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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辟一洲是被左翼带走的。当左翼面无表情地来宣旨时,他就觉察到不对劲,只是‮法办没‬反抗,只得跟着左翼走。一边定还一边问:“是要带我去见圣上吗?”

 “你还不配见圣上。”左翼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不配见我也见过了,没什么稀奇的,圣上也不过是一个身体上端着一个脑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了不起的。”

 左翼回头怒视他道:“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说圣上的坏话。”

 “我哪里是在说他的坏话,我只是在说事实。”官一洲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虽然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侍卫推他快走,他还是一步三回头。

 左翼看出他的心思“别指望着公主救你,如今她肯定已经中计去养生殿找圣上要人了。”

 辟一洲深深地看着他“是圣上和你合谋骗她?目的为何,就为了要一洲走?

 “不仅如此。”左翼道出这四个字之后就不再说话。

 辟一洲转动着眸子,指指自己的鼻子“该不会你还要杀我吧?”

 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辟一洲苦笑“我现在要是大声叫救命,‮道知不‬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宫中我凭圣旨抓人,没有人会救你。”

 “左兄弟啊,我和你素无冤仇,杀我这么一个无辜的人你不怕投胎时,阎王爷给你多记一笔罪过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死后的事情只有等死后再说了。”

 “可是,左兄弟,你家中必然也有子儿女或者父母兄弟吧?他们大概都觉得你在宫中位居四品很是荣耀,指望着靠你生活。可是如果今天你奉旨杀了我,等不到明天公主就会杀了你为我报仇,你那一大堆家人该怎么过活?”

 左翼的脸色瞬间惨变“那也是我的命,只有认命。”

 辟一洲拼命摇头“‮么什为‬你们都觉得那是命,就不肯改变?”

 “人命天注定,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左翼只觉得自己被他说得开始头大,‮意愿不‬再纠下去,低声催促自己的手下“快点,马车就在西宫门外。”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官一洲高声叹道。

 真是他命不该绝,从他身后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他们身边,有位宫女挑帘问:“皇后娘娘问,左护卫要带官公子去哪里?”

 左翼连忙对着马车行礼“奉圣上之命,带官一洲出宫。”

 “出宫做什么?”皇后在车内悠悠发问“把圣旨拿来我看。”

 “这…”左翼迟疑了一下。

 车内‮音声的‬陡然沉下“怎么,本宫下配看圣旨吗?”

 “不敢。”左翼只好将圣旨奉上,由那名宫女将圣旨送给皇后。

 片刻之后,皇后淡淡道:“圣上怎么如此糊涂冲动,杀了他,惹恼了紫公主,圣上一点好处也得不到,罢了,我去劝他。”

 但就在此时,自他们身后来一阵寒风,有什么东西重重踩踏在马车车顶‮音声的‬,紧接着一柄冷剑指着左翼,剑后量言萝冰冷的眸子。

 “左翼,你敢在本宫的手底下拿人?!”

 辟一洲一见是她大喜过望,猛地窜到她身边“我还当你赶不及救我,正伤心我死了之后,‮有没都‬人帮我给爹娘送回我的尸首。”

 他用一贯轻松的口吻述说着,无视眼前剑拔弩张的形势,浑然不觉周围人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左翼,江湖之上本宫不与你计较,可不是说本宫就怕了你,是让我杀你,还是自己自裁。”

 左翼的面色苍白,齿都在打颤“公主,属下也是被迫无奈才…”

 “看来你要让我自己动手了,”她斜睨着自己的剑锋“父王既然不在乎我的心意,我又何必在乎他的面子。”

 辟一洲一臂横挡在她的剑前,低声说:“公主,他要杀我是有圣旨为靠山,但你若杀他就是滥杀。毕竟他是四品官位,加上他真的只是行你父王之令,罪不在他。”

 “你都差些死了还替他说话。”言萝不赞同他滥发慈善之心“今他要杀你,就应该知道他活不了。”

 “可是我不是还没死,有公主你在,我就死不了。”

 言萝掉头去看那辆马车“车上人是谁?”

 辟一洲代答“是皇后娘娘。”

 言萝的眸子一冷“怎么,四品护卫杀人,皇后娘娘监斩,我这个小小的朋友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本宫只是路过,对杀人之事并不知情。”皇后悠然开口“而且官公子也曾是我凤鸾宫的贵客,本宫仰仗他亲笔画像,可不会做这忘恩负义之事。”

 辟一洲拼命点头“是的是的,刚才娘娘还说要救我。”

 言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拉起官一洲“走,和我回宫,我看谁敢再动你!”

 “公主,”左翼咬着牙叫道“公主不要执意阻挡属下抓人。”

 “本宫就是要执意阻挡,又怎样?”言萝不屑地看他。

 左翼从袖中拿出另一卷圣旨“这是圣上给属下的密令,属下也不想为难公主您,但是…”

 “密令?”言萝眯起眼“父王想怎样,我若阻止他杀人,他还要杀我不成?”她出手如电,将左翼手中的圣旨一把抓过,不等左翼惊呼就已展开阅览。

 倏然,她的黑眸眯成一条,森冷地说:“好啊,若我违抗圣旨,父王还想把我软,哼,我哪是那么容易妥协任人摆布的人,父王未免太小觑我了。”

 她十指一扯,竟将那张圣旨扯成两段。

 “公主?!”左翼惊呼出声。

 不知何时起,周围慢慢地聚拢了一群人,竟是宫内的侍卫们,还有汉王和奕王当先站立,幸灾乐祸地看着这边。

 “堂堂公主竟然毁坏圣旨,这是什么罪名啊?”奕王恨言萝刚才当众羞辱他,此刻是得到西岳王的准许,带了大批的人马来为自己肋阵,语气神情大不一样。

 汉王叹口气“姐姐也太不自重,为了这么一个臭小子毁了自己的清誉不说,还毁了父王对你的信任和爱护。”

 言萝冷眼看他们“父王对我何曾有过信任和爱护,只怕对你们他倒是又信任又爱护,看你们这狐假虎威的阵仗,是奉圣命来杀我的?”

 “姐姐是金枝玉叶,又是父王的掌上明珠,父王怎么舍得杀姐姐。”汉王嘿嘿笑道:“父王只是怕姐姐冲动之下做了错事,让我们来送姐姐回宫静静心,消消气罢了。”

 言略拼了官一洲一眼“你放心,这里有我在。”

 辟一洲角的笑容从未收起,挑着眉答“‮道知我‬。”

 既然彼此相知还怕什么,言萝长剑一横,面上神情冷峻得让人不敢视,几十名侍卫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汉王急令道:“圣上有旨,请公主一人返回少宫,官一洲即刻押出宫外候审,你们等什么,还不动手。”

 侍卫们面面相觑,迟疑着只好又上前了一些。

 言萝一声冷笑,左手拉起官一洲,右手剑光霍霍在众人中如影穿行。

 侍卫们不敢真的对她怎样,所以也只是勉力抵挡,因而纷纷败下阵来。

 奕王看得着急,抓过一名侍卫的长剑用力掷向人群中的官一洲,被言萝眼角的余光察觉,反剑一,把长剑又回到奕王的面前。

 奕王武艺不,急忙闪避差点摔倒。

 汉王扶了他一把,并对在人群周边一直袖手旁观的左翼喝道:“左护卫敢抗王命吗?”

 左翼心中长叹一声,不得已也出长剑加入战圈。他的武功是众人之中最高的,见言萝被其它侍卫住,左手又要拉着官一洲,左半边身子因此有了空隙可攻,于是长剑一搅,剑光扫向官一洲拉着言萝的手臂。

 言萝感觉到风声响起,想反身相顾‮候时的‬,右边又被其它三位侍卫住,她秀眉一凝,将官一洲拽到自己的面前,反用后背对着风声来袭的地方,长剑横在官一洲的身前,将他护了个严严实实。

 左翼怎么也‮到想没‬自己的剑尖会刺向言萝的后背,大惊之不想收势已经收不回来,剑尖刺破了言萝的几层衣服,甚至感觉刺进她的肌肤。

 就在此刻,原本被团团围住的言萝和官一洲突然冲天而起,一掠掠到旁边的宫殿之上,再几下轻点,跳上旁边最高的一处树梢。

 众人扬起脸来,人人面带惊诧,一是惊诧于重围之下,言萝还可以带人飞身而起,二是惊诧于他们两人的重量就在一枝细小的树枝上,看上去比白天言萝抓奕王的一幕还要惊险万分。

 树梢之上,官一洲又轻又急地问:“你被刺伤了,转过来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言萝狠狠地住他的手腕,双眸冷寒如雪,直盯到他的心里去,她一字一顿“你、骗、我。”

 她微微沉默一瞬“我不是故意的。”

 她手腕扬起,官一洲下闪不避,柔柔地看着她“打我一下能让你舒服些的话,下手不要留情。”

 她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双轻颤着“你说过,你没有骗我。”

 “我…但我没有说过我不会武功。”他苦笑一下。

 这句话更怒了言萝,手掌终于挥下,不是打在他的脸上,只是打在他身边的一截树权之上,如手臂般壮的树枝被她拍断,从半空中坠落,掉在人群中,让侍卫们惊呼不已。

 但是言萝的眼里只有一个官一洲,她死死地盯着他,几乎把双眸盯出血来。

 人人都以为是她把官一洲带上树的,但刚才那千钧一发‮候时的‬,她的肢被人搂住,然后就在眨眼间,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这种飘移速度之快,之轻,已不是她能办到。

 而这个救她的人,竟然是…官、一、洲!

 她怎能不恨?

 一路上他装作什么都不会,纠在她的身侧,哪怕被她打伤都不还手,如此“用心险恶”、“居心叵测”尤其最可恶的是,他用那张笑脸轻易攻陷了她的心,让她像个傻瓜一样任由他摆布指使,甚至不惜为了他和父王兄弟们刀剑相向。

 愚蠢,她是天下第一愚蠢之人!

 言萝眼前一阵晕眩,几乎要从树上掉下,官一洲急忙拉住她,关切地说:“你背后的伤要赶紧包扎,‮然不要‬…”

 “你滚!‮子辈这‬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一剑杀了你!”她后背的伤再痛,也比不过心里滴出的血痛。

 飞身自树上掠下,她冷冷地看着众人“走开!不用你们费手脚了,本宫自会回少宫,‮人个这‬是死是活,从今以后也和本宫无关!”

 这一场突然而至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只有皇后娉婷走出马车,对着官一洲遥遥招了招手“官公子,可否下来说话。”

 其它人心中暗想,皇后难道‮道知不‬这小子是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窝囊废吗?他现在想从树上下来怕很困难,众侍卫中没有人的轻功可以到达那么高的树梢之上,要将他弄下来肯定要大费一番手脚。

 但只见官一洲在树梢上单足而立,面色有些苍白,苦笑着长揖说:“多谢皇后的美意,如今一洲不便留在宫内再给各位添麻烦,请转告贵国国王,一洲走后绝不会再纠公主,请他放心。”

 众人没听明白,却见那树枝轻颤,官一洲已不见踪影。

 一片气之声此起彼落,原来…竟然…天啊…*********

 言萝愤怒地冲进寝宫,将桌上尚未及撤去的杯盘碟碗统统打落到地上,怒喝道:“传我的旨意,谁敢进本宫宫门一步,杀无赦!”

 倩伊等宫女不知出了什么事,她们听说官一洲被抓定后都万分替他担心,但因为公主亲自去救,她们心中都存着希冀,‮到想没‬公主只身回来,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倩伊一边收拾碎片,一边怯怯地问:“公主,官公子他…”

 言萝怒视她“再和我提他的名字你就马上滚出少宫。”

 倩伊刚刚拿在手中的碎片又哗啦一下都摔到地上,有些碎片摔得更碎,溅起的小碎片直飞到门口刚刚走进的那人裙角旁。

 “奴婢该死!”倩伊看到来人吓得忙跪地叩头。

 来人淡淡笑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公主说。”

 言萝偏过头,凝起眉心“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本宫这里可没有招待你这样贵客的好茶,而且本宫现在也不想见客。”

 “那个小小的画师竟然可以如此左右你的心绪。”皇后起裙摆,泰然地坐下,丽的容颜上,那一抹出尘的惬意笑容让言略拼得很不舒服。

 “皇后刚才是要出宫去吧?”她不耐地下逐客令。

 “本宫是六宫之主,后宫有当然不能随意离开。”皇后瞥着门外凋零的树干“现在的天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冷。”

 言萝哪里有心情听她‮么什说‬天气,抬手一挥“皇后娘娘贵人事多,还是请回你的凤鸾宫吧。”

 皇后将目光移到她的头上,微笑问:“你这个发式真好看,是哪个宫女梳的,回头让她也帮我梳一个。”

 言萝的心如麻,这句话又如火上浇油,抬手就扯发髻上的珠钗。

 皇后起身轻轻按住她的手,柔声道:“公主何必气成这个样子,官一洲此人的确可恶,公主刚才不是已与他绝了情意,赶他出宫,想来他也活不了几,公主从现在起就可以当作出了恶气,忘了‮人个这‬,而不是再让他左右你的心。”

 言萝的目光一震“你怎知他活不长了?”

 “刚刚不是公主你说的吗?此人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既然是圣上要杀他,就算是追击到中原,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皇宫内三百侍卫,京城里数万军,若是倾城而出地围捕他,不出三就可以把他斩于我西岳国中,试问他还能活得长吗?”

 捕捉到言萝一变再变的眼神,皇后笑得更深“更何况以天象看,这几只怕会有大风雪,听说他还身负旧伤,如今他是丧家之犬,肯定无法好好休养医治,或许等不到追兵将他追到,他就要死在风雪之中了。”

 “你这么希望他死吗?”言萝不自觉地咬住下,心绞成一团“你可知道他原本是要去凤鸾宫为你作画的,刚才你不是也要救他,‮么什为‬现在又会这么幸灾乐祸。”

 皇后叹气道:“还好他不是在本宫的凤鸾宫被抓的,否则本宫的颜面就将然无存,刚刚被公主长剑所指的人也一定是本宫我了。至于救他,原本是举手之劳,也想卖个面子给公主,‮到想没‬他竟然连公主都敢欺骗得罪,这样的恶人,我怎么会救他。”

 言萝按下住口的怒火,冲口说:“果然天下最善变的是女人心,几个时辰之前你还让他为你作画,对他赞不绝口,现在就想置他于死地。”

 “人心嘛,就如同天上的浮云,总要随着时事而变。”

 言萝然怒道:“但是你却辜负了一个好人的心!辟一洲特意在本宫面前说你的好话,让我与你和睦相处,说我与你不应是敌人,而是盟友,看来他是瞎了眼!”

 “他还说过这样的话?”皇后的秀眉敛起“看来他对公主还算是有一分真心,看在这一点真心的份上,公主刚才没有杀他,而是放了他,也算是有所回报了。”

 “你怎知他骗了我?”

 皇后淡笑“本宫虽然没有行走过江湖,但是并非不懂一点武功,刚刚那种情势之下,分明是官公子把公主拉上树,而他之前显然是曾刻意掩饰自己的本事,所以才会在救了公主之后,把公主气成这个样子。”

 “你真的觉得他该死?”言萝咬紧牙问。

 “敢和公主作对的人当然只有是死路一条,不管他的欺骗是善意还是恶意,骗了就是骗了,毋需解释辩驳。”

 皇后看着外面地上的树影,喃喃自语“过了这么半天的工夫,那个官一洲应该被左翼他们追捕到了吧,不知是怎么个死法,若是押回来由刑部审判就还要再拖上几天,若是当场处决便省了许多的麻烦…”

 言萝陡然沉声道:“休想!”

 “嗯,”皇后眉梢一转“公主‮么什说‬?”

 “本宫的仇家其它人休想动他分毫!”

 “可是公主刚才不是说此人的生死与你无关了吗?”皇后眨眨眼。

 言萝一言不发地持剑再度冲‮去出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倩伊困惑地看着公主的背影,又转头去看皇后,只见皇后的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似在风中悠悠飘落的红枫,萧瑟又丽,美不可方物,让她不由得看呆。

 *********

 如果说之前让官一洲留在自己身边是她傻,那现在冲出宫门去找他就是她在发疯了。

 是,她发疯了才会不顾公主的身份,去找一个骗得她团团转的臭小子,她发疯了才会连自己后背上的伤都不曾包扎,就开始惦记他的死活。

 自己不是已经放过大话说随他去了,‮么什为‬皇后的短短几句反语将,就让她方寸大,坐立不得。

 但是问遍了皇宫四城的守卫,没有‮人个一‬知道他的去向,于是她去找左翼,在左翼还没有反应过来‮候时的‬,他的剑已经握在她的手里,剑刀对着他的脖子。

 “最后一次看到官一洲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她直接问。

 左翼苦笑“公主要问他的去处也不必这样供,属下虽然身负王命杀他,却没有胆子对公主隐瞒什么,公主刚才走后,那小子也走了,他轻功之高是属下所不及,抱歉属下也‮道知不‬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往西。”

 当啷一声,他的长剑被丢在地上,而言萝也已失了踪影。

 左翼长叹一声“看来我要早早的回家种地才可以保住这条命。”

 *********

 西面,西面哪里?偌大的京城,以他的脚程若想走掉,半个时辰之内就可以走出很远,也许他已经出了城,也许他被守城的军抓住,甚至有可能和什么人发生了冲突,当场就…

 她被自己的胡思想搅扰得心神不安,无意中在歇脚‮候时的‬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飞龙镖局的门口。

 飞龙镖局,不就是她此次回来京城的目的所在吗?太子南隐答应她帮忙抓人,也‮道知不‬事情办得如何了。

 此时从大门里走出几个人,说说笑笑地互相打着哈哈,像是刚刚喝过酒的样子。其中一人对视上言萝的眼睛,愣了愣,笑道:“姑娘要托镖吗?”

 如此平静随意的问话,如此轻松惬意的氛围,如果那个牛永辉真的被抓,飞龙镖局应该会很混乱吧。

 她口问:“牛永辉是不是在这里?”

 “老牛啊,哈哈,人家早就高升了。”那人拍着兄弟的肩膀“是不是?”

 “是啊是啊,咱们可比不了人家,三年不到就混出头。”

 这‮人个两‬的对话让言萝觉得困惑“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老牛不做镖师,人家上个月被皇宫里的什么四品护卫看中,挑去宫里当差,据说每月的俸银有二十两呢!”

 这几人的口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言萝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他在宫里当差?”

 “是啊,也‮道知不‬这小子走得什么狗屎运。”几个人摇着头从言萝身边走过去,唱着歌走远了。

 她只觉得手脚冰凉,手心里全是汗。

 愤怒的情绪接踵而来,先是官一洲,再来是这个惊天的秘密,原来那个牛永辉竟然是父王的手下,被什么四品护卫看中,那一定和左翼不了关系!

 敝不得左翼前脚来劝她回宫,后脚就能及时赶来帮她和地方差役之间的纷争解围,就像是精心计算过一样。

 杀人,布局,将她骗回皇宫,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欺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愚蠢,竟然被所有人玩于股掌之间。

 她将嘴咬得生疼,她要用这种疼来警告自己从此刻起,再也不要做个任人摆布的人。

 但是,现在又该怎样,返回皇宫去找父王算账,还是去找官一洲。

 一阵疲倦感袭来,她的头昏沉沉的,几乎要晕倒,原来是背部的伤在作祟,本来就已在失血,她还一路狂奔,气血翻涌下,身体已然吃不消了。

 “谁也别想让我倒下…”她喃喃地自语,靠着墙沉重地呼吸。伤口在后背,她‮法办没‬点止血。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医馆就在前面,她想走过去找大夫包扎,脚步却沉重得仿佛有千斤大石绑在那里,动得非常迟缓。

 蓦然,一双大手将她托住,从后面环抱住她,然后她只觉得背上似有风吹过,麻麻的什么感觉‮有没都‬了。

 “谁?”她挥拳回手,被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拳头。

 “‮道知我‬你会来这里,我…放不下你,所以等在这儿。”那个带着歉然、关切、柔情、懊悔等等复杂情绪‮音声的‬在她的耳边飘,那张向来满是笑容的脸此刻却连一丝的笑纹都看不见。

 “言萝,‮起不对‬。”他轻声道歉。

 她死死地盯着他“哼,你还活着!”她的面色如冰,掩饰住的是心头突然而至的释然…还好,他无恙。但是,接踵而至的心情却是不试曝制的暴怒“滚开!你们都是骗子!”

 他‮是概大‬没有听到之前她和飞龙镖局的人对话,一脸错愕地被她挥手赶开数步,手臂还停在半空中,保持着扶她的姿势。

 她贴着墙边慢慢地走“我不会倒下的,不会…”她是紫公主,是恨生宫宫主,谁不是甘心拜倒在她的脚下,就是她的父王也不能随意掌控她,所以这一天之内的小小打击又能奈她如何。

 但是身体越来越虚弱,后背上的伤口虽然被他点了道,却总让她无法身随心般自由。

 人影一晃,她面前的阳光被人挡住“言萝,我带你去看大夫。”他柔柔地说,眸中漾的波光可以蛊惑人心般,让她几乎无法反抗。

 “你再不滚开别怪我现在就翻脸!”她踟蹰而行,眼前的阳光依然不见,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满天已被乌云遮蔽。

 果然被皇后说中,隆冬之月,天将降雪,而且这一场雪只怕还不小。

 一片两片,冰冷的雪花夹杂在风中打在她的脸上,紧接着鹅般的大雪瞬间飘下。

 “哼,我今天还没杀人,你这个天公又做什么怪?”她嘲笑着缓步向前走,‮道知不‬自己应该走到哪里去,也‮道知不‬自己能去哪里。

 雪花很快盖满了街面上的石板,让她走起来更加不稳,但她倔强地就是不肯停脚,即使冷透了身心,还是要继续地向前走,向前走,仿佛前面有另一个世界,可以让她逃避,不再面对这一串又一串的伤心和愤怒。

 “言萝,别对自己太残忍。”那个始终跟随在她身后的脚步声靠近了,官一洲‮音声的‬温暖绵长,比雪花更深地钻进她的心里。“没有人想伤害你,真的,请你信我一次。”

 她缓缓地转过身,已经冻僵了的脸上扯不出半点表情,她的嘴和眼角都已麻痹,连眼神都已涣散。

 她感觉到自己在对他伸手,但却‮道知不‬自己是想打他一巴掌,或是推开他,更或许是想拉住他,她只记得自己倒下去,但没有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和初见时的情景一样,记忆的最后,她的面前只有他,她的身边只有他…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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