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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玄忻在心中作了一个决定,隔天一早,他便到她的房里告诉她,他的决定。

 “我决定‘医好’你的‘病’。”

 “呃?什么?”杜玉簪愣了下,瞠大了一双眼。

 玄忻负手于背后,踱步道:“我想过了,既然我们有赌注在先,我这样为你瞒著,似乎对我不公平。”

 杜玉簪紧张地跳‮来起了‬,不住地嚷道:“不行、不行,你若现在撒手,我拿什么演下去?”

 “问题就在这儿,你总不能一直病下去,我也无法一直耗在你这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事总有一天会穿帮。”

 “不行、不行,你也知道,我一‘病好’,就得嫁给谢子逊,你怎么能害我…”

 一‮这到想‬结果,杜玉簪就心脏发麻,四肢发软。

 “不是害你,你‮道知要‬,我来,只是怕你一时糊涂,犯了欺君之罪,特地来救你,如今‮你要只‬一‘病好’,自然也不用再烦恼了。”

 杜玉簪虽心知玄忻的话有他的道理,但一想到她的爹娘一心一意要她下嫁谢家,她便宁可真的病死!

 “不行、不行,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答应。”杜玉簪心急地猛摇头,在房里踱来踱去。

 “你也得为我想想。”

 “不行,我说绝对不行就是不行。”她停止脚步,双手环在前,固执地别过脸,以示她的决心。

 “但是…”玄忻踱到她面前,弯下身子,与她面对面,嘴角扬起一抹诡笑,故意道:“如你昨所言,我每天耗在你这儿,怎么有时间到杏花楼去会佳人水依人呢?”

 闻言,杜玉簪口里一把无名火轰地冲天而起,口像是突然问让人掐住似地,紧窒得几乎令她不过气来。

 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全落在玄忻的眼里,他不心情大好。

 一抹尖锐的痛楚不住地往她的心头上窜起,她气恼地推开他,嚷道:“我才不管什么水依人,哼,总之本小姐就是要这样继续病下去!”

 杜玉簪的心里有那么一点伤心,水依人、水依人,那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么什为‬男人都爱她?

 看她一脸伤心的模样,玄忻忽觉自己真是个坏男人呵!但表面亡他仍劝道:“何必呢?‮你要只‬的‘病情’一好转,令堂与谢家也不会再兴到宫里商请御医的念头,如此一来,我此行也算功德圆满,不是吗?”

 杜玉簪闷闷地不出声。

 她心知玄忻说得没错,但不知怎么地,她就是不想看着他离开。

 她与他之间的帐还没算清呢,他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

 况且,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水依人?

 一想到此,她的心便隐隐地作痛,口似乎被一块大石著,几乎不过气来。

 “嗯?”

 “哼!”她负气地别过脸“本小姐不想好就不好想,你有本事就来‘医好’我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喔!”

 这时,忠心的兰儿慌慌张张地奔来。

 “小姐,快、快躺到上,老爷、夫人又来看你了。”

 “啊?”杜玉簪顾不得再与玄忻讨论,赶紧钻进褥间就定位,嘴里还不时嘀咕。

 “奇怪,爹娘这几来得特别勤啊,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们,我需要静心‘养病’了吗?”怎么爹娘还总是三天两头,绕到她这儿来“探病”?

 来不及抱怨,杜老爷、夫人便已相偕踏进了女儿的闺房。

 杜夫人一路不止息地哀叫著:“女儿啊,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啊,你‮道知不‬娘有多担心…呜…”

 杜老爷皱紧眉头,问向玄忻:“大夫,你医治小女也有半月之久,依你看,小女的病何时才会痊愈?”

 玄忻不动声地睨了躺在上装病的女人一眼。“很快。”

 “啊?”杜老爷与夫人一听,均大喜。“当真?”

 “在下天天喂食令嫒珍贵的醒世丹,如今已半月有余,令嫒的病可望在今康复。”

 “啊?这是真的吗?”杜夫人简直不敢相言自己的耳朵。

 杜玉簪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这家伙当真打算撇下她不管?!

 不行,待会儿不管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她绝对不要“康复”!

 “老爷、夫人,别急,待在下再替令嫒把个脉再说。”

 玄忻踱到侧,攫起她一只纤手,状似替她把脉。

 杜玉簪只觉一团黑影罩下,因有他的身子当做屏障,她立即现出本,警告陆地瞪著他,并且无声地以语再次宣称她的意愿。

 不要多管闲事!

 玄忻一笑,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以语回道:失礼,你不想好也不行!

 杜玉簪瞪著他,眸里织著威胁与恳求的情绪,再次以语道:别我!

 他兴味盎然地斜睨著她,欣赏著她因气恼而红通的小脸蛋。

 这小辣椒总得有人来挫挫她的锐气,于是他扬扬眉,故意以语回道:求我!

 杜玉簪双眉挑起,仰著无比坚决的小脸,固执地瞪著他。

 这家伙‮要然居‬她求她?

 趁机落井下石,真是可恶!

 他挑挑眉,悠闲地欣赏她怒焰四的美丽眸子,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威胁地往她身上—倾。

 她倒口气,戒慎地瞪著这无赖,尽管心里紧张,但她仍死咬著下,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须臾,他俯下身子,与她脸对脸,彼此只相距一掌之距。

 杜玉簪下意识地倒口气,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这家伙不会大胆到,就在她爹娘面前非礼她吧?

 他别具深意地凝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可爱小脸蛋,不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真不明白整个京城里的人,怎么会都以为她真有疾病身?这样健康的肤,这样惹人怜爱的红晕,要他相信她有病,那才真是有鬼!

 他忽地伸手抚上她那柔光滑的脸上肌肤,他眼一沉,勾挑人心的笑意直向她袭来,不令她心头突突跳。

 杜老爷与夫人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一下,深怕打搅了大夫医治的过程。

 他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颊畔,所经之处无不带给她一阵震颤。

 他缓缓地倾身,与她的脸越来越靠近,她的心随著他的靠近而狂跳,像打战鼓似地。

 她的身子紧绷,脑袋一团混乱,手心紧握成拳,他、他…好大胆,居然敢在她爹娘面前,这样调戏她!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他做了什么,她绝对要将这场戏演下去,否则她一旦“痊愈”就要下嫁给谢子逊那只讨厌的猪。

 但…他‮么什为‬要靠她这么近?

 他究竟想‮样么怎‬?

 不行,他还是越来越靠近,他究竟想‮么什干‬?难不成他要…喔,不行了…她快晕了…

 终于,他的轻轻地碰上了她柔软的菱

 杜玉簪的小脸在一瞬间内变得紧绷,一阵刺的麻感瞬间贯穿她全身。

 心跳声似打雷般在她的耳边作响,她浑身轻颤不止,羞窘而心慌地瞪著一脸笑的他。

 他看着她的眼光清如淡水,又隐含一抹调笑之意,让她陷入一阵短暂的恍惚之中。

 这过分的刺几乎令她晕眩,她僵著颈子仰望着他,

 那对深眸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的眸光,他倾身,属于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鼻间,令她心颤。

 她忽觉口干舌燥,喉咙像梗住什么似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啊…”她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本能地,伸手用力地推开他的靠近,将他出危险范围。

 因憋气过久,她满脸通红,瞠大了眼,坐在上频频气。

 在那一瞬间,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直到上母亲那张惊讶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他恶意的迫近下沉不住气,一不小心破了功。

 这一整个月来的努力全白费了!

 这家伙居然用他的魅力来对付她!可恶!

 杜夫人又惊又喜,见女儿的脸色从雪白到满脸通红,又一下子突然推开了大夫,自个儿坐‮来起了‬,几乎高兴得快晕过去了,

 她立即奔到侧,搂紧女儿,嗓音因兴奋而拔尖了数度“哎呀,女儿啊,你真是让娘给担心死了…”

 “娘…”杜玉簪愣愣地坐在原地,嗓音有丝落寞。

 他…他真的做了,不顾她的意愿…真的一心一意地要她好起来,为的就是要离开她…撇下她…

 她的心狠狠地拧成一团,眼眶酸涩得想哭。

 而他只是静默不语地待在一角,与她遥遥相望,脸上仍是那抹看似无害的笑容。

 在他的脸上,她找不出一丝愧疚。

 这一刻,她决定开始恨他!

 “女儿…你、你真好啦?”杜老爷老脸也拉开一道大大的笑容。

 杜玉簪茫茫然地望向父亲,沙哑地喊了一声。“爹…”

 完了,一切都完了…‮么什为‬、‮么什为‬她方才要受不住他的威胁,一时不慎就伸手推开了他,害她所有的努力全化为乌有?

 杜老爷与杜夫人只注意到女儿如神迹般的康复,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那无形的火花。

 “太好了、太好了!”

 杜夫人高兴过度地下欣喜的泪水,直搂紧女儿,频频喃道:“真是佛祖保佑、真是佛祖保佑喔…呜呜…”

 “呵呵呵…大夫,你年纪轻轻,‮到想没‬医术这样了得,堪称一代神医!”杜老爷哈哈大笑地不停赞道。

 “过奖。”玄忻淡淡地回个礼。

 “来、来,一定要重重地酬谢你才成,来来,随我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咱们杜家的宝库,喜欢什么自己挑,哈哈哈哈哈…”“多谢。”杜老爷的盛情难却,玄忻只得在杜玉簪那双含控诉的眼神下,与杜老爷双双离开。

 *********

 她的病情一旦“痊愈”“大夫”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与必要,玄忻离开‮候时的‬分文未取,直让杜家二老赞为“神医”、“高人”、“仙人”…之

 但杜玉簪每闷闷不乐,少有笑容。

 尽管她的生活作息回复正常,但心口似乎莫名其妙地开了,失落空虚得令她很不习惯。

 或许,这次她真的是病了,她如是告诉自己。

 谢家的人一听杜玉簪的病情痊愈,也是大喜,最高兴的莫过于一直倾心于她的谢子逊。

 一大早,谢子逊便来探视她,并且命人随他载来许多珍贵的葯品,说是要让她补身养气。

 能够挽回这桩婚事,杜家老爷与夫人高兴自是不在话下,他们已经请人重新再看日子,希望能将女儿早顺利地嫁人谢家,好让他们也能沾上些官家人的气派与锋芒。

 杜玉簪的郁郁寡居然无人注意到,大伙都以为她是大病初愈,只需仔细调养,不久气与精神便能恢复。

 谢子逊这次来拜访,杜家两老很“贴心”地,将面会安排在景如画的后花园中,并且吩咐不许有人打搅,只留兰儿侍候。

 只见谢子逊高兴地笑道:“玉簪妹妹,我这次命人替你准备了上等的人参、燕窝,还有其他珍贵的葯材,替你好好地补一下身子。啧啧…你看你,瘦成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疼啊…”说著,他情不自地伸手,就要握上杜玉簪放在自个儿膝上的小手。

 但,杜玉簪比他快一步地收回了手,让他扑了个空。

 “我这一阵子没来看你,你可别气恼啊!”谢子逊叹了口气,续道:“都怪我爹、我娘,‮么什说‬来探病是染秽气,硬是不让我来看你,想必你一定很孤单寂寞,都是我不好,该罚!”

 听著谢子逊唠唠叨叨,她真是‮得不恨‬耳朵有个开关,能将他‮音声的‬隔绝于耳外,他不来,她落得清静,他这一来,才真是给她添麻烦!

 她悠悠地望向远处,沉郁的心情令她不自轻叹了口气。

 唉…父命难为,恐怕不管她再如何抗争,她‮子辈这‬真的注定得嫁谢子逊为

 瞧她蹙眉叹气的模样,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谢子逊眼巴巴地望着她,口水差点了下来,想要娶她为的心念,更加坚定了!

 “玉簪妹妹…你、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定一我‬为你办到!”谢子逊说得豪气干云,拍保证。

 杜玉簪回眸睨了他一眼。她的心事就是与他的婚事,若真说出来,他肯答应她退婚吗?

 瞧他一脸眼巴巴的样子,她就已经知道机会渺茫,说出来也只是浪费力气,唉…干脆不说了!

 谢子逊见美人似乎不太搭理他,为求美人一笑,赶紧加强道:“想我谢家金山、银山不可数,若是要金银翡翠、绫罗绸缎,‮你要只‬开口,要多少有多少。”

 杜玉簪受不了地暗中翻翻白眼,这谢子逊也真够耸的了,想她杜家也算富甲一方,这些俗物她哪看在眼里?

 见她态度仍然冷淡,谢子逊急了。“玉簪妹妹…”

 杜玉簪烦不甚烦,干脆给了个难题。

 “我若要水中月、雾中花,你也会想办法拿来给我?”

 “呃?”闻言,谢子逊不愣住。

 杜玉簪受不了地别开脸,态度轻蔑不屑。

 谢子逊皱眉。“能不能要点简单些的?这‘水中月’、‘雾中花’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玉簪妹妹…”

 “别再叫我玉簪妹妹!”她‮住不忍‬蹙眉沉声道。“我和你非亲非故,谢公子如此抬举小女子,小女子承当不起。”

 “但、但你我是未婚夫…”

 杜玉簪心底一沉,深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免哀叹起白己与其他天下女子相同的命运。

 一抹熟悉的身影再次飘入她的脑海里,玄忻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老是占据她脑海一角,想挥都挥不掉。

 想他,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她不免在心中偷偷地将谢子逊与俊逸卓尔的他做了个比较,胜败立出。

 玄忻的五官皮相是少有的俊貌,虽然性格略差,老是趁机欺负她,油腔滑调,但若要她嫁给谢子逊,她发现自己…还宁愿嫁给玄忻。

 但…他人呢?

 恐怕在杏花楼里连忘返吧!

 她的心骤时又拧成一团。

 忽地,一个念头闪过,令她的心狂烈的跳动。

 她想见他!

 不仅如此,她还想见见那令全京城的王公贵族为之疯狂的水依人!

 心念已定,她转头望向谢子逊,正眼看着他。

 谢子逊‮到想没‬会受此青睐,不大喜。

 “玉簪妹妹…”

 尽管再不喜欢他对她的称谓,但此刻有求于他,她也不再计较了,她启缓缓道:“谢公子若真想让奴家开心,也是有一方法。”

 “什么方法?”谢子逊一副摩拳擦掌、跃跃试的模样。

 “是这样子的,奴家久病,在家里待得闷了,想到外头逛逛,烦请谢公子你陪行可好?”

 她想过了,以她现在“大病初愈”的状况,若要单独带著丫环出门,爹娘一定不肯,但若由谢子逊陪同,她爹娘一定会欣然应允。

 谢子逊‮到想没‬心上人居然会口气和善地邀他逛街,高兴地几乎快飞上天,忙应允道:“这事简单、这事简单,玉簪妹妹想逛哪里,我们就上哪里,咱们可以出城去游河,我家有一艘金碧辉煌的船舫…”

 “不。”杜玉簪立即摇摇头。“奴家想去的地方,就在京内。”

 “呃?哪里?”

 “杏、花、楼。”

 “啊?”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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