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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酒吧昏黄的角落,阎锐与阎千岁父子难得聚在一起喝酒。

 “冰雾好点了吗?”阎锐一脸慈蔼的表情。

 “今天是第三天,只要没有脑震现象,明天就可以出院。”阎千岁防备的看了父亲一眼,声音一贯的清冷。“爸,言归正传,你特地约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不要转弯抹角的,我很忙。”

 “急着回去看你的女人?你没有请特别护士?”

 “请了三个轮班。”

 阎锐夸张的吹了一声口哨。“前年你妈胆结石开刀,‮有没都‬享受如此高格调的待遇。”他那时只为她请了两位特别护士轮班。

 “那她只能埋怨自己嫁错老公,一个男人赚钱要同时养好几个女人,自然力有未逮、能省则省。”

 阎锐输了,儿子的嘴巴竟然比他毒?算了,还是讲重点好了!

 “千岁,你仍然坚持要控告李绿翠?”

 阎千岁一脸“我就料到是这么回事”的表情,黑眸冷冷睇着父亲,一句话也没说。

 “千岁,既然冰雾平安无事,你就不能原谅绿翠一次?稍微惩罚一下,把她逐出公司就好了嘛!”

 “爸,冰雾是最没有是非的一个女人,我当然要替她出气。”

 “‮道知我‬,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很乖。”

 “妈有好几次都刻意刁难冰雾,讲话还讲得很难听,但冰雾从来不曾反驳,总是乖乖的承受。”他的眼瞳黯下来,脸部线条显得更冷硬。“冰雾从不会做出挑衅的动作或言词去惹怒他人,电梯的监视录影带你也看到了,那么,李绿翠对自己的『暴行』又有什么狡辩的余地?她哪里值得被原谅?”

 “千岁,绿翠她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理由很差劲。

 “爱我?太可笑了!因为她爱我就伤害我身边的人?这种爱根本不正常!她如果不想坐牢,你就直接送她进精神病院把她关起来。”

 阎锐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让李绿翠受点教训也好。

 “说实话,我也被绿翠搞得很烦了,当初的一念之仁却换来这样的恶果。宗如颜跟了我好几年,却突然因车祸去世,只留下绿翠无依无靠,我心想就当作做善事扶养她至大学毕业,也算对得起如颜了!我怎么也‮到想没‬,她会因此对你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真的‮到想没‬?”

 “喂!儿子,你这张冷脸有时连我都不敢多看,我哪里知道会有女人将你当成白马王子在幻想?”

 “我以为你故意整我,刻意把她调到我身边来。”

 “冤枉喔!儿子,那是因为你训练部下最严,可以将绿翠琢磨成器!”阎锐一脸哀怨“谁知我的一片苦心无人体会,还造成绿翠更大的幻想。难道,仁慈善良也是一种罪?”

 被了!再听下去会想吐。

 阎锐深知见好就收的美德,改换上一张调侃的笑脸。“我说儿子啊!停止在你女人脖子上种草莓的丰功伟业如何?”

 阎千岁眼眸微眯。“那不关你的事!”

 “我也不想管啊!只是好心的提醒你。”阎锐挑了挑眉,有些发噱。“绿翠在苦苦哀求我救她‮候时的‬,你晓得她说了什么?她说就是看到冰雾脖子上的吻痕,想像冰雾跟你亲热的样子,她才一时受不了而失控抓狂。”

 闻言,阎千岁不蹙紧眉头。

 “老爸我是过来人,就传授你一点身经百战之后所得到的宝贵经验。女人,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一种动物,既富有同情心又看不得别人太好。以冰雾为例,不管她的外表多么清纯,人家一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女孩子不如外表那么单纯!落在『幸福人』的眼里,顶多羡慕她生活美满,她家男人的上功夫很好,没什么事。相反的,看在一些失恋的、婚姻不幸的旷男怨女眼里,那就是莫大的挑衅…”

 “爸!”阎千岁抿紧嘴,声音因压制而分外低沉。“我明白了。”即使窘到不能再窘,他冷冷的外表一样看不出来什么。

 “你明白就好。”阎锐好努力的忍住爆笑,啧啧称奇。“绝顶聪明的阎千岁,你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呢?竟然需要在自己女人的脖子上种草莓来宣告所有权。你不像这么没有自信的人吧?!”

 “当然不!”阎千岁咬牙道。

 “听说从小得不到父母完整的爱的小孩,长大后会此较没有安全感,即使你的自制能力已算是超凡人圣,但在某个时间、某个女人身上会不自觉的出你的不安全感,而你还不自知…”

 “爸,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分析师?这样比较容易骗到年轻小姐吗?”

 “你你…你不能收敛一下你的毒舌吗?”

 “承蒙你和妈的遗传,不能!”

 好戏唱不连台,阎锐只好多多喝酒。知子莫若父,即使被说中心事,千岁肯定打死不认。说起来,他和詹雨妮也不算是合格的父母,他心里也不无内疚啦!

 阎锐转移话题般的笑笑道:“轻松一点,有两位美丽的小姐打量我们很久了。”

 酒吧里有一对漂亮的姐妹花打量他们很久了,还极尽可能的花枝招展、引人注目,他这出色的中年男子还会投给她们几眼欣赏的眼光,但身边另一位更出色的‮人轻年‬则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真没眼光!

 “爸,”阎千岁低沉道:“冰雾怀孕了。”

 阎锐僵住,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会抓狂的老婆“老天,你妈会发疯、抓狂,什么都来。”老天明鉴,他也好想娶一个“没有是非”的女人,偏偏自己的命却很不好。

 阎千岁何尝不知,但怀孕就是怀孕了啊!

 惊讶过后,阎锐突然嘻嘻笑‮来起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小心,不让女人有怀孕的机会?现在居然破功了,这就证明了一件事…你,阎千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人,就会有情不自‮候时的‬,这世上哪有可能什么事情都照着预定计画走?虽然事情有点棘手,但我很高兴你也有冲动、疯狂的时刻,非常好。”

 有点无力。明知找父亲商量没多大作用,他为何还要告诉他冰雾怀孕的事?他甚至还不准医院的人向冰雾透这项讯息。

 他的防护措施做得非常周全,只有几次和冰雾一起洗鸳鸯浴,‮住不忍‬动了情,结果…也许是年轻的子很容易受孕吧!

 阎锐正经的问:“你会跟她结婚吗?”

 阎千岁顿了一下。“不会。”他的人生计画不会改变。

 “即使我‮你诉告‬,娶一个『没有是非』的女人,会让你往后六十年的生命少了许多烦恼,你也不考虑?”

 “不。”二十七年的信仰很难改变。

 “你一样坚持商业联姻?”

 “没错。”

 “可是你明明对华珍珍一点兴趣也没有,若有,今天怀孕的人该是华珍珍。”

 “我从来没说她会是我联姻的对象。”

 阎锐没辙了,双手抱。“你也太奇怪了,千岁。别人家都是老爸强迫儿女必须商业联姻,不准自由恋爱。我可从没要求你商业联姻,你为何自己钻入牛角尖,强迫自己一定要商业联姻?”

 “这是祖父临终前,对我提出的最后要求,而我答应了。”

 这话震撼了阎锐,他顿时用满怀愧意的目光看着阎千岁。

 “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可怕的独裁者阎万年先生,因为对我太失望了,因此把所有的期望、责任都在你身上,这对你不公平。”

 “不管公不公平,总要有人承担集团兴衰的责任。”

 “放心吧!我们父子连心,『鸿谷集团』不会倒的,你尽管去娶你心爱的佟冰雾,老爸百分之百支持你!”

 心爱?阎千岁一怔,眉头皱‮来起了‬。

 “我对冰雾不是爱!”他本能的抗拒承认爱‮人个一‬。

 “好,你不爱冰雾、不娶冰雾,问题是现在冰雾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叫她把孩子拿掉?”阎锐难得地摆出冷脸。

 “不!”阎千岁一口回绝,多余的解释道:“以冰雾单纯的个性,强迫她堕胎会让她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况且堕胎很伤身。”

 死鸭子嘴硬!不爱人家还管她心灵受创或身体欠安?

 “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让我的孙子变成私生子?”

 “我会负起责任,我和冰雾的孩子会姓阎。”思虑了三天,到这一刻把话说出来,他的心才总算安定了下来。

 “我说阎千岁,你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祖父的儿子,不要十足十的酷似你祖父好吗?你祖父至少还让你妈进了门…”

 “祖父也因此后悔了十六年。每次妈惹他不高兴,他就加倍严厉的对我。”

 阎锐无言以对。“随便你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他的父亲真是一个超级王八蛋,连死了十一年都还魂不散的影响活人。

 酒吧里那一对漂亮的姐妹花终于克制不住蠢蠢动的芳心,两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自动走过来。颇有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态势。

 “爸,我先走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阎千岁抄起帐单,目不斜视的从两位美女身边率先走过去,结帐离开的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无比。

 “哦、哦、哦…好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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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副年轻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他的孩子,他真的能感觉到生命的神秘奥妙。

 一手轻抚着她的腹部,专注地看着她的睡脸,他觉得她更美了!

 江秘书一早赶来办出院手续,才晓得副总裁在病房里陪睡了一夜。以副总裁冷情的个性,江秘书相信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有此荣宠。

 “都办好了?”

 “是,佟小姐还在睡?”

 “无妨,怀孕的人比较嗜睡。”

 阎千岁轻轻的把睡美人抱起来,走出病房。医生、护士则在门口恭送道别。“辛苦各位,谢谢!”他好心情的说完,走进电梯里,直下停车场。

 睡美人终于在回家的途中醒了过来。

 “千岁!”睡太久了,她有点迷糊糊的。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睡得好。”冰雾呵呵笑道。“我出院啦?嗯!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他抱她继续在大腿上坐着,视线很自然的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那儿的颜色已变得比较浅淡,但痕迹仍在。他口水,‮住不忍‬又亲了下。

 “冰雾,这会带给你困扰吗?”他手指抚着吻痕。

 她轻颤。“有一点。”他大爷良心发现啦?

 “以后我会尽量克制。”用孩子绑住她,会是更的方式。“还有,冰雾,你要当妈妈了。”

 “我要当妈妈了?”她呆傻住了,然后又说出令人跌倒的话“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应该是女人跟男人说『亲爱的,你要当爸爸了!』才对。”

 阎千岁‮住不忍‬腔鼓动,放声大笑。

 没听过副总裁开怀畅笑的江秘书,坐在前座‮住不忍‬想着:佟小姐实在是最适合副总裁的人生伴侣,但愿副总裁能及时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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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雾终于联络上妈妈佟采瀞,在电话中聊起自己的近况。

 佟采瀞不愿让女儿问太多关于她的私事,直接就问道:“你跟阎千岁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他爱上你了吗?”

 “他那个人不说爱的啦!”冰雾笑得甜蜜

 “我这样问好了,以你的女直觉回答我,你觉得他快乐吗?”

 “在公司我‮道知不‬,回到家里…我认为他是快乐的。”冰雾想到阎千岁每天都要亲吻她的肚子,把“草莓”改种在她肚皮上,害她去照超音波时都感觉好难为情喔!

 哎,这位先生什么时候可以改掉种草莓的乐趣呢?他上辈子是农夫吗?不过话说回来,这总比种在脖子上好多了,冰雾也不敢抱怨。

 佟采瀞听到女儿幸福的叹息,有些不安。“冰雾,我要你去住阎千岁,让闾千岁爱上你、离不开你,我可没要你去爱上他!”

 “妈,你这样讲很矛盾耶!没有付出真感情,千岁怎么会爱我呢?而且,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啊!妈,你不希望女儿幸福吗?”

 “当然不是,我…冰雾,你爸爸或许骂得对,我做了一件大错事,你现在不要管阎千岁了,赶紧回来!”

 “你现在才讲这些,我哪里走得开啊?”冰雾低头看看自己尚未明显隆起的腹部,别说她舍不得走,阎千岁更不会答应。

 “‮么什为‬?”佟采瀞失去冷静,似乎又要变身成巫婆妈妈了。

 “我现在离开的话,千岁搞不好会抓狂…”她朝下班回家的阎千岁招招手,他站在房门口已经有‮儿会一‬了。

 “这样就够了!让阎千岁痛苦、抓狂就够了!冰雾,你赶紧回来。”

 “我不要啦!‮么什为‬要让千岁痛苦?我不懂!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耶!妈,我不要跟你说了啦!再见!”冰雾不安的结束通话,把手机埋进枕头里,鸵鸟的不愿去深思妈妈的奇怪言语。

 阎千岁听了会儿已猜着七、八分,但仍决定不动声,毕竟冰雾是无辜的,孩子更无辜。

 他受够了那些自私的父母,也发誓绝不让他们影响他与冰雾的未来。

 报恩?报仇?那统统不关他与冰雾的事。

 他张开双臂,冰雾很自然的投入他怀里,让他结实的拥抱消除她的不安。

 “明天我要加班,你陪我一起去公司。”

 “好。”然后她要故意把手机忘了带。“千岁,我是来『报恩』的,所以一定会让你幸福。”

 “即使我要你生下孩子,又不跟你结婚,你也不怨我?”他为她的傻气心痛。

 “现在不会,以后就‮道知不‬了。我想,‮你要只‬一直对我好,我就会不好意思埋怨吧!我很有良心的,不会为难对我好的人。”

 她美丽容颜上那种幸福到极点的笑容,已成了阎千岁最大的安慰与快乐来源。

 以往他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只是为了完成他对祖父的誓言。不管祖父训练他为接班人的方法有多严厉,对他的爱却是分毫不假、全心全意的,这份爱牵制着他无法违背誓言。但如今,冰雾没有说出口的“爱”已浓烈到连傻子都感应得到,即使要他付出所有,他也心甘情愿。

 冰雾怀孕后,他开始送戒指给她,只除了钻戒。

 钻戒代表求婚,他不买。除了钻戒,他送给她各式各样的宝石戒指,而钻戒不能送,他却早已买了成套的钻石耳环、项链,针、手链送给她,明知冰雾除了陪他出席宴会之外,并不爱戴首饰,但他就是‮住不忍‬想宠爱她。

 星期六的早晨,冰雾“奉旨”陪苦命的工作狂去加班,然后被指定要戴戒指去。

 “亲爱的,你可以不要再买了吗?我只有十手指头,你却买了二十几个戒指给我,你总不能叫我连脚趾头都戴上吧?!”边埋怨边选着出门要戴的戒指,她自己‮住不忍‬好笑。这种“台词”应该是男人对有购物狂的女人说的吧!他们家怎么相反呢?

 “你怀孕很辛苦,这是给你的奖励。”阎千岁凑过来,作主帮她挑了一个成完美、红光夺人的红宝石戒指戴上。红宝石配上她的雪肤凝肌,真是说不出的动人。“要是再买一条相配的红宝石项链搭配,还有红宝石耳环,那就更完美了…”

 “不要再买了!上班!上班!”

 幸好一到了公司,他又变回对工作有狂热兴趣的阎千岁,对前来加班的属下努力的得不亦乐乎。

 罢好冰雾也要赶报告,还要准备期末考,两人各忙各的。

 算一算预产期,刚好是在农历过年左右,正巧放寒假,可以不用请假或休学,冰雾大呼幸运,因为这样阎千岁自然不会阻止她把大学念完。

 中午,阎千岁大方的叫江秘书吩咐式餐厅送来上等寿司和鳗鱼饭请大家吃,为炎热的夏季补充精力,大家欢呼着涌进会议室抢食。而他和冰雾‮人个两‬,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享用。

 往嘴里一口寿司,冰雾趁午休时间翻看“妈妈杂志”想先了解一下怀孕应注意的事项。

 “鳗鱼很营养,吃一口。”阎千岁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喂女人吃东西。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千岁,我听伯父说你在加班,亲手做了便当要给你吃,可是路上车…”华珍珍急匆匆的赶来,就怕阎千岁已出去用餐,情急之下也忘了先敲门,但瞧瞧,她撞见了什么?

 她竟瞧见阎千岁夹着一块鳗鱼送进佟冰雾的小嘴里!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他是冷淡、冷漠、冷情的阎千岁啊!

 冰雾掩住小嘴,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怎么这么刚好,又碰上一个爱慕他的女人?

 华珍珍的目光定在她掩嘴的白小手上。她手上那只红宝石戒指又大又亮,至少有一克拉以上,她之前在某家珠宝店看过,心里好喜欢,但实在太贵了,才‮住不忍‬抛却矜持向阎千岁暗示了一下。谁知,阎千岁竟买来戴在佟冰雾手上?!

 这不啻是赏了她一耳光,华珍珍面色苍白,心痛如绞。

 冰雾低声道:“千岁,你和华小姐谈一谈,我先出去一下下。”

 “你去哪里?”

 “去外面跟大家聊八卦啦!”

 冰雾捧起自己的寿司走出去,还好心的替他们关上门。其实她的心也有点酸酸痛痛的。

 阎千岁无言的将鳗鱼饭吃完。死烂打的女人真是令人不耐烦!

 他不曾主动约过华珍珍,都是华珍珍反过来约他,大概她约了三、四次他就会陪她出去吃一次饭。‮么什为‬?还不是为了避免母亲一而再的跑过来魔音传脑,也怕母亲会牵怒冰雾,又欺负她,也因此他才不敢让母亲知道冰雾怀孕了。

 “千岁,你‮么什为‬要这样对我?”辛苦一上午才做好的便当,充分表达出她的爱意与贤淑,华珍珍不明白自己怎会得到这样的苦果?“我特地做了便当,即使慢一点来,你也该放下鳗鱼饭来吃吃看我做的料理,我是特地为了你去学做菜的。”她曾在阎千岁家里看到来开门的冰雾穿着围裙,她根本不知那是冰雾头一回穿围裙,还以为阎千岁喜欢女人为他下厨,所以回家后,她特地报名上料理课。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阎千岁冷哼了一声。“你‮道知不‬我最讨厌有人想干涉我的事吗?连我中午想吃鳗鱼饭,都要你华小姐同意?再说,你曾事先通知说你要来?你那么爱做饭,我建议你去我妈那里做给她吃,顺便跟我妈一起研习一下『先敲门』的礼貌。”

 华珍珍听着他淡漠到只能称为无情的言语,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就这样转身离去,却还要这样忍耐着,迁就着?

 “你不应该这样对我,千岁,我承认我有点莽撞,但那也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尝一尝我初学料理的成绩。就算我一时情急忘了敲门,也不代表我忘记我上过的礼仪课。”她提醒他,只有名门千金会请老师上礼仪课。

 “那我建议你回家复习一下。”

 “无礼的人是你,千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女朋友?”华珍珍不满道:“我看中意的红宝石戒指,你居然买下来送给‮妇情‬?”说到底,这才是她最介意的。

 “你不要给我找麻烦!我想送冰雾一个红宝石戒指,自然要挑一个最美的给她,我刷卡付帐,可没用到你华大小姐的钱。”

 “我明明暗示过你,也告诉珠宝店的经理帮我留下,你现在却装傻…”

 “华小姐这是在削凯子吗?”他讥讽道。

 “我不是。”华珍珍认为那是“爱的纪念品”

 “叫男人花三百多万买一个戒指送你,不是削凯子又是什么?”

 “我只是暗示,如果你爱我,你会觉得花三百多万元没什么的。”

 “花三百多万元是没什么,但你表现得太急躁了一点,我还没打算把钱花在你身上。”

 “你你…但你就可以买给佟冰雾?”华珍珍杏眸圆睁,十指用力地陷入掌。

 “我高兴,而且我接下来要帮冰雾买红宝石项链和耳环。既然华小姐闲来没事爱逛珠宝店,那就麻烦你顺便帮我留意一下。”阎千岁对没兴趣的女人向来无情到底,如果这样还不能使华珍珍自动打退堂鼓,那他只能说她脸皮厚得赛城墙了。

 “今天请你先回去,我要加班。”他下逐客令,心里只担心着不晓得冰雾有没有吃

 加班?带‮妇情‬一起来公司加班,却嫌女朋友烦?

 华珍珍气到手脚发冷,但她不能破口大骂,也不能动手打人,不然那会使她的形象跌到谷底,嫁不到好人家的。

 阎千岁走回他的办公桌后,摆明了不想多谈,华珍珍也知道他暗示自己该走了,但才一抬眼,她却瞧见方才佟冰雾顺手放下的“妈妈杂志”还有一旁的“婴儿与母亲”…

 老天爷!华珍珍脚步踉跄的走出公司大楼、坐上私人轿车,她得双手握紧拳头才能止住内心的颤抖。

 佟冰雾怀孕了!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她可以忍受丈夫在结婚之前有一个固定的伴,她也明白像阎千岁这样的男人,结婚后不见得会完全忠实,一定会背地里来几段水鸳鸯情,但只要别摊在台面上,使元配夫人难堪,她可以容忍他偶尔的出轨。

 然而,只有一点她绝不能忍,那就是‮妇情‬怀了阎千岁的孩子!

 华珍珍觉得被背叛了,她一定要找詹雨妮把话说清楚!

 ************

 这天,阎千岁晚上应酬回家已超过十一点,他事先有打电话叫冰雾先睡,所以进门后看到大灯全亮,他笑骂着边走边说:“冰雾你不乖喔…”

 然而从房里走出来接他的竟然不是冰雾,而是华珍珍。她娇笑道:“千岁,你一定喝了不少酒,我煮了醒酒…”

 “你该死的在我家做什么!冰雾怎么会让你进来?”阎千岁灵光—闪,涌上莫名的不安。“又是我妈!冰雾…冰雾…”

 “不用叫了!她被伯母带走了。”

 “带去哪里?”

 “千岁,你不要管她好不好?今夜是属于我们‮人个两‬的。”

 华珍珍突然害羞起来“从今天开始,我每个晚上都会来陪你。”她想开了,与其便宜别的女人,不如自己开放一点,即使怀孕也可以阎千岁早点结婚。

 她主动想贴近幻想了许久的男膛,却被阎千岁无情的狠狠推开。

 “三八花痴女!那么哈男人不会去牛郎店!”阎千岁‮住不忍‬破口大骂。“如果不是我母亲每星期来公司吵闹,我会跟你出去吃饭?你好歹也念完大学了,一点判断能力‮有没都‬,看不出来我对你一点也没兴趣?男人如果对女人有兴趣,不必等女人开口,就会主动邀约,而我从头到尾只叫你『华小姐』,这样还不够明显拒绝吗?你是白痴还是花痴,还是自以为一定能抓住我?”

 “我只是爱你啊!”华珍珍心痛裂,委屈的哭叫出来。

 “你爱我,我就要爱你?我欠你啊?”

 “可是相亲后,你没有回绝介绍人…”她努力为自己的悲恋找藉口。

 阎千岁的眼睛冷冰冰的,声音更冷。

 “我回绝了,但我母亲自作主张窜改我的意思,我母亲喜欢你,那麻烦你去嫁给她!而我之所以没有当面拒绝你,是为你留面子,给你主动回绝阎千岁的机会,而非被阎千岁甩掉!”

 华珍珍的泪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怨恼。

 “可惜我不懂你无言的拒绝是吗?不管你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多么冷淡、多么无情,对你一见钟情的我总是抱着一线希望啊!我以纯真的心爱你、配合你、迁就你,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迁就的不是我,而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在你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你能配合他什么?迁就他什么?”阎千岁冷然打断她想辩驳的话,厉声道:“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母亲呢?她带冰雾到哪里去了?”他忙掏出手机要连络詹雨妮。

 华珍珍明白今晚她算是被直接拒绝了,而且是自己送上门来被拒绝的!她既羞且愤,带着一种报复的口吻厉笑道:“去哪里?哈哈…你母亲说‮妇情‬没资格怀孕,要强押她去堕胎!哈哈…”

 詹雨妮的手机打不通,阎千岁一把抓住华珍珍的手臂厉声道:“去哪家医院?”

 “下、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他。

 家里的电话此时突然响起,阎千岁一把抓起听筒“喂!”

 避理员用很急‮音声的‬道:“阎先生你在家?太好了!因为‮道知不‬你的手机号码无法连络…跟你同住的佟小姐在一个小时前被人发现倒在楼梯间,了一地的血,已经紧急送到医院急救了,请你赶紧过去!”

 听完对方的话,阎千岁只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沉入深冷的冰窖中。

 ************

 孩子掉了,冰雾因大量失血而昏,在紧急输血后,她被送进了观察室。

 等在病房外,阎千岁双手掩住脸,自祖父死后至今,他第一次下男儿泪。

 他才开始有了当父亲的感动,那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与冰雾的爱情结晶。是的,是爱情结晶,是他们期待诞生的宝贝,却就这么没了,可怜的冰雾承受得住吗?

 两只大掌分别拍在他左右肩上。“千岁!”是薛成亮与林雍泰,他的好哥儿们。

 “冰雾呢?冰雾‮样么怎‬了?”随之而来的是方水袖与马元元。

 自制力超强的阎千岁不愿显软弱的一面,抬起脸时又恢复成一副寒漠的表情。“成亮,我正式委托你的征信调查公司,有关华珍珍与华家事业体系的一切缺失,我全部都‮道知要‬。雍泰,最近若有新盖好的饭店管理式豪宅,知会我一声。”

 他站起身。“我现在必须先回家一趟,你们可以帮我等江秘书过来接班吗?”

 没人不答应,恭送他离去。

 “华家惨了,他来真的。”薛成亮感叹。

 “随他吧!陷入爱河中的男人哪有神志清醒的?”林雍泰老神在在。

 “说的也是。记得提醒我,不要与阎千岁为敌!”

 “…”************

 阎锐与詹雨妮难得一起吃早餐,却被久久才回家一次的阎千岁搅得犬不宁、风云变、腥风血雨…

 “妈,冰雾产了!她失血过多,‮点一差‬死掉!”今天的阎千岁分外狰狞恐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她产关我什么事!”詹雨妮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是你害的!你强迫冰雾去堕胎,冰雾不肯,你就把她推到楼下去,然后任由她去血,不管她的死活,自己逃之夭夭!”阎千岁抹一把脸,愤恨道:“‮么什为‬你是我的母亲?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的母亲,我就可以把你像李绿翠一样告到去坐牢!”

 “不!”詹雨妮恐惧得跌坐到椅子上,连忙又跳起来辩解:“我没有推她下楼!是她不肯听话想逃跑,才会自己不小心跌下楼…”

 “你不强她去堕胎,她会逃跑、会跌下楼?总之结果一样教你称心如意,冰雾掉了孩子!”眼中出灼灼怒焰,阎千岁痛苦道:“你‮么什为‬要这么做?‮是不那‬冰雾‮人个一‬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子!我真不明白,你怎么狠得下心谋杀掉我的孩子、你的孙子?”

 “我我…我是为你好…让‮妇情‬生下孩子,华珍珍就不肯嫁给你了…”

 “为了华珍珍?你疯了!华珍珍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为了她而谋害自己的孙子?”他像头愤怒的狮子朝着詹雨妮咆哮“你是我的母亲,却带给我最多、最深的痛苦?居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谋杀掉我们阎家的孩子!你这个杀人凶手,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用疏离的眼神看了母亲一眼,他离开了这个让他厌恶的家。

 “千岁!千岁!千岁…”詹雨妮痛哭出声,儿子居然骂她是杀人凶手?

 “雨妮。”一直没出声的阎锐,突然唤她,声音平静又危险。

 “老公!”

 阎锐怜悯地看着她。“当年你怀孕‮候时的‬,我的元配子知道后,并没有你去堕胎,她还是我的子呢!而华珍珍算什么?她甚至还不是千岁的未婚,一个跟我们阎家毫不相干的外人,你竟然为了她去伤害你唯一的儿子,还有来不及出生的孙子。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老公…”詹雨妮真的后悔了。

 “祸是你闯下来的,我没有办法替你收拾。”

 “我真的…真的…没有推她…”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用心狠毒,强迫冰雾掉孩子,你已起了歹念,生了恶意。你真可怕啊!当年我的元配如果像你一样,那么今天站在这里的会是你吗?别人尚且一念之慈的成全你,你却以怨报德。”

 “以怨报德?”詹雨妮不懂。

 “冰雾是佟采瀞的女儿。”

 詹雨妮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久久无法动弹一下。

 ************

 冰雾走了,离开阎千岁的生命,死也不肯跟他回家。

 “我要回家!回我妈妈的家!”冰雾在哭得肝肠寸断之后,突然好想回到妈妈的怀抱,她恐惧着再与阎千岁一起生活。“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了,我做不到。如果我继续跟你在一起,迟早又会碰上你母亲,我没有办法面对她!我没有办法再看见她那张要强迫我去堕胎的可怕脸孔,那是魔鬼的脸…”她伏被痛哭。

 阎千岁心中一阵痛苦的感觉也排山倒海而来,腔中的疼痛使他口而出…

 “不要离开我!”

 可是阎千岁知道,他阻止不了她的伤心离去。

 他只能独自舐伤口,将梗在口的心酸下腹中。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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