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狂将军 下章
第七章
 军船离开狂岛,已近十

 这些时以来,船上士兵见着了诸葛小雨,总不免要投以异样眼神。

 亏得诸葛小雨个性向来大而化之,对于闲杂人等的奇怪神色也从来不搁在心上。加上她武艺着实不差,那些想扯她后腿,找她麻烦的,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是故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诸葛小雨只道是楚狂人代了士兵们别理会她,是故她白天便待在灶房里,东磨西摸地在吃食上为大伙儿频频换花样,让大伙儿吃得眉开眼笑。

 待到灯暗入夜,她没了事做,上眼皮要找下眼皮时,她便眯着眼,挨进楚狂人的舱房里,谁也不得罪。

 时间一久,大伙儿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将军素有“狂人”名号,养了个男宠总‮是不也‬啥太惊世骇俗之事。

 反倒是这个诸葛小雨傻不愣咚,八成便是被将军看上了眼,也就傻傻地跟了将军吧。

 大伙儿这么一想,便又开始和诸葛小雨亲热‮来起了‬。

 这一甲板上,上兵们练兵甫毕,正围了个大圈瞧着一名士兵邓九耍杂技。

 诸葛小雨偷偷在鼻子里了两颗香丸,省得被那股臭浊男人汗水给熏倒。

 真是怪了,将军也会流汗啊,可他总会先把自个儿打理得清干净,才会挨近她。这也就难怪她跟哪个男子都不爱亲近,就偏生爱赖在将军身边。

 诸葛小雨脑子里虽是这么想,却还是伫足在一群男子之间,目光一个劲儿地紧盯着正在抛耍鼓的邓九。

 只见邓九手中那四,轮在空中翻转下停,连转数百回都不曾出过子…

 “太妙、太妙!真是大大精彩哪!”诸葛小雨兴奋到双颊泛红,连声音都不免拔高了些。

 一群人抬头一瞧诸葛小雨…

 但见他双眸飞扬,粉微张,怎么瞧都像个女孩儿。

 大伙儿全看傻了眼,几名小兵还偷偷咽了几回口水。

 几名调皮爱戏谑人的士兵,想着诸葛小雨这些日子被人投以异样眼神,总也没动过怒,说话口气不免轻薄‮来起了‬。

 “诸葛兄弟的个头这般娇小,若要是头上戴些珠簪,再穿件玄青裙儿,罩件雪花丝衫,便像个姑娘家了。”邓九收起鼓后,揶揄地说道。

 诸葛小雨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诸葛小雨要是女孩儿,咱们将军可就不爱喽…”李十七和邓九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哄然大笑‮来起了‬。

 “‮么什为‬我要是成了女孩儿,将军便不要我了?”诸葛小雨蛾眉一蹙,呐呐问道。

 这话一出,诸葛小雨前前后后的士兵全都笑倒在地。

 “将军爱的就是你这副俊俏小倌人模样哪。”邓九狂笑地抱着肚子,趴在甲板上滚。

 “我回厨房干活了。”诸葛小雨皱着眉,讨厌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笑容。

 “怎么说走就走,咱兄弟们还没说够呢!”李十七、邓九一把拉住诸葛小雨,将其按在原地。

 “不要我动手。”诸葛小雨火了,一个侧身便躲开了他们的碰触。

 “嗳哟,咱们小娘子动怒了!”李十七不死心地伸手摸了诸葛小雨下颚一把。

 诸葛小雨一努,只觉得心头反感,腹间隐隐作呕。

 她单臂一扬,拽住李十七手臂一甩,李十七整个人便飞也似地摔到门边,重重撞上船边,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一见,自然又是瞠目结舌。

 “你敢摔老子!”李十七咬牙忍痛站起,吆喝着:“邓九,挡住他的去路,就不信咱们兄弟竟制不过一个臭娘们小子。”

 “制住诸葛小雨之后又如何?”邓九身后凌空飞来一句问话。

 “自然是给这个小白脸一阵排头!让他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李十七话没说完,便察觉到四下寂静得不像话。

 邓九和士兵们一个个老鼠见着猫似噤声不语,所有人全都不安地手顿脚,眼神尽往李十七身后飘去。

 李十七寒直竖,回头一看…

 “将军…”李十七脸面苍白,双膝一软。

 楚狂人厉眸扫过甲板上的每‮人个一‬,自然也瞧见诸葛小雨手足无措模样。他虽然心疼,脸上峻却是不曾稍减。

 “升军事庭。”楚狂人说道。

 众人全倒了口气,李十七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管泪满面地大声哭嚷着:“将军饶命啊!”诸葛小雨咬着,虽不明白“军事庭”会是啥严重之事,但从各人脸色全都惨白一片看来,她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错,是她引起的吗?

 军舰上层甲板摆了张长桌,楚狂人严凛着一张脸,向西坐着。

 邓九、李十七低头站在下首,不发一语。

 “军有军令。我记得我不只一次耳提面命过,在我军中最忌犯着以强欺弱、以老欺幼之事,对吗?”楚狂人眸间寒光一闪,大掌重重往桌上一拍。

 桌子裂之声随之而起,所有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若是我不曾及时赶到,诸葛小雨现不是否已经被压制在地上任由你们宰割了?”楚狂人再问,怒火青筋于额间跳跃着。

 “我们只是和诸葛小雨开开玩笑。”邓九抖着身子说道。

 “谁都知道诸葛小雨是将军的人,没人敢放肆的。”李十七红着眼眶答道。

 “我们今便把话挑明了说,别让你们说我身为将军,私心藏了个男宠,却不许你们以言语挑弄诸葛小雨。”

 楚狂人起身,漠然地看着邓九与李十七。

 “诸葛小雨为我师父之子,这事你们都知情。诸葛小雨年纪尚轻,因为思念双亲,因而将我当成父亲握着手落泪入睡。偶然被你们看见这事,还以为我与诸葛小雨有暧昧之举,从此各人心里便天下大‮来起了‬。对吗?”楚狂人找了个足以服众之说法,简单地解说了一回。

 士兵们全都噤声站在原地,没人敢吭上一声。

 “天地为鉴,我楚狂人若与诸葛小雨有任何不容于世间之感情,便教我死无葬身之地。”他和诸葛小雨可是指腹为婚之男女,又非什么忌之爱,他这话可没扯谎。

 众人一听将军竟连这种重话都说出口了,个个全都低头不语了。

 “有谁尚有异议?”楚狂人问。

 他侧头一看诸葛小雨蹙着眉,显然对于他的说法甚有疑惑,便先开口堵了她的嘴,以免她扯他后腿。

 “诸葛小雨,你给我闭嘴。关于你私自违令上船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楚狂人声一喝,这才让诸葛小雨摸着鼻子,退到船舱边站着。

 “除了李十七、邓九之外,其余方才一旁讪笑之人,每加做刺百回,惩戒你们毫无同袍情谊,放任强者欺负弱势。有谁不服吗?”楚狂人凛声问道。

 “没有!”

 “李十七、邓九,你们两人之后便在海岛下船,兵籍就此去除。下船之前,拘提于船上牢笼,你们可有异议?”他治军向来严厉,无法规守戒律者,自然一律逐出军团。

 “将军,饶命啊!您把咱们关在牢笼十天半个月都不打紧,就是别除了咱的兵籍啊!”“我家中尚有子啊…”李十七、邓九身子一弯,咚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时机不好,京城之外处处路有饿死骨,狂岛却是个例外。

 在将军麾下,士兵不但衣食无虞,甚且一年三节礼金,从没短少过。

 将军不藏私,皇上给的赏赐,他全拿出来让士兵及其眷属分配田地,总不肯让他们受一点苦。这也是将军虽然治军甚严,士兵们却仍是愿意甘心跟随之最大原因。

 “将军,他们没恶意的。平时他们也待我极好,邓九帮我搬过几篓菜,李十七教了我他家乡腌菜,大伙儿后在船上才不至于…”诸葛小雨急着说道。

 “你不用开口替他们求饶,因为你也一样要在海岛下船。”楚狂人打断她的话。

 诸葛小雨扁着,豆大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砰!一记火雷重重击上船身,所有士兵无须楚狂人开口代,全都依着平时训练,自找掩护趴身而下。

 楚狂人一看诸葛小雨还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个低空跃身便将诸葛小雨藏到他身后,躲进了暗处。

 砰!“全船至备战位置,副使打讯号烟火让后船警戒。”楚狂人在第二声炮响声中,沉声命令道。

 此时,一艘三桅风帆轻艇出现在海中央,两名长者一坐一卧于甲板之上。

 楚狂人不动声地打量着这两名来者,心中疑惑更甚。

 要说这伙人是海盗嘛,他行走海域多年,还不曾见过这般面貌风雅之海盗。况且,寻常海盗不会找官船的麻烦,更不会傻到犯上他楚狂人。

 “楚狂人!”一名白发老者一跃而至船舷之上,技高人胆大之举,引来士兵们几回气声。“是英雄好汉便站出来!”

 诸葛小雨不住想探出头来瞧上几眼,无奈手臂却被楚狂人抓得死紧,完全动弹不得。

 “你们使出这番偷袭手法,有啥资格见着英雄好汉?”楚狂人说道。他在那艘三桅船上左看右看,就是瞧不见炮台,那他们是如何掷出炮雷的呢?

 “不亲手扔出几声炮雷,楚狂人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呢?”另一名灰袍老者笑眯眯地起身说道;“况且,我们也没伤了船身半分,这该值得将军站出来,和我们哥俩打个照面吧。”

 楚狂人缓缓起身,高大身影将诸葛小雨遮了个密密实实。

 “诸位有何指教?”楚狂人目光铄亮地望着来人。

 “我们岛主知道楚将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想要招募你为夫婿。后天下荣华富贵全都由你夫二人享之,如何?”灰袍老者仍然笑着说道。

 “诸位好大的口气,不过你们显然没弄清楚,天下富贵于我如浮云。”楚狂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岛主?他努力于脑中搜寻着附近海域,只隐约得了一个想法…

 他依稀记得这附近有座长年在云雾间的小岛,船员们皆称之为仙人岛,说是有人经过那地时,曾听得仙语不绝、仙乐飘飘。

 “我们岛主蕙质兰心、身分尊贵异常,绝非一般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灰袍老者说道。

 诸葛小雨头一回晓得这海上也有劫亲之事,愈听愈是火冒三丈。他们竟想对将军下手,此举根本罪不可赦!

 楚狂人可是她的人哪!

 诸葛小雨忖量了下与来船距离,小手抚着捆在脚踝处的乌钢软刀,准备杀个对方措手下及。

 楚狂人感觉身后人儿蠢蠢动,低头一瞪,暗示她不可轻举妄动。

 “楚狂人,错失咱们岛主,你可是会后悔千年!”白发老者说。

 “哼。”诸葛小雨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楚狂人及时开口挡去了诸葛小雨的火葯味。“国有外患,此时正是急难之秋,在下不便于此论及婚嫁!”

 “你好好‮人个一‬才,怎么就甘心被那个昏君给利用呢?”白发老者气得直跺脚。“总之,你若是不乖乖跟我们上路,休怪你们整船人命被你当成陪葬!”

 诸葛小雨眉头一皱,双臂握在前,觉得这些怪客们口气未免过分猖狂,恍若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艘百人大舰,而只有楚狂人一人。

 楚狂人亦察觉到这点,他见怪客们有恃无恐,暗暗担心超前方海上恐怕是有任何不知名的海涡,而这两名老者下愿告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啊。

 “两位都是人生父母养,这船上士兵们亦全都有父母子女,在家乡等着他们平安回府。倘若前方有险滩恶,也烦请诸位好心告之。”楚狂人说道。

 楚狂人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诸葛小雨望着他的背影,险些想替他鼓起掌来。

 “都说楚狂人爱兵如己,果然名不虚传。”灰袍老翁愈看楚狂人愈顺眼,大袖一挥说道:“此番时节向异样,你们的船若是再往我们方向驶个一寸,便会遭逢一道暗。你们先皇海军便曾于此一时节,在这方海域痛失一艘宫船,当时船上三百余人,无一人幸免。你们还记得这事吧?”

 诸葛小雨猛打了个冷哆嗦,紧揪住楚狂人的衣衫。她偷瞄着一旁的士兵们,只见他们不是脸色惨白,便是嘴巴张得其大无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谢诸位恩公救了整船之人。”楚狂入神色庄重地拱手为揖。

 “不用道谢啦!‮你要只‬自个儿跳到咱这边船上,跟着咱回去与岛主成亲,咱便好心再指点你几处危险水域。否则,咱要毁了你这艘船,简直易如反掌。”白发老者手舞足蹈地又叫又嚷着。

 “你们救人是作功德,可强押人成亲,也未免太不讲理吧!”诸葛小雨倏跳起身,站到楚珏人身凌。

 “小蹄子多嘴!”白发老者手一挥,一记麻编长绳便往诸葛小雨方向击去。

 两船虽是隔了二十多棵柳树宽度,但长绳凌厉之势却不曾须臾减缓半分。

 楚狂人倏地出掌抓住那记长绳,白发老者见状,嘿嘿笑了两声。

 灰袍老者仍维持方才慈煦笑容,却同时自大袖间疾出另一记麻绳。

 这回,诸葛小雨抓住麻绳,她眯起眼,两手牢牢握住绳端。

 “起!”

 她出力一喝,力道一使,灰袍老者整个人竟被她的蛮力扯飞‮来起了‬,从小船上一路直飞到楚狂人这方船边。

 只见,灰袍道人在船舷边打溜了一圈,松开了麻绳,飞回了小船上。

 诸葛小雨没了出力点,身子忽地往后一跌,头上撞出一个大肿包。

 “好一个力拔山河的小娃娃啊!”灰袍道人说道,脸上尽是佩服之

 楚狂人见诸葛小雨受了伤,也不再和这些人啰嗦了。

 “放炮。”楚狂人回头命令道。

 “且慢…”白发老者说道:“你还有你护在身后的那个粉面小子,都已经中了毒。我瞧你人高马大,大抵可再撑个一刻钟吧。不过,那个小子嘛…哈哈…”绳子有毒!

 “卑鄙。”楚狂人诅咒一声,猝地低头看向诸葛小雨…

 诸葛小雨正蹲在地上,半闭着眼,已经由粉转紫。

 楚狂人马上掏出怀里解毒丹,喂入她内。

 “我调制的百毒,若是可以让你随意几颗丹丸便给破解,那我还要做人吗?”白发老者抆说道,放声大笑着。

 楚狂人没空理会人,他捧住诸葛小雨脸庞,后背冒上阵阵冷意。

 “我没事的。”诸葛小雨极力想睁开眼,可眼皮儿不听话,直往下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别恼我哪…”

 楚狂人心痛到连呼吸都变得重,他撼晃着诸葛小雨细瘦双肩,只怕她若不再和他说话,这条小命便是要去了。

 士兵们全围在楚狂人身后,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一拥而上冲锋打仗,替将军夺得解葯。

 “我们不为难将军,‮你要只‬跟我们走上二天三夜,自然双手奉上解葯。至于你和不和我们岛主成亲,我们不强求便是了。”灰袍老翁说道。

 “你们行事如此不光明,如何取信于人?”

 楚狂人话未落地,鹰眸一抬,右手已然取饼一篮弓箭,倏地强以手劲出。

 灰袍老翁闪得快,没让箭中。

 白发老者的袖子却被入了一柄弓箭。

 “好玩!好玩!再个几回吧!看是你毒发先倒下,还是我们先被你死!”白发老者拍手叫好。

 楚狂人低头望着怀里已是出息多,入息少的诸葛小雨。

 见着她头儿一偏,像是永远不会再醒来似的,他冷汗频到连旁边副使都瞧出了不对劲。

 “诸葛小雨!”楚狂人重重摇晃着她的肩膀。

 “啥…”诸葛小雨微张了下瓣当成回应。

 楚狂人抱着诸葛小雨,怔坐在原地,看着她上青紫开始蔓延到她的脸庞、颈背、手背、手臂…

 他铁铮铮汉子一条,从不怕死,所以才会选择了从军。

 可他现在怕“死”!怕诸葛小雨死了,怕她会永远离开他身边。

 楚狂人毅然抬头看向灰袍道人。“我跟你们走一趟。”

 “将军!”

 满船士兵全都发出惊呼之声,诸葛小雨因而微睁开双眸。

 “痛快,送上解葯一颗。”灰袍道人弹指送上一丸解葯。

 楚狂人右手高举接过那丸黑色解葯,左手仍然牢牢地扶着诸葛小雨后背。

 “嘴巴张开,吃解葯。”楚狂人将解葯到诸葛小雨边。

 诸葛小雨咬紧牙关,奋力睁开了双眼。

 “你这时耍什么脾气!”楚狂人瞪着她连眼白都泛了紫光的双瞳,急得大吼出声。

 “葯一颗,你吃…”她从齿问进出话来。

 “你说啥傻话!”

 “你吃了…甭受他们威胁…领航离去便是…若我吃了,他们又不给你解葯,那才是天大危险…你死,不如我死…”

 诸葛小雨用尽最后力气说完话,便人事不醒。

 她…楚狂人感到有一股热气直攻眼眶,他猝地低头将她拥得更牢了。

 如果普天之下当真只有一颗解葯,他会自己吃,因为他要替她报仇,他也不能对这些弟兄们置之不理。

 但这些话自她口中说出,却让他几乎落下了男儿泪。

 幸而这回征战只是虚晃一招,他现下方可只身离开,为她取得解葯啊。

 楚狂人抚住她冰冷脸孔,见她已无意识,他怕解葯丹丸太大颗噎到她,便将丹丸放在口问嚼碎,再低头,覆住她的,以舌尖将解葯徐徐推入她的口中。

 “将军!”士兵们再度惊呼出声。

 楚狂人听而未闻,整副心思都搁在诸葛小雨身上。

 诸葛小雨含进了丹葯,几回呼息之后,她突然蜷起身,在楚狂人怀里剧烈搐着。

 “诸葛小雨…”楚狂人唤道。

 诸葛小雨小嘴一张,呕了几口乌血在他的衣襟上。

 “是假解葯!”有士兵大声说道,拿起长剑便要杀了过去。

 “甭担心,乌血是毒,呕出来便没事。”站在彼船边看热闹的白发老者说道。

 楚狂人见诸葛小雨虽仍昏不醒,但她指尖的乌紫却已慢慢淡去,他这才安下了心。

 他卸下自己外袍,将诸葛小雨裹于其间,放置子甲板上后,转身说道:“副使,这船暂且由你与火长共同控命。待你们和后头海鹘船会合之后,再听命于两船之齐将军,直至我回船为止。”

 老副使点头。

 “我原不该弃你们而离船,然则我今晨收到探子回报军情,说是罗夏国军船因着内哄而失了航径,目前仍在兵荒马间,我现下方起程去取回解葯。”楚狂人面不改地说着稳定军心之谎言。“逢此剧变,军心最需安定。将士们务必一心助着副使、火长,休得闹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士兵们声震天地的回答,让船身为之震动着。

 楚狂人望着士兵们戒慎恐惧脸孔,他忽而弯身,朝着所有人拱身致歉。

 “实不相瞒,这诸葛小雨原是我未过门的子,因为调皮跟着上了船。我怕各位弟兄顾忌船上有女人一事,于是不敢揭穿她的真别。我此去若有任何不测,将来狂岛便全交给她处理,诸位全都是见证者。”楚狂人简单说道。

 士兵们噤若寒蝉地站在原地,个个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眼。

 “邓九、李十七,我与诸葛小雨之间确实清白,适才方敢说出那般毒誓。你们过度戏弄人,仍为军法不容,然则如今我身中毒,船上急需要人手。你们便将功赎罪,代我好好守护她的平安。”楚狂人沉声说道,神色凛然地望着他们。

 “是!”邓九、李十七闻言,涕泪纵横,忙不迭地说道。

 楚狂人侧身再看了诸葛小雨一眼,确定她气已然好转后,他提气于间,一个跃身站上船边,再借着弹跳力道,借力使力,一个眨眼瞬间,便站到了对面小船上。

 白发老翁及灰袍道人一见楚狂人乖乖就擒,两人呵呵笑着张开帆,拿起船橹,整艘船便飞快地前进着。

 不‮儿会一‬工夫,军船便只能隐约瞧见三桅风帆轮廓了…  m.IsjXS.coM
上章 狂将军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