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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始终是最好的保护

 水昊牵著贺洛,蹑手蹑脚地匿在敌军扎营边境的暗处。

 辛苦忙碌了一天,海盗们累的累,倦的倦,警觉也较低地围著营火喝酒、聊天、休憩,几名大汉则在一旁烹煮晚餐。

 “哇!他们还有罐头食品耶。”贺洛轻呼。在孤岛住太久,乍见那些文明社会的产物,竟有著莫名的兴奋。

 “别尽瞧着吃,‮儿会一‬要按照计划进行,万万不可冲动坏事。”水昊再三叮咛。若非拗不过她颇具威胁的请求,他绝对不会让她来冒险。

 “安啦,安啦。”贺洛嫌烦地掏掏耳朵,他已念得她生了满耳的耳垢。“倒是你自己小心别﹃出槌﹄。”

 “那当我…”她动不动就像火葯似地,水昊怎能安心呢?

 “当你用弹弓朝反方向弄出一些动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后,你再籍机把你专程挑的那些矿石入火堆,制造一些假象吓他们。”贺洛接口。

 ,她又说:“我咧,这时候就想办法乘著混乱,把处理过的麻疯树叶和种籽油倒进食物里,让他们吃了以后‘泻不胜泻’。”

 她得意地看着他。“如何?我记得很清楚吧?”

 说穿了,水昊的计划是借助矿物的特来唬人。

 人家是以牙还牙,他俩则是以石还石。

 海盗炸毁了他们的山和偷他们的钻,他们就用对方破坏掉的岩石来回报。

 “记得就好,千万不…”

 “千万不要贸然行动。”贺洛拨开他比在她鼻尖上的修长手指。“你刚刚‘又’讲了好几遍啦。”

 “我是担心你…”讲了好几遍不代表她有听进去。

 “你是要躲在这里喂蚊虫,然后继续担心我呢,还是准备开始行动?”贺洛懒得听他说完,便已直接了当步入今夜的主题。

 “好吧。”水昊犹如三娘教子,‮住不忍‬又附注了一句。“你切记任务一完成就…”

 “就赶快溜。”贺洛抢下他的话,本就没多少的耐力业经磨得光。“我的天呀,大猩猩你什么时候变降比我妈咪还唠叨啊?”

 自从她参加此活动。水昊想。

 “嘘--小声点。”他从上卸下一只皮囊给她。“这南欧丹参是我才磨好的,它与酒共用,会导致酒后呕吐和作恶梦。”

 “哇哈,这个酷!”有“下泻”就一定要有“上吐”那样才叫平衡嘛。

 宛如黑珍珠般的骨碌碌眼珠,接著被他背上的那几校自制的竹箭所吸引,她虎视耽忱地著手。“你这箭也好酷,给我一、二玩玩吧。”

 “别碰!”他连忙阻止。“这箭上我喂了很重的毒马钱,被扎到后,足以让一头大象睡上三天。”

 “这么厉害呀。”贺洛赞不绝口。

 “你千万别靠太近,那些海盗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要是她的臂力和玩弹弓的准头有他的一半,他就不会让她去做下葯这桩比较危险的工作。“若是没机会就先溜,千万不许逞强。”

 “千万,千万,你讲得‘千万’随便加一加,也有好几百亿啦。”贺洛夸张地发著牢騒。

 “那…我这就去了。”水昊仍是不放心。

 “快去吧。”贺洛挥手驱他。

 见他忧心仲件地离开,并无声无息、矫健如猩猩地爬上树后,她才绕到距食物近一点的草丛中伺机而动,对于即将面临的刺,她兴奋地手心都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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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子速而猛地飞打在岩壁上的擦撞响,虽说不算非常庞巨,但在清辽阔的夜间,却显得格外突兀。

 嘻嘻哈哈划酒拳的喧哗戛然静止,海盗们不愧训练有素的佣兵,均机警地朝岩壁方向举起

 “咦?什么声音?”有人问。

 “在那边!”有人说。

 很好。

 藏于树荫高处的水昊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利用大家视线转移的此际,他立刻又出许多矿石至营火里。

 僻哩僻啪的落击声,仿彿是材火燃烧时所发出的杂讯,故罪人瞧都没瞧,大部分的注意力仍集中在原目标。

 “我们去看看。”有两名海盗自告奋勇。

 不‮儿会一‬,水昊投入火里的矿物开始有了化学作用。

 首先是光卤石中的钾使火变成紫

 “咦?你们看,火!”有人突然指著跟前的营火。

 “火怎成了紫?”

 适逢大伙啧啧称奇之秋,青铅矿热熔而产生了一连串的爆炸,这种声音,对长年在烽火中打滚的一干勇夫特别感。

 “哇!”

 “发生了什么事?”大伙均吓一跳地拔找掩饰。

 水昊居高临下,将这些东张西望的警戒模样全观进眼里,他暗暗窃喜计谋得逞,海盗们几乎是依照他的剧本在演。

 不过由他们纯的反应可知,敌军确是不好惹,他得更加小心进行下一步。

 接著绿铜锌矿石里的钢又使火变绿。

 “喝,你们看,火又变了。”较神经质的人嚷著。

 “这绿色的不就是…鬼…火?”

 “刚才火不是也在叫?”迷信的人开始不安了。

 “难不成…这个岛有…”

 “我早说过不要到无人岛。”

 越是歹恶的分子对“那种东西”越忌虑,现场顿时众说纭起,烘成一团。

 “够了,”一个看上去就是狠角色的金发汉喊著。“只不过是火的颜色不一样或放几个,就值得你们大惊小敝,你们那么没见过世面吗?!”

 当下立即呈现最高品质--静悄悄,盗匪你看我,我看你,皆认错地低著头。

 “好小子。”一句话就让众海盗安静,水昊因此判断他必是里面举足轻重的家伙,或许是头头也不一定。

 擒贼先擒王。

 水昊把对方的长相牢牢记住,届期若有需要,他也好有个对策。

 “办正事要紧。”他接著借用树与树之间的枝干联系,一声不响地接近最早出去探勘的两个海盗。

 “什么‮有没都‬嘛。”海盗一嘀咕。

 “八成是风吹到什么弄的,咱们回去喝酒吧。”海盗二附议。

 两人于是松懈地收抢转身,水昊早已瞄准好的毒箭,倏地正中海盗一的胳膊,劲道之强直入对方的里。

 “咦?”海盗一狐疑皱眉地伸手去摸。

 “怎么啦?”海盗二间。

 “不晓得被啥刺到了一下。”

 语方落,海盗二亦中箭,他啊了一声。“我也被…”

 话未休,伙伴已双眼一翻,仆地昏厥,他不张皇地询问:“你怎么啦…”

 孰料“啦”字刚完,他也跟著两腿一软。

 水昊见歹徒纷纷躺平,即迅捷蹬到树下,把两人身上的毒箭拔走以湮灭痕迹,然后赶紧跑到与贺洛约定的地点等候。

 而那厢海盗久久不见两人回去,于是派员出来寻找,却见他俩晕瘫在地,怎么唤也唤不醒,这下自是又引来另一场惊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首领厉声恫吓。“去查查这岛上是不是有别人。”

 “是。”十几个手下受命向八方移动。

 神刁岛今晚将会非常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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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每过一分钟,水昊的心脏便加跳几下。

 远远引领,可瞻窥海盗已在四处搜探,他绞得指节都发白了。

 “怪咧,洛不是会比我先完工吗,为何迟迟未出现呢?莫非我集合地点没讲清楚?还是她记错?或者…”他开始担忧她该不是刁蛮因子又忽然作祟,硬要去耍些有的没有的无赖。

 正想回头去搭救,总算盼到佳人的倩影,他急白了脸地拎著她,以马不停蹄的脚程奔往里钻。

 “你把我吓死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焦心的硕掌在她娉婷的曲线上胡摸遛一阵,审视她是否受了伤。

 “别那么紧张…讨厌,好啦。”贺洛叽哩呵嘻地笑缩成一团。“人家只是在完成任务时多花了点手脚嘛。”

 原来她一直苦无机会出手,又不甘作罢,恰巧水昊弄晕两人引来大騒,众匪全往该方向移动,她于是大摇大摆把泻葯、吐葯放进食物内。为防有鱼漏网,凡是现场能吃能喝的,她全不放过,还把它们搅匀。

 “喔。”水昊这才安心,他朝她翻出手掌。“拿来。”

 “什么?”贺洛斜娣他的五爪,以为她临走贼窟,顺手偷的那把小型手被他发现。

 “剩下的草葯。”水昊勾勾指头催促。那种危险的物品最好还是不要放在她的身边,免得哪天得罪她,他就吃不完兜著走。

 “草葯?”吓死她了,她还道他这么神通广大哩。她嗤之以鼻地拍拍柔荑,俨然上面有多脏似地。“剩下?你开玩笑?”

 “你全…倒了?”水昊张口结舌。

 “当然是喽,谁还跟他们客气?”贺洛沾沾自喜地了一下秀发。

 “天呀--”虽然认为他们罪有应得,但水昊仍不要为那帮海盗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他们若是有吃下那些葯,就真的能达到你要求的标准,包管他们会吐到把内脏都呕出来,泻到把肠子都拉出来。”

 “那不刚好,咱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敌军打得落花水,一败涂地。”贺洛陶然的表情可让人嗅出,她对这类的事是相当乐此不疲。她兴冲冲地仰著小脸问他:“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你唷。”水昊奈她没何,他拉她倚墙而坐,再捞住她的脑勺住他前偎。“先睡‮儿会一‬,等天亮了再说。”

 “嗯。”忙了一夜,也兴奋了一夜,她的确是累了,伏在他的怀里听著他规律的心跳,她很快地便进入黑甜乡。

 不过远在山下的海盗就没那么幸运。

 他们彻夜搜山未果,肚子早就咕咕大叫,口也干,舌也燥,回到营地哪管食物是冷是热,抓起来便是往嘴里送。

 此时东方将白,才晃眼的工夫,众人的肠胃即产生强烈的动作,不旦上吐下泻,无一幸免,就连好不容易入睡的,亦被不止的噩梦骇醒。

 “老大,这岛真的有古怪。”有人开始向上级反应,话还来不及讲完,他又转身吐了一地。

 “是呀,我们当初就先检查过,你刚也带人翻过,这岛确实只有咱们呀。”探路的先锋小队的脑袋,仍处于前一分钟的梦魇混沌里。

 “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岛,所以才没人住?”旁边刚拉到虚回来的人提出假设。

 说时迟,那时怏,老大也急忙抱著肚子,跳入最近的草丛里就地蹲下。

 “搞不好本来是人烟鼎盛,后来全死光了…”

 “那么昨晚,会叫的鬼火不就是…”

 议论纷纷层出不穷,剧情经过人的胆怯,竟被改写得越来越恐怖,气氛也让人越描越惊悚,而这一切惶惴不安,正合早起的鸟儿之意。

 “神刁女这狠招,当真叫他们拉得‘落花水’,吐得‘一败涂地’。”水昊潜匿在枝叶茂盛的树头上窃笑。

 希望那些吓阻有用,海蟑螂脑旗快走人。

 然而胜利的果实尚未尝够,只见贺洛被人从草堆中挟持走出,一把正抵住她的太阳

 “你们看看我逮到了什么?”那名老大笑地把她推到人群中。

 “可恶!”水昊在树上暗啐,‮得不恨‬跃下树去掐她的脖子。“这个白痴笨女,我出门前不是才嘱咐她要乖乖藏在里,不要出来吗?怎么我前脚才出,她后脚就给我溜出来呢?”

 他忘了她要是会“乖乖”那此岛也不会命为“神刁岛”了。

 “哇--波霸大美女!”赞美惊的声此起彼落。

 跑船一年,母猪赛貂婵。

 包遑论此票盗匪全因通缉在身,长期在海上拚命,所以益发垂涎著满口口水,但是很快地又少掉几个。不是去吐,就是去拉。

 “你们别碰我…啊…”贺洛用双手紧紧地抱著由自己闪躲,怒薰红她的瑰丽娇容,她的反抗仅会更挑起对方的兽

 “放开她!”水昊哪容得了旁人染指她,他纵身叱喝。

 “大猩…”贺洛绽颜就要往他怀里冲。

 “哼哼,我就说嘛,一个女人能搞‮么什出‬名堂。”老大哪会让她如意,他扯住她的头发到他跟前。

 “你…”此污篾人的话自然令她不舒服,他们现在会那么惨,她的功德不可没。而被他逮获,不过是她倒楣,在好奇尾随来瞧瞧之时,凑巧遇到他在水泻,扭首才要跑,人家的就已经比过来了,否则她岂会那么简单投降?

 “你想‮样么怎‬?”水昊示意她不要多话。他开门见山间老大。

 老大仰头狂狷大笑,肚子忽然又是一痛,他忙不迭敛容地把她推给一名僚佐,扭身跑去草里解决。

 旁边几名也不时鱼贯蹿进草丛,三三两两,这个回,那个去,现场顿成跑马灯,只是每消失一次再归队的人,脸色铁定会苍白一层,体力也削弱一圈,更有人已不支倒地。

 贺洛和水昊换著眼色。

 她想藉机制敌再与他双宿双飞,但他摇头,认为太冒险,对方手里都拿

 正在商量阶段,老大提著子回来,她猝不及防扑向老大咛声道:“强壮威武的帅哥,你来得正好。”

 “啊?”经过那般严重的上吐下泻,再勇猛的汉子也被折腾成病猫,老大已有点弄不清楚精彩。

 贺洛不让他有思索的余地,立刻指著水昊唾骂:“那个恶人把我从家里抓来,强迫我伺候他,你要救我离开这令人发的鬼地方。”

 “臭女人,你别想逃。”水昊临机应变接著演。

 “你看他对我好凶喔,人家要回家啦,你一定要救我…”贺洛捣著俏脸假哭。

 “宝贝放心,‮定一我‬会救你。”老大信以为真,搂著她的肩安慰。

 “你要小心呀。”先救救你自己吧。贺洛忍住踹开他的恶心感,装出心有余悸的仓皇样。“他巫术好厉害,我当初就被他下过蛊,没多久就拉肚子,呕吐还作噩梦,结果…”

 “结果‮样么怎‬?”这不就是他们目前的症状吗?老大和数名仍苟延残的喽啰皆叠声追问。

 “结果我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内脏发热灼痛,皮肤发红溃烂,浑身发癫搐,吃什么葯都没效,‮是不要‬他后来饶了我,我哪来的命唷。”贺洛伪做惊弓之鸟打著颤,骨子里早笑得花枝颤。

 “哈哈--”水昊是真的‮住不忍‬爆笑出来。这鬼灵,好个骗死人不偿命!

 “哎呀,快把耳朵蒙起来,他要下蛊啦!”贺洛赶紧大叫。

 众徒气衰体弱,神智不明,又有先入为主的迷信观念,加上她似是而非的煽动论词,早就唬得丧胆失措,乍闻她那一吼,本能反应便是依言行事。

 “嘿!”水昊立刻掌握先机,奋勇上前左打右殴。

 那些泻呕到软趴趴的海盗哪里会是对手,根本不需使劲儿,仅需轻轻一推,便匡琅栽个大跟头。

 贺洛也不逊,长腿屈膝直攻老大的鼠蹊部,趁他弯哀鸣时,几个拐子对准他的脊椎,只敲得他一蹶不振,卧在地上半天喊不出声。

 “死蟑螂,竟敢用你那双拉完肚子的脏手摸我,还扯我宝贝的头发?”贺洛并未罢休,一双玉足仍朝他身上猛踢。

 “够啦。”水昊劝阻。

 “不够!”火爆女拔出昨夜偷的,指著老大的脑袋喳呼。“他敢用抵我,就敢吃我一颗子弹,这笔帐我今天非跟他算不可!”

 “喂喂喂--”水昊骇异地强行架走她,他不悦地抢下她的。“你哪来的家伙?”

 “我…呃…噫…”贺洛期期艾艾,不知该如何圆谎。

 适巧仅存烂命一条的老大受她拳脚加后,快速动的肠胃当下矜持不住。

 但听噗噜噗噜,现场登时臭气冲天。

 “哇…好臭呀!”贺洛掩住口鼻,迅疾退避三呎远,也顺便逃过水昊的质询。

 一场正乌龙战结束了吗?

 别急,当然还有尾声。

 水昊从海盗船上找出了绳索,将溃不成军的歹徒全部扎成粽。

 由于严重的吐泻持续进行,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断增加,故爱干净的贺洛不得不放弃这么个出气的好机会,无奈地坐在甲板上的直升机内吹冷气。

 “啦。”水昊跳入直升机的驾驶座位上。

 “快关门,快关门,外面臭死喽。”贺洛催促。

 “是,遵命。”水昊伸手拉上门。落魄了好些时,不虞她的洁癖依旧未变。

 “船已经敔程,正确航线我也用电脑设定好了,再不久,咱们就到家了。”

 “我们这样就要走了吗?”回首绿意盎然的神刁岛,她竟有著离情依依。

 “别难过,‮会机有‬咱们还是可以旧地重游。”水昊她的头。

 “嗳--”她长叹。“可惜了那些钻石。”

 “贺、洛、!”弄半天她思的是那堆钻石,而不是他俩共同生活的片断。

 “开开玩笑的嘛,”贺洛忙不迭打哈哈,她浏览机舱内的环境。“没料到这些强盗还真有钱,船上的装备那么好,居然连直升机都这么新,真是‮理天没‬。”

 “亏你想得出那种耸动人心的话。”忆及与敌营对阵的惊险,水昊好笑地咧开嘴。

 “嘿嘿。”贺洛洋洋得意。

 “不过呢…”水昊用余光睨她。“我记得是不是叮咛过你,千万不准踏出石半步,否则…”

 “你是说‘半步’,又没说不准踏出‘一步’,十步或百步,所以不能怪我呀。”贺洛抓住他的语病。

 “我…”水昊当下词穷。

 “算啦,算啦,事情过去我就不同你计较。”贺洛仿彿多恩赐地摆了一下头发,丝毫也‮得觉不‬害躁。“说说咱们现在该如何处理他们?”

 “把他们交给海警。”水昊啼笑皆非。

 “就这样?”两道秾纤合宜的优雅黛眉,纷纷向中央伍看齐。

 “不然咧?”水昊心里地打著鼓。

 “喔噢。”贺洛面有难

 “怎么啦?莫非…你趁我忙碌中又动了什么手脚?”他的额头已沁著冷冷的汗珠,根据他对她的认识,外面是充满秽物的臭物没错,但要她完全安静地待在直升机内不吭声,确实是有点诡诈。

 “我以为你不会饶过他们,船舱里恰好又有个电钻,因此我就…把船底下…凿了几个嘛。”贺洛越讲越小声,蛲首亦越来越低。

 “什么?”水昊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所接收到的讯息。

 难怪他方才感到船震动了好几下,他还道那是他操作不良导致的哩。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啦,我怎么晓得你会突然反悔,不坐直升机离开?”见他大声,贺洛也扯亮嗓子。

 “我哪有突然…你…”真是哑巴吃黄连。他几时说要沉船?他几时说要坐直升机离开?又何来“反悔”一词?

 “现在怎么办?”她大刺刺地要他解决问题。

 “你凿了几个?”或许他能把船修补好。

 “不多啦,我也没仔细算,可能才三、四十个吧。”贺洛置之度外的轻松模样,仿佛只是在向老公叙述她买了一件礼服有多便宜。

 “才?三、四十个还‘才’?”水昊无言以对,他命休矣。

 “你凶啥嘛,咱们可以开直升机呀,直升机不是飞得比较快些,傻瓜。”贺洛趾高气扬地瞥了他一眼。

 “我--钦--”她还有脸骂他?这下毁了,海盗船已远离他们的神刁岛有一大段,游回去的话,拖了她这大油瓶,恐怕没累毙也会先被她的牢騒烦死,倘若是坐救生艇,或许…“叹啥气呀,走啦。”贺洛从后面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背。

 “啊--”尚在沉思该如何自救的愿硕躯干,冷不防哗地扑向仪表板,砰地撞开了许多开关,直升机的螺旋桨嘎嘎转出龙卷风般的涡飓,机体本身也开始蠢蠢动。

 他试著坐好,长脚反而顶高了方向杆,直升机于是歪歪斜斜地飞上空。

 “哗…小心!”贺洛跟著在机舱内被摔来摔去,无意间又碰到了一些开关,直升机更朝上冲。

 “好吧。”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表示一切皆是天意,他也只好硬著头皮飞下去,否则要他此刻停机,搞不好更危险。再说底下也是死路一条,船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沈。

 他握住操纵杆,试著感觉一下方向,直升机随之晃左晃右,忽高又忽低。

 “你开的那是什么飞机啊?”贺洛好不容易扣上安全带,她紧紧抓住把手,对于他云霄飞车式的驾驶法,‮住不忍‬发表一些意见。

 “直升机呀。”水昊专心致志地盯住前方。

 “废话,我也知道你开的是直升机…”贺洛虎啸。

 “那你还问?”水昊懒懒地抢白。

 “你…啊…小心!小心…啊…”才要唾斥‮音声的‬,接著又让几下震幅很大的颠箕骇成弯弯曲曲的尖叫,贺洛浑身打著寒颤。

 直升机总算又顺著地平线飞行,她捏了数把冷汗,战战兢兢地试探著问:“你不会是…从来没开过吧?”

 “我?开过呀。”水昊泰然自若地耸耸肩。

 当她正要松一口气时,他又追加一句:“我还以最短的时间救回人质,又以最高分破关咧,不过最近很久没玩了,关卡内容大概都变新了吧。”

 “人质?关…卡?你说的那个是…”牛头似乎不对马嘴,整个情形和角色显然与刚才易辙,现下换成贺洛心里发

 “电动玩具啊。”

 “什么?”贺洛张口结舌。

 “放心啦,能生巧,你犯不著那么害怕!咱们多颠几次就没事了。”水昊笑着安慰她。

 “嘎…”贺洛已吓到木然。

 想她历经空难、爆炸、灼伤、病痛各种劫数,又从残暴的海盗抢下捡回性命,可别这会儿死在一个白痴的手里呀!

 直升机时稳时不稳地摇摆著。

 “你就不能开得稍微…不要像吐痰或咳嗽吗?”贺洛企图和他沟通,音质和他驾驶的品质一样哆嗦。

 “不然你来开。”水昊冷冷地由她,姿态倒是大牌的。

 “我哪会开呀!”她要是会开,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嚣张吗?

 “你不是空姐吗?”水昊调侃。

 “空姐是空姐,不是机长,?”贺洛几乎是用吼的。

 “我说也没用呀,你不如看看仪表板上的这些英文是‮么什干‬吃的,我想飞航用的一般常识和术语,你总该有吧。”虽然他目前比较能掌握方向了,但仍‮法办没‬分出心思去理解那一个又一个的开关。

 “喔。”就算没有,此刻也不能在他面前认输。贺洛一一读著,好在都是她懂得的基本概念。“这个是座标,这个是压力,这个是…”

 “那你看看这是不是表示快没油了?”水昊用眼睛瞄瞄她说的那个燃料表。

 “啊?这…”她低头望了望,又抬眸瞅著他,那惊悸的神情已阐明全部。

 喀喀--喀喀--机顶上的漩涡音频仿佛中风的老太婆,螺旋桨的速度也徐徐变钝,那缓转的景象恍如在观赏电影里的慢动作,身置其内,能很清楚感受到地心引力的接近。

 “我突然想到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一句话。”水昊恪尽职责紧握操纵杆。

 “什么?”贺洛满腹疑窦地眨著眼。

 “我爱你!”他狠狠地吻住她。

 “呃…”贺洛错愕,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不知该惊该喜。

 “顺便‮你诉告‬另一件事。”水昊又说。

 “啊?”蒙要眸呆若木地望着他。

 “抓好。”他双手尽量稳住方向。

 “啥?”一这跟他爱她有什么关联?

 “我们…要坠机了。”水昊镇定地凝视她逐渐扩到最大的瞳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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