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褚拓尧打定主意后,就马上用行动来证明他的决心。
他跟婚纱公司申请一间办公室,替黎芷喻争取到她未曾想要争取的福利,让她不用继续在光线不良的工厂里,
着伤害视力的缎面珍珠。
他与黎芷喻共同享有办公室的权利,被其它人解读为:东方人的革命情感。
上班时间、开会之余,她
她的婚纱,他画他的设计图,并随时到总设计师的办公室里,沟通新大楼的设计风格,两人没有半点逾矩的行为,有的只是笑容的分享与眼神的交流。
下了班就不同了,他们一起去凯旋门、圣心堂、万神殿、罗浮爆、圣母院、孚
广场…所有想得到的旅游景点,都有他们的足迹。
虽然两人都顶着大熊猫般的黑眼圈,却仍兴致
地上下班,充分做到褚拓尧所说“工作用心、玩乐及时”的原则。
的天每相处之下,黎芷喻整个人都被他吸引了过去,纵使没有太多肢体上的亲昵接触,她的心却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这两个星期,是黎芷喻子辈这最快乐的时光。
每当天地转为昏暗,巴黎的街灯亮起时,也开始了他们俩愉快的夜晚。
除了她那台烂脚踏车,他们没有其它交通工具,于是地铁便成为两人到处旅游经常使用的交通方式。
她从没想过,一颗心竟能倒戈得这么离谱。
只要想到他,她的心跳就会快得不象话;只要见着他,精神就会比吃了兴奋剂还有用。
笑容从没消失在她的
边,一直到今天,她的心才隐约地又有些失落。
只因为,他在这里的工作已告一段落,又到了分离的时刻。
两人下了班,再一次携手步行到地铁站,珍惜这最后一天的相聚。
人
拥挤的月台上,褚拓尧一把扶住差点被人群挤倒的她,他紧握住她的手,对她浅浅一笑后,就再也没有放开过。
黎芷喻心里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在两人紧握的双手里,她觉得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一直到上了列车,人
顺势涌上,他们之间挤进一个又一个的游客,她又开始觉得慌了,像是又要失去他一样,因此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褚拓尧察觉到了,隔着几个人与她对望,深邃的目光扫过她娇小的身子,神色添了一分温暖的火苗。
下一秒,他以温婉却坚定的力量,将她缓慢地拉了过来,将她带到他的身边,在靠近门边的角落里站定。
他扶住她的
,将她安置好,接着一双手就扶住车厢,支在她的脸旁,阻挡住所有的拥挤,留给她一个小小安稳的空间。
他一直低头看着她,那灼热的目光,不用碰触她,就能教她脸上的温度急飙。
又过了一站,人又更多了,他的笑开始带有一丁点的
恶。
黎芷喻心想,那应该是她看错了。
只是,当他伟岸的
口,开始被迫的朝她贴近,甚至整个人贴上她时,她才确定,刚才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笑容,的确带着点
恶。
“你是故意的。”黎芷喻小声地指控他。
纵使周边的人并不见得听得懂中文,她还是习惯性的低语。
车上的人太多了,而这带着点私密的撒娇爱语,她不想让别人听到。
褚拓尧倾近她,将耳朵靠近她的粉
,让她暖呼呼的气息,直直灌进他的耳朵里,不由一阵心神
漾。
“一开始,我并不是故意的…”他坦然地摇摇头。
“不过,当我发现人愈来愈多候时的,的确是有些得意。”他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
恶。
黎芷喻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推挤,让褚拓尧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
她整个人,倏地被他拥进了怀里。
她微怔一下,男人味气息整个灌进她所有的感官里,令她一阵晕眩。
一开始,黎芷喻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在陌生的城市里有些孤单的缘故,如果能找到人个一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分享一些生活上的点滴,证实她并不孤独、也不无助,那她铁定会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只是,当他暖暖的气息包围住她时,她感觉整个巴黎仿佛都温暖来起了。
不过,这并不是朋友那层关系,所能给她的感觉。
她是喜欢褚拓尧的,她想。
或许…比喜欢还多上那么一点点。
所以,她并不讨厌他的拥抱,甚至是喜欢的,因此,她并没有挣开,而是安稳地待在他怀里,呼吸着属于两人的亲密气息。
“道知我你不相信,不过,我还是得声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褚拓尧呼吸浓浊,
膛贴紧她的
口。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只是,当他的手拥住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要礼貌地移开的意思。
她的身子好小、好柔、又好软,嵌进他的
口。
这是第一次,褚拓尧有谈恋爱的感觉,
口满溢着温柔。
不过才几天的默契,却让他陷得好深好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明天,我就要回台湾了。”褚拓尧开口,突然觉得很不想走,大掌不自觉收得好紧,想把她
进身体里,坚实的手臂,紧紧揽抱着她纤细的
。
一句话,把黎芷喻拉回现实世界。
两个礼拜,好快,快得像是一眨眼就过去,却在她心里深深地刻下痕迹。
“是呀!你要回台湾了。”由于紧靠的关系,她的掌心下,就是他的
膛,虽然隔着衣物,却似乎热烫得有如一块烙铁。
有种感觉,再不离开他,她就会被烫得满身是伤,但她却不想顺从直觉。
“我们就要分开了…”黎芷喻轻声地说,不自觉贴他贴得更紧。
“就要结束了吧?”她喃喃自语地问,纵使这些日子过得很愉快,她还是没有天真的以为,他真会把她放在心坎里。
她的几句话,让他下颚一束肌
隐隐
动。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阵子,而且,我们并没有要结束。”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纠正她的用词。
他不要结束!
他不想结束!
但是,他却不甚高兴地发现,黎芷喻并没有同样强烈的感觉。
“你真的以为,我要的只是一段短暂的异国恋曲?”褚拓尧难得沉下了脸。
“我道知不…”黎芷喻不置可否。“也无所谓了。”
就因为她把爱情看得很重,所以,她不敢轻易触碰爱情。
但是,褚拓尧却突然出现了,在她生命里,占据了某个重要的地位。
短短的两个礼拜,他刻画的痕迹,比任何人都深,她心慌的发现这个事实,却仍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如今,相处的时间即将结束,到了该挥手道别候时的,她的心被严重地拉扯,却只能强自压抑。
“什么叫无所谓?”褚拓尧有些生气地瞪着她,黑眸在小脸上绕了几圈,表情充斥着不满。
他的怒气明显可见,但是黎芷喻却只是笑,笑得很无奈。
“想听真话吗?”黎芷喻屏除羞怯,小手试图拉平他眉间的皱褶。
习惯看他总是笑着的模样,这样铁青的脸色可是第一回。
他脸色一僵,并没有回答。
有种预感,他不会喜欢她即将说出的话。
“我就说吧,没人喜欢听真话的。”黎芷喻耸耸肩。
“好,说!”褚拓尧沉默了半天,终于开了金口。
“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快乐。”黎芷喻轻轻开口。“所以,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你。”
紧蹙的眉头终于轻轻地松开,紧抿的薄
微微勾出微笑的弧度。
这话还差不多…
“只是,就只是喜欢,再多就没了…”黎芷喻垂下脸,努力说服自己。
听着她说出口的话,褚拓尧才松开的眉头又拧得更紧。
“我不想欺骗自己,说我们还会再联络、还会有将来。”黎芷喻说出心里的想法。
褚拓尧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只是,当怒气过去,他却仅是挑眉,凝目望着她。
“好吧!”褚拓尧缓缓开口。
黎芷喻困惑地扬起头,不确定他在“好”什么。
“那就当我们不会有将来吧!”他会表现给她看,而不只是嘴上说说。
褚拓尧伸出手,大掌搁在她头上,把她的发给
了,那张俊脸,笑得放肆而温柔。
黎芷喻咬紧红
,分离的刺痛,又悄悄爬上心头。
这人…这人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无情,动作却又那么温柔呢?
轻叹了一口气,黎芷喻只是偎在他的
口,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怕会牵扯到内心最深层的情绪,把分离弄得太难看。
相聚是缘起,分开是缘尽,她珍惜曾经拥有的快乐,那是他给她的,她衷心感激。
“明天…我不去送你了。”黎芷喻轻轻地说。
不去送,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因为舍不得,怕在机场会哭得很难看。
“好。”褚拓尧也不爱那种分离的场面,他轻抚着她的发,察觉她的不舍,觉得有些心疼,也有些欣喜。
她的身子,小小的、暖暖的、香香的,感觉到她的味道、她的真实触感,褚拓尧终究还是住不忍开口。
“你不去送我,无妨,不过当你回台湾候时的,即使风大雨大,我都会去机场接你。”那是他的心,他想呵护她的真心。
黎芷喻闻言,扬眸望着他,想开口,喉头却一阵紧缩。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只是,她能相信吗?
“我有种感觉,这一段日子,会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黎芷喻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们的将来,在他离开她之后,可能再也无法平顺。
“傻瓜!我们以后一定会更幸福,再给我两个礼拜,两个礼拜之后,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比今天还快乐。”褚拓尧衷心保证。
只是,幸福永远充满波折,他们的爱情,在他回台湾之后,的确起了变量。
************
褚拓尧兴高彩烈地回到台湾,不只是因为完成工作,还因为旅程里遇到了他想相守一生的伴侣。
由于回程不确定,他并没有要求家人来接他,反倒是自己坐了出租车回家。
奇怪的是,出租车才到巷口,就发现大楼管理室前围了一堆人。
他匆忙下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疾步往前跑,就看到母亲满脸泪痕的往上看,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褚拓尧顺着目光往上看,十二层楼的高度让他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却只看到人个一站在天台上,而那个人…似乎是他的父亲?!
褚拓尧疾步向前,握住母亲的手,母亲茫然地看着他,像是被谁吓丢了魂,下一秒认清是他,才急忙反握住他的手,仿佛要从他的身上得到力量。
“你、你爸爸,他…”母亲惊慌地指着楼顶上,吓得说不出话。
褚拓尧的心少跳了几下,到想没竟然真的是父亲。
“怎么一回事?爸要做什么?”褚拓尧心急地看着顶楼,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爸他…他生意上出了问题,这几天一直在家喝闷酒,我想等他放宽心后就没事了,谁知道,他刚才突然说他不想活了。”母亲又急又慌。
“他最近不是做得很顺吗?”褚拓尧无法理解,为何父亲遇到挫折就要寻死,他一向不是这样教导自己的。
之前父亲也曾在生意场上跌跤,可是他仍努力站起,如今已做出成绩,怎么事情又会急转直下?
“他没有办法忍受,再一次败在『黎氏』的手下,而且是一败涂地!”妈妈的泪水横
,早已泣不成声。
黎氏?这个姓氏,突然扎进褚拓尧的心里,让他猛然想起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的!
褚拓尧马上摇头,斥责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
不会这么巧的,不可能会这么巧!
“你爸努力想争取『天成』这个大客户,已经长达半年,他不惜贷款,买进大型机具,还租借厂房、增加人力,为的就是让『天成』相信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接下他们的订单…”母亲一面解释,一面双手合十,希望丈夫能回心转意。
褚拓尧点头,这些过程他都清楚,虽然他无意接下父亲的事业,但父亲的努力他却看在眼里。
“但是一个月前,事情却有了变化,『黎氏』风闻到这张订单有利可图,半路杀了出来,虽然开出的价钱比我们高,却使出卑鄙手段,不惜牺牲他唯一的女儿,说要与『天成』联姻,达成企业合作,『天成』十分心动,前阵子跟你爸说他们无法跟我们配合,你爸就崩溃了…”褚母住不忍掩面痛哭。
褚拓尧屏住呼吸,知道那些机具金额庞大,如果没有得到这笔订单,光利息就能
垮公司。
想象着父亲的压力,褚拓尧有个不好的预感!
“么什为没有海绵垫?这样不小心掉下来,是会死人的。”褚拓尧心急的问,虽然周围有许多消防员,他却没有看到任何的防护措施。
“他们说巷弄太小,海绵垫张不开,刚才已经打了电话,去调用其它可以运用的救难器材,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也没看到谁送了什么东西过来…”母亲也一样心急,东张西望的,却无能为力。
“我去劝他下来。”褚拓尧想也不想的直接冲上顶楼去,在顶楼众多消防人员的阻拦下,经过解释后,终于到来父亲的面前。
“爸…”褚拓尧轻声开口,心惊地看着父亲站在栏杆外,多怕他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
“拓尧、拓尧,你回来了。”褚父
出笑容,却是十分憔悴的笑容,连眼神都极度涣散。
“是啊,我回来了,我还买了纪念品要给你,你一起过来看看,好吗?”褚拓尧对父亲伸出手,并缓慢地靠近。
“不用看了,用不着看了,我已经用不到了。”褚父摇了摇头。
“爸…”褚拓尧又惊又慌。
“拓尧…”褚父在栏杆上坐了下来,隔着一段距离,对着儿子开口。“爸爸起不对你,没给你富裕的生活。”
“爸,小心!”褚拓尧无法动弹,甚至没有办法思考,只能怔怔地看着父亲做出极危险的动作。“你下来,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黎仲彬简直欺人太甚,第一次输,我还心服口服,谁教我能力不足,公司被并购,我认栽了。但是这一次不同!我好不容易东山再起,他竟然利用企业优势,强取豪夺我辛苦布了半年的局。”褚父只是摇头。
“就因为『天成』想和黎氏联姻,所以不惜牺
我们公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褚父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捶打着围墙。
“爸!”看着父亲的身躯在半空中摇晃,褚拓尧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褚父听到他的呼唤,扬起无神的眸,盯着儿子看了半晌,最后,只是不停地摇头、再摇头。
“拓尧,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话音未落,褚父整个人踉跄,消防员伸手不及,无法及时拉住褚父,褚拓尧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父亲在他面前往后栽,接着是母亲失控的尖叫声…
************
案亲死了,母亲整天以泪洗面,褚拓尧一肩挑起处理父亲的后事。
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心底,卖厂房、卖机器、还清贷款、办抛弃继承…所有该做的事,褚拓尧都办得妥妥当当,他在沉默中完成一切的事。
当所有的琐事都告一段落,已经是一个礼拜以后的事。
头七当天,褚拓尧跪在父亲灵前,看着母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她甚至虚弱得连站起来都要人搀扶。
“么什为、么什为?”褚母在灵前哭到虚
,不明白为何承诺要相守到白头的老伴,竟然丢下她而去。
褚拓尧扶住母亲,男儿泪同样的盈眶。
事出突然,褚拓尧至今仍无法忘怀父亲那充满不甘的眼神,他死得极为怨怼。
“爸一直说他不甘心…”褚拓尧望向父亲的遗照,语气冷峻异常。
“不甘心还能怎么办?他人都不在了…”母亲捶
顿足,却也挽不回一切。
“还有我,不是吗?”褚拓尧的黑眸瞇来起了,是比愤怒还要可怕的冷酷,是一种未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情绪。
“你还能怎么办?你又不懂商,能和『黎氏』拚个高下吗?能跟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吗?”褚母无力说道,觉得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褚拓尧目光仍是紧盯着前方,冷凝得没有半点情绪,他缓慢地扯起
,但那样的表情太过可怕,绝对不是笑容,而是一种末日的宣判。
“黎氏有个独生女,不是吗?”褚拓尧徐缓地说着,握紧拳头,像是要给自己坚定的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褚母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有何打算?
“告诉我,黎仲彬唯一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褚拓尧一直不想去面对、不想去询问,但是看见母亲消瘦、父亲枉死,他不能再置之不理。
他要讨回个公道!
他的确不懂商,他的确无法与黎氏在商场上厮杀,但是,他却有个更彻底的解决方法。
经过这些天,他从母亲喃喃自语的内容当中,已经有几分确定,黎芷喻…他曾经以为能相守一生的女孩,就是黎氏的宝贝独生女。
“你想怎么做?”褚母急切的开口。
第一次看到儿子脸上有如此吓人的表情,她好怕,真的好怕!
她怕儿子会做出傻事。
“我已经失去老伴,不想连儿子有没都,你不要
来…”褚母声嘶力竭地喊道,她用力甩着头,并紧拉住儿子的手,吓得脸都白了。
“我只想知道,黎仲彬的女儿,是不是叫做黎芷喻?”褚拓尧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
里,隐约传来一阵刺痛。
“我道知不,我真的道知不…”褚母摇着头。
必于黎氏的消息,她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她
儿就不想知道黎氏的任何事,又怎么会知道他女儿叫什么名字呢?
然而,纵使从母亲这里得不到答案,他也不想再继续欺瞒自己。
褚拓尧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男人,他拿着一袋数据,正站在不远处。
那是征信社派来的人,是他在事发之后,请人去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要确定黎家女儿的身分。
谜底即将揭晓,他的未来就在那一袋资料里。
褚拓尧紧咬着牙,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可是一扬头,他仿佛看见父亲正慈祥地盯着他,
得他不得不选择面对现实。
褚拓尧从灵前站起身,冰冷的面具有了裂
,
漏了些许激动,但随即又被冷漠的神情给淹没。
不到一分钟的距离,褚拓尧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辈子。
待他接过资料袋,那几个清晰的字映入眼帘时,像是突然有把利刃,狠狠刺穿他的
口。
黎芷喻?!
果然是她!
褚拓尧呼吸一窒,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仍止不住尖锐的疼痛继续蔓延,从心底最脆弱的那一处传来,痛得他撕心裂肺。
那个他曾想要厮守终身的女人,那个他
付真心、深深爱恋的女人,她的父亲竟然是夺走他美满家庭的人!
猜测得到证实,褚拓尧不给自己任何退缩的机会,他告诉自己,也告诉父亲,他会让“黎氏”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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