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问题了。但近期之内还是要严格
止做剧烈运动,不要给我又跑又跳又踢又踹,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的脚。”
柄美严肃的
代病人,后者边唯唯诺诺,边偷偷觑她,猜忖何以耀庭会格外畏惧她。国美只是严肃了点,有那么可怕吗?
“听说你要跟蔡耀庭订婚。公英,你们才认识一个多月,这件事你有没有考虑清楚?”她威棱的眼神笼罩住眼前的病患。
“有呀。”
“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才迫不得已的委身?”
被她说对了一半,公英涨红脸,急忙摇头。“你不要胡思
想。”
柄美攒紧眉,研究了公英的表情好儿会一,做出勉为其难的同意。
“这家伙虽然恶名昭彰,过去倒没有跟人家订婚又侮婚的纪录。看在你喜欢他,他又对你还算体贴的份上,我就不多说了。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我跟博智都会
空到。可不像姓蔡的小器鬼,给个礼到人不到,假借出公差避不见面!”
听她的口气,显然还对陈年旧事耿耿于怀。公英住不忍为自己的准未婚夫辩护:“国美,其实耀庭对和博智打架的事一直感到懊悔,你不要再怪他了!”
“是他要你这么说的吗?道知你他把我的博智打得有多凄惨,这件事我会给他记一辈子!”她愤恨的道。
“不要啦,国美,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就原谅他嘛。”
皮疙瘩爬满手臂,国美讶异自己哪来的这种反应,随即领悟到原因,不敢置信的睁大眸。
蒲公英居然嗲声嗲气的跟她撒娇,怪不得她打起冷颤来。到想没恋爱对人个一的影响会这么大!为了早上吃下肚的餐点着想,她决定不再给她机会荼毒她的耳朵。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对了,伯父对这件事怎么说?”
“爸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嘀咕着两场意外让他的一双宝贝女儿被人拐走。”
“你是说玉英也…”
“玉英在电话上并没有说清楚,我只知道对方急着跟她结婚。他们几天后回来,候时到就可以问明白了。”
“啧啧啧,真到想没,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世事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耀庭跟你求婚,打定主意要将生命奉献给病人、子辈这不结婚的玉英也动了结婚的念头。身边的至亲好友,就剩下我哥孤家寡人了。”国美住不忍靶慨。
“胡大哥条件那么好,还怕他娶不到老婆吗?”
“他条件好?”国美嗤之以鼻,一副她说了什么笑话的样子。“家丑不外扬,我也不跟你明说。你赶快出去吧,我怕蔡耀庭在外头等得不耐烦。”
鲍英微笑的起身。
从日本回来后,她舍弃轮椅,积极做复健,为的是不想订婚时还拄着拐杖或坐轮椅。在她的腿双能不靠人扶持行走后,明芳功成身退的离开她去协助更需要她服务的病人。
这段期间,耀庭定时送她到医院复健,说服她父亲将订婚和结婚的
期一块订下来。蔡母更是积极投入婚事的筹备,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准备了一卡车之多让她挑选。
她离开诊疗室,知道耀庭一定在外头等地。想到他撇下公事陪她看医生,一阵枫香般的甜郁弥漫于心,即使是这种寒
来袭的日子,耀庭眼中的关怀就是她最好的取暖方式。
可是候诊室并没看到他。公英扶着墙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发现耀庭和一名孕妇站在角落谈话。他几乎是立刻发现她的到来,很快走向她。
“国美怎么说?”他关心的问。
“她说恢复得很好,只要我不
跑
跳
踢,就不会有事。”她好奇的打量那名孕妇,只觉得她气质优雅,打扮入时,而且长得极美。
“你要听医生的话,知道吗?”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孕妇走去。“来,介绍你认识一位朋友。我跟你提过的宁绮,她是来做产检的。阿绮,我的准未婚
蒲公英。”
“你好。”
“你…好。”公英讶异的回应,娇嗔的斜了耀庭一眼,怪他也不先给提示,让她差点失态。
“恭喜了。刚才我听耀庭说你们即将订婚、结婚的事,正为他高兴呢。”
“谢谢你。”到想没宁绮是这样的大美人。公英在震惊之后,微感自卑,心里狐疑着既有这样的大美女在先,耀庭怎么会看上她!
“子逸来了。”宁绮喜滋滋的向朝他们走来的男子打招呼,突然,她皱起脸,哎哟一声。
“怎么了?”
耀庭和那名男子都过来扶她,前者由于距离她较近,自然是先驰得点,看得公英微泛酸意。
“没什么,只是肚里的宝宝踢了我一下。”宁绮微笑的说,谢过耀庭的搀扶后,投入丈夫的怀抱。
两人靠在一块的模样十分登对。公英发现来人有着极为出众的外貌,气质沉稳,一看就让人联想到成功和财富。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环住爱
的
,转向耀庭打招呼。少不了又是一番介绍。这时候耀庭的行动电话响起,他在接过之后,俊眉有些烦恼的蹙来起了。
“怎么回事?”公英问。
“有个会议提早了,陈毅要我赶回公司。”
“那你快去,我自己坐车回家。”
“可是…”他显得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的。”她向他保证。
宁绮见耀庭还在犹豫,索
道:“不如让我们送她回去,反正我跟子逸没事。”
“那就麻烦你们了。”耀庭没有多做推辞,扶着公英和两夫妇朝停车场走去,送她上子逸的车后才放心离去。
杨子逸的车是辆亮眼的铁灰色轿车,内部陈设豪华。宁绮与公英坐后座,一等子逸将车发动,便道:“没见过耀庭对谁这么小心翼翼了,我想他一定很爱你。”
爱?公英蓦然想到耀庭从没跟她提过那个字,脸上顿时有些落寞。
“他刚才也对你很小心翼翼呀。”她幽幽道。
宁绮失笑。
“你该不会是吃我的醋吧?我跟耀庭从小一块长大,他关心我很自然,你别介意呀。”
“你真的这么想吗?”她
低声音,不想让前座的杨子逸听清楚两人的谈话。“再怎么说,你都是第一个让他心生结婚念头的人呀。”
“他这么你诉告?”宁绮显然很意外。
“嗯。”公英压抑着
口一股沉郁的闷气,觑着她即使是微微蹙眉都很美丽的脸。
“那家伙!”没料到宁绮只是咕哝一声,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
“你没有任何感动吗?”她住不忍问。
“感动?”宁绮皱了皱鼻子。“他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些事,就连他想追我,还是子逸和博智跟我说,我才确定。之前,我只晓得他对我有意思而已。”
“如果当时知道耀庭喜欢你,你会不会选择他?”公英犹豫的问。
“不会。”她想都没想就回答,杏眸含情的凝视驾驶座的丈夫,后者从后视镜回她一笑,显然有听到两人的谈话。“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人个一。”
鲍英深受撼动,觉得两人深情倾注的眼神有说不出来的美丽。
“虽然那时候他连一句爱我都没说,我却傻兮兮的爱着他。”宁绮似在抱怨的感叹。
“他没跟你说爱你?”公英有些不可思议,看他们深情款款的样子,还以为两人从一开始就爱得
绵俳恻,男主角怎么可能连一句简单的“我爱你”都不提。
“他是到后来才说的。只顾着跟我求婚求婚求婚…”
子逸听到这里终于住不忍大笑。
“嘿,你笑什么啦?”她懊恼的道。
“没有。”他好脾气的说,晨星般明亮的眼眸从后视镜反
出温郁的情意。
“有,你一定想狡辩,别以为我道知不!”宁绮得理不饶人。
被爱
得法办没,子逸优雅的扬起他好听的嗓音。
“婚姻是男人对女人展现的最高诚意。我一直跟你求婚,还不足以表示我对你的心意吗?”
“哼,就会为自己当时的木头找藉口。”
他仍只是笑。
“你刚才说的那句…”公英却不像宁绮那么不捧场,认真思索来起了。“是真的吗?难道没有意外?”
“不能说没有。在上
社会中,有人是基于互利关系拿婚姻当筹码。”
“利益关系?”她含在口中玩味。她跟耀庭有什么利益关系?“如果没有利益关系,男人还会向女人求婚吗?”
“会呀。”他望着后视镜中的
子笑了。“如果他深爱一名女子,他就会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娶回家珍藏。”
这段话如一阵惊雷落在公英的心头,一抹领悟渐渐从她眼底升起。
她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耀庭不爱她,根本没必要跟她求婚!她这样用心计较着他对她投注的感情,怀疑他对初恋情人还有余情的心态实在太可恶了!
她为此惭愧不已,觉得自己好卑劣。
“公英,你怎么了?”宁绮看她眼光,担心的问。
“我没事。”她
了
鼻子,分别朝两人望了一眼。“谢谢你们,我道知不该怎么感谢你们。”
“感谢我们?”宁绮听得一头雾水,倒是子逸有所领悟,微微一笑。“公英,你么什为要谢我们?”
“因为你们教我更加认识爱情。”她真挚的道。
“有吗?”宁绮偏着头,娇憨的陷入沉思,这时候车子在小巷子里停下。
“我家到了,谢谢你们。”她再次向两人道谢,不劳子逸过来帮她开车门,直率的走下车。
“小心点喔。”宁绮不放心的叮咛。“找个时间让耀庭带你来我家。他说你很喜爱园艺,我对那方面是家学渊源喔。”
“一定的。”公英对她再无嫌隙,微笑的目送他们的车子远去,转身朝公寓走去。
突然,一道人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讶异的叫道:“是你!”
看着熟悉的红色车影驶去,暖芬掩不住心里的悲痛。她咬住粉
,要司机跟上。
么什为这样对她?她已经委曲求全到极点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喜欢弱不
风、处处倚赖他的女人,她就弱不
风、处处倚赖。他要娇痴可怜的情人,她就扮演娇痴可怜。他要温驯的女人,她就温驯。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何还要去找不但不弱不
风、处处倚赖,还强悍泼辣、活像个男人婆的蒲公英?!她有哪点比她好?她不专情也不温柔,事事与他对立,还几次伤他的心,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暖芬不明白,既然柏均为了她抛弃蒲公英,么什为现在反而会为了蒲公英抛弃她?她还是那个处处比男人强悍的蒲公英,而她也还是柔弱多情的黄暖芬呀。她们之间并没有改变,只不过蒲公英伤到腿的期间,有一点点楚楚可怜、需要人同情罢了!
罢才看她好像脚好了,柏均已经没有理由再同情她了,么什为还带她上车,载着她道知不到哪去!么什为?么什为?么什为?
暖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心里对蒲公英的恨意更深。既生她黄暖芬,何生蒲公英呢?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遮住她的光芒,抢走柏均对她的爱。如果她不存在就好了,不存在就好了!
狂飙的恨意
得她要发疯,这时候她是完全不去想少女时代蒲公英曾如何鼓励她,在她每次住院时到医院为她补习功课了。
两人在国中毕业后分开,蒲公英保送体专,她则被父母送到美国做心脏治疗,在那里她结识了温柔多情的李柏均。当时他一个月至少要写两封信给远在台湾的蒲公英,她为此嫉妒得几乎发狂,在他学成归国时也跟着回来,以自己的柔弱打败了蒲公英的强悍,擂获了他的心。
可是两人订婚两年了,柏均迟迟不提结婚的事,让暖芬虚悬的心始终无法放下。这次蒲公英受
伤,柏均不顾一切的想回到她身边,更是令她伤心
绝。她捂住因嫉妒而痛苦的
房,感觉到自己就要
不过气来,连忙从皮包里翻出葯片含住。
一定要想法子阻止他们在一起,可是她能想什么办法?柏均根本不听她的,即使蒲公英就要跟别人订婚了,他还是希望能挽回她。而蒲公英跟着他上车,是不是表示着她希望被挽回?这到想里,暖芬更加怨恨,气柏均的薄幸,也气蒲公英的水性杨花,一定要揭发她伪善的面目。
她毫不迟疑的从皮包里找出电话簿,翻到她最新搜集到的号码,以一指神功在行动电话号码盘上快速运作。
电话接通后,是电脑语音的总机转接,她按了该部门的号码,几乎等了足以将秘书的祖宗八代都骂过一遍的时间之久,那位可怜的秘书才接起电话。
“副总经理办公室,我能为您效什么劳?”
甜美音声的无法平息她的怒气,她没好气的道:“接蔡耀庭。”
“请问您哪位?”
“我哪位不重要,快帮我接!”
“起不对,蔡副总正在开会。您可以留言。”
“我才不要留言!”她气得想把电话甩掉,随即冷静下来,眼
狡黠。“你给我听清楚,事关他准未婚
的事。如果你不帮我接,发生任何意外由你负责上
这段话显然吓到了秘书,在僵持了约两秒钟后,秘书要她等一下。暖芬不耐烦的听着等候的音乐,德布西的“儿童天地”组曲虽然热闹活泼,对她仍如酷刑。她纳闷这些大公司怎么老要人等,真是混球!
“喂,我是蔡耀庭,你哪位?”优雅的男声不失沉稳的传来。
好不容易可以不听烦人的音乐,暖芬赶紧道:“我是黄暖芬。道知你公英上了柏均的车吗?”
耀庭蹙起眉,公英是坐子逸的车回去,怎么会上李柏均的车?难道是李柏均堵在她家门口,把她带走?
“你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吗?”暖芬音声的紧追
来。“我相信公英。”
她气得发抖。他相信蒲公英,她还不相信她未婚夫呢!
“如果没有别的事…”听筒中传来的冷淡声音大有结束通话的意味,让暖芬火大极了。
“蔡先生…”她按捺住怒气,以可怜温柔音声的接着道:“道知我你相信公英,我何尝不信她!可是…你没看见柏均脸上的激动,他几乎是强押公英上车的。你也知道公英的脚才刚好,根本没有力气对抗他…”
“你么什说?”
蔡耀庭音声的果然如她意料的紧张起来。
“当时我和他们还有段距离,并没有看清楚。后来我要司机跟踪他们的车,来到这个荒僻的…”她看了一下窗外的景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繁华的市中心,附近的景致充满田野风味。“这里真的很荒凉,我实在担心柏均会对她做么什出事来。”
其实她担心的是蒲公英会对柏均做么什出事来!
“你说的是真的?”
“蔡先生,我有必要诋毁我的未婚夫,只为了开你玩笑吗?毕竟我跟公英是好些年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发生不测。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柏均毁了自己,所以才通知你。”“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车子已经停下来,暖芬向司机问明他们所处的位置,转告蔡耀庭。
“好,我尽快赶来。”
“他们打开车门出来了,柏均拽着公英的手臂。你得快一点,然不要…”
“我马上到。”
电话被明快的切断,暖芬止住大笑的冲动,眼光则如鹰隼般锐利的监视不远处的那对男女。
等着瞧吧,蒲公英!
好大的一片!
蒲公英一下车便被眼前的景致震慑住。怪不得文人会说数大便是美,这么一大片够震撼人心了!
她狐疑的转向李柏均,纳闷他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两人是在蒲家所在的公寓门口碰上面,拒绝不了柏均的恳求,公英答应跟他上车。一路上他什么都不说,只要求她陪他去一个地方。
“看到了吗,公英?这就是我想给你看的!”他骄傲的指向眼前长满黄
花朵的园圃…蒲公英不确定那能称为园圃,对园艺专家而言,比较可能被当成杂草的蒲公英,从来没听过有人大片种植。
其实也没必要。这种温带地区的常见植物,以其坚韧的生命力著称,几乎能在所有类型的土壤中生长、繁殖,而且不易
除。
“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她似在叹息的说,嘴巴扬起半嘲弄的弧度。
“公英,难道你没有一丝的感动?”柏均仿佛受到重创似的,神情是满受伤害的。
“感动?”她玩味着,眼中充满不可思议。“你带我来看这片蒲公英,就是为了让我感动?”
“它们不只是…”他停顿了一秒才接着道:“蒲公英,它们代表的意义是我对你的心呀!”
“啊?”她睁大眼,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仍无法理解。
“这块土地是我舅公留给我的。两年前我虽然放弃你跟暖芬订婚,但我没有一刻忘得了你。有一天我来到这里,看到蒲公英花盛开,我生出一个想法,在这片蒲公英之间盖了一间木屋,每当我想人个一静一下,便开车到这里来,对着这片蒲公英想你、恋你。”
他说得情深意重,蒲公英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笑得有点无力。
“柏均,”她很努力的挤出话来。“既然你选择了暖芬就要好好爱她,不该再想我了。”
“公英,你不明白!”他突然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来,让我带你进木屋,让我把心底的话你诉告。”
“柏均…”
她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一把拖向木屋。蒲公英花田被两道木篱隔出一条碎石小径,当两人来到木屋门口,柏均得意的说:“我每次来这里都会亲自修剪,瞧,我把我们的蒲公英花园整理得这么有型。”
敝不得她怎么看都觉得这片花圃太过人工化,缺少野生植物
发的生命力。柏均就是老毛病不改,不管是人还是植物他都要依照他的心情修理一番,好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木屋装置的是先进的电子锁,柏均以磁卡打开门。一进屋就拉开厚重的窗帘,将木框的玻璃窗往外推出。
阳光自乌云层的空隙中透
出,夹带大量
气的冷风自窗口吹来。柏均为壁炉添加火柴,燃起温暖的火焰,蒲公英藉着从窗口
进来的阳光和壁炉火光打量屋里的装潢。
二十坪不到的木屋采开放式空间装潢,没有太多家具。卧室只有一张双人
,客厅部分以藤制桌椅为主,咖啡
手工制藤编椅上摆着白色的椅垫和靠垫,桧木地板上铺着以玉米与海草编织的棕色地垫,搭配窗外辽阔的风景,充满休闲自在的气氛。
鲍英可以理解何以柏均喜欢来这里散心,不过说到这里想她、恋她就有点令她难以消受了。
“要喝咖啡吗?”他在与客厅相连的开放式小厨房里问。“给我杯温开水就行。”她随意答道。
柏均停下拿出咖啡杯组的动作,困惑的蹙起眉。“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喝咖啡吗?我这里有你喜欢的曼特宁喔。”
“柏均,爱喝咖啡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是陪你喝而已。”“那你就再陪我喝一次嘛!”他尖锐的看她一眼。
鲍英不想惹恼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浓郁的咖啡香随着蒸气从咖啡壶渗透进空气里,柏均趁咖啡煮好前的空档播放CD,优美动听的情歌随之扬起。
鲍英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尴尬,早知道柏均会这样,她就不该答应跟他来这里,现在倒陷进进退两难。
“柏均,如果没有别的事,等一下喝完咖啡我就要回去了。”
“公英,你才来这里儿会一,而且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他急忙的想劝住她。
“柏均,我们在这里逗留太久不太好。万一暖芬知道了,只是徒惹一场误会。”
在窗口偷听的黄暖芬颇有同感的点头。蒲公英还算识相,知道顾忌她。
“么什为你总是把暖芬看得比我重要?”屋里的柏均却没有共识,不满的说“从以前到现在都这样。我已经受够了你处处为她着想,她还得理不饶人的气焰!”
暖芬气得全身发抖。柏均怎么可以这么讲她?道知他这么说她有多伤心吗?
气愤未完,她听到公英接着讲:“柏均,你这么说就太过分。暖芬只是担心会失去你,最近才表现得比较失常。她的本
是温柔、善解人意,你千万不要误会她。”
“你不要再帮她说话了!”柏均将咖啡倒进骨瓷咖啡杯中,放到托盘拿来客厅。他递了一杯给公英,自己也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让浓烈的苦涩入喉成甘味,就像爱情的感觉。
“公英,你太善良,暖芬根本没当你是朋友,你还处处帮她讲话。当年她处心积虑的从你手中把我抢去,不久前你遭到
伤,她只顾着担心我会移情别恋,霸道的不准我去照顾你,这样的她根本不值得你帮她讲好话!”
“那得问你自己是不是对她关爱不够,让她没有安全感,觉得随时都会失去你。”
一语中的。窗外的暖芬气苦的泪盈眼眶,屋里的柏均则紧抿住
,深深的看着公英,这使得后者颇为不自在,连忙假装啜饮如苦葯般难喝的咖啡。
“你说对了!”柏均突然放下咖啡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到公英身边,攫住她握着咖啡杯的手,眼神热烈的紧瞅住她。“我是那样没错,因为我始终忘不了你呀!”
“别这样,柏均!”她轻轻挣扎,暗示他放开她,但柏均么什说都不放。
“我当时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选择暖芬,一跟她订完婚,我就后悔了!只是她的病让我不忍心刺
她,才按捺住对你的相思到现在。我本来以为可以忘记你,可是当我在病房里看到奄奄一息的你,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公英,原来强悍只是你的保护
,你也像一般女人一样需要男人的照顾和保护。我恨自己么什为不早些明白这点,恨自己为何会觉得你不够温柔,觉得你的强悍会让我
不过气来。其实暖芬的倚赖才会让我…”
“柏均,你道知不自己在么什说,放开我!”
“不,公英,我再也不放开你了!”他热烈的抱着她道。“当我从伯父那里知道你要嫁给蔡耀庭,就告诉自己必须立刻采取手段。道知我将你带来这里,就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公英,不要嫁给他!那家伙不会比我更爱你,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好个自大狂!能不能给她幸福要问她,而不是他说说就算。
“柏均,你这么做会伤了暖芬的心…”但她仍试着以好言好语劝他回头。
“我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我爱你,公英,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
“不对,我不爱你!”她边忙着闪避他朝她直呼过来的气息,边道。“我爱的是耀庭不是你,正如你爱的是暖芬不是我!”
“不,你说谎!你只是不想伤暖芬的心,故意这么说让我死心而已!”
“是真的,我…”这时候她真想将手中快握不住的咖啡杯丢在他身上,李柏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他以前的斯文和温厚都到哪去了?一阵无力感紧攫住她的心。“你先放开我,我们再来说…”
“我不放开,再也不放开了!”他索
将大头栖放在她的颈肩,公英正打算用力推开他的庞然身躯,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她微微怔住。
这不是耀庭曾拉给她听的那首情歌吗?!两人在饭店共度
情夜时,就是这首歌让她忘了矜持,不顾一切的投进他热情的怀抱。
“这首歌…”
“你喜欢对不对?”柏均绽出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爱上情歌的浪漫。”
“这首歌…”
“是LionelKichie唱的,歌名就叫Hello。”他陶醉的道。
“柏均,”她猛然挣开他站起身来,这动作让他险些跌下椅子。只见她睁着兴奋的双眼,热烈的对他请求:“你的英文比较好,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首歌的内容?”
“当然可以。”为了讨她
心,他让LionelRichie的歌声从头播送。“这是首充满伤感的情歌,Hello虽然是句简单的问候,却在能只心中对自己说,正如这两年来我对你的感情。公英,这首歌简直是为你我而写,每一字每一句都代表我的心情,都是我深情无悔的表白…”
谁要听他说这些呀!
鲍英不耐烦的推开他,急忙到CD柜前寻找那张CD的歌词本,好不容易寻到,她如获至宝的翻找着她想知道的歌词。当小小的黑色字体映入眼帘,她的视线模糊了。那一夜耀庭到房里拉小提琴给她听的画面跃然浮现脑海,每一个字,每一个旋律,代表的都是他说不出口的情意呀。
那时候他心里早有她,只是不确定她是否也有相同的情愫,才藉着小提琴演奏出他无言的深情吧。
他一拉,奏出了独自一人想念她的情绪,奏出了夜里梦着两人的亲吻,也奏出了他的渴望。他深情的眼光在演奏时牢牢的锁着她,仿佛是无言的询问:他是她在寻找的人吗?他是她可以爱的人吗?她却什么都道知不,痴痴的听着。
然而,他还是从她的微笑及双眼中,更加确定他对她的爱。
“Hello。”一句深情的问候,包含的是“ILoveyou”的至情呼唤呀!她却什么都不懂,猜疑着他对她的感情,直到子逸的话点醒她,才恍然明白耀庭的心。
Hello,Hello,Hello,原来他早就藉着这首歌对她说了那三个字,是自己不明白呀。Hello,Helle,原来不管她如何迟钝,他都下定决心要爱她了,她却还在想着他为何不肯说。
“公英,你哭了?”柏均柔情万种的擦着她颊上的泪珠,表情惊喜
加。到想没她这么感
,他说这么多都敌不过LionelRichie的这首情歌,轻易便打动她的心。早知道就先播这首歌再来说。
“别哭。你要只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我会好好爱你的。”他捧住她满是泪珠的脸,她摇曳着泪光的眼眸充满
醉人的娇痴与爱怜,看得他热血沸腾。他再也住不忍积累了几乎有一辈子的情
,缓缓的俯下
。
“啊…”凄厉的撕扯灵魂的怒吼被堵在
间的拳头硬生生
回喉咙,她怨恨地逃离呈现眼前的残酷,带着破碎的心跌跌撞撞的旋过身离开窗台。
但是,如果她肯慢个一秒钟,心或许不会碎,必然会看见柏均吻的不是蒲公英的
,而是她不留情挥向他的拳头,且将他一拳击倒!
然而,她太快下决定了,碎心裂肝的带着满腹的怨恨跌进蒲公英田,摇曳在风中的绿色叶片锯齿缘似狮子的牙齿咬噬向她,这一幕让暖芬心胆
裂,对蒲公英的恨意更如
水不断,冲昏了她的神智。
蒲公英在柏均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淬满嘲讽的毒箭
向她。么什说不要柏均伤她的心,其实是暗示柏均尽管伤她的心没关系;为她说的每句好话,也是为了让柏均亲口说出侮蔑她的言词!她的一切作为只是惺惺作态,为的就是从她手中抢走柏均!
“我恨你,蒲公英!”埋在枝叶间吼出心头的怨痛还不够,那只养尊处优纤
玉手发狂的拔着茎叶,仿佛正在
心头怨恨的那人的筋骨。
“我恨你,恨你!”泪水恨恨如碎冰,夹带怨恨的愤怒让她想喝她的血、啃她的骨,连带着对她名字所代表的植物深恶痛绝。
可这可恨的蒲公英像是永远拔不完,不管她如何努力,依然这么多。可恶,可恶!
她气愤的爬起身,眼光充满恶意的环视所在的这片蒲公英田,决定要让它从眼前永远消失!
从随身的皮包掏出一把瑞士刀,上头附有点火器,随着她拇指一掣,橙
的火焰在飘着小雨的昏暗天色格外亮眼。她看着橙
火光,眼里有着不惜毁灭的疯狂,拿着点火器在丛生的蒲公英群间点燃炽热的火焰。
烧吧,把这丑陋的蒲公英烧个
光!把她所怨恨的蒲公英烧成灰烬,变成尘埃!
烧呀,让这世上再也没有蒲公英,就没有人来跟她抢柏均了!
她疯狂的大叫大笑,但由于下雨的关系,蒲公英花叶上布满
气,不管她如何疯狂的点火,依然是烟大于火,等到她呛得
不过气来,才发现周遭烟雾弥漫,眼睛更被呛人的烟熏得睁不开来。
“救…咳咳…救…命…”凄厉的叫声终于从紧涩的喉头冲出。
在听见尖叫声的前一分钟,蒲公英跪在仰躺地面的柏均身旁,用力拍打他的脸。
“你没事吧,柏均?”
“啊?”他茫然的瞪视公英满含歉意的脸,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有没有头晕、恶心,还是什么的?跟我说话呀,柏均,告诉我你没事。”
“我没事?”他才一开口,一股撕裂他嘴角的疼痛让他紧闭起
,狐疑的瞅着悬在他脸上方的一张焦急的脸。
“起不对,我不是故意的。”她歉疚的道。“你的
朝我
过来,基于本能,我就那么一拳挥过去,不是有意打昏你。”
一抹恍然逐渐自他眼底升起,他终于记起来了。
“你…”他惊恐的连忙爬起身,那一击之威仍令他心有余悸。“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对于他畏如蛇蝎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她又不是故意接他的,干嘛那副表情。哎!
好像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柏均的神情缓和了些。正想么什说时,一声凄厉的叫声破窗而入,随即闻到呛人的烟味。公英与他面面相觑一秒钟,两人先后扑向窗口,眼前的一幕令两人胆战心惊。
浓烟弥漫在黄的花、绿的叶,相映美丽的蒲公英上,更怵目的是冒着火星的烟雾里有个人正惊慌失措的想逃出,却体力不支的软倒在地。
柏均吓怔在当场,公英则在警觉到事情的严重
后迅速恢复,随手扯掉窗帘布,到浴室浸
,又冲回柏均身边,将
窗帘
到他手上。
“还不快去救人!”她怨声下达命令,终于让柏均清醒,急忙依照她的吩咐朝燃烧的蒲公英田奔去。
蒲公英自己则在
上寻到一条棉被,抱到浴室浸
时,顺便也将自己弄
,火速的追在柏均身后。
另一方面,黄家的司机一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拨电话给消防队,随即加入救火的行列。
自作孽的黄暖芬就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下被抢救出来,倒在柏均的怀里泣不成声。
耀庭赶到时,被眼前混乱的场面吓了一跳,焦急如焚的寻找蒲公英。
天呀,千万别让她出事!他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还有一辈子想跟她过,她千万不能有事!
“公英!”他四处呼唤她,终于,一张熏黑的狼狈小脸从医护人员的背后探出来。他不假思索的冲过去,推开阻碍他抱佳人的医护人员,将她抱个正着。
“你有没有怎样?”
“没事…”她被他抱得
不过气来,微微皱着小脸。“我好像又扭到脚了,可能需要你帮我按摩。”
“没问题,我会帮你从脚到头按摩十遍、百遍,你要只没事就好。”
“耀庭…”
“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这样吓我了!”
“好…”咦,一说一答的人好像不只他们这一对。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医护人员看顾的另一对男女。只看见李柏均深情款款的搂着黄暖芬,后者尽管一身狼狈,原该是精致装扮的美颜也被泪水哭花,菱
却噙着
足的笑靥。
“你要只别再离开我!柏均,我没有你真的会死!”
“道知我。暖芬,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爱我…”
“柏均…”
两人就在医护人员的催促下上了救护车,公英看得目瞪口呆,哇的一声。
“这人个两爱得好病态喔!”如果爱情要以自残来证明,她宁可不要。柏均和暖芬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如果道知她黄暖芬并非想自杀,而是不小心祸及自己,道知不她心里又会怎么想?
耀庭对她只顾着看别人,也不想想她害他担心的作为有多欠人揍
股,好气又好笑。他扶她坐进车内,表情严肃的对着她。
“我要求一个解释…”
“我不小心打了柏均一拳,然后发现暖芬被困在火中…”
对她指头去尾的说法,他不满意的瞪大眼睛。
暂时不想应付他的怒气,公英转了转眸,丢给他一抹美得让他失魂的甜笑,依偎向他。
“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只想听你拉小提琴。”她哼出Hello的旋律,秋水瞳眸勾着他的魂。
耀庭在她的歌声中恍然领会,心头一阵激动。原来她已经知道他演奏的那首旋律代表的意义。他急切的俯下
,将自己的情意吻进她哼歌的小嘴,与她一起唱着这首动人的情歌。
一切就从说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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