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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假若柳巧眉知道今天是十三号黑色星期五的话,她一定事先上香拜菩萨,以求事事平安。

 一早倾盆豪雨,哗啦啦地下着,—把伞谤本抵挡不住凌厉的攻势,让她从头到脚无一幸免地个彻底,就连飞驰中的车子也来轧一脚,毁得它一头一身的污水。这时,修养再好的人,也不得不破口“三字经”地駡个痛快。

 都是那个工作狂害她忙得昏天暗地,以致没时问前住车厂领回她的二手车,否则,她也不会有这场雨中浩劫。

 唉!秘书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是其尤‬她这个频出状况的菜鸟秘书,又碰上厉害冷峻、百般挑剔,而又精力充沛的顶头上司,更是苦不堪言!

 为了面子和饭碗问题,她分分秒秒提高警戒,通宵达旦地努力配合老板的脚步。而这位总裁大人更是个十足十不知疲累休息为何物的怪胎,尤缺乏怜香惜玉的冷血工作狂,每天一大堆工作给她,要下就关在会议室里纪录个不停。最让柳巧眉提心吊瞻的,是仇刚那张扑克脸和冷若冰霜般的语气,工作稍有瑕疵,就有顿苦头等着她。尽管如此,她迟到的老毛病依然不改,每天总是让老板坐在办公室等着她来上班。

 她也不明白,身为美国嫌冢当的十大财团之一的领导人,不在总公司运筹帷幄,反倒跑到台湾来坐镇,而且是对封锁了所有的媒体消息,低调地处理在台湾的一切活动,拒绝公开面,并且所有对外接洽发言皆由乔以总经理出面,仇刚俨然像个隐形人,躲在暗处操控一切,难道,他真的见不得光吗?她百思莫解。

 然而这些‮算不还‬什么,最令她苦恼不已的,是老板工作时不经意出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及生活习惯,总是耶般熟悉,带给她强烈的错觉;若不是那双翠绿眸子时时提醒着她,有几次她几乎要口喊他—声戚大哥,然后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的温暖。

 仇刚身上的团色彩,更增添他难以抗拒的男魅力,令人目眩神。她不觉地受他吸引,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莫大的好奇心,时常偷窥探究他的一举一动,猜测他的异国血统。因为她始终感到纳闷,威吓他的轮廓五官是那么的东方,许多习惯动作也是那么的中国化,就连他说话也没有一丝外国腔调,甚全还能溜上几句闽南话。

 仇刚身上那抹闪亮的神秘光环,无声无息地勾动她蛰伏已久的心。那双深潭似水的禄眸,不知从何时起,仇刚的影子已深烙在她的脑海里。

 每次听到他沙哑地传唤,还未走进办公室,她就摸名的血上升,心跳加速、面河邡赤,永远慌慌张张地搞砸他办下来的工作,迄今她还未遭到降职或开除,也算是奇迹—件了。

 同时,她也恋上仇刚嘎低哑‮音声的‬,听他口述信件,是件享受的乐事。

 偶尔她也会为自己背叛了戚大哥的感情而陷入挣扎,为她自己以恋上别的男人而感到愧疚自责,几度试图拉回轨的心却徒劳无功。她的感情再度地陷落在一个酷似戚大哥的男人身上了,她失了…

 “柳巧眉,你又迟到了。”才一踏进办公室,陈如苹无奈‮音声的‬随即扬起,而这句话,从前可是李琪芳的专利。

 柳巧眉浑身滴着水,狼狈地傻笑。

 “总裁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赶紧进去吧!”

 “我马卜去。”

 瞧着柳巧眉沿路留在地毯上的泥渍,陈如苹喟然暗叹,这小妮子没有一天不出状况的。

 站在仇刚的办公室门口,手都还没碰上门,那扇门已自动地打了开来…

 “柳巧眉,你…你发生了什么事?”仇刚大吃一惊,立刘把一身泥泞答的柳巧眉拉了进来,接着急忙转身拿了条巾在她头上,用力地为她擦拭。

 “‮起不对‬,总裁,因为下大雨,路上拦不到计程车,我的车子又在车厂,所以就迟到了,以后我绝不再犯了。”柳巧眉厚睑皮地重复N次“以后我不再犯”的说辞,殊不知即便出大太阳,她还是迟到不误。

 她一边安静地接受仇刚异常温柔的开怀,一边着地注视着他睑上刚硬的线条,心底居然有丝甜蜜的窃喜。哦!这感觉真像是戚大哥在呵护着她,她暗自决定了,无论他是不是戚大哥,‮子辈这‬她是赖上他了。

 “把衣服下来,免得感冒了。”仇刚忙碌地在他的专用柜子里翻找,里头放的是他备用的衣服。他拉出一件衬衫、长走向柳巧眉,二话不说地伸手,准备解开她的扣子。

 “呃…呃…总裁,不用了,不…”柳巧眉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一手紧捉着领口,一手推拒着仇刚的大手。

 仇刚忘了自己逾越的举动,忘子男女有别,忘了他是财团领导人,满心里只有“巧眉不赶紧换衣眼会着凉”的念头,他仿佛回到了从前…

 “眉眉,听话,赶紧把衣服换下来。”仇刚下经意地口唤出柳巧眉的小名。

 柳巧眉闻言,震动了一下,瞪大眼睛地一把捉住仇刚,恳切地嚷问:

 “眉眉!?总裁,你…你叫我什么?”

 仇刚一愣,幡然醒觉,飞快地缩回放在柳巧眉衣襟上的手,懊恼地暗自诅咒:该死的!又让自己对巧眉的关心凌驾于理智之上,做出了马脚的举动。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眉眉?”柳巧眉泣然泣地追问。

 “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叫。”仇刚闪避地转过身子,拿起桌上的资科,往门口走去。“我到会议室和戚氏企业的代表开会,你留在这里把衣服换掉,顺便整理一下办公桌。”他带上房门,留下了喃喃自语的柳巧眉。

 “我明明听到他叫我眉眉的,我明明听到…”

 坐在琼斯集团宽敞气派的会议室裏,戚惟杰是雀跃而志得意满的,对于这张汽车代理的和约书,他是志在必得。

 这阵子,他为了明威企业的张耀成所提的并购案犹疑不决、伤透脑筋,直到前调查资料出来后,他寸毅然地决定放手一搏。为了筹措资金,他私下动用了戚氏名下的产业,包括他们现在居住的东湖大宅邸。他瞒着父亲戚名绍,全拿去抵押,透过张耀成的穿针引线,向国和银行办了超额贷款,目前他已经和明威企业展开正式的合作,着手进行收购中鈇集团的各项事宜。他笃信若没有冒险的精神,就只能原地踏步,毫无长进。要成就大事业,必须冒风险、下大资本,当然他也知道进行这项危险的投资,稍有不慎,他戚惟杰和戚氏企业必定全军覆没,可是,他仍然孤注一掷,赌一赌他自己的运气了。

 “抱歉,戚总,让你久等了。”乔川大步地踏进会议室,微笑地招呼,后头跟着孤鹰般的仇刚。

 “哪里!”戚惟杰连忙起身,伸手和乔以握了握。一抬眼,看到乔以背后的身影,霎时睑发白、手脚冰冶,愣在当场动弹不得。他…他…难道…是梦魇重现…

 “你好。”仇刚冷冽地点头,迳自坐在首位上。

 “戚总,戚总,你没事吧?”乔以同情地喊醒惊甫未定的戚惟杰,想来,这一吓的威力可真不小!

 “喔!没事,没事…”戚惟杰一头冷汗,频频喃道,一边却也目下转睛地盯着仇刚。还好…还好他有双绿色的眼睛,那么,他就下是…下是…

 “戚总,你请坐,这位就是琼斯集团的仇总裁。”乔以待戚惟杰微颤地坐定后,才开门介绍。

 “仇总裁?”戚惟杰呢喃地重复。

 “仇刚。”仇刚冷硬地吐出名字,心底波涛汹涌,亏得他有超人的控制力,才得以维持表面的平静,接著又说:“贵公司所提的案子、资料、数据都很详细,你能不能再谈一谈台湾现今的汽车市场、销售情形,及未来发展。”

 戚惟杰强下惊慌失措的心情,暗地里不停地作心理建设,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根本没有死里逃生的机会,这个仇刚不是他,绝对不是…戚惟杰擦了厂额上的汗珠,强迫自己冷静,深口气,镇定地润了润喉,才开口回答仇刚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次收回心神、重拾信心、侃侃畅言。

 凝视恢复镇定后的戚惟杰,仇刚只感到一阵绞痛,心底错综复杂、难以言喻。

 ‮么什为‬?‮么什为‬你要这么做呢?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痛苦的问号纠了仇刚整整十年了。

 他等待多时,不就为了一睹戚惟杰惊惧狼狈的样子吗?今大他得偿所愿地看到了,可笑的是…他竟然感受不到报复后的快。或许他该采取包烈的手段,是的,一切都如他的精心策画,完美地布置妥善,就等着戚惟杰一步步地往里头跳了,

 “…这些都是我个人浅的看法。”滔滔不绝的戚惟杰,终于停了下来。

 “嗯!很辟的见解,令人获益匪浅,接下来我们就针对合作方式进行讨论。”乔以看出仇刚的心不在焉,主动地接控全局,和戚惟杰进行磋商。

 接著冗长的讨论,终于也告一段落了,乔以收起桌上凌乱的资料,起身和戚惟杰握手。

 “戚总经理,对于贵公司所提的案子,我们会审慎地评估,非常感谢你跑这一道,希望我们‮会机有‬合作。”

 当然,戚惟杰收到乔以送客的讯息,于是也洒然自若地和乔以握手。‮道知他‬自己做了次漂亮而成功的出击,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收到好消息的。

 “那我就下打搅了。”戚惟杰礼貌地微侧身子,下意识地痹篇仇刚犀利锐猛的眼神向仇刚颔首道:“仇总裁,谢谢你给戚氏企业一个合作的机会。”

 语毕,他转身走向门门,突然背后传来一句话…—

 “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这是古人曹植的七步诗,戚先生,‮道知你‬这个典故吗?”

 闻言,戚惟杰愕然地转过身子,那惊恐之,再度布满他英俊的脸庞。

 “你怎么没换衣服?”仇刚站在办公室里,居高临下地质问柳巧眉。他都和戚惟杰打完第一仗了,而她竟然还着衣服坐在沙发上发楞!

 “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叫我眉眉?”柳巧眉固执地追问,因为,今天没要出个答案,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就为了这个不换衣眼,而坐在这发呆?”仇刚下可思议的,他都快忘记她执拗的脾气了。

 “嗯,我在等你的答案。”柳巧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她较能平静地思考了,因为,她希望能证实心中的怀疑。

 “我叫你什么很重要吗?”仇刚靠着办公桌沉着地问道。

 “非常重要。”她肯定地点头。

 “‮么什为‬?”

 “因为我怀疑你的身分。”她紧紧地瞅着仇刚,不放过他睑上的任何表情。

 “我是美国琼斯集团的总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没错!但你也有可能是另外‮人个一‬。”柳巧眉走到仇刚跟前,仰头注视著他,缓缓地吐出—个名字。

 “戚惟纲。”

 “戚惟纲?他是谁?”仇刚皱眉,镇定地反问。

 “他是戚天企业创始人戚名绍的儿子,也是我的戚大哥。”

 “戚惟纲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要张冠李戴,到处认人。”仇刚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戚大哥已经死了?我又没‮你诉告‬。”她灵敏地捉住语病。

 仇刚一怔!懊死的,又说错话了,他仓卒地挤出笑容。

 “这是常理。按照逻辑推断,如果这位戚惟纲还活得好好的,你也不会指鹿为马,说我是他了。”

 “是吗?”她充满怀疑的语气。

 “柳巧眉,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不能因为同情你,而去承认一个莫须有的身分,我绝对不是你口中的戚惟纲,我是琼斯集团的领导人仇刚。”

 是的,那个热爱生命、开朗朝气、奋发上进的戚惟纲已经不存在了。

 为了消除柳巧眉心中的怀疑,仇刚再下猛葯。

 “我相信我眼睛的颜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仇刚铿锵有力的态度,浇熄了柳巧眉满腔的希望,霎时,她像个了气的皮球,垮下双肩、眉宇轻皱、怅然若失地自言白语:

 “真的吗?你真的不是戚大哥?”

 “绝对不是。”仇刚硬着心肠回答。可柳巧眉盈台眼眶的泪水,却纠紧了他的心,他温柔地抬手,轻拨她微的发梢道:“你愿意说说他的故事吗?”

 柳巧眉失望至极地摇头,她几乎是万念俱灰了。

 “别再胡思想了!常言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不该沉溺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抱著死人的影子不放,你还有无垠宽广的未来,别轻易抛弃了。”仇刚轻揽着柳巧眉,一边拾手看了看腕表。“都到了午休时间了,走,我带你到外面吃饭。”

 柳巧眉无力地跟随着仇刚往外走。

 “虽然我不是戚大哥,我也会好好地照顾你、爱护你的。”

 柳巧眉抬头,戚然地瞪视着仇刚。他…他…是什么意思?

 下久,柳巧眉终于了解了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了,这天是她的生日…

 前一刻,她坐在偌大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努力地敲击电脑键盘,奋斗不懈地完成仇刚临时加进来的工作,心底直犯呐咕、埋怨仇刚这个毫无人的工作狂,害它辜负姐姐柳嫣然辛苦准备了一顿丰盛的生日佳肴,等着为她庆生。戚伯父等不到她一定非常失望,可怜了她这个小小秘书,支领微薄的薪水,却要任劳任怨,做到鞠躬尽瘁的地步。

 可是这会儿,当她坐在猫空的一家户外茶艺馆欣赏着夜,闻香品茗,藉着大自然的宁静洗涤身上的尘嚣时,她又满心快地感谢仇刚体恤员工的怀了。唉!她可真容易收买啊!

 偷窥到凝视远方森幽处沉思不语的仇刚,柳巧眉又是一阵迷茫。难道,是到了该放开戚大哥‮候时的‬了?她彷徨踌躇着,割舍不下这分牵系,不过她也知道,无论仇刚是不是戚大哥,她也是彻底地沦陷了。

 “想些什么?”仇刚突然转头地问。

 “啊!没…没有。”柳巧眉仓皇地掉开视线,拿起杯子啜了口茶,藉此掩饰脸长的痴

 “秘书工作做得习惯吧?”仇刚挑个安全话题,免得失言又了话柄,这小妮子得像只猴儿似的。

 “习惯了,只是我不明白…”柳巧眉不解地摇头。

 “不明白什么?”

 “公司‮么什为‬要调我上来当你的秘书呢?我既不念国贸、又不懂外文,而且缺乏秘书知识,也不够细心,又容易紧张出子。若不是陈姐在一旁盯著,我根本做不来,我就不是当秘书的料。”柳巧眉坦率地痛陈自己的缺点,最后再补了句…“还有…每天迟到。”

 仇刚听完,不觉莞尔,心底暖烘烘的。天变、地变,就是她纯真的情不变。

 “那你更该努力地把缺点改掉,做个称职完美的秘书。”

 “那是当然!只是要我改掉迟到的毛病,但有点困难。”柳巧眉为难地嘀咕,她倒了解自己的斤两。

 “你想要怎样呢?”仇刚宠爱地问道。

 “最好把我调回七楼做业务去。”

 “不可能的。”仇刚一口回绝。

 “‮么什为‬?”

 “因为你…你是个未经琢磨的秘书人才。”他简直睁眼说瞎话,但,总不能直言说他无法忍受她离开他视线之外的痛苦吧!

 “是吗?我真怀疑。”柳巧眉不能置信地嘟哝,接著她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问:“总裁,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仇刚充满怜惜爱意地颔首答应:“你问。”

 “公司的汽车代理权决定给戚氏企业了吗?”‮道知她‬戚小扮非常重视这张合约书,因此想帮忙替他探点口信。

 “你‮么什为‬这么关心这件事?”仇刚瞬间收起眼底温柔的光芒,冷淡地反问。

 “我…我…”柳巧眉一时口拙,支吾半晌,不知如何解释。

 “我希望公司的员工能够自律,不要因为个人因素而做了不当的行为,破坏公司的纪律。”

 仇刚冷冽的口气,让柳巧眉一颗心七卜八十的,急急地辩白: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总裁,你误会了!”

 “哦?那是什么样子?”

 “总裁,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提过的戚惟纲?”

 “嗯,一个很像我的家伙。”仇刚语带不屑的。

 “他不是家伙,我说过他是戚氏企业戚名绍的大儿子,戚惟杰是他的弟弟。‮是不要‬戚大哥出了意外,戚氏企业现在是由他负责的。”柳巧眉几乎失控地大声说道。

 “那跟你有啥关系?你姓柳不是吗?”仇刚掩饰什么似的倒了杆茶,端起怀闻香地品茗着。

 ‮是概大‬着了黑夜的魔力,柳巧眉卸下心防,口吐点点的往事…

 “十岁那年,我父母车祸病笔,留下我和姐姐孤苦无依,势利的亲戚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最后是戚伯父念及故友之情,出面收容我们。他待我们姐妹俩如同亲生女儿般,让我们享有温暖的家庭、富裕的生活、完整的教育,样样下少,所以我关心戚氏企业,是天经地义的事。”

 “既然要报恩,就留在戚氏嘛!何必跑到琼斯集团呢?”

 “人总是要独立的,你不懂,我有我的想法。”

 仰望明月,无端端地平添愁绪,她不觉地吐了更多的心事。

 “‮道知你‬吗?自从戚大哥走了之后,戚伯父整个人苍老了。虽然他现在把戚尺企业交给小扮,可是‮道知我‬,他的内心还是不放心公司的营运状况,他的心里始终有着遗憾,因为…戚大哥不在了。”

 仇刚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内心翻腾莫名,额上青筋隐隐动著。

 “总裁,你怎么了?”柳巧眉发现仇刚异样的神色,关心地探问。

 “你和姐姐一直住在戚家?”仇刚摇头问,痹篇了柳巧眉探询的目光,而原本嘎的嗓音,也因激动愈加沙哑。

 “我五年前就搬出来住了,我姐姐则留在戚伯父身边照顾他。”

 “照顾?”仇刚迅速地接口。

 “是啊!戚伯父去年轻度中风,行动小便,身边需要有人陪着他做复健。”

 闻言,仇刚又是一阵难过。

 “总裁,你还没回答我,那个汽车代理权是不…”柳巧眉言又止。

 “巧眉,代理商的事,公司自会审慎评估再作决定,只要是优良有实力的厂商,一定会‮会机有‬的。”仇刚强抑住内心的激动,冷静而模棱两可地说道。

 柳巧眉慧黠,自有分寸地不再多言,转而欣赏夜空中的星辰。

 “今晚的夜很美,星儿也很亮。”她梦幻般的喃语。

 而她仰望天际的侧睑线条,是那么柔美、那么绝俗清丽,深深的勾起仇刚无尽的爱意怜惜,他不看儍了、痴了…

 “生日快乐!”他款款深情地低语。

 “啊!?你怎么…怎么知道我…生日?”柳巧眉失声惊呼。不知何时,仇刚已坐在她身边,温热的鼻息在她耳际吹拂著,烧得她小鹿撞,红晕染满容颜,一时羞赧无语。

 “我摘下一颗星星给你做生日礼物,好吗?”

 柳巧眉的矫羞姿容,几乎慑走了他的三魂六魄。

 “怎么摘?”柳巧眉一双杏眼滑溜溜地转,就是不愿接触仇刚热情的注视,强迫自己忽略他身上传来的体温。

 “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摘给你。”他自信满满的。

 “十件事我也答应你,就怕你摘下到。”她娇笑地夸口。他要摘星?除非他有通天本领,她倒要瞧瞧,他怎么摘下天上的星星?

 “这可是你说的!”仇刚泰然自若地笑。

 “君子一诺值千金。”啊!她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好,你等着。”仇刚伸手从口袋掏出宝蓝色的绒盒,取出—条晶闪的项练为柳巧眉戴上。

 柳巧眉只觉得颈一凉,低头讶然惊呼:

 “啊!这…这好漂亮!”她欣喜地睇视苦闪耀晶莹的小星钻。

 “你瞧,我这不是把星星给摘下来了吗?”他莞尔地说道。

 “可是…总裁,这项练大贵重了,我不能要。”仰巧眉不好意思地推辞,骨子里可爱死了这条细致的小星钻项练。

 “我可是用条件和你换的。”仇刚情难自地环抱住柳巧眉。

 而他这亲密的举动,却让它芳心怦怦然地跳,拒还羞,

 “什么条件,总裁?”

 “从今天起,不许再叫我总裁。”

 仇刚炯亮有神的绿眸,得她无所遁逃。

 “不叫总裁,那叫什么?”她纳闷不解的。

 “道我这样的表示,你还不了解吗?”仇刚使劲地揽紧柳巧眉,深嗅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一股灼热的望窜然而升。

 了解!当然了解!只是她和仇刚是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何集?是的,她是暗恋着他,不止因为他身上有戚大哥的影子,而是他那冷硬威峻、气势人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一股刚毅、成、内敛的特质。那无以言喻的魅力,即使他身上压抑了许多不知名的痛苦,她也恋心折不已。她该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吗?该接受仇刚吗?该割舍掉戚大哥吗?她矛盾、害怕、犹疑…

 “我希望你能把心底的影子拿掉,敞开心房接受我,我的爱和你的戚大哥没有差别。”仇刚语重心长的,他热切地期盼柳巧眉能抛开旧包袱,重新回到他的生命里。

 听到这句动人的情话,柳巧眉已经执泪盈眶了。她靠在仇刚的肩上,轻轻依偎着,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好,我答应你。”她轻吐允诺,暗自决定将戚人哥领进心灵的角落,不容遗忘,只是缅怀。

 仇刚悸动地紧抱着柳巧眉,低头搜寻她的红,热烈地吻翻搅。仿佛多年来的思念爱意全灌入她的体内…火辣辣的吻,终于偷光舌间的空气,仇刚息地俯在她的耳际轻道:

 “以后不许再叫我总裁,叫我『仇刚』或『刚』都可以,知道吗?”

 依偎在仇刚怀裏的柳巧眉微微颔首,‮道知她‬今后的生命,将因仇刚而改写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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