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姐将玲珑带往三楼一间布置得典雅舒适的卧房里,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玲珑的内心才真正有了踏实的感觉。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卧房。”
“谢谢你,江姐。”玲珑笑容腼腆,心存感激的道。
只有在面对那个花心大少爷时,她才会难以自制,一再爆发,不然,她向来是个没有脾气的人。
江姐挥了下手“不用客气,对了,你的行李已经运来了,就在楼下,家里没有其他人手,儿会一请你自个儿下楼去搬。”
“家里真的只有我一个女佣啊?”玲珑好奇的提出盘据心中已久的疑问。
“是呀!”
“那你这个管家的职称岂不是…”
“哎唷!避家是叫好玩的啦!我其实是少爷的
妈,当年奉老爷和夫人之命,随少爷来台湾,负责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江姐尴尬的笑了笑“少爷不管家里的琐事,而我这人又有爱挑剔的坏毛病,其实大家都尽量在配合我的要求了,但我就是不满意,有时脾气一来,干脆叫杰克、萝丝追人,这一追,就把佣人给追跑了,我在外面观察你很久,发现你真的很有耐心,所以才决定聘用你。”
“那我要做些什么工作?”玲珑有预感自己以后会很累。
“你会做早餐吗?”
“会的。”
“那以后我负责买菜,你负责料理少爷的早餐,然后,我们一起照顾杰克和萝丝,一起打扫家里周遭的环境。”
“江姐,少爷的午餐和晚餐…”玲珑记得他以前很挑食,就不知现在还会不会。
“少爷很少回家吃午餐和晚餐,他通常都忙到很晚才回来,今天是例外。”
“他喜欢吃外食吗?”
“嗯,特别喜欢吃油炸类的食物,且,每一餐都要有
,从不吃水果、蔬菜,所以你若要做三明治,千万不要加入任何一种蔬果,否则,少爷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提吃了。”
“那我明白了,以后我会留意少爷的饮食习惯。”他的饮食习惯真的很不好,玲珑觉得有必要改善,以达营养均衡。
“你管不动他的,我从小就开始念他,他却宁愿被我念,也不肯听话,不吃就是不吃,非常固执。我看,你还是别想改变他的饮食习惯,别白费心机。”江姐苦恼的抚着额头。
“喔,道知我了,江姐,你别烦这点小事,我会想办法治他。”玲珑思索着对策,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送走江姐后,玲珑迳自踱到楼下去把行李搬上楼,接着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才到客厅去拨电话回家。
“玲珑,你那里环境好不好?”丁母一听到女儿音声的,便迫切的关心着。
“非常好。”偌大的客厅响起玲珑细细柔柔的嗓音“妈,你叫弟弟来听电话,我抄这边的地址和电话给你们…弟,你拿纸笔抄一下,我给你这边的电话…嗯,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记得尽快安排妈去住院…道知我妈很固执,所以你要努力说服妈呀…”
不久,丁母虚弱音声的再度自话筒传来:“玲珑,记得要常拨电话回来啊!”“我会的,妈,我刚才
代弟弟要安排你去住院,你要安心养病喔!最好是尽坑诏手术,领到薪资后,我和叮当都会马上把钱寄回家,所以你不必担心没钱治病…”
听着母亲虚弱音声的,玲珑的内心充满了不舍与心疼,又怎敢告诉母亲,她投靠在旧情人之下,增添母亲忧愁。
“我自有打算,玲珑,你好好做事,把钱存下,你和叮当都该继续升学的。”丁母不舍得拿女儿的血汗钱去治病,依然固执的不愿听从安排。
“妈…”
“好了,别说了,妈知道你很孝顺。唉!太晚了,妈累了,想睡了。”丁母听够也听烦了大女儿的唠叨,是以不愿多谈。
她心疼女儿,觉得女儿实在太傻了,为了她这条不值钱的老命,竟放弃自己大好前程,看在她这个做母亲的眼里,实在是很心疼。
“那你早点休息吧!妈,再见。”收了线后,玲珑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一时之间,内心充满了悲戚。
对于固执的母亲,玲珑实在一点办法有没都,但那是她最敬爱的母亲,她怎么可能放松心情,坐视不理?因而,无论如何,她都要赚很多的钱,让母亲放心去医院做手术。
母亲的癌症,让她有了非留下不可的理由,道知要,她已经找了一个月的工作了,是以,她非常迫切的需要这一份工作。
就像小室拓哉说的,他都不怕她咬他了,她又何必惧怕他的报复?
回头想想,他根本不够资格惩罚她,就算她真的已成了别人的
子,他也不该残忍对她,更不能报复于她。
但她却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
思及此,懊悔几乎击溃玲珑,一颗心就仿佛被撕裂了般,令她痛不
生,顿时,泪雨淹没她那张苍白忧郁,却依然柔美动人的脸,她不胜凄苦的低泣起来。
良久,她抬起
润的脸儿,
蒙的视线落在楼梯口。
么什为要哭?么什为这么没用?他是她的旧情人又样么怎?
她可以试着忽略至今还深深爱着他的事实,是,她当然可以的,绝对可以办得到
当清晨第一道曙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时,玲珑慢慢苏醒过来了。
只不过,她没马上就下
,还懒洋洋的窝在暖呼呼又软绵绵的
上,直到赖够了
,才睁开了眼,到想没,才看到窗边的
苏窗帘,陌生的环境便让她猛然跃起身来。
她忽然忆起今天是她正式上工的第一天,匆匆梳洗完毕,换上干净的休闲服后,她自化妆台上取走昨晚拟到很晚的生活作息表,折成四方型,收入口袋中,旋即步出卧房,下楼,步入厨房,打开冰箱,翻找着食材,最后她决定做总汇三明治。
待她做好早餐,披着睡袍的小室拓哉正巧步入餐厅,准备用餐。
玲珑把三明治放进餐盘里,抬头
视即使穿着轻松,却依然散发出浓浓男人味的他。
只看那么一眼,玲珑便脸河邡热,她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忙把牛
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不错嘛!比江姐能干多了,我一起
就有早餐吃了。”小室拓哉很意外今天可以不用坐在餐厅前等餐,可见江姐不认老都不行了,动作愈来愈慢,及不上玲珑的手脚俐落。
“因为我一点都不希望你迟到。”玲珑把温好的牛
和三明治,一并送到他面前。
“三明治?”小室拓哉马上
出嫌恶的表情,他并不喜欢吃三明治。
“没错,三明治,我在里头加了你爱吃的
。”玲珑力持镇定的笑眯了眼。小室拓哉拔起穿过三明治的牙签,轻轻松松就把三明治给分尸。
“天…这是什么?”掀开第一层吐司,他找到了三片番茄,也找到了一堆被剥得细细碎碎的绿色玩意儿,以及一丝丝长得好像草一样的东西,他实在分辨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小黄瓜和苜蓿芽。”玲珑笑窝更深了。
“苜蓿芽…你这女人,要然居我吃草…”有没有搞错?他又不是一头牛,思及此,他震怒的抗议:“难道江姐没你诉告,我是
食
动物?”
“道知我你从不吃水果、青菜。”玲珑的脸上继续维持着笑容“但是,人的健康关键就在于营养摄取的均衡完整,因此,从今天开始,你在饮食上要达到均衡。”
“丁玲珑,你什么时候成了太平洋警察?管太宽了吧!”小室拓哉忍无可忍的打断她的絮絮叨叨,眯起的黑眸进出一道
光。
丁玲珑把手叠放在
前,眯起的眼儿进出一道凶狠“我是为你好,快吃!而且要全部吃完!”
“你么什说有没都用,我从来就不吃草,你拿去喂牛,并马上替我重做一份早餐。”小室拓哉简直快疯了。
有没有搞错?他雇的是女佣,可不是一个管家婆。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别指望我会重做一份给你。”玲珑把分了尸的三明治又重新组合起来,然后凶巴巴的指着三明治道:“你最好吃光它,否则你就得饿到中午。”
“为以你你摆凶,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还是认为我蠢到不会自己出门去买早餐?”她的脾气真够呛的,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我不敢指望你会听我的话,但我敢保证,你不吃我做的早餐,就休想离开这栋别墅一步。”她不知死活的撂狠话。
“那就来试试看好了!”他走不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落,他健美颀长的身子离开座位,倒想看看她要怎么阻止他离开这栋别墅。
她抿直了水
的红
,伸出纤细的手指,取起搁在餐桌上的牛
,慢慢的端起,白
的掌心猛地向外一翻,温热的牛
马上朝男人俊死人不偿命的脸庞泼去--
“该死!”小室拓哉的怒吼声宛如平地一声雷,在偌大的别墅里轰隆隆的炸开来,他鸷猛的眼中跳跃着两簇慑人的怒光,狠狠地
入她的瞳孔里。
“你这该死的女人,竟敢用牛
泼我!?”他咬牙切齿的咒骂,额上青筋猛跳。
这个态度嚣张的女人,不但藐视他的存在,甚至还对他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她千万别天真的以为她是他的旧情人,而他还有心动的感觉,他就会原谅她!
“我说过,你不乖乖吃早餐,我就不会让你踏出屋子一步。”
她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倒,因为,她是真心希望他身体健康,倘若她因为怕他而不敢顶撞,那么,她担心他恐怕会英年早逝。
虽然他的生死不关她的事,但她就是住不忍想要关心他。
“很好!你不用干了,丁玲珑!”他真是受够了。
什么!?玲珑受惊似的瞪着他“你说的最好是真心话,否则我…”
“当然是真心话!”他怒视着她“你开工的第一天就管东管西,活像个管家婆似的,还对我如此无礼,为以你这样还能继续混下去吗?别傻了,我会叫你滚蛋!”
吼完后,他气呼呼的自睡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出一
点燃后,朝她吐出一口烟雾,随即旋身离开餐厅,步上螺旋梯,打算上楼去梳洗。
谁料,身后的小女人不知又在忙些什么,制造出很大的噪音,然后他听见她蹬蹬蹬的追上来。
男人庞大的身躯忽然整个转向她,怒不可遏的指着她鼻子“不许你再跟着我,你马上给我…”
卡喳一声,玲珑用自厨房的抽屉里找到的小剪刀,一刀剪断他叼咬在嘴边的香烟,也剪断了男人的怒吼声。
他傻眼了,真的傻眼了!
眼看香烟断成两截,燃烧的烟头可怜兮兮的掉在地毯上,另一半还被他叼咬在嘴上,而他却束手无策,也无能为力去救它。
“你这个TABASCO女人!”
“没礼貌!”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她是塔巴斯哥辣酱油,够呛够辣,但,很抱歉,她不接受另类赞美。
“我没礼貌?拜托!我已经够文雅了好吗?我已经气到快拿刀痛宰你,还继续啰哩叭嗦下去的话,你就不是TABASCO,而是Pig了!”小室拓哉的情绪从没像现在这么激动过。
她不但不怕他,还对他摆张臭脸,不温驯的个性中,带着一股难喻的新女
魅力,所以,他
惑了。
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么什为他反而被她这样的个性给吸引,甚至觉得她比一年前更富魅力?
“随你骂吧!反正我是绝不妥协的,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半步都不会离开你的别墅,你也别指望赶得走我,因为,我决定赖着不走了!你道知要,香烟对你本身,包含
二手烟的人,都很不好,医学上报导,香烟会减弱免疫细胞的功能,抑制营养
收,是健康的杀手呢!”玲珑怕地毯烧坏了,忙蹲下身子拾起烟头,把拾在指间的烟头放在他面前甩。
“你--”
懊死!他一定是瞎了,才会至今还深深爱着她…
慢着!爱?鬼扯!他确实对她有心动的感觉,可是,他更恨她!他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思及此,他怒气冲冲的一把揪住她纤细的皓腕。
“你这女人跟天借胆了吗?看不出来我就快要抓狂了吗?还在开口闭口的妈妈经,简直比老妈子还要啰嗦!”
“你怎么这么说啊!?”触电般的感觉
窜过玲珑的身心,她颤抖着“我要你不挑食是为你好,我要你戒烟也是为了你好,香烟对人体真的很不好,不信我拿书给你看。”
“免了!”他为之好笑又气结的甩掉她的手,好像她是只毒蛇猛兽。
她生气的瞪着他,接着叹了一口气,自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你真是太任
了!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昨晚熬夜拟定了一套健康守则,你必须强迫自己培养运动习惯及休闲兴趣,并戒除不良的生活习惯。”
“什么…”他没听错吧?她什么意思?什么健康守则?
“你所有的不良习惯,从今天起,由我来帮你矫正。”她捧高纸条,红
的小嘴像念经一样开始唠叨个不停:“你必须每天准时六点起
,梳洗完毕后,骑一小时的单车,七点吃早餐,七点半出门上班,下午,如果没有应酬,请你在四点半以前回到家,而且,我会准备十点钟把所有门窗上锁,若你逾时晚归,很抱歉,我不会帮你开门,请你去睡路边!”
“你…”太过分了!她把他小室拓哉当成孩子吗?还有门
呢!他小室拓哉要是听她的,他就不叫小室拓哉!
“别急,听我说完。”她举起纤纤小手,要他稍安勿躁“下午五点,我替你准备点心,吃过点心后,举半小时的哑铃,然后洗澡、吃晚餐,每天晚上八点,我会替你安排一场娱乐活动,九点半,请你准时上
睡觉。还有,不准挑食、不准迟到、不准抽烟。”
他真的会气到吐血!有没有搞错!?她竟然企图改变他的生活作息,还拟了一大堆规定,不准他这、不准他那。
他真想不透,她到底是女佣,还是他老婆?
老婆?呵呵…老天!他在笑!?
老天!他疯了不成?他竟然开心于她如此关心着他,甚至质疑她这么啰嗦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要证明她心里还爱着他?
懊死!他用力甩了一下头。
他痛恨的是,他居然还这么
!他有可能自作多情耶!就算她心里还爱着他,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了,道知要,她可是个有夫之妇!
“丁玲珑,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从小到大的习惯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了。”
人家说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他的头上就
着这一把刀,而她却不知死活的挑战他的忍功,难道她非
他成为凶手才肯罢休?
“小室拓哉,我可是关心你才会这么说,你不喜欢被唠叨也没有办法。”玲珑把拾起的烟头丢进垃圾桶中。
“你…”小室拓哉气得冲向玲珑,想将她拎起,孰料,玲珑向后退了几步,他双手落空,竟意外袭上玲珑的
部。
“啊!”玲珑的浑身马上掠过一股触电般的颤栗,整个人跳来起了。
“叫什么叫…”小室拓哉不以为忤的瞥了一眼她的
部。
“你你你你你…呜…”玲珑心儿怦怦
跳,急忙双手环
,并气得直跺脚。“你知道知不你摸到我了啊?呜呜…还看!?可恶!”玲珑羞得满脸通红,气呼呼地伸出两
指头,打算
瞎他的眼。
小室拓哉挥掉她的小手,故意摆出吊儿郎当的态度“摸到就摸到,又不是没被我摸过。”
他强忍着匆地沸腾而起的
望和冲动,不断在内心自我警告着:今时今
的她,已经是别人的
子了,他不能对她存有非分之想!
不过,他恨她!他偏要耍坏、偏要戏弄她!戏弄这个该被千刀万剐的小女人!
“闭嘴!还不赶紧跟我道歉…”她恼羞成怒。
“难道不是吗?以前我们可是到了三垒,只差没有全垒打,至今回想起来,真觉得有点后悔,否则,你也不会爬上别人的
。”
小室拓哉
出
佞的眼神,并满口的怨恨,见她脸色儿会一红、儿会一白,他心里竟有种报复得逞的莫名快
。
“你你你你你你…”指着他俊容的小手,正严重的瑟瑟发抖着。
他温柔的握住她纤指,凑到嘴边,暧昧的
着,语气净是挑衅:“想不想尝试红杏出墙的滋味?我可是会让你很快乐…”
她水
的小脸顿时红得像只
虾,气疯了的
回小手,一掌顺势朝他俊容掴去。
“当我丁玲珑是什么样的女人呀?我有这么随便吗?”
他反
的张开大掌,并不慌不忙的接住她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指问,语气中有股酸酸的味道:“呵…守身如玉?你的丈夫要欣慰了。”
“放开我啊!”她企图把小手自他掌心
回,却怎么都敌不过男人的力道。
“如果我不放呢?”
“那么我就…”
他老神在在的打断她的话:“这幕有点眼
,好像电视曾经演过,当对方不放手时,女主角通常都会哭着说:‘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救命了。’我想,你也不会例外。”
“是吗?喔,抱歉,你这个半仙,恐怕是算错了!”玲珑可不会这么做,她张开小嘴,怒不可遏的一口朝他指头用力咬下去。
“该死!”小室拓哉吃痛的松开指头。
“你真是一个不知礼义廉
为何物的臭男人!以后胆敢再吃我豆腐…哼!我就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哼哼!”骂毕,兼用鼻孔朝他呛了两口气后,玲珑把身一旋,一溜烟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当那抹娇小玲珑的身影逃出他视线的那一刻,小室拓哉反而叹气了。
他明明不是如此轻佻的男人,偏偏就是住不忍想要欺侮她的自尊,为过去她留给他的痛苦记忆,为过去她的不忠与不贞,更为她老妈子似的唠叨性格。
然而,饶是如此,那令人痛恨的、藏伏在他心头的占有
望,却无时无刻都在作祟,他唯恐有一天会把持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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