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是的,简直是放纵过头了。”
“嗯…没错,颇有同感。”
两名侍女一大早就守在房门外,端著早膳道知不该不该进去,拚命在门外叽叽喳喳,只因主子他们俩已窝在房内好几天,几乎没踏出房门半步,一连几天都是她们将早午晚膳端放在公子爷房门口,思咳咳…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的公子爷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或许她们该冒死闯进去看一看,或许…里头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一定。
但她们还是没这个胆,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候时到就真的会被主子给重新调教一番,不哭爹喊娘那才奇怪。
“需不需要想办法救她
离‘魔掌’?”
“嗯…似乎有这个必要…”
其实她们俩并不担心自家公子爷,反倒是颜晶晶的境况令人堪忧,好歹人家也是粉
的一株娇
花朵,哪里忍受得了太多的…咳,折腾。
总归一句话,她们家的公子爷真是太超过了,好不容易才得手也别这么嚣张,连她们都不得不替他感到不好意思。
讨论了好一阵子,两人对于该不该贸然闯进还是没个结果,最后只能无奈的垮下肩,同声一叹“唉…”
“你们俩唉什么唉?”
就在这时,房门出乎意料的打开了,只见吕墨葵身上披了一件薄袍,
襟半开,还一脸的…不悦“一早就来扰人清梦,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她们同时抬头望向天际,只能尴尬的笑着“公子爷,这…已经
上三竿了。”
“你们…”道知不么什为,她们此刻的笑容居然让他有些窘困,气焰消了些,但还是没好气的板起脸佯装镇定“有什么事快说,没事就滚蛋。”
小梅马上忍住笑,恭敬的躬身“公子爷,需不需要奴婢唤人备些热水,好让您和颜姑娘梳洗呢?啊…顺便也准备一些食物好了,公子爷和颜姑娘绝对非常需要‘补充体力’。”
慵懒的靠在门边,吕墨葵刻意不甩她的调侃,想了一下“也好,你去准备吧。”
“是。”
紧接著把双眼瞪向小兰“那你呢,有什么事?”
“呃…”小梅识相的赶紧开溜,将棘手的部分留给小兰,免得自己倒大楣,只见小兰苦笑着捧出一叠书信,必恭必敬。
“公子爷,新婚燕尔,难免如胶似漆,这奴婢当然知道,但…王府那辛夷大哥丢了一堆急件过来,还是请公子爷多多少少看一下吧。”
只见他突然挑了下眉,冷著声开口“新婚燕尔?”
嗄?说错话了吗?唉,她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吃力不讨好,公子爷平时就不爱处理这些烦人事,是其尤在这种特别时刻“公子爷,奴婢下次绝对不敢
说话了,请公子爷见…呃?”
捧在手中的书信瞬间被收了过去,并出乎意料的没听到任何责骂,她诧异的抬起头,只见即将掩起的门内,主子难得微勾起嘴角,显然是心情大好。
“你这句话,我喜欢。”
砰的一声,门又紧紧阖起,直到确定他已经走入房里,不会再出来瞪人后,小兰才大大松一口气,开心的赶紧离开,逍遥自在去。
将那些吵闹不停的苍蝇一只只赶走,吕墨葵回到内房,无声无息的坐在
边,欣赏著还窝在
上的另一人。
颜晶晶连枕边人离开了都道知不,依然睡得香甜,香肩半
在单衣外头,长发微
的披在肩上、
前,别有一种勾魂的妩媚感。
他舍不得吵醒她,只静静贪看着她的睡颜,偶尔伸出食指轻轻逗弄她红润的脸蛋、洁白的颈项,引起她微微的轻颤,然后被她无意识的抓住手,继续沉睡在舒服的梦乡中,脸上始终漾著幸福甜美的笑容。
这毫无防备的模样只有他看得到,她是只容他人个一独占的粉莲,这让他的心满满都是柔情,只为她出现,只因她而柔软。
“你真是个会让人沉
的危险家伙…”
“唔…什么沉
…什么家伙的…”
原本睡得香甜的颜晶晶在这时嘤咛出声,处于半梦半醒间“现在什么时候?天亮了…糟糕,得起来才行…”
明明全身还酸痛得要命,但她挣扎了一下,还是努力坐起身,然而下一刻吕墨葵马上又将她搂入怀中,贪恋著她身上的香气。
“如果累的话就再继续多睡一会。”
她往他
膛轻咬一口,以示抗议“我会累都是谁害的,你这个罪魁祸首。”
这举动简直就是挑逗,
得吕墨葵闷哼一声,还得努力压抑内心的騒动“晶晶,你再这样咬下去,我可不保证你今
是否能下得了
哦。”
“唔?”她马上捂住嘴不敢造次,但双颊却不由自主的飞红。
为了转移彼此的注意力,不让气氛又往暧昧的路上走,她马上将目标对准他身侧的那叠书信“这是什么,我可以瞧瞧吗?”
“你瞧呀。”
“真的?”如果被她看到什么机密的事情,不要紧吗?
看出了她的困惑,他失笑一声“担心什么,反正我也不怕你
出去。”
“既然你都不担心,那我还替你担心什么?”
她拿起最上头的一封信,毫不犹豫的拆开,看着看着,疑惑的微皱起眉头“翔灵公主的请柬,请你有空候时的去怀香居一趟?”
“那朵芍葯花又想做什么了?”
到想没小兰在书信中还夹了这一张请柬,吕墨葵接过一看,也蹙起眉,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一想起当
在紫兰殿内见到的翔灵公主,那高雅娇贵的美丽模样,还有其他同样高贵美丽的女子,颜晶晶突然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像是有口气突然梗在喉咙里。
一个转身离开他的怀抱,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现在想想,吕墨葵身旁有多么那吸引人的美丽女子,而她在他眼中就只是朵清纯的小粉莲,哪里比得过各式各样华丽的牡丹花?
这种感觉好奇怪,对于他,她像是变小气了,只希望他的所有都能够属于她,永远将心思放在她一人身上,一点也不想分给别人。
但,这可能吗?
“晶晶,怎么了?”吕墨葵随即从后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旁柔声轻哄“么什为突然不高兴?”
“比我美的女人,你…一定瞧过许多吧?”
“那又如何?”
“所以…”她不知该如何启口,只能无助的咬著
瓣,轻叹出声。
看她的反应,他大概猜得出她在不安些什么,伸手轻抚著她脚上的铃铛,他柔声说:“道知你,我么什为会在你脚上扣上这一只护花铃?”
“不就是以防我
跑?”
“那只是其中之一,然而我真正的意思,并不是这个。”
“那…一时兴起?”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才不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他无奈的率先投降,向她坦白“其实,这是我给你的定情物。”
“定情物?”
“我说过,你是我这养花人最心爱的花朵,当然得标上我专有的记号,免得让你跑掉了。”
这是专属于他的记号,也是他独占她的表示,所以将护花铃扣上她脚踝的那一刻,就表示他已经认定她,只要他们俩相爱一天,他就不会解下这护花铃。
他喜欢听著铃铛随著她的动作轻
,那是种悦耳的音乐,就算没瞧见她的人,只要一听到铃声在远方响起,他就有一种错觉,像是她的人就在他身边,这让他异常的安心,有种非常踏实的感觉。
听到他这么说,颜晶晶虽然心中十分甜蜜,却还是有隐忧“如果有一
,我不再是你最喜爱的花朵,你会把这护花铃解下,扣住另一朵花吗?”
“我的心里只有你,已经没有其他花朵占据的位置了。”
“可是你明明就比较喜爱牡丹花。”他这个牡丹亲王可不是
得虚名,爱牡丹排名天下第一,她可清楚得很。
“牡丹我已经有了,何必再多一株来添麻烦呢?”
“在哪里,我怎么没瞧见?”
“哪里没瞧见,你天天都在瞧呀。”他指指自己“‘墨葵’正是一种重瓣墨紫
的牡丹花,你道知不吗?”
原来他本身就是一株牡丹?这让颜晶晶不由得轻笑出声“我又不像你,爱牡丹成狂,怎会知道这么多。”
“现在知道了也不算太迟。”轻柔的在她粉颊上落下点点爱怜之吻,他道出肺腑之言“晶晶,别担心,我不会负了你的。”
“嗯,我相信你。”
深深依偎在他的怀中,她轻漾著柔美的笑容,他的深情让她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会一直爱著她,永远不会舍弃。
而她,也会一直爱著他,将所有的心都掏给他,无怨无悔…
***
“皇叔,看你一副精神
满的模样,翔灵倒是安心不少。”
怀香居的浣花亭内,翔灵公主带著笑轻啜热茶,那意有所指的暧昧笑容,让吕墨葵看得全身不舒服。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可能只为了调侃他而请他过来,一定有其他目的。
“有事就直说吧,不需要转弯抹角的。”
“那好吧,翔灵就气客不了。”放下茶盏,她的笑意依然不减“母后希望皇叔能赶紧选定王妃人选,别再拖延,说实话,她老人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原来又是
婚来著,吕墨葵也扬起一抹笑,准备见招拆招“我还以为皇嫂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从不带女人在身旁,她不可能道知不的。”
“知道是知道,但承不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什么意思?”
“皇叔应该很明白,凭颜姑娘的身分,是无法当上王妃的。”硬是要装傻,她只好把话给挑明了“她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只是个普通百姓,当侧妃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要当正妃,就和礼法不符了。”
“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偶尔变通一下,不是很好?”
“但如果让皇叔这个特例变通下去,其他人群起效尤,不就天下大
了?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圣上也不能破例,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然也一样。”
轻笑了几声,吕墨葵冷眸微睨著她“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受礼法约束的人吗?”
翔灵公主原本的笑容沉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吕墨葵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根本不接受任何约束,他就是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人物,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让他低头。
“这样看来,翔灵和皇叔之间的讨论,是永远不会有
集的。”
“我已经给了明确的答案,差别只在于你们肯不肯接受而已,不是吗?”
翔灵公主又勾起一抹淡笑,平心静气的继续喝茶“这倒是,皇叔,你还真是给了咱们一个难题呀。”
两方都在用拖字诀,谁也不肯让步,还真是让人头疼。
“公主。”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来到亭前,有礼的躬身“外头有一位唤水仙的姑娘,说是有急事想见牡丹亲王。”
“皇叔,你的花将倒是追到这来了。”翔灵公主接著吩咐“让她进来吧。”
“是的,公主。”
没过多久,水仙便出现在浣花亭,态度非常恭谨“阁主,公主殿下,请恕水仙打搅了。”
吕墨葵也不多废话,直接问:“有事就说吧。”
“咱们埋伏在尚书令身旁的花将传回消息,已经有东西的行踪了。”
“哦?”一听到这,两人的眼睛马上亮来起了“那东西已经到尚书令手中了?”
“还没有,听说带著东西的人临死之前将东西托付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所以咱们两边才会找了这么久还连半点线索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查出带走东西的是哪个人了?”
“是,但令人讶异的是,带走东西的居然是…”
水仙面
迟疑,不知该如何开口,吕墨葵虽然感到有些奇怪,还是不得不催促“水仙,别
吐吐的,直接说吧。”
“是的阁主,听他们说,带走东西的那个人:“名唤颜晶晶。”
“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就连翔灵公主也讶异的微挑起眉,到想没事情会发展成这种地步。
颜晶晶?怎么会是她?
***
“唉,墨葵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呢…”
没有他的陪伴,颜晶晶人个一待在牡丹别苑无聊得紧,只好趁机在宫中到处看看,好排解烦闷。
吕墨葵难得回京,所以被太后留下来小住一段日子,颜晶晶虽然身分不明,但经过吕墨葵在太后寿宴时刻意让她亮相后,大家都知道她是他的人,也就不敢阻止她做任何事,让她自由自在的在宫内行走。
说实话,来到宫中后,她才发现,虽然吕墨葵长年居住在涤
城,不
手宫内任何事,像个被外放的无权亲王,但宫内人对他的尊敬不减,甚至还更礼遇三分,这让她非常讶异。
得觉总他的身分没有外表来起看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文章在里面。
还有,在牡丹王府时,她常见到许多身手非凡的“花将”来来去去,有些人唤吕墨葵公子爷,有些却唤他阁主,她曾经问过小梅和小兰其中的差别,她们只是笑着回答,等时机到候时的,公子爷自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天知道她们所谓的时机到候时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总归一句话,那男人似乎不只一个身分,古怪得很!
“不管了,找个机会,定一我要好好问问才行,然不要…”
“晶晶?”
“嗯?”
站在美丽的碧湖边,身后却在这时传来呼唤,她只觉得很耳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当她转过身看到那人的身影时,脸色微变,得不恨马上离开。
是吴泰霖,他怎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吴状元,咱们俩应该不怎么相识才对,你又何必唤我的名字,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晶晶,我真的很抱歉。”
他出乎意料的居然向她道歉,态度异常谦卑,这让她讶异不已。
“道知我我做了错事,差点就铸成大错伤害你,幸好被人所阻止,没有让我真正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颜晶晶非常困惑,不懂他么什为会在短时间内转变如此之大,让她有些无法适应“你这到底是…”
“我已经懊悔很久,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还是希望能求得你的原谅,咱们俩无缘当夫
,至少…还能当个普通朋友,好吗?”
“你想求得我的原谅?”她轻笑几声“攀上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你有尚书令撑
,未来前途无量,根本不需要再和我有任何瓜葛,这么做简直就是多余。”
“不,对于你,我真的没有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利害关系,只是终于悔悟,知道自己伤害你很深,对你的亏欠也很多,我只是想尽己所能的努力弥补过错。”
就算她排拒他的道歉,吴泰霖却依然不放弃,姿态越
越低“晶晶,道知我你一时间还无法原谅我,不过不要紧,我会继续向你忏悔,请求你的谅解,直到你肯原谅我为止。”
“你…”一时间,她有些迟疑,道知不自己该不该断然回绝,明知道之前他的那些行为真的很可恶,但现在见到他如此诚恳悔悟的表情,她又有些心软,无法彻底的狠下心肠。
毕竟,他们俩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虽然都已经过去了,但他肯向她低头,反省自己的过错,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或许就如他所说的,至少还能当个普通朋友,这样…也就够了。
轻叹了口气,她终于放软了音调“算了,你要只有悔改的诚意,过往的事咱们就一笔勾消,我也不会再拿那些事为难你。”
好不容易等到她软下心肠,吴泰霖开心的扬起一抹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不喜欢记恨,如果真能化干戈为玉帛,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好、那就好!”他像是如释重负,整个人顿觉轻松不少,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开朗了许多,或许他真的压抑愧疚了许久,才会来起看人也消瘦了些。
“既然咱们已经解开心结,那我也该回牡丹别苑了,以后再见。”
“等等,晶。”
颜晶晶原本要离开,因他的叫唤而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的近况而已。”吴泰霖微扬著淡淡的苦笑,像是有些舍不得“牡丹亲王他…待你可好?”
一提到心爱的男人,她马上出现了一抹小女人的羞涩,甜甜笑着“还好,马马虎虎啦,如果他待我不好,我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待在他身边,而不是甩下他直接离开了。”
虽然吕墨葵平时有些霸道,但这是生长环境使然,也怪不得他,不过在碰到她之后,他虽然依然霸道,对她却多了不少温柔及呵护,让她想甩也甩不开,而且她也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舍不得离开他。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知道她已彻底放开心防,吴泰霖更是再接再厉的问:“对了,我似乎从来没问过,你从家乡来到京城,一路上还顺利吗?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她马上点头,对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岂止麻烦,简直一堆莫名其妙的事都让我给遇上了。”
“真的?那…有没有遇到一些比较特殊的状况呢?”
“什么特殊状况?”
“例如…遇到不认识的人,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呃?”
我你要只帮我保管这一封信…
破庙内那一
的回忆瞬间浮上脑海,颜晶晶吓了一跳,也恢复了警戒,马上冷静回想刚才的情况。
吴泰霖似乎是有心想先放松她的戒心,之后才好从她口中套出某些秘密。
狐疑的瞧着他,果真在他的眼神中发现一丝异样,这让她逐渐冷却自己的态度,再度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时间过了这么久,虽然那人还是没来找她要回放在她身上的东西,但她也不会随便将它交给别人,甚至是让人知道,是其尤…眼前这一个别有所图的危险家伙。
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答“没有,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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