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翰,陪我去逛逛!”
陪姚孟兰吃完精致的午餐,她又吵着要冯君翰多陪她儿会一。
“孟兰,我下午还有工作!况且,我已经陪你吃午饭了。”他无奈地说。
自从上回她替他揭穿贝晓风蒙骗他的谎言之后,基于对她的感激,他也多了分包容与纵容,再加上双方家长不断敲边鼓,因此冯君翰算是半接受了姚孟兰。
至于为何还有几分迟疑?他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爱她的缘故吧!
将来会不会和她结婚?冯君翰现在不想预测。他曾经动过结婚的念头,想娶一个自己真心所爱的女人,但结果竟是那般不堪。
现在他不想再为了婚姻之事先做任何预想与安排,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当他不得不结婚时,自然会有家人为他安排,他只要走入礼堂就好。
对于婚姻,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拜托!只是吃顿饭而已,能算陪吗?”姚大小姐的娇气又发作了。“不管!陪人家嘛,君翰…”
冯君翰叹了口气,真拿她没辙。若非他欠她一个恩情,而且两家又是世
,他不会对她有这么多耐
。
“好吧!我顶多只能再陪你一个钟头,你如果想逛街购物,最好快一点。”
“可是人家…”姚孟兰本来还想再争取包多时间,但冯君翰一脸大势底定的表情,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接受了。
“既然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那么佛莱斯精品店正好在附近,我们去逛佛莱斯好了。”姚孟兰边说边注意他脸上的表情,想知道他有无特别的反应。
果然,他一听到佛莱斯精品店时,身体立刻一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逃避、不自在。
“么什为要去那里?你不是不喜欢那间店,嫌它杂乱无章?”冯君翰确实不想去那里,因为只要提起佛莱斯,他就会想到那是他和晓风最初的相识之地,她甚至曾是那里的女店员。
“不会啊!现在我倒觉得那里的东西还不错。”姚孟兰娇甜地微笑,其实心底气得很。
他的反应这么大,可见他还没忘了贝晓风那无
的女人!
一年前他和贝晓风刚分手时,她曾派人来佛莱斯看过,那时她已经离职了。不晓得后来她有没有偷偷溜回去?她决定过去看看,否则不能安心。
“君翰,陪人家去好不好嘛?”她继续施以柔情攻势,冯君翰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外头下着雨,气温不到十度,但高级房车隔绝了外头
雨绵绵的冷冽,他们驾着车来到佛莱斯精品店门口,冯君翰绅士地下车撑起伞,然后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小心不让她淋到雨。
“谢谢!”姚孟兰下车之后,直接走进精品店内,准备杀个措手不及。
然而她走进店内眺目一望,只有两个一脸呆样的女店员,并没有看到贝晓风的身影,看来那只狐狸
是没再回来了。
这时冯君翰收起伞也走进来,杨海芬和佟玲珍看了气在心底,不过顾客至上,她们也不敢怠慢。
“有什么新货?”姚孟兰先走到服饰区去看衣服。
两名店员赶紧跟过去介绍刚到的新品,姚孟兰挑了几件,决定要试穿。
杨海芬要佟玲珍跟过去招呼,自己则走到正在店内随意踱步的冯君翰身旁,忍着怒气,虚假地堆起笑脸问:“冯少东,有看到什么满意的东西吗?”
“目前还没有。”其实他根本没仔细看。
“您可真是一点都不寂寞啊!和晓风分手之后,马上又结
新
,我真为晓风感到不值!”她尖锐地讽刺。
“我和姚小姐并不算正式交往,就算是…那也和贝晓风无关!是她先践踏这份感情,不管我有没有立即结
新
,都不算起不对她!”冯君翰冰冷地回答。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发现晓风不是富家千金,而要求分手的吗?冯少东,我原以为你睿智独特,和其它男人不一样,到想没你们这些所谓的上
社会人士,根本是狗眼看人低的自大狂!”
杨海芬大胆无礼的言词,让冯君翰极不高兴,但他只是绷紧下颚,冷冷地瞪着她。“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怎会不了解?晓风虽然不是正牌的千金小姐,但她善良、聪敏又温柔,虽然学历没有很高,但气质优雅是无庸置疑的,我不仅么什为你们这么在意她的出身家世?难道人也像狗一样,领有血统证明书的种犬,才有资格和另一只种犬
配繁殖吗?”
“至少,我不要一个满口谎言的
子!”冯君翰气恼地大吼。“虽然撒谎的事确实是晓风不对,但她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谎言,你为何不能试着去体会她对你的真心?难道她爱你也有错吗?”
她对他的真心?冯君翰听了,心猛然一跳。
晓风亲口说爱他,他认为她只是想狡辩,但从第三者口中听到这句话,却让他的心欣喜得微微颤抖。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现在他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谁了,这名女店员是贝晓风的好友,自然替她说好话
罪,他不愿再当第二次傻瓜!
“我想那只是你的借口吧?你用这个理由当借口好甩掉晓风,其实你根本瞧不起晓风!”依她看,他根本没在乎过晓风!一听到晓风原来不是富家千金,就立刻和她分手,断得一乾二净。
“我没有!”冯君翰激动争辩:“我对她是真心的,是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谎,是她糟蹋了我的感情!”
“哼,我还是觉得你在狡辩!你敢发誓,如果第一次见面时晓风没有说谎,你也知道晓风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而是这里的店员,你还会追她、爱上她吗?”
冯君翰立即道:“但事实上她说了谎不是吗?没有发生的事我无法预测结果,自然也不能提出保证。”
杨海芬用一种“你看吧?”的眼神讪笑地看着他,让冯君翰气得想扭头就走。
他么什为要为了满口谎言的“前女友”遭受这样的质疑与轻蔑?真是疯了!
他转身
走,背后又传来杨海芬音声的。
“去年你生日时,晓风曾经送你一个领带夹吧?”
杨海芬想用领带夹来提醒他,晓风对他也是真情真意,没有半点虚假。
谁知道冯君翰冷漠地转身回答:“没错!但那只领带夹早就被我扔了。”
想起当时收到领带夹时惊喜的心情,现在冯君翰只觉得讽刺。
“你把领带夹扔了?!”杨海芬震怒地大吼,几乎想一掌把他劈死。“道知你那个领带夹是晓风省下多少顿午餐、花多少心力去打工才筹钱买到的吗?你居然这么毫不怜惜把它扔了!”
她真是看错人了!早知道这冯大少这么缺心少肺,当初她就不该死命鼓吹晓风与他交往,是她害了晓风!
“你么什说…什么省下午餐?说清楚!”
“好!我就说个明白,让道知你论起真情,你差晓风太远了!”杨海芬把贝晓风省吃俭用,几乎每天午餐都是白吐司或馒头夹蛋,还兼差打工四五天,才筹出这笔钱买领带夹送他的事一一说出。
“对你来说,那只领带夹可能只是一个小东西,没有多高的价值,但那却是晓风辛辛苦苦存下每一块钱买来送给你的,那代表她的心意,也是她对你的爱,而你却毫不珍惜地把它扔掉?”
冯君翰听了震惊不已,那个领带夹是她这么辛苦筹钱买来送给他的?他完全道知不!她也一个字都没提…
骤然回忆,他生日前那阵子她确实瘦了,当时他还心疼地问她:
“是不是没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没有啊!我吃得好睡得好,我也道知不怎么会变瘦?或许是太想你了!”
当时她这么笑着回答。
拆穿她的真实身分之后,他一直怨怒至今,因为他认定她是贪婪爱财的女人,编造身分跟他交往,纯粹是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
所以他气她、怨她、恨她、怪她…
然而仔细一想,她和他在一起半年,从没向他提出任何要求…豪华大餐、名牌服饰、昂贵珠宝,一样有没都,反倒是她还筹钱送了个名牌领带夹给他。
“你想一个势利拜金的女人,如果打定主意要钓一只金
婿,她还需要做店员的工作吗?”
“应该没那个必要了。”他淡淡地回答。
“没错!与其做那些永远发不了财的工作,不如好好在家学着打扮,好吸引你的注意。但是晓风并没有因为跟你交往就辞掉工作,她反而加倍努力,道知你么什为吗?”
“我道知不!”这也是冯君翰想不透的,她其实可以不必再工作的。
“因为其实,她对于你们的感情也是悲观的!”
“她…”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相信你们真的能在一起,因为不信,所以她不敢辞掉工作。和你分手虽然悲伤痛苦,但只要有工作她还是可以活下去,然而一旦失去工作,她和两个妹妹都活不了!
为以你她在精品店工作这么久,只有你一个富家少爷追过她吗?如果她看上的是钱,根本轮不到你出现,她早跟着人家走了。可她穷虽穷,但很有骨气,若不是因为她喜欢你,我们也不会帮她促成这段恋情。现在我真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别鼓励晓风和你交往,我们害惨她了!”
“还有其它人追过她?”冯君翰心里颇不是滋味。
“多得呢!像上个礼拜刚结婚的吴大少啦,还有未婚的孙大少、林大少、郭大少,不过追得最凶的是那个好
又下
的郝尊贵,但是晓风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偏偏喜欢上你。我第一次见晓风这么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到不惜说谎也要和他在一起。偏偏你不懂她的情意,只计较她说了谎,让她伤透了心!”
“我…我只是…不喜欢人家骗我!况且她亲口承认了,她和我在一起只是贪心…”
“那你又知道她贪的是金钱还是感情?再说就算她贪的是金钱,是不也罪无可逭的事,她只是穷怕了!一文钱
死英雄汉,你尝过三餐不继,吃了这顿就道知不下餐在哪里的痛苦吗?说穿了你只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就像古时候那个问穷人何不食
糜的皇帝!你不曾设身处地去体会晓风的辛酸,所以你可以用严厉的态度去指责她!”
“我并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在美国留学时,我也住饼公寓、吃过汉堡度
,苦日子我并不是没过过!”冯君翰怒然辩驳。
“拜托!大少爷,不是我要笑你,而是你所谓的苦日子和真正的穷困相比,根本是天堂好不好?想想看,如果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三餐连同车资一共两千元,你过得下去吗?如果你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或许你够能就体谅她渴望
离贫穷的心情。”
“只要节省一点,没有过不下去的,人的气节比什么都重要。”冯君翰嘴硬地回答。
“好啊!那么我想请你尝试过过这样的生活,不必太久…一个礼拜就好!一个礼拜之内只能花五百元,除了可以继续住在家里之外,交通、三餐都必须从这五百元里头支付,如果搭自家的车,必须比照搭出租车的方式把钱扣掉。这样你做得到吗?”
“我…没有道理做不到!”
“是吗?你说得这么笃定,我倒是很怀疑呢!”杨海芬完全不相信的样子,让冯君翰气得快抓狂了。
她凭什么说他做不到?!
他正想再么什说,姚孟兰已经从更衣室出来,娇滴滴地嚷着要他过去看。
冯君翰看了杨海芬一眼,这才举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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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冯君翰洗完澡走出浴室,擦拭着
发时,忽然不经意想起白天和杨海芬的对话。
你说得这么笃定,我倒是很怀疑呢!
她的怀疑实在令他气结。
在旁人眼中,他真的是那种连一点苦都吃不了的无能少爷吗?
一股不平之气霎时升起,他性格中的不服输因子发作了。好!她既然认为他做不到,那他就试给她看!
他决定了,从明天开始的一个礼拜,他就过过她们所谓穷民的生活,他就不信世上有他办不到的事!
他怀着决心入睡,第二天起
梳洗完毕,刚下楼佣人就告诉他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他瞄了眼,桌上有他爱吃的法式蛋包,不过想起昨晚所做的决定,他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地告诉佣人:“接下来一个礼拜我都不在家吃早餐,不必替我准备。”
“是。”佣人愣愣地看着他走出门外,赶忙追过去提醒:“三少爷,您忘了拿车钥匙。”
“我这个礼拜也不开车,改搭公车。”说完他关上门离去,让佣人傻在那里。
佣人疑惑地转过头,立刻被贴在身后的四张脸孔吓到。
“吓…”他们怎么…
“刚才君翰么什说?他说要搭公车?”年纪较长、颇具威严的是冯君翰的父亲冯坤邦。
“不对啦!应该是搭火车才对。”年过五十却依然风华绝代的妇人,是冯君翰的母亲詹佑馨。
“应该是飞机吧!”斯文沉稳的年轻男子是冯君翰的大哥。
冯君翰的二哥长得和他最像,纳闷地道:“搞不好是航天飞机。”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答案。
冯君翰离开家门后,走路到公车站去搭公车。他不记得自己子辈这曾经搭过公车,连该搭哪一个方向的哪一班公车都不晓得,还是问了人才知道。
今天气温比昨天更低,以往搭惯暖气房车的他,缩着身体在寒风中等了好儿会一,冷得鼻水都快
下来,公车才终于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上车了,不料原本分散的等车人
忽然一窝蜂全往前挤,大家好像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哪个小小入口挤上去,把他吓得往后退。
这一退,就再也挤不上车了。
当整辆公车被挤得像只吃得太撑的大鲸鱼,摇摇摆摆地上路时,冯君翰只能
哭无泪地目送它远去。
看来,又得继续在寒风中吹风受罪了。
第二辆公车到站时,他有了经验,不敢再随便退让,这才如愿挤上车。不过想也知道没位子可坐,他像三明治里的小黄瓜一样被夹得扁扁的,而且动弹不得。
鲍车引擎发出可怕的哮
声之后,开始缓缓上路,随着速度的加快,公车也开始摇晃起来。
他难受地抓着吊环,不但得忍受公车的剧烈摇晃,还得应付不时的紧急煞车和加速直冲。拥挤的公车上人挤人、
贴
,各种体味、汗味、香水味、发胶味还有公车的汽油味,五味杂陈的气息扑进他的鼻子里,让他
是不也呼是不也,几乎快窒息了。
好不容易熬到公司附近,他逃难似地冲下车,
进第一口新鲜空气,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如果可以,他子辈这不想再搭公车了,可是一个礼拜的第一天才刚开始,哪有现在就打退堂鼓的道理?他没那么容易认输的!
他整理好因挤公车而凌乱的衣衫,迈开大步往公司的方向走。经过一辆卖早餐的小货车旁,他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餐,这会儿已饥肠辘辘。
于是他走到餐车前,双眼迅速扫视一周,看到火腿蛋汉堡好像还不错,就请老板娘帮他包起来,问了价钱是三十五元,他喃喃地道:“真便宜。”
取出千元大钞正要付帐时,忽然想起自己一个礼拜只有五百元支出,算下来每天只有不到一百元可以用。
而他刚才搭公车花去十五元,再买个汉堡三十五元…就超过一半了!他既尴尬又不舍地放下汉堡,对老板娘说:“起不对!我想换其它的东西,可以吗?”
老板娘狐疑地看着他问:“你想换什么?”
他又看了看,冒着蒸气的透明蒸笼内,排列着白胖胖的包子馒头,一旁的价目表上写着:馒头七元,包子十五元。
他其实想吃包子,但现在如果花掉太多,午晚两餐就难过了。
于是他买了馒头,走向公司,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时分,他的工作告一段落,肚子也早就在唱空城计,早上只吃一个馒头而已,似乎是不太够。
他离开公司到外头用餐,舍弃以往常去的高级餐厅,专挑巷子里的小餐馆。
他以往都是从菜单的最上端开始看,但因为这个礼拜手头拮据,所以改由下方开始看。然而即使最便宜的客饭也要一百五十元,他想到今天的可用金额只剩下不到八十元,不得不放弃这间餐馆。
他在街上
晃,肚子饿却又道知不该吃什么好,好像随便买点什么都会超出预算。
最后他看到一间自助餐门口写着:白饭十元。他自嘲地想着:难道我得吃白饭才不会透支吗?
幸好他不必这么凄惨落魄,自助餐旁边有间卖鲁
饭的,一碗鲁
饭才二十五元,他还吃得起。
叫了一碗鲁
饭,送上来时,他当场愣住了。怎么这么小碗?
算了!只有二十五元,也不能要求太多,他坐着左等右等,不见老板娘再送上东西,于是把她叫过来问道:“老板娘,我的菜怎么没送来?”
“你的菜?”老板娘将
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问:“你有点菜吗?”
“点菜?菜还要另外点吗?”他以为鲁
饭和便当一样,都会附上几样菜。
“虾米啊!为以你菜是免费赠送的喔?啊你是没吃过鲁
饭喔?”
老板娘的嗓门奇大,这一讥讽,店里的客人全都转过头来看他。
当时他只觉得面颊烧红,但他脸上仍强自镇定,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无地自容的样子。
“只有二十五块,有淋了鲁
的白饭就不错了,你还想免费吃菜?如果想吃,就自己花钱叫,没钱就不要吃!”老板娘势利的嘴脸令人讨厌,冯君翰真想取出皮夹里所有的钞票和顶级金卡扔向她,看能不能把她砸昏。
但是想到自己这个礼拜内不能动用那些钱,所以还是忍住了。
“样么怎,你要不要叫菜?”谁知老板娘还咄咄
人,站在桌前不断讪笑。
冯君翰气极了,取出二十五元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不用了!我连饭也不想吃了,这里的食物跟老板一样令人作呕!”
说完,他大步走出店外,不理会老板娘在背后跳脚破口大骂。
遇上这件鸟事,他气都气
了,什么也吃不下了。再说虽然粒米未进,但他已经把午餐的费用花掉,法办没再付另一份午餐钱。
他不由得想到晓风,她的家境差,一定经常遇到这些用钱看人的势利鬼,受尽镑种屈辱,他不由得替她感到心疼。
在他生活的上
社会当然也有这种人存在,但是他从来不曾遇过这种事。因为上
社会比的是家中的财富,和产业规模的大小,他们冯家虽不是全台最大,但是前十名绝对排得上,谁不对冯氏企业多礼让三分?
然而这样的礼遇值得骄傲吗?那全是家族给他的庇荫!如果拿掉家族企业赐与他的光环,他还是大家眼中那个冯君翰吗?他深深思考这个问题。
他不由得想起一年多前和晓风出游的事。记得那回他们去北海岸,在沙滩上奔跑追逐
,即使被海
打
了鞋和脚也不在乎,因为他们玩得好开心。
后来他们还去渔港闲逛,那是他第一次穿着拖鞋走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是牵着晓风的手,随着她轻松自在的步伐,一切好像变得理所当然,没什么好羞赧的。
想起过往,他的双眼沉醉地瞇来起了。
闭上眼,晓风巧笑倩兮的影像,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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