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上六点四十五“幸福”咖啡厅接近打烊时分,客人们都已离开。
聂柏伦坐在咖啡厅里阅读一本即将要翻译的书籍,心神却有些不宁。
应该要拆下磨豆机和ESPRESSO机清洗了,但是印炜炜还没来,他便觉得还不该关门。
前天,丁大川传了简讯给印炜炜,说已经将留在她屋内的所有东西全部净空了。昨天,他和柏珍已帮她将所有东西搬回了原来的家。
印炜炜会不会从此消失呢?聂柏伦握紧铅笔,笔尖用力地捺入米黄草稿纸里。
啪地一声,笔
断裂。
聂柏伦忽地松开手,霍然从椅子上起身。
自从道知她了他的感情之后,她这几天总是有距离的。
之前,她述说任何事情,说到眉飞
舞之处,总会忘情地冲到他身边拉著他的手。现在,她则总是在快要抓住他的手的前一秒,便硬生生地打停。
她也不再和他靠得太近,总是维持在一步之外的距离。偶尔,他也会抓到她正无助地瞅著他,像是在深思什么似的。
他猜不出她的心思。毕竟,她如果对他没有感觉,大可以直接拒绝他啊,她应该知道他不会因此而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但,事情又似乎不全然是那么一回事。
他凝望着她时,她会脸红地别开脸,代表了她对他不是完全毫无感觉。
那么,印炜炜究竟在想什么?
聂柏伦苦笑着,合上书本。真要命,谁来帮他翻译印炜炜的心呢?
叮当!
门上竹铃清脆地响起一声。
他
口一窒,蓦抬头,果然见到了印炜炜。
她正苦著脸,一拐一拐地推门而入。
“好痛!好痛!”印炜炜一张脸皱成一团,穿著
肯凉鞋的右脚脚背歪斜了一半,跛著身子走路。
“怎么了?”聂柏伦飞步上前,马上扶著她坐了下来。
“我快要到你们门口时,道知不哪个混蛋
丢烟蒂,扔到我的脚背上。烟蒂没熄,整个烫上来,痛痛痛…”她抬直腿,指著上面一个红肿的水泡,一脸脚坑谙掉的表情。
“等我儿会一。”
聂柏伦很快地从抽屉里拿出烫伤葯膏,单膝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脚背。
“会痛就说一声。”他望着那白细脚背上的红肿,眉头整个紧皱来起了
印炜炜看着他修长指掌握著她的脚,看着他用修长的指尖将半透明葯膏涂在她伤处周围,她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下。
“很痛吗?”聂柏伦抬眸看她一眼,不待她回答,他便已低头对著她的伤处轻吹著气。
他这一吹气,印炜炜就连脚趾头都蜷来起了,更甚者,她连耳朵都红了。
要命,她怎么从来道知不脚会是她的
感带啊。
一股悸动正从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滑入她的血
里,让她坐立难安来起了。
“喂…可以放开我了吧。”她着急地喊著,觉得整张脸都在燃烧。
聂柏伦再度抬头,对上她不知所措的双眸,看到了她的羞涩神色。
他扬起
一笑,
边的酒涡更深了。
印炜炜想叫自己不许脸红,可是它们却不听使唤地愈来愈红。
“我纯粹是因为很
喔,所以才
动的,你可别想歪喔。”印炜炜大声说道。
“我原本没想歪的,是你解释之后,我才想歪的。”聂柏伦起身,双手摆在她肩后的椅背上,居高临下地俯望着她。
她屏住呼吸,挡住他一身好闻的气味,却没法痹篇他的眼神。
他正淡淡地笑着,
边笑涡浅浅漾著,深邃眼里的笑意却像是要蚀人心魂一样地钻入她的体肤里。
“你…我…我要喝咖啡,你快去煮。”她大声嚷嚷,慌乱地伸手去推他。
“你觉得你还能再躲多久?”聂柏伦直起身,低声说道。
他的话在她心里丢下一颗大石,溅得她整颗心狼狈地
了。
知道如果还要做朋友,这一题就势必逃不了。但她其实很害怕,生平第一次道知不该顺从自己的脑子还是心。
她真的没法子做出决定。
也许假装一切如常,会是最安全、最不伤人的方法啊。因为她真的不敢深入,真的好怕恋情谈不成后,会失去他这个朋友啊。
印炜炜的无言,让聂柏伦的浓眉深锁。
他无声地走进吧台里磨豆子,煮咖啡。
“我同事说要帮我介绍男朋友。”她突然开口说道,目光投在他的身后。
“你答应了吗?”聂柏伦的手一使力,水壶
势顿时倾
得急了些。
这…就是她考虑了这么久的结果?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趁著她意
情
时,
她同意他的追求的。
但,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她明明也对他动情了,不是吗?
聂柏伦抓著铜壶的大掌青筋毕
,下颚也随之紧绷来起了。
“我还没决定,不过也无所谓啊,反正我和丁大川分手了,多认识一些人,也没什么不好嘛。”她一耸肩,全身首饰叮叮当当地响著,像是在壮大她的声势一样。
“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要叫我对你死心吗?”聂柏伦把咖啡送到她手边,黑眸没有情绪地盯著她。
在她还没改变心意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埋藏好他的难过,他不想把场面弄得难看,让他连最基本的绅士风度都
然无存。
印炜炜不敢接话,喝了一口咖啡,整张脸都皱来起了。
今天的咖啡有点苦,有一种萃取饼度的味道。
“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她哑声说道。
“只是什么?”聂柏伦定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地几乎听不见。
印炜炜无助地看着他,双
几度张合,却只吐出一声叹息。
如果和丁大川那种朋友似的恋爱关系,都可以证明她在当女友一事上,是如何地失败,那么她怎能委屈聂柏伦呢?
他是那么好、那么好…好到她把他的心当成一个神圣殿堂,根本不敢跨进一步。
“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还是没法子接受。”她小声说道。
“我没有
迫你的意思,你可以慢慢考虑。”他急了,不自觉地扬高了声音。
印炜炜看着他脸上的激动,看出他的在乎,她反而更加退缩了。
“我做不出决定。”印炜炜委靡不振地说道,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发抖。
“道知我了。”她的回答像一把刀,狠狠地
入聂柏伦心头,他痛得瑟缩了身子,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还需要什么明示吗?她做不出决定,代表了她对他并没有强烈到要在一起的冲动啊。
铃铃铃…
电话铃声划破吓人的宁静。
聂柏伦木然地走回吧台后,接起手机。
“我是聂柏伦…道知我…生日快乐…嗯,没问题。”聂柏伦看了一眼时钟,低声地说道:“那么就约八点在你说的地方好了…待会儿见。”
他挂上手机,默默地拆下磨豆机,用牙签挑出碎屑。
印炜炜坐在原位,离开是不也,继续坐著也不对劲。
她主动起身帮忙关了招牌灯,并将所有桌椅摆放整齐,拧了抹布,逐一擦拭著桌椅,好让不开口一事不会变得那么沉默。
收拾到一个段落,她将抹布清洗干净,摆放整齐后,随意找了个话题,否则她会住不忍大哭起来。
“待会儿跟朋友吃饭啊?”她故意装出天下无事音声的问道。
“周念绮打来找我吃饭,今天是她的生日。”聂柏伦没看她,淡淡地说道,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印炜炜闻言,胃部一紧,觉得嘴里有股苦味泛开来。
周念绮喜欢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聂柏伦向来将两人的关系说得很清楚。
“周小姐生日不么怎提前约?”她住不忍
口问道。
“提前约,如果被拒绝了,岂不难堪。临时约,就算我没法子成行,也不会那么受伤。”
“你很了解她。”她喃喃地说道,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可为了掩饰自己真正情绪,她挤出一抹微笑说道:“其实你们站在一起很搭,都是气质派那一挂的。”
“不用对我说这种客套的场面话。”聂柏伦
声说道,心里燃烧著一股怒气。他也有他的自尊,她不需要这样迫不及待地想将他推给别人。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她的指尖刺入掌间,问出她唯一能问的事情。
“还是。”
印炜炜松了口气,至此才有法子勾起一个笑容。
“但不会再像从前了。”他无法说谎。
“么什为?”她睁大眼,激动地冲到他面前,盯住他的眼。
“难道你希望我投入得更深,从此无法自拔吗?”聂柏伦反问道,声音因为强忍著难过而颤抖著。
印炜炜站在原地,一阵心酸排山倒海地袭上心头。她红了眼眶,只得很快地别开了头。
聂柏伦回望着她眼里的泪光,只能咬牙忍住上前拥住她安慰的冲动。
他的心里又何尝不痛苦呢?
宠她、在乎她,已经变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如今要他硬生生地拉出距离来,不也是在撕扯著他的心吗?
但是,他也不该再傻下去。
三十岁还会暗恋人个一,知道自己的心,还会因为太喜欢而狂跳不已。这样的经历,一次也就够了。
况且,她再继续依赖著对他的好,她也没法子再找到另一个男人的。
聂柏伦闭上眼,深
一口气后,迳自走出吧台。
“好了,店要关门了,你该离开了。”他用寻常语气说道。
印炜炜心一疼,泪水滑下了眼眶。认识半年多,总是她爱几点离开,就几点离陬开,他从没催促过她。
在他回头看向她之前,她很快地擦去眼泪。
“起不对,这段时间以来造成你的困扰了。”印炜炜挤出一抹笑,故意装成很俏皮地咬著舌尖一笑。
“晚安。”聂柏伦关上最后一盏灯。
人个两于是都掩身在黑暗里,只有外头路灯及其他商店照明灯在他们身上投下若明若暗的光线。
这样
沈的他,陌生得让她害怕与难受。印炜炜强忍著泪,肩膀轻颤著。
聂柏伦则是在心里对自己连下十二道阻挡金牌,不准自己说出任何挽回或乞求的话。
“晚安。”他说。
“晚安。”印炜炜不敢再看他,声音才落地便逃难似地往门外狂奔,离开“幸福”
聂柏伦控制不住自己腿双,他追了上去,却硬生生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一切都已不同,就算他现在上前抱住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对她而言,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放手…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哪。
*********
一个月后…
星期五傍晚“幸福”咖啡的竹铃清脆地响起。
“大家好。”印炜炜推门而入,声音虽不若平时宏亮,却仍是极有精神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炜炜,你来了啊…”几名
客和她打著招呼。印炜炜微笑着和大家寒暄了几句话,抬头看向吧台后的聂柏伦。
“哈啰,今天还是喝一样的咖啡吗?”聂柏伦笑着问道。
“对啊。”印炜炜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坐在吧台前座椅的周念绮,笑容于是更加卖力了。“圊小姐。”
“你好。”周念绮轻声地问候著她。
聂柏伦没走出吧台招呼印炜炜,她也就自个儿走到靠窗的两人小圆桌旁,把自己给安顿好。
她看着玻璃窗外的大片绿色虎尾兰,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聂柏伦和周念绮的说话声音,大家只是一般朋友,她实在不该在意多么那的…
但她就是没法子不去注意他对别人的笑容太灿烂、没法子不去忖想她如果接受他的感情,现在道知不该有多快乐啊…印炜炜狠狠咬住
,不许自己再想,她今天的头已经够昏了,不需要再为难自己了。
“今天还好吗?”聂柏伦端著她的咖啡送到她手边。
“跟平常差不多。”印炜炜马上一耸肩,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进来了一个新病人,帮他们做了一些经济补助评估。”
有了丁大川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只报喜不报忧,再也不敢造成任何人的压力了。况且,他们现在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她实在没必要加重他的负担。
聂柏伦看着她其实勉强的笑意,不想注意,却还是看到了她眼下的疲惫与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脸怎么这么红?”他问。
“穿太多衣服了。”印炜炜没提她的头已经
痛一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毕竟,再谈得深入些、再投入更多些,受伤的仍然是他自己。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好暍。”她很快看了他一眼后,目光再佯若不经意地飘开。“柏珍呢?”
“吐司刚出炉,她去抢购。”
“果然不愧是主妇珍。”印炜炜哈哈大笑着,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好让自己有事可做,好让两人之间的沉默不要太不自然。
聂柏伦凝视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印炜炜放下咖啡杯,觉得咖啡让她反胃,反胃到她道知不自己么什为要拖著不舒服的身子来喝上这么一杯。
最近来到“幸福”的感觉,就像她每天到护理站去询问今天有没有新病人一样…心里难过,想改变些什么,却又对现状无能为力。
印炜炜悄悄地看向吧台…
聂柏伦正拿著一本原文书,和周念绮人个两低头讨论著。
人个两的头挨得那么近,两人都穿著米
系的V领
衣,来起看多像一对情侣啊!幸好,聂柏伦没让周念绮坐到那张藤椅里,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当场痛哭出声。
印炜炜很快地拿起咖啡杯,但却发现里头早已空空如也。
“小炜,你和柏伦怎么了?”王婆婆上前坐在她对面,轻声问道。
“没事啊。”印炜炜故意笑得很开朗。
“没事的话,怎么会是别人坐在吧台那里呢?”
印炜炜苦笑着摇摇头,道知不该么什说。
“我看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在意。那干么不快点把人抢回来?”王婆婆催促著她,真不明白这一对明明就该是天作之合,为何却总是在蹉跎,真个是急煞人也。
“婆,感情没法子可以用抢的。”她哑声说道。
“婆婆敢打包票,那家伙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印炜炜看着王婆婆认真的表情,她眼眶一热,点一差掉下泪来。
是她选择了让聂柏伦死心的,她完全没资格在这边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现在掉眼泪,只是徒然落得所有人都尴尬的下场罢了。
可是,头好昏、脸好热、泪好想
。
“惨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份报告没打。”印炜炜突然起身,在桌上摆了咖啡钱之后,便背起她的棉布大背包,鬈发一甩就要离开。
“婆婆拜拜,大家拜拜。”她挤出一个比哭还的看难笑容,紧握了下婆婆的手后,很快挥手跟大家告别。
她不敢看聂柏伦,却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只是,直到她的手碰到了门把为止,聂柏伦都没再开口唤她一声。
印炜炜冲出店外,小跑步地沿著红砖道走,直到她确定咖啡厅里的人看不到她为止。
她必须承认…这一个月来,还没死心的人是她!还在留恋以前美好互动的人,也是她!
所以,才会即便被聂柏伦讨厌了、冷淡了,她还是坚持要到“幸福”去。
但,这样的举动有意义吗?
“幸福”再也没法子给她幸福了啊。
印炜炜站在转角处的小花圃边,回头看着“幸福”的招牌。
他对她其实没有恶言相向,他对待她的态度正像其他“幸福”的常客一样。
习惯了自己被与众不同的对待,现在被一视同仁的感觉,简直是差到一个不行,她甚至觉得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包惨的是,每
看着聂柏伦和周念绮说说笑笑,她心头的那只嫉妒虫就会拚命地啮咬著她,难受得她坐立不安。
是的,她必须承认那是嫉妒。
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想站到他们两人之间,叫他们不准再靠得那么近了。
当时,害怕接受一段感情会让她失去友情,所以选择了维持现状。谁知道结果还是一样的疏离呢?
早知道…
“早知道是最没用的事情了。”
印炜炜喃喃自语地看向“幸福”的招牌,觉得头脑昏沉沈、喉咙也像有火在灼烧一样。
生病了,该先去看医生,或者回家休息的。可是,就是有一股力量硬是推著她往这边走。
她想看到聂柏伦。
即便他不理会她,不特别跟她说话也无所谓,只要看着他专心煮咖啡的侧脸,她就会觉得今天即便过得再痛苦,也可以在一杯咖啡之后,得到平静。
“傻瓜。”印炜炜在路边蹲了下来,镶著华丽珠珠的拼布长裙,像枯萎的花一样铺在红砖道间。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会想念丁大川,伹…
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聂柏伦啊。
她,喜欢上聂柏伦了。
“笨蛋,哪有人连喜欢都会慢半拍呢…”印炜炜把脸埋入臂弯里,整个人不停地打著冷颤。
吱…一声脚踏车紧急煞车音声的剌入印炜炜耳里,而她甚至连抬头的力气有没都了。
“炜炜,你怎么了?”聂柏珍蹲到她身边,着急地抓住她的肩膀。
“哈啰,柏珍。”她勉强抬起头,身子还在轻抖著。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聂柏珍担心地抚住她的额头,吓得大叫出声。“你在发烧!”
“有吗?”印炜炜茫然地眨著眼,伸手抚著自己脸颊,却只觉得头很重。
“我叫我哥陪你去看医生。”聂柏珍马上拿出了手机。
“不用!”印炜炜大叫一声,声音大到甚至吓著了自己。
聂柏珍睁著圆眸,不解地看着她。
“不用麻烦你哥了,他店里正忙著呢。”她虚弱地说道。
“你们怎么了?”聂柏珍蹲在她身边,拉著印炜炜的手问道。
“你是今天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印炜炜苦笑着摇头,头痛得让她想哭。“我们没事,只是变成了普通朋友而已。”
“可是…你们明明好像是要在一起了啊。”
“有些人太美好,所以会害怕得到了之后,便没法子面对任何可能的失去。”印炜炜望着聂柏珍不敢置信的表情,她抿著嘴角,住不忍揶揄著自己。“涸其张吧,我一向不是画地自限的那种人。但是,聂柏伦对我真的好重要,所以我不想改变…但是,还是改变了…我也道知不…”
印炜炜闭上嘴,停止自己语无伦次地说话。
她颓下肩,一头蓬
鬈发龙卷风扫过似地罩了她一脸一肩。
聂柏珍咬著
,心里也急,但她更担心印炜炜的身体。“我先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柏珍妹妹,我够大了,可以自己去了。”印炜炜拉著她的手,慢慢起身,瘦高身子吓人地摇晃了儿会一。
“我陪你去看医生。”聂柏珍连忙扶住她,脸色早被吓成苍白。
“不用、不用,我还撑得住。”印炜炜拍拍她的肩膀,撑著站直身子,伸手叫来了计程车。
“真的不用我陪你…”计程车在她们面前停住,印炜炜开了车门,很快地把自己扔了进去,说了诊所住址。
“我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聂柏珍替她关上门,不放心地说道。
印炜炜点头,却无力再么什说了。
计程车扬长而去,聂柏珍则再度跨上脚踏车,拚命地往前骑,她得快点告诉哥哥炜炜生病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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