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叫什么名字啊?”安震东让钱金福在沙发上坐下,他和季珊则坐在左右两侧,包围着这个女孩。
她轻轻垂首,觉得压力有点大“我叫钱金福。”
“金福啊。”安震东满意地点头“一听就是是个多子多孙多福气的好名字,我当初怎么没想过这个名字呢?不然我们家安琳的名字也不会取得柔柔弱弱的,一点力道也没有。”
安烆强忍住,没有放声大笑。
安金福?安琳应该会从摇篮里跳起来抗议吧?
多子多孙多福气?钱金福陪着笑,想必这位老人家已经想抱孙子想很久了吧?
不过,这位原本的严肃的老人家竟然变得和蔼可亲,是不要刚刚亲眼所见,她一定不相信他会是个教所有已成年的儿子跪成一排的老父亲。
“刚才没有被吓到吧?”季珊笑问道。
这个…她该点头还是摇头呢?点头太老实,摇头又算说谎。
“没吓到才怪。”安烆替心上人回答。
“不肖子,我没教你开口。”安震东严厉的眼神往他一扫。
好,他闭嘴。安烆没有异议,在安家,女孩一向比男孩吃香。
“你放心吧,我只会对这些不肖子发脾气,你不用怕。”安震东轻拍钱金福的肩。在女孩儿家的面前,他就会
出慈祥的一面。
“不,不怕。”钱金福摇摇头“我反而很羡慕他们,做错事,被父母骂本来就应该,那代表父母对儿女的关怀,如果我父亲还在,他也一定也这样关心我…”
“你父亲不在了?”听了,季珊有些心疼。
“嗯。”她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在安家,女孩是宝,你就把这里当成你家吧,家里所有人都会照顾你,我不介意多个女儿,还高兴得很。”安震东大方的邀她成为家人。
“爸!”但安烆抗议了,他要的是老婆,可不是妹妹。
安震东见儿子抗议,倒是笑了“喔,我差点忘了,你是来当媳妇的,没关系,媳妇和女儿一样,都是宝。”
“只有儿子是草。”安烆随口道。
安震东眼眸一扫“你还想罚跪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我两年没见到你了,我看再这样下去,你连安家的‘草’都别当了,我去登报作废算了。”
“好,你们继续,我不说话。”安烆决定还是乖乖闭嘴得好。
“你们真是…”季珊住不忍笑了。
见状,钱金福低头浅笑。
季珊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瘦了点,下回跟着安琳她们一起进补吧,女孩子家,身体要照顾好。”
“对对对,金福身上一点
有没都,你好好帮她补一补。”安震东也点头,应和
子的话。
钱金福感动地抬起头看着两老“我…”
“你跟着安烆是委屈了,我们疼你是应该的,所以不用这么感动。”安震东笑着说。这个女孩很顺他的眼,当媳妇很好。
媳妇一个个的进门,他都全当宝贝女儿般疼爱,只要她们能替他驯服这些难
的儿子们就好。
“委屈?”安烆又不
抗议。
钱金福瞬间被逗笑了,感动的望着安震东与季珊。
她真的可以加入这样美好的家庭吗?
“爸,我累了一整天,想上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晚饭时再聊好吗?”安烆总算鼓起勇气,打算从老人家手里把爱人抢回来。
“要休息就上去,你在这里也碍眼。”安震东不介意。
“可是…”安烆一双眼落在钱金福身上。
“好了啦,把人还给他吧。”季珊轻推着故意刁难人的丈夫。
听了,钱金福双颊一红,头又垂了下去。
季珊才说完,安烆连忙靠近钱金福,搂过心爱的女人。“我们先上去,待会儿下来陪你们吃晚饭。”
说完,他马上带着人开溜。
这一次,就算扛也得把她扛上去,他们还有一堆帐还没算呢!
*********
一走进房里,安烆便
下向安杰借来的外套,那被血染红的衬衫便显
在钱金福眼前,让她心头一紧。
“很痛吧?”她清楚他一向最怕痛了。
“废话。”
了多么那血,当然痛,不过看见她眼里的自责,他又心软了。“其实也还好,已经看过医生了,上葯包扎,现在不痛了。”
她走过去,往他
前一靠,伸出双手搂着他的
“起不对,我真的很过分,很不应该,你跟哥哥在病房里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原来一切真的是因为哥哥和鸿桥,我…”
那天,她对他说出多么那过分的话,这样对待他,他竟然还为了她的安危去送死,此时,她的心被愧疚淹没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他是该很生气才对“我说,如果真相大白之后…”
“道知我、道知我。我并不期望你会轻易原谅我,所以你可以打我、骂我,你要只消气。”
“不要。”其实安烆是做不到,他要是舍得打她、骂她,就不会只能生闷气了。“我要你永远亏欠我,这样才会一辈子对我好。”嘿,他心机真重啊。
一辈子?钱金福抬头望进他灰色的眼眸里“你还愿意让我陪你一辈子吗?”她还有那个资格吗?
“不然呢?你有别的方法可以补偿我吗?”这个办法最好了。
“没有。”她摇头。
“所以,以后不许你说恨我,也不许再说我是外人。”这一点他很计较“还有,不能再不信任我。”
“那只是气话,我并没有这么想…”
“气话也不行。”总之,他明令
止。
“好。”她会乖乖听话。
安烆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滑至她的眼眸旁,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吻。“到想没我能把你收服,真令人高兴。”见她如此乖乖听话,他都道知不该心疼还是该兴奋。
望着他伸出的手掌,钱金福住不忍举起手轻握,见着那
绕在他手臂上厚厚的一层纱布,还有手腕上的伤,她的心又不
发疼。
她将他的双手捧在心口“以后不要这样好吗?我不要你再受伤,不要你再为了我有任何危险…”
他望了自己的手一眼“唉,这只是一点擦伤,是护士们包扎得太夸张了。”手腕上的则是他试着挣脱手铐而留下来的伤痕,只是轻伤,谁知道纱布一包,来起看就很严重。
“不行、不行!”钱金福用力地摇头“连擦伤都不行!”
那时候,她从钱锦冠的话中以为他已经遇难,那种比不能呼吸还难受的感觉纠
得她无法思考,那样的慌乱让她心都冷了。
“福福。”安烆带着她到
边坐下,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让她感觉他的体温。
她也因此稍稍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些。
“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一切都过去了。“钱锦冠父子已经被捕,钱观的结束,把那些有心人的野心也结束了,现在的你,比我还安全呢,所以你放心吧!何况你哥哥也回来了,你父亲毕生的心血也从钱观转移到你哥哥的新公司去,所有的事情都圆满落幕了,不是吗?”
钱金福点点头。
“你怎么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精明了?”要是他刚认识那钱金福,一定马上就这到想些。
她摇摇头“也许是被吓傻了吧。”那时候,她只要想到安烆为了她差点没命,真的整个人都傻了。
安烆也想到那时候…咦,他好像还有什么帐没跟她算。
“对,我想到了。”所以气也冒了上来。“钱锦冠说你想趁夜搬离钱家?你真的想就这样永远摆
我?”
当时情况危急,他来不及问清楚,现在,他就慢慢和她算清楚吧。
“我只是…”钱金福低下头“我只想带着妈妈离开,我想这样对她的病情比较好吧,毕竟她会生病,也是因为待在钱家…”
“借口。”而且是个很烂的借口。一气之下,安烆站起身退了一步。“你那时候根本不想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想逃跑,丢下我自己跑掉,对不对?”
“我…”她无法反驳,因为被他说中了。
“亏我为了你连命都不顾,你竟然…”他大叹一口气。“你有勇气面对钱锦冠,敢向他挑衅,却没有勇气相信我?”
“我…”钱金福依然无言。
“瞧瞧,我掏心挖肺,竟然得到你这样的回报?”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这会儿她抿起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我为了你
夜伤心、伤神,却得不到你一点信任?在你眼中,我真的像大骗子吗?”真是令他心寒啊。
她扭绞着手指,头垂得更低。
“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这么轻易的想放弃我?不听我解释就算了,还打算永远离开我?”对于这一点,他最生气了。
“不…不是的。”钱金福直摇头。
“不是?那好,给你机会澄清,理由是什么?”安烆洗耳恭听。
“我没有勇气,想逃跑,是因为…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安烆心情好多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就是因为在乎你,我才不敢面对你的欺骗…”
“我没有欺骗你。”他只是暂时隐瞒,总有一天会告诉她的。
“道知我。”她也放大音量回了一句“我现在全知道了,可是那时候道知不啊,我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那对我而言,比…比企画案输给钱锦冠还要伤心。”
嗯,原来他真的比那份该死的企画案还重要啊,心里终于平衡了一点。
“当时面临那样的情况,我傻了,呆了,不能冷静了…”所以她只能逃,生平第一次决定投降逃跑。
好吧,安烆承认她的回答让他心里有点乐。
“面对企画案的失败,我能忍受,但面对感情,我突然没有信心。”钱金福坦承道。
“那现在呢?你有信心了吗?”他最好先问清楚,免得哪天她又跑得不见人影,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道知不。
“有。”她点点头。如果经过这次的绑架事件,她还选择当缩头乌
的话,那也太起不对他了。“当我从钱锦冠口中得知你可能被钱亦展杀死,我整个人都崩溃了,那一刻,我也不想活下去,是不要接到哥哥的电话,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不坚强。
安烆坐回她的身边,像拥着珍宝般抱紧她,然后在她耳边轻轻扬起笑。他将他往怀里搂紧,用真心密密地包裹住她。
“说真的,有那么一刻,我也认为自己死定了。”那时的情况的确很惊险。“当时,我只想到你一定会因为这件事难过、自责,那真的比死还煎熬。每次看见你强忍着泪水,我的心就像被掐紧一样难受…”
“不,我不要你难受!”她不值得他为她难受啊。
“要我不难受也行。”安烆伸手抚过她的眼眸“福福,哭吧,你的坏习惯要改掉,偶尔哭一下其实有益身心健康。”他不希望她总是忍着泪。
宾烫的泪水终于一颗颗从钱金福的眼中
下,落在他
前,渗透他的衣襟,淌进他的心里。
“福福。”儿会一后,他出声轻唤。
“嗯?”她以浓浓的鼻音回应。
“以后不用再逃跑了。”安烆低首,以温柔的嗓音轻声道。
“啊?”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我揪回来的,因为我爱你,知道吗?”
闻言,钱金福终于破涕为笑“嗯,道知我。”
从这一刻起,她已清楚的知道了。
*********
望了眼前的小鱼一眼,钱金福抬头看向安烆,然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第十八条…”小鱼!
“可恶,下一条一定是大鱼!”安烆再度将鱼饵甩出。
“你已经说第十九次了。”
“然后呢?”
“你要不要改个说法?”
“什么说法?”
“说下一条一定是小鱼啊!”这样定不说就会有大鱼上钩了。
安烆无言。
“试试嘛!”偏偏钱金福仍不怕死的要求。
“下一条一定是大章鱼!”
“哈哈哈…”他以为章鱼比较好骗吗?教它上钩它就上钩啊?
说到章鱼,安烆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福福,我们上次钩的那只大章鱼呢?”他没吃到,那她呢?
她摇头“你不是要做生章鱼片?”
“可是我后来连动有没都再动过它。”
“我也是。”
“记得我那时候把它拿进厨房里,汤叔明明说要帮我冰好…”接着,两人相视一眼“不会是…”
“汤叔!”那个嘴馋的老家伙,一定是他独
了。
“哈哈哈…”钱金福住不忍再次哈哈大笑。
见她笑了,他也住不忍苞她一起扬起笑容。
之后,她缩了缩身子“阿烆,我有点冷耶。”
今天的海风是有点冷。“来。”他比了下身旁的位置。
“嗯。”她乖乖地靠过去。
安烆伸长手臂将她紧紧环绕“这样呢?好一点了吧?”
钱金福将手环上他的
“这样更好。”
“你是真的冷,还是想吃我豆腐啊?”
“都有。”她很老实的承认。
既然这样,他当然要把豆腐吃回来。
他微笑,低头吻上她的
,然而当他正要好好品尝她的香甜时,她竟然睁大眼睛指着钓竿。
“动了、动了!”晃动的钓竿夺去钱金福的注意力,她连忙站起身朝钓竿走去,却见他没有动作。“快啊,定不说真的是大章鱼耶!”
安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陪她经历了一场人鱼大战。
“有啦,这次的鱼大了一点。”她拍拍手。终于有只鱼是能留下来当战利品的了。
再度把鱼饵甩入海中后,安烆拉着钱金福在身旁坐下来。
“怎么了?”她问道。他干嘛不吭声?不高兴吗?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安烆发现她真的只对那些在纸上操作的事聪明,其余真是…欠教导!
面对她
人的红
,他二话不说的立即吻下,可不想再让一些小鱼或者小虾夺去她的注意力。
通常只要他吻住她的
,她便会收回所有的注意力,集中于他的亲吻年,然后随他挑逗,响应他的吻,当他认为够了,放开她后,她还会娇羞地
去他残留在她
上的味道。
他这次的吻持续很久,更顺着颈项一路往下移,在她脖子上轻啃细
,逗得她心
难耐。
渐渐地,安烆动手褪去她的衣裳,拂
她的秀发,热吻更是
情地落下。
他的动作虽似带有魔力般吸引着钱金福,却仍敌不过当她张开眼的瞬间看到的情况。
“阿烆,钓竿又开始晃动了!”
天!那些鱼又来
了吗?
“别管它!”安烆从齿
中迸出这三个字。
“可是,如果是大鱼…”
“就算是鲨鱼也一样。”
“唔…”就这样放过好可惜耶。
“你真这么想吃鱼的话,明天我带你去逛鱼市。”想吃什么、买什么随便她。
说完,安烆继续动作。
但怀里的小女人一点也不配合,眼睛直看着钓竿,心里想着,上钩的是大鱼还是章鱼?会不会又是条小鱼?
“钱金福!”安烆将她的头颅扳正,
止她再往钓竿望去。
她很努力的克制,也想好好的配合他,可是…
“钓竿动得很厉害耶…”
这下,安烆发火是不也,继续是不也,只好忍着满腔
火站起身。
“最后一次!”今晚他再也不会把鱼饵放下去了!
“快,看看是不是大鱼!”钱金福像完全没有察觉他的
火,开心地和他一起拉着钓竿。
他为了加快速度解决急着想被钓上来受死的鱼,卯足劲地收线。
安烆太努力、太认真了,没发现身旁注视着他的那个小女人
上带着一抹得意的贼笑,眼中除了幸福,还有一丝顽皮的意味。
鱼的大小、是章鱼还是鲨鱼,谁在意啊?
哈哈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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