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马威(上)
房门打开,乔轩的母亲梁芷柔站在门前。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五十岁上下年纪,适中的身材,清秀的眉眼,脸上淡淡化了精致的淡妆。虽然如此仍然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她的
角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但这更给她添了一份成
,从她的脸型和五官来看,年轻时候这一定是一个精致的美人。
眼下,这位平时婉约动人的女人便站在门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却冒着熊熊怒火,这是乔轩曾经见识过的怒火,小时候姐姐不听话,梁芷柔拿着水果刀追着她满院子砍就是这种眼神。这眼神太凶太狠太可怕,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乔轩的心里便咯噔一下,也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那双眼睛在他的身下一扫,扫过他匆忙中套上的平脚内
,灰色的内
,不雅地在
上卷着边;脚上,是忙
中穿错的鞋,粉红色的拖鞋,
茸茸的,上面还长着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那是展颜的拖鞋。
“妈…”乔轩尴尬地叫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声怒哼,随即梁芷柔推开他,径直往屋里闯去“我养了儿子变成你的了!我给你认错!”她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木屐在地板上敲得急,像暴风骤雨,嘎吱嘎吱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这当儿,展颜正倦在被窝里,满脑子想的都是昨夜的
旎风光。她以为这位好说教的婆婆又来叮嘱乔轩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等到听到大喊大叫音声的,梁芷柔已经气势汹汹冲到
前。
“妈…”展颜便着实一呆,她做梦也到想没梁芷柔会这样直接冲进新房,更到想没她这样一反常态!忙不知所措从被窝里爬出来,一眼瞥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赶紧将睡衣的领子拉了拉。昨晚她还嫌这件睡衣
的地方少碍事,现在她只得不恨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厚厚的棉衣,遮得严严实实,一口气也不透。
“我养的儿子变成你的了,我给你认错!”梁芷柔厌恶看她一眼,眼神疯狂,嘴里高声嚷起来。她身上穿的,是一套名牌套裙,展颜买的,穿在身上更显出她不输人轻年的曲线,优雅华贵。虽然这套套裙花了展颜整整一个月的工资,但是她还是咬牙买了,既然和乔轩结婚,那么他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父母,花这点钱又算什么呢?
此刻,展颜目瞪口呆地看着梁芷柔穿着这套名牌套裙,毫不在意一拉,裙子发出“嚓”的一声,梁芷柔便在她的惊恐中直
跪下了“嘭嘭嘭”就是三记响头,额头在地板上碰得轻脆有声。
“我给你认错,我给你磕头了!”梁芷柔高声喊。
展颜只觉得“嗡”的一声,脑子里马上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乔轩已经赶上来,也吓得不轻,连忙便连拖带拉想要把梁芷柔拉起来。“妈,妈,你这是干嘛?”虽然从小见惯了梁芷柔的反复无常,可是磕头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惊惶下被梁芷柔一把拉下地去,梁芷柔指着他的鼻子哭着说:“你娶了老婆了,老婆说的话就是圣旨,你再也不听妈的话了对不对?”眼神凶狠,眼眶倒是干干的没有一滴泪水。
“妈…”乔轩如坠云里雾里,简直辨不清东南西北。
“我叫你接云姨来家,么什为不去接?妈说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她教唆你,她的话比妈的话管用?既然是这样,妈就给她认个错,从今天起你就听她的话就好了!”梁芷柔发狠挣脱开来,又趴到地板上准备再磕几个头,被乔轩紧紧拉住“妈,展颜没有么什说。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云姨,她说她儿会一就到!”
这时候屋子外也响起了轻轻的咳嗽声,气度沉稳的公公乔天
踱进来,这是个官味十足的老者,虽然退了休,却丝毫不改当官时候的威严。进来后看到展颜衣冠不整,眼中便有尴尬的神色一闪,呐呐退到门口,低声劝道:“芷柔,既然云姨已经来了,就算了吧!邻居听到也不好!”梁芷柔忽地站起来,眼睛眯了一下,忽然用力睁开,眼中有便慑人的凶光一闪,瞬间消失,展颜顿时吓得打了个寒噤,只觉得好像看到了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从她认识乔轩以来,梁芷柔一直都是一个温婉成
,彬彬有礼的女人,对乔轩关怀体贴,出于爱屋及乌,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展颜常常觉得心满意足,睡梦中都笑醒…这么好的老公,还有这么好的婆婆,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在单位里,看到同事朋友们讲述婆媳之间勾心斗角的争斗时,她总是暗自庆幸自己遇上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婆婆,她憧憬结婚后要把乔轩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敬爱。
然而现在,新婚的第一天早上,梁芷柔突然演出这一幕,完全出乎她的想象,叫她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她完全道知不该么什说,该做什么?只是傻傻坐在
上,接受梁芷柔的狂轰滥炸。
“我要打电话给江诗兰,请她来看看我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结婚第一天就挑唆我儿子不听我的话!”梁芷柔如雷般咆哮,木屐在地板上跺得山响,修饰得很好的手指一直指到了展颜的鼻尖上,可以看清那指甲上贴的亮片,在光线下忽地耀眼一闪。这时梁芷柔温柔婉约的面纱早已扯下,现在的她,不再是优雅高贵的女人,就像一个街上的泼妇,完完全全的泼妇。
江诗兰是教育局局长夫人,和梁芷柔关系很好,也就是这个关系链,展颜得以认识了乔轩。现在梁芷柔抬出江诗兰来,显然是用顶头上司来压制她,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展颜稍有动弹,以后的升迁什么就会泡汤,还有穿不完的小脚鞋。
展颜看着那只保养得很好的一直在眼前晃动的手,忽然就来了气。
“好,你打电话!我做了什么?一大早就这样闹,我到底做了什么?”她陡地从
上站起来,不再顾及睡衣透明不透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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