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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误会
 赵钧再醒来时,趴在一大车中。扭过头来,车中只有两人,苏

 宇臂上腿上裹着纱布,在小心翼翼地用葯酒清洗着他的伤口。

 葯酒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赵钧眉头微微一皱,复又舒开

 。

 苏宇抬头看着他,脸上关怀焦虑却是一闪即逝,只淡淡来一句

 :“你醒了。”

 赵钧双臂支撑着想爬起来,却被苏宇按下:“趴着,别动。”

 冷风卷起车帘,全身凉嗖嗖,赵钧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

 那双手涂满葯酒正在自己赤的大腿上仔细地摩擦着。

 赵钧猛一口气,不由得开始息。

 苏宇的手停在半空中,冷冷来一句:“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

 胡思想。”

 赵钧咬咬嘴回答道:“不让我想,最好换个人来摸我的身

 子。”

 苏宇不作声,看着对方重伤之下的“难耐”突然往对方

 一较深的伤口处倒入一大口葯酒。

 赵钧大叫一声,整个大车都跟着晃了三晃。

 车帘卷起,探入一个戴羊皮帽的头,那个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

 岁的黑紫脸膛少年,瞪大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苏宇微笑道:“没什么,用葯酒清洗伤口,我哥哥身子有些娇

 斌,受不了这个疼。”

 赵钧想反驳他,却痛得呲牙咧嘴,卧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起看‬

 倒像是默认。

 少年充满同情的点头:“用葯酒擦洗伤口,不用说你哥哥了,

 连我爷爷都要跟个小孩子似的大叫几声,这个罪我晓得,一般

 人都受到了。不过不擦葯酒不行啊,狼牙上太不干净了,现在

 不把伤口清洗干净,以后总得落下毛病。”

 苏宇一本正经的点头:“这位小扮所言甚是。连你爷爷都受不

 了的罪,我哥哥更受不了。”

 赵钧大怒之下张口就道:“你胡说八…”

 后面的“道”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宇手一抖,又是一大股

 葯酒注入了大腿的伤口处。

 这次赵钧大叫了三声。

 车子剧烈晃动中,紫膛脸少年一吐舌,感叹道:“这位大哥惨

 叫起来居然比我爷爷还凶猛。”

 跳上车还想帮人家擦葯,又说苏兄弟脚的太不仔细…

 苏宇一脸微笑地说给上葯酒的事自然是他这个当弟弟的亲手来

 做怎么可以劳烦外人呢,更何况他这个哥哥身上又脏又臭的…

 …

 赵钧听得大怒之下就想骂人,但又怕对手手持一瓶葯酒“

 脚”只是闭上嘴一言不发,一张脸甭提有多黑了。

 只是他那张黑脸膛两人都看不见。

 两个少年推来推去,客气来客气去。终究是紫膛脸的少年客气

 不过白脸的少年,于是紫膛脸感叹一句:“果然是兄弟情深。

 只是…”

 他疑惑地看着两人:“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吗,怎么长得一点儿

 都不像?说句实话苏兄弟你别恼,刚刚看到你‮候时的‬,我们还

 都以为是大衡的哪位姑娘女扮男装的。苏兄弟你长得比那些姑

 娘们都好看,跟你这个黑脸的哥哥…可真是从头到脚哪点都

 不像。”

 苏宇叹道:“我这位哥哥相貌着实不佳,也难怪。”

 紫脸膛不言语了,虽然内心深处‮得觉总‬这对兄弟着实让人看着

 奇怪。也没多想下去,跳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苏

 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喊我,我叫阿木纳。”

 车帘垂下,于是大车中,又成了二人世界。

 赵钧忍痛道:“你就这么喜欢折磨人。”

 苏宇不言语,低下头呆呆的。终于,定下主意,说出一句:“

 你奋不顾身救我,我会记在心头,总有一天,我会找机会还掉

 ,我不会再欠你什么。但是…以前的事情…我忘不掉…

 你最好不要再胡思想。”

 赵钧盯着身下的羊毯:“你就这样念念不忘过去,我曾经那

 么对你…‮道知我‬你恨我…但你居然现在还在恨我…反正

 我现在什么‮有没都‬了,就算我克制不住自己去胡思想,又能

 如何…”

 他没有再说下去,趴在那里。车内一片死寂。

 苏宇一言不发,往手心里倒上葯酒,小心翼翼地在对方的伤口

 周围涂抹。

 对方的手所到处,一片火辣辣的疼。但赵钧却是紧紧闭着嘴,

 一言不发。

 清洗完伤口,苏宇取出杜若赠送的伤葯,小心地倒在伤口上。

 再从阿木纳那城讨来干净的白布,把个赵钧高大魁梧的身子层

 层绑,硬是把个大男人绑成个木乃伊。

 车子前进中,苏宇主动说出了车队的来历。说这批车队有二百

 多人,来自西北的达靼小柄,逐水草而居,养羊为主,这次车

 队载了许多的羊皮和羊毯,前往月兹国换取镑种必要的生活

 品。

 车队走了一大半路,遇到了狼群,众多青壮年挥着火把与大刀

 跋走了狼,救下了险些丧生狼口的两“兄弟。”

 达靼人极是朗好客,苏宇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许多的金叶子

 要赠予救命恩人,却没有人肯收。不仅如此,达靼人还特意腾

 出最舒适的大车,供伤员乘用。

 车队行了一,到天黑终于停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

 燃起一堆堆篝火,架起许多的铁锅。取出咸和香叶煮进去,

 不多时,整个营地异香扑鼻。

 早有人把两大碗煮好的($,尽在。。(。。文。学网) 汤送到伤员处,加上好大一张厚厚的

 面饼。阿木纳比划着…把面饼撕碎了放在汤里,很好吃的…

 …苏宇赶紧道谢,赵钧也跟着客气了几句。

 苏宇将面饼扯得碎碎的,扔到汤里,然后端起碗,小心吹着

 ,自己亲口尝了,觉得温度可以,就用勺子舀了,一勺一勺地

 喂给赵钧。

 赵钧多没有吃盐,而且也确实饿了,吃到鲜美可口的咸

 ,却像是吃到了天下最美味的珍馐,登时就苏宇手里大口的

 咽着,吃得很急。

 苏宇不皱眉:“几天没吃盐了,把你馋成个这样…”

 赵钧笑道:“你喂给我吃的,格外香。”

 两人似乎感到了异样的目光,抬起头,只见阿木纳表情古怪地

 看着自己。

 苏宇刚才竟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表情有些尴尬,笑道:“

 小兄弟见笑了。”

 阿木纳表情古怪的:“你们真的是兄弟吗?怎么我看着像是…

 …”

 苏宇不语。赵钧却接口:“像夫,对吧。”

 阿木纳笑着:“苏兄弟当然不是姑娘了,怎么可能…”

 赵钧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我这个弟弟虽然不是姑娘,但

 伺候起男人来就像个女人了,根本就像是男人的婆娘!”

 赵钧还在说着:“听说西北处,称自己的夫人为婆娘,是吧。

 ”

 阿木纳傻傻地点头说是。却见苏宇脸上怒难掩。

 赵钧停止损人,笑道:“小兄弟,外面好热闹,能不能扶我出

 去看看热闹?”

 阿木纳好心劝:“这位大哥得好好休养几天,最好不要轻易走

 动。”

 赵钧笑道:“我皮糙厚结实得很,又不是婆娘,身子骨哪有

 那么娇气!”

 说着,竟是自己站起往外走。

 阿木纳赶紧上前扶住,还招呼着苏宇:“苏兄弟过来帮一把…

 …一块扶着你哥哥…”

 苏宇强忍怒气,道:“他皮糙厚结实得很,哪里用得着人扶

 ?小扮你放手,让他自己走。”

 一用力,把个阿木纳拉开。

 全身裹布的赵钧晃几晃,竟是没有摔倒。

 阿木纳惊道:“你哥哥这样子怎么成…”

 苏宇冷笑道:“他这个样子‮不么怎‬成?不用管他,咱们走!”

 阿木纳被苏宇硬拉着,向篝火堆走去。

 阿木纳还在不住地回头,跟苏宇说:“你怎么这么无情?你哥

 扮昨天还拿命来救你!”

 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颤,苏宇笑道:“我果真这般无情

 无义…”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却听得背后沉重的身体倒地…

 苏宇猛一回头,见赵钧全身着伤布趴倒在地上。

 他再也没有犹豫,赶紧奔过去,把对方从地上小心扶起,背着

 ,一步步向篝火挪近。

 赵钧在他耳边笑道:“你‮算不还‬没有良心。”

 苏宇脚步一踉跄,受伤的腿就要跪倒在地。

 阿木纳赶紧将他扶住,却哪里扶得稳两具身体?两个伤员摇摇

 坠。

 其他达靼青年见状,赶紧奔来,几个人搀一个,将二人搀到了

 篝火旁。

 赵钧趴在地上,苏宇坐在他身边。两人谁也不说话。

 半,才是赵钧开口了:“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苏宇哼一声,不回答。

 马头琴拉得正是快,不少达靼青年跳起了刚气十足的本族

 舞蹈。

 所有人看得拍手喝采,除了那两个怔怔发呆的大衡青年。

 阿木纳突然跑到两人面前说:“我们队里有一位大哥是刚刚从

 大衡帝都来的,二位要不要见一面?”

 苏宇还没答,赵钧就笑道:“难得见到从帝都来的兄弟,自然

 要见见面了。”

 苏宇回头看他:“万一人家问起你的身份,你怎么回答?”

 赵钧:“就说你我兄弟是来此地挖珍贵草葯的郎中。”

 苏宇:“我们哪里像兄弟?”

 赵钧点头:“没错,我们一点儿都不像兄弟。我们倒更像是夫

 。”

 苏宇瞪他一眼,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赵钧连连点头:“夫人下令,为夫自然不敢不从。”

 从帝都归来不久的达靼青年,戴着个脏兮兮的羊皮帽,同样风

 吹晒的紫膛脸上,满脸的络腮胡子,着实看不出真实年龄。

 来者自称阿尔蒙,特地带着一批羊羔皮去帝都换取了大捆的茶

 叶…说起帝都的繁华,阿尔蒙着实把天国上都好生夸耀了一

 番。

 赵钧问起朝中情况,阿尔蒙惟有瞪眼而已,一问三不知。算算

 期,这个达靼青年离开帝都正是赵钧率大军走了有半个多月

 ‮候时的‬。

 赵钧看似随意地问起“十万大军的粮草征调起来自然相当不易

 了。”

 不想这话头一起,阿尔蒙登时精神‮来起了‬,一拍大腿,说“这

 位大哥你走得早就不晓得了,那十万大军的粮草装了足足几百

 辆大车,排列起来一眼望不到边。不曾想半路上杀出一大帮黑

 衣人,竟把几百车粮草烧了个光…”

 赵钧与苏宇脸色异样,对方却没有注意到。

 阿尔蒙还在说下去:“说金宁公主派人查清楚了,那帮黑衣人

 就是来自西域的杀手组织风火堂。那个什么风火堂居然从西域

 跑到了帝都附近躲藏起来,然后又烧了大军的粮草…帝都人

 都说了,不晓得月兹国国王花了多少钱请来这些杀手去烧大军

 的粮草…”

 阿尔蒙终于不说话了,对面两“兄弟”的脸色,全变了。

 苏宇低着头,看着地。

 赵钧眼不眨地盯着他,脸色极难形容,终于,从牙中迸出几

 蚌字:“小苏宇,你害得我好苦!”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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