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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必灏熙没有等她,径自回府。

 “还耿耿于怀?”端着午膳,洛琴心慢条斯理地走近他,刻意倾身观了他一眼,才将午膳放在桌上。“吃饭。”她将盛满的饭碗交给他。

 他看了一眼,没兴趣地推开了。

 “你早就知道谣言四传,但却不告诉我一声,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你受了委屈?”她扳正他的脸,让两人面对面,好把话说清楚。“很不高兴?”

 “没有。”他咬牙回道,撇过沉郁的脸。她根本‮道知不‬他在生什么气,连他都搞不清楚为何会为那点“小事”生闷气,她信任关笑缘、附和关笑缘虚情假意的辩护,她对关笑缘温柔的笑靥…莫名地惹起他满腔的怒火。

 “明明在生气,偏说没有,你说谎的技巧不怎么高明嘛!”他的脸转向哪里,她就跟着转到哪里,一心想对着他的眼睛说话。

 “你是什么身份,敢责骂我?”火气一爆发,沉郁的俊脸化为冷冽严峻。

 “我身份没有你高贵显达,那北京城里的百姓呢?在你面前他们卑躬屈膝,对你唯唯诺诺,深怕触怒龙颜;但等你转过身后呢?你同样高贵吗?那些百姓在你转身后的身分哪里比你低了?”她咄咄人,调皮的脸难得严肃。

 必灏熙火冒三丈,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手臂一举,随着怒气而下的是掌风,似水秋眸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那一掌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未触及水的肌肤即刻停下,俊脸鸷又惊异,他下手从来不曾考虑过对方的感受,现在却败在她不惧的秋眸中。

 “怎么?我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你下不了手,是吗?”柳眉挑衅地轻挑,漂亮的下巴微扬。

 手指头咯咯作响的可怕节奏在她耳畔响起,他握起拳暴地打向桌面,震得汤碗里的汤汁溢出来。

 洛琴心深了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口气,身子瘫软在椅子上,埋怨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真会重重赏我一巴掌,吓死我了!可怜的琴心,不怕,不怕!”她的小手抚着口,一脸有惊无险。

 必灏熙俊眉纠结,搞不懂她在搞什么?明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假惺惺地说怕死了?

 “你是个超级晴不定的人。”

 “你想讨打?这一次我绝不手下留情。”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这消息从我进府的第二天便传开,当天你就知道了,对吗?”

 “你到底想‮么什说‬?”他不耐烦了,从没有人可以当他是小孩般训斥,但是她…真教人气结。

 “你不但没放在心上,今儿个还让我坐上你的坐骑,你这不是存心让别人更有话说?还以为你不在意、想得开;‮到想没‬你只是故作潇洒,一听见酥香苑里的耳语,便对我生起气来,说起来最冤枉的人是我。”她起身将洒出来的汤汁抹干净,心中暗想,若这掌是打在她脸上,她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必灏熙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按捺不住狂躁的子,一把抓起她的领口。

 “别以为我待你宽容些,给你三分颜色,便得意忘形地开起染房来了。”

 “别动不动就抓我领口,你忘了我是女人吗?”

 “男人、女人在我眼中全一个样!”他讥诮地咬牙说道,故意贴近她的脸笑。

 浓重的刚气息在她脸上,她感到自己的呼吸紊乱急促,近在咫尺的俊脸给她一股触摸不到的距离感,他封锁了那颗脆弱却真情的心,对外表的、永远是另一个他…不真实的他。

 “我跟…跟媚娥姑娘在你心中…都一样?”

 “对,没有孰轻孰重,但你比媚娥顽劣可恨多了,她事事依顺我,而你处处忤逆我。”

 “你心目中好坏的分界是拿顺从程度来区分的吗?这太可笑了。”她不以为然,狠狠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拉得更近,掌控得更完全。

 “是的,‘顺从’是我对女人最基本的要求,而你…对你宽容就是破坏我的原则,女人只需永远依顺我,你也不例外。”倏地,俯首攫夺她那两片伶俐的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狂烧着怒焰,他要她的屈服,不择手段想让她低头。

 洛琴心紧锁娥眉,紧闭着红作无声的反抗,灵眸悲痛地瞪着他。

 她明明看得出来他内心渴望温暖的阳光,祈求有人能悉他的心灵、抚慰他的脆弱,但每每在她快要打破外面那层虚假的钢墙时,便被怒火隔离,再这么下去,他永远得带着面具,跟假的自己一同毁灭。

 必灏熙俊脸一拉,眼中浮出一抹残忍的幽芒,铁臂困住她的,紧紧地往身上贴紧,一手松开她的领口,反扣住她纤细的雪颈,轻轻一掐,惹得她惊呼出声,滑舌趁势攻掠她的芳口,霸道地引她的舌与他戏耍

 他很自傲于自己的‮情调‬技巧,或啃、或咬、或,他要让‮道知她‬,女人在他的挑逗下,冰雪也会化为水。

 撤离教人心醉的,他还想要更多,想清楚她身上每寸肌肤在他舌尖下的滋味和反应。

 轻咬住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小巧圆,尝起来很甜,弹极佳。

 洛琴心隐忍住他带来的愉,无声无语,耳边只有他‮音声的‬。

 “出声啊!把你的快全舒畅地哦出来!”他十分不悦地咆哮。

 “你要的臣服便是身子的屈服吗?”

 “这就脑控制一个女人,够了!”

 她十分心疼地摇头“你确定你需要一个被你‘控制’的女人,而不是懂你的女人吗?”

 他怔愣了一下,老羞成怒地斥道:“你最讨人厌的地方就是这张嘴!”

 “究竟是谁把你教育成这样?”相对于他狂怒暴躁的脸,她显得过于冷静和无情。

 他的全身因愤怒而颤抖,她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让他失控,还能教一个好脾气的人失手杀了她,更何况他不是好脾气能一忍再忍的人,他可以选择不必再去忍受她。

 嘴巴已经张开想要大声地叫她滚,关笑缘进门刚好见到这一幕。

 必灏熙紧紧的钳制娇小的洛琴心,两人神色暧昧,关灏熙眼中有火,是情之火,四片蠢蠢动的瓣眼看要凑上去,而他硬生生地破坏一件“好事”

 “你们…继续。”他可‮到想没‬随口胡诌而放出去的谣言,竟然弄假成真,关灏熙玩腻了女人,改玩俊俏少年了。“站住!”关灏熙看了她一眼,野地甩开她。

 “灏熙,我什么都没看见。”关笑缘想笑着混过去,心里亦算计着,要‮样么怎‬才能让此谣言传得更广,反正是真的,他不必口下留情。

 “笑缘,‮道知我‬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我早已声名狼藉,不在乎全城百姓怎么看我;倒是你自个儿要注意了,惹火了我,我不会善罢甘休。”鸷的眼染满了血腥的杀意,特意低的嗓音隐含高度敌意。

 必笑缘震颤了一下,狠绝的目光得他踉跄退后一步。这是怎么了?平对峙是家常便饭,他早习以为常,可是眼前恨意横生的男人似要将他撕裂,言词更是毫不留情,关灏熙愈来愈不像话,也不想想这是谁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眼见为凭,嘴巴长在我脸上,要说不说全部由我决定,你这个有把柄在我手上的人,跟我吆喝什么?!”关笑缘不甘心地回吼。“你已经说了。”关灏熙腥红的眼犀利地穿透关笑缘仍想掩饰的谎话。

 “你‮么什说‬?”关笑缘死不承认地回嘴。

 “要我一一清点你曾说过的话吗?”那些什么杀妇女、染指奴婢的丑事全是关笑缘一张嘴编造出来的子虚乌有。

 洛琴心听得一头雾水,关笑缘说了什么?从两个男人的神色中,明明已是心照不宣,但她全弄不懂是什么事。

 “你说过什么?”走到关笑缘面前,她严肃的问,‮得觉总‬这事是关键。

 必笑缘一脸铁青,对阴沉的关灏熙冷哼道:“我有说错吗?你和洛琴心确实暧昧,若非我的出现,还‮道知不‬竹峰阁会发生什么污秽的事情呢!”反正几乎说开了,他也不必再忌讳。

 她的心头一震,泛红的脸渐渐转为铁青。

 “我懂了,原来你是放出谣言中伤我和关灏熙的元凶!”

 “别再装蒜,也别再为他掩饰。这种肮脏的下流行为,比起掳掠更为人发指,你们等着被京城百姓的口水淹死吧!”

 “肮脏的人是你!再说我根本不是男…啊,关灏熙,你‮么什干‬?”一个猛烈的劲道把她往后拉,鹰眼愤怒地瞪着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责备她一句,俊脸似乎也有自责的意味。

 必灏熙口翻覆着他不懂的情绪,洛琴心想承认她是女人,干他何事?他恨极了她自以为是的嘴脸,一旦揭她为女儿身,关笑缘绝对不会放过这等绝,他正好可以闲凉旁观,当作一场娱乐来消遣。

 但是心念是这么打算,动作却出乎意料的迅速,阻止了她到嘴的话。

 撇过脸,他瞪视关笑缘“出去,以后别踏进来半步。”

 “关灏熙,你最好弄清楚,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是被世人唾骂的恶魔,关家一门的脸全让你丢尽,你还不识趣地好好过你的少爷生活,偏要来惹我,只要我向我爹说一声,你随时会无家可归,哼!”说完,忿忿地拂袖离去。

 这话太狠毒了!洛琴心暗想。

 她本以为这两人至少是堂兄弟,该有的手足之情还是会有,只是淡薄些;‮到想没‬会是这种绝情绝义的局面。

 “关灏熙”

 “滚。”他铁青着脸,厉眸闪烁狠。

 他对她亦是绝情绝义呀!“我不要。”

 必灏熙脸一拉,拦将她抱起,凝视她半晌,又感觉到自己的决定为她而动摇,低咒一声,抱她出门,几乎是用丢的将她放下。

 “别再让我看到你,小表!”狠心地关上门,留下错愕的她。

 “你叫我小表?”他当真要赶她走?“喂,你不能…”门忽地打开,她惊喜加,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绝。

 “你的琴。”黄布包裹的绕梁被他一掷,洛琴心心脏差点跳出喉口,忙不迭地上前接下,绕梁是她的生命!

 “砰”一声,她又被排拒在竹峰阁外。

 “关灏熙,我走了之后,竹峰阁会永远孤独寂寞,这就是你要的?”她沉痛地问,没得到他的回答,于是悻悻然的离开。她已经有点了解他了,要他回答这个问题得要等到石头化为金沙才有可能。

 摸着绕梁,它甚至都还没派上用场。“算了,那种人不净化也罢,他根本不配你去救赎他。”

 北京城那么大,一定还有需要她的人,为了一个关灏熙耽搁这么多时间,实在不值得。

 走出扬文府,抬头望一眼匾额,暗忖道,其实里面的人全都要用琴韵来美化心灵,何只关灏熙一人?

 但不知为何,她就独独执着于他,希望他改变,恢复真实的自我,不过现在说这些何用?她已被逐出竹峰阁了。

 “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谁也管不着谁。”跨着大步朝茫茫旅程迈进,合该十分蒲洒无墨的心,却微微感到怅惘失落,那刺痛的点点滋味萦绕于心口,一直忘不了。

 **

 酥香苑仍是男人连忘返的风月场所,来来去去的男客络绎不绝,就像北京城繁华的景象,永远都是车水马龙。

 她的出现太突兀,万绿丛中一点红,鸨母眼尖地发现一名娇美的姑娘怯生生地低着头走进来。

 “小姑娘,这里可是酥香苑,你走错地方了,快走。”鸨母不耐烦地打发她,这里面还有许多大爷等地伺候安排,她没闲工夫理一个走错地方的迷糊姑娘。

 “我没有走错地方。”她始终低着头,声音柔柔甜甜的。

 鸦母低了低身子,想瞧清楚这声音如黄莺出谷的姑娘长相,这一瞧眼珠子就不再眨动,惊为天人地凝视她。

 “我来是想找份差事。”杏眼澄澈水灵地一抬,红的樱桃小嘴又吐出惊人之语。

 “姑娘想找差事…但我这儿是酥香苑,是伺候大爷的软玉堂喔!”鸨母惊的目光须臾不离,她从不良为娼,但这俏生生的姑娘自动送上门来的好事,还从未有过。

 “我无处可去。”

 “那么你来是要…当个陪酒的歌技,还是…”鸨母一脸巴不得捧她当酥香苑的第一把椅。

 “全凭你的安排,但是请允许我只卖艺,不卖身。”

 “卖艺?你会什么?”鸨母狐疑地凝睇她,只见她身影一转,把身后的瑶琴取来。

 “琴艺。”

 “琴呀…你会弹得比媚娥好吗?除此之外,还会什么?”

 “没有了。”

 “这样呀…”鸦母再仔细端详那张醉人的脸庞,若不把她留下来实在太可惜了。“好吧,你就留下来。”

 “多谢。”她笑弯了眼。

 “咦,咱们是不是见过?”她突然觉得有几分面善呢!

 “没有。”

 “这倒是,若有见过,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这么个美人胚子?”鸨母解决了心中的疑惑,脸上大喜,看来酥香苑又会有更多的大爷上门!

 **

 必灏熙已有数未好好阖眼休息,比往常的情况更糟。

 今一大早便起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想往一旁绕过,才突然想起凉席已经收起来,习惯赖的洛琴心也不在了。

 走到井边打水,正要拉起水桶之际,手顿了顿,眼睛不由自主的往身旁瞧去,那抹熟悉的绿影不在了。

 “该死!”烦躁地将水桶甩回井里,水桶强力撞击井的圆墙,发出破裂巨响。

 这种不由自主的情况打从洛琴心离开后就没有停止过,一直在重复,已经有五天的光景,他完全不像自己。

 头两天以为终会回归原本没有她的日子,过他孤傲的生活,然而事与愿违,那股说不上来的想念与俱增,啃蚀他的心,打他的步调。

 她对他下了什么咒?!

 “大少爷。”雕龙拱门探出一颗头颅,是扬文府内帐房的刘管事。

 今天也‮道知不‬走什么霉运,一大早就被人叫醒,说是老爷叫他来请大少爷到前厅去,他一听差点吓破胆,如果这时候大少爷未起,岂不是要他左右为难?

 必灏熙心中烦躁极了,脸色不悦地问:“谁准你进来的?”

 “老爷请您到前厅一趟。”刘管事站在拱门外,神色谨慎地回答。

 “他找我做什么?”定没好事!

 “老爷没说。”

 “嘴巴长在你脸上是‮么什干‬用的?不会问吗?你去回话,就说我还未更衣,晚一点过去。”

 “是。奴才先退下了。”刘管事仿佛捡回一条命似地快步离去。

 他喜欢看人畏惧他的样子,多么赏心悦目,他永远都可以站在颐指气使的高位。

 他们在你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但你转过身之后呢?

 洛琴心的一段残酷陈述忽地跃进脑海,享受的快倏地急遽下降。

 又想起她了!

 尖酸言词、逗趣的鬼脸、不怕死的态度,以及她身上特有的淡雅馨香,忽然间变得异常鲜活。

 他又低咒一声,更衣见关京扬去了。

 **

 “爹,我没说错吧!必灏熙最近嚣张得可以,连你派人叫他他都推托,好像他真的是关家大少爷,全都是他在做主似的,看了就讨厌。”关笑缘嫌恶地撇嘴,他受够了关灏熙的跋扈乖张,几来,在关京扬面前说了不少是非,就希望爹能想出个法子治他。

 “他的确是翅膀硬,能离巢自飞了。”关京扬拉长一张脸,当年会留下关灏熙是为了掌控他的人生,让他拥有堕落糜烂的习足个人私,但年复一年,关灏熙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目中无人,也许是要有点行动了。

 “十年了,他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甚至拿大把白银往外撒,咱们都隐忍不去计较,他也太不识趣,也不想想今的奢华生活是谁给的,咱们只要一声令下,他就得乖乖地滚出扬文府,看他还能嚣张到何时?”

 “笑缘,火气别这么大,我自有法子对付他。”于算计的眸子瞟向帘后,一个壮硕大汉,间佩着刀,恭敬地等他吩咐。

 与关灏熙有十年的默契,他不想在一席话之间全被破坏掉,他的掌控望未褪。

 “爹,怎么能不生气?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关大少爷!”

 “冷静下来才能运筹帷幄,浮躁只会坏大事。”说起来他是佩服关灏熙的,他的忍耐和毅力真是旁人少有,十年不造次,顶多是爱对笑缘冷嘲热讽,对于这样‮人个一‬,连他都‮住不忍‬竖起大拇指。

 “叔叔,早。”关灏熙一身青衫,举止间充满飘逸。

 必笑缘见到他,脸臭得撤到一边,拿着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灏熙,坐,咱们叔侄聊聊,聊完后一道去饭堂用膳。”关京扬笑着坐上大位,表面上无任何不悦。

 “是。”

 “听笑缘说前阵子你收了一个奴才在竹峰阁伺候你,是吗?”

 “是。”他脸色愀然一变,那张俏丽的脸蛋又了他的思绪。

 “他服侍得如何?你还喜欢吗?”关京扬笑着,眼都眯成一直线,这些似由肺腑发出的关心之言,在关灏熙听来其实刺耳不堪。

 “我叫她滚了。”

 必笑缘不以为然地冷哼“谁相信你的鬼话?这几天你一反常态,整天锁在竹峰阁内,连酥香苑都没踏进半步,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是为了一个男人,才会足不出户。”

 “笑缘,闭嘴。”关京扬严厉地斥责,转向关灏熙时又是一张温和的脸“灏熙,你说的可是真的?”

 “侄儿从不骗叔叔的。”

 必京扬笑着走近他,善意地拍拍他的肩头“说真的,我是疏忽你了,这么多年来就因为你客气的说不需要奴才,叔叔就以为你不需要,前些日子,你办琴艺大会挑选下人,我才深深地顿悟,像我们这种大户人家,哪有不需要奴才的道理?”

 “叔叔…”关灏熙紧锁浓眉,已悉关京扬的心计。

 “张淙。”关京扬转头唤了一声,从帘后走出一名强壮的男人。“今后灏熙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寸步不离的跟随他,无论任何需要,都尽可能完成,不能完成的事情再来秉告我,明不明白?”

 “谨遵吩咐。”张淙拱手作揖,犷黝黑的脸面无表情。

 “叔叔,洛琴心之所以被我逐出竹峰阁,并非她不够好,是我不能习惯有人跟从,所以叔叔的好意侄儿心领了。”俊俏的脸庞不再装出敷衍的笑,认真地请求关京扬收回成命。

 “不成,那些卑微的奴才当然不合你意,所以我特地从鲁东找来张淙,他是一等一的随从,擅于使刀,在鲁东一带享有盛名。”

 “侄儿一来不曾与人结仇,二来不爱舞刀弄,这等一好手还是留下来保护叔叔比较妥当。”话中影关京扬仇人甚多,又特爱看人互相残杀,不留下来是浪费了张淙的长才。

 必京扬脸色泛青,强住满腔不悦“这是哪儿的话?灏熙,你太客气了。张淙,还不快快见过你的主子?”

 “大少爷。”张淙略微颔首,表示对关灏熙的尊敬。

 必灏熙见推不掉,便谢过关京扬,但并没有留下来用早膳。

 一路走回竹峰阁,张淙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必京扬真是擅于计,派个眼线随时掌控他的行动。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与关京扬正面锋,这次他暂居下风。

 然而由此事看来,关京扬已经有些不耐了,他在扬文府悠哉的日子不多,现下关京扬取得主控权,而他亦不能示弱,他会要回主权。

 他的敌人不想玩捉藏的游戏,那么他亦无心恋栈。

 爹娘的杀辱之仇,他会狠狠地向关京扬讨回。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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