腕,跺着脚娇嗔道:“那臣妾就不在这里惹皇上厌烦,先告退了。”她不等朱显发话,自己取了披风披上。在掀开门帘的那一刻,一阵寒风吹起飞扬的
合
斗篷,仿若惊鸿一瞥的彩蝶飞舞。
朱显的眼睛慢慢眯起,直到俪妃走远后,他嘴角含着的笑容已经
然无存。他忽然开口说道:“赵全,你可知罪?”
赵全吓得浑身一
灵。忙跪下来,连连磕头道:“请皇上恕罪。”
“恕罪?”朱显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总管大人也如同被障了耳目。竟然是白当了。”
赵全苦着脸,说道:“恕奴婢愚钝,还请皇上明言了才好。”
朱显冷哼一声,说道:“去查查,凌霄阁最近都和哪些皇亲贵胄私下里有往来。查明了速来禀报。哼,满后宫里就没有一个能让朕省心的。”原来朱显心底还是对俪妃那番话产生了怀疑。
“是。”赵全忙磕头应承了下来。
“还有。”朱显随手取了那叠
沙签,一边细细翻阅。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朕明明说过什么人都不见,你居然还把俪妃放了进来。连个门都守不住,留你何用?”
一席话把刚刚爬起的赵全吓得“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顿了顿。朱显才说道:“你的脑袋就先留着,自己去内务府领二十下板子吧!看以后还会不会当差。”
“是,谢主隆恩!”赵全哭丧着脸,拜倒在地。
赵全出了御书房的院门。正好瞧见俪妃的轿辇被一干宫女。太监簇拥着浩浩
的远去。他不由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暗骂一声“晦气。”
寒风凌冽,吹的门帘哗哗作响,漫天的细雨就像是上苍的眼泪,淅淅沥沥落个不停,在不经意间慢慢侵蚀着这珠拢玉翠
雕细琢的奢华轿辇。抬轿的大力太监一步一步平稳的往前走着,厚底青布靴踩在满是积水的青石板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俪妃打起帘子往外张望了一眼,随侍在轿边的榴喜忙上前一步。低声垂询道:“娘娘有何吩咐?”
俪妃拢了拢肩头的披风,淡淡说道:“往红枫林那边绕一圈吧!这寒雨蒙蒙轻烟漫漫的,再配上那如血的红枫一定极美,我想去瞧一眼。”
榴喜忙对那些太监吩咐道:“听见了吗?娘娘想去红枫林赏玩。”
“是。”大力太监们齐声应承了,调转轿头往红枫林方向走去。
被雨水冲刷过的枫叶,越发鲜红
滴,满目浓
。俪妃静立在红枫林中极目远视,眼神却渐渐
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榴喜不敢打扰,只得尽力举着手里的细竹骨水墨油纸伞,试图为她遮风挡雨。
可惜这雨势虽不大,寒风却无情。眼见俪妃身上那件
合
的披风被雨水晕染的渐渐暗哑,榴喜心急的说道:“娘娘,这枫叶虽好,什么时候看不得!如今风雨无情的,小心着凉!”
俪妃忽然一怔,愣愣的看着前方说道:“你瞧瞧,那边神色匆匆的,是谁过来了?”
榴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远的,瞧见一名穿着绯
首领服的太监,领着一位穿着金色四爪团纹蟒袍,头戴束发金冠的年轻男子正匆匆而来。
榴喜笑道:“能在这皇宫内院行走的,除了睿亲王还有谁?听说今儿太后今晨起后发了头风症,还叫了不少太医前去问诊。这红枫林离太后的慈宁宫颇近,想必睿亲王是想抄近路去瞧太后。要不咱们还是避避吧!”
俪妃收回了目光诧异道:“太后的头风症不是很久没犯了吗?”
“可不是嘛!”榴喜顺嘴说道:“太后毕竟上了年纪,也许是这两天突然变冷,受了寒所致。先前皇后也来了御书房一趟,只送了食盒却没有进去。后来奴婢远远瞧着,凤驾似乎就是往慈宁宫去了。”
“皇后,她倒惯会讨巧卖乖!明知她不怀好意,却偏偏要捏着鼻子承她的恩情,真是让人恶心。”俪妃心中暗自思忖,嘴角透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缓缓道:“走,咱们也给太后请安去。”
榴喜一愣,道知她自家主子的
子,连皇上面前都耐不住
子侍候,更别说去刻意讨好太后。今儿主动提出来要去给太后请安,实属难得。
既然目标一致,俪妃自然不可避免的在慈宁宫门口与朱毅撞上。
“见过俪妃娘娘。”
“睿亲王多礼了。”
朱毅虽然身份贵重,却不敢与深得恩宠的俪妃并肩齐行。他略退后一步。请俪妃先行。俪妃微微一笑,领着榴喜慢条斯理的走在了前头。
走了几步后,俪妃忽而侧头微笑道:“对了。本宫还未恭喜睿亲王,终于觅得如花美眷。”
朱毅目光似
光,清浅的掠过她妆容精致,粉光滑腻的脸庞,拱手微笑道:“多谢娘娘记挂。”
俪妃矜持颔首,回首继续前行,只留给他一个优雅高贵的背影。还有一股淡薄清丽的兰花幽香。
慈宁宫内,除了俪妃,其余的四妃皆以到齐。只不过她们不敢进寝殿打扰。只能坐在偏殿等待。见到俪妃居然是和朱毅一起来的,她们面上都
出一丝诧异。
朱毅一一和她们见了礼后,方闪身进了太后寝殿。俪妃早就先他一步,踏入了寝殿之中。一股浓郁的海洋之
的馥郁芬芳夹杂着淡淡药味。立刻扑面而来。
寝殿里侍候的人虽然多,却鸦雀无声,一声咳嗽也无。太后半躺在高高的
榻之上,发间束着鸦青色绣墨竹纹的护额,大红缎面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锦被,遮盖住她
渐孱弱衰老的躯体。
太后年轻时也算是
冠后宫,如今也
不住岁月的蹉跎,还有病痛的折磨。她的眉梢眼角被悄悄刻画出了细细的痕迹。洗去脂粉的脸颊更是憔悴黯淡。青丝中遮掩不住的白发,肆无忌惮的披散在繁丽华丽的锦被上。生生的刺人眼球。
“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俪妃进了寝殿,立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郭皇后挨着
边坐着,手里捧着一碗漆黑如墨,冒着白烟的药汁,正准备喂与太后喝。见到俪妃进来,她诧异的笑道:“俪妃不是在御书房陪伴皇上吗?怎么来了慈宁宫?”然后又转首对着太后笑道:“可见是有心了。”
太后精神萎靡,淡淡的点头说道:“俪妃的确是有心了,不过你只需把皇上伺候好就成,也不用特意到哀家这来应付一遭。”
太后显然不打算领俪妃这顺路的人情,直接给她没脸。郭皇后只低着头,慢慢舀动着碗里的药汁。俪妃又不惯做小哄人,索
紧闭着嘴巴默默站在一旁当木头,寝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郭皇后只当什么都没听见,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太后的
边。太后扬眸瞧了一眼,蹙着眉头,一脸不快的道:“哀家本就胃口不好,这碗药喝下去,只怕头疼没好,胃疼又要犯了。”
郭皇后并不气馁,笑
道:“太后如今越发像个孩子了,这良药苦口,喝了才能治病。”
太后也不生气,只含笑说道:“还说哀家像个孩子,依哀家看,你才是最没心眼的傻孩子。只知道傻傻的在哀家面前尽孝,却道知不多顾着皇上一些。道知要,你才是皇上正经的结发
子,何况他
理万机,实在辛苦,你最应该关心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郭皇后淡淡扫了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俪妃一眼,含笑道:“皇上那里自然有可心人伺候,我只要把太后伺候好了,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也算是功德圆满。太后可是嫌弃我伺候的不好,所以想要赶我走?”
太后只得无奈的轻叹道:“你呀!真不该说你聪明好,还是笨好!”
恰好朱毅进了寝殿,郭皇后笑道:“睿亲王来的正好,太后正在使
子不肯喝药。我是没了法子,只能看你了。”说着话,她立刻起身把
边的位置让给了朱毅,
太后见着睿亲王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头疼也觉得好了几分,她立刻招呼道:“这秋雨绵绵的,你怎么来了?小心可别受了风寒,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朱毅坐下后,接过郭皇后手里的药碗,笑道:“儿子听说您的头风症又犯了,心中实在难安,所以特意来瞧瞧!”他亲手舀了药汁送到太后的
边。
“没那么严重。”太后自然不会拒绝朱毅的伺候,她张嘴接了药汁,咽下去后,又扫了郭皇后一眼,温和的说道:“是皇后她小题大做了。怕是昨晚睡的晚些,起夜时又受了风寒,所以晨起后有些难受,其实用了药后已经好多了。”
说着话。朱毅亲手伺候着太后把药汁给喝光了。郭皇后立刻捧着一小碟
渍樱桃过来,笑道:“太后快吃上一颗,去去嘴里的苦味。”
一碗药喝完。太后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这苦药汁给浸透了,忙捡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吃了,慢慢才觉得好受些。她还
伸手再取,郭皇后却收了回去,只笑道:“太后刚用了苦药,要再吃多了甜食,才会真伤了胃口。不如晚些时候再用些粥水如何?”
“罢了。罢了。”太后悻悻的说道:“你么什说就是什么吧!”顿了顿,她又叹道:“要是钟院判在就好了,每次哀家头风症发作时。他只要帮哀家针灸加推拿一番,就会无药而愈。哪里还需要受这样的煎熬。”
说到这里,她又不满的瞥了安静的俪妃一眼。这也是她不喜欢俪妃的主要原因。钟瑾川因为俪妃而进了刑部大牢,太后要是身体安康无病无痛自然也不甚在意。可她一旦有了病痛。自然就会念起钟瑾川的好来。
可惜他却成了阶下囚,不能随传随到的为太后解除痛苦。那么太后所受的病痛折磨就会变成怨气发
到原本是受害者的俪妃头上。当然,她心头对另一个罪魁祸首朱显,同样也产生了一丝不满。
不过这些话,郭皇后倒是不敢接。当初就是她指定钟瑾川给俪妃护胎,结果却出了重大的纰漏。现在只怕皇上还记在心里呢!郭皇后只能尽全力把钟瑾川给撇开。
说话间,外面传来太监那特有的尖厉禀报:“皇上驾到…”没一会,朱显明黄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满屋子的人立刻跪倒行礼。“都起来吧。”朱显随口说道。满屋子的人他却一眼只瞥见了几乎隐没在人群中的俪妃,不由满意的笑道:“俪妃走的那样急。原来是到慈宁宫来给太后请安了。”俪妃抿嘴一笑,并不言语。
太后见他眼里只有俪妃,居然连皇后有没都放在眼里,心中觉得不满,便冷哼了一声,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太后可好些了。”朱显带着笑容坐到太后身边,殷殷垂询。顿了顿,他有些不满的对站在
榻前的郭皇后说道:“太后身体不适,皇后怎么也不早些派人通知朕一声?”
郭皇后还未开言,太后立刻出声护道:“是哀家不让皇后说的,要怪就请皇上责怪哀家好了。满宫里就数你来的最晚,这也就罢了,来了还要吓唬人。罢了罢了,你自去吧!哀家这慈宁宫你还是别来了。”
朱显一来就受了太后的责怪,面上有些不太好看。朱毅忙笑道:“母后又在说笑,先前还在念叨着皇上
理万机,太过辛苦,要皇后娘娘平
里多多照顾。怎么皇上来了,您却又不依不饶起来。”太后到底避忌皇上的身份,终于忍着没有再继续表示不满。
朱显坐了一会,陪着太后又聊了几句。忽然他笑着对郭皇后说道:“对了,承嗣在刑部历练了这么久,办事老道又勤勤恳恳,朕觉得很满意。如今兵部出了几个空缺,有几位老将军因为年纪老迈,所以一起上了告老折子。朕就想着不如让他回军中去一展所长,你看如何?”
太后闻言也点头笑道:“承嗣那孩子是不错,哀家瞧着是个能做事的。”
郭皇后尽管心中大喜,面上却依然维持着矜持的微笑,道:“臣妾哪里知道这些?皇上要是觉得他还能办事,就只管使唤他好了。相信不管是在刑部还是在军中,承嗣都一样会尽心尽力为皇上办差。”
郭皇后原本一心想要郭承嗣进兵部,到想没朱显居然有意让他回军中效力,这可是出乎她意外的巨大惊喜。虽然如今是太平之治,朝廷在治理上也是重文轻武。可镇国公府的权势来源,还有人脉力量,全都来自军中。只有掌了军权才能延续镇国公府的辉煌,太子的位子才能稳如泰山。
看着郭皇后明亮如星,满是喜悦的双眸,朱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冷酷
光。可惜稍纵即逝,除了紧盯着他的俪妃,并无旁人发觉。他很快收敛了
光,微笑道:“既然皇后没有意见,朕过两天就把旨意下了。”
又坐了一会,见时候不早了,朱显拍拍大腿站来起了,笑着对朱毅说道:“既然进了宫,就陪着太后多说说话,用了晚膳再走吧!”
“是。”朱毅恭恭敬敬应承下来。
朱显满意微笑,对俪妃伸出了手,温和道:“别在这打扰太后休息了,朕陪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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