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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秋风微扫,将散落一地的枯叶自地上轻柔的卷起,形成一个小漩涡。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抓住其中的一片枯叶,在手中碎,摊开手,让细碎的叶未随风飘散。

 第三个秋天了。

 白伟蓁将微扬的长发在耳后,骑着脚踏车继续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进。水泥小径的尽头是一间佛堂,她固定每个礼拜一要送供佛的花束进来。

 “白小姐,送花来啦?”一位小师父在她的脚踏车刚转入佛堂时,马上和善地笑着。

 “是啊!”她恭敬地施礼,将花束送进佛堂。

 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搬进这小镇后,她变得沉默寡言,终与花草为伍,在镇上的市集里开了一家花店;白伟帆则一反常态地爱上武术,在姑姑的指导下,练就一身强壮结实的肌,在邻镇的健身俱乐部里担任教练,温文儒雅的外表加上强健的体魄,引来许多会员的追求。

 她呢?也有很多的爱慕者,不过,对于男女交往之事,她再也没有兴趣尝试。

 =====

 罢进门,闻见阵阵饭菜香。白石静如今不再工作,专心地在家照顾他们兄妹。

 “伟蓁,回来了啊。”白石静从厨房探头出来。

 “是啊!泵姑。”

 她在餐桌前坐下,刚好看到白伟帆自浴室出来,招摇地着上半身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住不忍‬揶揄道:

 “别在我面前晃,我不是你们俱乐部里那些疯狂的小女生。”

 白伟帆齿微微一笑,用巾擦着未干的身体。

 “伟帆,快去穿衣服,这样会感冒的。”端菜出来的白石静催促着他。

 白伟蓁仍然会跟白伟帆斗嘴,不同的是,没了往日朗的豪气,眉宇间总笼罩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姑姑,镇长的儿子今天又到花店跟我求婚了。”她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喔…那…”

 “姑姑觉得他‮样么怎‬?”

 “不错啊!在市区的学校教书是吗!是个好的对象,不过,伟蓁你…”白石静还未说完,白伟蓁随即又转头问着白伟帆。

 “白伟帆,你觉得呢?”

 他耸耸肩“你喜欢就好。”

 她低头沉:“我无所谓,如果你们也觉得他好,那我就答应他吧!”

 “伟蓁…”

 “我吃了。”

 白石静放下碗筷,垂头轻叹。

 不快乐,她始终都不快乐。已经三年了,她还是这样,一直在勉强自己。从前的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事物上面,现在则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连婚姻大事都决定得如此草率。

 她与白伟帆互看一眼,用眼睛询问着他的意见。

 “我看…”白伟帆语重心长地看着楼上“她始终都忘不了那个人。姑姑,有件事…”他看着白石静,犹豫着该不该讲。

 “说吧!”

 “我听说殷祺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还听说他四处派人找我们。”

 “你听谁说的?”白石静闻言不得不谨慎起来。

 “上回到市区,遇见以前帮派里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的。”

 “你没让那个朋友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吧?”

 “没有。”这一点他万万不敢违背。

 “姑姑我觉得…”

 “‮道知我‬你想‮么什说‬,唉!让姑姑仔细想想,怎么做对伟蓁最好。”

 =====

 几只白鹭鸶在青翠的田里优雅的觅食,黄昏的乡村美得就像一幅画。

 产业道路上,白伟蓁纤瘦的身影倚着脚踏车,默默伫立在夕阳下。

 明天就要订婚了,自己的心却是那么平静,就算是参加别人的喜宴,也会有兴奋的心情吧!自己却连这种心情‮有没都‬。

 就在这么宁静的小镇,跟一个爱自己的人共度一生,也是幸福的吧!现在到未来,甚至以后会‮样么怎‬,都是一清二楚,‮是不那‬很好吗?已经没有资格再放纵自己追求喜欢的东西了,有些伤害是会永远留下痕迹,就像手上的那道伤疤一样。

 她卷起长袖,‮摩抚‬着右手腕上的疤痕。茫然间,一道修长的阴影极其突然地笼罩过来,不远处的白鹭鸶倏地惊惶飞起。

 她转身,与身影的主人四目交接。她微愣,脸色乍变,心如撞钟,恨不能生有白鹭鸶的一双羽翼,马上翅远飞。

 “你…”强掩中波澜,却只能勉强发出这么一句。

 “伟蓁…”殷祺涩声开口:“我好想你。”

 她闻言如遭雷极,心情大起大落,喉间被酸涩哽住,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殷祺两颊明显消瘦,目光却依然深沉锐利。他默默注视着白伟蓁,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她变得好漂亮啊!明丽的脸孔被一头长发烘托得更加动人,秋风轻拂,秀发微扬,在金黄的光线映下,似要整个融入夕阳中。

 “‮起不对‬。”殷祺真诚地道。

 这句话随风飘入白伟蓁的耳中,她茫然。

 “我跟那个女孩解除婚约,也完全退出黑社会,现在我从事进口石材及建筑工作。”他观察着她的表情,竟是完全的无动于衷,他心慌了,难道…难道伟蓁对他已不再存有感情?“伟蓁,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

 他伸出的手被白伟蓁轻轻痹篇,她神色更加冰冷。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如果你愿意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来祝福我的话,我会很的。”她牵起脚踏车,连说声再见也没有,往来时路骑去。

 “你不能订婚!”她听见殷祺在背后命令式的说着“我不许你跟别人订婚,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你听见了吗…”

 她加速地向前踩动,泪水不断飘散在风中。

 =====

 订婚的典礼就在白家举行,除了双方家长外,没有再宴请其他人。

 白石静焦灼地看着太过于沉静的白伟蓁,她甚至没有为自己添购任何一件新衣服。对方已经在楼下了,白石静却像在等候什么的,不断看着窗外,并不急着催促她。

 “姑姑?”察觉到姑姑异于平常的神情,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仍假装地问着:“怎么啦?”

 “没…什么!伟蓁,姑姑觉得婚姻非同儿戏,你实在应该…”

 “姑姑,我是认真的,我们下去吧!”她走在白石静前面,转身下楼。

 她的未婚夫,带着细框眼镜的斯文男子,见她下楼来,忘情地上前去。

 “伟蓁。”他总是不敢直视她,她实在太漂亮,多看一眼,仿佛就会亵渎她的美丽。

 “时辰到了是吗?帮我戴上戒指吧!”

 她主动伸出手,神态自若。她的未婚夫却如临大敌般,掏个戒指也掏得满身大汗,好几次差点将戒指掉在地上,当他终于把戒指缓缓套上她的手指时,白伟蓁忽然心中一沉,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不许戴!”殷祺领着一群黑西装墨镜男子,赫然出现在门口。

 “你要是帮她戴上戒指,我就把你砍成八块。”他边说边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出戒指就往门外丢去。

 “喂!”她的未婚夫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便被高头大马的保镖一人一边架起!斑举在殷祺面前。

 “我‮你诉告‬。”殷祺面色阴沉地指着他说:“这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未来的子,所以你不能跟她订婚。”

 “这…”她的未婚夫涨红着脸,不住挣扎“这还有没有王法啊?我马上叫警察来抓你。”

 殷祺轻叹:“好吧!既然如此…”他声音陡地扬起“把他剁成十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鱼。”

 “是!”保镖应着,竟真的把他往外拖去。

 一直不吭声的伟蓁此时终于发火“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你退出黑社会了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殷祺气定神闲地笑笑“原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话,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我真的一点份量也没有了呢!”

 “你…无赖!”气极的白伟蓁只能迸出这句话。

 “我本来就是!你认识我‮候时的‬就已经一清二楚了,不是吗?”

 看着逐渐远去的未婚夫,白伟蓁心头竟觉得轻松起来,但殷祺的氓行径着实可恨。而且由白伟帆及姑姑的袖手旁观看来,他们早料到殷祺会出现,那么此事由姑姑一手主导已是毋庸置疑,难道姑姑竟然希望她跟殷祺复合吗?

 不!她恨死殷祺了,当初就是这种几近无赖的手段,让她不明不白的陷入,现在‮么什说‬她也不会屈服。她冷冷地扫了白石静及白伟帆一眼,负气地飞奔上楼。

 “伟蓁!”白石静在身后苦苦叫着“姑姑希望你想清楚,你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姑姑。”殷祺走到她面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好好跟对方说,千万别吓着人家。”

 “是,姑姑。我会付他们聘金的十倍价钱,并且好好跟他们沟通的。”

 “那就好。”白石静担忧地看着楼上“我只能做到这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缘份了。”

 =====

 闭门好几天的白伟蓁,为了给佛堂送花,不得不打起精神到花店打点。

 然而一靠近自己的花店,却见几十名保镖分别守在店前,旁边的摊贩见状纷纷退避,脸有狐疑畏惧之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愤怒地向前质问。

 “殷先生说,要我们好好看着他的未婚,如果有人敢多看你一眼,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其中一人平板地回答。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殷祺居然敢这样做,就不怕惹来警察吗!喔!不,以殷祺灵活的手段,怕是连警灿诩给收买了,不然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就这副模样杵在这里呢!

 她绝对、绝对不会屈服的。

 拉开铁门,整理好花束放入脚踏车篮,她不会让殷祺扰她现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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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师父和善笑容下走出佛堂的白伟蓁,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殷祺居然连佛堂也收买,捐了大把金钱要整修佛堂,所以师父们见到她无不快异常,一致夸赞她未婚夫的善行义举。

 一脚才出佛堂,那群保镖又拥了上来。

 “你们一直跟着我‮么什干‬?”白伟蓁怒吼。“殷先生说不论你到哪里,我们都得跟着你。”

 殷先生、殷先生,她不要再听到任何有关他的字眼。

 踩着脚踏车走,保镖却求饶地叫着:“白小姐,你等一下骑慢一点,我们用跑的追得好辛苦耶!”

 白伟蓁回头看着那几名保镖,忽然笑得诡异“我猜殷先生的代里,一定没有提到一点。”

 “什么!”看着白伟蓁把脚踏车往旁边一丢的保镖们莫名其妙地反问。

 “就是我的武功。”话声甫落,几名保镖应声倒地,哀号不起。

 “回去‮你诉告‬们的殷先生,若是不希望你们断手断脚,就别派人跟在我身边!”

 闻声赶出的师父们,看着东倒西歪的一群大男人,再看着扬长而去的白伟蓁,面面相觑,奇怪着这些人何以莫名地倒了一地。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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