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说她懒。
云巧巧拎着一只小巧的包袱,没有雇马车,人个一徒步往北方走去,她那从容闲适的模样,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她只是出门散个步,完全无法联想这是一趟避难的行程。
别误会,她可没打算靠自己的两条腿,一步一脚印地走到遥远的北方去,那肯定会在半路就累瘫了腿双。
她虽是跟姐妹们说要往北边走,但也没说要去多远的北方,事实上,她只是打算到邻镇去而已。
真的别说她懒。
她只是觉得,就算逃难也不必非得要大费周章不可,只要够安全,逃到哪儿去不都是一样吗?
包何况,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名冷血杀手肯定不会想到她只是躲藏在邻镇而已。
再说了,若是离云家绣坊太远,那就无法得到最新、最正确的第一手消息,定不说过两天那名杀手就被逮捕了。
她若是花大半个月的时间长途跋涉到北方,候时到还得再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返回云家绣坊,前前后后加起来定不说要浪费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哪,那真是太不划算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躲在邻镇的客栈里是最好的法子,这可跟“懒惰”这两个字一点儿也扯不上边唷!
“不错不错!”云巧巧噙着一抹微笑,在心里大大赞叹自己的睿智,觉得自个儿真是聪明极了。
当她一路顺遂地来到金湖镇,正要跨进镇上生意兴盛的“悦方客栈”时,一名高大的男子正从路的另一端
面走来,来起看像是也打算进入客栈。
云巧巧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就见那男人年约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白衣,有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看似温文儒雅,然而那勾着似笑非笑的薄
却让他隐隐散发出一股
魅气息。
一般女子见着了这样的男人,肯定会因为震慑于他的俊美而怔住,而云巧巧的目光也确实不自觉地被他给“
”了过去。
她住不忍多看了那男人几眼,视线正好与他相对,那双幽魅的黑眸闪动着冰冷诡谲的光芒,让她没来由地联想到正
扑杀猎物的猛兽!
云巧巧一阵心惊,这才猛地回想起珞珞对杀人凶手的形容…
身形高大、有着一张俊美的脸孔、浑身散发出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势、深邃的眸中透着令人心惊的
气…
“不会吧?”云巧悄轻声惊呼。天哪!眼前这男子竟然样样符合!
云巧巧平常不是那么爱疑神疑鬼的,可是在这个节骨眼遇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实在很难不胡思
想。
她按捺着心慌,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希望是自己多心了,然而她的视线正好与他对上,那不带温度的眸光让她猛地一颤,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窖,阵阵寒意瞬间沁入了骨髓。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至理名言她一直奉为圭臬,并且彻底遵守。
反正这金湖镇也不算小,客栈应该还有个两、三间,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去别的客栈吧,总好过一直提心吊胆!
打定主意后,云巧巧原本已要跨进“悦方客栈”的脚步,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并随即转身走开。
她惊慌失措的神情、突兀转身的举动,让关夜痕心有警觉,眸子危险地眯起。
他盯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眼底浮现一股杀意,薄
却是微微地扬起,像是在嘲笑被他相中的猎物竟妄想要逃走。
从她见了他之后立即惊慌逃跑的反应看来,这女人肯定就是那个胆敢与他作对、破坏他追杀行动的女子。
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惹怒他之后全身而退,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例外!
他迈开步伐,朝着她窜逃的方向追去。
云巧巧尽可能地加快脚步,心想自己应该已经离“悦方客栈”够远了,但么什为她却背脊发凉,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云巧巧不安地转身,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
老天!那男人竟然一路跟着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是珞珞撞见的那名冷血杀手?
云巧巧紧张地
咽着唾沫,心跳的速度快得几乎超出她所能负荷的极限,就算是在大白天撞鬼,她相信也没有此刻这么令人
骨悚然!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除了逃之外,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云巧巧提起裙摆拔腿就跑,她没有勇气回头,也知道自己不能稍作停留,她必须尽可能地加快脚步。
拚命地跑了好儿会一,她已气
吁吁,全身力气都快耗尽了,幸好那男人没有追上来抓住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逃远一点好。
云巧巧正一边跑,一边心想自己最好快点离开金湖镇,结果一个分神,脚步没有踩稳,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哎呀…”
她惨呼一声,以为自己肯定要跌惨了,幸好一堵宽厚的
膛正好挡住了她,让她免于摔个四脚朝天。
云巧巧松了口气,正想要抬头道谢,却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脸孔时,顿时僵直了身子。
她的小嘴因为惊愕而微张,但她的咽喉却仿佛被他狠狠地掐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人,而是刚才一路尾随她的那个家伙!
他能在一眨眼的时间就挡在她的面前,显然武功深不可测,既然如此,他刚才么什为不直接抓住她就好?
难道这男人在享受猫儿逗弄老鼠般的乐趣,故意在动手杀了她之前,先狠狠耍弄她一番?
云巧巧的心揪紧,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惹不起的危险男人。
他的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肩头,虽然没有抓疼她,但云巧巧却觉得自己的骨头随时都有被捏碎的可能,而这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云巧巧的心直直地往下沉,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这男人的手掌心里逃走,难道她就只能乖乖地等死吗?
“你是谁?抓住我要做什么?”云巧巧一边忐忑不安地问,一边在心里揣测着他的意图。
虽然她和几个孪生姐妹的容貌并非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五官和神韵仍有几分相似,这男人该不会是将她误认成了撞见他行凶的云珞珞,打算将她抓去荒郊野外杀人灭口吧?
“我…我不是你要抓的那个人…你…你认错人了…”
必夜痕嘴角一扬,勾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愚不可及的人。
眼前这女子美则美矣,但是谎话未免说得太蹩脚了。既然她胆敢
手破坏他的行动,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若你不是我要抓的人,又怎么知道我抓错人了?”
“嗄?这…”云巧巧一阵语
。
“你若是乖乖说出她的下落,我可以放你走。”
听了他的话,云巧巧不
大惊失
。
原来这男人并没有将她当成了妹妹云珞珞,而且还知道她和珞珞是姐妹,然不要他怎么会抓了她,追问珞珞的下落呢?
惨了惨了,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她实在道知不该怎么应付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呀!
“我在等你的回答。”关夜痕开口提醒。
“不。”云巧巧想也不想地拒绝。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姐妹!
她的回答让关夜痕的眸光一闪,那双隐隐燃着怒气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让云巧巧的心里直发
。
呜呜…这男人该不是在考虑哪边杀人灭口比较理想吧?
不行,她得自力救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定不说。
云巧巧正想扯开喉咙大声求救,他却
悉了她的意图,并早一步出手点住她的哑
,让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看着她一脸惊慌恐惧的神情,关夜痕的嘴角一勾,那抹冷笑像是在告诉她…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她是
翅也难飞了!
*********
想要杀人灭口,最佳的地点果然还是荒郊野外。
云巧巧被这男人一路带到了金湖镇外的一片山林中,心底涌上一股绝望,道知她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只是,这恶劣的男人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似的,也不给她一刀死个痛快,反而揽着她在空中“飞”
他有着绝顶的轻功,不论多细的枝桠,都能成为他借力使力的凭借,让他毫无阻碍地在林间迅速飞掠。
云巧巧被吓得脸色发白,顾不得自己正被他搂在怀中,她甚至不敢睁开双眼,而这也让她根本道知不究竟被带往何处。
过了不知多久,耳边的呼啸风声终于停住,也总算能够“脚踏实地”了,她才鼓起勇气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小的木屋里。
她不动声
地迅速观察了一下,惊喜地瞥见位在她左后方的那扇门是开放式的,并没有门板的阻拦。
一见自由就在眼前,云巧巧二话不说马上朝门口奔了过去,而这男人竟然也不出手阻止。
就在云巧巧以为自己能够顺利闯出去,却突然惊
一声,脸色发白地紧攀着门框,整个人差点摔出去。
她总算知道么什为他不阻止她了,因为她根本逃不掉!
这幢木屋是架在树上的,约莫有两层楼的高度,若摔下去或许不会死,但大概也会去掉半条命吧!
一阵晕眩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云巧巧脸色苍白地连退几步,直到背抵到了坚硬的物体才停下脚步。然而她一转身,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投怀送抱,一路退到了这男人的怀抱中。
她仓皇地退开,既心慌又无助,道知不自己还能怎么办?
“说,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关夜痕开口喝问,冷睇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女人。
“我道知不。”
“是道知不,还是意愿不说?”见她顽固嘴硬,关夜痕脸色又沉了几分。
云巧巧抿着
,别开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当然知道珞珞此刻人在泽恩王府里,但是她绝对不会透
半点口风,免得害惨了珞珞,连带还给泽恩王府带来麻烦。
“还是不肯说吗?”
必夜痕危险地眯起黑眸,对她不合作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云巧巧心里怕极了这男人的冷酷,但一想到亲爱的姐妹们,她硬是咬牙忍下了。
“还这么嘴硬?你最好先弄清楚你现在的境况。”
必夜痕朝她走近一步,就见她宛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般,迅速地退到墙边。
明明她怕得要死,么什为还是不肯说?
难道因为她以为他下不了手,认为他只是虚张声势、不具威胁
吗?若她真这么以为,那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
必夜痕撇
冷笑。向来“同情心”就是他天生缺乏的特质之一。
云巧巧充满防备地望着他,心中的紧张升到了最高点。
她的脑中不断地浮现各种可怕的“刑罚”道知不这男人打算选哪一种方式来对付她?
他是会狠狠地鞭打她?将她吊在半空中?还是不给她喝水、不让她吃饭,饿她个三天三夜?
她握紧拳头,语气激动地嚷道:“我你诉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好姐妹的!”
必夜痕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张声势与自不量力。
在她不安的瞪视下,他一步步地朝她
近,忽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抓牢她,这个突来的举动让云巧巧既错愕又慌张。
她抬头不解地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孔,而那双莫测高深的眼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反应。
这男人想做什么?
他该不是知道自己有着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俊美脸孔,所以想要用“美
”来魅惑她吧?
“我你诉告,别以为你有一张令女人神魂颠倒的脸孔,就可以魅惑我,我我我…我不会上当的!”
必夜痕又是一声冷嗤,完全将她的话当成笑话。
“我才不会用那么麻烦的方式
供。”
“那、那你到底想怎样?”
云巧巧几乎住不忍要尖叫了。既然不是要“se
”她,么什为要将她抓到身边?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穿了她的惊疑不定,关夜痕的俊颜勾出一抹不带温度的笑,他迈开步伐,硬是将她带到了木屋的门边。
云巧巧倒
一口凉气,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你该不是…打算把我推下去吧?”
“不错,这回你总算变聪明了。”
呜呜,她宁可自己笨得猜错了!从这么高的地方被推下去,只怕全身的骨头都要摔散、摔断了。
“如何?你究竟是说还不说?”关夜痕问道,那淡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和她闲聊天气似的。
“不说!就算…就算会摔断手脚,我也不会说的!”
“摔断手脚?”关夜痕冷冷地嘲笑她的天真。“若只是要弄断你的手脚,何须这么麻烦?”
“你到底想怎样?”云巧巧觉得自己就快被这个恶魔
得崩溃了。
“你不妨看看树下。”关夜痕微抬下巴,指示她往外看。
在他“好心”的提示下,云巧巧低头一看,住不忍惊呼一声,脸上的血
迅速褪去。
围簇在树下的是一群花豹,数量约有六、七只,它们正仰头低吼,
出尖利可怕的白牙,像是饥饿到等不及要将她拆
入腹。
云巧巧吓得花容失
,娇小的身子住不忍瑟瑟发抖。
她小时候曾被一只突然凶
大发的狗儿攻击,受了很重的伤,在
上虚弱地躺了将近半个月才复原。
从那时候开始,她的心中就留下了阴影,不仅畏惧狗儿,连猫儿都害怕,更遑论是比猫儿大上好几倍的豹子!
“我…我…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说的…”她惶惶不安地坚持着,发软的腿双差点支撑不住。
“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你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还是为以你我不会真的把你扔下去?”
云巧巧僵硬地抿着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的心底深处,确实暗暗祈祷他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祈祷他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她,不会真的动手。
“你真的不说?”关夜痕的语气透着警告,算是对她下了最后通牒。
“不说!”
“既然如此,留着你只是累赘。”关夜痕耐
尽失。
云巧巧惊慌失措的眼眸对上他那双冷峻无情的黑眸,道知她他是认真的,而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去出了,任由她娇小的身子坠落。
云巧巧惊恐地瞪大了眼,她的喉咙像是被狠狠地掐住,想尖叫却叫不出声音来,整个人宛如折翅的蝶儿,笔直地坠落,重重地摔跌在树下那片草地。
难忍的痛楚宛如火烧一般,让她痛得晕了过去,而她在陷入昏
前的最后一瞥,是那群豹子朝她扑过来,幸好她还来不及感受被利爪尖牙撕裂的痛楚,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必夜痕昂然伫立在木屋上,幽魅的黑瞳冷冷地睇着这一幕,没有表情的俊颜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的罪恶感。
同情、怜悯…那是天底下最多余而可笑的情绪。
*********
一阵阵折磨人的疼痛,将云巧巧从深沉的昏
当中扰醒。
她虚弱地睁开双眼,望着自己身处的这间木屋,很快地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经历…那无法控制的坠落,那奔扑而来的豹子。
奇怪?她怎么没死?
云巧巧稍微动了动,剧烈的疼痛马上从身体各处传来,让她精致的五官全皱在一块儿了。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已被包扎过了。
“咦?”她惊讶地愣住了,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是谁帮她包扎的?是那个冷血的男人吗?这是么什为?还有,她么什为还活着?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不断浮上心头,她却完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她确实被那个男人推了下去,那群豹子也确实扑了上来,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还会机有活命?
难道那群豹子闻了闻她之后,嫌她身上没多少
,连
牙酚诩不够,所以根本不屑吃她?
不管原因是什么,她仍活着是事实。
有句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她经历了那么可怕的劫难而没有死,应该会机有逃掉吧?
云巧巧强打起精神,试着想下
,却因为身子太过虚弱而狼狈地摔下
去,跌得惨兮兮。
她痛得脸色发白,但仍不放弃地想要勉强撑起身体,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冷冽的嗓音…
“以一名不会武功又受了伤的弱女子而言,你的韧
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听见那声音,云巧巧差点住不忍发出惊叫。
猛一回头,果然就看见那个男人!
看样子,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但因为他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她才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你么什为要救我?”
云巧巧忿忿地瞪着他,直觉这男人肯定不安好心。
必夜痕起身踱到她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盯着她的狼狈模样,俊美的脸孔扬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救你?为以你我没让豹子吃了你,还帮你接回断骨、处理伤势,是为了让你活着吗?”
这片山林归他所有,而那群豹子也是他所豢养的,完全听从他的指令,这也是她么什为还活着的原因。
没有他的指示,那群豹子是不敢擅自行动的。
听了他的话,云巧巧的心一凉,很显然这男人不是要救她,而是要折磨她。
他比她以为的还要残酷,她甚至怀疑他身体里
的血
是不是像他
边那抹冷笑一样,丝毫没有温度?
“你将我扔下去,又大费周章地救活我,到底是么什为?”她住不忍想要问个明白。
“当然是要你乖乖吐实。”
“我若是会说,早就说了。”
“是吗?”关夜痕瞅了她一眼,说道:“我可要提醒你,这一回,我可不保证那群豹子不会真的吃了你。”
云巧巧闻言一愣,忽地懂了他的意图,而关夜痕忽然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踱到了门边。
“不!”云巧巧惊慌地低呼。之前可怕的经历仍记忆犹新,让云巧巧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身子不住地发抖。
她总算明白这男人么什为不让她第一回就丧命了,他很显然是要她从中得到惨痛的教训!
“你应该很清楚,我说到做到,倘若你再不合作,说出那女人的下落,就别怪我无情,再次将你扔下去。”
云巧巧当然清楚他有多么残酷,也很清楚他不是在吓唬她而已!
她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住不忍紧紧搂住这男人的颈项,惊惧不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要…不要…”她软弱地呜咽,根本没有勇气往底下看。
必夜痕低头望着她,俊魅的脸上没有半点同情。
“那就把她的下落告诉我。”
“不…我办不到…”云巧巧仍旧摇头。
她怎么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就把妹妹给出卖了呢?要是妹妹落入这男人的手中,肯定要承受更残酷的对待。
必夜痕的眉心一皱,发出遗憾似的轻叹。
“看来你并没有得到教训。”
一察觉他稍有动静,云巧巧吓坏了,双手更加用力地搂着他的颈子,顾不得自己的举动等于是将软玉温香主动送进他的怀中。
“不要…求你…”她的泪水终于住不忍落下。
必夜痕沉默地望着她,就见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不断地自她美丽的眼中淌落,不儿会一就哭
了他的衣襟。
怀中的人儿很显然是被吓坏了,那双灵动的眼眸完全反映出她的深深惧怕,而这正是关夜痕希望造成的效果。
“你要只乖乖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我不但可以放了你,还保证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云巧巧的反应是更
烈地摇头,摇落了更多的泪珠。
她真的很想远远地逃开,真的希望自己永远也别再见到这个宛如恶魔般可怕的男人,但是要她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自私地出卖她的孪生妹妹,这种事情她么什说也做不到。
见了她的反应,关夜痕的俊颜一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女人明明都已经吓得哭成了泪人儿,竟然还是不肯透
半点口风?
黑眸骤然迸出冷厉的光芒,耐
几乎快用尽了。
“我给了你两条路,既然你执意往死里闯,我也爱莫能助。”
云巧巧惊恐地抬头,对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在那双冰冷的瞳眸中找不出半丝同情与怜悯。
霎时之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傻得好可笑。
这个男人连余苍杰那种常做好事的大善人都能痛下杀手了,多杀她一个弱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她刚才竟然还开口求他别又残忍地将她扔下去?
她真傻!
绝望到了极点,云巧巧的心里反而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落入这男人手中,横竖都是一死,与其这样被他反覆折磨,倒不如死个痛快。只希望姐姐、妹妹们能够逃过这恶魔的魔掌。
云巧巧闭上眼,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当她再度睁开双眼时,美丽的眼眸再没有半丝惊惧。
“你大概永远也无法了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能够紧密相系到什么样的程度吧?”她语气平静地说。
“我不需要去了解,感情用事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事。”关夜痕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你真是可悲。”一个没有感情、不懂感情的人,跟一具毫无生命的傀儡有什么不同?
可悲?这女人竟敢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必夜痕的怒气被挑起,还没决定要怎么惩治她,她却突然主动松了手,甚至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往下一跃,任由自己的身子笔直地坠落。
必夜痕的俊眸闪过一抹难得一见的诧异,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要出手将她娇小的身子给抓回来,但是他终究没那么做。
长久以来绝情寡义的训练,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只不过,他虽然冷沉着俊颜,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反应,但是心里却受了不小的冲击与震惊。
他简直无法想像,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别人义无反顾地赴死?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多么坚定的意念?
她明明是个娇弱的小女子,怎么会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
必夜痕震愕地凝望倒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身影,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道知他她没死,这高度摔不死人,再加上树下是一片柔软丰盈的草地,多少能减缓一些坠落的冲击,因此她顶多只是伤势更重一些,离鬼门关还差了好几步。
必夜痕自树上翩然跃下,以自己没有察觉的小心翼翼抱起了云巧巧,足尖一点,再度回到了树上的木屋,将她那宛如破娃娃般的瘫软身子放到
上。
她的颊上仍有未干的泪痕,宛如在控诉他的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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