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笑面皇子
临安公主回到府内,推开房门,婢女连忙躬身行礼,临安公主面上带着急切问道:“他醒了吗?”
婢女低声道:“是,南公子下午刚刚醒过来,却不肯吃药,也不肯喝粥。只是人个一躺着,谁的话也不听。”
临安公主心头一痛,呵斥道:“没用的东西,居然连个病人都看不好!”婢女们深知临安公主的脾气,生怕被怪罪,全都吓得面色发白,立刻跪了一地。临安公主不再与他们废话,疾步趋前,走到
边,柔声道:“蒋南,你听我的话,好好服药。这样才能好得快。”
蒋南这一次被打得血
模糊,天天都要别人为他清洗换药,却还是血污狼藉,此刻他躺在
上,却不能挨着
板,只能紧蹙了眉,稍为转侧,身下的被褥早已被血水重重浸透,几成暗赭颜色。临安公主觉得心头漫过一阵从未有过的疼痛,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蒋南了,这种态度根本不是对待一个男宠应该有的态度…她柔声道:“我刚才已经进宫去了,并且请求母后,为你报仇雪恨。”
当然,她并没有提到蒋南一个字,若是她敢说自己的初衷是为了一个男宠,只怕裴皇后绝对不会饶了她。
蒋南还是没有反应,临安公主亲自端过一碗清粥,吹了吹,才轻声道:“母后答应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那一天你受辱,我感同身受,恨不能代替你去受刑,事后被太子狠狠骂了一通。你昨
昏
不醒,我特地豁出脸面去求了宫中太医来诊治你,你不肯吃药,我也跟着茶饭不思。从前只有别人来讨好我,可是为了你,公主的尊荣和女子的脸面我全都可以不要,哪怕是可怜我对你一片真情,你也喝一口粥吧。”
蒋南霍地掀开了被褥,临安公主分明瞧见,他不过略动了一下,便有新血淌到被褥上,来不及凝结,变成一道刺目的殷红血痕。她匆忙住了口,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觑着他的面色,却不敢贸然开口。
一时整个屋子里都十分安静,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以为蒋南不会再开口说话了,他却开了口。
“我…知道你的心意。”蒋南音声的十分淡漠。那瞳仁中似有恨意绽
,
转
出,面色却僵冷如玉,看不到一丝血
。
临安公主的面上立刻浮现出笑容,轻柔地将粥送到他的
边:“好,好,你要只肯服药吃饭,让我做什么都好。”
婢女们瞧见临安公主的模样,全部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们不理解,论容貌,南公子不算最英俊的;论个性,是不也最温柔的。可临安公主好像是被他
住了,从不肯丝毫委屈他,甚至违背了常
,当着多么那豪门世家的面也要护着他。如今,明知道那郭小姐背后有郭家和旭王殿下撑
,还非要为蒋南报仇,这是疯了不成吗?这个男人,到底有哪里好呢?
他们道知不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怕临安公主也未必知道。她此刻只是满心欢喜地照顾蒋南,回头看见婢女们还在,面上又换了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道:“你们还杵在这里么什干!滚下去!”
这样一声,便又从柔情
意的情人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婢女们连忙退了下去。
蒋南见屋子里面没有外人,这才道:“裴后预备如何?”
临安公主到想没他这样问,便有些
吐地道:“这…我也不摸不清母后的心思。”
蒋南的伤口疼痛
裂,再加上额头还发着高烧,听见这话心情更加不好,恼怒道:“你什么都道知不?这怎么可能!”
临安公主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受伤的神情,却更加低声下气:“我母后人个这,原本就心机深沉,从不肯把心思和外人说的,不要说是我,便是她最喜欢的太子,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蒋南冷笑了一声,道:“我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男宠罢了。公主若是觉得有些话不方便对我说,我也不勉强。我更没有强迫你为了我去和郭家彻底翻脸!”
临安公主一张美丽的脸孔登时变
,她连忙捂住蒋南的嘴巴,道:“不许你这样说!谁都可以这样看你,可我从来没有过,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亲人,是我最重要的男人。”
蒋南一时愕然,他到想没,临安公主的心里,自己竟然这样重要。但他此刻却得觉不丝毫感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如何利用临安公主的痴情去报仇的念头。他盯着她带着泪光的眼睛,冷冷地道:“既然你这样看待我,为何不将实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临安公主的面上
出难堪的神情,若是可以,她实在意愿不在蒋南面前暴
自己的事,因为那是让她自尊心很受伤害的事情。但面对他的诘问,她不得不实话道:“我大哥是母后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男孩子,所以她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思在培养他上。我出生以后,她不过将我交给
母照顾,从来不曾亲自抱一抱我。再后来,有了安国,我以为她也会跟我一样的待遇,谁知母后却很钟爱她,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只肯派自己的心腹照顾。小时候有一次我去瞧妹妹,刚靠近她的摇篮边上,却被母后打了一耳光…我真的很不明白,么什为同样是女儿,她要这样爱护安国…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安国想要什么她都给,我呢?她就放任自
,甚至连我的婚姻都肯拿来作
易,而安国却能随心所
地嫁给自己想要嫁的男人。”
临安公主音声的十分温柔,眼底的怨恨渐渐浮现,然而等她抬起头来看着蒋南候时的,那些恨意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我刚才说,母后的心思我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那些绝对不是敷衍你的话。”
“若是此生不能报仇,我情愿自行了断。”蒋南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他对临安公主的过去毫不关心!
临安公主面上
出一丝惶急,道:“你别着急,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为你办到就是!不过,你必须把伤好好养好!”
蒋南的面色阴沉,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窗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临安公主说了些什么,现在,他只想要找到机会,将李未央碎尸万段!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好!
郭府,李未央刚从院子里出来,丫头便赶紧过来行礼,道:“小姐,公主请您快去呢!”
李未央一怔,随即失笑。事实上,陈留公主是个很和气的老太太,总喜欢拉着晚辈们聊天说话,但是郭家兄弟们都不爱陪她闲话,一来二去,她就盯上了李未央。而李未央从前做惯了陪李老夫人的事情,也很擅长和老年人相处,有时候她一去,很轻松便能博公主一笑,为她消愁解闷。以至于后来,陈留公主越发喜欢李未央,她若不去,陈留公主就派人来唤她,或者叫她和郭夫人一起去陪伴,其实是去给她解闷儿。大概对于这位老太太来说,府里的生活实在是憋闷得慌。
到了陈留公主处,老太太却正扶着额,一副头痛状,李未央看了一眼郭夫人,不明所以。郭夫人原本正在为难,见到李未央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笑道:“来得正好,替我劝劝你祖母。她有消渴症,有些吃食绝对不能碰,太医都再三叮嘱过的,偏偏今儿我过来,桌子上都摆了好多。”
李未央瞧了一眼,桌子上一道糖水煮老鸭头,四五道软酥酥的糕点,上面都涂着蜂
,闻起来都觉得香
的,十分美味的样子。她愣了愣,陈留公主特别爱吃甜食,可是两年前患了消渴症之后,太医便再三叮嘱过家人不可再让她碰这些东西,偏偏她是控制不住…想到自己第一回见她,她便拿出甜点来招待自己,李未央不免摇了摇头,道:“祖母,您不是答应过我们,再也不碰这些甜食了吗?”
陈留公主正坐在一旁面色尴尬,听到这话赶紧道:“不是我吃的啊!今儿是从前伺候我的两个老姑姑进府来看望我,我便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给她们吃的——”
郭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媳妇儿眼睛可看得很真切,您刚刚还把那蜂
糖糕往嘴巴里送呢!”
陈留公主嘟囔道:“不过就是一丁点儿!我尝尝嘛!这两年啊,你都没收了我多少吃食了,再这么下去,我都道知不甜味是什么样儿了!”
郭夫人听了这话,面上带着苦笑,直摇头道:“我也是为了您好啊!”
旁边的两个孙媳妇江氏和陈氏却都悄悄笑来起了,人年纪越大越是像小孩子,陈留长公主算是把这句话贯彻到底了。每次她都为了吃的和郭夫人争执半天,当然,最后赢的都是郭夫人!只是,陈留公主也实在是可怜,每次没有了吃的,便
出马上就要天崩地裂的表情,让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事实上这两年,郭夫人已经变着法子给她换着吃,但公主的病情却越发严重,他们只好断绝了她最后那一点对蜂
的爱好,这也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
李未央却觉得奇怪,她进府没有多久便发现陈留公主喜欢甜食,尤其酷爱蜂
。从前为了保证公主吃到新鲜的蜂
,郭夫人特意在花园里养了蜂,制成枣花
、槐花
,尽够陈留公主吃了。可现在那蜂房早就荒废了,平
里丫鬟下人都受过叮嘱,绝不敢给公主用蜂
,那么,这糕点上的蜂
到底是哪里来的呢?若是真的如公主所说,她是为了招待客人才拿出糕点,那这蜂
是对方带来的吗?不,这不可能,哪儿有拿客人送来的礼物反过来招待客人的道理。
郭夫人发现女儿
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道:“怎么了?”
李未央轻轻一笑,道:“没什么,我刚刚带了榆钱糕,没有加糖和蜂
的,但是也很美味,祖母要不要尝一尝?”语气里,分明带了点
哄的意思。
陈留公主看了她身后的赵月手里捧着的食盒,像是想要看又有点不好意思,终于住不忍道:“好吃吗?”眼睛里带着期盼,表现得像是个孩子一样。
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陈留公主立刻道:“笑什么,我就是随便问一问。”
李未央微笑道:“您尝尝看。”说着,她从赵月手中接过食盒,主动打开后送到小茶几上,一阵清新的香气立刻从食盒里传了出来。陈留公主拿起象牙筷子尝了一口,瞪大眼睛道:“嗯,真的很香!还有股甜味儿!”
郭夫人一听,立刻看向李未央。李未央知道她担心,便解释道:“娘你放心,这榆钱糕里没有放过糖,不过是从榆树上采下没结籽的
榆钱,拿面和了洒上水,蒸成一层层的榆钱糕,因为榆钱天生就带点儿甜味,所以吃起来才是甜的。”
郭夫人听说没有在里面放别的,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陈留公主三两口就吃下了两块,又提醒道:“您也别吃太多了,待会儿就要用晚膳了。”
陈留公主眨眼间已经消灭了三块,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道:“那些饭我都不爱吃。”
郭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些都是太医亲自配给您的膳食,虽然味道不算可口,却是对您的病情有好处的…”
“好啦好啦!你年纪没我大,却比我还啰嗦!”陈留公主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向李未央招了招手,李未央走到她面前,便被她拉着坐下。
“嘉儿啊,还是你懂事,知道祖母我的心思。”陈留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显然对她的仗义相助很是满意。
江氏听到这里,终于住不忍好奇地问:“不过,榆钱树叶也能吃吗?”大都的郊外长满了榆钱树,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想过那东西也能拿来做糕点啊!
李未央笑了笑,道:“能吃,而且还有健脾安神,清心降火的功效,很适合祖母这个年纪的人用,况且是不也正经吃,只是调调味道罢了。”
“妹妹真是会想啊!这是大历的吃法吗?”陈氏看到江氏开口,便也这样问道。她鹅蛋脸,杏仁眼,不但美貌而且讨喜,连带着说话音声的都甜甜的,让人觉得仿佛喝了一口
汁那样的甜。想到陈玄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很难相信他们是一母同胞。
见陈氏问起这个,陈留公主便也追问道:“是啊,这种东西…你在那边也吃过吗?”
李未央笑了笑,大历的贵族当然不会碰这种东西。只不过当她在乡下候时的,那家农户经常刻薄她,
她拼命干活却不给饭吃,每顿只能用红薯干、发霉的稀粥来填
肚子。为了能够撑下去,李未央不得不千方百计地去找吃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长的…只是,她最喜欢的便是榆钱叶,这种可以晾干磨成粉,然后想方设法混在
面里,放在蒸锅里煮
了,便成了榆钱糕,用来充饥正合适。不过,这样
糙的东西是法办没送来给陈留公主吃的,所以李未央吩咐厨房做了不少的改进,用了最精细的面,又特地摘了桂花来调味,还淋了香油和调料汁,这样一道道程序做下来,怎么会不好吃呢?“这是寻常百姓家爱吃的东西,不过我做了一些改动,变得更好吃一些。”
郭夫人见她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两句,没有继续往深处说,便猜到了什么,眼眶顿时红了些,下意识地握住了李未央的另外一只手,握得很紧。这个女儿从前到底吃了多少苦,不管她怎么问,对方都是不肯说。道知她,嘉儿是生怕她这个做娘的担心。只是她越沉默,自己越容易胡思
想。
陈留公主看到这个场面,连忙道:“来,你们都尝尝看,真的很香甜。”
江氏便立刻替郭夫人切了一块儿,然后为李未央、陈氏各分了一小块儿,几个人聚在一起吃起这种平民食物来,屋子里此刻的氛围显得异常温暖,李未央瞧着,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想要融入郭家,真正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不光是要被郭夫人接受,还要考虑到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比如,陈留公主,又比如,她的两个大嫂。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陈留公主表面厉害,实际上个性十分随和,而江氏是温柔得千依百顺,陈氏却活泼善良好相处。但这三个人,都是表面糊涂内里很明白的人,想要糊弄她们并不容易。要想得到她们的心也不难,关键是要舍得下工夫,还有就是要懂得抓住一切机会行事。今天,李未央不过是借着献糕点的机会,打出一个同情牌罢了。大家心里都有数,若是她没有过苦日子,怎么会知道榆钱糕这种平民用来充饥的点心呢…
当然,若是刚才她们问起,李未央大吐苦水,这就有些过头了,会让人觉得她是故意在抱怨过去的生活,或者是对郭家这么多年来的缺失感到不满,李未央意愿不这样,所以很认真地把握好了尺度。
这时候的李未央可能没有意识到,她今天这样用心去做榆钱糕,是有七分对陈留公主的真心在的,若非如此,她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去讨好她们,而不必这样费尽心思。
从屋子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闷笑,虽然很轻,却很明显。赵月第一个惊觉到,李未央猛地回过头来,冷声道:“谁!”
人个一缓缓从一旁的走廊拐角处走出来,他面如冠玉,一眼望去便是个格外俊美的男子。此刻,他深浓的眉目里满含着笑,看了她片刻,道:“你认识我吗?”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便低头行礼道:“给静王请安!”
静王元英是郭惠妃所生,今年刚刚十九岁,比真正的郭嘉要大上一岁,说起来,他还是郭嘉的表哥。看她准确地认出了他,并且低头行礼,他微微一笑,慢慢走到她身边,盯着她洁白的脸看了很久,才似笑非笑地道:“榆钱糕?这是什么东西?”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不过是民间
陋的食物,静王殿下感兴趣的话,我吩咐厨子给您做一份。”
元英闻言,不由笑起来,他的面容很俊美,甚至和元烈有三分相似,只不过,他笑起来候时的竟然有浅浅的酒窝,便为他这张脸增添了三分的稚气。他摇了摇头,道:“这是你特地做给外祖母的,我可不敢碰。”
元英的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只是李未央的心藏得太深,谁也看不透。纵然如此,李未央也不会小瞧这个在宫中
烈的斗争中还能活得十分滋润的静王。在大都的宫廷里,能平安长大的成年皇子,背后都有十分显赫的背景,但并非说你要只母妃出身豪门你便有美好的前景。能够活得光鲜自在,非要皇子本人有十分的本事不可。她微笑道:“殿下说笑了。”
“不是说笑。”元英脸上还是笑容,道:“妹妹来到郭家没有多久,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夸奖你的,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再看元英,他的脸上还是一脸笑容,根本分不清说这话到底是在夸奖李未央,还是在讽刺她。李未央只是勾起
畔,道:“孝顺祖母是郭嘉的本分,殿下谬赞了。”
元英哈哈一笑,道:“是啊,一口一个说笑一个谬赞的,难怪外祖母一个劲儿地夸奖你,人又聪明又这么会说话,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喜欢的。”
李未央只是看了一眼他走出来的方向,扬眉道:“道知不静王殿下来了之后却不进去,避于这里做什么呢?”
元英叹了一口气,脸上的酒窝反倒更深了:“为以你我想吗,我是做错事了。”
李未央想了想,道:“蜂
是你带来的吗?”
元英惊诧于李未央的机敏,转瞬之间,他脑海中已转过千百个念头,一愣之后如实道:“是啊,不过我特意吩咐了厨房只能用一点儿,没成想外祖母居然这样嗜甜…”
元英和陈留公主的感情向来十分要好,他当然不会故意来害外祖母,也不过是见到老太太寻死觅活地找甜食,特意从外地寻来香味恬淡的蜂
来哄哄她罢了,谁知道老太太见了甜食不要命,居然把半罐子蜂
都给做成了糕点,这下糕点上全部亮闪闪的一层,怎么会不被人发现呢?元英刚才都已经走出了郭府,却突然想到老太太这个性,特意回转身来想要叮嘱郭家人多看着点,可别让她吃多了,到想没刚走到门口便见到刚才屋子里的那一幕。直觉地,他便觉得郭嘉太过伶俐了点。
不是他要疑心李未央,只是这个姑娘太懂得讨人欢喜了,把所有郭家人哄得团团转。再者,之前临安公主府的那场宴会,早已传得人尽皆知。郭家人虽然聪明,却极为护短,尤其郭嘉是离开家多年,突然被寻回来当然是万千宠爱的,上次的宴会便已经能够说明一切问题。元英在得到消息的瞬间,就想要找机会见一见这位失散多年的表妹,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什为能有让郭家如此维护她的力量。
如今,他看到了,眼前的年轻女子聪明、温柔、睿智,一双眼睛古井一样,清幽幽的,却有一种超越这个年纪的成
,这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姑娘。他微笑道:“当然,我若是知道有这么可心的表妹在这里,也就不必费尽心思来哄外祖母开心了。”
李未央只是轻轻一笑,却没有开口给他一个回应。
元英却走近了一步,面上笑容更加温和:“还有,你怎么叫我殿下?不是应该叫表哥吗?”
李未央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不曾有寻常女孩子害羞的情绪,她只是柔声道:“如果殿下坚持,那叫一声表哥也是无妨的。”
元英突然咧开嘴,笑来起了:“既然如此,那就叫表哥好了,这样多亲热!也像是表兄妹的样子啦!我母妃还说,过几
要请你入宫去见一见,你先提前准备一下吧!”他说到这里,声音突然
低了,道,“昨天,临安公主入宫了一趟,而且是去见裴皇后,足足在她的宫中呆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你说,她们都在商议什么呢?”
李未央的笑容很淡很淡,几近于无:“表哥何必拿我取笑,我又没有顺风耳,怎么会知道人家母女之间的私话。”
元英眼中似笑非笑,神色却清明豁达:“临安公主人个这原本就爱记恨,现在还多了一个要向你复仇的蒋家公子,这出戏你要怎么唱下去呢?拖着郭家一起吗?”
李未央听到这里,便知道对方是为了郭家的安危而来。她乌沉美丽的瞳仁
上对方,显出异常平静的模样:“那么殿下呢,预备坐着看戏吗?”
若是郭家牵扯进去,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元英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在他看来,那些女子如同美好的锦缎,不御寒,不耐久,
不起撕扯,可是也有一种人,你要只看进她的眼睛,便会发现她内心的决心和毅力。就如眼前这个坦然微笑的郭嘉,绝不是容易打发的人啊!
元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在郭家的范围内,随便郭嘉怎么做,但凡事有度,若是她的存在伤害到了郭家,那就另当别论了!元英对郭家每人个一都有很深的感情,唯独对郭嘉除外,郭家人动不了手,他可以代为解决!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没他原先设想的那么容易。这个年轻女子太过聪明太过狡猾,很容易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而他,从她的身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郭嘉,么什为来到郭府,我都不感兴趣。”元英凝望着她的面容,神色如水,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拿郭家来下赌注,你明白吗?”他的语气里,分明带了一丝冰寒,绝非是在开玩笑。
他半含警告的话直刺进李未央心里,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一丝冷淡:“殿下放心,我不会连累郭家,但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怕不是担心郭家,而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自己?”元英轻轻一笑,道:“看来有些事情你还并不了解,郭家就是我,我就是郭家,你明白了吗?”他的眼波
转,自然而然地笑着,充满自信地留下这一句话,便已经转身离去:“好好照顾外祖母,我会承你的情!”
眼前这位静王元英,绝对不是传闻中那与世无争的笑面王爷,他的笑容之下,满满的都是冰冷的刺,一旦觉得受到了威胁,便会用这刺来对着敌人,若是没有防备,一不小心就会满身是伤!不过,他关心郭家,这也无可厚非,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个突然闯入的外来人…李未央想到他刚才提醒的那几句话,临安公主果然已经进宫去见裴后了,看来裴后马上要有所行动,不过,她等的就是这一天!这到想里,李未央暗暗咬牙,一双手在袍袖下紧捏成拳。
------题外话------
这两天主要是铺垫,一些该出来的人物和剧情都要铺陈好,觉得进展慢可以过一天两天再来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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