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大结局(6)
皇城外,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早朝这个时候,街上人迹罕至,静谧中突然有马蹄声传来,实在是有些惊人心弦。裴石不由有些不安,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马,暗中咬牙,将心一横,冷声道:“全速前进!”为了能快速占了先机,早有裴刚、裴云兄弟带人先去了宫中。但为了不惊动郭家和静王等人,他们带去的人实在有限,只是选的一些精锐,而裴石身后的这些人马,才是裴家手中的王牌!他们早早就潜入到大都附近,趁着晨
尚暗,在裴家一脉的守城官协助下,进入了大都。虽是数千人马,可他们却军容齐整,秩序井然,除了马蹄声,再无其他声响。
之前因为太子故去,裴后自请不出,裴家年轻一代的嫡支子弟又尽数亡故,裴家已是遭受重创,不得不
缩起来,养了这么久这才稍稍缓过一口气来,若是这次兵变能够成功,便是没有裴家血脉的皇子又如何?捧一个傀儡上台,照样可以让裴家再次立于朝堂之上!
副将过来,低声道:“将军,已派人去前面探查了,一切正常。”
虽说皇宫那里应该已经没问题了,但还是不得不小心行事。裴石眼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激动,却还是吩咐道:“传令下去,照原计划进行!”
望望天色,此时还早得很。从这里进入皇宫,里应外合,将那些不听话的人一举歼灭,时间上绝对是绰绰有余,宫门口,裴石亲自走在阵前,等候着约定的信号。可还来不及等到什么信号,已有上万人由两侧的高地以及树林中涌出,呈虎翼龙尾之势,迅速将裴家将士围住了。
一人骑马而出,在距离裴徽几十步远的地方勒住战马,神色凛然,淡淡道:“裴石,你带兵来至皇城,可有兵部调令?”
裴石看清来人正是本该被擒下的齐国公郭素,神色大变,杀气冲天而起,眼中寒光乍现:“齐国公谋逆,拿下此人,重赏!”话音未落,他已是
刀离鞘,催马斩向郭素。
虽然裴家
兵都十分出色,可齐国公带来的将领士兵多半出身军旅,擅长联手作战,利用完美的军阵将裴家军队分割开来,再凄厉的刀锋也终抵挡不住不断涌出的新增郭家军,裴氏军中不断有人倒下,继续战斗的人越来越少。
血水从郭澄面上
淌而下,手中刀口渐渐发卷,他本能地挥刀,目光冰冷地望面前血
横飞的尸体。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本来还奋勇反抗的裴家军尽数投降。裴石更是在
战时死于
箭,尸身被人一刀砍下了头,高悬马前。
郭素则再次分兵布将,派了一支人马立刻行去勋贵区,协助城中守军维持治安。有了这场厮杀,裴家造反之名已是落在了明处,不用再对他们有所顾忌了。
宫中
成一片,养心殿门口却安静而诡异。裴怀贞轻抬脚步,走上汉白玉台阶,往殿内走去。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琉璃瓦上反
着耀眼的光芒,也将皇后的眼神映得幽幽闪光。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要逃出宫中,可她偏偏没有走,而是来到了这里。
大殿内,熏香燃着,空
的没有人个一。
“吱呀”一声,寝宫的门被她用力推开,外面的光线刹那间涌了进去。原本昏暗的大殿顿时亮来起了,人个一背对着她站着,像是已经等了她很久!裴怀贞缓缓地走进去,在距离李未央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到想没你胆子还
大的,皇帝的寝宫也敢这样进来。”裴怀贞嘲讽道。
李未央也不看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睡在龙榻上的越西皇帝,微笑道:“做皇后就这么好,可以让你甘于抛下世家嫡女的尊贵,委曲求全,百般讨好,甚至用着秘药来取悦男人?若不是裴家有着种种秘法提供于你,怕是雍文太子有没都机会降生吧?”
李未央这番话说完,气氛骤然冷下来。
裴怀贞似有薄怒,却又镇定下来:“你很懂得别人的弱点在哪里,也知道踩哪里是最痛的。”
李未央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盯着裴怀贞:“你在越西皇宫过得如何,的确用不着我来评判,可你在大历的所作所为,却是与我有关的…裴怀贞,我问你,我的祖母、母亲是不是你派人杀的?”曾经的那一幕是李未央每次夜半时分的梦魇,地上的鲜血,一张张失去生气的面容,一具具没有了温度的尸体,昔日的亲人,转眼化作尘土一捧,李未央的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
问着。
裴怀贞冷笑道:“是我又如何?”
李未央深
一口气,淡淡地道:“想来除了你,也不会有人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我要保护的人,这一桩桩,一件件,总算到了可以做一个了结候时的了。”
了结吗?
裴怀贞一挑眉,凤眼弯起:“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可话里话外,却丝毫没有一点遗憾的意思。“反正,我已为安国报了仇,你便是杀了我又如何,你的那些亲人还能活过来不成?李未央,你便是笑到了最后,身边又还剩下了谁?不过也是个孤家寡人罢了!更何况,你今
既是冒险入宫,便连这孤家寡人也不必做下去了!”
殿外忽然传来几声惨叫,李未央表情不变,心里已是有了不详预感,看对方的神情隐隐带着得意,怕是留有后手。
裴怀贞见她眼神飘动,就已知道李未央猜到了,不
微微一笑,道:“听到了么,声音是不是很熟悉?这里虽是他的寝宫,可这里也有我布置下的人手和机关,你带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里,此地也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果然,在她说话候时的,又有几声惨叫响起,前后加起来,李未央带来的十八名亲卫应该是所剩无几了。很快,就有黑衣人走进内殿,向裴怀贞禀报道:“禀娘娘,属下已检查过,十八名埋伏在外的护卫,尽数伏诛!”
十八人?李未央眼神就是一闪。
裴怀贞点点头,凤目瞥向李未央,微微一笑:“将她也绑下去,记住,要好好地款待她。”
谁料,李未央音声的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裴怀贞,你是怕了吗?”
裴怀贞冷笑着看她:“莫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太晚了,我不想听。”
她这样说着,似乎是想看到李未央脸上
出恐惧之
,但让裴怀贞遗憾的是,事到临头李未央依旧是表情平静,不,李未央嘴角微勾,甚至
出一丝嘲讽来。
“裴怀贞,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太子也死了,可怜他们到死都道知不,他们的母后只是把他们当做棋子来玩
,并不是真的为他们着想!安国公主那样骄横狠辣不思悔过,难道不是你刻意而为纵容出来的吗?有哪个做母亲的会那样纵容女儿?又有哪个爱女儿的母亲会去让女儿出卖
相来玩
臣子?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么什为要这样做…”
“…虽然我的亲人被你诛杀,但他们都曾真心关心过我,爱护过我,你呢?你不曾爱过你的子女,从来没享受过所谓亲情,至于越西皇帝,你的丈夫,你又得到他几分?在他的心底,或许连朝堂上的臣子都要比你来得重要,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国之母?自欺欺人到了你这地步,也真是一种境界了。”
“裴怀贞,你可真是个可怜虫。”
裴后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憎恶:“那又如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我是这越西一国之母,除了我,谁又配坐在这凤座之上?”
“皇后不过是最后一张遮羞布,他可有真心将你当做过
子?他可有真心敬爱过你?连基本的体面也不过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施舍的,又与你有何干系?”李未央语态悠闲,字字如刀。
“若不是裴家,他当初又怎会坐上皇帝宝座!”裴后柳眉深深蹙起,气息微
,显然动了真怒。
李未央表情平静,心里却在掐算着时间。其实这次她来养心殿,带来的并非是十八个人,而是十九个人,那十八名死去的人是她带来的亲卫,剩下的这一个则是她尤其信任的婢女赵月,刚才外面出事,听裴后死士禀报死去的是十八个人,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赵月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如果在自己拖延的这段时间里,赵月搬来了救兵…
但事实证明,便是李未央算计得再好,也会有掌控不住的意外。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在我面前耍花腔,你还太
了点。”裴怀贞突然大笑起来。
“我从来不打算回头,李未央,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裴怀贞挥了挥手,数名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火折子,顷刻间,就点燃了宫中两侧垂着的帐幔,那东西沾火就着,火光迅速地蔓延开来。
李未央到想没对方竟然会这样做,脸色也是一变,转瞬周围帐幔已是燃成一片,根本就没了阻止的必要
了,看着裴怀贞站在那里微笑如初,李未只央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到了这么要紧候时的对方不想逃跑,而是要跟皇帝同归于尽!
“小姐!”殿外忽然传来赵月的喊声,李未央就是心里一喜,但眼下的局面,还是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开来了。她算计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这个女人居然会真的爱上元锦丰这个皇帝,因为深爱,所以最后时刻对方放弃了唯一活下来的机会,选择和这座宫殿里的人共赴黄泉…
李未央扫了一眼躺在龙榻上昏
不醒的元锦丰,抬眼看向裴后。
“你疯了。”竟然不惜自己殒命,也要拉了人下地狱。
裴怀贞却连看都不看李未央一眼,径直慢慢走到了皇帝的身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面孔,微笑起来。
李未央看着殿口守着的侍卫,明明看到火光这些人也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他们都是裴后精心培养的死士,在这种时候还忠诚地执行着主子的命令,哪怕他们的主子是要去死,他们也依旧继续执行着,毫无一丝一毫退却之意。
当被赵月找到并告之了情况的元烈赶到养心殿外殿,看到的就是里面火光冲天的景象,看到里面燃起的熊熊大火,他的心脏几乎骤停,如果他得到的消息不假,那么未央此时应该正在里面!
他脸上瞬时间没了血
,随即腾身而起,几个纵跃就进了大殿,直扑向那个被烈火烧灼着的寝宫,却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未央”,就被一道杀意锁住,不得不
出长剑,与来人搏击起来。
李未央恰在此时望过去,正好看到元烈冲过来的这个瞬间,她的心也猛地停顿了。
“未央!”
那个人在烈火中飞入,俊美的脸上带着她熟悉的焦虑,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瞬间,他眼睛一亮,但随即就被从旁边窜出来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厮杀起来。隔着这道燃烧起来的火墙,李未央依旧能够看清这个少年的模样,曾几何时,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她的元烈,果然已经长大了呢。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可当此时此刻隔着大火,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候时的,唯一升起的不舍,居然是对他的…而看到他在自己最危机的时刻出现,涌出来的情绪居然不是担忧,而是喜悦…
“人都来齐了…”裴怀贞在火光映照下笑得肆意,她的笑容极为美丽,目光锁住了元烈,似笑非笑的神情。随后她低下头,轻轻在皇帝耳畔道,“了见看没有,你最宝贝的儿子来了呢。”
黑衣人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的冒出来,元烈去路尽数被死士挡住,他的身形几纵,焦急之间剑法竟变得越发诡异起来,就见寒光频频闪过。与此同时,赵月刚刚杀死一名黑衣人,见状连忙过来支援,却再次被人牵绊住了。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打斗中的元烈心急如焚,一不留神左肩又被人斩了一剑,鲜血一下子
涌出来,他的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而周围的几名黑衣人刀剑齐上,朝他身上招呼了下来,元烈在危急关头就地一滚,对方刀剑落在地上,溅得火星四窜,这样的情景看得李未央心也跟着提起来。这样下去,他们非都死在这里不可!
大火那边,李未央音声的传了出来,在这种时候,她依旧是冷静的,只带着微微的焦急,却似乎并不为自己的生死而动容,而只是单纯的催促他离开。
“元烈,你快走!”
元烈一言不发,再次手刃一人,眼见距离李未央还有着一段距离,他足尖一点,就急扑过去。
黑影急闪,又一人突然出现,手中短刃直劈向了元烈要害,元烈堪堪避开。
殿内火光冲天,大殿上不断的有东西掉落下来,眼看这里就要成为一片火场。大火熊熊燃起,火光甚至在外面都能远远看见。
有人闻讯赶来,就望见了火光冲天的这一幕。
“养心殿起火了!快去救火!”终于,有人大喊道。
带人赶过来的静王元英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遥望殿上冒起的滚滚黑烟,他脸色阴沉,再不复平
里的笑如春风。
时间不等人,这么儿会一时间内殿已经被大火烧得噼啪作响,寝宫内元锦丰幽幽醒转,当看到元烈冲进寝宫和追进来的黑衣人
斗在一起时,他那本来无神的眼睛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猛然从
上跃起,一把推开裴后,身形极快,顷刻之间就杀死了纠
住元烈的黑衣死士。“还不快走!”见元烈竟然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元锦丰冷喝道。
“你…”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她走!”猛地一推元烈,元锦丰命令道,“这里通着一个地道,你和她快从地道出去!”说着,他飞快按下古董架旁边的机关,一个密道就
出口来。而这时候上面不断掉落的燃火木头,无不在预示着,这座宫殿快要倒塌了。
“快走!”
眼见着元锦丰脸上
出不舍,元烈骤然明白过来,他叫道:“父皇,不要!”想抓住对方,却被对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他和李未央一同推进了地道。
元烈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往后推去,他下意识地伸手,却没来得及抓住对方,上面的入口就已经合上了。而他最后见到的景象,是元锦丰一身黄袍,立在上面,好像对自己笑了一笑。
“烈儿,好好活下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元烈,元锦丰手中剑再不停驻,如同染血的花,开遍周围人的
前、身上,每一朵血花,都在烈火中迸现出最美的风采。污浊的黑迹在地上蜿蜒,那是干涸的血
,只可惜,当他用尽力气杀死最后一个死士后,已是再也无力支撑摇摇
坠的身躯,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养心殿剧烈摇晃,头顶的梁柱更是一
倒下,有一
甚至砸中了他的左腿,将他
在了下面。
冲天的烈焰已经将寝宫包围,元锦丰灼热难当,提起最后一丝力气从廊柱下勉强爬了出来,艰难地向地道那里挪去,这时候裴后却突然扑了过来,死死扣住他的肩膀。皇帝早已无力挣脱她的扼制,也渐渐陷入临终前的
,他眼前模糊,仿佛出现了心爱女子的身影,心爱的栖霞正在向自己招手,而现实中女人的执着,那种非要拉他一通坠入地狱的可怖坚持,迫使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火光中,裴后声音轻柔,伴随着噼啪的火焰,吐字如玉:“元锦丰,太子才是你和栖霞那个
人的亲生儿子。”
皇帝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裴后。
裴后笑容如同少女一般静谧美丽:“你不但冷落了那个孩子许多年,还亲手杀死了你最爱的儿子。”
“不!不!这不可能!”皇帝
然变
,元烈那么酷似栖霞,怎么会不是他们的儿子!
裴后神秘地笑了笑,轻柔地道:“这是你欺骗我的代价,还记得吗,你说过要生死同
,永不负我。”
皇帝惊恐和震怒的眼神似乎取悦了她,她大笑起来。
皇帝的
口翻滚,外面重重叠叠的喊杀声,嘶吼挣扎的喊叫声…纷纷扰扰,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他的世界中,只剩下对方绝美凄
的笑容。
烈焰,逐渐将二人
没。
熊熊烈焰中,似乎有人在放声长笑,那笑一声又一声,如同哭声一般,让人听了,心中发寒。
悲怆入骨的笑声,到最后似乎还带上了得偿如愿的喜悦,渐渐地低下去,细如游丝,最后慢慢湮没于熊熊烈焰之中。
而属于元锦丰的时代,也就此过去了。
地道的入口早已关上,外面音声的渐渐低下来。李未央被元烈紧紧抱在怀中,火光中的那些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而此时,李未央却莫名的无法从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收回思绪。裴后凄厉的笑声虽然已经消失,但却依旧在她的耳边回
着,久久也不曾散去。
元烈紧紧抱住她,因为李未央之前被坠物砸伤了脚,当元烈发现这事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他的身形略微有些不稳,妖异俊美的脸庞上冒出层层细密的汗珠,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将手中的人儿放下来。
这一生,他都不会放手了。
地道入口关闭后,整个地道便像是被黑暗
噬了一般,元烈从自己身上摸出火折子,而此时李未央也已经回过神来,她轻轻的推了一下元烈,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元烈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又默默地抱了她儿会一,他这番举动似乎是在确定怀中的人无事一般。而李未央也只是安静的任由元烈抱着,他的不安和紧张,她都看在了眼里。时间就这么缓缓的走过,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元烈才松开了她,不过却依旧用手牵着她的手。
十指紧扣,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却也可以温暖二人的心。元烈将墙壁上的火把取下来,拿在手中,对着李未央说道:
“我们走吧。”
他牵着李未央继续朝地道更深处走去。地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
宫一般,他们二人走了许久之后,才到了一处略微宽敞点的地方,元烈用手中的火把将周边的火把点亮后,他便扶着李未央在这里坐了下来。
“到想没,他会这么做…”元烈俊美的脸上似染上了一层复杂之
。
李未央用袖子擦拭了下元烈脸上沾染着的灰烬,而她的手却被元烈紧紧握住。他的复杂心情,他对自己出身的不甘,李未央向来是知道的,而此时,她可以感受得到他心底的难过。然而,这样的他却是她不想见到的。
“他没有后悔…走得也很安心…”李未央反手握住了元烈的手,缓缓说道。
是的,元锦丰走得时候心甘情愿,因为他终于可以去见他此生最爱的那个人了。而裴后…李未央一阵漠然,随后嘴角浮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重生后的她
都在算计,算计别人,又何尝不是在算计自己,然而她却少算了一样东西,最容易发现,也最忽视的东西。
那便是人心!所以她没有想到,裴后要然居和皇帝同归于尽。
“恩,道知我!”元烈将头靠在李未央的肩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裴后…也如愿了!”元烈漠然地说着。
“是啊!她也如愿了,虽然她得不到陛下的心,但最终她和陛下却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李未央有些唏嘘。
她还是小看了裴后,想来裴氏家族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裴后一手促成的吧。她是那么地深爱着元锦丰,这份深沉的爱,已经深入到了她的灵魂之中,更是让她爱到已经失去了自我,而正是因为这样浓烈的爱,才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元锦丰纵容裴家,纵容子女胡作非为,目的就是为了架空裴家的权力,但是裴后却并不在乎,即便是家族因为元锦丰的纵容走向毁灭,她也不去理会。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她爱着人个一,爱着那个给了她无上荣耀,却让她伤心
绝的男人!她的聪明,她的算计,她的谋略,她的狠毒,她的阴冷…甚至她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已,也只是为了他。
想必裴后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所以她也早已决定了,不管皇帝变成什么样子,是疯了也好,死了也罢,她都要与他在一起。
只因她的心中早已容不下其他的东西,裴氏家族又如何?江山社稷又如何?都比不上那个人对自己的软言细语…然而终其一生,裴后也得不到元锦丰的爱,所以即便是死,她也要带着元锦丰。
这一场火或许是烧掉了养心殿,但却圆了裴后最大的愿望!
只是她的愿望来得太过沉重!饶是李未央,也不得不为之震撼。
“哎呀!”正想着事情,身旁的元烈突然像是吃痛一般,抱着腿蹲下来。
“怎么了?”李未央一愣之后,忙凑过去问道。
“未央,我的腿受伤了,好疼啊…”元烈可怜兮兮地说道,眼眸之中甚至
出小狗般委屈的神情。
“快让我看看,是伤着哪里了。”李未央心头一震,就要去查看他的腿。
却不想被元烈避了开来,不过口中却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要!你还是别看了,我觉得这条腿应该是废了,你如果看了,一定会心疼的…候时到…”
“…”李未央没有说话,因为道知她元烈肯定还要再继续说下去。
“候时到…万一你觉得内疚,想以身相许怎么办?我…我虽然不想趁人之危,可是我肯定会住不忍答应的…”元烈抬眼望着她,晶晶亮的黑眸满满的都是她。
灿烂如星辰一般的黑眸,让李未央看得怔住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他在火海中执意不肯独生的固执表情,眼前的人是她的元烈,是她人个一的,李未央的脸上慢慢地浮起如夏花般美丽的笑容,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元烈,缓缓地开口说道:“…好,那你就准备答应吧。”
道知她元烈的腿伤是装的,但是…但是不要紧,这是重生后的第一次,她决定依从自己的心意,嫁给一个男人,嫁给只属于她的元烈。
“你…你么什说?”元烈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子呆住了,随后,惊喜若狂地追问道:“未央,你再说一遍,你刚才么什说?是…是答应我的意思吗?你真的准备嫁给我?我没有听错吧?”
李未央微笑着点头,道:“你没有听错。”
“未央…”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喜悦瞬间充斥满了元烈的四肢百骸,
烈跳动的心脏就要溢出他的
膛。好儿会一他才反应过来,抱起李未央就原地转起了圈圈,“太好了,未央,你是我的了——”
大都看似平静,但短短数
之内,却已经风云变幻。
现在皇位悬空,朝中大臣以及大都百姓都在揣测究竟会是何人继任皇位。而在所有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当中,无疑是以静王元英的实力为最强,只因他背后有手握兵权的郭家,以及郭慧妃。而很多朝中大臣也颇为忌惮郭家,在左右衡量之下,皇位的继承人似乎已经暗中敲定。
但…裴渊死后,旭王元烈竟派人接管了裴家全部的军队,并且以雷霆手段杀死二十三名不肯服从的将领,迅速掌控了局势。旭王的支持,也是谁能登基的关键。
翌
,郭夫人一大早便奉诏入宫了。郭家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往深了想,只当是郭惠妃有些体己话要与国公夫人说说而已。
寝宫之内,数位宫女各自垂首立着,郭惠妃坐在软榻上,身着一袭白色暗鱼纹缎面裙,发髻梳得很简单,只用了两枚对簪别住,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素雅。现在正是皇帝新丧期间,穿着打扮自然会与平
不同,而坐在旁边凳子上的国公夫人也是如此,一身素
深绿长裙,身上毫无配饰。
不多时,就有宫女捧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两个莲花白瓷茶碗,里面泡着今年新进贡的茶叶。宫女将茶碗各自放在了郭惠妃及国公夫人身侧的茶几上,接着便又退去出了。
“惠妃娘娘,近些日子身体可还安好?”郭夫人关怀地问道,惠妃的脸色比前些日子更难看了。
“也还好!只是陛下驾崩,各类琐碎的事情有些多,倒也是费了好些精力!”郭慧妃说道,不过提及皇帝,她的眸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难过的神情。
郭夫人不由得悄然叹息了一声,先帝与郭惠妃毕竟是夫
一场,如今先帝走了,她岂有不难过的道理,不过以后倒也有好日子过了。有了郭家人的支持,静王继承大统之事是水到渠成的,
后郭惠妃便是太后娘娘了。
“望娘娘节哀,保重凤体才是要紧之事!”
“这是自然,其实我今
请嫂子入宫,也是有件事情想要与嫂子你商量。”郭惠妃端起放在一侧的茶碗,拿起盖子轻轻地抿了一口,掩住了眼睛里的为难。
郭夫人敛了下神色,“不知是什么事情?”
“大嫂也是知道的,元英他一直爱慕着嘉儿,只是…唉,以前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嫂子,如今恐怕这孩子还没有死心。”
郭夫人却微微愣了下神,心里很有些不安。
郭惠妃含着忧虑道:“道知我嘉儿对元英没有这个意思,但元英的脾气…我阻止不了他多久,你们要早作打算。”
郭夫人应了,恰在此刻又有女官进来:“惠妃娘娘,殿下请您喝药。”
郭惠妃一愣,随即笑道:“我的病已经好多了,不必喝药。”
可是那女官抬起的药碗并未放下,径直送到郭惠妃面前。
郭惠妃面色极为难看,郭夫人皱起眉头,惠妃终于咬牙,一口喝光了药,道:“下去吧!”
女官却微笑道:“娘娘,静王殿下让奴婢近身伺候。奴婢不敢擅离职守,请娘娘不要怪罪。”
郭夫人愕然地看着这一幕,郭惠妃长叹一声。接下来二人便都未再提起此事,郭夫人又陪着郭惠妃聊了儿会一家常后,便起身告辞回府了。
郭夫人的马车行到郭府门前后,早已有人在等候她了,李未央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白色长裙,上面有紫
海棠的暗纹,发髻上只有一枚珍珠银簪,内敛而典雅。
“娘,您回来了!”见郭夫人要下车,李未央赶紧走过去,从婢女手里接过郭夫人的手,搀扶着她缓步走下来。
“你怎么也到外面来了,风这般大,怎么也不加件披风?”郭夫人摸着手心里有些凉意的指尖,微微斥责地说道,但眼眸中却满是宠溺之
。
“娘,不碍事的,我得觉不冷,我们先进去吧。”说着话,李未央便扶着郭夫人朝府里走去。
郭导也在门口
接郭夫人,只不过母亲才下车候时的,眉眼之间似乎隐含着一股愁容,但在她看到李未央候时的便又散去了,他暗自揣测莫非今
进宫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郭夫人的院子内,李未央将金菊茶递了过去。
揭开茶盖,花菊的香气瞬间蔓延开来,郭夫人只觉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她不想让女儿嫁入皇家,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她已经是见识过了,如何会舍得自己这个宝贝闺女。
“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今
进宫,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不妨说给女儿听听…”李未央语气轻柔地问道。如果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郭夫人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她毕竟是大家女子,经历的风雨自然不少,想来她今
进宫,牵扯到的事情可能会与自己有关。隐约之间,李未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之所以这么笃定,也是因为郭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比起平
而言,多了些许为难。
“娘没事儿,没事儿,只是方才被这水汽熏着眼睛了而已,你莫要慌张!”郭夫人拉过李未央的手轻轻地拍着,她不敢再看郭嘉的眼睛,生怕不经意间
了什么,让女儿也跟着一起忧愁。
郭夫人还在回府路上候时的,便想着今
郭惠妃向她提及的事情,思来想去,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嘉儿,等先与老爷、儿子们商量一番后再决定怎么做。
“好了,娘也累了,想歇息儿会一,你先回去吧!”郭夫人慈爱地说着,眼中飘过一丝复杂,但她很快就敛下眼眸。
“恩。”李未央乖巧地点了下头,没有多言,随后领着莲藕便走去出了。
李未央默默无语地走着,心中已是浮想无数,郭夫人或许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可惜从下马车那刻起,对方看自己眼神的微微变化就已是被她察觉到了。那种不舍与难过,是她从没有见到过的…
郭夫人院子里的小花厅,一整夜都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裴后一死,整个裴氏家族也相继论罪,裴家算是彻底垮台了,正该是喜庆候时的。只是此时屋内气氛却过于沉默,众人的头顶仿佛都有一片巨大的
霾,脸色深沉如死水。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郭夫人担忧地问道,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见郭慧妃那时的镇定。
“嘉儿是我的心头
,况且她对静王并无男女之情,若是强迫她嫁给静王,只怕会耽误她的一生…”郭夫人看着郭素,缓缓说道。
郭夫人不想勉强郭嘉,而且她也知道这个孩子的脾气,她想要的是郭嘉的幸福而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虽然嫁给静王就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这对整个郭家而言都是无上的荣耀,但如果得来这些荣耀要用宝贝女儿一生的幸福去换的话,她宁肯不要。
郭素自然也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现在这个情形,想要直接回绝掉静王肯定是不行,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是他们不能忽视的。
郭导也是皱紧眉头,一言不发。他早就看出了元英对李未央的感情很热烈,很深沉。但是元英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李未央,不久之后元英就会登基为帝,身边自然不乏各类女子,更不用说李未央与旭王之间的感情不容外人
足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情。
郭素一双英眉紧蹙,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女儿的姻缘之事,还要考虑整个郭氏家族的利益荣辱:“夫人,你放心吧,一切我会妥善处理。到了必要时刻,哪怕与静王翻脸,我也会尊重嘉儿的心愿。”
一时之间,无人再言语。
皇宫。
元烈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
“元烈,我不会放弃她的,你还是回去吧。”元英一语道破对方来到此地的目的,对于李未央这件事情,他是不会退步的。
元烈浅笑了一下,元英这样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说着话,就见元烈笑嘻嘻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这是皇上写的继位诏书的摹本,你想不想知道这上面写的继承皇位的人到底是谁?”
继位诏书?
元英眼眸微眯,但却是寒光乍现。在这个时候,元烈拿出这份诏书来,明摆着就是威胁自己,他不用看也知道这诏书中的内容是什么。隐藏在袖中的修长手指已然蜷曲,狠狠地握成了拳头。
千算万算,竟然算错了这一步,到想没父皇还留了一手给元烈。
父皇,我们也是你的儿子,可你的心中只有元烈!
“道知你本王对皇位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我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便可以了,所以陛下的诏书上说明,若是静王不仁,秦王和晋王殿下都可即位,当然…若是他们都不幸,那还有其他皇室宗亲,总不会让这个皇位空悬。我提出的条件,你一定会好好斟酌一下的,对不对?”元烈勾起
,
出一个让元英看了就生气的灿烂笑容。
用皇位换美人,怎么算都是一笔合适的买卖,元英是不会拒绝的。
不待对方有所反应,元烈继续说道:“你要只放弃她,这纸诏书便会成为一张空文,永远不会公诸于众。”
“…”元英冷冷地盯着笑容灿烂的元烈,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复杂之极,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沉默着,一语不发。
见状,元烈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好好斟酌!”说罢,转身便走去出了。
元英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变过,但是双眸却紧盯着元烈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也没有移开视线。他不是没想过斩草除
,若能现在就将元烈抓起来,而后夺过那份诏书,将其毁掉…不,不能这么做,元英又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人可是元烈,若非有着万全的准备,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这样大摇大摆来找自己的…
元英蹙眉,一把将眼前的桌子掀翻,案上的奏章滚落了一地,该死的元烈!
今
,齐国公府看上去与往日里并无不同,郭素照旧在天还未亮候时的便出门上朝了,而这次郭夫人却是将人直接送到了府外,那副神情竟然莫名复杂,带着一种忐忑不安。
御殿之上,文武大臣已然分列站好。先皇丧期,朝中各项事宜都由静王元英暂代。
“静王殿下,这是诸位大臣的联合上书,请您过目!”陈尚将一本奏书递给静王。
接过奏书,静王打开来看,顿时脸色大变,正要说话,却见陈尚突然
袍叩拜在地,口中高声称道:
“静王殿下,国不可一
无君啊!奏本乃是诸位大臣联合上奏的,恳请静王以国事为重,继承大统,如此方可安定民心,延续万年社稷!”
“臣等恳请静王登基为帝!”陈尚方才的话一说,其他的臣子全都跪伏在地,虽然这之中有一些并不赞同的人,但是眼下大势所趋,他们也只能跟随,一时之间,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已经跪伏在地,恳请静王继承大统。
“这…”元英的脸上
出为难的神色,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拒绝一般。群臣等见状,立即继续说道:
“殿下,皇位悬空会引得众人窥视,动摇国之根本,更会引得周边小国觊觎不已,若真如此,国之危矣…”
有些老臣不由得目含泪光,似要哭出来一般,更有甚者已然哭出声来,仿佛国破家亡的场景已经出现。
元英默默地扫视了下满朝大臣,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努力挣扎一样,过了半响之后,他的神色逐渐安定下来,眼眸也更加坚毅,就见他朗声说道:“既如此,本王定不负诸位大臣所望!”言罢,就见他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御殿之上的那座金黄龙椅走去,待走到龙椅之前后,又慢慢转身,他凌厉的目光扫视过下方群臣。
这样的感觉,他等了究竟有多久,久到他似乎已经忘记了…
“臣等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群臣的叩拜声中,静王元英慢慢坐上了这把象征着帝王无限权力的皇位之上。
朝堂之上便开始论功行赏,郭素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却隐隐有些焦急,若是元英今
颁布旨意让郭嘉嫁给他,他们就只能抗旨不遵了!
“齐国公!”元英唤道,也将郭素唤回现实。
“臣在!”郭素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此番齐国公府协助朕除去国之害虫,功不可没,可有什么想要朕赏赐的?”元英满含笑意地问道。
郭素心中微微一震,但脸上表情却是不变,“臣不敢居功,唯有殚
竭力,继续效忠陛下!”
郭素已然是齐国公的身份了,再往上也升不到哪里去,而且为了郭家人的安危,不居功是正确的选择,元英仿似看透了郭素心中的想法,依旧拟旨将郭家的人逐一加封。然而,旨意念完了,却也没有听到关于郭嘉的只言片语,更别提要让她嫁给元英了。郭素心中惊愕不已,但面上却异常镇定。
元英为何这么轻松放过了她?这根本不像他的个性!
散朝之后,郭素马不停蹄地赶回齐国公府,郭夫人赶忙步下台阶
接。郭素才
开车帘,就听到郭夫人音声的:“老爷,样么怎了?”
“夫人,放心吧,没事儿了!”郭素拉过她的手,安慰着说道。
郭夫人面上涌现出狂喜。
“是啊,天晴了…”一直等到父母亲进去,郭导才抬起头,望着天边消散的云,轻声说道。
虽然没有别人听到郭导的自言自语,但他的心却渐渐地放松开来,将来的生活,一定不会再这样险象环生了吧…
十年后
旭王府后院的一座院落内,有茶香弥漫在空中。
李未央端坐在桌前,面上带着笑意,眸中神色更是有着从未有过的放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只见她芊芊玉手拿起水壶,微微一侧壶身,一道晶莹剔透的水柱便倾入茶碗之中。
而在她的另一侧,坐着一名异常好看的男子,他单手撑头,漂亮而又深沉的琥珀
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李未央,嘴角含着的浅笑让人心醉神
。
“怎么,看了这些年,还没看够?”李未央将碧玉莲花茶碗递到男子跟前,由始至终,她都带着笑容。
元烈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轻轻地
捏着,脸上带着腻死人的温柔笑容,“就算看一辈子…也看不够。”那双晶晶亮的眼眸里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恋,李未央
了两下没
出手来,白净的脸微微地泛了红。不知是不是对方成亲后妖孽程度大大上涨了,每次对方来这一手候时的,李未央都觉得自己抵抗力大不如前,是其尤对方笑弯了眼凑过来时,她每一次都会住不忍红了脸,偏偏他还以此为乐,每每都戏弄于她,让她气不得恼不得。
元烈嘴角笑意渐深,却还不放过她,欺身上前,在她耳畔低声笑道:“未央…我们再要个孩子吧?”李未央听了就要推开他逃走,却被他反手捉住,暧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就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人出现了。
“娘,娘!弟弟抢了我的桂花糖!呜…”一道小身影从外面风一样冲进来,直接扑进了李未央的怀中,在她身后还跟着个小男孩,他也蹬蹬蹬地跑到李未央身边拉住她的衣袖,可爱的小脸一抬,道:“娘,姐姐吃了太多糖,所以我才不让她吃的,我没有欺负她!”
他们的出现,让元烈嘴角
搐,不得不努力板起俊脸坐回了原位,看到他们眼中只有娘没有爹,更是有些吃味起来。
可还没容得他说话,又有一人气
吁吁地走了进来,看其眉眼竟然与李未央有三分相似,不是别人,正是李未央的弟弟李敏之。如今的李敏之,身量开始长大,婴儿肥的面孔也变得俊俏起来,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总是闪着狡黠的光芒,他一把捏住两个小娃的脸:“繁花,兮月,你们俩又来闹了是不是?皮
了吧!”
繁华在李敏之脸上“啪嗒”亲了一口,小脑袋靠在对方颈间左右磨蹭:“小舅舅,原谅我嘛!”
兮月完全没点小男孩的自觉,把自家老爹的无赖学了十分,装模作样地眨了眨眼睛,好似真要委屈得流泪:“小舅舅,放了我吧,我再也不胡闹了!”
李敏之嘿嘿一笑:“别装了,你们俩就是蔫坏!”说完,拎着两个小娃走去出了,小娃挣扎着,舞动着自己的胳膊表示抗议!
看着他们三个又开始玩玩闹闹,李未央的脸上不由自主地
出笑容来。
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元烈见到这一幕,心下一软,走过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在想什么?”他低声问。
她这才收回思绪,低声笑着:“嗯,在想你…”和孩子们。
“真的?”
“真的。”她回应道。
温暖的温度,忽然就从指尖那里传来,不用去看就能知道,他的大手已经包裹住了她的,他们彼此之间十指相扣,彼此心无距离。
一生一世一双人,元烈曾经这样对她承诺过,如今他也的确做到了。十年不算长,可对于他们来说,这十年时间有着无数的点点滴滴,还孕育了属于他们的孩子,时间也绝对不算短了。
现在的她和他很幸福,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也许会如寻常夫
一般起争执,或许他们还会吵吵架,但是曾经经历了多么那的他们更会珍惜彼此,不会轻易放弃彼此之间的感情。
“五哥还在四处逃窜吗…都十年了,他还是这样躲着子衿。”李未央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家书,叹了口气。
元烈不屑地道:“他是躲不过王子衿的手掌心的。”
李未央笑了:“是啊,子衿说过,哪怕用
魂药、勾魂汤,也一定会把他绑着带回来成亲。”
元烈接连摇头:“真是可怕的女煞星。”
越西的历史,新的一页已经翻开,属于元锦丰的历史早就过去了,人们似乎也已经遗忘了曾经的这位越西皇帝。静王元英登基后半年便突然暴毙,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的死对王朝本身影响不大,旭王和秦王都扶持
情温和的晋王登基,很快平定了局势,而新君的儒雅温和,大度雍容,慢慢抚平了人们心头的阴影。
李未央轻声问道:“元英他…”静王身体康健,又好不容易得偿夙愿,怎么会突然暴毙…
“谁让他总想着派人来偷遗诏,这是咎由自取…”元烈伸了一个懒
,微笑地道:“对了,我还要写封折子,请半年的假,带着你去廖州看龙船…”
李未央不
笑起来,仰头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听说云州的蛋黄酥饼很好吃。”
元烈揽着她,轻一下重一下地啄吻她的
上,手臂寸寸收紧,嘴角一勾,便是醉人的笑容:“那就请一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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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尼玛没有
房花烛啊,尼玛你去SHI去SHI去SHI!
小秦:(⊙o⊙)…这种犀利的文风,
房花烛是亵渎…
编辑:裴后的下场太好了,尼玛你去SHI去SHI去SHI去SHI!
小秦:o(╯□╰)o裴后这种枭雄,必须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编辑:尼玛你去SHI去SHI去SHI去SHI!
不管肿么说,裴后是一代枭雄,是我最喜欢的女配,她必须这样成功的死!包括静王的死、疑难问题、客串、其他人的结局,番外见!番外更新时间会在群内和微博及时公布,感谢渣妹们的支持,是其尤各群的管理员大人,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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