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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姐,你回来啦”坐在客厅地板上正和弟弟大肆厮杀打着电动的顾谦洁马上跳起来,蹦跳到顾谦萩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刚才冯老大有打电话来问你到家了没,他的口气很恶劣喔!你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等过一阵子,我再‮你诉告‬好吗?”她抑郁地闪过这个话题,她暂时不想再提这件事。

 彼谦洁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顾谦萩眼里隐藏的哀戚。

 “好吧。”反正只要能听到就行了。

 “谦洁,要是以后玩是再打电话过来找我的话,就告诉他我去台中舅舅那里,懂不懂?”她需要静一静,不想让冯玩是这个源来扰她的心绪。

 “那他如果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或是跟我要舅舅那里的电话怎么办?”

 “你那么聪明,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绕过顾谦洁,爬上楼。回到房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电话线,悲苦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心里不断地劝服自己…

 被了,有了这些回忆就够了,这次一定要将自己对冯玩是的恋恋不舍彻底斩除才行…

 ***

 “什么?要我跟旎结婚?”冯玩是不敢置信刚才灌人他耳内的消息。“妈,您不是说我至少要等到过二十九才能论及婚嫁吗?怎么现在就要我结婚?”

 “我宁愿破忌,也不要你继续跟那种女人在一起。”冯母心意已决。

 “妈,我跟旎的感情还不定,再说我也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在他确定他对顾谦蔌的感情之前,他隐隐觉得他对顾谦萩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友谊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不然他就不会对她的不告而别而感到心慌忿怒了。

 “难道你是为了那女人不想跟旎结婚?”冯母大发雷霆地问。

 冯玩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母亲嘴里频频提到的那个女人是谁。“妈,我不结婚是为了哪个女人?我怎么听不懂您在‮么什说‬?”

 “你还装,旎已经将那个女人的‘丰功伟业’告诉我了。”冯母一副“你再装就不像”的表情看着儿子。

 “到底是哪个女人?妈,您说清楚一点行不行?”他的思绪阻

 坐在单人沙发上修指甲的冯馨代冯母回答:“让你不去上班、彻夜照顾的那个。”

 “谦萩,不会就因为我照顾她几天,妈,您就对她产生偏见吧?是我自愿照顾她的,不关她的事。”他极力替顾谦蔌找借口开

 可他哪晓得母亲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而已,重点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在她耳边造谣生事,使得她怒上加怒。

 “好了,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下个月的二十七号是个好日子,我也跟旎她父母提亲了,他们也都答应了。你爸说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跟旎结婚,二是断绝母子关系。”

 “妈!”他母亲竟然学起电视的三剧情威胁他?

 “闭嘴,除非你答应娶旎,不然不要跟我讲话!”冯母不容反驳地说。

 冯玩是无可奈何冲进自己跟弟弟共用的房间,将正在打电脑游戏的弟弟赶出房,并上锁,开始猛打起顾谦萩的私人电话。他需要找个人聊聊,可是…

 嘟!嘟,嘟!这是他得到的讯息。他不死心又打了儿次,回应依然;他换打顾家的公用电话,接的人是顾谦洁,她依照姐姐的代编了个谎言让冯玩是不再打搅顾谦萩。

 冯玩是知道顾谦洁在骗他,但他还是很识相地不再追问,想必是他跟冯馨的对话被她听见了,她不想破坏他与他母亲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做了自我牺牲的动作。

 “自以为聪明的傻瓜!”高吼一声,拳头奋力地往墙抡去。他感觉不到痛,因为所有的痛都远不及顾谦萩对他避而不见来得更伤他的心。

 ***

 “喂!请问找谁?找我姐啊,请你稍等一下。”顾谦洁捂住话筒转头询问坐在沙发椅上看书的顾谦蔌。“姐,找你的,是个女孩子,接不接?”

 “是寒宁吗?”目前她会接的电话只剩她的死了。

 “不是,她‮音声的‬听起来嗲嗲的。”听得顾谦洁的皮疙瘩全竖立起来。

 “那‮道知我‬是谁了,我接。”百分之百绝对是程旎。

 彼谦萩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无线话筒。“喂。”

 “谦萩姐,是我。”口吻十分恶劣。

 “有事吗?”她倒要看看她又要上演哪一部戏码了。

 “玩…是…失…踪…了!”她故意把每个字念得清清楚楚。

 “玩是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深一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什么时候的事了?”

 “上礼拜一。”

 是她出院后那天,算算也有五天了。“你打这通电话的意思是怀疑我窝藏他喽?”

 “难道不是吗?”冷冷地质疑着。

 “我出院后就没跟他联络了。”自从她私自办出院的那起,她便没再主动打电话跟冯玩是联络了,就连她的个人电话线也被她给拔了,而打到家用或商用电话的来电,她早请家人帮她过滤着,只要他一打来全答不在,所以她问了也是白问。

 “那他会去哪里?”寒气仍旧地问。

 以顾谦萩对冯玩是的了解,他可能找个寂静人烟稀少的地方,思考那些害他逃亡的问题吧!

 “他可能去没有人可以烦他的地方…”忽地,她想起那片竹林。

 “他去那边做什么?”还亏你自称最了解他的人,竟然连他这点心思也参不透。

 “旎,任何人都会想要拥有属于自己不受打搅‮候时的‬,相信这点你会懂的。”不懂她也‮法办没‬。

 “是吗?那他至少也要跟我说一声吧?他难道不晓得他这么做让我很担心吗?”她口气像是自己的苦心不被了解似的怨怼。

 假如他跟你说了,他还跑得了吗?顾谦萩暗暗在心中反驳着。

 “玩是他已经是个独立自主的大男人了,他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别担心了。”

 “谦萩姐,别怪我的话说得太难听,玩是他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当然可以说得如此无所谓。”一副好像她都很懂地回顶一大串。

 难道她会不担心吗?自从她明白自己对冯玩是的心意那一秒起,她的心情就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起起浮啊,从未间断,她会不懂吗?

 “或许吧。”顾谦萩说着违心之论。

 “最后我还是要请你帮个忙,如果玩是和你联络,或是去找你,希望你能马上告诉我。”也不等顾谦萩回覆“喀”一声,便把电话挂了。

 彼谦萩盯着发出嘟嘟响的话筒,闷闷地挂上。

 ***

 当…当…客厅里的摆钟发出整点的响声,顾谦萩抬起头望去,十二点了,也该睡了。她将书随手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准备关门。

 她要将纱窗门关上之际,突然一股和她力道相抗的力量阻止了她的动作,她抬头看看是谁阻止她的动作。

 只见她脸色刷白,惊愕地盯着眼前的巨大身影:“你怎么…会来这里?”

 “别管我‮么什为‬会来这里。你可以陪我一下吗?”是冯玩是,他‮来起看‬狼狈极了,以前炯炯有神的眼全爬满血丝,胡子没刮,衣服像咸菜一样皱巴巴的。

 他也不顾她的意愿如何,霸道地拉着她往河堤走去。

 冯玩是在每次顾谦萩等他的重树下停下脚步,顾谦萩无言地站在他身旁,他放开紧抓顾谦萩手腕的手,望着镶嵌在黑布上的明月,忽然道:“身体还好吧?”

 “嗯。”“那就好…”他沉默了会儿,又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没有。”顾谦萩的心虚,尽在口吻里。

 “是吗?”他狐疑地瞧了她一眼,又陷入沉默。

 “刚才旎打电话来我家,说你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顾谦萩开口划破这片寂静。

 “我只是找个地方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跟顾谦萩猜测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旎是我想要的伴侣吗?”他转头望向她。

 他的眼神像是醉人的醇酒般,让她醉,但她还是别过头将视线转移到黑金般的河水上。“她是吗?”

 “我想了这么多天,我还是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他沮丧道。

 难道他就‮到想没‬她吗?顾谦萩哀愁地撇开脸,不让冯玩是瞧见,但还是不忘勉励颓丧的冯玩是。“这种事急不来的,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但愿。”冯玩是望着顾谦萩的背,暗自道,恐怕到时就来不及了。

 ***

 在外游了近一个礼拜的冯玩是,浑身疲惫地回到南投老家,一进门接他的不是他预期中的咆哮谩骂,而是一室的喜洋洋。

 冯母热切地将站在门口发愣的儿子拉进门。

 “玩是,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一家婚纱公司的拍摄风格?妈比较中意R家,比较古典;而旎喜欢E家的,比较梦幻。那你呢?你说说看,喜欢哪一家啊?A家的不错,H家的也很好…”“我不想结婚。”冯玩是阻止母亲的喋喋不休,说出他内心的意愿。

 “由不得你,我已经把喜帖寄出去了,难道你想让那天大唱空城计吗?”

 “妈,您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作决定?”冯玩是愠怒地看着母亲。

 “老婆,我就跟你说过,这件事等玩是回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你看吧,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冯父对于子的自作主张一直无法苟同,他认为这种事要他们小两口决定,不是他们老人家管得着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厂从她决定用先斩后奏的方法威胁冯玩是就范起,她这个老伴就一直扯她的后腿,气得她只好自行实践自认天衣无的方法。

 冯父拍拍儿子的肩。“儿子,老爸无能为力,你自己保重。”说完,捶着自己坐久酸麻的回房去了。

 “妈,我不会结婚的。”冯玩是态度坚定不移。

 “旎到底哪一点不好了?她孝顺、乖巧、懂事、听话,最重要的是她清清白白,你说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女人了?”

 看来是该跟母亲坦诚‮候时的‬了。“妈,我对旎没有那种想要白头到老的感觉。”

 “那是可以培养的啊!想当初我跟你爸是相亲结婚的,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嫁给你爸到现在,当时我对你爸也没有那种白头到老的感觉,可是你看我和你爸不是也和和气气地一起生活到现在,还养了你们三个小孩吗?再说你跟旎也交往了好一段日子,感情应该会比我跟你爸走得更稳、更甜蜜,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我看根本就是你的推拖之辞。”

 冯玩是忽然觉得,自己跟母亲之间的语言仿佛隔了片太平洋,既难懂又遥远。

 “妈,您把男女之间的感情想得太单纯了,并不是我想娶她,她就会嫁给我的。”

 “可是现在旎想嫁给你啊!那你还担心什么?”冯母紧绷的脸闻言后突然松开,出笑颜。

 “妈,我刚才只是打个比喻,比喻我即使用尽生命去爱‮人个一‬,可是如果那个人一点也不会回应我的爱,我付出得再多,也只是枉然,爱必须是双方的付出,妈,您懂了吗?”

 “不管你怎么说,后天我要你跟旎一起去拍结婚照,要是你再敢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话,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我说到做到。”冯母撂下狠话。

 “妈!”他现在发现,他执拗的性格是遗传于他母亲。

 “拍结婚照那天‮定一我‬会到场,你有胆就不要来。”站起身,扫走堆放在桌上的婚纱拍摄公司的简介,气呼呼地回房。

 一直在旁看戏的小弟冯玩恒,火上加油似的朝眉头千千结的冯玩是问了句:“哥,你结婚那天我要不要当你的伴郎啊?”

 冯玩是充斥着戾气的怒眼缓慢地移向冯玩恒,然大怒地朝他吼了句:

 “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忿火冲天地冲进房间,门奋力一甩,发出让冯玩恒吓缩了身的巨响。

 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说错的冯玩恒,一脸无辜地望着已然关闭的门,呆呆地嘟嚷道:“我只是问问而已,凶什么凶,莫名其妙,实在有够倒霉的,哼!别以为只有你们会甩门,我也会。”

 他走到刚被冯玩是狠狠甩上的门前,手一转,转不开,他这才意识到他被冯玩是反锁在外面了,脸一僵:“哥!哥、快开门放我进去啦!”他使劲拍打门板,可是他得到的回应只有无声的静默。

 “哥!哥!快开门,哥…”仍然一片寂静。

 看来他今晚势必要跟客厅那窄小的沙发椅齿共依了。

 这个启示是要告诉各位小朋友,千万不要在老虎发威时还硬是去拔老虎的

 这是一件非常愚蠢且不要命的举动,切记!切记!

 ***

 懊来的,避也避不掉。

 冯玩是被母亲押到程旎选中的婚纱摄影店里,换上一套白色的燕尾服,满腔无奈地坐在店内的沙发椅上,评鉴每一件程旎换上的婚纱:真正笑逐颜开的人看来只有要当新嫁娘的程旎,跟要升格当婆婆的冯母两人而已,其余被着来的冯家人,打瞌睡的打瞌睡、打呵欠的打呵欠。

 已经不知是打第几个呵欠的冯馨,坐到毫无喜悦神情的大弟旁。

 “老弟,你真的要娶在里面换衣服的那个女人吗?”说也奇怪,程旎都快成为她未来的弟妹了,可是她还是记不起她的名字。“你不再考虑考虑吗?我觉得宁宁的那个朋友,叫什么顾谦萩的,比较适合你耶。”

 “那怎么可能?我跟谦萩只是好朋友。”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思索了好几,可是答案依然模糊。

 “你确定?”冯馨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冯玩是。

 他不想回答,干脆保持沉默。

 冯馨自顾自地又说:“我觉得你们‮人个两‬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一般好朋友的定义了,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我随便说说,仅供你参考,不必太认真。”

 冯馨的话让他陷入一阵惘中,连程旎叫他,他都没听到。

 “玩是,你的新娘子在叫你了。”冯馨用她细长的青葱指,戳戳魂儿不知飞向何处的冯玩是。

 “啊,什么?”他的三魂七魄似乎刚附体,有些茫然。

 “人家在叫你啦。”冯馨指指张牙舞爪的程旎。

 冯玩是这时才把注意力投注向换上一身雅致白纱礼服的程旎,不明所以地问:“有事吗?”

 程旎的脸色像烧红的铁片般忿恨地瞪着他。

 坐在冯玩是另一旁的冯玩恒,急忙凑到尚处在情况外的哥哥耳畔说:“哥,未来的嫂嫂在问你,她穿那件礼服好不好看?”

 “喔,是吗?”他抬起头草率地瞄一眼。“很好看,很好看。”然后又陷入自我的思绪中。

 程旎被他的行为给气炸了,踩着细跟的高跟鞋跺蓟冯玩是面前:“冯玩是!你别太过分了!”

 “啊?什么?”他仍一脸莫名。

 “你是真的想跟我结婚吗?”她叉着像只没人敢招惹的母夜叉质问着。

 他张着口不知该怎么回答,视线飘向站在程旎后方不远处的冯母,她正用警告的眼神瞪着他。

 “应该是想吧。”他折服于母亲的威迫下说出违心之论。

 “应该是?这是什么意思?”程旎不甚满意他的答覆。

 面对程旎的咄咄人,快让他不过气来了,他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回答啊!我叫你回答,你有没有听到?”又是这种咄咄人的口气。

 冯母见状马上跳出来当和事佬。

 “旎,别气别气,玩是只是害羞不敢说出他真正的心意罢了,对不对?玩是?”冯母转向儿子示意他附和她的话。

 冯玩是苦着一张脸,不看程旎的晚娘面孔,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对”

 “好,为了证明你是真的想娶我。”她走到一边的茶几前,从她的皮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递到冯玩是面前:“你现在打电话给顾谦萩,告诉她你要结婚了,你要娶的人是我。”

 闻言,冯玩是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别欺人太甚了!”

 “既然你不答应,那我走。伯母,我很抱歉,我不能当您的媳妇好好孝顺您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跟一个感情不专的人过一辈子。”拎起礼服的裙摆就要走。

 下一秒冯母马上横身阻挡住程旎的离去。

 “旎,别为了这点小事跟玩是赌气,伯母帮你出气去。”转身以命令的口吻对冯玩是吼道:“玩是!我要你马上打电话给那个女人!”

 “妈,她莫名其妙发小孩子脾气,您干嘛跟她瞎起哄?”皱着眉撇开脸。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冯母道。

 冯玩是咬着牙,气得青筋暴

 “哥,俗语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你迟早都要跟谦蔌姐说你要结婚的,早也是说、晚也是说,不如现在就说,一来可以消了妈眼未来大嫂的气;二来你也可以把这个消息提早告诉谦萩姐,好让她惊喜一下。”冯玩恒自以为聪明地劝导冯玩是。

 冯馨站起来,不留情地往冯玩恒的头顶敲去。“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冯玩恒抚着受创的头嘀咕着:“我又说错了什么吗?不然怎么老是骂我这一句?”

 冯馨看着面色铁青的冯玩是,突然冯玩恒的一席活给了她一个灵感。咦?这不失是个方法,不然他们再这样暖昧不明下去,否晓得要拖到民国几年才会明白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冯馨从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顾谦萩家的商用专线号码拨了过去,然后递给冯玩是。

 “姐?”以为会他的姐姐,竟跟她们一面倒。

 “让她分享你的喜讯吧,好朋友嘛!”她笑里带贼。

 “姐,我不想打给她,是因为不想让她卷进旎的无理取闹中。”

 “‮道知我‬,只是告诉她你要结婚而已,不会把她卷进来的。”才怪!

 冯玩是无可奈何,只好接过电话。

 “喂?勤耕园艺。”顾谦萩‮音声的‬少了以往的活力。

 “谦萩,是我。”

 彼谦萩原本颓靡不振‮音声的‬马上有了生气。“有事吗?”

 “嗯…我…是想…‮你诉告‬一件…事…”他吐吐地说,看向一脸仿佛说着“你再不说我就走,让你难做人”的程旎。

 “有什么话直说,干嘛支支吾吾的?”

 他深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了…

 “我要结婚了。”说完的那一刹那,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他希望跟他许下白头到老诺言的人是顾谦萩,不是程旎。

 话筒另一端的顾谦萩后脑如遭钝器击中似的,让她一阵晕眩。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要结婚了?他不是要等到满二十九岁才能成家的吗?不…这是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她两眼空地直视茫茫前方。

 “喂?喂?谦萩,你怎么了?说话啊!”冯玩是心急地唤着。

 在冯玩是的呼喊下,顾谦萩稍稍恢复一些神智。

 “新娘是旎吧?”声音像是冷冰冰的机械声般,毫无情感。

 “你没事吧?”他比较在意的是顾谦蔌前后迥然不一的对比。

 “婚期订在哪一天?”她的声调依然。

 “下个月二十七号。”

 “恭喜啊,祝你们永浴爱河、白头到老,再见!”顾谦萩握话筒的那只手不断地抖动。

 “等等,谦萩,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他对于顾谦萩要死不活‮音声的‬感到恐惧。

 彼谦萩接下来的话再也听不进了,仿佛世界的所有声音全静下来般,蓦然整个人如没了骨架的木偶,跌坐在地,手中的话筒顺着手掌的斜度滑下,接着响起一声脆响。

 “原以为我已经把我对玩是的情感归纳好了,‮到想没‬…那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她痛苦地自讽道。

 接获话筒传来嘟声的冯玩是,在得不到任何顾谦萩的回应,马上从沙发上跳起,将手机丢还冯馨,着手下他一身拘谨的燕尾服就要冲出婚纱摄影店。

 程旎原本以为这么做一方面可以证明冯玩是对她的真心实意;另一方面还可以彻底杜绝顾谦萩的痴心妄想,看来她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够精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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