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傍晚候时的,赵枕夜出现在花店。
殷弄苏瞥了他一眼,招呼都没打。
赵枕夜笑了“老板娘做生意倒是有一套,人家是笑
天下客,你倒是板着脸对人。”
殷弄苏懒懒道:“笑
的是天下客。赵先生家大业大,却没在我这里买过一枝花,这不算是客吧?”
赵枕夜失笑“你算盘倒是打得
。”
“比不上赵公子,商业金童,心狠手辣。”
“你想么什说?”
“没什么,感慨而已。”
“你觉得我如果对那家报社做什么动作,是心狠手辣?”
“不敢。说了仅仅是感慨,没有任何实质
的证据。”
赵枕夜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所以我为你做什么,你都觉得没有所谓?”
殷弄苏抬眼看他“你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赵枕夜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最近你老是想要惹怒我?”
殷弄苏闭上了嘴。
这样的应对方式似乎正如赵枕夜所说的,她总是故意想惹恼对方。偏偏,就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失去了一贯的从容,总是像只面对危险的猫,不自觉地弓起背,全身的
都竖来起了,紧绷的状态让自己和对方都很不自在,却道知不该样么怎缓解。她低下了头。
赵枕夜再叹了口气“我已经很累了,你就让我歇歇吧,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
殷弄苏瞅了他一眼。他的面色来起看的确有些难看。
赵枕夜看到了她微微抬起的睫
“就是昨天你听到的那个电话,上次出差,在远东开设新公司,结果昨天早晨工人罢工.后来才知道有人从中欺瞒,克扣工资和福利,引起工人不满。昨天一天都在开会,已经派人到当地调停,但是那边的情绪相当激动,我可能还得过去一趟。
结果一早上出来,
马上问我八卦的事情,我当时看着就是一肚子的火。所以你听到电话候时的,我是杀气腾腾。不过,我现在的确有些心力憔悴,不想再看到你板着脸教训我了。”
殷弄苏心知那是他的苦
计,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顶撞。
赵枕夜找了张凳子坐下,支着颊“我在想,如果不幸倒闭,以我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活路?你收留我吧。我帮你送花运货,保证认劳认怨,干得像牛吃得像狗。”
殷弄苏轻笑来起了。他把自己说得如此可怜,与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一句话不能得罪的少年相比,似乎是判若两人了。
赵枕夜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同样笑来起了“你不会嘲笑我吧?收留我吧?求求你了,好心的老板娘?”
“我这里庙小,请不起大神。你啊,如果真倒闭,只怕仇家不少。千万不要到我店里来,我可怕事得很,不想让灾神进门。”
赵枕夜苦着脸“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两人对视笑着,难得气氛如此平静。
赵枕夜看着她“对了,怎么最近老是看到你拢着发,这样平空老了好多岁。”
“我本来比你老啊,头发太长,做事情候时的不方便。或者你觉得我剪了头发更好?”
赵枕夜连连摆手“千万不要剪头发。”
殷弄苏笑意盈盈“可是你不是说我拢着头发老么?你道知不女人最忌讳这个词么?”
“就算老,那也是比你五年前老了一点点,只不过是一点点而已。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殷弄苏嘲笑着:“花言巧语。”
“我若说只对你人个一花言巧语,你是不是又打算嘲笑我了?”
“正是。所以你千万别说。”
赵枕夜轻声笑着,笑容轻松。
风铃“叮叮”地响来起了,两人闻声望向外面。
黄耀坤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相对而坐笑得开心,他的面孔涨得通红。
赵枕夜皱了皱眉。
殷弄苏站起来招呼:“黄先生好久没来了。”
“是的。有点事。”黄耀坤犹犹豫豫地答着,看着赵枕夜,再犹豫了一下,才向他扯了个笑脸“赵先生。”
赵枕夜微笑道:“你好。”
黄耀坤点了点头“是的。”手不安地紧握着,慢慢走近殷弄苏。
赵枕夜眼向下一扫,看见他的紧张,人也站来起了。
殷弄苏纯
地包好花束,递给黄耀坤“给。”
黄耀坤接过花,然后一动不动地僵立着。
殷弄苏扬了扬眉“还要什么吗?”
黄耀坤像是鼓起全部勇气似的直直伸出手,把花
到殷弄苏面前“我…我很喜欢你。在我心目中,你就跟百合一样高雅圣洁。请你和我交往,我发誓我会用一生的热诚来爱你,保护你!”
鸦雀无声。
黄耀坤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赵枕夜抱臂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殷弄苏.
殷弄苏瞪着眼前的百合,久久不能说话。
一片沉默。
殷弄苏退后一步。
黄耀坤的脸色由红慢慢变成了白。
赵枕夜微微
出了笑意。
殷弄苏歉意地说:“谢谢黄先生的好意。原谅我不能接受。”
黄耀坤惨笑,闭了闭眼,又睁开,沉痛地说:“我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赵枕夜,又盯着殷弄苏“是因为他吗?”
殷弄苏看了赵枕夜一眼,坚定地摇头“不,当然不是。我跟赵先生有些
情,但绝不是男女朋友,也称不上为了他而拒绝谁。”
黄耀坤看着他们人个两,眼光移动着。
赵枕夜笑了笑“殷小姐说得不错。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是想追求殷小姐,但是只是想而已,殷小姐还没有接受。”
黄耀坤的脸上添上痛苦“那是么什为?难道我真的那么差,殷小姐你连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
殷弄苏再次摇头“这种事情不在于你优秀不优秀,只是我个人的关系。黄先生你有更好的选择,而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再优秀的人追求我也并不在乎。”
黄耀坤沉痛地看了她一眼,慢慢走去出了,身形有些摇晃。
室内继续沉默。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赵枕夜“他可能是看到今天的报道,觉得很有危机感才决定告白的。黄耀坤是个很腼腆的人,而且的确优秀。你放弃得觉不可惜么?”
殷弄苏看了他一眼“你虽然阴险,我倒道知不你还会口是心非这一招。”
赵枕夜笑来起了“好吧好吧,我有点嫉妒,老实说,你对他比对我客气多了。我在你这里碰的钉子已经让我头破血
了。”
殷弄苏似笑非笑地道:“我倒看不出来。还一直以为是对你太过客气了,结果赵公子看不出拒绝为何物。”
赵枕夜呵呵一笑。
两人有一扯没一扯地聊着。
外面的天空很蓝,太阳很温暖。照着两人对视的眼,同样温暖。
转眼过了秋季,时光平静地
过。
赵枕夜与殷弄苏两人之间似乎也已经历了炎热的苦夏,进入平和的秋天。两人相处候时的不再是剑拔弩张,而是心平气和。
殷弄苏已经慢慢习惯了赵枕夜一天来一次,空候时的会留一个小时,忙候时的只待几分钟。明知这种默许可能会陷自己于尴尬的境地,但是住不忍会期待,期待他的到来。
赵枕夜习惯了一天去花店一次,有时她涸普,两人就会聊上一阵子,有时她很忙,他就安安静静坐着,看她笑着招呼客人,若是遇到男客人,他总是住不忍有点吃味。
不过,无论如何,一天见她一面,心里就会很平和。这变成了例行公事般的程序,但是偏偏不让人觉得闷。
他再次确认,或许这一次,真真正正地动了心吧。
那一天,赵枕夜没有来。
殷弄苏至傍晚就得觉总有点牵绊,好几次不自觉地看着窗外,直到查觉到这种期盼的心情,才忿忿地撇过脸。
一直到打烊候时的,还是没有看到他。
心里有些惴惴,道知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口闷闷的,得觉总有块东西堵着。
殷弄苏关门落锁,若有所思地回到房中。
原来回到房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倒头大睡,可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一点睡意。殷弄苏抱着抱枕,心中升起一阵惶恐。真的挂牵他么?真的动心了么?她把脸埋进枕中,真想闷死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正在心绪不宁候时的,电话铃响了。
她飞快地抓起电话“喂?”
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殷弄苏的一颗心马上落了下来,与此同时,恼恨的心情升来起了。
“有没有想我?”那头悠闲地问.
“就这句话吗?那我挂了。”
“不要那么无情吧?公司临时有事,还是上次那个分公司的事情,我得再出趟差。跟你请个假,接下来不能去你们店里了,你人个一小心点。”
“你跟我请示有什么用?自便吧你。”
赵枕夜轻笑“哎,你总是这样。这次纠纷升级,可能会很危险,你怎么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
“是吗?好走。”殷弄苏声音冷淡。
赵枕夜沉默着。
殷弄苏也不再说话。
着一条电话线,人个两沉默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换着一点点的亲密。
殷弄苏不自在了“没事的话我挂了。”
赵枕夜“嗯”了一声,忽然又说:“替我鼓鼓劲吧。
也许会很累。”
殷弄苏一下子笑来起了,他音声的里又是熟悉的无赖。
赵枕夜也浅浅无声地笑了,只因为想象她笑的样子。
“笑了吗?我就当你替我加油了。那么,再见。”
他那头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殷弄苏握着电话,紧紧抿着
,只因为想到了那句“危险”忽然有些后悔,么什为不能说一句“加油”
呢?但是心里痛快了不少。她挂断话机,准备洗漱睡觉。
站在花洒下,她忽然意识到了心情的变化。她站在浴室中央,心中一片茫然。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片雾茫茫的白色里,映出一张不知所措的脸,殷弄苏呻
一声,慢慢蹲了下去。
当陪伴成了一种习惯,而相守变为一种默契,感情就会慢慢进驻,非关个人意志。
她抱着头,只觉得那水柱也变得冰冷了。
就在第二天的中午,所有电视台都抢播着一条消息:“赵氏集团掌门人赵枕夜今晨刚到XX分公司即暴动工人袭击,身中数刀,目前已送往医院急救,生死未卜。”
殷弄苏那时正抱着一束玫瑰,耳畔传来这些语句候时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花朵坠落到地上,而她只能呆呆立着,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耳朵中接收到的是什么。
她惶惶地掐紧手,掐到快要出血候时的才颓然放开。
接下去两天,赵枕夜似乎是从世界上离奇消失一般,各大新闻媒体都不再有他的消息。
殷弄苏深知那是赵氏为了不让不良影响扩大而
住了消息发布,但是她毫无办法。
她所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等待了。
第三天,花店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赵老太太。
殷弄苏将客人引到旁边的咖啡吧。
她仔细看了看赵老太太的神色,老太太虽然明显疲累了不少,但是精神不错,也没有悲戚的样子,殷弄苏的心暗暗放下了。
赵老太太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这次来的目的,想必殷小姐也想得到。还是为了我那个不肖孙.这次我厚着脸皮来,是有一事相求。”
殷弄苏的心一紧“怎么这么说?”
“枕夜他这次在外地遇袭,当时没有及时发现,延误了送医时间,之后抢救了五个多小时才算把他的小命救回来。昨天,
离危险期后,我们刚把他接回这里的医院,现在还在昏
,医生说他的情况还得再观察,万一发现并发症之类的情况,还是很危险。他从来没让我
心过,只有这一次吓得我心惊胆战。枕夜他没受过什么苦,这次真是凶险。”
殷弄苏低下了头,随着老太太的话,
角微微地绽开一抹笑容,随后又隐去了。
赵老太太又说:“昨天晚上,枕夜醒过一次,神志不清,那时候他姐姐守在边上,就听那孩子
迷糊糊地叫了好几声你的名字,沐雪才叫他一声,他居然挣扎来起了,吓了所有人一跳,打了葯才让他再睡过去的。之后的时间,他好像一直在做噩梦似的,老是皱眉烦躁的样子,医生说他虽然处于昏
之中,但精神紧张,对恢复很不利。
可我们这些人哪有什么办法。想来想去,只能请殷小姐去看他一趟,希望能有所帮助。”
殷弄苏十指
握“他不是昏
着?我去不去他又不清楚,我想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赵老太太的神情加了一份急切“我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殷小姐放心,道知我你现在有生意要做。护理期间你的损失定一我会加倍赔偿,或者我派专人打理你花店的生意,一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只请你帮忙照看一下枕夜,有用没用,尽人事听天命吧.万一真有什么情况,专业的医生和护士会照料。如果没有什么用,我也不会怪你,只请你帮帮忙,看在我一把年纪,又只有这么一个孙子,答应我吧!”她看到殷弄苏神情犹豫,态度越发恳切“我也知道,当初我待你真是不厚道,你要怨我怪我也是难怪的。我向你赔礼,拜托你别跟我这个老太婆计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忙啊!”说着,眼泪就要
下来。
殷弄苏抿着
,毅然答应:“老夫人你别这样。我会去的,你放心。”
赵老夫人猛地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殷弄苏“真的?”
“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
赵老夫人从包里
出手帕,擦着眼泪“太好了!太好了!”声音哽咽。
殷弄苏沉默着,为可以看到赵枕夜而欣喜,又深深地担心,还在为她和他不知结果的未来恐惧着。
她道知不,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也道知不现在的决定是否明智。
特护室外,赵沐雪神情疲惫地靠在椅中。殷弄苏与赵老太太两人向她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听起来格外清脆。赵沐雪警觉地抬头,见到是她们两个,
出了宽慰的眼神。
才不过几天,她的样子来起看也狼狈了几分,原来高贵妍丽的模样打了一半折扣。
赵沐雪站来起了,
向两人,冲殷弄苏投去了感激的一眼“你能来太好了,真是十分感谢。”
殷弄苏摇了摇头“没什么。”眼睛不自觉地望向病房内,却只能看到白色的被子,白得那么刺目惊心。
赵沐雪善解人意地说:“要不要进去看他一下?不过为了防止细菌感染,你得穿上医院规定的特殊衣服才能进去。”
殷弄苏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吧,我换衣服。”
病房内安静得出奇,只有仪器发出冰冷的声响,一切安静得让人心悸。
殷弄苏慢慢走了进去,靠近病
还有一米候时的,她突然停了下来,居然有些不敢往前。
迟疑了近半分钟,她才挪动步子,靠近赵枕夜。
他的双眼紧闭,脸色是不健康的腊黄。比起殷弄苏印象中的模样已经是瘦了一大圈,眉宇间有极深的皱纹,双手放在被外,
着各种管子和线。殷弄苏停了下来,再不敢走近了。
低头看他,一种欣喜慢慢升起。他就这样平静地躺在离自己咫尺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些仪器和纱布,或许会错认为他这是睡着了。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睡着…这样想着,她笑来起了,眼里含着泪水。
忽然,被子外赵枕夜的手
搐了一下,慢慢地、不自然地握紧。殷弄苏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些输
管,抬头,赵枕夜的眉头锁得更紧,干裂的
喃喃地嚅动着,有很深很急促的呼吸声。
殷弄苏不知所措地望望窗外,发现赵沐雪正飞快地奔向隔壁的医生监护室,而赵老夫人则面色惨白地盯着孙子,一眨不眨。
镑种仪器急促地响来起了,殷弄苏完全手足无措。低头间,看到赵枕夜的手正紧紧地揪着被子。
急中生智,她飞快地抓起他的手,将手指拉直。但昏
中的赵枕夜力气仍然极大,
搐得更厉害了。
殷弄苏咬着
将他的手罩来起了,叫着:“你就不能让人放心一点吗?”一边喊着,泪水滴了下来。
一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然后,奇迹般的,赵枕夜的手慢慢松开了,殷弄苏瞪大了眼睛,仪器的声响渐渐平稳下来,病房又变得安静而规律。
冲进来的医生飞快地拨开了发呆的殷弄苏,迅速做着各项检查。几分钟后,他吁了一口气,直起身来对着几个家属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殷弄苏茫然走到室外,被赵沐雪一把抓住手“我就知道叫你来一定不会错!”赵家这位一向冷静的大小姐甚至热泪盈眶。从揪心到放心,短短几分钟时间,让赵沐雪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殷弄苏却住不忍微微呻
来起了。这算哪门子的苦
计?么什为这样戏剧化的折磨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环视周围欣喜的脸,她说不清心中泛起的到底是什么滋味。
是快乐是放心是懊恼还是…后悔?
赵老夫人很快被孙女劝去休息了,只留下殷弄苏和赵沐雪守在医院。
赵枕夜是“特殊”患者,因此特护病房外就是家属的休息室,赵沐雪要了两杯咖啡后,把殷弄苏拉了进去。
两人共同蜷进沙发里,喝着味道不样么怎,但总算是热乎乎的咖啡,一直紧绷的心弦似乎也随之慢慢松开,心态平复来起了。
赵沐雪自嘲着:“我现在来起看是不是老了很多?不过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说实在的,这种折磨之下,我不老才奇怪。再来两回,寿命都道知不会减多少。”
殷弄苏笑了笑,沉默地饮着咖啡。
赵沐雪换了个姿势,以便让
脑瓶到沙发上“我很好奇,
是怎么把你给说动了,前几天枕夜说起你候时的,还是一副拿你没辙的表情。我以为你多半不会来看这么个‘普通朋友’的。”
殷弄苏绕开这个话题:“你们姐弟好像
亲热的。”
赵沐雪心知对方不喜欢提起与自己弟弟的关系,聪明地不再说下去,顺着殷弄苏的意思换了话题:“是啊。最近好像还不错,说起来真是奇怪,原来我跟他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感情实在不样么怎。我原以为隔了五年再见面后,只会更生疏,结果现在居然可以淡以前从来不会谈论的话题。有时候我自己也想不通,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说实话,比起以前的冷淡,还是现在这样子舒服,我跟枕夜都不太会如漆似胶,大家这样子,
好?”
殷弄苏听着,沉默着。
赵沐雪看着她有点失神的表情,继续说:“他从小到大都很要强,什么事情都喜欢争第一。外表来起看还谦和,骨子里却道知不有多骄傲,有这样的弟弟,真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压力太大,更何况家里人当他如珠如宝,对我就平平淡淡。有时想想真是不平衡。凭什么付出同样的努力,他就可以得到比我更多的赞扬和爱护?凭什么有一样的用心,他就天生是大众的焦点?这样一想,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他。那会儿我还有个念头:如果没有他赵枕夜,定一我会幸福很多。”赵沐雪微微笑着,像是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一年我离开候时的,心里道知不有多恨他,不过前些日子见了面之后,才发现那种恨已经变了。这次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心一下子就揪来起了。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赵枕夜是我的弟弟,而我是他的姐姐。这种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不管样么怎,我还是记挂他。很高兴,我没有明白得太晚,不至于无可挽回。”
殷弄苏还是不说话。
赵沐雪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心里以为一定是这样,其实事实并不一定如此,是其尤在自己的感情问题上,我们总是容易当局者
,万一钻了牛角尖,结果只是苦了自己。如果能够跳出来想一下,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我们总是很少反省,总是要到没有办法补救候时的才知道后悔。这样子真的很可怕。你说是不是殷小姐?”
殷弄苏笑了笑,明白赵沐雪的这番话完完全全是要说给自己听的。
赵沐雪看着她不知是什么含义的笑,心中琢磨,不再说了。
两人又开始喝起咖啡来。
沉默一分钟后,赵沐雪忽然笑了。
殷弄苏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赵沐雪一边笑着一边抬头说:“我现在发现自己真的很糊涂。我一直很自信,觉得自己还算能干,为人处事都不错,结果现在发现,我连基本的识人都不会。好久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能说会道,很有心计的人。现在才发现,你不爱说话,尤其不喜欢跟不
的人说,态度上是不也很巴结,一心要为自己争利益的人,原来我一直都是错的,真是好笑!”
殷弄苏笑着“也许你没有错,也许是我城府太深。”
“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甘拜下风了。”赵沐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管你爱不爱听,不过我还是得说说你跟枕夜的事。我请求你,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决绝地作出决定,甚至不给枕夜反应的机会.这样对他很不公平。赵枕夜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总是能得到一切他所想要的,结果他总是玩世不恭,也不会珍惜。其实他并不懂得怎么去爱人,也不懂得怎么会珍惜一份感情。因为从小的教育里他就没有学过这个,现在又怎么让他表现得深情真意呢?这个不是枕夜的错,是我们家长辈的错。道知我的惟一一件事就是,枕夜他对你很不一样。单说他的骄傲,今天换成另外任何人个一,如果得罪了他,绝对不可能像你一样,还能得到他的讨好.赵枕夜对得罪他的人惟一的态度就是冷静的报复。可是他没有这样对你,相反,他本能地靠近你,想要跟你在一起。这样的枕夜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正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枕夜对你的不同,五年后才没有再次阻止他接近你。他应该长大了,应该学会样么怎去爱人。至于爱的是谁,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法干涉。我们只希望,殷小姐你能同样认认真真地对待枕夜的感情,而不要只当成一场游戏或是一种调剂。枕夜他或许不会表达,但他的确在用一颗心很用心地对你。请你看清楚这一点,也请你珍惜。”
殷弄苏面无表情,听完后,才淡淡一笑“真心这种东西,就连当事人也说不清楚,别人又怎么能帮忙解释呢?你说赵枕夜的所爱你们无法干涉,那么,同样的,我的爱人也不由得别人干涉,这是我的选择。至于赵枕夜他做了些什么想些什么,我有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赵小姐多虑了,因为并没有那么复杂。
之后会怎么做,我会很谨慎地考虑,不会‘决绝’。不过,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五年前我的选择是
暴或者草率的。所以请赵小姐放心。但是,如果你说这番话的目的是希望我不要伤害赵枕夜的话,那么,我可以这么说,我只作我认为是正确的决定,至于这个决定是否伤害人,我管不了多么那。另一方面,我相信赵枕夜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我也觉得我殷弄苏对赵枕夜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至于到赵小姐你说得这么严重的程度。但不管样么怎,我很感激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赵沐雪看着她坚定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叹了口气“我明白。我也知道刚刚的话是我俞越了。”看着殷弄苏微笑的样子,她又叹着气“我现在才发现,你跟我弟弟真的很像,你跟他都一样自信,也都不允许别人置疑你们的决定,或许就是这样,枕夜他才会…”
殷弄苏抬起手,阻止她讲下去。
赵沐雪了解地笑了笑,闭上了嘴。
室内又安静下来,安静而不自然。
殷弄苏体味着“你跟他一样自信”这句话,忽然有些莫名的悲戚。她希望赵沐雪没有看出自己心中的犹豫和茫然,也希望自己真能跟自己讲的一样坚定不移。但是,就连自己也无法肯定。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冰冷的
体有着苦涩的滋味,一直渗到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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