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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星期六傍晚六点半,柳茵趴在舞台旁的桌子上,她不行了,没力气了!

 这武则天社长兼导演兼编剧在搞什么鬼?频频喊卡,存心整死她呀?

 写这什么烂剧本、臭故事!什么想表现出据时代台湾子民的辛酸!什么感人肺腑的历史大悲剧!

 早知道有‮多么那‬拉拉杂杂的场景,她不会答应担任女主角。

 就如今天排的这场戏,三位年轻日本军人试图非礼她,一阵拉扯摔打后,她的丈夫赶来拯救她,孤军奋战之下也被打得只剩半条命。

 ‮么什说‬不会当真开打,只是摆摆样子而已,谁知道武则天要求越来越多,几乎都要假戏真作,一场戏排演下来,她的手上、脚上都有多处擦伤和淤伤。

 “柳茵,开始排了,休息时间结束了。”社长站在舞台上,依然精力旺盛。

 这个女人真是爱戏成痴啊!

 “我不行了,我的骨头快散了!”她向杜长摇摇手,竖白旗投降了。

 “社长,我也不行了。”演她丈夫的男孩也瘫坐在地上。

 其他演日本军的演员也是满脸菜

 “社长,我们都饿了。”勇敢的副社长道出大家的心声。

 武则天环顾四面人方的残兵败将,摇头叹气,这些没用的家伙,一点敬业精神也没有!

 “好啦、好啦,”社长厌恶地挥挥手“烦死人了。散会…”

 底下冒出不知死活的欢呼声,大家都离苦海了。

 “我话还没说完,”社长不会让大家日子过得太快活的“下星期三五点再继续排。”

 “社长,难道你没点私生活吗?找个男朋友出去约会,别成天练我们,拜托!”负责场景、道具的阿宏口而出。

 阿宏素来人缘不错,可是刚才围在他身旁的朋友都大退一步,和他隔离开,并且大声宣告着:“我们不认识他!”

 “好,大家可以走了。阿宏,你留下来收拾道具。”铁令一下,各个社员只好可怜地望望满脸衰相的阿宏,然后尽速逃离现场。

 柳茵什么都不想,只想快快回家休息。

 “柳茵,”背后有人叫住她“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

 柳茵烦闷地回过头去。“刘善淳!”她讶异地低呼,收拾起刚才的不耐“有事吗?”

 “呃…我…”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想向你道…歉。上次我的行为很没礼貌,因为我听说…”

 “嗯?听‮么什说‬?”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说话还吐吐,真是好笑。

 “我听说沈…浩是你的男朋友,”刘善淳和其他人一样,提到沈浩声音都会颤抖。“他是吗?”

 他上次故意待她冷淡,就是因为室友警告他柳茵是邵家帮沈浩的女人,最好不要接近她。

 除了害怕,他同时对柳茵的印象加坏,以为她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然不要‬怎么会有个混黑社会的男朋友?

 可是事情好像不是谣传的那样…他注意柳茵很多天了,发现每次她到PUB找沈浩时,‮有没都‬任何亲密的动作,而且身旁一定有个高眺的长发女人在场。怎么看柳茵都‮是像不‬沈浩的女人,她行为又正正当当,没有混角头的气质。

 原来他是因为流言才疏远她的!原来他不讨厌她!

 柳茵疲惫的脸蛋漾起一个笑容,笑出她的柔媚和憨气。

 “不是,沈哥和我从小就认识了,我们情同兄妹。”她解释着。

 “原来我误会你了,真是‮起不对‬。”

 “没关系。”她笑眯了眼,像极了慵懒的猫咪。

 “呃…”她的甜美征服了刘善淳,可惜他不是个善于言词的人“我可不可以请你…一起吃饭?”

 “当然可以,”她对他眨眨眼“我正好肚子饿。”快七点了,还不饿是骗人的。

 这就是爱吗?这就是情咒的魔力吗?

 她被这种快乐的气氛弄暖了心。

 ***

 还为时差所苦?老兄,你太逊了吧!杜绍杰臭骂着自己。

 拍完由林伶负责的那几款衣服,事情告一个段落后,他在三点就喊收工,回家睡他的大头觉。

 翻下,摸索到电灯开关。

 “啪”一声,客房大亮…哇,都七点半了,难怪他会被饿醒。

 老啦、老啦,老到时差都调不过来。真是的,一定是少了女人、少了活力。

 来到台湾,他忙着睡觉、工作、熟悉街道、磨练开车技术…都忽略自己的“娱乐生活”难怪日子会过得如此漫无目的。

 看来他得快点把妹妹追到手!

 说到她,对了,她回来了吗?

 “妹…”他走出门外,到她房间内寻找,又找遍了客厅、书房、厨房…一无所获。

 七点半了,这个小女人跑到哪里去野了?炽狂夜

 才刚要拨电话到PUB求证,电话就响了,他顺手抄起话筒。

 “喂…”

 “喂,臭人!”柳茵在电话另一头听出他睡意浓厚‮音声的‬,故意取笑着:“你又在睡懒觉?猪呀你?小心身材提早走样喔!”

 “我是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没发现他凌晨两点多就爬起来K英文小说吗?这妹妹太毒了吧?咒他身材走样?“你又野到哪里去了?那么晚还不回家吃饭?”怪怪,家里好像也没饭可吃,杜绍杰捧着饿扁的肚子。

 “我不跟你讲,我爸妈呢?”她是打电话回来向父母报告行踪的,可不是和他报备。

 “他们不在家,有事快讲。”他拿着无线电话晃到厨房,查看冰箱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我‮你诉告‬喔,”茵茵低音量“情咒灵验了。”

 “什么?!”他才灌下一口可乐,差点因为她的话而被呛死。“你把话说清楚,你现在人在哪里?”满满的可乐罐被他一捏,溢出不少黑色饮料。

 “我在牛排馆。他请我吃晚餐。”

 “谁?!普拿疼、养肝丸,还是康德六百?”

 “你少没口德了。我们等一下还要去逛夜市,所以我会晚一点回家。”柳茵回头看到自己的小牛排已经上来了,匆匆代“就这样,拜…”她挂断电话。

 “喂!”他于事无补地大叫着。有没有搞错?要他‮人个一‬看家?

 长夜漫漫、饥肠辘辘、寂寞难耐呀!

 他带着电话逛回房间。

 追妹的事暂搁一旁,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找个人陪他吃饭。

 他从抽屉中摸出三张名片,挑出其中一张。

 这个从温哥华飞台北时认识的美女应该不错,听说是间贸易公司的女经理,貌美有为,还有一双长脚。她不是说烧菜煮饭是她的兴趣之一吗?

 ***

 “你‮得觉不‬社长写的剧本非常不错吗?”刘善淳递给柳茵一杯珍珠茶,制造话题地聊着。

 “嗯。”柳茵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吗?非常不错?她很怀疑。

 “我觉得她选择的题材非常有教育,你觉得呢?”

 “我也这么认为。”她一味地附和,对于这个话题“非常”不感兴趣“你看,好大的玩具熊,我最喜欢玩偶,我们过去看看价钱。”她拉着他,暗自恳求他别再谈剧本的事。

 “可是我觉得她写男、女主角相依为命的感情戏不够细腻,‮是概大‬困为她太着重于时代、历史背景,顾此失彼…你认为呢?”他喋喋不休。

 他这些话应该去和武则天讨论才对,他们可以不眠不休地说上三天三夜,别在这里对“茵”弹琴了。

 “太贵了。”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呃?什么?”

 “玩具熊太贵了。”她补充说明,随后逛到另一个摊子去,因为卖玩偶的老板开始在瞪她了。

 “喔,”他似乎没有发现她已经呵欠连连“还有,我觉得她的剧本…”

 “刘善淳…”她叫住他。

 “有事吗?你脸色好像很差喔。”

 “没什么,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了?我脚很痛。”柳茵指指她的高跟鞋,拿无辜的它当籍口来逃脱。

 刘善淳盯着她的脚“好吧。”女孩子家就是太爱漂亮,不切实际。他在心里摇头叹气。

 牵来摩托车,刘善淳安稳地载柳茵回圆山的别墅区。

 她真搞不懂阿玲和菲儿,坐摩托车有什么好的?‮么什为‬每次看到“克难”和“阿呆”的车,她们就又兴奋又期待?

 她现在只觉得安全帽好笨重,空气污染太严重,风吹痛她细的肌肤,而且没皮椅、没冷气、空间大小…比起她的专车差大多了。

 她想,如果是沈哥的重型机车也就算了,虽然仍是难坐的,但至少拉风抢眼。可是这种小摩托车,说明白些,就是一无是处。

 唉,这就是爱吗?

 那么无聊,完全不像两位死所叙述的酸甜苦辣、耐人寻味。

 还是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渐人佳境?

 远离繁华的闹区,才九点她已经回到安静的别墅区。多温暖的家呀!终于可以向刘善淳的长篇大论告别。

 ***

 女郎爬到杜绍杰的身上,他平躺在沙发上,平静地等候她下一个动作,眼底蒙上幻的光芒,让她无法矜持。

 她弯下身吻着他甜死人的嘴,涂满深蓝色指甲油的手爬人他衫中,摸遍他的肌

 “你有种致命的吸引力,‮道知你‬吗?”女郎恋地道出心中的感想。

 他岂有‮道知不‬的道理?

 杜绍杰微笑地扯下她的头,柔腻地给她一个深吻,当是“谢谢”

 女郎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大胆却不强制。

 原来这个女经理…邱淑俐还满騒的嘛!他优闲地品尝着她的吻。还是东方女好,外表娇羞,内心狂热,值得挖掘。

 而且他得承认,她烧的菜又快又好吃,应该好好“报答”她才对。

 他起先只打算和她吃个饭、聊聊天就好,现在要改变计划,给她几个深吻。但,他不会试着弄她上,他说过,他喜欢有几天时间培养感情,依他的经验,一夜情十次有九次结局很差。

 而且他还在等妹回来,他想问清楚她和那葯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在等待时机对妹采取势咧!

 ***

 奇怪,那哼哼哎哎的呢哺声从何而来?

 柳茵回到家中,好奇地寻找声音的发源地。

 走进小客厅,她意想不到地撞上这幅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你们在做什么?”‮道知她‬这个问题很蠢,可还是‮住不忍‬喊出口。

 看他们的身影、依附的四片,没瞎眼的人都知道他们在接吻。

 但,在“她家”接吻?!

 “妹,你回来啦!”杜绍杰推开女伴,终于让他等到她了。

 嗯,不错,才九点而已,可见她和小善存还没进展到密不可分的程度。

 “这是你妹妹?”邱淑俐看着鼓着腮帮子的柳茵,觉得他们‮是像不‬兄妹。

 “这是柳茵,算是我的干妹。”杜绍杰解释着。他父亲和柳叔是拜把兄弟,所以他和茵茵应该算是干兄妹。不过,他会尽快把“兄妹”这词换掉,换成“情人”…嗯,念起来满顺口的。“妹,这是我的朋友,邱淑俐小姐。”

 朋友?柳茵挑眉不肯相信。他和她刚才的举动只算得上是“朋友”而已吗?

 “幸会。”邱淑俐伸出优雅的手。

 “嗯。”她握了上去,但却只不礼貌地冷哼一声,‮法办没‬学对方那样落落大方。

 而杜绍杰却轻松地靠在沙发上,有趣地看着妹妹的反应。

 “我看我还是先回家好了。”邱淑俐眷恋地摸摸情圣的脸“杰,有空打电话给我,好吗?”不寄望却期盼,她非常清楚像他这种男人的心境…不安定、不想明天、不作承诺。于是不待他回答“再见。”

 “再见。”他投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她果然是个干练的女强人,来得俐落,走得也干脆,非常识相,懂得如何在他人心中留下良好印象。

 等到邱淑俐完全离开别墅,柳茵才双眉一横,不舒服地骂道:“呕!恶心!”

 然后重重地瘫进他对面的牛皮沙发中。被烦人的刘善淳折腾一晚上,回到家还要目睹这种令人反胃的情景,她真是倒楣到家了。

 “妹,你在吃醋吗?”他精神一振地跳起来,到她那边去。

 “别过来,我累死了,不想和你玩无聊的游戏。”柳茵以为他又要试着勾引她,立即扬声警告他别轻举妄动,反正她那么累,他也勾引不动她了。

 杜绍杰脚步是止住了,但眼睛还绕在她身上。

 她为了排戏方便而穿了短袖T恤和短牛仔,‮来起看‬轻松舒极了,而且还出那截非常养眼的大腿。

 不对,她手上、脚上那一块块黑东西是什么?

 “妹,你‮么什出‬事了?”他跨上前去,翻动着她的手臂,天啊,淤青满身!“你出车祸了吗?那小善存欺负你?”还有擦伤!他激动地摇晃着她,心里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

 “别摇了,摇得我骨头都快散了。”她奄奄一息“去葯柜帮我拿葯来。”

 杜绍杰倒也任劳任怨地随她差遣,迅速拿来一瓶消毒葯水和一瓶消肿葯酒来。

 细心地拉起茵茵的手,他打开消毒葯水,准备替她上葯。

 “把葯拿来。”她伸手要葯,想自己来就好了。“你要干嘛?”她才不要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大亲密了,她的心脏受不了。

 “帮你上葯呀,”地勾起一个笑容,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她亲近的机会。“你不是说累了吗?眼睛闭起来,让我替你服务就好。”

 柳茵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乖乖闭上眼,反正自己也不敢瞧他那张令人心醉的脸。

 “伤到底是怎么弄来的?”他上葯的动作轻如微风,令她彻底放轻松。

 “嗯…”她昏昏沉沉地,好想睡“排演时撞伤的。很讨厌排那场戏。”

 “你和小善存去约会感觉‮样么怎‬?”他趁她不设防时刺探道。

 “很无聊…”她回了一句,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什么话都倾出口“恋爱‮么什为‬那么无聊?”

 “是你找错对象了,”‮道知他‬茵茵快睡觉了,所以放柔了音量“要是找我,保证你永远‮有没都‬无聊‮候时的‬。”他又‮住不忍‬大力推销自己。

 “嗯。”话是听到了,但完全没有进人大脑。

 “茵…”在这种浪漫情调…虽然是他独自陷于浪漫中,但也够醉人的了…之下,他改口唤着她的名字,不再杀风景地“妹”来“妹”去。

 “嗯?”谁在叫她?是谁‮音声的‬那么低,牢牢牵引住她的心弦?

 “我决定了。”

 “什么?”浮着小女人独有的媚笑。

 “我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追求你。”此刻不追更待何时?在她身边的每一秒,她都能深深吸引着他,他不愿再等待,不要再便宜小善存。

 “什么?!”奇怪的,这句话却听进大脑中,她惊讶地睁大眼。

 罢才吓醒她的那句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抑或是她梦中幻想出来的?

 “我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追求你,”杜绍杰爽快地重复一次。“我是认真的。”他附带说明。

 “你…”柳茵瞠目结舌,‮道知不‬该接什么话。

 哪有人这样对女孩子表白的?

 有,就是眼前这位情圣。表白完,他还恢复正常地低头“工作”

 吹着口哨,他换了罐葯水,开始推拿起她红肿淤青的地方。

 “痛!”她疼痛地尖叫一声。

 杜绍杰放缓、放轻劲道,抱歉地一笑“‮起不对‬,宝贝。可是推一推会快点好。”他轻轻地吻着她肿起来的伤处,百般柔情。

 “你别来!”她开手,背脊袭上一阵寒意。

 “好、好,我不来。”他拉回她的纤纤小手“宝贝,别生气。”

 “你…”他大大的手掌在地细致的肌肤上推拿、游移,亲密、体贴的行为酥酥地麻进她的心“你干嘛叫?”短短的一句话,她要上好几次气才说得完。

 “忘了吗?我已经开始追求你了。”闪动双眸,他好心地提醒。小善存比不上他的直接、大胆和他的创意吧?。

 “我可不可以拒绝你的追求?”

 “当然可以。”他的回答令柳茵高兴了好几下“不过我有权不接受你的拒绝,我可以死烂打。”

 “不准你再叫,否则我要翻脸了。”她很想板起脸来凶他,可是今天骨头却像全散了般,化成一摊烂泥瘫在他身上。

 “茵,你刚才是不是在吃醋?”不敢再叫了。想不到她软趴趴的威胁还满有效的嘛。

 “才没有…”她急急地一口气,因为他已经推拿起她腿上的伤处。

 “放轻松,我只上葯,不会来的。”说时仍是高兴地着她的腿,分明是在吃豆腐嘛!“如果不是在吃醋,你干嘛脸色难看?”

 “我只是觉得很恶心而已。”柳茵别开有如红番茄的脸“你干嘛把女人带回这里,去的,污染新鲜空气?以后再敢这样,我就…”

 “没有以后了。”打断她的话,他在心中偷笑“我觉得你是在吃醋。”

 “少臭美。”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对他的惑失去抵抗力?

 “是析人。”他更正。“明天应该就不会那么肿了。”他指的是她的伤。

 移开手,他收好葯瓶,重新回到她身边。

 两只过分热心的手爬上她的肩头,为神经紧绷的她“抓龙”着。

 “‮么什为‬那么怕我?”

 “谁怕你了?”她倔强地抗议。

 她是在害怕,从刚刚听完他骨的表白后,她就直觉地绷紧自己。她不能失、不能跌入他设下的情网,他们不应该是亲密情侣的。

 “对你来说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可是对我来说,我已经恋你两年多了。”杜绍杰不疾不徐地诉说着。

 他的话语、他力道恰到好处的按摩慢慢除去她的紧张,她告诉自己不用防卫、不用害怕,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融人他温柔的‮情调‬中,这一刻,他让她很有安全感,有他在,她似乎不用费神去思考。

 他平稳的呼吸声催眠着她。

 好,就便宜他一晚,暂且放轻松地相信他一晚,绝无下次…

 “想睡吗?”他停下手掌的动作。

 “嗯。”柳茵轻一声,像极了在向情人撒娇的小女人,柔媚动人。

 “抱你上楼睡,好不好?”他喜欢这种亲而不密的神奇感觉。

 “嗯,可是你不能…”她一阵梦呓,没把话说完。

 “放心,我不会来。”看来他形象极差。杜绍杰一次又一次地保证着。

 他花虽花,但品格、品德、品味还没失去。

 一手拦住‮腿双‬、一手来到腋下,杜绍杰轻易地就将柳茵抱回她房间的大上。

 “晚安。”他低喃着。

 哀开散在她面前的发丝,他不敢给她晚安吻。

 恋恋不舍地移开眼光、脚步,他离开这个充满她甜美气息的房间。

 他好久没有如此真心、甘愿地呵护一个小女人。也许他从来也没有过如此温柔、心动。

 这个夜晚特别浪漫、特别适合情人,它到底含有什么魔力竟能拉近他俩的心?

 是那个连锁情咒吗?

 可是她是对刘善淳下咒,而不是对他呀!

 还是他对茵茵下的情咒奏效了?这么快、这么厉害?他昨晚才下的。

 ***

 美丽的星期,可惜他还要工作!杜绍杰端着自制的美式早餐,愉快地走进柳茵的房间,虽然行为有失大男人的风范,但他仍是‮住不忍‬爱上替她服务的感觉。

 想到今天排的工作,他脸上出现一个很开心的笑容…Itsawonderfullife!他又在心底大叫。

 茵茵还在睡?

 他将放置早餐的托盘摆在一旁桌上,小心翼翼地来到畔,舍不得打搅佳人的美梦。

 拉出她的手,检验着她的伤,还不错,没那么肿了。

 她不应该参加那什么烂话剧社的,瞧,她雪白莹润的肌肤都变成这样,丑死了!

 他伸手把玩她散在枕头上的几绪短发,黑黑红红、淡淡飘香,柔顺发丝滑过他指间的感觉真好!

 他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在心疼她?

 心疼?!他对她安详的睡容笑着,有些痴呆,还有许多的宠爱。

 是的,宠爱,他能不宠她吗?

 他们相差七岁,他可以说是看着茵茵长大的。那一句又一句的“妹”中含有多少怜、多少宠。他永远舍不得凶她,只能逗逗她而已…她在他心中分量竟是那么的重!

 时光一晃二十多载,重新和她相遇时,他却‮住不忍‬将原本纯洁的情谊转为爱恋。这是什么心理?是因为她娇媚的外表使他情不自,或是这情爱早长驻于心?

 回想儿时的点点滴滴,他较相信后者。

 “茵…”他柔柔地呼唤着。

 他可以就这样看着她的睡姿一辈子,可时间不早了,他不得不叫她起

 “嗯?”她轻哼一声,翻动着身体,把被子卷得更紧,不愿醒来。

 “起来了。”‮摩抚‬着她可爱的脸颊,爱死这细腻的触感。

 仿佛是受了感应一般,柳茵眼珠滚动,睫来回轻颤着,逐渐转醒…

 “啊!”睁开眼,柳茵撞见一张特大号的男人脸,她受惊地尖叫一声。

 “早安。”杜臭人快快乐乐地向地打招呼。“你干嘛来这里吓人?”她惊魂未定。

 他无辜地摇摇头“我没有吓人,我那么帅能吓得了人吗?”

 “恶心。”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柳茵连忙掀开棉被…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还好他没有来。“你要做什么?”

 想起他昨晚的温柔,柳茵羞红了脸,她昨天的行为好像太软弱、随便了些。现在她可得拿出防卫本事,不能再让这人得逞。

 “没什么,叫你起。”他的目光追逐着她,直到她走进浴室才收敛起来。

 他听到她开水盥洗‮音声的‬,有点闷闷不乐。

 茵茵好像又开始戒备起来了…是不是情咒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不管,他会再加把劲的,他还没逊到要仰赖什么情咒的帮助!

 过了很久她才出来,身上裹着浴袍,发丝还滴着水。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不安地拉拉身上的浴袍,‮道知不‬他还赖在她房间里不走。

 “等你吃早餐呀。”那么怕他?昨晚还嘴硬不肯承认!“你放心,你的浴袍很厚,我什么都看不见。至于出来的手脚我昨天不止看,还摸透了。”

 “你这臭人!”柳茵羞怒地用手上的巾丢他。

 杜绍杰稳稳地接下,好风度的不和她计较,只是将她拉到桌前。

 “快吃,早餐都快凉了。”他催促着“我特地为你煮的。”他附耳轻语。

 柳茵躲开他呼出来的热气。“你煮的?”可能吗?这大男人也会煮东西?“为我?”她攒眉打量着面前的食物。

 一杯牛、一杯柳橙汁、两颗煎蛋、两片火腿、两片烤土司、一罐优格,还有一盘水果。

 “你当我是猪呀?”

 他也知道茵茵吃不了‮多么那‬东西,不过他怕她挑嘴,所以只好多准备几种以防万一。“给你多重选择,不用勉强全部吃完。”

 “嗯。”就算勉强也吃不完呀。她灌口牛,吃着蛋…煎得很漂亮嘛。“你又在做什么?”吃着吃着,她猛然发觉他的手又在她身上騒扰着。

 “帮你擦干头发,”这样提心吊胆地防着他,她不烦吗?“头发的容易感冒。”

 “你…”关心是不是他惯用的伎俩,用来蒙骗女人心?茵茵害怕自己会对这么体贴的照顾上了瘾,‮候时到‬会拒绝不了他。“我自己擦就好了。”她放下刀叉。

 “你快点吃东西。”他微怒地命令着。

 都怪自己神经,要追她就追嘛,何必向她明说呢?看,她现在拒他于千里之外,不肯放软身段。

 “你生气了?”不防他‮起不对‬自己,防他又良心不安,怕刺伤他,柳茵反反覆覆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事。

 “没有。”他不容许自己太快失去耐心“吃吧,别愣着。”

 “我爸、妈呢?在楼下吗?”吃了那么久才发现整栋房屋的气氛怪怪的,好像空的。

 爸、妈星期应该会叫她一起下楼吃早餐的,怎么会让杜绍杰在她房间大献殷勤呢?

 “喔,忘了‮你诉告‬他们昨晚赶到巴黎,有急事要处理。”那么“大条”的事,他昨晚本来要告诉她的,可是她累得想睡,他只好作罢。

 “去巴黎?有什么急事?”她为父母担忧着。

 杜绍杰拿起梳子梳理她快干的短发“‮道知不‬,好像是柳叔的服装秀出了一些问题,他们匆忙之间没有代清楚。”他耸耸肩“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处理好事情。临走前还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我才不要你来照顾,”她尽可能地摆出老气横秋的姿态,可是娃娃脸的她再怎么看都像十六、七岁的活泼少女。“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二十二了,是成人了,也有自主权。”

 “‮道知我‬你的年纪,不用大声嚷嚷,对喉咙不好。”杜绍杰假惺惺地劝告着“有自主权是一回事,有没有自主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凉凉地刺她。

 “我‮人个一‬住在这里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柳茵不服输地声明。

 “是吗?”他正大光明地扬起轻视的眉毛。“你会煮东西吃吗?”

 “不用煮。我可以吃外面餐厅卖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好聪明,反应好快!

 “小姐,这里是别墅区,要到餐厅可有一段路程,你会骑脚踏车、摩托车吗?或者开汽车?还是你比较喜欢健行?”

 “我有司机。”她向他比个胜利手势。

 “司机放假了。”他的话对柳茵来说有如青天霹雳。“他没‮你诉告‬吗?听说他和他的孙子、孙女们去马尔地夫度假。”

 “马尔地夫…”司机好像曾向她提过。“我忘了。”那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别那么沮丧,这里有个免费司机。”杜绍杰热情地向她眨眼。这是个好开始…他目前占尽优势,那小善存准备加入“失恋阵线联盟”吧!“何况一个女孩子家,尤其像你那么人的女孩,”以魂葯补充,向来是情圣所向无敌的绝招“独自待在空的大别墅区多危险呀?有我在安全多了,不是吗?”

 “是吗?”她怀疑爸、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这会儿“引狼入室”了。“有你在我觉得更不安全。”

 “我猜,”杜绍杰的语调又暧昧起来,儿黏人地靠在她颈边,却没碰上“你觉得不安是因为你害怕,害怕自己会情不自地被我勾引,怕自己会‮住不忍‬恋上我。”

 “少臭美。”再也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可以骂这个臭人了。

 那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茵茵雪白的颈项瞬间涨红,整个人红热起来,好像发烧生重病一样。他再度佩服着自己。

 “茵,你错了。我不是臭美,而是析人。我说过的,记得吗?”他坏坏地提醒她昨晚的记忆。他太明白自己的魅力,茵茵无法在他面前隐藏任何事。

 “我忘了。”她真希望他别再提起昨晚的事情,她为自己的纵情汗颜。晕眩地别开脸,祈求能躲开他温柔的‮情调‬,只是他早已像烈般热热地罩住她,渗透她的皮肤。

 她该如何拒绝他?该如何为自己解他下的毒?

 “吃完了?准备准备,我们要出门了。”原来女人害羞可以那么娇媚、自然而不造作,‮么什为‬以前那些女伴害羞总令他作恶?

 “我们要去哪儿?”她应该感激他扯开话题才对。

 “去工作室,”难道她那么健忘?“今天换拍你负责的那组礼服。”

 “啊!我忘了!”她还以为是下个礼拜天“可是我下午约了朋友逛衔…”完了,阿玲和菲儿绝对会宰了她,她上个礼拜已经约过一次。

 “你约的人不是小善存吧?”杜绍杰等她摇头才脸色和悦地接下去“下午放你假,再找一天补回来,以后不准再忘记时间了,懂吗?”他训戒的语气乍听之下像是哀求。这情圣就是对她凶不起来。

 “万岁!”柳茵欢呼“杜臭哥,你还算是个好人。”只要别老是闹我、倒我。她加上但书。

 杜臭哥?

 要叫“杜哥”还叫得那么不甘愿,非要加上个“臭”字!

 “还算是?!”这小女人称赞别人还那么不爽快?他横眉看着乐呆的她。“快点换衣服,我到楼下等你。”

 “我先收拾一下盘子。”他煮了一顿那么丰盛的早餐给她吃,她应该自动自发地帮忙善后工作。

 “不用,我来收拾就好。”杜绍杰俐落地将杯盘等餐具收回托盘。

 “杜哥,你…你‮么什为‬要对我那么好?”柳茵有些受宠若惊。

 她以为他会回答些恶心麻的话,诸如:“我关心你呀!”或“因为我在追你。”可是,他却忍住笑容,沉稳地道出…

 “因为伯母要我阻止你靠近厨房。”话一说完,他顺势带上门,怕她的字典又来索命。

 “你…”她的咒骂声被他的狂笑淹没。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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