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年,欧洲人一到夏天就竞相跑到海边去晒太阳作
光浴,但这一年,自进入六月以来温度便反常地不断往上攀升,到了七月,有些地区更高达摄氏四十度以上,热
造成的死亡人数也在持续增加当中,火灾频仍、航运受阻,农作物面临减产,电器设备因高温而功能紊乱,甚至连长年结冻的冰川都开始融化,这时候别说是晒太阳,大家躲太阳还来不及。
学者说是地球“生病”了,专家说是因为温室效应,然而真正的原因…
“老天,又有人热死了,今年夏天到底是怎么搞的?”豆芽盯著电视喃喃道。“哇~~法国热死的人最多?我看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关掉电视,起身回头,愣住。“你在么什干?”
路希跪在地毯上拉开儿子的
子,一手探进里面不晓得在摸什么。
“拉菲尔的小
又不见了,我正在帮他找。”
“又不是头一次,还找什么,它自己会跑回来的啦!”豆芽失笑道:“小心他给你一坨黄金。”
“才不会,他已经会自己大小便了。”
豆芽摇摇头,迳自走出起居室。“儿子交给你了,我要去叫他们整理行李。”
“整理行李?干嘛?”
“到白朗峰啊!”可是她才刚吩咐过管家和加百列,正打算上楼去整理自己和路希的行李,仆人便来通报。
“夫人,艾斯特先生和奥维莉小姐来访。”
终于来了!
“请他们到客厅,还有,麻烦你替我送杯果汁来,至于客人,给他们白开水就行了。”
懊悔莫及与惶惶无措
错在奥维莉与艾靳特睑上,他们惴惴不安地并肩坐在沙发上,
言又止地想说话又说不出半句话来,整整十分钟过后,豆芽终于不耐烦地先开口。
“你们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两人震了震,相对一眼,又踌躇了好儿会一,艾靳特才呐呐道:“我…我不能不改行吗?”
“随便你。”豆芽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这条路你要是真能顺利走下去,我倒不能不佩服你。”言下之意非常明确…她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扰他。
“可是…”艾靳特几乎哭出来。“我只懂得服装设计…”
“而且多少还有点天分,”豆芽也承认他的才能。“但是你偏偏要利用我,么什为?”
艾靳特迟疑一下,然后沮丧地垂下脑袋。“当时我的教授告诉我,我是有些天分,但也仅仅足够作个独当一面的设计师而已,根本没有资格踏上世界伸展台。而当我把你的设计图拿给他看,他当下就断言那才是足以走上世界伸展台的天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偷我的设计图,顺便把我的积蓄搜刮一空!”豆芽忿忿指控。
艾斯特头垂得更低。“起不对,我的家人意愿不支劝我走这一行,光靠打工实在应付不来学费、生活费…”
“那我呢?”豆芽愤怒地拔尖嗓门。“你走投无路时还可以回家去,可是我连半个亲人有没都,一切都要靠自己,你却偷走了我所有积蓄,半
钱都不留给我,道知你那之后我过得有多凄惨吗?常常一天只吃一片吐司,有时候光喝白开水,如果不是碰上路希,我早就饿死了!”
“对…起不对,真的很起不对…”
“你现在说起不对有什么用,”豆芽不屑地扔回他的歉意。“那一段悲惨的日子早已深印在我脑海中,尽管我现在大鱼大
过好日子,但乍夜梦回时偶尔还是会惊醒过来,惶恐地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仍在孤儿院里被欺负,还是在徐家受尽
待,或者是住在储藏室里饿得想吃掉自己,你能想像得出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换了是你,你能…”
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双眸转注客厅口看着一团金发灿烂的小
球滚进来。
“妈咪!妈咪!”小
球急急忙忙蹦一下弹进她怀里,没穿
子,胖胖的小指头恼怒地指住随后追来的父亲告状。“爹地欺负拉菲尔啦!”
一追进客厅里来,路希便紧急煞住脚步,拎著一条小
子猛打哈哈。
“抱歉、抱歉,我道知不你有客人,哈哈,我马上把小表带走,马上!”
但小
球两只肥肥的手臂死命抱住母亲的脖子不肯放。
“不要,爹地要欺负拉菲尔!”
豆芽斜睨著路希。“你又么什干了?”
“我…”路希尴尬地猛搔金发。“我找到拉菲尔的小
了…”
“然后?”
“然后?”路希的傻笑愈咧愈夸张。“然后、然后…”
“爹地说要把拉菲尔藏小
的地方
住,这样拉菲尔以后就不能再把小
藏起来了。”小
球委屈地呜呜咽咽。“拉菲尔又没有藏,明明是小
自己躲起来的嘛!”
差点爆笑出来,豆芽好不容易才硬憋住。“路希,请问你几岁了?”
“呃,二十九岁。”路希有点茫然,不懂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哦!二十九岁了,是大人了呢!”
路希得意的
高
脯。“那当然,还是两个孩子的爹地呢!”
“是喔!”豆芽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请你别再做那种幼稚的事情了可不可以?”
脯扁了,傻笑又爬回路希脸上。“我…我只是跟他玩的嘛!”
“不好玩!”小
球小子邬噘得高高的。
“听到没有,你儿子说不好玩。”
“好嘛、好嘛,不玩就不玩嘛!”路希咕哝著把小
球接过去“儿子,妈咪有客人,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搅妈咪,爹地陪你玩。”随即抱著儿子离去。
但父子俩的后续对话仍清晰地传进客厅里来。
“爹地当马给拉菲尔骑。”
“飞机好不好?当马很辛苦耶!”
“骑马、骑马、骑马,拉菲尔要骑马!”
“好好好,给你骑就给你骑…晚上我再去骑你妈咪…”
“拉菲尔也要骑妈咪。”
“不行,你妈咪只有爹地能骑。”
“要骑,要骑,要骑,拉菲尔要骑妈咪!”
“小表,你敢让我戴绿帽子,我先掐死你!”
愈听愈不像话,豆芽面河邡赤地吼出去。“路希!”
一声短促的惊
,某人的忏侮马上诚惶诚恐地传回来“起不对、起不对,我错了,应该是我给你骑、我给你骑!”然后是某人低声埋怨儿子音声的。“你看,都是你啦!妈咪生气了,害爹地不能骑妈咪了!不过,这样也好啦~~反正给你骑累了,也该换你妈咪出一点力气来骑爹地…”
“拉菲尔也要骑爹地。”
“是是是,先给你骑,再给你妈咪骑,一个骑后面,一个骑前面,唉!做牛又做马,男人好辛苦喔…”幸好接下去的话已经听不见了,否则难保另一位某人不会冲出去砍人。
豆芽哭笑不得地
太阳
,觉得有点头痛。
“总之,我没有办法忘却过去所吃到的苦头。瞧,路希对我很好吧?即使如此,我依然无法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就算他说他有多么爱我,我还是患得患失,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也许我一辈子都会是这样,到死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你们说,我怎能轻易原谅你们呢?”
“但毕竟你得到最好的结果了呀!”奥维莉
口道。
豆芽冷笑。“你的意思是说,反正你们没有害死我,那就不算有罪,不应该得到惩罚?”
奥维莉窒了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需要
得我们无路可走。”
“
得你们无路可走?”豆芽不可思议地覆述。“不,那是你们做的事,不是我。离开服装设计这一行,你们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不,你们还有很多选择,服饰业并不仅有服装设计,还有许多相关项目任你选择,但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再继续做服装设计。”
“么什为?”奥维莉住不忍提高了声音。“么什为一定要
他放弃?只是因为报复吗?”
“只是?”豆芽哼了哼。“你们差点害死我,我没有权利报复吗?而且,如果你们继续做服装设计,为了得到更高的名声,你们一定会再使出卑鄙的手段去陷害别人,因为艾斯持根本没有足够的天分更上一层楼。这点我绝不允许!”
“不会,绝对下会,我们可以发誓!”奥维莉忙道。
“很抱歉,”豆芽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们。”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们?”
“无论如何都不信!”豆芽以毫无转圆余地的口吻拒绝付出她的信任。“总之,不准他再继续从事服装设计的工作!”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这样…这样不公平!”
“公平?”豆芽嘲讽地发出嗤笑声。“你跟我这个一出生就备尝不公平待遇的人说公平?你诉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凭什么你可以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而我一出生就得被父母抛弃?凭什么你可以陷害我,而我就必须被你陷害?不,别跟我说公平那种词,因为我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吗?”艾斯特绝望地哀求。
“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不然定一我会要你们尝尝当初我所受到的苦。”
“可是…”
“不用再说了,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跟你们罗唆了!”豆芽猛然起身。“记住,不准再陷害别人,否则我会让你们尝尝真正走投无路的滋味!”
奥维莉凝视她半晌,慢慢起身。
“你变漂亮了,但心却更狠了。”
豆芽不在意地冷笑。“别忘了,这是你们造成的!”
奥维莉又注视她片刻,而后偕同艾斯特黯然离去,望着他们绝望的背影,道知不么什为,豆芽也有点黯然。
么什为?
么什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非得要如此冷酷无情不可呢?
白朗峰是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也是一年四季都可滑雪的天然滑雪胜地,甚至还设有滑雪学校。不过豆芽并不打算滑雪,因为她不会滑雪,她只想玩雪,譬如堆雪人、打雪仗之类的,但她早该知道路希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一天到达旅馆时已经是下午茶时间,所以他们乖乖待在旅馆里休息;第二天他们带著拉菲尔去坐轮胎滑雪,疯狂了一整天;然而到了第三天…
“慢著、慢著,路希,你究竟要把我拖到哪里去?”
“滑雪。”路希愉快地告诉她。
“滑雪?”豆芽嘶声裂喉地尖叫。“不要,我才不要滑雪,我…我要陪拉菲尔玩!”
“他说要在儿童俱乐部跟小朋友玩,没空‘陪’你玩。”
“可是…”
“没有可是,”路希继续拖著豆芽走向滑雪场。“既然来到滑雪度假中心,怎能不滑雪?”
“么什为不能?”豆芽尖锐的反问。
路希瞟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现在,我们先替你买一副滑雪装备,然后,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滑雪的!”
才怪!
当你直过去也摔,横过来也摔,甚至不动也摔,有时候还会倒栽葱笔直
在雪地里,或者来个一宇大劈腿,害她
裆差点没裂开,腿筋差点没拉断,这样谁会爱上滑雪?
“不对、不对,豆芽,你太紧张了,要放轻松一点,两支滑雪板的距离要与肩膝保持同宽,两脚蹲低,上身和膝盖要微微前倾…不,不能弯
驼背,放轻松一点,要自然
直…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放…”
“你敢再叫我放轻松一点,我马上去买一支
来毙了你!”
豆芽咬牙切齿地警告他,路希顿时不知所措地僵住。
“那、那…不要放轻…呃,不对,我是说、说、说…”
瞪了半天眼,听他说、说、说了半天,豆芽终于
了气。“算了,我没有滑雪的天分,还是你来吧!你一定滑得很好,表演给我看如何?”
一听,路希马上眉飞
舞起来。“你要看我表演,好啊!好啊!”于是,他们移师到高级滑雪道,路希带她到一个可以综观大部分雪道的地方,自己再到山顶上去。由于他穿著一身鲜
醒目的金黄
滑雪装,即使彼此距离遥远,依然可以在众多滑雪客中清楚地分辨出哪一个是他。
“酷!”
见路希纯
俐落的操纵著滑雪板和滑雪杖,姿势美妙的从陡坡上以每小时80哩的速度俯冲而下,风驰电骋在波
般的超大曲道上,或者自天然跃台腾空飞跃上半空中表演高难度的劈腿跳跃、直立翻转与360度大扭转,滑雪板
起的雪花飘散于蓝天中,彷佛下雪一般,豆芽不
赞佩叹不已。
“这家伙爱玩归爱玩,好像也玩出一点成果来了呢!”她喃喃自语道:“或者他应该去参加奥运比赛。”
不只她看得钦佩不已,其他滑雪客也自动停下来观赏路希表演,而后,如同往常一般,当路希要回到山顶上去时,一大票女人好像蚂蚁盯上香甜美味的糖果一样围绕在他身边黏
不休。
换了是其他老婆,恐怕会气到爆,但豆芽不会,因为路希不是别的男人,那个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碰上这种状况,如果她每次都要吃醋生气,有再多条命也不够她爆。
豆芽耸耸肩,迳自转首望向四周众多的山峰,每个山峰来起看都是那么严肃高大,披著抖擞雪斑,
出硬雕而严峻的深灰色铁岩,那并不适宜滑雪,却能让人深刻地体会到人类的渺小与脆弱…
“你不生气吗?”
“惊,豆芽闪电般回眸,只一眼便
著冷气骇然连退好几大步。
“你…你…你…”不知何时,黑衣男人…撒但叶与他的
子…李丽丝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两双
森冷酷的眸子寒恻恻地把她盯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真以为他爱你吗?”李丽丝轻蔑地斜著眼看她。“你诉告,恶魔是没有心也没有灵魂的,所以路西法不可能爱你,他只是为了要阻止最后审判
的来临才骗说他爱你,你若是相信他也就太愚蠢了。”
“既、既然如此,”
瓣抖了好一会,豆芽才硬挤出声音来。“你们的目的应…应该相同,为…么什为要阻止他?”
李丽丝挑了一下眉。“看样子她也不笨,撒但叶,恐怕我们骗不了她呢!”
撒但叶徐徐眯起眼来,嘴角悄然勾
起一抹残佞的笑,森森白牙闪耀著噬血的光芒。
“那就送她‘回去’!”
话落,他背后那双巨大的黑翼霍地挥扬开来,刹那间,原是清澈澄蓝的天蓦然黯淡下来,乌云密布,遮蔽了所有的阳光,瘁然一道雷鸣暴响,狂风猛然爆发,满天冰雹仿佛落雨般打下来。
连惊吓都来不及,好几颗拳头大小的冰雹业已K到豆芽头上来了,她马上抱头没命的狂奔想要找个安全地点躲起来,但没跑两步便脚底一滑,像颗
球似的滚到雪道上去。
下一刻,只听见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像打雷一样,振动了整座山谷,她骇然抬头,但见成千上万吨的冰雪仿佛一面白茫茫的雪墙,似奔雷、若闪电般,排山倒海而来,夹风带雪、
云吐雾,气
的的啸叫和松涛滚动之声绵延
错,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般的浩大,席卷了所碰上的一切…
大树被噼啪折断,野兽四处
窜,人们惊叫著极力逃命,可是没有人个一动作够快,没有一只动物奔跑得够迅速,那堵直泻而下的雪墙以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遮盖所有…
连滚带爬地,豆芽挣扎著想要逃开,但一切都是徒劳,当她被冰雪卷起而坠下时,神志依然很清醒,脑海中蓦然闪现“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的遗憾,同时身体轻飘飘地数次被抛起又落下,而后被深埋住不能动,虽然她使劲挣扎,但更多的冰雪
上来,直至她完全无法动弹,于是,她不得不放弃了…蓦然,一双宛如钢铁般的手臂平空出现攫住她的
际,下一秒,她已然
离冰雪的桎梏被纳入某人温暖的怀抱里,旋即腾飞至空中…
飞!?
她尖叫著马上抱紧某人脖子,不想看却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望,那堵雪墙依然轰然作响地卷著千层雪
继续往前奔驰,贪婪地
噬掉一切,包括…
“不,不,拉菲尔、赫莉儿!我的孩子啊!”她惊恐地哭叫著,一边挣扎著想要眺回雪地上去救她的孩子,蓦而,一只手把她的脸转向另一侧,于是,哭叫骤止,她不可思议地发现另人个一也长著翅膀飞在半空中,而且双手各抱著一个孩子,她的孩子。
加百列?她居然也有翅膀!
而对面,撒但叶与李丽丝也飞扬著黑翼停留在空中。
“路西法,你真以为‘祂’那么好心想要成全你和雅娜尔吗?错了,‘祂’不想让你回去,又想利用你来牵制我们,所以才用雅娜尔来套丰你,你不会那么愚蠢上‘祂’这种当吧?”
“道知我,可是…”
畔浮漾起温柔的微笑,路西法深情地俯视怀里的女人。“我不在乎,我愿意被利用,只要雅娜尔能够陪著我,随便‘祂’爱怎么利用我都不介意。”
“你是说,”撒但叶的表情瞬间阴沉到零度以下。“你要与我们对抗?”
缓缓抬起乌黑的眸子,路西法的神情同样阴冷。
“如果你们打算要掠夺这个世界的话,是的,我会与你们对抗。”
“为以你你拚得过我们六个?”
“不信就试试看!”
撒但叶牙
咬得喀嚓喀嚓响,可见他有多愤怒。
“么什为?当初你愿意和我一起背叛天,现在又为何要背叛我?”
“当然是为了雅娜尔,这个世界是唯一能让我和雅娜尔共存的地方,我不会让‘祂’破坏,也不会让你们抢去,这里是我的,我和雅娜尔的!”路西法的语气是毫无妥协余地的坚决。
“不!这里是我的!”撒但叶怒吼。“‘祂’拥有天,这里就该属于我!”
“你有地狱,不然你就去跟‘祂’抢天。”
“你明明知道没有你,定一我抢不过‘祂’。”撒但叶愤然道。
“那种事你自己去想办法。”路西法满不在乎地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撒但叶狂怒得又想挥动黑翼掀起更凶猛的狂风暴雪,但很快又放弃,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或许是六位撒旦之中最强大的,却依然不及路西法。“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话落,一阵森冷的风吹过,撒但叶与李丽丝骤而消失。
加百列徐徐飞过来,深深凝住路西法片刻,
“‘祂’不仅要利用你牵制撒但叶他们六个,最重要的是,没有你,他们就不敢向‘祂’挑战。”
“道知我。”路西法淡然道,再反问:“那你呢?你又是来么什干的?”
加百列意味深长地瞄豆芽一眼。“将来有一天,或许你会需要我。”
“需要你?”路西法那两条充满
气的眉微微往上挑,嘲讪地冷笑。“就算我真的需要你,你又么什为要帮我?别忘了你和我的立场是对立的,你不怕‘祂’以为你也背叛‘祂’了吗?”
加百列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迳自转注豆芽。“时间不多了,雅娜尔,记住,当你们的第三个孩子出世时,那是最后的警告。”
但豆芽根本没有办法回应加百列,因为她还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么什为长翅膀的人愈来愈多了?么什为大家都若无其事地飞在半空中,好像这才是最正常的行动方式?
这是某种传染病吗?
还是今年的流行趋势?
不长翅膀不够炫,所以大家都要长副翅膀来赶时髦,无聊候时的飞到空中去转两圈秀一下,就像模特儿上台走秀,请大家看看哪一副翅膀最酷,这就是今年秋冬最流行的新款式…
豆芽苦笑着把脸埋进路西法怀里。
好吧!以后她的设计图上都会多添上一副翅膀,这样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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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整座滑雪中心都被淹没,道路也不见了,电线杆被砸倒,电线被砸断,公路上更堆积了数以万吨的雪,通讯与交通完全中断,劫后余生者只好先“飞”到库尔马悠再搭飞机回到罗马,刚下飞机便瞧见沙利叶与罗弗寇气急败坏的赶来接机。
“你们碰上雪崩了吗?有没有怎样?”
“雪崩?什么雪崩?”路希茫然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我道知不你在么什说?”
沙利叶愣了一下。“雪崩啊!白朗峰的雪崩啊,你们不是到那儿滑雪吗?”
“对啊!”“那…”
“可是我道知不有什么雪崩。”
“但、但…”沙利叶与罗弗寇面面相觑。“电视报导说白朗峰上突然狂风大作,雷电
加,还有冰雹,因而引发一场惊人的雪崩,绵延了数十公里,滑雪中心整个被淹没,到现在还在挖掘寻找生还者呢!”
“是吗?”路希惊讶地眨著蓝眸。“真可怜。”
“真可怜?”沙利叶不可思议地喃喃重复“我又没叫你可怜他们,我是说你们…咦?”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没有半件行李。“你们的行李呢?”
路希正待回答他也道知不,一旁的某人抢先嘀咕了一句。
“都埋在雪里了。”
沙利叶怔了怔,又与罗弗寇相对一眼,再一起望向某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请你说清楚一点?”
“说清楚?”瞧瞧一脸无辜的路希,再瞧瞧若无其事的加百列,豆芽不由苦笑,叹气。“没事,什么事也没。”怎么说?
沙利叶盯住她看了儿会一,而后
低声音问:“是…路西法?”
“别问了好不好?现在我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像上回一样把一切都丢给周公去处理,虽然有点阿Q,但…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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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阿Q做法是行不通的。
能把一切困扰都丢给别人去烦恼当然是最美满的打算,可惜周公不再受理这种闲事,所以酣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后,生平第一次,豆芽考虑到别人,想到那些无辜被埋在雪崩下的游客,她有点不安。
起因是她,后果却老是由别人去承担,这样好像不太符合公平原则吧?
于是,背著路希,她找上加百列。“那个,呃,加百列,如果你真的是天使的话,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些游客被活埋,被牺牲呢?”
加百列深深凝住她。“你…感到不安了吗?”
“才不是!”豆芽矢口否认。“我…我只是奇怪。”她不安是她的事,却不想被人知道…有良心的人总是比较吃亏,会被利用、被欺负的,这种事她绝不会承认。
加百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你终于开始对这种事感到不安了,真是不容易,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果,我等了好久呢…”
“跟你说我没有…”
“嘘…”加百列用食指轻轻抵住豆芽的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她无奈地叹息。“这些牺牲都是不得已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所等待的结果,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请你说正确的义大利文好吗?”豆芽以嘲讽的语气要求道:“你说的义大利文我听不懂!”
加百列摇头。“不,这件事必须让你自己慢慢去感受。”
“感受什么?感受他们的牺牲?”豆芽尖锐地叫。
“是的,你必须感受他们的牺牲,”加百列话说得极慢。“然后你才会请求路西法为你做一件事,如果路西法愿意为你做那件事,你就会相信他是真的爱你。”
“什么事?”豆芽
口问。
“你必须自己想到。”
“该死,么什为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雅娜尔,”加百列
出为难的表情。“这是你自己的要求啊!”“见鬼,我不是雅娜尔,”豆芽怒叫。“你不要老是…”
“那你就更不需道知要。”
豆芽窒了窒。“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希望那天来得不会太迟。”
语毕,加百列迳自回身离去,豆芽怔愣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既生气更不满加百列不肯把话说明白,又法办没硬
加百列把话说清楚,只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片刻后,她来到书房里,从路希的保险箱里取出三张支票看了儿会一后,毅然撕毁,再拿起话筒…
“我已经撕毁那三张支票,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简单讲完两句,挂断,再另行拨号…
“艾靳特,你可以继续设计服装,但绝对不可以再窃取别人的作品,不然我会让你尝尝走投无路的滋味。还有,你也不能再…”
她不晓得自己么什为要这么做,也许是想求得一点良心上的安宁,但…
这样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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