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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调整纹枰(下)
 陶勋运起仙力发动灵诀,石印底部开始熠熠生华,柔和的白光令人如沐春风。白光很快凝结成“天地鬼神五行忌避”八个金灿灿的篆字,落到棋枰后马上渗进去,整张棋枰由内至外放出七彩毫光。

 过了片刻,闻得一声轻响,棋盘上的三百六十一个叉点逐一亮起来,亮到刺目之时便现出一颗颗棋子的影子,一颗颗棋子从影子中跳出来悬停在枰上三尺位置,棋枰上的每个叉点留下八个金篆字代替。

 他将石印抛起停在棋子之上三尺,石印底部发出的金光照定了下方之物,然后双手不断地变换手印,每结一个手印便有一颗棋子落回棋盒中,半空中原来的位置仍有一个光影凝聚不散。

 收完棋子,他沉思了一下,伸指在棋子的光影上点下,被点中的光影亮度增加一倍,看似是毫不经意地东点一下西点一下,实则却是包含着复杂的规则,等全部光影都点遍,棋盒中棋子自动如水般飞起来逐一钻进光影之中。

 他掐出仙诀打出,棋子和光影合为一体,然后雨点般落回棋枰,既没有没融进去也没有弹起来,看来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陶勋收起石印,掐诀戟指连指了几下,棋子始终没有没进棋枰,无奈地将棋子拾进一个皮囊,尴尬地对玉虎笑道:“嘿嘿,失算,跟我想的不完全一样,不能原路回去了。时间不早,重新来过也未必能一次成功,干脆劳你亲自跑一趟,你只管一路跑去,到了位置棋子自会归位。”

 玉虎叼起皮囊一阵风走了,心底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得出来那枚石印是刚刚得到的仙器,将一件并不熟悉的仙器的威力叠加进另一件仙器中,这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他能一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清早,瑞王派人将陶勋叫到房中,摒退下人后,一脸得意地悄声道:“昨夜卫跸天神又来托梦了。你猜猜这回他说了什么?”

 陶勋笑道:“真巧,昨夜下官也梦见神人托梦,出示了一份名单,说名单上的人都是混进州衙和军中的细。今早醒来,竟然发现枕边有几张纸笺,正是他所说的名单。”说着,将纸笺取出双手呈上去。

 瑞王兴奋得站起来,接过纸飞快地看过,不大笑道:“天神显灵,天神保佑。”低了声音道:“孤昨夜也梦见了这份名单,跟你的一模一样。除此之外,天神另外告诉孤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殿下乃天家贵胄,自然多得神人垂青。”陶勋适时地恭维一句,凑趣地问:“‮道知不‬神灵还向殿下禀报什么重要消息?”

 “天神说今晚子时,妖教将会出动骑军五千偷袭西营。”

 “啊!”陶勋装出惊讶的表情:“军机要事不可不慎重,这个事情殿下有没有请教天师?”

 “天师炼丹正在紧要关头,不准任何人打扰。不过孤听一直在丹房伺侯的小厮回报说,天师昨晚突然连打了四十九个嚏,想来也是对此心有所感吧。”瑞王自顾顺着思路说下去:“卫跸天神显圣所示之事无一不准,孤觉得不能不重视,你看要不要立即命令綦离前来面授机宜?”

 陶勋知道华元朔昨晚吃了自己的暗亏正在闹情结,腹中暗笑不止,口中则答道:“大军正在进行大调整,綦将军是三军主帅,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轻离,还是派使者送信过去吧,‮然不要‬下官亲自跑一趟,当面听听他的意见。”

 “孤一直担心靖寇军整编的事,你顺便去盯着些也好。不过,城里昨天开始照你的意见招募民夫,孤担心李通判办不好这个差。”

 陶勋讶问:“殿下为何有此担忧?”

 “池屏的庶民刁滑惯了,极不服官府管束,最爱聚众闹事,军营在城外,民夫却在城中,一旦生变就是肘腋之患哪,论起魄力、威信和手段来李子升不及你之百一,现在池屏城内外的已拥有军政官员中孤只信任你。”

 “承蒙殿下如此厚爱,臣感激动莫名。请殿下放宽心,州衙有天师坐镇,还有两百带刀差役守卫,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可能攻进来。其实老百姓很容易足,有口饭吃谁愿铤而走险杀官造反,只要保证官府赈济的粮食能实实在在地落到他们手上,殿下尽可高枕无忧。”

 正说话之时,门房通报城外军营有急信送到。

 递进来一看,瑞王兴奋地拍腿大声叫好,抬头向陶勋道:“綦离将军昨夜也做了同孤一样的梦,来信请你到军营商议军情。”说到这里,瑞王放下信狐疑地问:“怎么孤和綦将军都梦见天神告知两件事,偏你只被告知一件呢?”

 丁柔发动功诀为褚小蝶导引仙丹药力疗伤时,橙眉真人亲自守在旁边,一直到看导引疗伤的过程步入正轨后才离开。

 这时已过子时分,烽台观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在紫眉真人的带领下,峨嵋派的高手们紧张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橙眉真人回到大殿,正在闭目参元的长风真人睁开眼道:“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侧殿,长风真人接连布下三重制。

 如此举动让橙眉真人吃惊不小:观里的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谨慎呢?

 “你很奇怪为师为何这样小心吧?”

 “弟子的确很意外,难道在这重重法宝、仙器、仙阵护卫之中,在师父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谁的触角能伸进来?”

 “别人或许不能,冯宇昭呢?”

 “他!连他也出山了?莫非他昆仑派仙机堂也察觉到这场魔劫么?”

 “未必,老冯的举动更象率而为,昆仑派这趟派出来的小辈不大听他的指挥。仙机堂几百年来好容易出了他‮人个这‬物而能稍稍与本门相抗,却又总是对他的推算不大相信,真是可惜了他的本事。”长风真人说这话时神情有点复杂。

 “师父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道知你‬小蝶这孩子伤在谁手里吗?”

 “难道是冯前辈?”橙眉真人诧异万分。

 “虽不中,亦不远矣。以老冯的身份还不至于亲手打伤一个后辈。”

 “但他终究出手了,得小蝶不得不强服离殒丹催化药力用以抗敌。”橙眉真人稍一推测就将事情猜得**不离十,她苦苦思索:“以他的身份‮么什为‬要迫一个动手晚辈呢…”

 长风真人看着她没有说话。

 很快,橙眉真人双掌一拍:“一定是因为绞云罗,绞云罗在小蝶手上。”

 “不错。”长风真人微微惊讶:“‮道知你‬?”

 “都是小儿女间的事情,弟子这做师父的多少能猜到一些。”橙眉真人脸上出微笑:“两年前陶勋在秋垣‮候时的‬曾经向弟子展示过他得到的金庐真人遗世的两件宝物,弟子因为当时不敢确认那件绞云罗是否昆仑库中之物便没有点破,只是嘱他不要声张,更不要轻易示人…想不到他竟然舍得给了小蝶。”

 “有趣,有趣。”长风真人亦出微笑:“小蝶这孩子骨奇佳、仙缘深厚,早该收入内室弟子,偏偏却命络中忽有红鸾劫生,不知是福是祸…”

 “凡人常说‘儿孙自有孙福’,这些事让他们自己处置好些,我这做师父的只能盯着她们别因此出大子就行。”

 “不错,对于儿女之情之事,我辈的先天神卜术或能算出结果,却难算清过程。”长风真人点点头,接着语锋一转:“你很了解陶勋么?”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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