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5)
今
的朝堂之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以致诸人的目光皆集中于其一身,便是刚步入乾清宫的建德皇帝也不例外,他的眼睛映着从敝开的殿门外照进来的天光,熠熠发光。
随着建德帝的到来,满殿静寂,无一人咳嗽,随着建德帝的上坐及太监那一声“上朝”众皇子大臣皆躬身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建德帝摆手示意众人平身后,一一上前奏请事宜,有为遭灾之地奏请调粮拨银的,有禀报边疆事宜的,有回奏京机治安的,也有监察院弹劾官员的。
辜无惜静立在侧,对一道道不时掠过的目光视而不见,今天是他第一天上朝,一切皆应少言多看,且可趁此时机多想想待会儿要回禀的事,以免叫人揪了错。
建德帝一一决断了臣子奏请之事后,再次将目光放在了辜无惜的脸上:“无惜,你今
首次上朝,可是有什么事要启奏?”
辜无惜心猛地一跳,指甲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上前一步出列不卑不亢地回道:“启禀父皇,儿臣确有事启奏。”紧接着他毫无闪避地
着建德帝疑惑地目光将昨
小莲哥哥之事细细说明,临了又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事乃是四哥所管的刑部之事,本不该儿臣去管,但既是碰到了便绝无袖手旁观之理,何况儿臣当时也想先来请示过四哥再做决定,可魏侍郎明里应了。待儿臣一转头,他又立时行刑,这分明就是欺诈之举,堂堂一个从二品大官,做事却这般
奉
违,岂配为官!”
此言一出,底下好些个人都拧起了眉。包括当朝首相阮正风,他有些猜不明白这个向来有避世之举的六皇子。为何会突然管起了朝中之事,而且还一管就管到了最得圣宠地四皇子头上,难道他有意与四皇子一争高低?但是这可能吗?两人虽都是他的女婿,但彼此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六皇子就是拼了命追赶,也不见得能追上。
“无惜,你身为皇子。一言一行都得谨慎,你可知你刚才那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何况你又凭什么认定那个犯人就是冤枉的?”建德帝这一句话问得辜无惜几乎哑口无言,是啊,他只是凭自己的直觉,要说真凭实据,确实拿不出手,稍一犹豫即道:“回禀父皇。昨
刑场之事,儿臣确有些鲁莽,但刑部对犯人使用酷刑却是不争的事实,若刑部有足够地证据,又何必闹到非要到动刑的地步,这万一要是…”话说到这里。后面几个字却是不好出口了,但建德帝已代他说道:“万一要是屈打成招是吗?”他眼中地光芒逐渐大盛,看不出是怒是嗔。
“父皇明鉴!”辜无惜不敢应话,他无法从那位至尊的话里猜出他的心思,即使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一样,无法揣测的喜怒,令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恐惧,心里生出几分后悔之意,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思及自己及母亲这二十年来的遭遇。目光再一次坚定无遗!
“正风。这事你怎么看?”建德帝将目光转向了他最为倚重的臣子。
被皇帝点到名地阮正风甚是为难,要说起来。两个都是他女婿,不论他的回话偏向了哪边一点都会惹来皇上的疑心和猜忌,这可是最要不得的,思及此阮正风仔细地斟酌了字句就事论事地回道:“回皇上的话,六殿下所言虽不尽然,但也有可取之处,魏中方在这件事上处理确实不妥,六殿下虽不管刑部,但是既有百姓拦轿喊冤,就断无不理会之理,不过…魏中方之所以会如此,也是怕负起一个耽误行刑之罪,情有可原!”
阮正风话音刚落,立时就有人接上,所持意见有所不同:“启禀皇上,微臣认为阮相说的不对,阻止行刑乃是大事,六殿下一无职权,二无凭证就这么跑到刑场去,干扰行刑,如此行为置四皇子,置我等刑部官于何地?”说话的是刑部尚书姚折,辜无惜对此人虽不熟悉,但也略有耳闻,据说其最是护短,如今一见,当真不虚,这到想儿,他又偷觑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辜无伤,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他都是一副无所在意地样子,倒是真令自己有些弄不懂。
建德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无伤,刑部一直是你在统辖,出了这等子事,你又怎么讲?”
“回父皇的话,这事儿臣昨夜已经得了魏中方的回报,本想连夜进宫回禀父皇的,可又怕搅了父皇安歇,所以只能
下来,六弟所言尽皆属实,魏中方所做确有不妥,昨夜儿臣已经责过他了,至于是否有冤狱之事,儿臣只能说,儿臣在刑部一
便尽心尽责一
,未敢有所怠慢,所有经过儿臣之手的案子皆是细细查过,确定证据确凿才敢定罪,绝无屈打成招之事!”说到这里他突然跪于金砖之上,叩首道:“儿臣知父皇仁心厚德,体恤天下百姓,儿臣身为人臣,自当上体君心,下慰民心,不敢做出有违圣意之事!”
“好,难得无伤你有这份心思,你且起来!”建德帝缓和的神色在看到辜无惜时顿时化做了冷颜,
光在眼底一闪而逝:“无惜,无伤地回答你也听到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辜无惜暗自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去看辜无伤,四哥,不愧是什么都最出色的四哥,短短几句话便占尽了优势,但是自己不会就此退缩,既决定了这条路,就一定会走过去,哪怕是再崎岖!
这到想儿,他亦在殿上跪了下来:“父皇,四哥是儿臣的兄长,儿臣向来敬重,绝无轻慢之理,四哥的话儿臣亦是再信不过,只是以四哥一人之力,恐难以照看周全,刑部官员也未必个个都能体谅父皇与四哥的良苦之心,难免会有几个龌龊官儿。”说到这儿,他目光有意无意地瞥过姚折:“最怕的就是这些龌龊官坏了父皇和四哥的一片苦心!”
“六殿下!”姚折瞪起了眼大声道:“刑部各员哪一个不是尽忠职守之辈,为朝廷为皇上和太子及四殿下效忠,何来龌龊二字?若是你无真凭实据,请不要
说。”姚折仗着自己是当朝大员,哪把无权无职头一次上朝的辜无惜放在眼中:“六殿下您职在户部,怎的把手cha到刑部来了,这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吧?”
随着姚折的话,其余地官员也纷纷述了
中之意,多是赞成姚折说法地,唯有少数几个持阮正风一般的中庸态度,另有一些则缄默以对。
辜无惜虽心有准备,但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难免有些心慌,正要想着要怎么说,那厢建德帝已经开了金口:“无惜,刑部之事由你四哥管着,朕很放心,你不要再多言,好生做好你自己地事,明白了吗?”
建德帝这般坦信辜无伤的话,几乎要令辜无惜拖口反驳,幸而生生忍住,咬了牙磕下头去,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儿臣遵命!”
想不到自己一番苦思,原以为可以凭此事入得父皇法眼,不想终还是无用,不过也是,自己从不在朝中谋算,从不在父皇眼中经营,而四哥却经营了这么多年,也难怪父皇会信他而不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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