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然而,有些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如意。
山卓一到球场后竞发现有许多镁光灯正对着他和尹筱缦闪烁不停,而在不远处的队友们则用不以为然的态度冷眼看这场闹剧。尹筱缦显然被这种阵仗吓到,她被突然冲到她身旁的记者给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扯住山卓的手臂,脸也深深埋入他的怀里。
山卓搂着他,镇定的排开众记者来到队友旁边。
“谁找记者来的?”他有些埋怨的问,道知他那些记者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帮忙踢场小比赛,不算什么,但闹烘烘的记者出现就代表没好事,他非常不悦。
这些队友都算是他的好友,对他的身份背景也都清楚,可他相信,他们不会出卖他,对他们而言,山卓只是个好球伴,更是好教练,会不藏私的将自己所有的技巧传授给其他队友,他的姓氏不代表什么。
“道知不。”辛祁不满的也埋怨道:“我们一来就被那些讨厌鬼包围,还迫问大伙儿,意大利球星罗比·迪亚洛的儿子是不是在队上。”
“本以为有记者多拍拍我们的画面,也算是推广足球运动,谁知道他们的焦点全在你身上,—群人问东问西的害得我们也不能好好的专心练球。”另外一位队友也开始抱怨。
“这又不是山卓的错。”尹筱缦住不忍跳出来帮他讲话“人不是他找来的。”
“筱缦,他们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倒是我才觉得抱歉。”山卓歉疚的悦:“人虽然不是我找来的,但他们是针对我而来,我不能否认是我连累到大伙儿。”
“拜托,你们还想不想比赛?”对方球员才不管什么记者不记者,比赛最重要。
“要,当然要。”山卓自信满满的说:“等不及要被我痛宰啦!”
“你就是山卓?对方队长走到山卓身边,打量着身材高大强壮的他。“不错嘛?和你父亲长得真像,你父亲一直是我的偶像,就连你哥哥也是。”
“谢谢。”虽然他讨厌外人把他和兄长比较,但他还不至于如此没风度。
“我相信今天的比赛会很精彩。”对手很期待他的实力。
“我也相信。”他的自信来自于对自己的信任,他不会逃避任何人的挑战。
“山卓…”突然有种不安的情绪纠
住尹筱缦,她伸手拉住他。“要小心点。”
“放心,这种场面对我来讲是小Case。”他真的相当有自信。
忧心忡忡的她
没留意到一旁有心的记者巴不得有更多的狗仔新闻好回家出头条,于是他们俩
头接耳的表情,还有更多亲密的模样全都被拍了下来。
尽管有太多的镁光灯闪个不停,但这根本不影响山卓完美球技的展现。在他
湛又刁钻的脚法下,那颗足球听话得跟什么似,随他心意而飞动。
对方球队根本就不是对手,场上指挥官山卓大演帽子戏法,连踢进五球,他简直不把对方守门员看在眼里,五颗球进球的落点,全都任他随心所
,分落四个角落和正中央,他与其他人的实力相差悬殊,简直就像国家队欺负国小学童般的离谱。
比赛结束后,山卓在队友的掩护下搂住尹筱缦迅速逃离现场,让记者们想追逐都没机会。
球场离小绿屋很近,他们—路上用跑的,气
吁吁的冲进屋子里,然后两人在扪
顺气的同时互望一眼后相视而笑。
尹筱缦的体力当然没山卓那么好,经过方才那段快跑后她只能倒在地毯上,努力的拍拍狂奔的心跳。
“太疯狂了。”她好不容易才
过气来。
“累坏你了,起不对。”他也坐到她身边,手顺势将她带进怀中。
“我相信我会习惯的。”她偏过头笑着说:“不过千万别让我每天过同样的生活就好。”
他突然不讲话,过了好一会才正
道:“今年我和你姐姐都从学校毕业了,以后你在学苑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尹筱缦笑容一佃,其实她—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没料到他会在此时提起。
“你的打算呢?”道知她他不打算继续念台湾的大学。
“爹地希望我回意大利,我妈咪也是。”他尽量用平淡的口吻说。
“那你呢?”她发现自己音声的已哽咽。
她突然深深觉得有种无助感,有种被抛弃的痛楚,这种痛,就连当年母亲弃她于不颐时,她也没这么难过。
山卓愣了下后叹了口气。“在认识你以前,我也—直以为我在念完中学后,就会回意大,但现在我不能确定了。”
“我不想绊住你。”她抬起朦朦泪眼“如果你决定要回去的活。”她就是这样,从不知“自私”两个字怎么写,这副体谅中带着无限委屈的模样,让他瞧了心疼。
“么什为你不自私些?”他无奈的说:“如果你自私些,或许我还放得下心,回去意大利。”
“如果你决定要回去,我你要只记得有我人个这就好。”她垂下脸,刚好可怜
可怜音声的道:
“你这样,我根本放不下心。”他叹气的抚摸她的小脸,徒劳无功的抹去她也掉下来的眼泪。
“我会过得很好,会好好照顾白己,等你回来找我。”她努力强迫自己止住眼泪,强颜欢笑的保证着。
“拜托,我都还没决定要走,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赶我啊?”他狠狠的捏了下她哭红的粉颊问道。
“我才没有哩。”她严正的抗议着“我当然希望你能不离开台北是最好的,可人家不想绊住你啊,更何况和我竞争的人是你的父母,我—点胜算也没有。”
“傻瓜,你要只说一句,你想我留下来,我就留下。”听到她的话,他不知该狠狠地骂她好,还是用力亲吻她,感谢她的不自私?
她很用力的摇头“一切都让你决定,你不必顾虑我。”她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女孩,虽然她道知不今后的日子没有他的陪伴,她会不会过得一样快乐。
“傻瓜。”他心疼不已地接着她,把头抵在她的头顶上深深的喟叹。
他真的想摇晃她的肩膀质问她,是不是不够在乎他才会如此洒
,但他了解她,明白她是真正爱他才会故作坚强。
“对了!”尹筱缦突然低叫,然后挣脱他的怀抱,她探手取来自己的小包包,从里头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递给他。
“生日快乐。”说完,她倾过身子,在他颊上印上一记香吻。
山卓有些微怔,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接过。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我的生日还差一个礼拜。””
“今天是你农历生日。”她笑着解释“阿姨告诉我你的国历生日,我翻了万年历查到的,你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所以…”
其实说穿了是她不想和许多人分享他的生日,所以刻意挑了他农历生日为他庆祝。
“可以拆开吗?”山卓询问。
她微笑的点头,但随即很紧张的咬着下
等他拆包装。
“喜欢吗?”她好紧张好紧张,就怕他会不喜欢,等不及他拆好包装纸,她就急着问他。
拆掉包装纸后,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塑胶透明方盒装着的圆球状玻璃器皿,里头装了某种金黄
的
体。
他把小圆球拿出来,随即惊喜地发现那颗小小的圆球居然是一个足球形状的香水瓶。
他的微笑凝结住.心中盛满的激动让他无法言语。
“道知我你有用古龙水的习惯,所以…”他一直没表示什么,甚至连脸上的笑都渐渐消失,害她好紧张,她以为他不喜欢她的礼物,急忙想解释。
“这些天你就是在忙这个?”他终于知道为何有时她明明下班了,他却找不到人。
手指轻触小巧精致的香水瓶,他无法表达他的感动。
“阿姨介绍我到一间水晶玻璃的工作坊,那里的师傅不但好心的教我,甚至帮我修饰这个瓶子。”她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她真的好怕他会不喜欢。“而香水是我自己调配的,我用了小绿屋的向
葵做基础味,金色的
体让我想到你的眼睛。”
“筱缦,我非常喜欢你送的礼物。”他激动的将她抱个满怀,让两人的距离化为零。“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而且…我好感动。”
这是他子辈这收过最好的礼物,那里头有她对他的爱,满满的爱情。
“定一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他是这么告诉她的。
山卓永远也想不列,他这句话,已是尹筱缦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
山卓搂着尹筱缦走进家门的脚步被一声叫唤声给止住。
那声音他很熟悉,因为他每天晚上都得和她通上至少一通的越洋电话,那是他的母亲。
“妈咪,你回来了?”他放开怀中的人儿,
向母亲的拥抱。
“还有你爹地和罗比。”
东方嫔长得东方名几乎一模—样,连声音也极为相似,所以作,引来山卓—阵拳打脚踢。
“够了、够了,你这可是在殴打国家队的明
之星。”罗比在兄弟俩比划过后求饶道。
但他的话,却换来山卓—阼沉默。
罗比也发觉了,直按挑明的问:“看来,你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爹地甚至蚂咪都还有严重的心结,对不对?”
山卓挑了阳台上面对后花园的摇椅坐下,当他找到可以直视尹筱缦的角度时才缓缓的说:“你想太多了。”
“不是我要想太多。”他双手抱拳,也顺着他的眼光朝下望“而是你
得我们非想太多不可。”
“我人个一在台湾过得很好,我有阿姨,有青诚和小丫头陪,现在我还有筱缦,所以你不必劝我回意大去。”他无所谓的说,但这番话也引来罗比深深的不满。
“手心手背都是
。”他住不忍说了重话“我自认比你多吃了六年意大面,但却没比你多拥有几年父爱,也许他们会比较注意我,那是因为当年妈咪和爹地分开的缘故,你自己说,打你有记忆开始,妈咪还是爹地有少爱过你一秒吗?还是你在意的是三世的头衔?”
“你该死的知道我从不在乎头衔不头衔的!”山卓恼火的吼道:“比起迪亚洛三世,我还比较喜欢人家叫我东方山卓。”
“那你该死的闹什么别扭呀?打小到大就板着一张好像人家欠你几千亿的面孔,要你回意大你也不肯!”
罗比的嗓门不输他的跟他一起对吼。“对,是的,我是该死的在意你好吗?”受不了的山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飙。“我讨厌你为何比我早生六年,气你为何是我的兄长,恨全世界的人都拿我跟你作比较!我是山卓·迪亚洛,不是罗比·迪亚洛三世,更不是罗比·迪亚洛三世的影子!”
“很好,太好了。”罗比一点有没都挨骂的难过,反而笑呵呵的走到山卓身边用力的拍打他的背。“你终于肯说出来啦。”
“该死的,你…”山卓狠狠的咒骂,但在看到他满是关心的神情,他随即也释怀,索
兄弟俩一道疯狂大笑起来。
“我想是她改变你的。”笑声方歇后,罗比搬张椅子坐到他身边,他用下巴努努尹筱缦说:“以前的你,闷得像一只故障的壶。”
“没错,是筱缦改变了我。”他很大方的承认道:“我和筱缦互相改变对方。”
“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他真诚的赞美“我可以想像她对你的影响力。”
“她现在很需要我,所以我不打算回意大。”他眯着眼睛望向笑得很温柔的尹筱缦。
“道知她你的决定吗?”罗比有个怪异的想法窜出,他不认为她会同意他的决定。
“她尊重我的选择。”想到筱缦不自私的想放手时,他反倒有些气恼的说:“从她今天知道我或许会回意大开始,她就不曾要求要我留在台湾。”
“满像她会决定的事。”罗比笑着说:“择善固执。”
“我怎不知大哥你何时改行当起而相师?”他难得幽默的亏他。
“就今天咩厂他也跟他笑闹着说:“不过讲一句做兄弟的心里话,女人确时候会比我们男人看到的还要坚强。”这句话罗比说得容易,但却是东方家当年的真实写照。
“你有所不知。”山卓感慨万分的说:“她几乎失去了所有亲近的人,我不想抛下她。”
“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才十九岁就找到未来的另一半?”罗比故意糗他。
“别忘了爹地二十一岁、妈咪二十岁就生下你。”他警告兄长,他体内尚有一半是来自老爹骨子里
深蒂固无法拔除的浪漫因子。
“如果你留在台湾的话,将来有什么打算?”罗比惋惜的说:“你真的应该回意大才对,你的球技一点都不输我。”
“谢啦,家里有两个男人让妈咪白头就好,我不介入。”他摆手道。
“不过我发现你目前应该有更严重的问题得处理。”
罗比盯着正准备告辞离开的尹筱缦,而山卓正要起身为两人取来冰凉饮料,并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小宝贝看来似乎准备要提早离开。”
“喔,该死,发生什么事?”山卓紧张的边咒骂边匆忙下楼。
祝你好运啦,老弟。罗比心里笑着道。
“筱缦!”山卓一下楼马上冲到门外拦住离去的她。
“想回家怎不告诉我让我送你?”
“你的家人都在啊!”她轻松的耸耸肩说:“而且你们又那么久没见面,我人个一回家不会有问题的。”
“我和他们随时想见面都行。”他发现她有些异样,有种她刻意想隔开两人距离的感觉。“不必刻意在今天晚上陪他们。”’
“别啦,他们很久没见到你了,就算你不想他们,他们也会想你啊!”她笑着将他推回门内,催促他赶紧进去。“我们今天在—起已经超过十五个小时,让我人个一静静的散步回家好不好?”
“我还是送你回去好了,台北治安那么差,我不放心。”开玩笑,她今天可是穿着
你裙
出雪白笔直的腿双耶!他哪会安心放她自己走路回去。
“拜托啦!”尹筱缦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上安抚的亲吻后道:“就算为了我好了,进去陪你妈咪?”
山卓让步了,他勉强的说:“答应我回到家马上拨电话给我报平安。”
“一定。”她轻轻的笑着保证。
她目送山卓回到屋子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后,才缓缓的转过身,宛若老牛拖车般的将自己带离这里。
泪水其实早在山卓转身的那一刻就狂
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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