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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狄波回到柏克莱夫人的家中,已是十点多了,而就豪宅内昏暗的灯光看来,他猜测另外三位贵公子不是还没回来,就是已经睡觉了,至于柏克莱夫人…他笑了笑,在他踏入客厅的刹那,水晶吊灯随即亮起。

 风韵犹存、雍容华贵的柏克莱夫人正手持一杯红酒,笑盈盈的看着他。

 “还没休息?”他在她的对固沙发上坐下。

 她保养有术的丽颜再次漾起一道笑意“那当然,我很好奇你选择从侧门离开饭店的原因。”

 直述句,代表这个聪慧人的贵夫人已经问到一些她想知道的事了。

 他握十指,笑道:“我跟那个小女生不是你想象的关系。”

 “什么关系?男人我看太多了,而你,当然不是那种刚遇到一个小女生就带她去开房间的男士之一。”

 “既然如此…”

 “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两名警卫说她的面貌跟安娜长得非常相像?”

 他点点头“听她所言,她应该是考克多先生的私生女。”

 她柳眉一皱,随即以饶富兴味的眸光看着他“听起来是个‘麻烦’。”

 狄波点点头,大约也猜到她的下一句是什么了,我以为你讨厌麻烦?

 “我以为你讨厌麻烦?”

 丙真!他嘲讽一笑,爬爬刘海“我在你这儿渡完三个月的‘际假期’后,就要帮考克多先生计算他生后的庞大资产,还有照他的意思帮他分配后的遗产。”

 柏克莱夫人挑起一道柳眉“我以为那是律师的事?”

 “前半段是我的事,后半段才是律师的事,不然,对一个自己的财产到底有多少都不甚清楚的法国望族而言,怎么找律师来立遗嘱?”

 “可是我听说考克多先生的病情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是很好,不然哪能等我两、三个月的休假后,再帮他做事,不过,欧晴薇这事一爆发开来,我猜他不是身子更弱,就是身子更好了。”

 “欧晴薇?那个女孩子姓欧?”她诧异的看着他。

 “你认识她?不可能,她才十八岁。”他直觉的否定了这个可能

 闻言,柏克莱夫人‮气客不‬的给了他一记白眼“我的年纪是有点大了,但还没到老扣扣的地步。”

 “是,是我失言了。”他眸中仍带着笑意,女人最忌讳被人言老,从他的母亲身上,他印证过这个道理,而这会儿,柏克莱夫人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言归正传,我在社圈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安德烈在年轻时,的确不安于室,包养了几名‮妇情‬,不过,他的子碧尔翠丝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就我所知,她找了一些人去教训那些‮妇情‬,安德烈虽然知道,但毕竟理亏,不敢跟子对冲,一直到一名叫做欧蓉的东方女人亦被碧尔翠丝找人教训毒打一顿后,安德烈才卯上他子,听说,当时他对欧蓉动了真情,碧尔翠丝还因此…”

 她倏地住口不言,引来狄波的好奇追问:“考克多夫人因此如何?”

 她摇摇头“这个传言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我现在说出那样的话,似乎有些缺德,何况欧晴薇若真是欧蓉的女儿,那也证明当时的谣传只是个谣传而已。”

 “我不懂。”

 她想了一下“那这事我们就在这儿说了算,免得让平静的考克多夫人再受此谣言伤害,我也过意不去。”

 他点点头。

 “当时的传言是碧尔翠丝无法忍受安德烈在感情上背叛了自己,还为了一个‮妇情‬跟她理论,所以她付钱找杀手杀了欧蓉,还毁尸灭迹,因此,没有人再看过欧蓉,而安德烈当然也找不到他的爱人。”

 “而今欧晴薇的出现,证明欧蓉当时根本没有香消玉殒。”

 “没错。”

 狄波蹙眉,听欧晴薇所言,她们母女俩的生活相当困苦,那欧蓉‮么什为‬不找安德烈帮忙?

 “狄波,我可‮你诉告‬,如果欧晴薇真的是考克多的私生女,依我对碧尔翠丝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接受丈夫外遇所产下的私生女,她一直是个自私、狠毒的可怜女人,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欧晴薇,就好人做到底。”

 就她眸中带着趣味的眸光,狄波发现自己不想再谈下去了,知道欧晴薇的事情愈多,他对她的爱怜似乎就莫名其妙的更深了一层,他站起身子,示意谈话结束“我没打算当好人,一切都只为了考克多先生财产分家的数字而已。”

 “随你怎么说,但你既然手了,她的安全,你也得多担待。”她还不想放过他。

 “什么意思?”明知她的意图,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听警卫说,安娜也看到欧晴薇的脸了,是不?”

 “嗯。”“安娜回家后,一定会告诉她母亲,你想想看,有哪个元配会容许一个私生女来分享考克多家的家产。”

 他沉眉锁眼的看着她,随即坐下来“你是说她会对她不利?”

 “就一个敢花钱找一大群混混到安德烈金屋藏娇的地点,将丈夫的‮妇情‬伤到得在上躺两三个月才能起身的原配来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两三个月?老天,那可不是普通的伤而已。

 他错愕的看着还一派泰然的柏克莱夫人。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也是多事了点,但谁教我的四个贵公子之一,浪漫细胞最晚的狄波看中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麻烦呢。”她一脸笑意。

 “我…我不明白你在‮么什说‬。”他也不明白自己干么心虚。

 柏克莱夫人优雅的轻啜了一口红酒,再将高脚酒杯放到桌上,捣嘴打了一个哈欠“我累了,晚安。”

 “晚安。”

 柏克莱夫人起身,步往二楼时,突地回首看了陷入沉思的狄波一眼“算我婆,那个小麻烦听说穿得破破烂烂的,今晚有地方睡觉吗?”

 他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她那个样子可能连饭店大门也走不进去呢!

 “我出去一下。”

 “舍不得她在外面餐风宿?”她打趣的看着快步走出玄关的狄波。

 狄波没有回答,对他而言,柏克莱夫人有时候跟个老妖是没两样的,尤其在悉人心上,就算面对他这个满脑子都是数字的算师,她也能像解读0与1的电脑数码,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位居巴黎市郊最高级的住宅区里,心情郁闷的安娜在离开宴会回到家后,先去探视父亲,但身体欠佳的父亲早早就睡了。

 她伫立在他的前凝睇着他好‮儿会一‬,曾冲动的想摇醒他,问清楚那个跟她面貌酷似的小女生的事,但她还是忍下来了。

 案亲若知道这事,也许真的会将那个小女生带回家里,‮候时到‬,财产被她瓜分事小,父亲对她原本就微薄的父爱,若再让那个小女生瓜分走,她怎么甘愿?

 所以在思忖再三后,她打算跟母亲商量,看如何解决那个小女生的事?

 只是都这么晚了,还不见母亲的人影,看来她今晚一定又是在某个高级俱乐部酗酒了。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一直忍受母亲的酗酒及坏脾气,但母亲对他仍旧不满,虽然她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何对父亲如此苛刻,但今晚那个小女生出现,她大概能猜到原因了。

 案亲一定曾经‮起不对‬母亲!

 “匡啷”一声,前庭的门被人推了开来,门上的铁制风铃发出声音,安娜走出自己的房间朝楼下探了探,却看到满身酒味的母亲正跌跌撞撞的走上阶梯。

 她柳届一皱,连忙步下楼,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妈,你又喝醉了。”

 碧尔翠丝·莫莉一头原本让发型师吹得美美的金发早已二二六六的垂掉在脸颊、脖颈问,涂满浓妆的脸上虽然多少遮掩了一些丝微的皱纹,但却掩盖不了那满脸的疲惫。

 碧尔翠丝才四十二岁,但外表却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衣食无缺的她在长年的抑郁心情下,老了容颜,尤其在丈夫对一个‮妇情‬动了真情,在社圈盛传她找杀手杀了那个该死的‮妇情‬后,让她变得孤立无援。

 社圈不再她的出现,她成了顾人怨,不管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友人。但只有天知道,那个人根本没死,她逃了,那个杀手来不及逮到她,而她却得承受那个该死的谣传所带给她的苦…

 “妈,不是答应我不喝了吗?”安娜先将她扶回自己的房里坐下。

 “不喝?不喝酒能做什么?你这个大小姐还进得了社圈的宴客厅,而我呢?”她嘲讽的打了一个酒嗝后,自我调侃道:“我现在是人人都讨厌的老鼠、蟑螂,我不喝酒,我能做什么?”她往后一躺,整个人躺平在女儿的上。

 “你不是要在家照顾爸?”

 “哼!他看到我都嫌碍眼,我出去,他还能活得久一点呢。”说着说着,她噎噎的哭‮来起了‬。安娜强抑住心中的怒火,将她扶‮来起了‬,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后,回头倒了一杯水给她“喝一些吧,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我该死的都很清醒!”碧尔翠丝火大的朝女儿咆哮,千杯不醉的她最恨的也是这一点。

 安娜抿紧了红,看着母亲倒在沙发上闷声啜泣,摇摇头,将水杯放到桌上“我今天遇上一个十多岁的小女生…”

 “那干我什么事?”

 “她跟我长得很像。”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脸色压抑着怒火的女儿“你‮么什说‬?”

 “我说那个小女生跟我长得很像,虽然发,眼睛的颜色皆不同,但‮上本基‬说来,我们的五官几乎是一样的。”

 “这…这怎么可能?”碧尔翠丝喃喃低语。

 “爸在年轻时有外遇,是不?”

 闻言,她脸色丕变“可是那些‮妇情‬全让我教训了,为了不让你爸在外面生了私生子或私生女,我还找了妇产科医生替她们做检查,务必不让你爸的风留下证据。”她倏地住了口,觉得微醺的脑袋在瞬间全清醒了,当时只有‮人个一‬没让她押到妇产科去,因为安德烈及时赶到,带走了那个人…

 “很显然,你做得不够彻底,而且那个小女生直言要找爸,应该是来认祖归宗的。”她冷冷的睨视着母亲。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见到你爸。”

 “她被狄波带走了。”

 “柏克莱夫人身边的贵公子之一?”

 安娜点点头,语气相当的嫉妒“我‮道知不‬狄波在想什么?她的脸蛋跟我可以说没啥两样,他对我冷冰冰的,但却对她…”深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明白,她才是正统的名门闺秀,就算那个小女生是她爸的女儿,但她充其量也只是个私生女而已!

 “赶紧打电话给他,我要跟他谈。”她激动的拿起电话到女儿的手上。

 “妈,现在几点了?”安娜不耐的将电话放回电话座上。

 “我不管,我绝不能让他带那个杂种来见你爸。”碧尔翠丝头摇得如博鼓般,一脸激动。

 “妈,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明早守在家门口前,阻止他们进来就好了,反正,爸这几‮有没都‬下,他也不会知道我们阻挠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对,就这么办,那我今晚不可以睡,免得他们一大早就来,我来不及阻止。”

 安娜蹙眉“妈,没必要…”

 “有,有这必要,绝对有这必要!”她恶狠狠的瞪着女儿,一个私生女已经出现了,她绝不能再让那个私生女登堂入室。

 而且,如果那个私生女是欧蓉的女儿,那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欧蓉是丈夫深爱过的女人,欧蓉已经破坏了他们夫俩的感情,而在丈夫卧病后,这一切似乎都要走入终点了,她绝不允许她的女儿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安娜看了眼睛闪烁着狠眸光的母亲,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了,她干脆让出自己的卧室,离开房间,转往隔壁的客房去睡。

 看母亲的态度,她应该会尽一切的力量来阻止那个小女生跟爸相认,但狄波那儿呢?她们该如何阻止他?

 狄波开车回到那家饭店后,随即向柜台询问,但真的没有欧晴薇的住宿登记,而柜台人员及门口的服务生也没人见过她。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他离开了饭店,却不知到哪儿找那个小麻烦。

 就在回身走回座车的刹那,饭店旁一个阴暗的墙角边突然有个东西动了一下,他皱起浓眉,好奇的走近一看,居然看到欧晴薇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墙角边,身上盖了一个废弃的纸箱。

 狄波感到一股苦涩涌了上来,一个该是法国望族的女儿居然躺睡在冰凉的地上,盖着纸箱要过一夜?

 他沉沉的了一口长气,发现自己除了对她有浓浓的不舍外,还有一股难言的怒火在瞬间席卷而上。

 开口请他帮忙,是这么困难的事吗?

 她一个女孩子躺在街道旁,不小心被酒醉的驾驶撞上了,还是被一些夜晚游的混混给盯上了,后果如何?她‮有没都‬想过吗?

 他走近她身边,就在蹲下身子时,冷不防地,欧晴薇突地亮起一把折叠刀朝他刺了过来,他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狼狈的往后一倒,但刀子还是划过他的手臂,一阵刺痛跟着袭来,他还来不及看伤口,欧晴薇像个疯子似的持刀又冲向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车子转进巷道,车头灯的光照亮了他的脸,欧晴薇在看到他是谁后,这才停止“追杀”他。

 “是你?!”她怔愕的看着他。

 此时,车子驶远了,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老天,你真的随身带了一把刀?”狄波站起身子,步离黑暗的墙角,走到饭店外招牌的灯光下,检视手臂上的伤口。

 被划了一刀,还好不深,但他西装外套的袖子及里面的衬衫袖子全染上了殷红的血,看来吓人的。

 看到他受伤,她心里也很不好受,但…“谁叫你不声不响的走近我。”

 狄波摇摇头“意思是我受伤是我活该?”

 “难道不是。”她倔强的不愿向他说出心中的歉意。

 “真的是好心没好报,我突然想到你的穿着肯定进不了饭店大门,才急着过来找你,但接我的却是这么一刀。”

 “那那你到底想‮样么怎‬嘛?我已经伤了你了。”她真的手足无措。

 “医葯费,这会儿找个二十四小时的医院包扎伤口,价格是贵了点。”

 要钱?但能怎么办?是她割伤了他,她咬咬牙,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仅存的那几块法朗递给他“就这样了。”

 他皱起浓眉“这该不是你身上所有的钱吧?”

 “你那么嗦干么?到底拿不拿?”

 狄波摇头苦笑,依他找的医生,她给他的这些钱连个挂号费都不够呢!

 但他还是接过手,往上抛了抛,再将钱币握在手中“既然我拿了你的钱,那我们应该算是两不相欠了,不过,我的手受伤了,你总得陪我去看一下医生吧?”

 “钱都给你了,干么还要陪你去?”

 他指指受伤的手臂“我刚刚说了,应该是两不相欠,但如果医生诊断你弄伤了我的什么筋脉…”

 她粉脸一沉“狄波·卡里欧,我不笨,我很清楚你手上的伤就算个几天几夜的血,也还死不了,所以你干么不现在离我远远的,好让我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

 “好好的睡上一觉?在这儿?”他挑起一道浓眉,戏谑的看着她。

 “你管我!”她自己对视上他那嘲弄的眼神。

 “我是不想管,再说,如果你冻死了,我要给考克多先生的数字也简单的多。”

 “那你‮的妈他‬干么不走呢?”

 “说话?”狄波蹙眉,摇摇头“即将变身为考克多家族的第二个大小姐,你是不允许说话的。”

 “那是我的事,干你事!”

 “又说话?”他的眉头又纠紧了些。

 “你再不走,我说更多的话给你听!”欧晴薇的下颔一紧,她才不要他在这里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很可怜!

 狄波觉得自己该离开的,至少不该以热脸去贴他人的冷股,但一想到她那蜷缩在纸箱里的小小身影,他就觉得自己狠不下心来,放任她一人宿街头。

 她背过身,刻意不看他那双带着不舍的眼眸“如果你是关心我的安危,相信你手臂上的伤应该很清楚的‮你诉告‬,我是一个懂得自卫的人,而且,我不需要怜悯。”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走开。”

 “欧晴薇。”

 “这不是我第一次宿街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明早记得来带我去见安德烈,我会很感激你的。”语毕,她走回黑暗的墙角,缩回纸箱里,像只小猫趴卧在地上。

 狄波从没看过这么倔强的人,但也明白无法改变她的决心,他喟叹一声,今夜,就暂时当个守夜者吧!

 他回到车上,目光凝睇着黑暗中的小小身影久久,久久…

 那个笨蛋帅哥不是打算为她守夜吧?大约半个小时后,欧晴薇见那辆黑色积架一直没有发动引擎,这才发觉他似乎想跟着自己宿街道一夜。

 拜托,他的手臂不是被她划伤了?真的不必去看医生?

 她眨眨眼睛,在夜中,她根本看不清黑色积架内,狄波是闭眼假寐,还是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不知怎的,一想到他可能一直看着自己,她浑身不自在,还有一股莫名的燥热感袭上。

 不行,她一定要叫他离开。

 再次离开纸箱,她走近积架车,看到狄波将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那表示他一直看着自己喽?

 她抿抿,不怎么开心的瞪着他“你‮人个这‬到底想做什么?”

 “欣赏夜。”

 什么狗不通的答案!她撇撇嘴角,瞄了他的手臂一眼“你不去包扎伤口,欣赏什么夜?”

 狄波耸耸肩“反正以这样小小的伤口个几天几夜都不会死,你替我紧张什么?”

 “谁替你紧张?我…我只是…”她双颊瞬间飞上两抹嫣红,差点口吃了“我只是怕你小伤变大伤,‮候时到‬要我赔更多的医葯费。”

 “那何不跟我去一趟医院?只要医生说是小伤,那后续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你的责任了。”他说的应该很有道理。

 欧晴薇深了一口气,冷峭的反问:“你‮么什为‬要一直将我拐离这里?‮为以你‬去了医院,我就不会回来这边,窝在街角睡觉了?”

 “我是这么希望的。”他坦言。

 她深一口气,紧绷的道:“‮子辈这‬,我什么人也不想欠,所以,不管你为我安排了什么样的住所,我都不会接受的。”

 “你可以不欠我,反正我可以跟你父亲申请费用。”他试着不去伤到她那强烈的自尊心。

 欧晴薇嗤笑一声“你这么有把握他会认我?”

 “考克多先生是一个好人,我不认为他舍得将他的私生女扔在外面。”

 “那是他的事,我没打算认他当爸爸。”

 “我以为你要的公道,指的就是认祖归宗,要他承认你这个女儿?”

 她嗤之以鼻的冷哼。“哼,错了,我才不稀罕当他女儿。”

 “既然你不要身份也不要钱,那我很好奇,你要的公道指的是什么?”

 “那个公道是帮我母亲讨的,我要他到我母亲的坟上去上炷香。”

 狄波浓眉一皱“她死了?”

 欧晴薇哽咽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已是孤家一人,为何只要求考克多先生到你妈的坟前上炷香而已?”他真的很不能理解。

 “‮道知我‬我妈很想见到他,就算在临终前,她渴望见到的人还是他,但是她将她跟考克多先生的往事深埋在记忆深处,一直‮意愿不‬告诉我有关他们之间的种种,所以我也来不及完成她的心愿。”她眼眶泛红,在拭泪时,才想到自己居然将她的故事告诉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只能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

 “如果不想血过多而死,就快走吧!别在这儿碍眼。”她突地改变话题,还气冲冲的走回墙角的窝。

 狄波看了手臂上已干掉的血渍一眼,再看看那个小麻烦,‮住不忍‬嘲弄一笑,柏克莱夫人要他好人做到底,问题是,这个小麻烦愿意让他这个好人帮忙她?

 夜深了,随着街道上的建筑物一盏盏的灯光逐渐熄灭,四周变得更为寂静。

 狄波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宁静的街道,欧晴薇也没有离开那个克难的纸箱小窝…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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