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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灿烂的阳光照耀大地,美好的一天又降临。

 但之于雷斯而言,却是糟糕的开始。

 倚着雷家大宅门廊的雷斯,看父亲带着续弦的子及私生子雷明进门,他虽冷眼旁观不发一语,心中却是痛恨父亲的无情。

 雷斯羸弱的慈母丁柔才往生三个月,父亲雷诺马上就娶了‮妇情‬翁心兰,连同翁心兰的儿子雷明入主雷家大宅。

 丁柔生前与雷诺的婚姻是媒妁之言,更是家族利益结合下的牺牲品,所以正值壮年的雷诺也只好向外发展地下情。

 弱质纤纤的丁柔虽替雷诺生了继承人雷斯,却还是无法为宛若一潭死水的婚姻掀起涟漪。

 伤心之余,丁柔也无可奈何,羸弱的身子每下愈况,未到不惑之年就蒙上帝宠召,悠游在另一个国度。

 然逝者已矣,失去慈母的雷斯却更加的冷漠。

 打从一早,他就半倚着门廊,看着佣人忙得不可开接新任的雷夫人及雷二少爷。

 “雷斯,外面的太阳那么大,‮不么怎‬进屋里?”将小安置好的雷诺,这才想起长子迟未进屋。

 “爸,你是终于忙完了,还是忽然想起我?”

 年方十六的雷斯,眼带轻蔑地扫视翁心兰和雷明,嘴角噙着在他这年纪不该有的冷嘲热讽。

 精明的雷诺,怎会听不懂儿子的冷嘲热讽。

 但是,雷诺不会跟自己的儿子计较,他认为雷斯只不过是气自己太快续弦,让过世的丁柔没面子而已。

 “爸爸没忽略你,你是我的骄傲,雷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雷诺句句实言,慈祥说道。

 虽然,雷诺对这段利益结合的婚姻不满意,但由于丁柔生下令他引以为傲的雷斯,所以雷诺极力在丁柔面前隐藏婚外情的事实。

 而说起雷斯,年仅十六的他,已是一大学T大的资优生,年纪轻轻的他打算在明年直攻麻省理工学院,四年后预计为一向以百货、物产为导向的雷氏企业创立高科技工程公司,让雷氏企业发扬光大、更加屹立不摇。

 不仅如此,光是丁柔名下留给雷斯的产业,便足以与现今的雷氏企业媲美。

 诸多原因之下,雷诺更是器重长子雷斯,他等着看雷氏企业在雷斯手上成为境内企业的龙头老大。

 凝视着父亲,雷斯多多少少也明白他的想法,但雷斯就是对这种带有利益色彩的父慈子孝感到不屑,有棱有角的俊逸五官不带一丝感动,口而出的话惟有讽刺而已。

 “爸,你胡涂了,我怎会是你的骄傲,怎会是你未来的继承人?别忘了,你又结婚了,买大还送小,‮道知不‬爸有没有验过DNA,免得以后继承人‮定不说‬多了好几位!”

 “阿诺…”

 含沙影的话让曾是酒店公关的翁心兰面子挂不住,神色尴尬,隐忍着怒气的她不想在入门的第一天就发作。

 “雷斯,别太过分,雷明是你弟弟,而心兰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妈妈,快向妈妈道歉!”雷诺虽宠爱儿子,可并不代表会让他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哼,道歉?”雷斯冷漠的脸上浮出鄙夷!对于父亲的怒吼置若罔闻。

 他冷冷的眸光扫向十岁的雷明,看着他童稚无的脸孔,故意挑衅地问:“你是雷明?你确定你是雷明?”

 “我是啊,大哥哥。以前我叫翁明,可是爸爸说从现在起就改叫雷明,而且还有一个新哥哥陪我玩。”

 天真的雷明仰起纯真的小脸,直了小身躯上的水手服,崇拜的向新哥哥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雷明!我记住了,以后我会好好的陪你玩。”雷斯绽放深沉的一笑,捏疼了雷明的小脸蛋。

 “好痛哟,哥哥…”懵懂的雷明,抚着被捏红的脸庞喊痛。

 “雷斯,你太过分了!”翁心兰心疼的揽过儿子,怒不可遏的斥喝他。

 “我怎么了?我只是跟雷明表示友好而已。”雷斯故作不知的耸耸肩。

 看着一触即发的气氛,雷诺忙着降温。

 “雷斯从小到大也没个弟弟妹妹陪伴,一时不知如何疼惜弟弟,别胡说八道。”雷诺安抚着翁心兰,更不想往后夹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阿诺,你变了,今天是我过门的第一天,你就这样对我?”

 翁心兰为之气结,她‮到想没‬雷诺没帮她教训雷斯就算了,还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这口气她哪咽得下!

 “心兰,你何必在孩子面前发脾气?”雷诺被翁心兰一说,火气也跟着上来。

 “是你不公平在先,还怪我?”

 苞着雷诺做了十多年的地下夫人,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到想没‬第一天就败给他儿子,翁心兰怎会不发脾气。

 “你以前的温柔到哪里去了?我雷诺是什么人,岂轮得到你大呼小叫!”一向沙文的雷诺,‮气客不‬的骂道。

 “才结婚不到一天,你…你就这样对我…”被吼得泪汪汪的翁心兰开始数落雷诺。

 战火一点燃,雷诺和翁心兰根本不顾佣人和两个儿子在场,当着众目睽睽下,径自吵‮来起了‬。

 雷斯见状,桀骜不驯的俊脸终于有了出自内心的笑容,他好心的将客厅留给雷诺和翁心兰当战场。

 “雷明,来哥哥这里,哥哥带你上楼看看你的新房间,这里就让给爸爸和你妈妈好好的聊一聊。”

 “喔。”惶恐的雷明,愣愣的伸出小手任由新哥哥牵着,慢慢的步上楼梯。

 兄弟手心握的那一刻,雷斯决定对这个无害的小弟弟好一点。

 “哥哥,爸爸‮么什为‬凶妈妈?”三楼的楼梯间隐隐约约传来童稚‮音声的‬。

 “爸爸的脾气本来就不太好,还有,那是你妈妈,不是哥哥的妈妈。”

 “喔,那爸爸对哥哥的妈妈会那么凶吗?”

 “不会,爸爸对哥哥的妈妈很少说话的,而且很少生气。”

 “‮么什为‬?”

 “因为哥哥的妈妈很有钱,所以爸爸对哥哥的妈妈就非常的温柔。”

 “那是不是因为我的妈妈没有钱,爸爸就那么凶?”

 “小孩子别问‮多么那‬,很多事长大后就知道了。”

 “喔,那怎么没看见哥哥的妈妈呢?”

 “她住在天堂里,你当然没看见!”

 “她‮么什为‬住在天堂里?”

 “小孩子别问‮多么那‬!”

 “好。”雷明咕哝了一声,然后声音就隐没在他的新房里。

 雷斯关上门扉的那一刹那,顿时觉得多了一个乖巧的弟弟也没啥不好。

 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原是雷家的专属司机老王突然无故的被辞退,驾驶宾士汽车的司机换成了翁心兰的远房亲戚黎顺发,而鳏寡的黎顺发也带了个女儿住进雷家大宅。

 这还不打紧,雷家的佣人一个个换了新面孔,宅内的陈设更是焕然一新。看着母亲辛苦所布置的家,渐渐的被翁心兰一一改变,雷家崭新的一切令雷斯感到陌生,还有莫名的厌恶。

 因之,雷斯和翁心兰的嫌隙也越来越深,雷斯若不是顾及到母亲牌位供奉于此,雷家大门他连踏也不想踏入一步,所以早出晚归成了他生活的模式。

 某清晨,雷斯从车库牵出了重型机车,当他预备戴上安全帽之际,有道甜甜的嗓音唤住了他。

 “大少爷,早安!”

 稚甜美的嗓音令雷斯‮住不忍‬回头。

 “你是谁?”雷斯停住手上的动作,一个利落的转身,亮闪闪的哈雷机车跟着他掉过头。

 闪亮的阳光下,雷斯眯起淡漠的眸光,皱起眉头打量眼前绑着两条发辫、穿着学生制服的小女孩。

 在雷斯的记忆中,他不曾在雷家看过这个长相可爱讨喜的小女孩。

 不过无妨,她的存在不会改变什么。

 只是,她脸上的笑靥太过灿烂耀眼,灿烂得令他觉得碍眼,有股破坏的想法在他脑中酝酿。

 “回话!你是哑巴?”雷斯声恶气的问,她甜美的笑容令他感到刺眼万分。

 “大少爷,我…我不是哑巴。”小女孩有些错愕,但随即恢复灿烂笑容,柔柔的嗓音仍是甜美。

 “既不是哑巴,‮不么怎‬回答?”雷斯故意捉弄,脸上的叛逆脸色依然,但已不自觉的放柔。

 “大少爷,我叫黎若云,是雷爷司机的女儿,今年十岁,和二少爷同一个学校,是小学四年级…”

 小女孩笑容可掬的自我介绍,不嫌烦的说了一大串,年幼的她丝毫未察觉到雷斯的不耐。

 “你说完了没?”雷斯打断黎若云冗长的自我介绍,冷冷的弯起角。

 蚌儿娇小的黎若云,了口口水,不解的小声反问。

 “大少爷,我还没说完耶,学校老师没教你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礼貌的吗?”

 “你敢教训我?”

 雷家上下所有的佣人,几乎不敢惹怒他,惟恐动辙得咎,而这个身高不及他腹的小女孩,倒是个奇葩!

 “没有哇,可是…老师明明是这样教的嘛!”黎若云低低的咕哝。

 “好,那给你三分钟说完。”

 第一次,雷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决定善良一点,听她说完所有的话。

 “三分钟!”黎若云睁大眼,自喉中发出好大的息声。

 “嫌太短,那五分钟好了。”这女孩小小年纪,倒懂得讨价还价的,长大后是个可造之材。

 “不是、不是啦。”黎若云好不委屈的猛摇头,两条绑着粉色彩带的发辫,不停地在空中甩出不规则的弧度。

 “那到底是怎样?”雷斯没好气地问,原是淡漠的声调竟因她而提高很多。

 “是我快讲完了,不用三分钟啦!”黎若云嘟着小嘴嘟畴。

 “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眨眼间,雷斯脸都快绿了。

 “大少爷,时间又不是钱,怎么会浪费?”她一脸天真,好学的不下问。

 “你?!”雷斯气得想掐死她,但碍于身份又不能对个小不点骂脏话,只能火冒三丈的瞪着她。

 “大少爷,你快说!”她好想知道哟!

 “你说不说?‮然不要‬我出门了。”雷斯火大了。

 “喔。”咽下所有的好奇,黎若云偷偷的瞄雷斯一眼,才接着说下去。

 “其实我是想说…想说…”看到雷斯像太阳公公一样的脸色,黎若云吓得说不下去。

 “快点!”无明火从雷斯的心头窜起。

 “我是想说,我每天都在窗户旁看大少爷牵车。还有,大少爷回家‮候时的‬,我常常不小心的看到呢!”

 黎若云的房间窗口正好对着车库,所以车库是她的势力范围,进进出出的车辆都逃不过她那双圆圆的大眼。

 “你偷窥?”雷斯觉得隐私被侵犯。

 “偷?我才没有偷池塘里的乌,大少爷!”黎若云气呼呼地反驳,粉粉的脸蛋红得像颗苹果似的。她才没偷乌哩!

 早上起时,她才帮厨房的阿婶喂过鲤鱼和小乌,它们都还在水里啊,况且老师和爸爸都说过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她才不会做这种丢人的事,这样会被警察捉去关的。

 “你在说啥浑话?我问你‮么什为‬偷看我?”雷斯知道自己的脸色已成了铁青。

 “我没有偷看,我都是每天掀起窗帘看大少爷在做什么的。”小小的黎若云也有点不高兴了,她讨厌大少爷一直说那个“偷”字。

 “你看我干嘛?”雷斯‮住不忍‬吼出来。

 言下之意她是正大光明的窥探他,难道她是翁心兰派来的小细?

 霎时,雷斯觉得双手关节喀喀作响,很想海扁某人一顿。

 “因…因为大少爷很像漫画里的男主角,我好喜欢哦!”停了不到半秒,黎若云口说出心中话,还害羞地低下头偷偷地瞄着雷斯。

 漫画中的男主角都是涸漆、很高、很帅的,大少爷就是这样的嘛!

 “你喜欢我?”看到她快口水的表情,雷斯不悦的翻翻白眼大叫。

 他为何如此的倒霉,竟被这个小表给上?

 “大少爷,你怎么哎哎叫?是不是被轮胎到脚?”黎若云善良的问。

 人家她爸爸替雷爷保养车子时,被轮胎到脚也是这样叫的。

 “你才被轮胎到!”雷斯没好气的讽刺。

 听到这个小表骨的表白,雷斯不知是要高兴还是生气,只感到全身无力。

 从幼稚园到大学,雷斯已听过无数个女孩喜欢他,暗恋他。

 所以,他不欠缺这个小表的爱慕!

 “我好好的站在这儿,没被轮胎到!咦,你生气了?”黎若云如坠五里雾中。

 漫画中,眼睛大大的漂亮女生跟男生说喜欢他时,帅帅的男生才不是这样爱生气的。

 “滚!”看到她眨着长而翘的黑睫,那像小狈般的可怜模样,让他很难开扁。

 “别这样,人家是想请大少爷帮个忙。”黎若云又眨眨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雷斯。

 “走开。”那是她家的事,关他何事?

 “拜托啦!”黎若云撒娇的哀求。

 “滚开!”听不懂国语是吧?那他好心的再说一次。

 “求求你嘛,大少爷。”他再不答应,黎若云准备哭给他看。

 “说!”雷斯拧着眉,直觉没好事。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少爷的心地最好了。”黎若云笑逐颜开。

 阳光下,她那张红似苹果的脸蛋,像个无忧无虑的天使,‮是其尤‬甜甜的笑靥更令人难以抗拒。

 “快说,少罗嗦!”小小年纪不学好,逢谄媚的功夫倒是一把罩。

 傍了雷斯一抹微笑,黎若云才说:“早上爸爸载雷爷和二少爷去上班上学,忘了载人家…”

 “忘了载你?应该是你赖起晚了吧!”这小表想骗他,再练个一百年吧!

 “大少爷好厉害,一猜就知道!不过我不是赖哦,我是为了看大少爷骑车出门,才故意没上爸爸开的车。”

 “你不上车,关我何事?要上学,自己走路去!”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大少爷!

 黎若云眨动那双无辜天真的大眼,瞪了雷斯足足有半分钟。

 “当然有关系呀,我是因为大少爷才迟到的,况且我们住山上,到学校又很远,走太多路,我的脚会酸呢!”

 黎若云义正辞严的说着,仿佛所有的错都是雷斯的不是。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面无表情的雷斯,发动引擎,不理会臭小表的瞎话。

 “雷斯少爷!”看着雷斯弃她于不顾,黎若云噘着小嘴,小脸上有着无限委屈。

 “你又想‮么什干‬?”狠不下心,雷斯终究还是转过头。

 “我以为我和大少爷一样,都是没有妈咪疼的小孩…‮到想没‬大少爷这么坏,都不理我!”黎若云黑白分明的大眼,噙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妈咪到哪儿去了?”雷斯对人虽冷漠,却无意弄哭一个小女孩。

 “爸爸说妈咪和大少爷的妈咪一样,去天堂快乐的旅行,所以我才没有妈咪疼。”忍着泪意,黎若云不改话多的本

 雷斯锁着眉,眸光沉郁的面对她无言的指责。

 “这又关我什么事?”不擅长道歉的雷斯,等着她的下文。

 “当然有!”她嚷道。

 “你说说看。”

 “因为我和大少爷一样没妈咪疼,所以我们‮人个两‬要相亲相爱。”黎若云煞有介事的说道,乌溜溜的大眼直盯着雷斯。

 “哼。”雷斯嗤之以鼻,平常他的耐心有限,今天算这个小表走运。

 不过,他现在得赶紧出门;不能再听这个小表胡说八道下去了。

 “大少爷,你别走嘛,我是说真的。”手脚灵活的黎若云拉着雷斯的机车把手,不让他走。

 “放手!”

 “不要!”

 雷斯火了,但黎若云也不甘示弱,两人在原地僵持了许久。

 “你到底要怎样?”雷斯两眼差不多要火了。

 “没有哇,人家只要大少爷载我去上学。”黎若云嘟着红红的小嘴,大大的眼睛噙着委屈的泪水。

 “免谈。”他的宝贝车从不载女人,何况是这个半大不小的女孩。

 “求求你!”黎若云软软的嗓子开始有了哭音,她的泪随时要决堤。

 不知何故,冷漠的雷斯对她总狠不下心。

 “上来。”雷斯甚不甘愿的着声调。

 “耶!我就知道大少爷最好了。”黎若云笑逐颜开,盈盈的甜笑,好比灿烂的花儿。

 “废话少说。”

 雷斯臭着一张脸发动车子,纵使他万般不愿,还是替黎若云戴上了自己的安全帽,再用外套圈住她小小的身子,然后绑在上,免得摔死这个讨人厌的小表。

 “好,大少爷载我去上学,以后我每天都要坐大少爷的车。”在机车后座的黎若云,险象环生的手舞足蹈。

 “少罗嗦,再不坐好,就等着摔死!”呼啸而过的风,传送着雷斯的吼叫。

 “耶,大少爷真好,万岁!我要和大少爷做好朋友!”太好了,大少爷关心她,所以她天天要等着让他载。

 “闭嘴,再吵就把你丢下车!”脸部僵硬的雷斯恐吓黎若云,但终究还是对聒噪的她狠不下心。

 一路上,黎若云聒噪雀跃,而雷斯却心情郁闷。

 就这样,风奔驰的两人,心情迥异,一个快乐万分,一个颜难展。

 但年少时代!心情的起起浮啊又何妨?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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