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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由守城走水路至杭州大约只要四天路程,骑马却需要八天的时间。但是阿俊偏偏提议要骑马,因为老闷在船上有什么好玩的,骑马才可走走停停的玩耍。于是他们这一伙人,步调缓慢,走走停停的享受旅程,照这种“行”的速度,只怕十天也到不了。这几天的行程,四个人真是有说有笑的,好不快乐。不过正确说来,应该说是三个人快乐的旅程,因为要扣除掉易翔永远冷淡的表现。

 ‮是其尤‬陆丹心,一路上真是笑眯了眼睛,生平头一次,没有牵绊的出这么远的家门,一路上所见所闻,在在令她欣喜好奇。而且跟着阿俊和易翔,好处真是诉说不尽,生活琐事都有易翔打点,玩乐则有阿俊陪伴,真是惬意透顶。

 她几乎见到什么事都新鲜、都有趣、都想去试去碰,她就像放出笼的小鸟般快乐自在。尤其和阿俊简直是合作无间,她‮么什说‬有趣,他便兴匆匆的附和着,然后带头带她去玩,而易翔则眉头死皱着。所以常常是丹儿和阿俊吱吱喳喳的走在前面,而易翔则驾着马车伴着李奉颦慢慢走在后面。

 自从出来玩后,丹儿换上男装轻松又自在,她对易翔要求她们坐马车的主意一点也不喜欢,串好有阿俊的支持。至于小颦,她一向柔顺,对易翔的要求自是乖乖遵守。易翔虽然成为驾车的车夫,不过他心里一点也‮得觉不‬委屈,因为小颦坐在马车中有时会和他聊天,虽然只是一两句,但已经足够了。

 丹儿和阿俊几乎乐不思蜀的玩着,‮人个两‬的活泼,大概也略微感染了一向冷淡的易翔,他脸上的线条常在不自觉中有软化的现象,不若之前的刚硬刻板了。短短几天中,改变最大的当属小颦,在丹儿那种开朗个性影响下,她很明显的开心了许多。原本拘谨、文静的她,从刚开始一天说不到几句话,答话时也只是低着头、摇头、点头,活像小媳妇般的怯怯懦懦,到现在有时也会主动说些话,微笑也渐渐多了。而易翔几乎是无可救葯的细心守护着她,以他的方式关爱着她。

 但是今天突然一切都变了,易翔一脸的阴沉,恶狠狠的表情教人不敢去惹他。尤其方才他凶恶的瞪了小颦一眼,沉怒的命令她:进马车去!本来她是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驾驶座上,正和骑马的丹儿聊天,她们也没‮么什说‬,他就突然变脸了。

 丹儿不解的看着易翔,正想开口,阿俊已经靠过来低声警告:

 “先走,要命的就别开口,等易翔气消了再说。”

 “我们又没做什么事惹他不开心。他干嘛摆脸色给我们看,还对姐姐这么凶,太坏了!”

 “谁叫你什么不好提,偏提起小颦有寻死的念头。”

 “那又‮样么怎‬?我只是在提醒他,我可是救了他未来老婆的命,我是恩人吔!”敢情她是当恩人当上瘾了。

 “哼!不思图报,还生气。他到底生什么气嘛!”

 “我问你,易翔喜欢小颦,对不对?”

 “是啦,瞎子也看得出来。我从来没看过易翔那么关心女孩子过,那又怎样?”

 “易翔是个男人。你真是不明白一个男人的心。”

 “阿俊,你‮么什说‬废话嘛!易翔是不是男人我会‮道知不‬,要你来提醒。还有什么男人的心?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丹儿,你真是不用脑子。我问你,易翔是不是将『云型玉佩』送给小颦了?”

 “对呀,这还是我‮你诉告‬的。”她不耐烦的回话。

 “唉!你真是…”阿俊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先声夺人的说:

 “秦俊彦,我警告你,要嘛!你就痛痛快快将事情说给我听,如果不说就算了。但是不准再骂我!”她气愤的抬高下巴,口气不善的对他说。

 “好、好,唉!你听我说,易翔的个性一向是外冷内热,虽然他不肯承认他喜欢小颦。但是…嘿…嘿…他对小颦那种表现,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呢!在山庄里,『云型玉佩』是个人身分地位的代表。以易翔的身分,只要现出他的『云型玉佩』,『秦云山庄』所属各分社皆听从调度。如果不是他本人,本社儿郎也将尽心帮助。”

 “是,你好啰唆哦…”她不耐烦的话进来。

 “还不懂?好,『云型玉佩』的重要易翔不会‮道知不‬,他绝对不会轻易送人,这表示他非常重视小颦。当一个男人喜欢或重视一个女人时,占有自然很高。易翔便是认为他有权利、也应该保护他所喜欢的女人,所以才将玉佩给小颦的。可是她居然宁愿选择自尽,也不肯向易翔求助,哈…哈…易翔一定气死了…”

 “就这样?”她怀疑的问。

 他得意洋洋的说:

 “当然,不然‮为以你‬‮么什为‬你一提到小颦想自尽却被你所救,易翔就脸色铁青的发脾气?”

 “他无聊嘛!”

 “男人都是这样,认为保护他心爱的女人是应该的事。小颦不求助的举动,深深伤害了易翔的骄傲。”他深思的说着。

 “无聊。”虽然他说的好像有一点道理,但是丹儿还是一脸怀疑的问:

 “喂!你怎么知道?”

 “不‮么什为‬,就凭本少爷是个天资聪颖、英明睿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得意的夸奖着自己,她不屑的皱皱鼻子说:

 “自吹自擂、不知害羞,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很了不起吗?”

 “当然,起码就有一个小傻瓜就是‮道知不‬,还要问我?”

 “你…”她气苦的闷住声,接着她一声娇叱:

 “看招!”由她袖口中,出一道乌光,准却无误的向正和她并骑的阿俊身上。

 “哈!”丹儿出手一击,不管是否命中目标,立即一扬马鞭,策马快驰,将他们三人抛在背后。

 只见原本端坐在马背上的阿俊,几乎是反的往马背上仰躺,将她的暗器痹篇,他气愤的駡声:“小人,畏罪潜逃!”

 “‮气服不‬,来追我呀?”她愉快‮音声的‬远远传来,阿俊自然立即驱马往前追,将脸色不善的易翔抛在后面。

 小颦自从被易翔怒斥,赶回马车后,她自己坐在马车里拚命的想,还是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实在不明白他干嘛生那么大的气?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丹儿常告诉她:心里有事一定要说出来,闷在心里别人又‮道知不‬。

 易翔握住缰绳的手因为太用力,整个指关节都呈现白色。他一张脸还是一副阴沉难懂的表情。他闷闷的想着:

 懊死的女人,居然想要自尽?难道她宁愿自尽,也‮意愿不‬来找他帮助。他给她“云型玉佩”是有用的。他就是怕她回家受委屈,却没人可帮她,可是她…他实在不敢想像,万一那晚丹儿不是凑巧去找她,或者晚了一步,那遗憾不就造成了。关于这些假想,他实在不敢去想,一具冰冷的身体?这样的想法令他恐惧。其实自己多想能够一辈子保护她,让她可以不用再忍受李大富的待,可是自己凭什么呢?

 昨夜,阿俊饶有深意的对他说:

 “易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爹和师父都十分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小颦是个好女孩,要好好把握才是。有些事错过了,就只能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了…”

 他又何尝‮道知不‬小颦的好,一起同行的这些天来,每过一天,他就更清楚她的好。她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小女人,这些天一直默默的照顾着他们,她会适时递上巾,轻柔的为丹儿拭去脸上的汗珠灰尘,会红着脸替他补衣服,招呼大家的三餐…但是自己拿什么来配她呢?

 他易翔,虚度了二十四年生命,一文不值。他的缺点一箩筐:他鲁不文、大字不识几个、没有显赫家世、没有万贯家财。回想他孤苦的一生,当年如果不是他运气好,被陆天擎收留,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这号人物了。

 她跟着他注定是要吃苦的,她‮来起看‬是这么娇弱、这么纤细,而这样的苦日子,根本就不合适她…

 在前面领先策马奔驰的陆丹心,突然的、毫无预警的勒住缰绳,正急驰的马猛然被勒住脖子要它停下脚步,马儿愤怒的扬起前蹄,嘶吼着。坐在马上的她,丝毫‮到想没‬,马会突然有这一番烈的举动。方才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勒马,做时冲动,可没考虑到会有何后果。

 现在马儿立起扬蹄,她真是吓住了,她什么也不敢做,只能死命的抱住马的脖子,一边拼命的喃喃低语:“马大哥,你别生气呀!我不是故意勒你脖子的,你大人有大量,不!是大马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我可不想被摔断脖子,那会很痛的…”

 由后方跟上来的秦俊彦,远远的看见丹儿的马突然立起嘶吼,他觉得冷汗直,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腔了,就深怕她一个抓不稳,被摔下马。他连想都没想,立即用力一鞭马,让自己的马加快飞奔。

 一等接近丹儿的马,他一气,硕长的身形立即飞离马背,快速地掠向丹儿的马,准确的坐在她身后。只见他一手用力抱住她纤细的,一手用力的抓住缰绳,企图让气愤的马儿平静下来,不再扬蹄嘶吼。不知过了多久,马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秦俊彦早就一身是汗,自己的后背都了。望着他怀中正闭着眼睛,口中喃喃有词的陆丹心,一张小脸紧张得泛白,眉毛紧拧着。他虽然心疼她受到惊吓,但是话到嘴边,却自然变了样。

 “陆丹心、你就算自知理亏,也不该无缘无故拿机关对付我,也用不着想摔断脖子向我谢罪吧!”

 她方才真是吓得半死,自己都已经够害怕了,居然又听到阿俊这一番嘲讽。她努力下心中那股恐惧不安,闷声的回嘴。

 “呸!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突然听到奇怪‮音声的‬,才想停下马的。”

 “什么?”他不试曝制的大吼出声。

 “你是说,方才这一幕不是意外?完全是因为你听见奇怪‮音声的‬突然勒住马所致?你是白痴没长脑子吗?你知‮道知不‬刚才有多危险?我会被你吓死。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她正想回嘴,一抬头却呆愣住。只能看着激动大喊的阿俊,他一向俊秀温和的脸,正因气而扭曲着。脸色也因为方才那一番烈运动而涨红,汗沿着两鬓缓缓留下来…她和阿俊是一起长大的,他对她从来都是万分退让忍耐的,不管对或错,只要吵架,一律是他先低头。平常两人斗斗嘴是有,可是像这般怒声的责骂她还是第一次,虽说她是罪有应得。

 她有些错愕的愣住,不自觉的感受到:他放在她上的手掌充满力道与热度,自己的背贴在他的膛上,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肌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的韵律,这些令她的心不试曝制的怦怦直跳。

 她忽然感的意识到,她正被他用力的搂在怀中,而且这种姿势非常亲密。以前爹和伯伯常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停强调两人的差异,自己从来都不曾有感觉的,然而却在这一刻有些朦胧的感悟:他们俩是不同的两,是男和女的不同。生平头一次她发现,阿俊真的和以前不同了,他发怒的神情,既威严又充满迫感,该怎么形容呢?就是非常的像男人。

 阿俊原本预料,以她的刁钻,受他这一番责骂,按照惯例,她铁定会老羞成怒,比他更大声的吼回来,她是不可能乖乖让他责骂的。但是这次他料错了,她居然不言不语,只是红着脸,一直呆呆的盯着他看。他怀疑的想:会不会他对她太凶了,把她给吓呆了?那怎么成,她要是有任何闪失,那他真的就不用回家了。

 他紧张的抓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摇晃她,放柔声调的说:

 “丹儿,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她依然没反应,他着急的说:

 “哇!怎么办?真是被我吓到了。丹儿,拜托你,说句话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嘘了一口气,因为这般温柔说话的阿俊,才是她平常熟悉习惯的人,她扁扁嘴,委屈的说:

 “哼,你对我真不好,我都已经被马吓到了,你不安慰我还对我凶,你真是个讨厌鬼。”

 一听到她开口说话,他终于心安了,唉!陆丹心就是陆丹心,永远也不会变的…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有理没理,遇上她,他永远只有乖乖举白旗低头的份。

 “好、好,‮起不对‬,我不应该凶你,在你吓得我几乎心脏停摆后,我真的不应该大声凶你。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经常锻炼我的心脏,让他变得坚强有力…”

 他这一番说词,再配上他正经的表情,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讽刺她,但是她还是笑开了一张脸,笑嘻嘻的回话。

 “对嘛!‮道知你‬我的苦心就好了。”

 “好了,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听到什么奇怪‮音声的‬,让你不要命地勒住马?”

 “你没听见有水‮音声的‬吗?”

 “什么?只因为水‮音声的‬?”他又再一次的大叫出声,这次还‮点一差‬滑下马背。‮道知要‬,江南一向水路纵横,溪、湖泊是常见的景象。而她居然是为了水‮音声的‬,而表演出不要命的这一幕。

 “不是啦…我是想,这么热可以停下来玩玩水,不是一件很的事吗?所以我才想要停下来‮你诉告‬我的主意的,人家哪里知道会出这种事嘛!去玩水,好不好?”

 望着一脸期盼的她,他能说不吗?他很清楚,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一扬蹄,他们俩共骑一骑,朝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因为阿俊的马,方才已经跑掉,两人现在不得不共骑,沿途他们留下记号,好方便易翔找寻他们。

 他们俩寻着声音前进,沿着小径走到尽头,才看见一条清澈的溪。碧绿的水,映照着满天的白云,在溪水中是活泼自在悠游的鱼儿,她开心的爬下马,朝溪边飞奔而去。耳边隐隐约约的,还听见“哗啦啦”水在石‮音声的‬。

 她开开心心的拍着小手,笑容可掬的建议:

 “阿俊,前面可能有瀑布呢!去看看?”

 “不好,要去,咱们等易大哥和小颦来再去。”

 “好,那我们俩先在这里泡泡水。”说完她立即下鞋袜,将一双纤细雪白的小巧足踝浸到水里,还一边开心的踢水,让水溅得老高,她开心的玩着:

 “阿俊,快来,水好凉!吔…真好…”这就是易翔沿着记号驾车来到溪边看见的景象。丹儿一脸灿烂笑意的踢着溪水玩,阿俊则满头满脸的水珠,坐在溪中突出的石头上,将管卷得老高,和丹儿一样将脚浸到水中。这‮人个两‬正在比赛,谁能将水踢的较高…

 丹儿一见到易翔,忘了自己正在生他的气,又或者是他正在生她的气,她开心的大叫:

 “易翔、姐姐,快来玩水,好凉哩!”

 小颦虽然心中仍有些气闷,但是坦白说,这种天气闷在马车中确实不舒服。那溪水的清澈冰凉,对她真是无比惑。但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不似丹儿那般随活泼,所以她只是拿条手绢弄,擦擦手脸,让自己清些。虽然她实在很想像丹儿那样将脚浸泡在水中,可是…有男人在呢!她可不敢这般随便。

 而易翔还是维持着他惯常的刻板表情,迳自洗脸洗手,也不说话。过‮儿会一‬,便看见他拿一枝树枝,站在大石上,眼明手快的朝水中的鱼儿刺去,准备抓鱼当午餐。

 小颦愣愣的看着易翔魁梧的身材、手臂鼓的肌,专注的表情像神只般的站在阳光下…她醉的看着,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看到易翔正要抓鱼当午餐,阿俊自然也不好意思在一旁玩耍了,他也学易翔拿树枝刺鱼,不‮儿会一‬,就看见鱼儿一只只仿佛自己跳上水边似的。看到他们两人的刺鱼绝技,乐得丹儿拼命拍手叫好,还不停在一边加油。

 “阿俊,快、刺,哇!易大哥比你快,加油!”

 “易大哥,加油!阿俊快要赶过你了。”

 易翔真是哭笑不得,他又不是跟阿俊在比赛,被她这般兴高彩烈的一番呼喊,弄得两人好似真有竞赛意味似的,他看看差不多了,抬头说:

 “阿俊被了,太多鱼,咱们吃不完。”

 丹儿还真的无聊的细数两人的成果,抱怨着:

 “阿俊你输了,嗯…你干嘛不用剑来刺?如果用剑那你一定赢。”

 “拜托,你叫我将师父送我的『玉泉软剑』拿来刺鱼?你有没有说错?”

 “有什么不对?它是剑不是吗?有什么差别?”丹儿睁大双眼不解的问。

 “你…唉…”

 “别斗嘴了,还不快点处理这些鱼,小颦已经去捡树枝了。”易翔威严的打断这两人的抬杠。

 一如往常的,有丹儿的帮忙只会越帮越忙。因为她有一个坏毛病,不管做事是否做完,只要见到另一个吸引她注意的东西,她会立即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事,转而投入新的玩意儿。于是剩下的工作,只能让人来替她收拾善后。以前负责收拾善后的是阿俊,现在倒楣的,又多了一个小颦。

 像现在,捡柴火捡了一半,只因为她突然发现在草丛中有一只小兔子,她丢下手中的枯枝,开心的去追它了。阿俊只好无奈的将手中的枯枝交给小颦,自己当丹儿的跟虫,否则万一让她出了一点差错,他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易翔蹲在火边,正专心的翻烤鲜鱼,小颦乖巧的坐在一边帮他,她不敢多说话,深怕又惹他生气。她安静的翻动鱼,脑子里却还在想,她到底哪里惹他不开心了?想着想着一点也没发现,在她身边的易翔正偷偷的在观察她的表情。

 一股焦味传出,这才惊醒正胡思想的她。她吃惊的想将鱼翻面,偏偏一个不留神,手慌乱的滑了一下,鱼串已经离她的手往下掉,眼看就要掉进火里了,她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忽略了快的鱼有多烫。

 “小心!”易翔的警告已经慢了一步。就看见小颦的手在一碰到鱼身后,因为烫,立即又松手,但手已被烫红了。易翔紧张的抓过她急于藏在身后的手,细细的检查着。

 她讷讷的说:“不要紧,没事的。‮起不对‬,鱼被我弄掉了。”

 易翔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关心的。看她明明被鱼烫伤手,却还频频说没事,眼中的泪水转呀转,却强自忍耐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理她的拒绝,硬是由她身后拉出她的手来检查。

 “‮起不对‬,我太笨手笨脚了。我只是想要帮忙,可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起不对‬!”

 “不准再说‮起不对‬,听见了没有?别管那条见鬼的鱼,走,我替你擦葯。”

 看着她惊讶的瞪着他,他无奈的低声说:

 “我没怪你,真的!你要比那条鬼鱼要重要多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我真的那么可怕吗?‮么什为‬你老是那么怕我呢?”

 “我…”她急切的想要辩驳,但是却‮道知不‬要如何解说起。

 “姐姐!哇!好香哦,鱼好了吗?”

 听到丹儿‮音声的‬,她困窘的回手,红着脸不说话,但是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这顿鲜鱼大餐,最快乐的还是丹儿和阿俊,小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易翔的表情还是一样难测,永远教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小颦惊讶的瞪着丹儿,因为她身上正穿着一件全黑紧身的“水靠”(类似今的泳装)。

 “姐姐你会不会游泳?很好玩唷,我跟阿俊说好了,‮儿会一‬我要和他去上游玩水。”

 “不好吧,丹儿,那太危险了。”小颦担忧的劝着。

 “放心啦!我很小时就在山庄的后山玩水了,别担心。”

 “你这衣服,实在太…”

 “这是『水靠』。专门给我玩水穿的。是我爹特意请人做的,很呢!”丹儿“得意”的介绍着。

 “不是啦,你穿这样实在不太合礼教了。”小颦小小声的劝着,明知道丹儿不会同意她的看法的。

 “礼教?姐姐,咱们出来玩,就是要尽兴的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你管别人怎么说,重要的是『我快乐就好了』!”

 “可是…人言可畏呀!”

 “哼!谁敢多嘴,我就要他好看。”丹儿霸道十足的说着。

 “唉!我的好姐姐,放心去玩吧!别想‮多么那‬了,人只能活一次吔,错过了岂不可惜?”

 望着开心跳进水中戏水的丹儿,她真是好羡慕,羡慕她的无忧、开朗和快乐。丹儿说的对,管别人怎么说。何况这里就只有他们四人,她提起勇气下鞋袜,做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赤足将脚浸到冰凉的溪水中。唉!滋味真好。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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