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站在202号房门口,钮小奔再次深
口气,才将包子放下,敲门。
“门没锁,请进。”
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竟然不来帮她开门?
算了,不用去计较这么多,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整人还需要理由吗?
不过,这也让她专心思考,想着门内的他正在做什么,就跟一般女孩子一样,要进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先设想里头的人会对她采取什么行动。
她现在双手提着两大袋包子,等会进到屋内,他要是躲在门后偷袭,那她肯定无力反击,然后被他一举成擒,乖乖任由他摆布。
不过,她钮小奔可不能丢了爷爷的脸,要是就这样被他擒获,她钮小奔还要不要在这条街上混啊!
想设计她,门有没都!
于是她先将包子放下,然后把门打开一小
,接着用脚慢慢将门板挪开,小心谨慎地探头探脑,好像前方布满地雷,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哈,我就知道你躲在后…”咦?没人?
她大叫一声,原本想先发制人,不料门后竟空无一人,头时觉得自己好像白痴,尽做些丢脸的动作。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然不要怎么总想着有人要陷害你?”
她飞快地转过头,看见夏佩涛正拿着
巾擦拭
漉漉的头发,他半
着上身,底下仅着一条Boxer,那
人结实的线条,虽不像她老哥大山,有着一块一块的肌
,但也没有半点赘
,重点是…
他皮肤透着闪亮油光的小麦色,肤质好到像涂上一层麦芽糖般,怪不得那些欧巴桑一靠到他身边,就为之失魂。
“谁…谁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是因为你这种人心
狭隘输不起,我怕被小人暗算,不得不提高警觉。”刻意痹篇他好看的上半身,视线改锁在那张孤傲的脸上。
“你么什说,什么心
狭隘输不起?这么说来,你承认你就是两个月前,在杜原家的那位发牌员喽?”呵呵,果然是小女生,心急口快,马上就
馅了。
懊死,没事跟他讲多么那话做什么,人家说言多必失不就是这个道理,都要怪他啦,没事穿得那么清凉做什么,害得她注意力都无法集中。
“包子放在这,我走喽!”不想再跟他哈拉,她赶紧将包子放在桌上走人。
“你就这样走了?”迈开步伐,他朝她走了过去。
“要说话可以,离我五步距离再说话。”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这家伙太
人了,别说那些欧巴桑,就连她也几乎要沦陷。
夏佩涛在她说完话的同时,也无异议的停下脚步。
端视着那双如魔魅般的眼,即使隔着五步的距离,她还是觉得他就像是具有杀伤力的猛兽,一点也轻忽不得。
“要么什说赶紧说,我很忙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夏佩涛勾着笑,没有往前走,只是将脸凑上。“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我了?”
钮小奔有些紧张,手脚不由自主的颤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迫人气息。两个月前她之所以能将两件宝物盗走,是因为当时有内应,让她顺利从地下室旁所挖的地
逃走,然不要,凭他过人的机智,她一定会被逮个正着。
“你…你真的很奇怪ㄟ,一下子拿模糊不清的照片给我们认,一下子又说我该还你东西?你人个这头脑是不是有问题,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好一点的医生来帮你彻底检查一下。”她音声的很温和,避免给人强词夺理的感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翡翠西瓜和九龙玉杯要不要还我?”
“西瓜菜市场很多,我可以买一颗送你,还有你要什么马克杯玻璃杯,也可以送…”话没说完,她的手就被夏佩涛紧紧抓住。“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我说过要五步的距离,你怎么可以超过?”
这女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她那张不停活动的红
,他多想给她来记强吻,好彻底封住那张强辩无理的嘴…
就在两双眸子对峙时,钮小奔发现到脚边有些不对劲,她狐疑的往下一看,竟看见一又黑又大的身影嚣张地在大白天出没,还不住地拍动翅膀,蠢蠢
动地想发动攻击。
“啊,蟑螂!”
一记惊声尖叫忽地爆出,她吓得完全失控,整个人朝夏佩涛身上扑去,并将他
向一旁的大
。
就见两具身躯颈部以下紧密贴着,更叫钮小奔脸红心跳的,是夏佩涛的赤
上身,那壮硕结实的体魄,就像胶带,紧紧与她贴个正着。
而且不只是身体
,就连彼此的
瓣也在这样的巧合下轻轻碰触,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虽然像是羽
拂过,但还是让夏佩涛感觉出她
瓣的柔软。
她不仅
瓣
人,贴着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软糖般
惑着他的心,听爱爱姨说,街坊邻居都给她一个“包子西施”的外号,有些老杯杯还叫她小包子,在他看来,她也真像是一颗刚蒸透的包子,让他垂涎三尺,巴不得现在就好好地咬上一口。
他眼角余光瞄见那只不速之客已钻出房门后,才捏捏她粉
的脸蛋。“听说有人叫你小包子是不是,你的脸蛋,果真比包子皮还要软,还要细致。”
钮小奔倏地瞠目,心跳急速飙高。“包…包你的大头鬼啦,你这大
狼,到底想要干么?”
一个翻身,夏佩涛轻松地将她
在下头。
“大
鬼?小包子,是你扑我还是我扑你?你是做贼喊抓贼吧?”
天啊,她好热好热,明明今天天气就还好,么什为她会热得像进烤箱一样,肯定是这家伙搞的鬼,不行不行,这家伙就像电暖炉,再不把他拉开,她一定会失常,她会失控,她会…
失去理智。
就在两人还在磨磨蹭蹭时,大山在爷爷的告知下连忙跑到爱爱大旅社找妹妹,谁知当他一进到房间,居然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景象。
“哥,你怎么来了?”
就像两块相斥的磁铁,两人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立即分开,大山于是二话不说,俨然一头发怒的犀牛朝夏佩涛攻去。
不由分说,虎虎生威的拳风直接朝他的脸上招呼过去。
“欺负我妹妹,找死!”
小小斗室,就见两名大汉在里头比划过招,大山理所当然地用他拿手的洪家五形拳来招呼这位轻薄他小妹的好
之徒。
眼见这股狂
般的气势朝他袭来,夏佩涛怎敢轻视,他连忙从
上跃起,身形一闪,先回避这记猛拳再说。
不过大山可没那么好心让他休息,身子一转,另一记劲拳又
面朝他送上,拳风如炮弹般让人不敢正面领教,夏佩涛只好回避,不与他正面
锋,大山一个收势不及,一拳就打烂有三十多历史的老骨董衣橱。
只见橱门破了个大
,大山却依然没有停手的迹象,拳如落雨般不停朝敌手攻去,而夏佩涛珑以他最引以为傲的泰拳抵抗,从小在泰拳师傅指导下,他的拳法已经到达炉火纯青之境,即使面对高手,也不见得会居下风。
洪家五形拳对上泰拳,打得小房间乒乓作响,不但衣橱被打烂,就连
头柜、镜台,甚至于一些大灯小灯,通通难逃毒手。
“别…别打了,哥,你快住手…”
“你妹妹叫你别打了,你没听见吗?”夏佩涛出拳极稳,即使一边说话,还是能一一将大山的拳化解。
只是大山固执耿直的个性,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停下来的,触目所及的画面,就是这衣冠禽兽
在妹妹身上的景象,现下他哪管这是不是误会,小妹豆腐被吃是事实,不管再怎么解释,他听不进去就是听不进去。
大山的这把火,一直持续到凌爱爱冲上楼,对里头的人大骂一声后,才让他收回拳脚,不敢再有所行动。
“要把我的旅社拆掉你们才甘心吗?”
当怒火逐渐平息,他才晓得闯了大祸,只见房间里没有一样家具能侥幸存活,破的破,烂的烂,而且通通都是他一手造成。
“要打架给我出去打,这房间那么小,打起来不会难受吗?”凌爱爱真快被他们气死了,现在整间房间就像被怪手铲过一样。
“爱爱姨,对…起不对,真的很抱歉,这里的所有损失,我们都会赔偿。”钮小奔急忙低头赔不是,看见一旁呆若木
的哥哥,又拉拉他的衣袖道:“说话啊!”大山傻了几秒,这才说道:“起不对。”
“出去出去,我这家旅社好不容易有个客人,你们就来给我捣乱,真快被你们给气死!”一看到这样的残破景象,凌爱爱一手按在额头上,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佩涛则是偷空将衬衫穿上,什么话也没说就从皮夹里拿出一叠钞票,
到凌爱爱手中。
“东西是在我房间里弄坏的,损失就该由我来赔,如果这些钱还不够的话,麻烦你随时跟我说一声。”他还不忘朝她眨了眼睛,希望这样一个
人的表情,能消消她肚子里的火气。
说完,他便拿起手提包,走到房门口时还不忘停下脚步,回头
代“爱爱姨,那些包子就帮我送给街坊邻居,还有…我今晚不回来,房间别帮我退,过几天我就会回来。”
代完毕,再将视线扫向钮小奔,那深邃的目光好像在传达什么讯息,是其尤最后那记回眸的笑容,更是吊诡到不行!
他今晚不回来?
那么,他要到哪去?
*********
因为夏佩涛连续三天没有出现在爱爱大旅社,于是钮家三位成员在关门打烊后,赶紧开了一个小组会议。
“真是给他诡异到不行,刚刚我去问爱爱姨,她说夏佩涛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回来,更奇怪的是…他也没有退租,这究竟在玩什么花样,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钮小奔大口
着饮料,一手支在下巴,眼珠子骨碌地转着圈。
钮辰生拉长脸,细长的眼有着老人家睿智的沉着。
“看来,他是真的冲着咱们那两件国宝来的。”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两件宝物可是要当成咱们钮家的传家之宝,如今好不容易得手,就要一代接一代传承下去,千万不能落入别人手里啊!”他的一生都在全世界寻找国宝,如今,在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策划后,历尽艰辛才得到这两件旷世宝物,么什说也不能被人给夺走。
钮小奔也附和爷爷的话。“这是当然的,自己没本事把宝物顾好,现在却死皮赖脸,用尽心机想把东西抢回去,我从来都没看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哥,你说对不对?”
“是啊,真是太过份了!”钮大山总是配合着妹妹,只要钮小奔么什说,他一律都是对对对。
“我看,国宝继续放在家里铁定是不安全的了,爷、哥,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藏起来,这样一来也用不着成天提心吊胆啦!”只要国宝不在家里,就算他晚上偷偷溜进来,他们也不需要担心。
“嗯,小妹说得很有道理。”大山首先赞同。
钮辰生也觉得此法可行。“平常教你狡兔该有三窟的道理,你倒是很懂得适时运用。”
“这是当然的嘛,有其爷必有其孙。”钮小奔自鸣得意地扬着下巴,得意的笑来起了。
“问题是…要藏到哪里较为妥当?”钮大山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两人。
“藏到…”她弹了下手指,头顶电灯泡一亮。“咱们家族的墓园!
、爸爸还有妈妈不都是葬在那里,我想,夏佩涛再怎么聪明,也不相信我们会把国宝往墓园藏吧?”
钮辰生想了想,那里隐密
高,地处偏僻,最主要的,是夏佩涛纵有精明过人的头脑,也不可能会想到他们把国宝藏在墓园吧!
“好,就这么决定,明天就让你哥哥陪你去吧!”
“没问题,明天就由我陪妹妹去。”钮大山拍着
脯。保护妹妹、保护国宝的责任,通通
到他一人手中就行了。
“不,由我人个一去就行,而且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就得马上行动。”钮小奔却有自己的看法。“店还是要开,否则会引起夏佩涛的怀疑,所以,哥哥你必须留下来陪爷爷,再者,白天行动太过醒目,这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她不愧是钮辰生的机灵孙女,连这么细微的部份都想得如此周到,因此这番见解也很快获得两个大男人认同。想到两个月前的上海之行,她也是人个一单
匹马,对她的办事能力,他们可说是深具信心。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晚上开山路可要小心,知道吗?”
“爷,你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
“哼,想跟我斗智,门有没都!”
当钮小奔将国宝小心翼翼拿上车时,还不忘对着对门那个讨厌鬼的空房暗暗唾弃一番。
只是她却一点都没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夏佩涛的掌控之中。
只见一支高倍望远镜架设在包子店斜对角处高楼的窗台上,镜头对准钮小奔家外,这三天来,有关他们家的一举一动,夏佩涛可说是监视得一清二楚。
终于有所行动了!
就像大草原上,想要捕捉猎物,耐心是基本的必备要件,谁先心浮气躁,谁先按捺不住,谁就注定失败。
他用这招声东击西的方式,就是要让他们有所行动,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正好与他所想的如出一辙,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发动早已备妥的车子,等候在钮小奔的车子会经过的路边,只要她有所动作,他就会紧迫盯车地跟上前去。
“慢慢开,不要紧张,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回来,知道吗?”钮辰生不忘在车边叮咛。
“道知我了!”
而大山也拿了一袋包子给她。“路上饿候时的可以吃。”
“哥,我不过是到北海岸,又不是要开多远,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收下。”她给了他们自信满满的笑容。“天亮前我就回来,那我走喽!”
看到车子开出,夏佩涛嘴角微微一扬,跟着踩上油门。
两台车一前一后,始终保持在三辆车的车距,今晚天气凉爽,夜
人,月亮高挂天空,看到那圆圆的月亮,就想到小奔家卖得圆圆包子,想到小奔家圆圆的包子,就想到那张跟包子一样
白的小脸…
自从三天前跟他有过短暂的近距离接触,这几天,夏佩涛的脑海中便始终眷留着她清丽可人的模样。
这三天里,只要一觉醒来朝望远镜里看去,就能看到她在店门口招呼客人的样子,她与那些欧巴桑们往来热络,总是笑脸
人,那笑容就像是蓝天上的白云,让人心旷神怡,心情都不自觉地好来起了。
心蓦然涌起一股奇特的感受,好像前面那台车子里头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那两件国宝,而是正在开车的那个小女人。
不会吧夏佩涛,你也太逊了,不过是不小心跟她
对
贴个满怀,
对
轻轻刷过,魂就被她
走了?没那么不中用吧?
那种伶俐乖巧的女人可说是满街都有,况且,她不是一般简单平凡的女孩,骨子里可是一位深藏不
的一
高手,像这样的女孩,该碰吗?碰了只会自讨苦吃,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的吧。
然而,他的脑子里永远都记得与她在
上四
差点相贴的画面,当她靠在他身上时,他的体温倏地全失了控,热得让他以为自己进了滚烫的温泉,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就在他还处于神游太虚之际,手机突然响起,这才将他拉回现实。按下按键,他对着耳机说道:“老爸,有事吗?”
与夏佩涛说话者,正是收养他的夏百胜。
“杜原已经秘密到台湾,他们现在正全力找寻钮家下落,你的动作得要再快点,别让杜原给捷足先登。”
“道知我了,老爸!”
这是他和夏百胜一贯的对话方式。从成年以来,不管养父提么什出要求,他都会竭尽所能去完成,为的就是感谢他养育自己和佩娃的恩情。
然而,夏百胜那不近人情的个性,从小就和佩娃不对盘,以致于到现在两人还是相敬如冰,维系两人的,不过是那一丝丝养育之情而已。
在结束谈话前,他不忘问上一句。“百合阿姨还好吧?”
“老样子,你不用担心,赶紧把东西拿回来才要紧。”
“道知我了,老爸。”
说完,不等他断线,对方已经先行中止对话。
夏百胜之于他,就好像是雇主和佣兵的关系,而夏佩涛也早就看得云淡风轻,如果有天养父突然跟他热络起来的话,那才真会吓人一大跳。
就这样,车子一路跟到金山,当要拐入一条偏僻的产业道路时,夏佩涛刻意关掉车灯,这样才不会被前头的钮小奔发现。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行驶,又过了十多分钟,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就在钮小奔把车停妥后,他也静悄悄地将车子停在离她二十公尺远的树下。
这里来起看十分偏僻,但环境相当清幽,要是他猜得没错,这里应该是个私人墓园。
奇怪了,三更半夜独自一人跑来这做什么?他不
皱眉,对于这鬼灵
的一举一动,他很少能一眼看透,就像在上海的赌桌上,也没看出那位毫不起眼的发牌员,竟会是让他疲于奔命的小克星。
直到她从车里拿出两大箱的四方盒,他才稍微有些头绪,这两个盒子里装的东西,该不会就是…
翡翠西瓜和九龙玉杯吧?
真绝啊!
夏佩涛住不忍想拍手叫好,把宝物藏到私家墓园,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是不要今晚跟着前来,恐怕他子辈这想从他们手中夺回国宝,是要比摘天上的星星还难了。
夏佩涛踮着脚,亦步亦趋地跟在钮小奔后头。或许是太有自信,她似乎不认为后头会有人跟踪。
看她拿出钥匙,一连打开墓园铁门的三道门锁,外墙上铁丝密布,若不是知道里头藏有宝物,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想进到里头。
他蹑手蹑脚地跟着,幸运地,她进去后没将门关上,才让他有幸跟到里头,一路畅行无阻。
在这偏僻的荒郊野外,和这只有孤男寡女的墓园,以他堂堂七尺之躯,若要用蛮力从她手中夺得两件国宝,虽说是轻而易举,却不是他的作风。
况且当初她是以智取胜,现在,他也要用他聪明的脑袋,再度让这两件宝物重新回到他手中。
他就不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会无法让她乖乖就范。
不到一分钟,他就想到一个很适合在这使用的办法。
那就是…
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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