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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浴血兰溪
 兰溪镇乃武昌东面大镇

 位于浠水和长江汇处,此去东三十里,便是白云山的风峡,过峡后是亭前驿,南去四十里便是天下有名难越的‘雷池’了。

 天色大明。

 厉若海策着战马‘蹄踏燕’,身前马背上伏卧着他爱恨的徒儿风行烈,手足透过马腹底给绑得牢牢扎实,缓缓步进刚开始晨早卖买的墟集。

 大街两旁摆满来自各处商贩乡农的蔬档,由布帛疏果,锄头器皿,以至乎驴马猪羊,无不是易的对象。

 讨价还价‮音声的‬叫得喧闹一片。

 一辆载着禾草的驴车,在厉若海旁赶过,像生怕错失了发财的机会。

 望之不尽的长街人头汹涌,一派兴旺盛世之象。

 厉若海神色平静,轻提索,策着爱骑‘蹄踏燕’在一堆堆买卖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人群间缓行穿过。

 马背上的风行烈乍看也不知是生是死,惹得四周的人不住投来好奇惊异的目光,但当他们目光转到笔的厉若海身上时,都噤口不言。

 稍有经验或眼光的人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走到厉若海马旁,仰起天真的小脸叫道:“客官!要不要一串冰糖葫芦,又鲜又甜,好吃着呢。”

 厉若海低下头去,罕有掀起微波的心田涌起一股浓烈的感情,想起了自幼相依为命,后来却被恶活生生在他眼前打死的弟弟,在他怀中死去时,正是这个年纪。

 小孩给他芒电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拿着递起冰糖葫芦的手向下缩回。

 厉若海手一动,冰糖葫芦到了他的大手里,同一时间将重重的一块黄金入小孩手里,柔声道:“回去好好读书认字吧!”

 小孩呆若木,不能置信地看着手内黄澄澄的金子,好一会才啸一声,回头钻入了人堆里,走得无影无踪。

 厉若海伸手摩挲了风行列满了汗水的头发一下,心中掀起的感情巨仍未平伏,自幼弟惨死后,他便知道这世上只有强权,没有公理,三年后,他重回幼弟惨死之地,尽杀仇人。但心中的悲痛,却从没有片刻稍减。

 这三十多年来,他律己至严,全心武道,因为只有在武道的追求里,他才能下对亡弟那噬人的思念。

 在某一程度上,风行烈不但是他的徒儿,也代替了他心中亡弟的位置。

 所以他一生只收了风行烈这弟子。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风行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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