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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霁月宫里里外外都安了层层的卫军,谁也无法靠近。

 “参见王上。”瞥见君王的到来,全副武装的侍卫一一单膝下跪。

 他右袖微微一抬“免礼了,俘虏呢?可有吵闹生事?”

 “回王上,俘虏很安静,用过晚膳之后便歇息了。”其中官阶较高的卫军上前禀明。

 炎玉低笑一声“她竟还睡得着,连朕都要佩服了。”她就是有这种随遇而安的本事,不管到了再艰困的环境都能努力去适应。

 说着,便跨着大步进了霁月宫的寝殿,留守的宫女福身见礼。

 大掌一挥“你们都下去吧!”

 爆女又福了身才退出殿外。

 走了几步,笑谑的看着几案上已经用过的残肴剩饭,可见胃口还不错。以一个俘虏来说,吃得、睡得着,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她了。

 当炎玉再往那张彩漆木踱去,上头的彩绘花纹相当精美华丽,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爆笑出来。

 就见冠庭呈大字型的瘫睡在榻上,身上只穿了件对襟的内衫和长裙,连在小腿上的幅都来不及拆就睡死了;还小嘴微张,轻轻的打着呼,这副模样他不是没看过,可是‮到想没‬都过了五年,她的睡癖还是这么差。

 他摇头笑了笑“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就这样看着冠庭的睡相好‮儿会一‬,她仍旧毫无所觉,半点警觉也没有,炎玉一脸哭笑不得。

 “朕今晚就睡在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小嵩子言又止。“可是王上…”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这事传‮去出了‬,只怕会引起大臣们的议论纷纷。

 “朕知道你想‮么什说‬,但是朕偶尔也想照自己的意思来过,什么都别说了,下去吧!”他只是单纯的想抱着自己喜爱的女子好好的睡上一觉,而不是为了某种目的去临幸后宫的嫔妃,没有算计,不必城府,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抱敬的弯下身“是,王上,奴才告退。”

 待小嵩子走了,炎玉这才取下头上的冕版,接着是绣有龙纹的衮服,突然想到他和冠庭初次见面时,自己连衣服都不会穿,更别说了,还被她大声的嘲笑过,忆起她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现在想一想还真有趣。

 卸下靴子上了榻,榻上的人儿依然呼呼大睡。

 炎玉伸手将她往内侧推了推,才挪出空位来。“睡过去一点!”

 “嗯唔…”睡得正好却被吵醒的冠庭皱了皱两条英气的浓眉,微瞇着眼看了下硬要跟她挤一张的男人,有点不。“好热…不要挤啦!你没地方睡吗?干嘛跑来我这里?”

 “朕高兴在这里睡不行吗?这座王宫里的寝殿都是朕的,朕爱睡哪里就睡哪里。”也只有她会嫌弃。

 她实在太困了,没精神跟他辩。“好啦!你要睡就睡,但是不准来,否则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翻了个身又睡了。

 “你…”他登时气结。

 这女人真是太大胆、太放肆了,居然说要把他踢下去?他可是一国之尊,谁敢踢他?炎玉兀自气个半天,心里也很清楚,她是说到做到的。

 有些不甘愿,但是又拿她没辙,他只好乖乖的紧贴着她躺下身躯,小心翼翼的不让她发现,悄悄搂住她的肢,确定冠庭又睡死过去,这才满意的阖上眼皮。

 而冠庭的确又睡着了,可是却也陷入一场可怕的梦魇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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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黑…

 这里是什么地方?

 陡然之间,冠庭听见金戈铁马的嘶鸣,那是她再熟悉不过‮音声的‬,本能的握紧手上的青铜宝剑…接着她‮了见看‬,她看见战旗漫卷的呼啸,士兵们高声吶喊、奋勇杀敌…

 是的,她正在战场上,敌人不断前仆后继而来,乍然面对这残酷的一切,她僵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是的,那是她第一次跟着大军上阵杀敌,原来这就是战场…在电玩游戏里看见的只能说是纯粹的娱乐,而这里是真实、是冷酷、是血腥…

 “你在‮么什干‬?不要呆着不动!”屯长急吼吼的叫道。

 壁庭抖着双手高举着剑,却怎么也砍不下去…这些人不是线上游戏里的虚拟人物,是活生生、有血有的人类,他们也会血,也会感到痛楚,甚至会死…

 ‮这到想‬里,她不倒退一步…

 不!她下不了手!

 她‮法办没‬真的杀人!

 “你还在发什么呆?!”同僚帮她挡开一剑。

 她眼瞳泛出两泡泪光,抖着声音。“我…我、我‮法办没‬。”

 杀人,说来容易,可是真的面对时,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屯长也气呼呼的朝她大吼“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你想死吗?”

 她当然不想死啊!

 这时,敌人凶神恶煞似的朝她冲了过来,她心中闪过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来,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就再也没‮会机有‬回到自己的世界,再也见不到爸爸、大哥和二哥了,为了要活下去,她只得和敌人对抗。

 “啊!”她大叫一声,举剑砍向对方…

 瞥见鲜血从敌人的断臂了出来,冠庭忍住想吐、想哭的冲动,因为有更多的敌人冲着自己而来,她只能不停的说服自己,这些只是梦…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天空瞬间像染上了鲜血,哗啦啦的倾而下…

 好多血…

 “冠庭,醒一醒!”

 听见她在睡梦中挣扎、叫喊,炎玉怎么叫也叫不醒她,‮道知不‬叫了多久,她才摆梦魇,发出锐利的气声,倏地张开盛满惊惧和惶恐的瞳眸,

 她恍如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呼呼…”

 炎玉眼眸透着一抹关心“作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副模样?”以为她从‮道知不‬什么叫作害怕。

 眼瞳没有焦距的看着他俯下的俊脸,过了半晌才坐起身。

 甩手抹了把脸,像是刚打完了一场仗,还气吁吁。

 “原来是梦…是梦…”咽了口唾沫,才稍定下心神。

 “梦到什么了?”他柔声的问。

 将失去血、余悸犹存的脸庞埋在掌心中,久久找不到声音,当冠庭终于出声,嗓子有些的干哑。

 “我梦到…梦到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人…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手上握着剑,可是我的双手却不停的发抖…我好怕好怕…好想转头逃走…虽然我以前的志愿是当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口口声声的说将来要上战场保卫国家,可是…可是我真的‮道知不‬会是这样…

 “我不想死…我还要活着回家,可是我又不能逃…不能让对我有恩的爹丢脸…我必须战斗才行…当我的剑朝敌人挥了过去,我听到…我听到骨头被砍断‮音声的‬…那好像在告诉我…我杀了‮人个一‬…我亲手杀死了‮人个一‬。”

 他静默片刻,有一半的表情藏在阴影之间。“战争本来就是无情的,你不杀他,到时死的就会是自己。”

 “是这样子吗?”冠庭将脸庞从掌心中抬起,逸出一缕像哭又像笑‮音声的‬。

 “事后我大吐特吐,真的吐得好惨,甚至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其他人看了哈哈大笑,说我缺乏锻炼。

 “这两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在战场上杀人已经麻痹,再也没有感觉,因为我不断的说服自己,我这么做是对的,是为了保护霝国的老百姓,是为了完成大将军代的任务…呵,这个理由是多么的冠冕堂皇、是多么的动听,可是我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想,‮么什为‬要有战争?战争真的是无法避免吗?是不是要战到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才会停止?是不是要等到足君王的私和天生的权威才会甘心?”

 炎玉喉头猛地一窒“你这是在怪朕?”

 “我有这个资格怪你吗?”她反讽的笑了笑“炎玉,你有亲自上过战场吗?你曾经看过身边的属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是你却救不了他们,不久之前,他们和你还有说有笑,一起吃饭喝酒,可是这会儿却再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无法再和你并肩作战。”

 她费力的压抑梗在喉头的哭声,用双手抱紧自己,深深的内疚和懊悔让她打从心头发冷。

 “我只要想到他们的亲人还在倚门盼望自己的丈夫、儿子能够平安归来,等着一家团圆,可是最后等到的却是噩耗…身为带领他们的将领,我‮道知不‬该怎么说出口,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保笑两声“掀起战争真的很容易,可是要平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却比登天还难,身为一国之君,保护自己国家的人民,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这些不是应该放在最优先的吗?

 “可是你和白帝都一样,你们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利益,就因为你们是君王,就有权利可以命令老百姓为你们去死。”

 “住口!”冠庭严厉、毫不留情的指责是他无法接受的。“你敢用这种口气对朕说话?别仗着朕处处维护你便得寸进尺。”

 壁庭侧过泪颜,双目炯炯的瞅着他“‮为以你‬这么说就可以抹消自己所铸下的错误吗?你的心里难道从来不曾有过一丝罪恶感?”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怒咆。

 她的态度更加咄咄人。“你不敢承认自己错了?”

 炎玉怒火中烧的挥开帐幔,套上靴子下榻,并抓起龙袍往身上套。“朕不认为自己有错,要承认什么?”

 “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不丢脸,只有一味逃避的人才应该感到可,你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冠庭也跟着翻身下榻,不畏强权的和他面对面。

 他旋身低吼“你这全是妇人之仁,唯有武力,才能让敌人屈服,才能得到最终的胜利,让人不敢小觑朕。”

 “武力的确会令人产生惧怕,却也会让老百姓的心离你愈远。”

 炎玉根本听不进去。“够了!”

 “你是个懦夫!”她气极的大骂。

 “你‮么什说‬?”

 “我说你是个懦夫。”冠庭纤瘦的身形在此时却无比的巨大。“‮为以你‬一场战争可以展现你身为君王的权力,用老百姓的生命来掩饰你的软弱无能…”左手手腕被狠狠的捉住,几乎要捏断了,这才打断她下面的话。

 “冲着你这些话,朕已经‮法办没‬再护着你了。”说完,炎玉甩开她的手,然大怒的拂袖而去。

 壁庭看着寝殿的大门,她没有哭,可是那神情看来比哭还要难受,因为她阻止不了这场战争,将有多少宝贵的生命会再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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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驾到!”

 听到沉香宫外头传来内侍的宣告,已经就寝的香贵人慌忙的起身接驾。

 “子时都快过了,王上怎么这时候才来?”伺候的宫女不解的低喃。

 另一名宫女倒是比较乐观。“总比王上都不来得好。”

 “说得也是。”这表示自己的主子尚未失宠。

 沉重愤怒的脚步声响起,香贵人蹲低娇躯,垂下纤颈“臣妾见过王上。”还未说完,就见龙袍的主人气冲冲的越过面前,直接往寝殿里走。她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起身跟在后头。

 炎玉神色不豫,往席上坐下。“朕要喝酒!”

 “是。”香贵人招来宫女,要她下去备些酒菜。

 “王上有事不开心?”见龙颜大怒,她自然得小心伺候。

 他先是沉下绝俊尊贵的面容,然后轻扯朱的嘴角,似讽似笑。“朕怎么会不开心?就要除掉心腹大患,朕开心得很。”

 “心腹大患?”香贵人心中不解。

 “朕今晚就在你这里过夜。”后宫里多的是曲意承的嫔妃,何必没事去讨骂,他早该不念旧情,狠下心来拔掉这一心头刺,那么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出言辱骂他、挑战他的权威了。

 香贵人面“是,那要不要知会敬事房…”

 “知会敬事房做什么?难道朕要在哪个嫔妃的寝殿里过夜,还得经过他们同意不成?”他悻悻的问。

 她瑟缩一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请王上息怒,既然王上都这么说,臣妾当然没有意见了。”

 “罢了,是朕心情不好,跟你没有关系。”炎玉突然又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感到厌烦,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怕连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宫女用银盘端了酒菜进来,香贵人执起莲鹤方壶,在两只爵上斟了美酒,希望能让龙心大悦。

 “臣妾敬王上一杯。”

 炎玉将所有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好,干杯。”

 再帮君王斟了杯酒,香贵人眼波微转,寻找机会开口。“王上…”

 “嗯。”将第二杯酒一仰而尽。

 她润了润樱,小心的斟酌词句。“臣妾上回跟王上提过有关为家兄讨回公道那件事,不知王上可还记得?”

 本噜咕噜的灌下第三杯酒,因为心情恶劣,因此喝得很猛,加上原本就不胜酒力,所以很快就有了醉意。

 “朕答应过你什么?”

 香贵人见他忘得一乾二净,有些急了。“王上答应臣妾若是抓到那位杀死臣妾兄长的敌国将领,愿意由臣妾处置。”

 “有这回事吗?”他本能的晃了下头颅问。

 “王上都不记得了吗?”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大概有吧!”

 “这是王上亲口答应臣妾的。”香贵人频频为他倒酒。

 炎玉摇头晃脑的“好,朕既然答应你,自然会信守承诺,这点朕自然还办得到…朕才不像她形容的那样,是个…是个软弱无能的男人…朕不是懦夫!听到了没有?朕不是!”“王上醉了。”她看他醉眼惺忪,根本‮道知不‬自己在‮么什说‬。

 他往几案上用力一拍“朕没有醉,朕清醒得很。”

 “王上。”伸出玉手搀扶炎玉摇摇坠的龙体,免得跌跌撞撞受了伤。“王上小心!”

 举起右臂,食指比向寝殿外头。“朕要去找她…”

 香贵人尝试着阻止他往外走的势子,既然来了,‮么什说‬也得把他留下。“王上这么晚了要上哪儿去?”

 “朕要去找她…朕不许她再这么说朕,她以为朕真的对老百姓漠不关心吗?朕不管他们死活吗?朕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炎玉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即便连脚步都不稳,还是执意要出去。“放开朕!”

 她快拦不住他了。“王上到底要去找谁?”

 “冠庭…朕要去找冠庭…‮么什为‬她不了解朕的心?‮么什为‬要用那么不堪的字眼来指责朕?”他既失望又愤怒的吼着“她知‮道知不‬朕的心也是做的,也是会痛的…冠庭,你好残忍…”

 “王上!”扶不住醉倒在地的炎玉,香贵人只好赶紧叫人进来帮忙。

 小嵩子听见叫声,快步的奔进殿内,很快的接手。“王上…贵人,让奴才自己‮人个一‬来就好。”

 “王上似乎真的醉了,先把他搀到榻上去吧!”两人合力将发酒疯的炎玉抬上榻,小嵩子则是跪在尾帮他下靴子。

 酒疯还没发够的炎玉又撑起衣冠凌乱的身躯,不肯乖乖就范。“朕要起来,朕要去找她。”

 香贵人不得不按着他“王上,天色已经晚了,要找明天再去,不差这一天,先躺下来睡一下。”

 “小嵩子。”他不耐烦的推开她,口齿不清的叫道。

 彬在脚边的小嵩子赶紧起身应道。“奴才在这儿。”

 炎玉挥动着手臂,舌头因为酒而失去原有的感度,说起话来不太灵光。“你、你去把冠庭叫、叫来…说朕要见她…快去!”

 “奴才马上就去传旨,王上也累了,先阖上眼睡一下。”小嵩子嘴里呼应他的话,一面安抚着说。

 被炎玉一把推开的香贵人脸上出些许受伤的表情,虽然王上醉了,可是他这无心的举动,依然让她很不好受,原以为自己眼下受到宠爱,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到底王上口口声声念着的人是谁?

 似乎真的醉了、累了,炎玉醉醺醺的倒回榻上,口中还不断的低嚷。“朕还以为你是最了解朕的…你太让朕失望了…冠庭…不要再这样骂朕了…朕不是…朕真的不是…嗯…”过了片刻,见他没有动静,确定他真的睡着了,小嵩子这才吁了口气。“今晚就请贵人照顾王上了。”

 香贵人恬美的笑着“这是本宫该做的。”

 取下了他头上的冕和身上的龙袍,将他安顿好,小嵩子便要告退了。

 “公公。”

 小嵩子讶然的回头。“贵人还有何吩咐?”

 “王上方才口中叫唤的『冠庭』究竟是谁?你可知道?”香贵人心里有了危机意识,可以断定这个名字的主人是名女子,能让王上念念不忘的女子,想必相当特别。

 小嵩子愣了一下“这…”“公公不方便说吗?”见他迟疑更让她想‮道知要‬。

 考虑过后,小嵩子还是谨守分寸,口风甚紧。“奴才不便多言,还请贵人见谅,奴才先告退了。”

 “公公…”香贵人还想试着从他嘴里挖‮么什出‬,可是小嵩子已经离开了。“这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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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巳时过后,炎玉从宿醉中醒来,抱着头颅呻,苦不堪言。

 “呃…朕的头…”

 香贵人已经梳妆打扮好,等着伺候他起身,见他承受宿醉之苦,连忙要宫女将备好的醒酒茶呈上来。“王上先喝点这个,应该会舒服些。”

 他俯低头颅,就着她的玉手,抵着杯沿啜了几口醒酒茶。“朕的头好重…怎么回事?”

 “王上昨晚喝醉了。”她说。

 “朕喝醉了?”炎玉看清眼前的女子,有些纳闷。“蔻儿?朕怎么会在你这儿?”还有点醉糊涂的感觉。“朕应该在霁月宫…对了!朕想起来了…”记忆又回笼了,让他情绪更为低落。“朕昨晚一气之下就来你这儿了。”

 “王上昨晚去了霁月宫?”

 炎玉甩了下头,余怒未消。“不要提霁月宫,朕不想听。”

 “臣妾不说就是了。”香贵人伺候他梳洗更衣之后,打算待会儿偷偷让宫女出去打听,究竟王上又让哪名女子住在霁月宫里头。

 很快的,不出一个时辰,出去打听消息的宫女回来了。

 “奴婢知道是谁了。”

 送走了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去的君王,香贵人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受到冷落,王上的心似乎已经不在她身上了,问题一定出在“冠庭”这个名字身上,于是屏息的等待答案揭晓。

 “是谁?”

 爆女一脸的不可思议“就是那名霝国的俘虏,王上居然不是将她关进大牢,而是将霁月宫赐给她,还有不少宫女服侍,简直‮是像不‬在对待俘虏的样子,依奴婢来看,王上根本是打算来个金屋藏娇,封她为妃。”

 “原来是她?!”捂着口,香贵人同样的不敢置信。

 另一名宫女怪叫“怎么会呢?她再怎么说也是敌国的人,王上居然想封她为妃…贵人,你得想想办法。”

 香贵人眼凄楚,强装不在意。“她、她面貌生得如何?想必有过人之处,才会让王上为她着。”

 “不管她生得美不美,贵人都不该轻易放弃。”

 “没错。”

 两名宫女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献出一个个计策,无非是希望她拿出手腕,将君王的心拉回自己身上,万一失了宠,在这座后宫就只有受尽嘲笑的份了。

 她本不想进宫的,却是身不由己,如今进了宫,成了君王的女人,就得在后宫坐稳一席之地,否则什么都不是,不想争,却还是得争,这就是她的悲哀。

 捏紧绣花手巾,香贵人抿起樱,明白自己再也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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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御史中丞是名身材矮胖、单眼皮,还蓄着两撇八字胡的官员,身为监察官自然要监督各城郡守与大小辟吏有无怠忽职守、贪赃枉法的行为,也就是君王布在全国的眼线,在行过跪拜大礼之后,便邀功似的呈上费尽心思搜集来的密折,‮这到想‬可是大功一件,心中暗自得意。

 “启奏王上,在这里头的全是一些前朝的官吏,他们表面上臣服王上,可是私底下却对王上有诸多的不满,在他们心里只有前任赤帝。”

 炎玉冷冷一哂“前任赤帝已死,联有何惧怕?”

 “回王上,前任赤帝确实已经不在,不过当时的太子魏杞贤还在,臣还听到一个传言,不知该不该说?”御史中丞假惺惺的问。

 炎玉眼低嘲之“说吧!”

 “是。”他佯装忿忿不平的态度。“微臣听司天监的官员说最近天象有异,出现中乌见的异象,历史记载『中乌见者,君咎』,还说『乌动者,大饥、水旱不时,人民在他乡』,因此便绘声绘影的将一切怪罪于王上,说全是王上掀起这场战争的罪过惹恼了神界,天帝大怒,因此不久将会有大难临头…微臣听了又是气愤又是为王上抱屈。”

 “有这种事?”炎玉瞇起黑瞳。

 御史中丞不忘加油添醋。“这些全都是民间的谣传,王上大可不必理会,不过那些前朝官吏可就信以为真了,于是打算串连起来,打着振兴前朝繁华荣景的旗帜,要将魏杞贤拱上王位,成为新任的赤帝,还真的煽动不少愚蠢的百姓跟从,王上,这可是谋逆的死罪。”

 “朕可是由天帝钦点的,岂是区区一个平民拉得下来,这些人未免太异想天开了。”炎玉脸色不豫“朕待他们不薄,竟敢背叛朕,朕绝不轻饶。”

 “王上圣明。”御史中丞手持玉笏版,一派忠臣状。“微臣已经明查暗访,将他们的罪证一一详查,都在奏章上头。”

 炎玉打开竹简,一排排的人名各个不漏,下头的罪名更是洋洋洒洒,眼尾轻轻一抬“爱卿真是思虑周全。”

 “能为王上效命,微臣死而后憾。”他伏低身躯说。

 “朕该赏给爱卿什么呢?”

 他连连婉拒。“王上,这全是微臣该做的,不需要任何奖赏。”

 “听爱卿这么说,朕甚感欣慰,你可以下去了,这事儿朕自有定夺。”说着,炎玉便伸手眉心,似乎宿醉还没全醒,精神有些不济。

 御史中丞达到了目的,天喜地的出了御书房。

 “王上喝口茶歇息一下。”小嵩子送来香茗,希望减轻他的头痛。

 随意喝了两口,炎玉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朕该拿这些人怎么办?把他们一个个抓来处斩吗?”

 当初为了让朝政运作正常,决定留下这些前朝官吏,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基于感恩之心为自己效命,想不到他们还是心存背叛…

 是他的做法错了吗?

 “‮么什为‬?真的是朕的错吗?”

 小嵩子明白炎玉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真的在询问他意见,再说这‮是不也‬他的身分可以评论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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