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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大早,祁暐又赶往叶诗诗上白天班的餐厅。

 昨夜他本来有很多问题预备要和她谈的,末了还是让她给溜走,不过他发誓那将是她最后一次逃离他身旁。

 叶诗诗皱眉觑着站在餐厅门口的祁暐。

 这世上有着许多的不公平,曾有一说,岁月对待男人比较宽容!这句话是肯定的。

 较当年多了四岁的祁暐正值成男人的颠峰期,他的外表依然高大帅气,在炽烈明亮的阳光下,俊美的脸上找不到一点瑕疵,反而是岁月在他脸上刻画的是更添成的魅力。

 反观自己,四年前她或许是个青春甜美的可人儿,但经过这些年以继夜的劳动,她早已失去年轻时的圆润,她甚至变得苍白瘦削,骨节突出分明,肌肤不再平滑细致,脸上也不再有纯真的笑容,而是个严肃、漠然,又异常黯淡的人。

 她涩涩的再看他一眼,无言地拖拿着一大袋垃圾往墙角边放。

 祁暐点燃一烟,其实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如此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手有空闲,继而冲动的走上前去帮忙。

 虽然早知道叶诗诗从事的是出卖劳力的工作,但亲眼见到她脸上沁着薄汗,一身疲惫的拖着又重又臭垃圾的景象,却令他如此震撼又难以接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从非名牌服饰不穿,非顶级首饰不戴的时尚女,变成竟穿着丑陋又毫无品味可言的地摊货的普通人?

 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从一个娇生惯养、十指不沾水的千金大小姐,从使唤成群仆佣、傲慢奢华的个性,变成是供人差遣,还需低声下气的低层劳动者?

 她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她又是如何忍耐、调适心情的?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回头找他?

 祁暐静静的凝望她,她虽不复以往丰腴,但纤瘦的曲线更显窈窕;脸上的表情虽不如昔日丰富有生气,可淡然的气质更显优雅沉静;如丝缎般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衬出她的肌肤更为剔透白皙,也更加动人。

 难怪会吸引许多蜜蜂、苍蝇近身!

 祁暐使力地将烟在花圃的土壤上捻熄,走向她。

 阳光下,她眼眶下的黑影似乎比昨夜、比前几天更明显…

 “你很需要钱?”他开门见山地问。

 叶诗诗震了一下。“当然!”她涸葡定的答复。

 “什么原因?”他比他所以为的还急切的想‮道知要‬。

 叶诗诗端视着祁暐眼里的不解,看来他并没发现她父亲的事。

 “是什么原因让你需要拚了命在工作?”祁暐冷下声,阴沉地瞪着她。

 虽然心底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依然的冷漠,这是因他就是这样子的人。

 “人工作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她觉得可笑。

 “别告诉我,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为了区区小钱,宁愿做着最卑微的工作?”他冷冷的讽道。

 不能怪他,他对她的印象向来如此。

 “是,你说得对极了,我一个过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学历是混出来的、文凭是买来的,又没有一技之长,能做什么高尚的工作?”她也面无表情的自嘲道,然后慢慢的在他眼里发现了同情的神采。

 她忽然生气了“‮是其尤‬用惯高档货的我,为了多买几件名牌衣物,多逛几家精品店,多刷几张卡,要我做任何工作都可以!抢银行我是没本事,否则早就上门去了。”

 祁暐扬起眉,脸上的线条为她那几句挑衅的话语而显得更为严厉。

 “我上班的时间到了,恕不奉陪!”她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店里走。

 他看着她纤弱单薄的背影,对她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T恤和磨损过度的牛仔若有所思。

 *********

 数后,叶诗诗看着盛哥一脸抱歉又兴奋的表情,半天找不到话说。

 “盛老大!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情无义、无血无泪,又无人情味!”阿娟气急败坏地对盛哥哇哇大叫。

 盛哥紧抿着嘴不吭气,任她天南海北地发

 “你知‮道知不‬,我多需要这份工读的薪水,你知‮道知不‬?”阿娟继续不停咆哮。

 盛哥垂眉敛目,头愈来愈低。

 “怎么办?时机这么差,我要怎么办?找不到工作要怎么办?哎哟~~我到底该怎么办?”吼完后,又是一串喋喋不休的哀鸣。

 盛哥的头更低了,半天后才小小声地说道:“我会补偿你们的…”

 “补偿?这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讲到钱,阿娟的火又上来了。“你餐厅开得好好的,干嘛说不做就关门?”

 “我解释过了,我老婆、女儿在加拿大等我去团聚,现在有人愿意提出好价钱…所以…”盛哥嗫嗫嚅嚅地解释。

 “所以你为了钱,就牺牲我们?”阿娟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是,是我太过思念女儿,很想和她们一起生活、一起成长,看着她们长大…我已经错过她们第一次入学的重要时刻,我不想后还在她们的毕业典礼上缺席…”老婆带着两个稚龄女儿移民国外两年多,他自己‮人个一‬生活很寂寞的。

 这么深情的告白,很难不让人动容,尤其自诩是被每看必哭、哭完再看的煽情韩剧养大的阿娟,更是感动到不行,但是…

 “你也不能说关门就关门啊!”这点最让人义愤填膺!

 “所以我说我会补偿你们的…”大概没有哪个当老板的比他更窝囊,生意做不做,不仅不能随心所,还得看员工的脸色,兼接收她满嘴的唾沫。

 既然事实已造成,无法挽回,那还是讨论点实际的…

 “盛哥,这可是你说的,会给我们丰富的补偿!”阿娟瞇着眼睨着他。

 补偿!丰富?盛哥点头又摇头。

 “嗯?”阿娟瞪了他一眼。

 盛哥举起一手指头。

 阿娟摇头。

 盛哥慢慢的再伸出第二

 阿娟很快地摇头。

 盛哥踌躇难定…

 “盛老大,你刚说餐厅卖了好价钱对不对?”阿娟一脸的佞臣相。

 盛哥怯怯的点头,有点言多必失的后悔。“那你想‮样么怎‬?”

 阿娟阿莎力的比了三手指头。

 盛哥马上摇头。

 “盛老大…”阿娟先是甜甜一笑,然后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要是敢为富不仁,我就到警察局去告你欺弱势,去劳委会拉白布条抗议你榨劳工,到总统府去…”

 “去那里做什么?”盛哥咽下一口口水。

 “去总统府举发你不爱国,不屑做台湾人。”阿娟得意的宣布。

 盛哥瑟缩了一下,壮烈的点头。

 阿娟发出胜利的笑声。

 “诗诗,你觉得如何?”盛哥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人。

 既定的事实,她还能‮么什说‬?“恭喜你,很快就能和家人团圆。”能陪在家人身旁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叶诗诗诚心的祝福他。

 唉!真是天地之别,当初要多招几个像诗诗的员工多好,谁知老眼昏花请进一位小霸王,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啊!

 *********

 啥?

 末世纪Pub员工守则第一条至第N条:顾客永远是对的!

 察员工叶诗诗于前对客人态度不逊,屡劝不听。即起予以免职,以示惩戒。

 念在其平为末世纪任劳任怨,招揽不少的生意,故给予优渥补偿薪资三个月!

 无异议!拍案通过!

 有异议!亦不得上诉!末世纪老板亚伦

 唉上班,叶诗诗就被请入从未进去过的老板办公室。

 一向就是笑脸人的老板,今笑得更是格外殷勤、格外灿烂,对着她念出一张解雇文告。

 对客人态度不逊?谁?祁暐?不过就是对“招蜂引蝶”的烂…人,送了两颗免钱的白眼,也叫态度不逊?

 她认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不是对它狗不通的文法,是清楚自己已被莫名炒鱿鱼的事实。

 “你同意?”亚伦扶住往下掉的下巴,本来以为还会经过一场辩。

 她再点头,出钱的人说了算,不是吗?

 “你没异议?”听起来,他好像比较期待她掀桌椅、扬他巴掌。

 “不得上诉!”她提醒他。

 “是、是、是!”他乍然惊醒。

 “没事,我出去了!”

 “你真的接受?”他叫住她,比她更难接受残酷的现实。

 不又如何?这事要是发生在四年前,她不仅会据理力争,还会整得他哭爹喊娘,‮得不恨‬不认识她…但现在,她实在好疲倦了。

 “你还好吧?”他关心地探问。

 捅了她一刀,再问她感觉如何?她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他好虚伪。

 “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所以不需修饰我的态度…你去死吧!”叶诗诗柔着嗓音,一字一字温和的说着,然后在亚伦下颚再度臼的错愕中,以最优雅的背影和他道别。

 一之间没了两个赖以为生的工作,是流年不利?是巧合?还是被恶搞?

 她实在不敢想象是后者,也或许她心里早已意识到这个可能,所以让她连争取的想法…也没有。

 *********

 夏日的午后,叶诗诗一手提着装满用品的购物袋,一手抱着干粮,说不上吃力,但绝不优雅的疾走着。

 她无心欣赏路边的景和乌云满布的天际,只希望在完全变天前能赶回家。

 偏偏有一辆豪华轿车逆向停靠在她身侧,挡住她的去路。

 轿车驾驶座的深玻璃窗缓缓降下,出一张傲慢又冷酷的脸。

 是他,祁暐。

 这些天来,他在她身边神出鬼没的频率之高,已无法再教她佯装惊讶,只不过她见着他,仍无法心如止水地对待。

 她有时还是会想着,不如把她父亲的事说出来,随他要对她千刀万剐,或是污蔑辱骂,都好过暧昧不明的现在。

 “要搭便车吗?”车上的他由无法透视的墨镜后盯视她。

 “不需要!”既是那么高高在上又不屑,干嘛还假意停在她面前?

 祁暐无意将车移开,静静的蛰伏。

 远远的天际传来一记闷雷,已提前预告大雨即将来临。

 “上车吧!”他慢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此时又传来一声雷鸣,轰隆的响声似乎离他们更接近了。

 终于,叶诗诗将一只手上的物品先置于后车盖上,打开后车门,把袋子一一放到后面的乘客座。

 然后走上前,细心的帮他关上前门,再优雅的坐进后座,轻轻的关上门。“可以走了!”她对他回以微笑。

 他侧过身,右手搭在椅背瞪着她看。

 虽然她还是看不清楚镜片后的眼神,但她有把握他就是在瞪她。

 “我‮道知不‬你是否闲着无事可做?但我的时间宝贵!”再瞪视下去,她绝对无法继续保持高傲的表相,因为她吃亏在她少了一支太阳眼镜。

 “也许你还是走路好了。”他没习惯客串司机一职。

 “在你郑重的邀请之后,我再不知感恩的上车岂不失礼。”她刻意扯大笑靥,悠然地调整坐姿。

 几秒钟后,祁暐重重踩下油门;叶诗诗则轻轻吁口气,心情放松地看着窗外的景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祁暐从后视镜瞅她一眼。

 “还好!”顿了一下,叶诗诗疑惑的看着他,这是想聊天的意思吗?

 祁暐打开音乐,轻柔的乐音马上充满整个车内。

 “工作找得如何?”他又问。

 如何?这星期来她的求职之路处处碰壁,不是录取之后又因故被刷掉,就是上了一天工后莫名被解职,事情诡异得教她不得不怀疑眼前的人。

 她该知道的,他不但善于攻击,但也更懂得迂回围剿。

 什么好心送她回家,根本不是因为他有仁慈之心,只不过是想在恶整她之后,再更近距离的观察她的反应,好再给她头痛击。

 “拜你所赐,工作那么久了,也该乘机休息一段时间。”叶诗诗佯装不在意的耸耸肩。

 ‮道知她‬了!祁暐眼里闪过几不可觉的趣意,原来刚才她故意和他唱反调,是在向他抗议他阻挡的手法太糙。

 “祝你好运!”他的表情明显写着言不由衷。

 “能从您口中吐出一句不是『损人』的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叶诗诗故意夸张的提高三度音。

 祁暐没理会她,车子以平稳的速度朝前方进行中,很快地便行人一条较小的路,和一道较窄的街,预备弯进另一条巷子…

 “我在这里下车即可。”这是一条死巷弄,车子很难回转倒车,所以她出声制止他。

 他二话不说,倒车退了数公尺,把它停在较宽敞的马路边。

 叶诗诗维持基本礼仪向他道谢,没等他服务便打开车门,抱着购物袋站在车边,预备礼让他先行离去。

 岂料他也下了车,身穿着剪裁合适的高档西装朝她走来。

 当然他一向都是如此,在她面前他永远是高贵、优越感十足得令她自惭形秽。

 祁暐从她手中拿过所有的物品,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淡淡的揶揄她道:“绅士都有的高尚行为罢了,你不用感动到口水。”

 叶诗诗吶吶的合上张开的嘴,其实她不该惊讶的,就算他是个冷酷又无情的人,她却记得几次短暂有限的接触中,他会在她上下车时,为她开车门;进屋前后,也会替她开门;走路时也会不着痕迹的走在她的左侧,只因那方是靠近车道的一端。

 她看着等在前方的他,心里五味杂陈,但很快的恢复理智跟上他。

 几步路,他把她带到她租住的老旧公寓楼下。

 不用怀疑,真是他先停脚的;不过她一点也‮得觉不‬奇怪,因为他能在她的工作上手,那她的落脚处根本就算不上是挑战。

 “很抱歉,我很想做个礼尚往来的淑女,可是我无法请你喝咖啡。”因为她是不喝咖啡的,家里没准备;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她不想邀他入内。

 “我不是只喝咖啡的!”他挑眉看她一眼,也不睬她的拒绝,再度领着她往楼上走。

 叶诗诗一直很清楚他有多固执,遂不再多说的快步越过他走上顶楼,来到那在四楼之上以铁片加盖的违建屋。

 屋内空间狭小简陋,一眼便能望尽。

 几件简单厨具和炊具,和一个矮柜在入门处的左方,右侧有一张单人和三尺宽的塑胶布橱,和一个有隔间的小浴室;对着门的中间走道则摆着一张小矮桌和一张坐垫,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若就这房子寒伧的程度看来,和门前站立的那个一身衣着光鲜的男士,是完全格格不入的画面。

 叶诗诗拿过她的袋子,先把用品那一袋置放在墙边的地上,再把装食物的袋子拿向左边去。

 “‮道知你‬的,『不进则退』。”她朝不动声的男人瞅了一眼建议道,希冀不想纡尊降贵莅临小破庙的他,最好快快打道回府去坐镇他的大宫殿。

 祁暐觑着她,深邃的黑潭不见任何情绪,半晌后才提步走到她的“厨房”

 “你这房子真特别!”他面不改的轻哼。

 特别!还真是特别的见解,不过叶诗诗才不在意他的嘲讽。

 是,她是落难千金!但万般皆是命,她不偷又不抢,没啥好看不开的。

 “喝什么?咖啡?不管是爪哇岛专机空运来台,或是三合一,这里‮有没都‬!”没等他回答,她又一一数道:“茶?没有!可乐?没有!汽水?没有!矿泉水?也没有!白开水…倘若你坚持要,看在来者是客的面子上,我可以拨冗汲一壶水烧开它。”

 “我不喝!”他冷冷拒绝。

 “睿智的答案!”免得她还要动脑筋想怎么害他拉肚子,才能消她这几的做白工的怨怼。

 他不语瞅着她,她瞪着他。

 “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此赶人的意味还不够明显吗?她真的很不想和他在密闭的空间多处一秒钟。

 “‮气客不‬,举手之劳!”大抵他是听不懂以上的暗示。

 “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但我还有事要忙。”

 有事要忙?打扫家务?洗衣煮饭?他轻蔑的环视四周一圈,看到矮柜上有一份她刚从购物袋中拿出的报纸。

 “忙着阅报?”他调侃道。

 “嗯,是个好享受!”叶诗诗甜甜的应和,心里在咒骂着等他没工作时,看分类广告中的征人启事会不会是好享受的一件事。

 祁暐看着她淡淡的笑容中隐约散发倔强的神情,明白她并不如她所言那般不在意没有工作的日子。

 “我可以提供你一份工作!”他嘴角轻扯。

 “不送,请慢走!”那语气还真自大,叶诗诗一点也不想同他多费舌。

 “你很明白自己的境况,不是吗?”他好整以暇的翻着报纸,大手停在求职栏那一版。

 “你想威胁我?”她瞇着眼道。

 “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他不吝提醒她。

 “看来你是开始想以另一种方式来追讨赡养费!”她肯定他真的很恨她丢下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弱者,就不会有掠夺者。”言下之意是因为她需要钱,所以无法不看他的脸色。

 “如果你愿意无条件再额外多付费的话,我可以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根本无须找工作。”她反相稽。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一口拒绝。

 “So?”她一脸的意兴阑珊。

 “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他的脸色平静,语气却坚不可摧。

 “那我只有三个字,不可能!”她斩钉截铁的瞪着他。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他冷冷的睇着她。

 天真?这名词好像离她已很远、很远。

 “‮么什为‬?为了折磨我!”两人的婚姻关系尚存在时,她怪他不在乎她;现在是否该庆幸他为她如此的处心积虑?

 “你不笨,而且有自知之明。”他没否认。

 她黯然一笑,绕过他去打开门“你请回,我们有空再联络。”

 “明天早上七点钟,我要在家里看到你。当然,‮道知你‬地方的,是『我』的家!”他深不可测的眼直视着她。

 “我不会去的!”

 “你会的,因为你别无选择。”

 是了,他之前能让她在一夜之间没了所有的工作,在这之后,绝对也可以教她的求职之路大为受阻。

 她的思绪突然又跳过再离开的念头…

 “不要以为你可以再次搞消失的把戏。”祁暐彷佛听到她心里的话。

 叶诗诗的脸僵了僵,半天说不出话。

 “明天七点!”撂下最后一句话,他转身离去。

 强势的老板!连一点让人考虑的时间‮有没都‬。

 哦~~不对!留不留给她时间,其实并不重要,反正他肯定她是没有拒绝的余地,唉!形势比人强,自尊又算什么?她自嘲地想着,也许为他工作也算是偿债的方式,不过…

 “什么样的工作?”他的家?他要在他家提供她一份工作?她的心里不无疑问及警戒。

 “我可以认定你明天会准时出现!”他的角微扬,心情是自从见到她之后,最为放松的一刻。

 因为他费尽心思地忙了多,为的就是要让她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是恨她也好,或是他不想承认的爱也好,他再也不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我该做什么样的工作?”叶诗诗有一种很不妙的念头。

 “明天早上你就会清楚!”他一脸莫测高深说完话,兀自转身离开。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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