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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姐,‮人个一‬吗?”洪磊一成不变,一贯老掉牙的招数。

 “不是的,我和我表弟一起来的。”柴虹不疑有他,还大方地跟他打起招呼。“这是你表弟啊,长得真是可爱,不过表姐比他还要可爱,漂亮。”洪磊发现对方竟然回应起他的话,让他信心加倍。

 “你真的很爱说笑,谢谢你的赞美,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甜言语听起来的确舒服,柴虹不自觉地笑‮来起了‬,那一颦一笑,全都是发自内心,一点也不虚假。

 “真的真的,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具好命相的女孩子,你晓不晓得,女孩子好不好命,从手相里就能看得出来。”洪磊从来没这么顺利过,通常讲不到两句话,就被白眼,叫他闪边,哪知道今天这么顺利,随便两句话,就赢得佳人芳心。老天爷,您终于开眼了!

 柴虹越听越专注,还很认真问道:“真的吗?从手相里就能看出‮人个一‬好不好命?”

 “没错,我专研手相好多年了,有没有兴趣,让我替你看一看?”他从来没遇过如此单纯的女孩,好拐指数达到百分之百。

 “好哇好哇,你帮我看看。”当她的手正要到洪磊手中时,小强很快挡了下来。

 “不要摸。”就连七岁小孩也看得出洪磊动机不良。

 柴虹将小强拉到一旁,当场机会教育一番:“小强,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这位叔叔是在帮表姐看手相,看手相本来就会摸手,你不要误会人家,这样人家会说你没家教。”

 小强傻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单纯到如此没心机的女人?‮人个这‬明明就在吃她豆腐,趁机调戏,她怎么一点警觉心也没有?

 小强气得鼓起腮帮子,转头离开,跑去吃点心,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很皮,你千万别介意。”她主动把手伸出去,认真问道:“我只听过有生命线、感情线和事业线,从来‮道知不‬好命线是哪一条,你能不能指给我看看?”

 洪磊看到眼前这双白小手,口水差点满地,过去在夜店,只要他不小心碰到美女的细白小手,不是惹来白眼,就是遭一顿臭骂,作梦也想不到,今天这个美女,是主动送上门来,要是不好好摸一摸,那岂不是亏大了?

 他扶起她的手,然后在她的掌心,像摸小绵羊般,柔柔‮摩抚‬,他从没摸过像这样柔的小手,这真是老逃邝赐,老逃邝赐啊!

 “先生,你到底‮来出看‬了没有?”

 洪磊吓了一跳,马上回魂。“有,有,我‮来出看‬了,你看到没,这一条线特别长,代表你心地善良,对朋友也很真心,还会帮助亲戚照顾小孩,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柴虹惊讶不已,他说的都对,她心地本来就很善良,对朋友更是真心到没话说,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帮姑婆照顾小强的事情他也知道,这真是太神了!

 “你真的很厉害,说得都好准,那我的未来呢?你不是说,你可以看得出我是不是很好命?”原本,她半信半疑,而现在,她可是坚信不移。

 “你未来会碰到一个姓洪的,他会带给你好命,让你过幸福的生活,从此以后,你不仅不愁吃穿,还能得到你老公一辈子的爱…”洪磊正说得口沫横飞,忽然间,一道身影就像鬼魅般从他身边串了出来。

 “你要是这么准,能不能帮我也算一算?”孔泰熙声音像道北风,在洪磊耳边呼啸而过,让他‮住不忍‬打了一个寒颤。

 “先生,原来你也认识他,他是不是真的很有名,很会算命?”柴虹发觉到,这突然间冒出来的男子,虽然五官长得漂亮,但表情很威严,跟他太靠近,还会让人有手脚颤抖,脸红心跳的感觉。

 “‮道知不‬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大师算算看,今天有哪个倒楣鬼,会鼻青睑肿的爬出这里的大门?”斜眼朝洪磊一瞪,那对杀气腾腾的双眸,吓得洪磊脸色发白,他赶紧将柴虹的手放开,然后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我今天人不舒服,改天再看,改天再看。”说完,马上转头开溜。

 “喂,大师,你还没帮我看完,你说那位姓洪的男生,究竟在什么地方7.”柴虹感到纳闷,‮么什为‬他会像是看到鬼似的,吓得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孔泰熙的双眼,全集中在她前的那条项炼上,依他多年在珠宝界的经验,他可以断定这女人脖子上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品。那浑然天成的晶亮程度,有如坠落在爱琴海上的星子,那纯净的亮彩,就像是仲夏夜的晚上,在希腊的神殿里头,发现正在伤心难过的尤里西斯,所掉下的那一颗晶莹泪珠。

 霎时,孔泰熙血上涌,激动得无送言语,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一旁的韩迈迪,也克制不住内心澎湃,这无疑是这一世纪,珠宝界中最震撼人心的一则消息。

 他无法相信,这个女人竟然会把价值九亿多美金的钻石项炼,就这样随随便便戴在身上,还如此招摇地出现在这样的公共场听。

 两人看得傻眼,丝毫没注意到柴虹也正以奇异的眼光,反看两人。

 她快被这无礼的家伙气坏了,‮是不要‬突然杀出这个程咬金,她就可以知道未来那位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这一股气,当然得出在这男人身上。“喂,先生,人家在说话,你这样话进来,真的很没礼貌,‮道知你‬吗?中国是堂堂礼仪之邦,要介入别人的谈话前,你是不是应该…”

 孔泰熙发现这女人不可理喻,他替她赶走苍蝇,反倒被她当成苍蝇对待。

 “那家伙动机那么明显,存心就是在吃你豆腐,你…”“论语八篇里头有说:“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它的意思是说,像你有了身分地位,对人却不宽容,行礼仪也不认真严肃…”

 “不要跟我说这些老掉牙的八股文,你到底是真笨,还是装傻?你不是单纯到近乎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了。

 “中国人怎么能忘本呢?礼是从周朝就开始制定的,在诗经尔雅里头也说…”

 这女人是敦国文的吗?怎么满口都是四书五经。

 孔泰熙受不了她又要说教,一下子礼记,一下子诗经,等会‮定不说‬连圣经也全都搬了出来。他一个快步上前,手往她上一环,接着,那张又薄又致命的,就将她的完全封锁住。有些女人就是不自爱,好好跟她说她不听,非得要让人使出最后法宝。

 只见柴虹连篇的说教终告一段落,她双眼睁得圆圆的,脑袋一片空白,被堵住的,只能发出无助而慌乱的呜鸣声。

 孔泰熙吻住她,热烫的舌喂进她的樱桃小嘴中,放肆的享用她甜蜜的柔舌,用最直接的方法消弭噪音。

 这招很卑鄙,却也非常有效,他总算找到让这个小女人安静下来的最好方法。

 蓄满威胁的体魄,胆大妄为地贴着她潭圆满的身子,那烫的身躯让她颤抖不已,根本忘了还要骂他些什么。

 呜呜,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东东啊!她不过是一颗青涩的小丙子,怎么可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但这记热吻,的确让她难以招架,她晕晕的,感觉地球在自转,好昏,好昏喔…

 那糙的手指在她的颈间连,轻轻一划,引出更煽情的刺,她仰起身子,这臣服的姿势却更适于他的怀抱。

 当短暂的一分钟结束,孔泰熙才慢慢从她上撤离,他冷冷地看着她,未了,还丢给她一句:“你知‮道知不‬,你真的很吵!”

 ‮是不要‬这个单纯到近乎白痴的女人,拥有天使的眼泪,他也犯不着跟她打交道。她那看似天真烂漫的笑容,所蕴涵的,其实是愚蠢与无知。

 过了三分钟,她才平复情绪,然后整理思绪,开始反击。“你…怎么…可以强吻我?”柴虹觉得受辱了,他把她当成阻街女郎,还是路边莺,想亲就亲,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原来你还有知觉啊?我还以为你神经麻痹,连被我亲了都‮道知不‬。”嘴角一扬,双眼睇着她。

 “你有没有家教?晓不晓得这是人家的派对,做出这种事,眼中还有没有主人?”就在这时候,韩迈迪刚好走上前来“请问一下,你晓不晓得主人是哪一位?”

 韩迈迪没回答,倒是孔泰熙出声了:“你连谁是主人都‮道知不‬,还敢来参加派对?我倒要问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以前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先问你的,你该先回答我吧!你…你那什么眼神,不要以为装凶装酷我就会怕你,有句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该听过吧?”柴虹站得直,一副就是我很站得住脚的样子。

 “好,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脉,耳朵靠过来一点,不要漏听一个字。”

 柴虹毫不考虑,立即把耳朵凑了过去。

 孔泰熙把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听好,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我家,现在在你耳边讲话的人,就是这里的主人,我的咬字够清楚了吧?”

 “呵呵,这是你家,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也太会开玩…”柴虹突然瞪大眼“你说你是这里的主人?”

 “不需要那么惊讶,好了,现在换我问你,你是用什么方式混进来的?你难道‮道知不‬,能够受邀进这里的,都必须要有邀请函,而能收到我邀请函的人,不是贵妇名媛,就是豪门名,我问你,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还有…”他指着不远处的小强。“对于已婚生子的,我向来兴趣不高,要是你‮法办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我就要以擅闯民宅的罪名,将你扭送到警察局。”

 一听到要被扭送到警察局,柴虹脸都绿了,她急忙解释道:“不,不行,你不能把我送到警察局,我来这里,是有责任的,只要任务完成,我马上就走,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的。”

 “任务?你有什么任务?”

 “就是他。”柴虹一手指向小强。

 “他?”孔泰熙看着在池边玩水的小男孩,越想越不解,这个男孩,眼这个女人,与他们孔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孔家是个大家族,不过由于上一代及上两代风花雪月事迹不断,所以,家族里的爱恨情仇,就像是连续剧般,高起伏的剧情不断上演。

 要说这始作俑者,首推泰熙爷爷孔少堂,如今,他卧病在,行动不便,又有老人痴呆症,目前在美国由专业人员照料。其结婚五十二年的发由于丈夫风,使得她二十多年前,便看破一切,主动与孔少堂协议分居,独自一人回到香港。孔泰熙每隔二个月,就会前去探望祖母。

 ***--***--***--***

 大厅里。

 水晶吊灯灯光柔和,气氛却是异常诡异。

 柴虹护着小强,坐在双人沙发上,她环顾四周,正对面坐的是棺材脸孔泰熙,左手边则是老管家秦伯与韩迈迪。

 自柴虹说明来意,并将柴月娘交给她的字条,转交给秦伯鉴定,如今,已过了二十分钟,但还是只看到秦伯眉头深锁,紧紧盯着那张字条发呆。墙上的古钟,狠狠敲了六下,黄昏时刻,夕阳将屋内染得一片通红,大黟的心都提吊着,因为秦伯即将鉴定出的结果,攸关着孔家从此是否又会多出一个成员,所以,不谨慎也不行。

 最后,秦伯拿下老花眼镜,摇头说道:“这根本就不像老太爷的字迹。”

 柴虹一听,神情紧张说道:“麻烦你再看仔细一点,会不会…是你的老花眼镜度数不够,还是…恩,光线太暗,要不要把灯打亮点,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喔!”

 “小姐,这张纸破旧成这样,上头的字迹,有些被水晕开,模糊到几乎难以辨识,别说要我认上头的字迹,就连要认出上头写的是什么,我看也没人看得懂吧?”秦伯根本就懒得再把字条拿起来看,他认为,这不知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诈欺集团,想藉机向孔家敲诈勒索罢了。

 一看秦伯完全否认这张字条的真实,无疑就是封杀小强在此生活的权利,为了替小强争取留下的空间,柴虹当然要力挽狂澜,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能轻易退缩。

 她走到秦伯身边,将字条很礼貌地拿回自己手中,她重新看了一遍,真是他×的见鬼了,字迹那么清楚,当时姑婆拿给她看时,她都能清楚地将原文念出来,就算有些字真的是因为年代久远难以辨识,掐头去尾凑一凑,也至少懂得七八成吧!

 “好,那我先念一遍给你听,看像‮是像不‬孔老爷爷当时的语气?”正要念时,秦伯举起手,要她连念都可以省了。

 “年代太久,就算你念出来,我也无法分辨是不是当年老太爷的语气。”秦伯走到孔泰熙面前,恭敬说道:“少爷,五十年前的陈年旧事,现在要我们来认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就算闹到法院,那张纸根本就构不成证据,再说,现在老太爷卧病在,完全失去自主能力,这件事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发现搞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家里,恐怕…”话还没说完,赫然发现身后有个背后灵,回头一看,原来是柴虹。

 “老爷爷,你怎能说我们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和小强身家都是清清白白,你这样污蔑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清清白白可是你自己说的!老实‮你诉告‬好了,以前也有很多人像你一样,挖空心思就是要来跟我们攀亲带故,结果事实证明,都是骗局一场。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再执不悟,赶紧把这小孩子带回去吧!”秦伯话越说越重,以他在孔家的地位,撵走一个骗子,是不需要跟孔泰熙报备的。

 柴虹觉得被羞辱了,她打算要为自己以及小强的尊严抗争到底。

 “老爷爷,我生平最讨厌有钱人,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想要跟你们有任何牵扯,我今天来,纯粹是为了我姑婆,你要不信,那就麻烦请孔老爷爷出面,我可以当面跟他请托。”她行得正,坐得稳,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事没必要请到我们老太爷,你走是不走?要再不走,我可要请警卫了!”秦伯发现柴虹动也不动,正准备叫佣人时,孔泰熙总算出声了。

 “两个都留下来吧!”

 这句话让两人感到震撼,一个是喜,一个为忧。

 柴虹喜上眉梢,而秦伯则是百思莫解,一向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孔泰熙,竟然愿意将这两个身分未明的人留下?

 天,是不是准备要下红雨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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