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坑死你丫
李长乐回到自己的院子,悄悄吩咐了檀香出去打听,檀香直到晚上才回来,李长乐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檀香道:“奴婢特地去找了七八位大夫,都一一确认过了,紫河车的确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而且宫中的娘娘们也吃着,五小姐的话,想来是不会有差错的。”
李长乐原本在书中也是看过的,可是这东西血腥,她得觉总怪恶心的,现在看到李常喜用来美容,她当然也按捺不住了。
当天晚上,李长乐便悄悄去了双月楼。李常喜正坐在美人榻上,一个大丫头端着托盘从门外进来,托盘上一个
巧的小盅,李常喜习以为常一般地打开盖子,用心地吃起来。
李长乐一进门,便闻到一种异香。
这香气里面还带着一种血腥味,李长乐本能地掩住鼻子,不过她马上觉得这个动作太突然了,便笑着捋了捋鬓发,笑道:“妹妹这就吃上了吗?”
李常喜一看到李长乐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上来。
“闻着怪香的,真的有效吗?”李长乐控制不住这样问道。
李常喜嫣然一笑:“大姐,不瞒你说,比那些人参雪莲的都管用。我现在就靠着这个,指望能治好脸上的伤疤。”
“这东西——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作用…”李长乐十分谨慎。
“怎么会不好,若是不好,哪儿还有多么那人敢吃这个?道知要它可不是随处可见的,还要碰巧赶上有人家生产,寻常大夫都是弄不到的,和黄金一个价。”
李长乐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听见李常喜笑道:“大姐要不要带回去一点试试看?”
李长乐迟疑地看着那青花瓷的小盅,最后,还是受不了越变越美的
惑,终究点了头。
三
后的一个夜里,大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带着四个膀大
圆的妈妈突然进了李未央的院子。
李未央早已换了寝衣,正在用梳子将头发理顺,就听见外面的白芷道:“林妈妈,这么晚了,不知夫人请我们小姐过去么什干?”
李未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
角,大夫人果然是心急啊,想现在就下手除去自己吗?墨竹轻声道:“小姐,是不是先为您梳妆?”
李未央点点头,墨竹便轻手轻脚地帮她重新将头发梳理好,又换了衣裳。
林妈妈皮笑
不笑的道:“这些事情哪里是咱们下人多嘴的,大夫人的吩咐,我可是传到了,请三小姐快跟奴婢走吧。”
虽说李未央封了个二品的县主,可大夫人是她的嫡母,又是一品,林妈妈虽然态度很恭敬,可实际上并没有把李未央放在眼里,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白芷想要发怒,可是想到小姐的吩咐,笑道,“那请林妈妈稍候片刻,小姐马上就起来梳妆。”
林妈妈道:“那是自然的,奴婢等着就是。”
李未央慢腾腾地收拾好了,吩咐白芷带着院子里的丫头妈妈今夜不许睡了,都守在院子里等着,白芷猜到要等什么,便垂着眼睛应下了,李未央自己带着墨竹施施然离去。
见面的地方却不是在大夫人的院子,而是在正厅。出人意料的,除了外放的二老爷之外,老夫人、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人全都在,众人之中,以一身灿烂浅紫衣裙的李长乐最为引人注目,这大半夜的爬起来,她的颜色非但没有受损,反倒面色润泽若桃花,整个人似笼在
丽浮云中,华贵无比,引得旁边的二小姐李常茹频频注目。
李未央向众人行了礼,目光坦然地落在大夫人的身上。
大夫人端坐着,头发梳得一丝不
,发间也只是用一只红宝石簪子别住,并没有其它的饰物,显得端庄大方。她目光在李未央的脸转了一圈,笑笑:“先去旁边坐下吧。”
二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道:“大嫂,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大半夜的,还让不人休息了!”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上了一分责问的意思。
李萧然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大夫人淡淡笑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李家着想,因为我待会儿要说的这件事,事关李家每人个一,不得不谨慎。二弟妹若是意愿不听,回去就是了,少了你一个,也不会耽误事儿的。”
什么还没有说,一开口便给二夫人扣了个大帽子,二夫人哼了一声儿:“既然来了当然要听完再走,大嫂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一听大夫人的话,李未央便听出她的心思了,只不过装作一无所觉,将对面李长乐投过来的眼神当作空气。
老夫人不耐烦道:“好了,到底有什么话,说清楚就是!”
大夫人赔笑道:“老夫人,若非事情紧急,我也不会惊动您,事情是这样的,老爷这些日子一直噩梦连连,我心中着急,便请了京都最出名的法师回来看,他算出咱们宅子里有
气作祟。”
老夫人冷笑一声:“
气?哪里来的
气?”
大夫人面色冷凝,目光颇有压力地在众人面前扫视了一圈,道:“这个——就要请老夫人准许,在各个院子里搜查一下了。”
老夫人的眉头深深皱起来,眼睛在烛光下发出冷寂的淡光:“这叫什么话,深更半夜的你是要搜查?”
大夫人淡淡道:“正是如此。”
老夫人的眉头变成了深深的川字,刚要说话,却听见李萧然蹙眉道:“老夫人,最近我的确是身体不适,恐怕家中有小人作祟,一定要彻查清楚。”
老夫人道:“这样一来,岂不是人心惶惶,家宅不安?”
李萧然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好多天有没都休息好了,他看着老夫人,诚恳道:“儿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实在是寝食难安。”
大夫人笑道:“只是搜一搜,以防万一。便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也好及时处置。”
李未央头还是垂得低低的,连发丝有没都颤一下,就好像大夫人说的话完全和自己无关。
二夫人笑了,很冷:“什么?大嫂你打算连我们的屋子一起搜查吗?”
大夫人淡淡道:“难道二弟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人知道吗?”
二夫人身子气得发抖:“大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紧紧的盯着大夫人的眼睛:“大半夜起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们的么。”
大夫人冷冷的一笑:“二弟妹,我只是说,不允许搜查的人,必定是心中有鬼的。”
二夫人几乎要跳起来:“你明明就是——”李常茹悄悄拉了一下二夫人的袖子,提醒道:“娘。”
二夫人一怔,随即看到老夫人和李萧然都在看着自己,她一下子不说话了。气呼呼地坐下来,道:“要搜查就搜吧,可若是什么都搜不出来,怎么办?”
大夫人淡淡道:“既然法师都说了有脏东西,那自然不会是假的。”
三夫人突然道:“那么大嫂准备让谁去搜查?”
大夫人笑道:“自然会有安排。”
二夫人冷笑:“大嫂,若是你手底下的人去搜查,只怕不妥当吧。”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李未央开了口,道:“我相信母亲此举出于一片好意,既然如此,不如各房都派一个管事参与,这样不就公平了吗?”
这样一来,并不是只有大房的人,对于二夫人来说,显而易见是好了许多。再加上有这么多人在,大夫人也不能随便动手脚。
大夫人像是看透了李未央的意思,冷笑一声,心道这个
人还道知不自己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还在做垂死挣扎。
老夫人道:“那就快一点吧,时辰不早了。”
大夫人点头,做了个手势,林妈妈立刻带着人去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吩咐身边最信任的管事跟着。老夫人想了想,道:“罗妈妈,你也跟去看看。”
“是。”
李未央垂下眼睛,这么多人都在,谁也占不到便宜,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突然,有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李未央倏地又睁开眼,看见李敏德站在她面前。
李敏德眸
深沉,卷长的睫
轻轻抖动着,在他眸底沉下一片暗影,脸上的关切却是真实的。
“三姐,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面色这么的苍白?”
李未央浅浅带了笑容:“我没事,只是大半夜的被拉起来,有点困。”
“嗯。”李敏德的语音偃息在她含笑的眸中。
李长乐冷淡的眼神望着他们,她真不明白,不管自己对李敏德多么和颜悦
,他都冷冰冰的,怎么在李未央面前这样乖顺温柔,简直像是个小猫儿似的。
旁边的李敏峰也望见了这一幕,冷冷地笑了一下。李未央,你的末日就要到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温存一刻吧。
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然而人个每都没什么心情说话,默默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偶尔只能听见李敏德轻轻和李未央的耳语,剩下就只有老夫人手里的念珠声。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搜查的人回来了,领头的却不是林妈妈,而是最后一个去的罗妈妈。
罗妈妈拍了拍手,道:“东西都拿上来吧。”
大夫人的
边,
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丫头们便捧着手里的托盘,送进了大厅,托盘下面鼓鼓囊囊的,来起看像是藏了不少东西。
大夫人轻轻的笑出了声儿:“都搜到了什么?”
罗妈妈看了大夫人一眼,面上
出一丝疑惑,随即道:“回禀大夫人,各人的院子里都很干净,只是发现了大小姐的小厨房里有些奇怪的东西。”
李长乐一下子站来起了,随后她想到紫河车被发现了,但很快,她又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美容养颜的东西而已,虽然说出去有点不好听,但还不至于是什么大罪过。只是她同时又有点奇怪,母亲大张旗鼓要搜查,她还以为会在李未央的院子里搜查么什出来呢,怎么什么都没找到呢?
大夫人十分震惊,道:“什么?”
罗妈妈揭开了托盘,里头是一堆来起看颜色很古怪的如同
一样的东西,看得李常茹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脏东西?”
李长乐皱眉,也怪自己贪心,将李常喜那里的紫河车全都搜罗来了,这些是还没有做成元宵的,来起看有些恶心。
她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说,大夫人却已经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紫河车。”不过是美容养颜的东西,就是血腥了点,长乐也太胆大了,这东西都敢吃。随后,她笑着对罗妈妈道:“除了这个,在别人的房里,就什么有没都搜查到吗?”
她明明让人埋下了七个小木人,不会一个都搜查不到吧?
罗妈妈道:“连院子里都找了,什么有没都。”
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罗妈妈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道:“这紫河车里面,还有些别的——”
老夫人皱眉:“什么?”
罗妈妈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的大夫人,道:“回禀老夫人,是菟。”
“菟?”李萧然堂堂丞相,哪里见过这种长在田间地头上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李未央慢慢勾起
畔,李常喜的脸上却
出惊讶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
罗妈妈上去,利落地扯开了那团
,众人便看到其中一靛青色,李萧然皱眉,道:“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种毒草,地里的庄稼一旦被它附上,就会颗粒无收,所以被称为菟。”罗妈妈的脸色有点阴沉,她在内宅大院呆的久了,什么肮脏东西都见过,本以为李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李萧然面
疑惑,“有什么用处?”
李长乐连忙道:“这紫河车是五妹送给我的——”
李常喜见情形不对,不由道:“大姐,我可没在紫河车里放这东西…”
李长乐瞪了她一眼,李常喜的确没有放,可自己嫌弃紫河车的味道太腥,便悄悄找了宋大夫,他说只要开了去腥的药草放在里面就没问题,所以她实在道:“不过是宋大夫建议我放了一些除腥味的药草。”
“父亲,菟可不是药草,而是害人的毒草,我在平城候时的听过一首民谣,十年干旱九年洪,我家盛饭还用桶,一朝田里长了菟,全家只能吃泥土!你说这菟,是不是很毒很厉害?”李未央突然道。
李萧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毒草的破坏力,比洪水猛兽还厉害?”
李未央点头,道:“比洪水猛兽要厉害得多,所以民间的百姓都很厌恶这东西,而且,它也没有除腥的功用,所以,大姐,你是不是误会了?”
大夫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她脸色一沉:“未央,你不要信口雌黄!”
“你住口!”李萧然呵斥道,随后他皱了皱眉,“长乐,你么什为要把这东西弄进府里来?”
“我…我…我真的是听了那宋大夫的话要去除紫河车的腥味,又哪里知道什么用途?”李长乐美目中有了一丝惊慌。
“大姐,上次你不是果断地说过,自己读过医术,那你怎么会道知不,菟是害人的,而不是什么去腥的药草呢?”李敏德音声的请冷冷的,在大厅里面响起。
李敏峰皱眉:“三弟,世间药草千百种,你大姐也不可能什么都认识!是非曲直,找宋大夫来就是!”
宋大夫是专门为李家看病的大夫,在李家足足呆了三十年,他的话,自然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李萧然立刻派人去请宋大夫,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宋大夫身体不适,告病回乡了。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的四姨娘冷笑,宋大夫替李家看病,每次都是收诊金,这次三小姐出手大方,一次
就给了两千两黄金,不要说子辈这,下辈子都够用了,这老头自然会告病还乡了。
三小姐这一次,实在是太狠了。
李敏德乌黑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大伯父,请其他大夫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老夫人开了口,道:“就请我的大夫来。”
老夫人用的是沈大夫,沈家从她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照顾她的日常饮食和生活,到如今这位沈大夫,已经传了两代了。沈大夫匆忙赶来,李萧然吩咐人将菟拿给他看,他皱眉。
李萧然道:“这个可能去除腥味?”
沈大夫理所当然地摇头:“菟是毒草,说要去腥味,实在是闻所未闻。”
李未央
畔划过一丝冷笑,脸上的神情却透
出十分的惊讶:“这怎么会,大姐干嘛要将毒草藏在紫河车里面?”
沈大夫皱眉,嘴巴动了动,似乎很有些不好说的样子。
“那还用说吗?既然不是用来去除腥味,就是怕被人发现,才特意藏起来的!毕竟,谁会想到菟就在紫河车里呢?”李敏德素白的脸,乌黑的眼,笑容一起,就如有了极致灵动的轮廓。
“就是啊,毒药怎么可能治病呢!要说毒,其实菟比砒霜还毒,很显然,菟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救人的,既然不可能救人,那…”李未央眨巴眨巴眼睛,话之说了一半儿。
“李未央,你疯了不成!空口胡么什说!”李敏峰恼怒地站来起了,捏紧了拳头。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何必这样紧张呢?难道你道知不,菟为厌胜之术,是陛下曾经明令
止的东西吗?”
李萧然一怔,反倒突然醒悟过来,菟用于巫蛊,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家破人亡,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大女儿。
“长乐,你么什为要这么做!”他不明白,么什为一向善良懂事的大女儿,最近接二连三地犯错,现在甚至还搞什么巫蛊之术,这一旦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错啊!
她是疯了不成!
三夫人叹了口气,道:“是啊长乐,你父亲之前责罚你,也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怎么能就此怨恨诅咒他呢?这哪里还像是一个女儿所为?”
李长乐一下子变得无比惊悸,惊呼道:“父亲,不是我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敏峰知道事关重大,立刻跑到李萧然身前跪下:“父亲,妹妹不会做出这种事啊,她善良大方,是您最宠爱的女儿啊,难道你不相信她吗?”
李萧然紧紧盯着李长乐的面容,还是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柔弱,一样令人无法转移视线的眉眼,可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让人觉得可怕,越看越让人心惊。她可以因为妒忌未央得宠就陷害她,又不惜夺走别人的主张想要名扬天下,为了巩固美貌不惜吃紫河车这种恶心的东西,还藏了菟暗中施行巫蛊之术来谋害自己,这样的女儿,真的是他记忆力那个聪明善良,柔弱无比的孩子吗?
这时候的李萧然,已经全然忘记,是自己一步步纵容她,甚至暗中默许她做了这一切,才使得她变得如今这样心
狭窄,恶毒自私,以为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应该是属于她的,而丝毫也不在乎地将所有人都践踏在脚下!
李长乐面色涌上一阵血红,她竭力为自己辩解:“父亲,女儿没有,女儿怎么会用巫蛊之术来谋害您呢?女儿怎么会做这种事!”
在混乱之中,她拼命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地,她指着李常喜,失声道:“是你!是你诬陷我!你诬陷我!紫河车是你给我的!”
李常喜的脸上出现的错愕,随后住不忍委屈道:“父亲,女儿脸上有伤,大夫说紫河车可以养颜美容,修复疤痕,才给女儿开了这服药,谁知大姐偶然见了,非说也要吃,这东西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女儿本还舍不得让给她,可是大姐非要拿走,女儿不得已才忍痛割爱,可女儿送过去候时的,紫河车里面根本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菟啊!”
四姨娘擦了擦眼泪,道:“五小姐,快别说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啊!”
这话是真的,四姨娘的计划并没有告诉李常喜,送过去的紫河车里面也并没有菟,这样说来,问题就是出在那位宋大夫身上!
李长乐顾不得再指责李常喜,膝行到李萧然面前,凄声道:“父亲!不是五妹妹就是那宋大夫,他明知道菟是害人的东西,还将它推荐给女儿,这是构陷啊!一定是有心人在背后谋害女儿!宋大夫一定是被收买了!”
大夫人也赶紧到儿女的身旁跪下,泪水盈盈道:“老爷,长乐是咱们的长女,她个性温柔,平
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用什么巫蛊之术,分明是有人在害她啊!”说着,她利箭一般的眼神
向李未央。
在她看来,四姨娘没有那个胆子来害大小姐,宋正是这府里多年的大夫,想要收买他必定要下血本,现在丞相府里最财大气
又憎恨自己母女的,除了李未央还有谁!亏得她还以为今
就是李未央的死期,却到想没根本被人家算计了!
这个小
人!大夫人手里的帕子都要捏碎了,脸上的神情却越发的哀婉。
李敏峰仰头道:“父亲,只要找到宋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出戏,李未央竟是看得津津有味,最后又是扬
那么淡淡一笑,似嘲讽似愉悦更似是置身事外。
看着结发
子不顾在众人面前的颜面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李萧然的面上有一瞬间的犹豫。
李敏德眨了眨眼睛,“大伯父。”他的面孔带着难以描述的灵秀,此刻眼睛有点点坏心眼,又有点点稚气。——任凭谁也无法对这样的孩子生气,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又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李敏德接着道,“大伯父,宋正如今已经不在京都,天下那么大,咱们也道知不他究竟去了哪里,怎么找?大哥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吧!”
李敏峰
然大怒,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眼看就要握紧了拳头向李敏德扑过来。
李敏德
出吓了一跳的神情,眼睛里却难掩嘲讽:“大哥,你这是在恐吓我吗?在大伯父面前,难道都不能说句公道话?”
李未央握了握敏德的手,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希望,把无辜的敏德也牵连进来。
二夫人拿帕子掩住
边的丝丝冷笑:“这大半夜的,没查到别人倒是把自己女儿查出来的,大嫂,你可要秉公办理才是。”
大夫人怒地回头道:“长乐才不是那种丧德败行的孩子,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李未央淡淡道:“母亲,这可是众目睽睽,抵赖不掉的,你纵然怜惜大姐,也不该这样袒护,反倒是平
,若你肯劝一劝她,她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道知要,用巫蛊之术来诅咒父亲,一则是大不孝,二则,陛下严令
止巫蛊之术,下令凡是有人施行此道,轻则
放,重则处死,大姐人个一就罢了,难道要连累整个李家吗?”
三夫人无声地笑了笑,道:“是啊,天底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事情传去出了,还道知不多少人要看李家的笑话?”
李长乐心慌手抖,强自镇定,道:“父亲,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大夫人心中恨毒了这些人,面色却带了一丝凄惶,苦苦哀求:“老爷,千万不要冤枉了无辜的长乐啊!”
老夫人紧紧皱着眉头,突然伸手,一把将桌上的杯碗扫落于地,哐啷哐啷,瓷器尽碎。她早觉得李长乐过分美貌,定不说是个祸害,却到想没这个丫头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个地步!当下气的面色青白,嘴
发紫,罗妈妈连忙上去为她拍
脯。
众人从未看过她如此模样,都吓了一大跳。
李未央见状,回身从丫头手中重新倒过一杯茶,奉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您千万别着急,一切要从长计议才是!”
老夫人摆摆手,强行顺过一口气,道:“不行,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此事必须早作决断!”
老夫人音声的铿锵有力,面色也是无比的坚定,李萧然听得浑身一震。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朝堂上的事情他可以杀伐决断,可是到了家里,跪着的是他的发
,嫡子和最宠爱的女儿,若是可以他真不想处罚李长乐,但想到她竟然用了最恶毒的法子来诅咒自己,心中就一阵阵的恐惧。
李未央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父亲,你若是不舍得,叫人将那些脏东西毁去就是了,只是要仔细些,以后别再让人把那些带进来。”
这话的意思是,你要小心点,别再被人给诅咒了。
李萧然的眼神立刻冰冷起来,是啊,李长乐竟然敢诅咒自己,不过是为了自己斥责了她几句,这样心思歹毒的丫头,还是自己那个聪明懂事的女儿吗?根本是个蛇蝎美人!
李未央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睫
一点一点的扬起,
出里面的瞳仁,深如墨玉:“对了大姐,那紫河车血淋淋的,不啻于吃活人的
,五妹妹吃是迫不得已,为了治病,你好端端的,仅仅为了养颜,以后可千万别再碰了。”
李萧然面色彻底变得冷酷,紫河车是什么东西,那血淋淋的模样看的自己都要转过脸去,这丫头竟然将其当成养颜美容的圣品,心思何其可怕!
李敏德看着李未央,从始至终看着她,他的眼睛那般明亮,像琉璃下的灯光,泓然一点,便可照亮人间。
道知他,今天这一切,幕后策划的人就是他可爱的三姐姐,可那又如何呢?这个世道,人为刀俎,我为鱼
,与其任人刀俎,不如亲手执刀!
李萧然迫视着李长乐,内心正在进行
烈的斗争,他一时道知不,该如何处置她。
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却可以捅破了天。万一被陛下得知,那么整个李家都要受到牵连,李长乐,值不值得李家为她冒险呢?因为上次赈灾的事情,长乐在皇族、世家大族,尤其在百姓中的口碑都一落千丈,甚至隐隐有人在暗地里说她是红颜祸水,这样的女儿,将来还能登上皇后之位吗?谁会支持她呢?李萧然觉得,十多年来的信心第一次彻底被摧垮了。
李长乐,她的人生,已经完了。李未央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之前的一步一步,就是为了让她完蛋的更快一点。
李长乐毕竟太年轻,她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面无人
地盯着李萧然,道知不他会不会相信她,又会做么什出决定。李敏峰则快速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去请求外祖家的帮助,可是外祖父和舅舅都镇守边疆,远水解不了近渴!
大夫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毕竟是见过风
的人,比起儿女们要镇定了许多,虽然面上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实际上却紧张地转动着自己的头脑,想着万全之策。
老夫人的口气很淡然,但她的眉眼之间,却隐隐有一股戾气:“先帝爷在候时的,前丞相贺平父子、杨宁公主、诸邑公主还有大将军周德不都是因为巫蛊罪被诛的吗?凡是扯上巫蛊的,肯定是死路一条。现在在长乐这里找到了这种脏东西,也说不清是到底是别人陷害她,还是她自己弄来了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样,若是传扬出去,对李家都是大大不利,你应当早作决断才是。”
听了这句话,仿佛是
垮骆驼的最后一
稻草,李萧然下定了决心,冷冷道:“长乐,你太令我失望了。从今天起,你就去普济庵吧,对外面的人,我会说,是你染了时疫,要去养病。”
普济庵,那是——庵堂啊!父亲这是疯了不成,李长乐失控道:“父亲,你是让我剃了头发去做尼姑?!”
她不敢置信,完完全全不敢相信,李萧然竟然会无情到这个地步。
李萧然别过脸,不看她。
二夫人笑道:“大小姐,这是你父亲对你网开一面,让你闭门思过呢!”
闭门思过?闭门思过不是在自己的院子就是在李家祠堂,父亲送自己去庵堂啊,而且并没有给一个明确的期限,一个弄不好,父亲就是让自己一辈子都在里头呆着!
她猛地爬到李萧然的脚下,死死抓住他的靴子,凄厉道:“父亲,不要!不要让女儿去那种鬼地方!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是冤枉的啊!”
李萧然看着她,如莲花一般美丽绝伦的面容,目中
出一丝不忍,伸出手,仿佛要抚摸她的头发。
李未央冷冷望着这一幕,从入府开始,这对母女就对她步步陷害,若是自己被她们害的赶出府或者丢了性命,只怕李萧然看都不会看一眼吧。现在,他却还是舍不得。
只是…李长乐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过错,李萧然也非得狠下心肠不可!她默默地看着,清亮的目光里划过一丝冷冷的星芒。
果然,李萧然伸出的手,最后握成了拳头,冷冷道:“你去吧。”
李敏峰急切地站起来,眼睛里一片赤红,道:“父亲,你糊涂了不成,怎么能听信谗言将妹妹赶到那种地方去!”
老夫人的目光冷冷地在李敏峰的身上扫过,对于这个孙子,她一向是真心疼爱的,可是他,太过愚钝了,接二连三地和他母亲一样忤逆自己,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个不成体统的东西!
她心底叹息了一声,道:“长乐,你父亲也是为了让你好好思过,不要再说了,来人,扶着大小姐回去收拾东西!”
大夫人面色冷凝,突然从地上站来起了,道:“老夫人,总该容我和女儿告别吧。”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好吧,”李萧然看大夫人哀求地恳切,就答应了,略微想了一下,又吩咐旁边的人道,“今
负责搜查的人,除了亲信之外,一律——”
李未央远远听着,垂下了眼睛,李萧然这是要将知道内情的奴婢们都除掉,而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李家的主子们,谁会舍弃自己的富贵将事情捅出去呢,可奴婢们不一样,他们随时可能出卖主子。而沈大夫,只怕将来也难逃一劫。
大夫人将李长乐扶起来,她装作为她整理头发,眼神却是急切的。
“母亲…”李长乐又哭来起了。
“别哭,别哭,长乐…”大夫人紧紧地抱住她,“这次你父亲是生了气,可他还是疼爱你的,以后一定会接你回来,你要记得,千万用心思过…”说着说着,自己也住不忍哭来起了,呜咽着道,“我早就和说过,凡事要小心谨慎,不该给那些
人谋算你的机会,谁知你还是太过善良,才会受今天这般苦…”
李未央冷冷一笑,大夫人还真是不忘最后坑自己一把。
李长乐趴在大夫人肩头,绝望地哭来起了,她心里对李未央等人恨到了极点,可是面上却不敢再表
出来,又对李萧然的决定彻底失望,这一走,还道知不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父亲再听信了老夫人或者李未央的话,不让自己回来,那她的一辈子可就全完了。更何况,在京都这种地方,若是自己不
面,别人会很快将自己遗忘,就算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又有什么用呢?简直是倒霉透了!
这件事情,一定和李未央有关!她在心里一刻不停地咒骂着,若是此刻手里有刀子,只怕她会立刻选择和李未央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候,大夫人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在李长乐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后看到李未央投过来冷凝的目光,又扬声道:“好好照顾自己。”
就在这时候,李未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这异样从何而来。
------题外话------
编辑:男主我是不指望了,我现在就是坐山观虎斗了。
小秦:哪里来的虎?
编辑:母老虎
小秦:(⊙o⊙)表这样,我的男主一定不会让乃失望的
编辑:怀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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